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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灵毓幽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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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刚落,就听得那婆子使人捧了几匣子点心过来,满脸堆笑道:“好姑娘,这是程公子刚刚着人送来的,最是鲜甜不过,还请姑娘赏脸。这几样是珍脍楼新出的样式,别的倒罢了,独独这一样点心,听说是取了白狐的泪蒸烹而成,姑娘家食用后愈发的惹人爱呢。”
  九商只觉得自己一瞬间差点现了原形。她只是木讷听着那婆子继续喋喋不休:“这样点心是取了上好的仙桃肉,压做酥饼……”
  那婆子见九商脸色不对,连忙住口,诺诺地带了人退下去。待那婆子去的远了,九商放出自己的意识,听得那婆子一面下楼一面抱怨道:“这程公子为甚好好地要我一定要告诉九商姑娘这两样点心,没得叫姑娘听了反而不开心的。”
  九商知道不妙。白狐,桃,这里面所含信息实在颇多。难道程公子早就知道自己是只狐狸?再者,桃者,逃也,他要叫她逃走,难不成是知道了她现在有危险?可是有甚么话是不能当着自己说的,非要用这般隐晦的法子来警示自己?九商越想越心惊。她决意要听程公子一劝,缓缓走至窗边,吹灭一盏灯,做出已睡的模样儿。然后封锁了整个房间的四面,开始收拾自己的小屋。那些曾经的公子小哥儿留给自己的大额银票九商没有犹豫地收起,她在楚腰阁这些日子,也深知阿堵物在红尘中的重要性。那一个描金牡丹的梳妆匣,里面是自己这几年在楚腰阁的全部体己。九商来不及细看,又袖了一把银匕首,那还是当年一个草原王子一夜后留给自己的。那王子当时说这是护主的宝物,如今便信它一信。九商对着匣子念了缩小咒,藏在手腕上一个中空的银镯子里。待到收拾停顿,九商解开四周的封锁,潜入粗使丫鬟们的屋子里,顺了两件粗布衣裳。化了原形,跃上院头的树枝。临跃出院墙之前,九商瞧了一眼细娘所住的方向,默念一声珍重,便悄悄儿走了。九商虽说在红尘中呆了几年,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楚腰阁刻苦用功,很少到外面来见识见识人间的繁华。再者,细娘不管如何宠她们这些姑娘,也不会允许她们经常出来踏青赏花,也从来没有头牌姑娘们经常衣带飘香地去各寺庙进香的道理。因此,当九商赶了一夜路,在快天明时依着墙角打个盹儿醒来时,她被这清早的热闹震了一震。
  其实九商只知道自己现如今是向着南方走。具体自己走到了哪里,现在她也不甚清楚。眼前她瞧着这街道上码着整整齐齐的青石板,又平整,又宽阔,来来往往的人中有着长衫者,也有一身短打挑着担子的。街旁的小食肆里有各种点心,还有热气腾腾的浆汁。
  九商选了一家僻静的店铺坐下,点了两块糕,又要了一碗浆。那糕点如何与楚腰阁的糕点相提并论?不过略略带了些粗浅的香气,九商一夜奔波,极是耗法力,此刻吃得十分香甜,倒觉得比平时吃的更多些醇味儿。胡乱丢下几个钱,九商低了头走出铺子,心中却想念起程云亭来。又想到如今楚腰阁不知道因为丢了她而会不会搅得天翻地覆。心中有些痛,此时方知离恨的滋味。
  九商继续一路前行。直到了一处极宁静的村落。那村落两面临湖,一面对着官道,另一面却是一处小小的山。九商询问了村庄里的老人,那土坡虽小,在南方人眼里却也是了不得的大山了,取名青淮山。那庄子便是青淮庄。九商虽然变了容貌,刻意掩盖了身段,可是身上那股子气韵却不太掩盖得住。好在此处人心被青山秀水洗涤得极是明净,并不刨根问底追究她是谁。兼之九商为人谦恭,不到半日就在当地老人的指点下选定了一处山脚下,预备盖上一间小棚子度日。
  且说这青淮庄的人们却也有趣,并不因为九商是个娇滴滴的女娃便慷慨出手相助。为她指点了居所地的老妪得了她的道谢慢慢拄了拐杖离开,留下九商一个人对着空地苦思冥想。好在山后便是大丛的树林,九商只恨青天白日不能施展法术,否则也不至于用刚刚买置的斧子和满山的树木较劲儿。
