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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灵毓幽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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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高强,只怕在族里地位也高,想要抓你错处之人自然也不少。如此一来,本是寻常之事也要为你找出三分不寻常之错来,南兄这些年必然受了不少磋磨。南兄同……阿琛,可是幼时相识?”
  南都闻言,喃喃道:“不错,我同阿琛是幼年相识。只是阿琛是姑母从山外带回来的,说是一株好苗子。”他的手无意识地在那早已冰冷的黄铜火炉上拂过。“阿琛胆子小,又害羞,同我一起拜姑母为师。我师兄弟二人同吃同睡,旁人虽爱欺辱他,却因了我的缘故不敢动手。”
  “有一回,我随了姑母出岭,回来时瞧见阿琛满头满脸皆是血。姑母本十分震怒,一心要找出是谁欺辱了阿琛。可后来那罪魁祸首撒泼打滚,又仗着是姑母的爱女,硬是教阿琛吃了个大大的哑巴亏。”
  柳臣安听得入迷,插口道:“那罪魁祸首如今可还在翠驼岭上?”

☆、第五十八章

  南都冷笑道:“如何不在?姮娥这贱人,如今便是翠驼岭上的蛇王!”
  柳臣安大吃了一惊,话都不连贯起来:“此人是……当今的蛇王?”
  南都眼里头一回出现这般仇恨:“不错,我这位表妹可是一等一的人品,一等一的心机,一等一的狠绝。在心思深沉这一面,我若要同她比起来,自然是天上地下。她虽天资不高,可是极勤奋刻苦,且心肠歹毒。”他将手中的壶柄几乎要捏碎。“当初姑母将阿琛带回山,就是看重他是棵极好的苗子。可是姮娥在其中屡屡设计挑拨,教最后姑母对阿琛终于失了兴趣。”
  “她母女俩这处倒是十分相像,若是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东西,自然会弃之如敝屣。阿琛那段日子难过极了,却不肯说与我听。我那时醉心修炼,也不曾发现他的不对。待到后来,阿琛已然抑郁至深……他一直是个心思极重的孩子,甚么都不肯说,只愿意一个人憋闷在心里。后来,他病得厉害时,断断续续说与我听,说他喜欢灵毓山外的日子,喜欢红尘中的烟火气,喜欢……喜欢每日同我在一处……”南都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他那般喜欢我,却又倔强得很,清醒时甚么都不说,放佛从来不曾剖白过自个儿的心迹。他是怕我拒绝他,憎恨他……故而一直都不说出来……”
  “后来……你也对他表明了心迹,然后便一同出山去了?”九商不知何时出现,扶着门框慢慢走出来,“你们在红尘中呆了许久?”
  柳臣安忙上前将她扶着坐下,低声埋怨道:“你是甚么时候醒来的,竟不叫我一声儿。”
  南都缓缓抬起头来瞧着九商道:“不错,后来我实在瞧不得他受这般苦楚,带他出了山。”柳臣安奇道:“九娘子,你如何知晓这些?南兄曾对你提过?”
  九商叹道:“南兄对红尘中物事都十分熟稔,显然是在山外住过一段时日。”
  南都低声喃喃:“我从幼时一路长大,一直不曾喜欢过甚么小娘子,还以为自己是醉心修炼的缘故。后来阿琛在发病时,同我说他爱慕我,要一生一世与我成双成对,我忽地觉着自己心里头,有甚么东西一下子化开了。那时候我才晓得我是喜欢阿琛的,这些年来不曾关注过小娘子们,也是因了阿琛在我身侧的缘故。”
  “那时阿琛已然是翠驼岭上一个透明人。旁人都不晓得关心他,也不知晓我同他日日相对,情深已久。”南都的口边慢慢浮起一丝笑意来,放佛又回到了当初那般缱绻的日子。“那时姑母张罗着为我同姮娥操办婚事,要传位与我。可是,越是爱阿琛,我就越恨姮娥那副嘴脸。”
  九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击着,低声问南都道:“这般说来,你姑母她……是前任蛇王?”
