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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灵毓幽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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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南这厮定然是贪恋红尘富贵温柔,花柳繁华……否则何须以大气力将京城的那一套搬将过来?”
  白凤树见阿兕在他手下满足得哼哼地模样,十分不屑——又不是甚么猫儿狗儿,这般躺在地下任人抚弄,哪里有半分兕兽的威猛模样!只是如今九商不在芙蓉庄中,无人替它主持公道,只得抖抖树叶哼道:“那所谓的襄南郎若真个有本事,就不该躲在这灵毓山虎啸岭上称大王——真个有那般厉害,便在红尘中历练之时留下,且到那高人云集的朝堂上去,好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同红尘间帝王称兄道弟,那才算是了不得的本事!”
  程云亭一瞬间有些失神,好半晌才喃喃道:“我师傅……当年便如你所说,即便庙堂高远,亦有他一席之地……”
  一时间芙蓉庄中寂静无声。九商专心瞧着脚下的路,同春华的手势相对,听得程云亭同白凤一对一答,心中不禁恻然。不过她如今城府比之先前亦深了许些,更不肯放在面上。春华见她微微有些心不在焉,急切地晃动双手,拼命要拦住她的脚步。
  “谁?!”一声惊吼彻底教九商清醒过来。不远处,襄南一双黄中微微带了蓝色的眸子已然眯成了一线。“方才定然是你!有本事便现出身形来,好教我得知你的尊容!”他心中隐隐有些惊疑不定。若说原先在妍娘房中,四处皆有屏障,稍稍施个障眼法,能逃过自己一双眼亦不算甚么难事。可如今在中庭内,四处毫无遮拦,自己只能隐隐约约觉察到对方的一缕气息,真真教自己骇得后脊发凉。
  “阁下只肯当缩头乌龟么?”襄南又叫了一回,对方原本的那一丝气息亦消隐不见,教他愈发懊恼——这霞影峰上甚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如鬼魅一般身手之人?他狐疑地立在当地,原是抱了以静制动之心,却怎地都等不到对方现身,只得一甩衣袖,气咻咻朝书房而去。
  九商暗道一声惭愧,方才竟差些迷了神智,险险撞上了襄南本尊,春华方才一脸的急切倒不似作伪……九商心中又定了一层,顺着他的手势继续朝前走。待到了一处,春华又比了个手势,教她停住脚步。九商机敏,忙拎着她一道避在一根石柱之后。前头隐隐有哀求声传来道:“便教我见上郎君一面,可好?族人们皆等着我的回话……”
  一把女声冷冰冰道:“您这回来得真不是时候,郎君心里正不舒坦着,若是教您触了霉头,倒算我的不是了。”
  九商觉着那声线入耳,竟是十分熟悉,忙微微探了小半幅身子而出,朝那女声处望去。只见开口的竟是先前那妍娘,望着面前之人一脸倨傲不屑,放佛对方不过是只卑微的蝼蚁。她先前在地衣上不着寸缕,九商难免不肯多看。如今那妍娘竟是一副男子扮相,潇洒中还有几分妖魅,若是这般同襄南立在一处,倒也是一对璧人。
  背对着九商那人,瞧那身形放佛是一老妪,微微有些佝偻,听了妍娘的话仍旧苦苦央求:“妍大娘子,您便通个方便,好教郎君知道他那亲阿弟……如今已然半点水米都进不得了……”
  妍娘本要拔腿便走,如今听了这话反而住了足,嗤笑一声道:“阿嬷,若是非要将这话抬出来压郎君,我可就不得不多啰嗦两句了。谁人不知霞影峰上郎君最厌恶的便是这位亲阿弟?”
  九商听闻之下不由得撇一撇嘴角,真心不待见这位薄情的貌美小娘子。果然是物以类聚,襄南那般的品格,也就有妍娘这般的人物来配他。她虽心善,却并不会不自量力到以为自家能翻转整个儿霞影峰,故而只在石柱之后静静等着,待妍娘离开她便能带着春华一道往北面去。
  待妍娘已然朝后头款款而去,只余那老妪失魂落魄地呆立在原地。九商忽觉身侧有些异动,再一瞧,春华满面通红,双眸因发怒而晶亮,被九商攥住的那只手亦在颤抖不断。好在她知晓分寸,虽在盛怒之下,却还不曾出声。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九商见她拼命地指向自己的心口,知她有话要讲,索性一闪身将她带入中庭一侧拐角处的小门边,目光如炬地望着她。春华哪里经得住她这般审探,早就两股战战,却硬是小声将话讲明白了:“先前那老太太,便是襄南郎君的母亲……韶郎……便是郎君的亲阿弟,如今……”
  九商见她那泪盈于睫的模样儿,哪里还不晓得她那么点心思——这小妮儿定然是一颗芳心皆系在那韶郎身上,如今听得心上人危急,故而失了方寸。九商忽然心中一动,提起她半边胳臂,伏在她耳边低声道:“那韶郎可在这宅子中?”