  想来九商虽然在离开家乡那片山林时吃过几天苦头,可剩余的几年里都是在楚腰阁锦衣玉食,何尝做过这般的苦差事。是夜,九商正咬牙运气,忽地身子一晃。九商惊愕地发现娘亲曾经教过的、在修炼时怎么都圆转不了的那些口诀一一涌出,和自己融在一处。九商再傻也知道自己这是修为大进,不禁丢了斧头喜极而泣。
  九商就这么慢慢地在自己辛苦搭建的窝棚中适应下来。再没有婆子在屋外送上精致可口的吃食,她便每日去山上摘采野果。时值夏季,可吃的倒也十分丰富。只是九商在红尘这几年,也爱上了人吃的米饭,琢磨着问庄子上的人讨要几粒种子。

☆、第五章

  一日日过去,九商又在屋后开了一片土地。这土地倒是用法术开垦的,不过是怕惹人嫌疑,施了障眼法,旁人看上去就是小小的一块儿。村庄里有人爱敬她每日辛勤劳作,又兼采来的果子虽不多,却愿意散于旁人,都感念她的情谊,便也投桃报李,送与她各种时令种子。白日里九商便在山间田地中穿梭,晚间,借了天地的灵气刻苦用功。从前的九商只能取人的精元做根本,如今修为增进,终于可以吸纳天地灵气。不过在旁人看来,九商只是个极自强的小娘子,虽是一个人,却是个能养活自个儿的农家女。
  那日为她指点居所的老妪夫家姓贺,人称贺婆婆。贺婆婆很爱九商这股子勤快韧劲儿,也常来九商的屋子外坐坐。一日,贺婆婆坐在九商用藤条编出的小几上,笑道:“小九儿,咱们这青淮庄当年住的也多是圣人之后。当初你才来,我们也是有心试你一试。咱们不问出身,不问将来,只瞧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娘是否能自个儿安身立命。倘若你咬牙立足了,便是这青淮庄的一员。若是你当初便受不得这苦楚,自然也会另谋出路。”
  九商恍然,原来青淮庄的人是这般打算。不由得心底佩服。既然这庄子里是圣人之后的多,自然也不爱搬弄是非,如此一来,自己的安全也可保证一二。同时,心里略有些惭愧,此处的人如此光辉霁月,自己总是藏了别样的心思。
  不管如何,九商的小日子过得愈发顺溜。九商用术法一点点慢慢将自己的屋子改成三间儿,外头看来普普通通,里面却是极畅快通透。由于夏日将结束,九商不再用竹子做家俱物什,改用杉木。中间一间用来待客,主要是贺婆婆会常来坐上一坐。两面,稍大些的里面请村里人盘了一个灶,做了厨房兼仓库;另一个里面安置了一张小小的木床,和在楚腰阁当年挂着软鲛帐的雕花梨木床比起来自然是简陋的,可是九商倒觉得自在,唯一遗憾的是程云亭不在身边。
  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九商盘膝坐在小床上,用功之后便取出镯子中的描金梳妆匣,细细把玩匣中的首饰小物件。那些,大多数都是程云亭赠予的。九商发现自己从前在楚腰阁时便有个习惯,旁人送的都丢在匣子底,只有明之送的爱惜地用丝绒套分别套好,分放在不同的盒层。那些琳琅满目的步摇、笄簪钗环并各类镯子戒指,在透过窗口的月光下幽幽地闪着光亮。如今的九商只用竹枝为钗,偶尔采了山花簪在鬓角上。人有言云,女为悦己者容,一点儿也不错的,九商心想。当年明之在身旁,自己也乐意妆扮了给他看。如今……九商叹了口气,倒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九商呆呆地看着如水的月华流淌在被面上。不知眼下明之正在何处?又与何人在一起?当年族里有为族兄,看上了雀族的一位姑娘,日日跑至雀族集聚的鄂华岭边,只为了瞧上那姑娘一眼,每每日落后回来还要长须短叹一番。九商那时年幼,只觉得族兄如此疯疯癫癫十分有趣,如今才知道相思如帖药,熬出来酸甜苦辣,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第六章

  青淮庄一面通官道,可惜那官道一般地是尘土飞扬,地势凹凸,除非是必然要走,否则庄里的人都愿意走水路。九商来了青淮庄许久,都快记不得自己当初是走哪条道路进的庄子。因了白露降至,要换上厚些的群裳,九商寻思着到外头置办件纺车,好歹丢在屋内做做样子。
  九商想到做到,第二日便收拾齐整,又翻出来一只匣子底的银簪子,施了术法将它捏做一个小元宝形状藏在袖袋中。渡船的阿伯是个不爱言语的人,一艘小小的扁舟上坐了九商并另外几个庄里的人。其中一个少年生得好生清秀,一路上目不斜视,却忍不住偷偷地向九商的方位瞄了好几眼。九商的意识何等敏锐,只做不见,顺便将帽檐的轻纱理顺。
