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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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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是他们带来的?”红鼻子的酒已经醒了一半。

“安巴利,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长老向酒鬼询问,红鼻子也算是村里见过世面的人。

“当然知道。这个是‘文明人’用来传递信息的工具。带上长官消息的人拿着它,从一个哨所奔向另一个哨所,从一个地区奔向另一个地区,一路上可以畅通无阻。他们的自由来回程度与他们的委派人的地位有很大关系,如果是受到汉尼拔的委派,那么整个伊比利亚将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他。”红鼻子边说边手舞足蹈,模仿信使奔跑的动作。

“你说他们是信使吗?小女孩和黑人 ?'…3uww'”

“不!我可没这样……说过。”红鼻子的舌头再次开始打转,摇晃的脑袋和无法聚焦的眼睛透出七分醉态,让人觉得酒鬼说出的话并不可信。

三位长老低声讨论。红鼻子留在他们身边聆听三人的议论。长老们似乎担心两位俘虏是迦太基派去给军队送信的密使,迦太基军与卡彼坦尼亚部落联盟正处于僵持中,此时任何消息都会使局势发生变化,他们害怕战事扩大,战火烧进村里。从他们口中,红鼻子隐约察觉到长老们有意杀掉女孩和努米底亚人,这样来自新迦太基的消息将在他们地界里消失了。

酒鬼这时用含糊的词句向长老们建议,“敬爱的长老,要不要等酋长回来后再处理他们呢?我们伟大的首领会说迦太基人的语言,也许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些什么,如果是有价值的情报,对我们族今后的选择是很有利的。联盟会议已经结束,首领这几天就会回来,是不是应该等等?”

长老们相互点头,同意酒鬼的建议。

王玉婷看着这些嘴里“叽哩咕噜”的野蛮人,她不知道这些说着奇怪语言的人正讨论着她的生死。几名强悍的部落男子把她从湿润的泥土地上提起来,连同努米底亚人一起押往村庄角落……

老太婆双手托住的银盘里放着两杯冷饮,棕色饮料在金杯中摇晃,荡漾的液体表面浮着冰块,冒出白色气体的冰不断碰撞杯壁,体积越变越小。手臂晃动得很厉害,似乎是由于老女人上了年纪,日趋不听使唤的手脚才让她习惯几十年的动作变得笨拙。手指骨节缓而轻地落在门上,直到门里的人发出代表肯定的声音,她才大胆推门而入。

屋里只有议长之女安娜特小姐与新迦太基城防军司令马戈两人,他们在密谈。老奶妈进屋后,两人立刻停止对话,目光漫不经心地游移在房中各式摆设上。老奶妈不敢打搅他们,放下饮料,不做任何过多停留,尽快退出了密谈室。

马戈喝上两口酸甜的冰凉饮品,滋润一下已经快要冒出火的喉咙,“我的士兵被步兵统领训斥后,就不能再去传讯那名少年了,这样太引人注意,恐怕已经被汉尼拔的党羽知道,一件小事变成大事不太好,追查窃贼的事可能将被搁置,还请小姐谅解。”

“是的,我明白。在这个非常时期让您劳师动众是我太任性。不过我实在太爱那套首饰,那是生日时,父亲送我的礼物,有纪念意义。”安娜特微低着头,她有苦说不出。寻找失窃的印章与文件只能另想它法。

“不过有件事仍是值得欣慰的。”城防军长官继续说,“汉尼拔似乎还没有得到密信。有消息说他派出所有密探打听密信的下落。但我不相信,除非我的信使挺过酷刑,而没有招供,否则汉尼拔不可能用自己所有密探打听一件事。”

“非常正确。他花费在罗马事务上的精力更多。”

“但是有件事必须引起我们警觉。我收买的狱卒全被调走了,就在与议员集会后的第二天,他们还来不及向我传递信息,全部接到紧急命令离开了新迦太基。”

“有这种事?”安娜特漂亮的脸蛋上划过一丝惊诧。

“一定有内奸。那天听见我提起过收买狱卒的人都有嫌疑。卡兰巴尔议员为这件事也很焦急,他希望尽快找出叛徒,恐怕出卖我们的将不是下落不明的密信,而是他。”

“这件事不太方便调查,他们毕竟全是受人尊敬的议员。有更小的目标吗?”