  南都惨笑一声:“不错,她们觉着自己身上流淌的是天底下蛇族最高贵的血——纯粹得如同寒碧潭底的晶石。姮娥看不起阿琛,平素里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路旁一摊风化了的蛇皮一般。姑母本觉得阿琛是个难得一见修炼的好料子,终究抵不过自己亲生女儿日夜挑拨,将这个自己亲自带回岭上的人丢在一侧不闻不问。在我同姮娥大婚的前夜,族里的各路长老都聚全,打算在曲煌堂议传位一事。我便携了阿琛的手,大大方方地站在他们跟前。”
  “姑母当时表情放佛瞧见了鬼,眼睛死死盯着我同阿琛交握的手,放佛能喷出火来。”南都轻轻道,九商不由得身子一抖,放佛亲眼瞧见了前任蛇王的暴怒。南都放佛不曾注意到她的异样,仍自轻语:“在她们想来,阿琛不过是有气的死人,血统又低贱,早就该在翠驼岭上消踪匿迹了,怎地会在这般重要的时间出现在曲煌堂之上、同下任蛇王挽着手亲亲密密站在一处?”说道此处,南都停住了,怔怔地瞧着自己手中的壶发呆。
  柳臣安等了半晌听不到下文,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道:“你姑母……和你表妹便这般放你们走了?”
  南都这才回过神来,自嘲道:“她们那般狠辣心肠,如何肯善罢甘休!姮娥不喜我,可是我这般向她示威,便是当着全族最有地位的人大大地甩了她一个耳光。她又怎肯放过我俩?”九商闻言暗想,自己的未婚夫不仅爱上了别人,还是个男子,只怕要强的女子必不会教此事善了。
  南都顿了一顿,这才叙道:“那时,姑母大怒,一个水晶杯朝我掷来,骂我不识大体,不知廉耻。”柳臣安紧张地盯着南都的脸,生怕漏听了一句话。“我听出那杯子飞来的风声晓得里面包了上等内力,但是并不想躲开。可是眼前一花,竟是姮娥将那杯子拦下了。”
  “姮娥拦了姑母的杯子,见姑母要发怒,抢先开口道:‘阿娘,你且莫要恼怒,且听我问问南哥哥,今夜带着阿琛前来是个甚么意思。’姑母向来宠她,便顺着她的意思命我回答。她转向我,娇滴滴道:‘南哥哥,明日就是你的大日子,可是你这般同一个血统低贱之人挽手并行,可是嫌弃我作你的妻子是辱没了你,另寻了新欢要逍遥去?’”
  九商听得他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口气,忽地想到了厉荷当年故意逼出的甜腻嗓音。南都又道:“‘我答她道:‘表妹,实在对不住,自始至终我心中只有阿琛一个。我亦知晓族里不能接受男子相恋,故而携阿琛今夜前来,也请各位做个见证——我南都愿弃蛇王之位,以换得同阿琛双宿双飞。’姑母盯着我,慢慢道:‘都儿,你可想好了,你若是弃了这王位,唾手可得的翠驼岭便一根草木也不是你的了!’”
  “我握紧阿琛的手,对着金碧辉煌的曲煌堂中,面孔已然模糊的姑母道:‘都儿已然想好,定然不悔。’却听得姮娥冷冷道:‘既然南哥哥想好了,那么这下任王位可是南哥哥亲自让出来的!’她那表情,又狰狞又快意。我忽然恍悟,只怕她想嫁我是假,盯紧了这个位子是真!”

☆、第五十九章

  柳臣安不解道:“既然如此,为甚这姮娥不求她娘直接传位于她?反而要绕弯儿传与你,她再作你的王后?”