  待到了集市上,九商找到一家铺子,故作老成与对方谈妥了价,将小元宝铰下一半来付了纺车钱。那店家正苦于九商一个小女娘无法搬运,忽的听到一个清朗朗的声音道:“我替这个小娘子搬,还劳烦店家裹好。”
  九商诧异回头,便瞧见一个双十年纪的少年郎,一身宝蓝色长衫,气质十分沉静。九商只觉得面善,忽然瞧见当初在船上偷瞧自己的那个小郎君,正躲在后面半探出头来看。九商估摸着眼前的这位是后面那位的兄长,待要分说不劳费心,那店家早已经将裹好的纺车递交到那兄长手上。
  那兄长接了纺车包裹,略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九商只得同他们一道走。只听得那兄长道:“小娘子休恼,在下柳臣康,亦是青淮庄人士,眼下在这松泉镇上求学。今日休沐,舍弟特特从家里赶来接我同回去。”
  九商无法,只得道:“小女子本姓胡,在家排行第九,公子唤我胡九娘便可。”柳臣康看见弟弟满面红晕,知道弟弟的痴劲儿上来了,心里暗暗叹口气续道:“阿弟,还不见过胡九娘子。”
  话音刚落,那小少年便红着脸上前来深深一礼,口内道:“九娘姐姐安好,小弟柳臣安,就住在庄东面临水的大槐树下……”
  柳臣康见弟弟说话冒失,忙推了他一把,笑道:“舍弟难得见女眷,这般失态还请九娘多担待。”九商心内十分懊丧,心想我的纺车还在你手里,还能不担待你幼弟?因此也不多说话,只是压低了帽檐顺着那两兄弟的脚步往前走。
  柳家兄弟俩问了九商还要置办哪些物什儿,九商心里有气,便故意买了许多笨重不值钱的布匹,柳臣康心里苦笑,知道这小娘子是气自己硬要出头,要磋磨自己兄弟两个了。自己倒不足惜,可怜弟弟平日里粗活不沾一点,硬是叫娘宠坏了,这下子只怕要在这胡家小娘子这里栽个筋斗。又见弟弟脸红脖子粗地扛着那几匹粗布,心中有心要让他吃点儿苦头,便故意不做声。可怜柳臣安在兄长和九商的目光中累得气喘如牛,身上的长衫也渐渐印出了汗痕,然而他十分固执,看来是要不假手他人一直扛了回去。
  柳臣康本是有心在买上几本书回去,只是瞧见弟弟的模样心中也怜惜,便看九商的意思。其实九商原本想买了纺车后缩小放在袖中,然后继续在这镇子上好好逛上一逛,好好感受一番这人间的烟火气息。只是这柳家兄弟忽然从天而降,反而叫她不好再多事。三人到了饷午,柳臣康做东,请了九商并弟弟在一家收拾的整齐的小食肆用了午饭,还细心地找了屏风隔将起来。九商心中想,做了这段时间的农家女,几乎快忘光了人间女子娇贵起来还有无数的规矩。
  三人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重新坐船回了庄。柳家兄弟二人替九商把东西送至家中,九商不好立刻赶人走,只得笑道:“二位请稍后,容小女子烧了水来沏茶。”柳臣康本要拒绝,却看到弟弟十分哀求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道:“如此叨扰九娘了。”
  九商肚里苦笑,这柳大公子也是个爱顺着杆子向上爬的人,在松泉镇上还一口一个胡娘子的叫,如今已经亲亲热热称呼自己九娘了。这样想着,手上却一刻不停,汲了水煮上,又将旧日在山间采摘晾晒的竹叶取了些儿出来。不多会儿功夫,九商就捧着茶壶并两只杯子出来。
  柳臣安看着九商因着劳碌,小小的芙蓉秀脸上红扑扑一片,又素手执壶为他兄弟二人斟茶,心中恨不得将哥哥赶回了家去,只留自己和她二人相对。九商到底当过楚腰阁的头牌,那泡茶斟茶的手艺也曾迷得一干公子哥儿神魂颠倒,如今不过略一施展,就带出了风华,不要说柳臣安这头呆雁,就连柳臣康也呆了。柳臣安捧了那只粗陶杯子,闻得杯中沁香扑鼻,早已经醉了,哪里知道此时自己身在何处?倒是柳臣康还有几分清醒,忙忙地饮了茶,扯了弟弟作揖要回去。柳臣安待要不依,早已经被哥哥扯了出去。
  九商待他兄弟二人出去,只略一客气便立刻掩上了门。看着桌上的两只杯子,心中又想起了程云亭。那些日子里,每每为他泡上一壶上好的贡茶,他都会执了她的手,感叹茶比酒更醉人。他那晚如此隐晦地叫自己走,会不会是因为他遇上了麻烦?九商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不过,倘若是遇上了麻烦,也不会有那个功夫去珍脍楼细细地选点心来提点自己。九商又吐出了口气。这些日子,自己日日苦炼,心里不仅仅是为了娘亲,也有几分是为了能再见到明之吧?