“有”马戈十分肯定地回答。他的目光直射进安娜特眼里,仿佛要探寻什么,“知道整个秘密的来龙去脉,却没有在密信上留下姓名的人更值得怀疑。据我所知,那封信上没有安娜特小姐的署名。”

冰冷的液体触碰到嘴唇,却忽然停止流动,寒气侵蚀着柔软的丰唇,但由于一层朱红唇膏的保护,它并未感到刺骨的冰凉。元老的女儿缓缓放下金杯,握住杯身的手指涂着红指甲,它们像是镶进杯中的红色宝石。“聪明的马戈将军,密信上同样没有您的署名,议员们签名时,您在哪儿呢?您不是更加可疑吗?”她露出微笑,垂下眼帘,不经意的避开城防军司令的目光。

马戈指挥官抽动嘴角,勉强拉出开怀的弧线。

门外,老奶妈弯着背,恭敬地等候小姐吩咐。她如一尊雕像般守候在门口,小姐与将军的笑声从屋里传出,老太婆听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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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救人一命

陈志粘着一身汗水,从训练场回到营房,向他发出挑战的人与他在军中的名声一样不断增长。今天的对手是来自斯巴达的拳击手。虽然并不熟悉历史,但斯巴达的声名陈志早有耳闻。也是在与挑战者过招之后,陈志才意外发现古代的拳击手套里原来塞有铅块,不仅沉重,更是致命的武器。他感谢现代体育的改革者们,制止了暴力。

远远的已经能见到队长居阿斯了,他就站在营房外面。陈志很奇怪,训练时居阿斯竟然会中途溜走,这不像他平时的作风,由于手臂受伤,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因此居阿斯训练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刻苦。他正在与人交谈,与一位金头发的青年。那人就是已被调往别处的卡拉那斯,陈志一眼就认出了他。

队长与从前的部下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归来的士兵们打闹着成群结队地进入宿舍区,卡拉那斯似乎不愿被太多人见到,慌忙向居阿斯告别,奔向军营后面。那边也有出口,不过那个侧门是不允许普通士兵进出的。

“刚才的人是卡拉那斯吗?”陈志拭去满脸汗珠,急匆匆走进营房。没有太阳的炙烤,他感到舒服多了。

居阿斯从陶罐里倒出杯凉水,递进陈志手中。“没错。他很想念我们,所以回来看看。”

“为什么不等我们回来呢?我看他急着要走,似乎不想见我们。”陈志对这个卡拉那斯越发觉得奇怪,行踪鬼异不说,他的身边围绕着许多迷团。

居阿斯解释说:“他必须回去换班,所以等不了你们了。他问起不少训练的事,还特别问到你和王。当我说王已经和他的女儿逃走之后,他很吃惊,跟我一样,认为王发疯了。”居阿斯笑起来,回味着他与卡拉那斯的愉快对话。

“就问了这些吗?”陈志非常怀疑卡拉那斯的目的,一个卫兵在值勤当天居然大老远从城里来到军营,向从前的朋友打听些闲事。他还想了解得更深入些,不过突然闯入房间的其余队友阻止了他刚要出口的疑问。

米尼斯是小队里体力最不济的,一进门便东倒西歪,斜斜走向他的床,一头倒在上面。欧卡斯需要凉水滋润喉咙,伸手去抓水壶,可是被手臂更长一些的克雷塔斯抢先一步握在手中,干渴的嗓子实在没法大骂了,欧卡斯只得瞪着大眼,不甘心地望着高个。最倒霉的莫过于布西瑞斯,刚享受到屋内的阴凉,却发现藤盾被遗忘在了娇阳烘烤的校场里,他不得不立即折回,以免被别人捡走了。

年轻的雇佣兵米尼斯躺在床上喃喃自语:“臭老头,他根本是地狱来的怪物……”他骂人的是本步兵大队的步兵统领。前几天老统领刚调来步兵队,立刻撞见城防军司令马戈派来的士兵,并狠狠将他们训斥了一顿。小队里的雇佣兵们为老头欢呼,瞬间认为这是位容易与士兵亲近的老者,但这只是他们的错觉,步兵统领为向巴尔卡家族证明他们没有换错人,日夜加强训练,士兵们已怨声在道。

“看来传言是真的。我们很快会被调到战场上去。”米尼斯只有双唇微微颤动,身体其余部分一动不动,就像沉睡的人的梦语,“或许是卡彼坦尼亚,听说汉尼拔将军已经不能容忍战事继续拖延下去,我们会被调去那儿,与野蛮人作战。”

“卡彼坦尼亚?我不去!”欧卡斯第一个做出激烈反应,雇佣兵们也随着附和起来。

向来与欧卡斯有小摩擦的克雷塔斯依旧与他唱反调:“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你为什么不干脆走到汉尼拔面前,对他说,‘嘿,老弟!我们换个位置坐怎么样?’说不定他会同意的。”

“去你的!这不是叫我一辈子在厨房里刷碗吗?”欧卡斯将无数唾沫腥子喷向克雷塔斯的脸。

听见他们提到卡彼坦尼亚,陈志起了兴趣,王重阳与王玉婷不是逃到卡彼坦尼亚去了吗?“卡彼坦尼亚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去那儿?”