  春华面上有些激愤之色,伏在九商身侧耳语道:“韶郎虽是郎君的亲阿弟,却被郎君同族人一道,逼到了霞影峰的最北端。那里常年阴寒,韶郎身子本就不爽利,如今听老太太的话,只怕是……”
  九商忙止住她,亦压低了声音道:“若真个如此,你这一趟将我指了出去,我便送你去见那韶郎可好?”
  春华本就是个聪慧人,如今闻弦音知雅意,哪里有不明白的,当下将一颗脑袋点得如同啄米一般。先前九商一直担心着这宅子中有太多禁制,若是一不小心触动了,栽倒了襄南手中便不美,如今有了春华这么个内里人,又兼前头多了个老妪踽踽独行,更教她放下一层心来——襄南虽狠毒,却定然不会要了他母亲的性命。
  九商同春华一道隐了身形随在那老妪身后,只见过了中庭一带,又是一片花园儿,里头姹紫嫣红,甚么姚黄魏紫皆栽得满满当当,竟是一片盎然模样。九商留意了一眼,其中尽是凡间极品,倒不曾见有灵毓山特有之花。想必亦是襄南思慕红尘的一片心思。
  只见那老妪虽身形战战巍巍,脚步却还稳健,自那繁花丛中衣带半点不沾地行过,九商忙随在她七步之后。若是说先前春华还有些勉强,如今见了那老妪放佛是见了主心骨,颇有些扯着九商一道往前的模样。
  过了那一片花园,竟还不曾见到门庭,传入耳中的先是淙淙流水之声,九商因了在樾步凹中,并在幽兰谷中堪堪出来时,已然被那无定向的溪流闹得不知身在何处,如今再听到水声,颇有些头痛。却见面前是个流水亭,建得十分小巧可人,由那亭外一架小水车,抽了水送到那亭子顶上,再沿着那飞檐降落下来,放佛一道水帘,煞是剔透得可爱。
  九商一见之下,倒想起凡间奢豪之家的做派来,可襄南有这番心思来布置霞影峰,却将老娘亲弟一道逼入旮旯犄角之中,此人心肠真真是黑得透了。她在心中暗啐一口,毫不犹疑地跟着那老妪一道自那流水亭旁穿过。她自己心中亦多了一重计较——灵毓山中有些水源十分奇特,先前春秋二华自井中打出的水既然能教自己那分身原形毕露,那这流水亭上垂下的水帘也可能让自己同春华暴露身形。且此间虽瞧起来一片繁华盛景,也许底下正藏着那密密麻麻的尸骸,正如同奢海一般,海面之上美不胜收,海底却葬着睨兕一族人的累累白骨。
  眼见已然快出了那花园儿,九商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里隐隐有些威压,九商甚至觉着整个霞影峰亦是一座阵法,先前那流水亭,便是整个阵法的阵眼,故而自那一侧走过时没来由地有些凝重。那老妪在前头已然快跨过一道垂花拱门,九商却听到身后一个薄凉的声音道:“怎地,阿娘好容易来瞧儿子一趟,甚么都不带便要走了?”
  那老妪回转过来,目光穿过九商同春华的身子,如剑一般望向流水亭前云淡风轻的襄南。她眼中亦有几分倔强:“如今你亲阿弟便快要见列祖列宗了,你救是不救?”那威严模样,同先前苦苦哀求妍娘之时相比,简直有如天壤之别。
  襄南放佛不曾听到那老妪的话,只管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插入那晶莹的水帘中玩弄一回,这才翘起嘴角道:“好阿娘,你觉着我会救不救?”
  “呸!”那老妪眼角青筋暴起,如同怒龙一般,春华不自觉地往九商身侧缩了一下。“你这坏了心肠的下流种子!我怎地有你这个混帐儿子……你不是在红尘中浸yin多年么?可知道甚么叫做‘忘八端’?”老妪狠狠地喘着粗气:“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你不是自诩在红尘中乃是翩翩玉郎君么,孝悌二字可是被你这黑心肝的吃进了肚里?”