  南都冷笑道:“我后来才晓得,当年我爹爹的王位便是姑母夺取了的,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族里有一股暗潮不服姑母管教,她母女自然要拿我做幌子!姮娥得了我的保证,便朝各路长老道:‘诸位皆见证,我阿娘是如今的女王,表哥南都为了一血统低贱的男伴弃了王位,我是阿娘唯一的骨血,自然是下任蛇王。如今各位长老聚齐,不必等到明日,今夜便行传位大典!’”他说到此处,闭上双目,似是十分疲惫。柳臣安早已听得痴了。
  “长老们迫于她母女二人淫威,自然诺诺。我以为她得了我的承诺,便能放过我同阿琛。我携着阿琛方要离开曲煌堂,不料姮娥在身后忽然发难道:‘且住,你二人可是要离开翠驼岭?’我道:‘如今你踌躇满志,我同阿琛自然不能在此处再碍你的眼。再者,阿琛本不属于灵毓山,我如今同他一道走,又何妨?’”
  “姮娥厉声道:‘你也晓得阿琛本不属翠驼岭,那他既然要走,身上的功夫修为得留下!’听了她的话,便有长老要上前来动手。我吃了一大惊,要晓得阿琛虽然沉默又害羞,其实是极刻苦的。他在修炼上是从不懈怠,即使后来姑母不在喜他,他仍在我这里学了许多去。若是此时要废他的修为,岂不是要他的半条命?我待要阻拦,却听得身边人忽然发话了。阿琛抬首看着姮娥,一字一顿道:‘不错,这身功夫是打了翠驼岭的烙印,你若不说,我也不打算带走。’”
  “我头一回瞧见他这般刚烈的模样,不禁怔住了。不只是我,姑母同姮娥都不曾料到,那个害羞又胆小的小子会在曲煌堂之上这般坦坦荡荡。他话音刚落,便举起手来在自己胸上猛地一击。我大惊,方想阻拦,才发现他不愧是我的师弟,早已趁我无知无觉时麻了我的半边身子。”南都的身子微微颤抖,放佛又回忆起那惨烈的一幕来,九商觉察到石桌在动,连忙道:“南兄,莫要再想了,你且先歇着……”
  南都低声道:“这些话就如一捧烂肉,捂在心里好久了。以前也从未有人听我说过,如今阿琛不在了,讲出来倒痛快些……当时,阿琛满口鲜血,在场所有人都瞧出来阿琛这身修为是废了,姮娥愣在当地哑口无言。我一路抱着昏迷的阿琛下了翠驼岭,闯过狼见愁,出了迷心谷。”
  “我想起当初阿琛说过,他的故乡在红尘中的京城郊外。他同我描绘过,山外头的日子,没有那般多的修炼同争夺,每日便是吃了鱼虾在溪里石头下乘凉。”南都的眼里微微有了些笑意,“他每每同我说起在红尘中的日子来,总是手舞足蹈,十分高兴。他果然天资聪颖,没有师傅教导,竟能自己化作人形。只怕这也是当初姑母瞧上他的缘故……”
  “阿琛同我说,每每到了红尘中的节日时,会有大批大批的香车怒马从溪边驰过。他所在的那处桃林附近有个庵堂,唤做石婆庵,听闻十分灵验,常有富人家的郎君小娘子们前去上香。那时他顽心重,便妆了穷人家的孩子,使些术法将树枝化作粗香,卖与来往的香客们。”
  九商竭力在脑海里搜寻着,回想起自己当初在京城时的一些情形。记忆中,自己确实曾听楚腰阁的姑娘们提过有个十里桃林。桃林中有个石婆庵,似乎是专管人姻缘的,庵堂里的石像被唤作甚么姻缘娘子。阁里好多姑娘们都想着前去拜一拜——若是能得姻缘娘子庇佑,教自己能从良嫁与好郎君,岂不是美事一桩?只是,当初细娘管她们出门甚为严格,因而多数人无缘一见。如此说来,有那么一段时日,自己同那位阿琛还算在同一块土地上。她轻轻吁了一口气,道:“只怕那十里桃林,便和如今咱们所在的这处桃林相仿吧?”