快嘴欧卡斯立刻回答了他的疑问:“那里除了野蛮人的部落,什么也没有。既受伤流血,也没有油水可捞,不是白卖命吗?如果汉尼拔命令我们攻打萨干坦,我立刻收拾行李!”

雇佣兵心里想的仅是如何在战争中劫掠,使自己富有,陈志对他们又有了更深的认识。他想到了同样认为付出必须有丰厚回报的另两人,“不知道王重阳和他的任性女儿怎么样了?”陈志不经意地问。

“他们吗?死定了。”居阿斯肯定地回答。

王玉婷打出呵欠,泪水沿着眼角流躺,布满血丝的双眼浸泡在带咸味的液体中,酸胀感传入脑子,眼球很难受,她已经两天两夜没睡好觉了。整日提心吊胆,不知道部落里的人什么时候会杀掉她,更得提防身边的努米底亚人。为什么那群野人把她与男人关进一个笼子里呢?

天已黑尽,部落居尼们在愉快的笑声中结束了晚餐,他们睡得很早,很快村落里鸦雀无声,只有巡夜人孤单的身影在夜色中晃动。漆黑天空里挂着明亮的圆月,银色月光如一层薄薄的轻纱撒向地面,月光照上木头搭建的牢笼,把纵横交错的暗影打在女孩身上。

王玉婷蹬踢两下笼子另一头的努米底亚人。不管光芒怎么照射,他的身体始终如深埋地底的煤矿般漆黑。努米底亚人对王玉婷的骚扰没有反应,他睡着了。

“喂!加鲁!快起来,加鲁!”她试着再踢两下,努米底亚人睡得很熟。“臭黑鬼,临到死也能睡着!”王玉婷只能骂两句。她无聊地背靠栅栏,开始后悔这趟危险的远行,如果老实呆在新迦太基,只是受点小委屈,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听天由命的下场。怀念着安娜特厨房里的种种美食,眼皮再也支撑不住,渐渐合上了。

忽然,笼子里一阵躁动,王玉婷从快要入梦的状态中惊醒,加鲁也已经醒了,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盯着王玉婷的身后。夜间游走的清风从背后送来一股酒气。王玉婷猛地转身,借着月光,一张红鼻子的大脸突然闯入睡意朦胧的眼睛里。

王玉婷想叫,红头发的野蛮人立刻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放在嘴唇上,示意叫她禁声。王玉婷点头同意,他才放开手掌。

红鼻子从衣服里摸出把钥匙,牢笼上的锁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打开了,野蛮人轻轻放下锁链,不让它发出一点声响,之后立刻放出里边的犯人。

王玉婷与加鲁不明白野蛮人的企图,他要他们跟着,两人只好跟在后面。

野蛮人带着女孩与努米底亚人来到村子大门前。紧闭的门有人把守,但这些人怀里抱着酒坛,已经呼呼大睡。野蛮人小心翼翼地跨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同伴,轻轻拨开门闩,然后推开两扇木门。

“你要放我们走?”努米底亚人不敢相信地问。

“快滚!你们快走!”红鼻子野蛮人警惕地四处张望,把两人推出门外。他用两人均能听懂的迦太基语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委派人,我们没有恶意,我们伟大的首领也从没有看好大酋长反对迦太基的战争。克勒特-伊比利亚人愿意与迦太基的汉尼拔继续友谊,只是现在我们需要时间,族内有不和的声音。”

王玉婷与加鲁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是语言不理解,而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你说‘委派人’?谁是委派人 ?'…3uww'”努米底亚人迷惑地问。他看向王玉婷――这个“信使”的女儿,可王玉婷也不知所谓。

红鼻子对他们的迷惑不以为然,“别骗我了,当我见到那根节杖时,就已经知道你们是迦太基的信使。到这里来是给军队送信的吧?”