  “啪,啪,啪。”襄南款款地走下亭子,靠在一株花树上,懒洋洋地鼓了一回掌,冷笑道:“我竟不知我的阿娘亦有这般好口才!竟连八端都知晓得一清二楚!”他瞳孔猛然一缩:“可莫要忘了,当年我是为甚要去红尘中历练的!”
  九商无意听他母子二人口水纷飞,可那老妪已然堵住了垂花拱门,再加上身侧一个死死攥住自己,嘴角颤抖不能自己的春华,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瞧着小妮子的模样,恨不得这母子二人将那旧年之恩恩怨怨,讲成茶肆里的说古才好。
  那老妪听出了襄南语气中的怨毒,忽然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九商忙拖着春华一到通过那垂花拱门。襄南忽然眼角抽了一下,他暗自疑心,先前偷走自己鞋尖宝珠之人便在这左近,却苦于半点线索都不得。
  九商同春华一道跟着那老妪,在那抄手游廊里弯弯曲曲,一路绕将过来,期间九商暗自将阴琼木蝴蝶簪捧在掌心瞧了一回,果然是朝着北方走,这才将定下心来。春华不知所以,却也晓得不多问,乖乖地顺着九商一道往前。眼见那石门就在跟前,九商一脚踏出,原本浑身已然绷紧,生怕此处有甚么了不得的禁制,最终发觉毫无掣肘,心中还微微有些怪异。
  她倒不曾想到,先前的霞影峰乃是极贫瘠之所在,除了睥雄一脉时代繁衍栖居于此,哪里还有人愿意涉足。直到襄南后来自红尘中历练归来,后又算计了彦纥,借着虎族的名头将金狮崖打落谷底,又反噬一口将睨兕一脉屠戮殆尽,这才在霞影峰上大肆动了土木,只求将霞影峰变成灵毓山中的小红尘。且他自掌握了大半数虎啸岭上的宝物后,已然用极阴毒的法子整治了些蠢蠢欲动的蟊贼并族里不安分之人——那些个哑奴们便是这般得来,如今虎啸岭上他独大一枝,哪里还有人敢来触霉头?
  春华见九商面色松弛,又见前面那老妪身形渐渐远去,不由得心焦起来,忙摇一摇九商的臂膀。九商见身后那朱漆大门已然离得甚远,方开口道:“你待如何?”
  春华赔笑道:“恩……人若要出这虎啸岭,必然还要再往北,顺着先前老太太的那条小径直往前去。”九商“嗯”一声,不置可否,身子却动也不动,春华终于急了,两滴泪便含在了眼里:“恩人先前同我讲好,若是我将恩人带出郎君的宅子,恩人便送我去看……看韶郎……”她艰难地自口中挤出这几个字,眼巴巴地望着九商——虽然在隐身诀之下,九商的身形显得有些模糊。
  九商只觉着身后那有如芒刺的一道神识终究散去,这才缓缓显出身形。她望着春华那殷切的目光,微微叹了口气道:“放心,我定然教你见到情郎。”
  程云亭在芙蓉庄中跌足——若是直接出了这霞影峰,便算万事大吉了,怎地又当了一回月老红娘,非要帮那不相识的婢女去寻甚么情郎?只是他不知晓,九商方才望着那春华,竟想到先前自己在翠驼岭时眼巴巴地望着南都,盼着他前去毒谷探知明之消息的模样来。古语云,积善如云,必得倾盖相报。且春华那情郎所在,正是霞影峰的最北面。九商心中亦动了一回恻隐之心,便带着春华一道,往北而去。
  北面尽是古柏松木,颇有些阴气深深,九商发觉那老妪自出了襄南的宅子后身形便极快,心中便有些疑惑,但仍紧紧随着那条小径往前疾驰。她原本以为,此处既为睥雄一脉的发祥地,自然设下了颇多禁制,不料竟也教她有些不自在——这般畅通无阻,如同一只巨兽,已然张开了血盆大口,静静地等着猎物将自己送进来。
  春华却管不了这许多,想到要见面的情郎,心中又欢喜又酸涩。欢喜得是,自己同心心念念的意中人韶郎有过两面之缘后,虽念念不忘却再无机缘相遇,如今竟得以一见;酸涩的是,韶郎放佛已经危在旦夕。如此悲悲喜喜,喜喜悲悲一回,耳侧听得九商轻声道:“怕就是此处了。”
  春华忙瞪大了双眸朝前望去。她同九商如今所在,竟是高处,只见面前一个环形之地,底下颇有些低洼,密密麻麻聚着一干人马。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春华捂着口,差些惊叫出声——她一颗芳心暗许,在老太太口中已然气息奄奄的韶郎,如今正一身戎装,满面戾气地立在一处高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众人,冷冷道:“你们方才都听得明白了,我这位阿兄,真真是一等一的狠毒!你们之中,可有谁的阿兄阿弟被他剜去了双目,割了舌头,被充作了哑奴的?”