☆、第七章

  九商胡思乱想了一通,如今之计,唯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早日接出娘亲,见到明之。因为心里存了事,晚饭都不曾好好煮,胡乱吃了一碗粟米饭就盘膝练功。也许是心境又有了大不同,那日的午夜灵气并没有多充沛,可是九商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循环着一股气,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畅快通透。
  九商没有同道在身边,自然也只能凭着母亲曾经口授的那套口诀摸索,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进益到了何等地步。不过她自己打定主意,原来自己本领低微,参不透母亲的口诀,如今有了底子,不管如何,一定要要狠狠吃透了那些才好。
  用功完毕,九商照旧从镯子里取出匣子来把玩。明之留下的,也只有这些念想了。九商取出一只蝴蝶沉香木的簪子在自己的头上比划。那时自己爱娇,对明之撒娇撒痴说只爱些鲜亮的簪环,不喜沉香木的凝重。明之抚着自己的头发道:“小九商,总有一日你会喜欢上这支簪子的。”自己还扭股糖一般不乐意。九商一面睹物思人一面细细摩挲着簪身,忽然发觉它并不光滑。
  九商将簪子靠近眼前,细细地迎着月光检查。她本是狐族出身,目力极好,此时借着月光方能看清上面刻着极细的文字。那是狐族特有的文字,当年还是小狐狸的九商曾经跟着远房姨祖母学过。九商一字一字念过,只觉得不像一般的句子,倒像是一句口诀。火光石电之间,九商想起了族里的一些故事,说物件上若刻有文字,运功念上面的口诀,或许有所收获。九商连忙运足法力缓缓念动口诀,果然见得簪头的蝴蝶翅翼动了一动。她小心翼翼地摸上那只蝴蝶,发现平日里和簪身一体的蝴蝶竟然可以扭动。待得九商把那蝴蝶完全旋开,发现沉香木的簪子居然是中空的,里面是一卷丝帛一般的东西。九商心里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摈住气将它轻轻地抽出来,略一展开,便看到那薄如蝉翼的帛卷上密密麻麻的绣满了心诀。整个帛卷的末尾绣着一个“眉”字。自己娘亲的闺名可不就是“眉”字!九商心中五味陈杂,将帛卷并簪子端端正正放在床上,自己下地俯身恭恭敬敬拜了四拜。听闻当初娘亲是狐族小一辈中法术最为高强的,这既是娘亲修习的心法,自然也能为自己所学。若是能参透了这绢帛上的东西并娘亲当年口授的口诀,只怕接娘亲出来的日子指日可待。而且,明之既然有这根簪子,且知道交给自己,那他一定是和自己的父母有渊源的人!
  这几日,九商也不乐意出门去那片小田地转悠了,更不愿上山去,只是留在屋里苦心研读娘亲留下的心诀。这下可苦了柳家的臣安,日日在九商的小屋子附近打转儿。一会儿是靠着山上的树读书,一会儿是临着湖钓鱼,心心念念只盼着九商能露个面。不料一连转了几日都不见九商,他头一个就慌了手脚,三步并作两步赶去松泉镇,找到在书院的大哥。柳臣安见了哥哥,一张口就是哭腔:“哥哥,胡家的小娘子好几日不曾出门了!”
  柳臣康被弟弟这满头满脸汗的模样唬了一跳,原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此时一听心里先是一松,眉头旋即又皱了起来:“这是多早晚的事?再说,又不是娘病了,这胡九娘的事儿你随便使个人过来报与我听也就是了,值得自己这般巴巴地过来送信么?”