加鲁再次惊讶的看向王玉婷,眼前的女孩曾追问过迦太基军的去处,并暗示要见哈斯德鲁巴。或许她与至今下落不明的父亲真是掌握军事秘密的信使也说不定。

虽然有些想要承认,但想到假信使的身份,在情况未弄清前王玉婷将话咽了回去。

红鼻子接着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你们的东西在长老哪儿,不过可以放心,信件是安全的,这里没有能识字的人。等首领回来,他会想办法原物归还。”

“谢谢,我会牢记你的恩情。”加鲁的拳头诚恳地打在胸口上。

“不用放在心上。我不知道长老们什么时候会改变心意,如果迦太基的使者死在村里,我们全族将遭受灾祸。快走吧,不要被人发现了。”红鼻子口中呼出阵阵酒气。

夜晚的森林充满无尽黑暗,没有鸟鸣,但偶尔仍可以听见飞鸟扑打翅膀时搅起的风声,可能是觅食中的猫头鹰轻巧地掠过头顶。森林里是没有月光的,茂密的枝叶就连阳光也无法穿透。地上的枯叶在鞋底的挤压下发出脆响,除此之外,难以再听见别的声响了。

离开火光明亮的村庄,王玉婷眼前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摸索,紧跟前面加鲁模糊的背影。加鲁步伐很快,黑夜并没有给他带来不便,他的动作依然如白天时表现出的敏捷一般。王玉婷此时此刻才知道,从前真不该连续十几小时看电视,不该熬夜上网,不该做任何有害视力的事,不然今晚也不会成为“睁眼瞎”。

加鲁已离她越来越远。“等等,慢点!”王玉婷向远去的努米底亚人大喊。她的声音惊起一只猫头鹰,低沉的“咕咕”鸣叫反把王玉婷吓了一跳。

努米底亚青年回头望着娇气的女孩,她摸住石头行走的姿势实在过于小心,已妨碍到速度。“快点!我必须找到我的马!”加鲁的脚步没有任何减慢的迹象,朝着印象中的方向前进。

马?一个只知道马的蠢货!王玉婷心里骂着,脚却仍跟着走。她试着放大胆子,把步子迈开些,只有这样才能不被甩掉。可是这一脚却十分不踏实,脚踩空了,王玉婷发出尖叫,身体倾斜,整个人顺着斜坡滚落。当她重新支起身体时,全身已粘满落叶,骨头像是快要散架了,上次落马时在手脚上留下的伤口还未愈合,现在又赋予上新的疼痛。

加鲁拧住她的胳膊,把她扶起来。黑人的手正好捏住她的伤口,王玉婷皱紧眉头,强忍痛楚,张口想骂这个粗鲁的同路人,努米底亚人却突然发出“嘘”声,阻止了王玉婷即将出口的词汇。

王玉婷以为有追兵,仔细聆听四周动静,却只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还有潺潺流水声,与近似马的喘息。附近有马?王玉婷脑中闪过个念头,没想到自己这一摔跌对了。

努米底亚人对这种声音比王玉婷更敏感,他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立刻奔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令两人想不到的是,他们漫无方向地在森林乱窜,事实上已接近森林边沿,小跑一会儿就能看见森林出口。附近有条小河,可能是努米底亚人露营地旁边的那条小溪流,但却不知这是上游或下游。果然有马立于小溪边,它似乎很累,不停喘着粗气,经过长距离奔跑,已没有力气再前进了。虽然不是自己的马,加鲁依然疼惜地抚mo马首。

空旷地面上又轮到月亮释放她的恩泽,银白月光撒向世界,加鲁意外发现马背上竟驮着个人。当加鲁把马背上的男人放下来时,马背上搭着的薄毯已红了一大片。

男人一身类似村落里的野蛮人打扮,毛皮衣服,脖子上套着野兽牙齿串成的项链,头发长而蓬松。大腿上的伤口很深,不停往外淌血。

“你是森林里的人吧?你们养马的地方在哪儿?”加鲁不急于为他止血,他似乎只关心他的坐骑。

王玉婷不想耗费太多时间在无关的人身上,既然他们已走出森林,就应该在野蛮人发现他们逃走前,跑得越远越好。“别管他,我们快走!要是被追兵看到,一定会认为是我们弄伤他的!”王玉婷不耐烦地催促。