  九商瞧得分明,底下的人群开始鼓噪起来,似乎不在少数。隔得这般远,九商却分明瞧见了那韶郎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同残忍。待得底下略略安定了些儿,又听那韶郎道:“襄南一人独享富贵荣华,如今连奢海亦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他却连自己的亲娘亲弟都能舍弃,此等人,不配在霞影峰上称王作霸!”九商见先前那或低声下气,或怒目圆睁的老妪如今正立在韶郎身后,一双眼眸如同锐剑一般,所扫到之处,皆气势一弱。九商这回心下亦明镜儿一般——这对母子亦不是甚么良善之辈!若襄南随着先前那老妪一道来了霞影峰之北,便落入了他们的圈套;若是不来,那这韶郎便师出有名——
  许是应了九商所想,底下那些人们,将手中的铁器同石地击得“砰砰”响,不知是何人带了头,那百十号人皆高呼起来:“除襄南,拥韶郎!除襄南,拥韶郎!”一声接连一声,放佛要将整个山坳填满一般。
  春华瞪大了双目,吃惊地望着下面如痴如狂的众人。她一时间实在不敢相信,自家满心钦慕的翩翩韶郎竟是这般的狠角儿。九商低声道:“我打算现如今便出霞影峰——此时你若悔了,我自能保你周全。”
  春华咬住下唇,不吭一声。九商料到这霞影峰上将风云突起,更是不肯久留,且如今枫雪岭已然触手可及,一想到多年不见的阿娘,九商心中早已沸腾翻滚不止,哪里还想再多瞧回热闹?不管是那襄南南面称孤,抑或是韶郎翻身做主,都同她无半分关系——如今不趁乱而走,更待何时?
  那春华亦是个极有本事的,哪里能猜不到九商的心思?见她一双目紧紧锁着霞影峰后那若有若无的山岭,心中知晓对方定然是意在枫雪岭上那狐窝,便动了心思,道:“奴不曾悔……”九商听她这般道来,便不愿再多插手——横竖如今她已兑现了对春华的诺言,将她带来了此处。
  可那春华嘴角微微牵动,忽然翻转了手在九商身上拍了一掌,九商猛地觉着右手背上一凉。
  九商惊怒之下,忙运劲去探查那凉意的来处,迅速用暗劲在身子中运转了一个周天,并不曾发现甚么异样。春华口边却显出了些笑容来,衬着这山坳中群情激奋的众人十分突兀刺眼。春华捕捉到了九商先前那一刻的凝重,抿了嘴低声道:“恩人,如今还要再拖累你一回——”她望着九商面色一变,道:“方才符是郎君赐奴等,命奴等贴身携带的,专用来对付入侵之人。若是中了这符,又得施咒人相唤,郎君立马便能知晓其所在。”
  春华说道此处微微一顿,似乎面有惭色:“按说恩人救我一命,又送我来此处见着了韶郎,本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九商定定地望着底下山坳中,那倨傲抬着下巴的韶郎,身侧的春华仍旧伏在耳边道:“奴不敢奢求甚么,只盼着恩人能瞧在你我二人的缘分上再帮奴一回——若是郎君要伤了韶郎,还望恩人从背处施以援手。否则——”春华面上多了丝凝重:“这符咒药力倒不甚重,无色无嗅,人亦无碍,不过是三个时辰之内,若是出了这霞影峰,身遭便皆是剧毒,所沾染之处,俱将腐臭。”
  她这番话中有两重意思,一重是若九商不肯助他一臂之力,执意要走,那么她便教襄南知晓九商身在此处。依照襄南对那两粒宝珠的爱惜,定然会追赶上前来,到时候九商便落不着甚么好;第二重,九商不管不顾已然在襄南赶到之前出了虎啸岭霞影峰,则身遭皆有剧毒,枫雪岭上难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春华便是赌九商不愿再节外生枝,并对枫雪岭一片孺慕之思,这才乱中生智,将这一招使了出来。
  九商面上不显,心思转动如轮——虎族这番阴毒秘法,她好巧不巧竟是听姨祖母当年提过。若这春华果真不曾撒谎,只得在此处听她辖制三个时辰!好一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真真是襄南手底下调教出来的人!