  柳臣安闻言心中好奇,但也不敢多嘴。只听得南都怅然道:“九娘果然一片玲珑心。”他微微直了直身子:“当初我带着修为尽散的阿琛闯下山,一路就朝着阿琛口中的京城方向行去。他虽是半点法术也无,可我有。在翠驼岭之上,我不曾教他过得舒心,如今到了阿琛的故里,定然要教他各色均称心如意。我造了竹屋,磨了石桌石凳,编了床榻。我同阿琛仿佛又回到了一同学艺的时日,同吃同睡,不过此时他是我的恋人,不再是我的师弟。”
  “我初初到红尘,虽有不适之处,却因了阿琛相伴甘之如饴。我二人一处读书烹茶,温酒小酌,过得堪比神仙般的日子。”
  柳臣安到底老实,听南都这般说来,脱口便道:“科你同阿琛二人不事生产……总有花光银钱的时日,这般神仙日子终究还是持久不得……”九商心中暗叹,到底是在红尘中生长,即使自家是个公子哥儿,却也晓得坐吃山空立地吃陷,只是南都又不是凡人,若要银钱,路边的石子儿都能变成金银,又如何要担心阿堵物呢?
  九商方想发话,却听得南都轻轻笑了笑:“银钱倒不成甚么问题。只是阿琛一直仰慕凡人的生活,觉着靠得自己双手挣来的,落袋才踏实。他初初未进山的时候,因法力低微不敢离开桃林到京城中那繁华热闹所在去谋生活,怕在那里碰上了法力高强之人。故而他一直有个念想存在心里。一日同他夜话,我晓得了他这份心思,便道:‘明日我便去城里讨生活!若是瞧见了有趣的玩意儿,定然捎回来与你顽。’他极欢喜,忙不迭地点头应了:‘南哥哥,你且放心去,待你回来了我煮了溪水与你调茶吃。’”

☆、第六十章

  南都望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应允了阿琛,在城里做活不用法术。红尘中人论起刻薄来,也是无与伦比——我那日在京城里辛辛苦苦搬了一日的货物,才终于拿到了一块极小的碎银子。那头儿还对我说,若不是看你这身蛮力,最多只有几个铜板子!我也不欲同他纠缠,打算速速回去寻阿琛。我走在街上瞧见有一个面人儿摊十分红火,便买了一只模样儿俏的打算送与阿琛顽。”
  “我捏着小人,欢欢喜喜一路回到桃林,进了竹屋便嚷:‘阿琛,我回来了!’屋里头静得骇人。”九商不自觉地哆嗦了下,想到南都捏着小面人儿兴高采烈进屋时却发现空无一人,心中发寒。
  “阿琛绝不可能弃我而去,他也应允了我要蒸茶与我吃,怎么会忽然就走了?再者,他身上半点修为也无,能去了哪里?我猛地回转身子出了门,发疯一般四下寻找。桃树下没有,竹屋后没有,到处都没有。我只觉得脑袋发胀,嗡嗡一片,忽地觉得自己放佛能瞧见四下所有的东西。”
  柳臣安恍然大悟,想到当初九商毒发奔出山洞后,也是靠南都的天眼找到的。想必,便是那时南都心情跌宕,冲破了这一关卡。“我瞧见了整片桃林,瞧见了溪水的走向,瞧见了阿琛所说的石婆庵……终于我瞧见了溪水旁卧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放佛是个人。”
  “我只觉着五雷轰顶。那团血肉上有我设着结界的残余。怪只怪我太轻视红尘里的力量!”南都的眼睛忽然变得血红,九商虽然瞧不见,却觉着四周的气息都肃杀了起来。“我跌跌撞撞到了溪边,那时……阿琛还吊着一口气……他瞧见我,十分欢喜,看到我手里的面人儿,眼睛里闪亮亮的……”
  “莫要再说了……”九商以手抚胸,按捺住心中翻涌的血气,低声央求道。她终于晓得为甚么南都身上总是脱不开那股子郁然的气息,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惨然在怀中逝去,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快活吧?