  柳臣安灌了哥哥递过来的茶汤,心里稍稍平复了些,一时间也觉得自己做过了。只是那日的九商早已如同符咒,叫他深陷其中抽身不得。他活了一十五年,母亲身边美貌的婢女也有好些个,可是自己从来不曾见过那样的小娘子。这胡九娘真真是高洁无暇却风流难掩,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误入了红尘。自从那日回家,他便日夜茶饭不思,却不敢给母亲看出端倪,只盼着能再见上胡九娘一面。可是佳人突然连接几天杳无踪影,他除了来寻大哥出主意,别无他法。
  柳臣康听了弟弟的话,沉吟半晌道:“阿弟,大哥不能陪你回去。”他抬起手臂止住弟弟不让他插嘴,“你听着,母亲叫我在外潜心读书,若是为了这些小事我回去了,母亲头一个就要怪罪那胡九娘。如此一来……”
  柳臣安不过是年轻了些,头脑并不笨,此刻沉静下来倒也能分析一二。他想起自己还在夏日时有听村里的贺婆婆说过山脚下住了个姑娘叫做小九,当时并不曾把这山野村妇放在心里。那日在船上瞧见了一个面生的姑娘从山脚下迤逦而来,虽用面纱遮了半边脸,身上的衣服虽不时兴却是极洁净的,那风姿真的是见之忘俗。贺婆婆不是个爱称赞人的,提到这个小九倒是十分赞赏。如今胡九娘失了踪影,他一个青年男子找上门去自然是不妥的,请贺婆婆出马倒是十分妥当。想毕,柳臣安站起身来对着兄长一揖到底:“多谢大哥指教。”而后转身潇洒去了。柳臣康不仅苦笑,弟弟这些年来不爱亲近女子,只怕如今这个胡九娘要叫自家生出一场风波来。缘分自来天注定,真不晓得自家弟弟这番苦心是否能教胡九娘知晓一二。

☆、第八章

  柳臣安这里为了九商几日不出门奔波劳走,九商自个儿却一无所知。自从得了娘亲亲手绣的心诀卷,九商越发如鱼得水,研习得不亦乐乎。忽然听得屋外贺婆婆苍老的声音道:“小九儿可在家?”
  九商一个激灵,袖好帛卷跃下床来,猛地意识到已然好几日不曾踏出大门半步。急忙施了术法,叫屋内看上去略显凌乱,又打散发髻,半开了门对贺婆婆行礼道:“婆婆今日可安好?”
  贺婆婆借着光亮瞧见九商疲惫的模样,又见屋里无甚生气,啊呀唤了一声:“小九儿,你这是病了?”九商借驴下坡,勉强笑道:“不过这几日身上不大爽利,歇上几日便好了。”一面让贺婆婆进屋一面道歉:“屋内这些日都不曾打扫,只怕怠慢了婆婆呢。”贺婆婆心里以为九商这几日来了天葵,忙道:“倒是我的不是,硬教你起来吹风。可曾吃些热汤水?”
  九商心里倒是一热,以前在楚腰阁,细娘对她们看顾得十分精细,自己便不太注意这些,如今潜身在外,这么一位不相干的老婆婆却对自己如此关怀。忙笑道:“真的不妨事,已经吃了些热汤,多歇息便好了。”贺婆婆见九商面色还有些苍白,探头看了看灶上,果然热腾腾地蒸着一锅汤水,也放了心,嘱咐了几句就出了屋子。九商送她到屋外,觉得有一道滚热的视线胶过来,心里一愣。待到送走了贺婆婆,她放开意识来在屋外绕了一圈,看到了满脸关切的柳臣安正听贺婆婆说话。
  九商心下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原来这些都是这个小祖宗闹出来的,没得还惊动了老人家。只见柳臣安对着贺婆婆又是打拱又是作揖,方扶了老人慢慢离去。这少年郎心地倒是不错,可是自己早已经把明之安在了心上。还要想个法子叫他死了心才好。九商咬了咬唇,复又盘膝坐下。
  又过了几日,九商自觉功法大进,心里快活,想想已经很久不出屋子,没得叫人怀疑,便提了篮子到山上去。正值金秋,山上各种无主的树木极多,各种果子沉甸甸地挂在枝头。黄的黄,红的红,九商看得煞是有趣,放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山里的那段日子。九商长大的灵毓山上,珍奇的树木极多,什么千年的参,万年的藤蔓那是极常见的。九商还偷偷跑去过一处枫雪岭,那上面有大朵大朵的雪莲花。娘亲的冰牢就在那下面。娘亲每每看到九商流泪就笑道:“小九商不哭,这上面的雪莲是多少红尘中人求之不得的东西,我却在它们之下几尺处,多少人要羡慕煞了娘亲呢。”想到娘亲,九商心里又酸又甜。一时间又重新抖擞了精神,看着眼下这些寻常果实,反而也有自己的意趣。
  这果子有些叫庄里的人摘了去,也有些被鸟雀啄了去。九商看定了几色果子,预备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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