  程云亭在芙蓉庄中恨得眼中冒火——如今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敢对他心爱的九商施计!只是如今不是甚么争强斗狠之时,他强压了心中的思绪,教白凤树传音给九商道:“不过是短短三个时辰,不谈护着谁,抑或打谁的闷棍儿,咱们自保总是行的,过了这段时辰,管这里是个甚么结果,即刻自霞影峰入枫雪岭!”
  九商听了白凤树之言,冷眼望着春华那满面殷殷之脸,道:“不过三个时辰,你当便能困得住我?”
  春华知九商这是将自己的威胁听了进去,诚恳道:“这三个时辰,定然能见分晓。恩人尽可放心,并非要恩人打头阵,不过是求恩人保我韶郎不死不伤!”
  九商望着山坳中已然整装待发的众人,一言不发。春华面上还算镇定,心中已然翻跳如鼓。山坳中,一人伏在地上化作虎形,低首嘶吼了一声。韶郎自高台之上跃将下来,骑在那黄睛大虎之上,将手中利剑一挥,喝道:“除襄南,诛恶贼!”
  众人高呼一阵,随着那猛虎之后缓缓移动身形,瞧起来竟是训练有素的模样,丝毫不亚于九商先前在宝春凹出所见的姮娥手下众傀儡兵士。这哪里是一日之功!九商心内冷笑,春华轻轻伸出手来扶住九商,道:“恩人,咱们这便启程罢?”她眼眸示意着,要九商一道折回襄南所在之处。
  九商不置可否,横竖不过三个时辰,且这霞影峰中如今的弯弯绕绕如今尽数记在了心中,还怕身旁这小娘子能玩出甚么花样来不成?她既教自己随着这群虎兵士一道,自己便走一遭——襄南同韶郎这兄弟二人皆不是甚么好东西,如今恶犬相咬,她亦来瞧一回好戏!
  春华见九商身形一动,自己同她皆隐在了空中,心中又惊又喜,托着九商的那只手更有力些儿。眼见着前头的韶郎那般英武模样,她心中既是欢喜,又是忐忑——若韶郎这回能一举击败玉面郎君,自己这个本该溺在井底之人再现身亦不为过。且当年韶郎在郎君身侧时曾见过自己,还流露出惊艳之色,指不定是自己咸鱼翻身之大好时机;若韶郎兵败……只怕霞影峰之上最后的一片地界皆成了襄南郎君的领地!
  九商如今知晓了这段路上的各色禁制,施起隐身诀并悬浮术来自是得心应手,连带着春华都体味了一回甚么唤作“凌波微步”。眼见下头蹙在一处,密密麻麻的重兵蜿蜒一路,春华低声喃喃道:“正不料这睥雄一脉还有这般多壮士!”
  九商懒怠理她,这百十号人便瞧作大仗势,可见春华的眼力见儿亦是一般。当年在锦玦岭,沧澜手下只怕有万众之人,都不敢自称大军。九商收了心思,只是在上空望着这整个霞影峰的地形。她脑中回忆起先前所见的地形图,发现倒还有些出入,如先前在襄南那宅子中的流水亭之源头,若从地形图上瞧来,乃自奢海那一侧的溪流引出。可如今在空中放眼望去,只见那霞影峰上亦有一条水源,正是通往襄南的那处红尘豪宅。
  这虎啸岭中定然还有某些秘法不曾教自己知晓。九商心中暗道。当年在崎木岭上,狼王曾经启动挪山大法,若不是那回阴差阳错,只怕自己难逃梓衿之手。如今亦不知晓崎木岭上是个甚么光景?九商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只可惜了黛姬那般好的小娘子,竟葬身毒谷之底。待接出了阿娘,若还有机缘,定要下毒谷去一探,将黛姬的尸身找到一处好的所在葬下,也算圆了自己一片感恩怀念之心。
  程云亭在芙蓉庄中等得心焦,不停地算着时辰,偏生那芙蓉庄中的时辰同外头并不相同,真真教他是度日如年。白凤树见他如困兽一般,宽慰道:“九商自有打算,你无需焦心——左右不过三个时辰便能见分晓——”
  程云亭怒道:“好容易千辛万苦到了霞影峰上,竟被一个小丫头子算计得狠了,真真教人气恼。若九商再一心软,非要助其中一人得胜……”
  九商已隐隐绰绰瞧见底下那飞檐如雀,众虎族兵士密密麻麻将那宅子包围起来,却无一人敢步入那正门。九商带着春华放低了身形,栖在一株古木茂密枝叶之中。只听见韶郎在虎背上喝道:“襄南无状,速速出来受死!”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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