  柳臣安呆在一旁,虽然极想知道阿琛为谁所害,却舍不得九商这般凄苦,忙道:“南兄今日是累了,且喝杯茶吧。”他抽过南都手中的壶,斟了满满一杯散淤茶与他。南都接过道:“多谢……今日九娘也累了,且莫要运功震破眼周的水膜,明日我自会助你解开。”他用眼神示意柳臣安道:“柳兄,带着九娘回屋歇息去吧。恕我不相陪了。”
  柳臣安也巴不得他这么一句话,忙扶了九商的手,二人一同回了房。九商不愿早早歇下,坐在榻沿,无意识地抚着毯子。她觉得那金线绣成的花纹甚是有些古怪,便向坐在门框处的柳臣安道:“柳小郎,南兄心思细腻,只怕这花纹也有个甚么念想在里头。”
  柳臣安被她这般一提醒,方才想起来:“九娘子说的是。我瞧见南兄的衣袍下摆,都有这花纹模样,绣得弯弯曲曲,不像甚么图形,倒像蝌蚪文似的。”
  九商闻言,将那布毯握在手中又细细抚摸了一遍,迟疑道:“只怕是蛇族特有的文字,许是个‘琛’字,也未可知。”
  他二人在房内悄声感慨南都的不易,柳臣安到底不放心,又从地上起身趴在窗棂前朝外一看,之间南都一人立于石桌之前,正好能教他瞧见一个侧脸。此时玉钩初上,一片银光如水撒在南都的脸上,仿佛堪堪要滑下来一般。那神色中的痛楚伤心,倒教柳臣安觉着自己背井离乡、苦恋九娘子算不得甚么大事了。他不知如何去宽慰南都,又放心不下九商,只得悄悄儿回到地下,重又躺下了。
  第二日,九商早早醒来,眼前一片清凉,曾经的麻痒也一概全无,透过那层水膜,竟能瞧得透亮。这可是她自眼盲以来瞧得最清楚的一回!她心中大喜,自己跳下榻来,倒是惊动了门口的柳臣安。
  柳臣安揉揉双眼道:“九娘子你醒得这般早……”他这才瞧见九商神色欢愉,水膜之下的眼眸似有光华流动,忙道:“九娘子,你可是能瞧见东西了?”
  九商欢喜道:“确实能瞧见了,不过放佛在水底瞧东西一般——也难怪,眼前还有一层水膜不曾去掉。”
  柳臣安闻言,又是快活又是难过,怕九商立马提了脚就要到外面去寻程云亭。却听得屋外南都道:“九娘子的双目可能视物了?”