努米底亚人也认为不能在为他耗下去,一个已经神智不清的人什么也不能回答。可这时,半昏迷中的男人却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微弱,但在宁静的夜晚已足以引起旁听者的注意。“送我回去……送我回去,我……我会送你们十匹……伊比利亚最好的骏马……”

“我只要自己的马。”加鲁固执地回答他。

“只要送我回去,什么马都有……森林里有个村庄……”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断断续续的气流让话语也时断时续。

加鲁犹豫一会儿,解开野蛮人的腰带,用它绑住流血的大腿,血管被扎紧,伤口涌出的红液渐渐减少了。他又将他负在背上。

“你要送他回去?”王玉婷见状大吼。“傻瓜!我们已经有马了。”她指向小溪边饮水解渴的伊比利亚高大骏马。努米底亚人不是要马吗?它就在这里。

加鲁背着受伤的男人,没有理会她的喊叫。“不一样的。”他只留下淡淡一句,又走回森林里。

任凭王玉婷怎样大叫,努米底亚人没有再回头,四周很快只剩下她一人。猫头鹰寂寞的“咕咕”声伴着森林的寒气从四面侵袭而来,王玉婷不敢一个人停留,追逐加鲁的身影,跑回森林了。

“开门!开门!”

王玉婷用力拍门,木门在宁静的夜晚发出扰人清梦的噪音。过了好一会儿,村庄的门楼上才出现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

守夜的红鼻子向下俯看,敲门的人竟是前不久才被放走的两名迦太基信使。“你们怎么回来了?”他压低声音向下边两人轻吼。村庄里已有不少油灯发出光芒,看来睡眠中的居民已被剧烈的打门声惊醒。红鼻子朝下面的人挥手,叫他们快走,王玉婷与加鲁仰头看着他,不知其意。

加鲁背上的男人引起了红鼻子的注意,熊皮制成的衣服证明他不是勇猛的战士,就是部落中地位较高的人。男人垂着头,虽然见不到容貌,却让红鼻子感到熟悉。他跳下门楼,打开大门。男人垂在加鲁肩上的脸使红鼻子脸色大变。

“首领!”

酒鬼鼓圆双眼,已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眼前所见的人。

第十二节 误会是怎样产生的

这一夜,森林里宁静的克勒特村庄被搅得不得安宁。酋长突然回来了,可是却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妇女们忙进忙出,将一盆盆热水往屋里送。富有经验的猎手在火把温和光芒照射下捣碎草药,把植物碎末与砸出的浆汁混合在一起,再捏成团状。部落里能通神的巫师带领两名小弟子来到酋长的木屋前,他嘴里念念有词,手舞足蹈,疯颠地摇摆全身,为陷入危险的酋长祈福。

天已经快亮了,王玉婷看着窗户对面被焦急的人群包围的木屋打出呵欠,算上这一晚,已是连续三天处于半失眠状态,疲倦的身体快要支持不住。而现在已从牢笼换到舒适一些的房间里,变好的环境则催促意识快融入梦中。但王玉婷警告自己现在还不能睡,她与努米底亚人仍被监视着,如果酋长死掉,那么谁也无法证明他们是救回酋长的人,而没有谋害他。  加鲁也没睡着,眼里已浮现血丝,他的想法与王玉婷相同。

酋长屋里传来女人阵阵哭声。酋长躺在屋子中央,身旁坐着长老与几名亲信。哭泣的女人们也在屋里,她们掩住面容,泪水沿着手心滚落,滑过白净的手腕,从手肘处滴向地面。红鼻子安巴利显得比女人更难过,本就应酒精作用而微红的脸,变得更加有色彩了。

“你们哭什么?”安巴利安慰着伤心的女人们,“你们的男人保护了首领。他们牺牲了,却成为克勒特伟大的勇士!为他们高兴吧!这样的荣誉不是谁都能得到的。”他是在安慰女人,可声音却在颤抖。

平躺在毛皮上的酋长睁开眼睛,目光微微倾向低头不敢面对自己的红鼻子,微弱的声音从他虚弱的身体里发出:“没有人会为亲人的死高兴。安巴利,勇敢的战士,带她们出去吧!”他又对女人们说,“今后遇上任何困难,族人们会全力帮助你们的。”

“首领,请您休息。守护神会保护您平安无事。”安巴利向酋长行礼,劝慰哭泣的妇女离开。

“等等,安巴利。”酋长叫住已转身的他,补充说,“把他们叫来吧!我答应过他们,会送最好的马作为报答。”

安巴利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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