  九商这还是头一回瞧清楚南都的长相。饶是她曾模糊见过,也听柳臣安细细描述过,如今乍一见,还是被他的貌美同气度风华摄住。她心内感激,忙道:“一切都多亏了南兄……”却见南都摆手道:“莫要这般生分。”他俯首细细地查看九商的双眸,道:“是时候用火炼了,随我来。”
  九商原以为南都一个小法术便能将自己眼前的束缚去了,可听他这般口气,还要费上一番周折,不由得愣住了。南都领着她同柳臣安走到屋中另一件厢房,一面解释道:“九娘子如今的眼眸仍旧十分脆弱,虽能瞧清楚,却见不得强光。如今经了火焠,才能稍稍稳定下来。”
  九商瞧见这便是上回自己沐浴的那间厢房,心中甚是奇怪。柳臣安见那屋子里有个极大的衣柜,在一侧喃喃道:“倒不曾见过这间厢房。”南都轻轻应了一声,伸手打开那衣橱门。
  衣柜中如同上次九商来时那般,依旧雾气蒸腾。九商这回目力已足,方将四下瞧个清楚。只见那池四侧的黄金蛇头有呈扁平状,有呈棱状,四头相对,眼中红光闪闪,显得霸气十足。柳臣安惊得嘴巴一张一合,瞧瞧身侧满脸肃穆的南都和神情平静的九商,想说甚么却终究咽了下去。

☆、第六十一章

  南都立直身子,忽然之间,九商觉得他身上多了一股帝王之气,头一回心中生出几分敬畏之心来。柳臣安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是紧紧贴着九商立好。只见南都抬手张臂,念动口诀,那四条金蛇放佛活过来一般,眼中红光大盛,伸长了身子在池中央上方交织在一处。南都身形不动,四蛇齐齐张开口,将池中水吸个一干二净,随后又缓缓退回原处不动了。柳臣安探头一瞧,只见池底宝光灿烂莹然,隐隐还能瞧见池底有甚么红色的东西流淌而过。
  柳臣安不明白,九商透过水膜瞧见池底却明白了,只怕那为自己双眼焠炼的“火”便藏在这池下!蛇族自古惧寒畏冷,视火为圣物,这池下流动着的,怕便是翠驼岭上蛇族人能熬过一个个寒冬的根源。九商想到南都的父亲,恍然过来,看来这位父亲还是极疼爱自己的孩儿,将这处圣地留给了南都。只是想到现任蛇王……只怕事关他们蛇族王位,也是秘辛诸多。
  柳臣安瞧见九商脸上神色终于有了些波动,只怕是看出了些甚么,暗暗懊恼自己愚鲁。却见南都抬起双臂一震,池底扭动起来,形成了一级级台阶,那池下的红色也清晰起来,正是一团四处游动、红黄相间的火焰。
  南都示意二人随着他拾级而下,九商这才瞧清楚,那火焰只是小小的一团,放佛是刚出生的鸡崽儿一般,心里倒疑惑起来。南都也不多言,俯下身来小心地将它捧起来,那火焰便暖暖地在他手心中跃动着。南都道:“九娘,你且站近些儿。”
  九商依言走过去,南都手中那团火焰放佛一瞬间被拉长了一般,化作环状。南都将这火环套在九商眼周,念动起口诀来。柳臣安站得略远一些,忽然觉得整个池子底似乎都变成了寒碧潭的潭底,那刺骨之冷教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九商只觉得双目放佛被滚水走过了一遍,不过并无痛楚,反倒十分痛快。那火焰如今在她眼上游走着,她似乎能透过它瞧见南都那张俊美的脸。一时间,一股子极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来,郁然、怅惘、怀念……那绝不是自己的。九商屏住心神,猛然知觉这是南都的心绪!
  南都失了爱侣后心情这般沉痛,却仍肯为自己费心费力医治,九商感念他的好,却不知如何表达,只得静静地体味着火焰的热度。柳臣安在一侧,只觉着自己的脚已然被冻木了一般,瞧见九商脸上时而忧伤、时而欢愉、时而沉郁的神色,心中忍不住犯嘀咕,想到九商这一回后,便能真正瞧清楚了,待到她找到了程云亭,还能再瞧自己一眼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商觉得自己眼周的热度慢慢退了下来,睁眼一瞧,那团火焰又回到了南都的掌心。南都小心地将它放回池底,柳臣安这才觉得自己的手脚慢慢活过来。再回首一瞧,九商一双美目晶灿莹然,柳臣安放佛能瞧见里面有个清清楚楚的自己,一时间竟然看得呆了。他心中有个声音在小声呐喊道,不管如何,一定要跟随着九娘子,不论她夫君怎么不待见自己,只是远远地跟着,也不枉自己来灵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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