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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灵毓幽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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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商嘟着嘴道:“还不是听到了你的那声叫唤教我慌了神!”她的脸扬起来,“明之,你说是不是因祸得福呢?我现在一丝都不觉得难受,反而十分痛快!”她双掌相合,微微闭了眼旋即又睁开来:“甚至……我倒觉得自己的内力浑厚了不少呢!”
  程云亭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先有药泉的滋润,后有雪莲九转丸护心,再加上他的内力灌输,难怪九商一时之间有这般感受。他并不点破,只是爱宠地抚了抚她的乌发。
  “明之,只怕出谷的通道在池子里。”九商听完程云亭讲述了四周的情形后,沉思道。程云亭自然有些吃惊,九商方才所述,竟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是,那等在池子中迷了心的人,便想不到要出去。若是那些不曾被迷住的,或是想原路返回,或是想出谷进山,都只有一个法子可想,那便是路在这池中。”
  程云亭颌首:“此番再下水,不知用避水珠如何?”九商闻言,忙忙从镯子中将夜明珠取了出来,一壁念动口诀,一壁将手探向药泉,只见泉水依旧在九商手掌之下咕嘟嘟翻滚着,并不曾退让半步。
  九商微微有些失望,叹口气道:“罢了,我也没曾想过这寻常的避水珠能对药泉起甚么作用。这一回,你我二人可散不得!”
  他二人稍作休整,系紧了腕上的丝带,又一次投入了那教人满心满意徜徉不起的药泉。这回,程云亭防止自己再迷了心,特意服了一帖药,称作“神难摧”,是教人心智坚定的药物,只是效力十分短暂。九商心知这些药都不是什么补品,虽谈不上多大的害处,但服多了决无好处,心中对明之又疼又爱。
  他二人在池中摸索了半晌,九商惊叫道:“明之,你可发觉了不曾?这药泉的泉眼似乎是活的!”
  程云亭凝住心神,果然发觉脚下的热浪过一段时辰便换一个方位。他当年跟着师傅,最怕的就是五行八卦,在此关头才晓得技多不压身是个什么道理。他也晓得现在不是抱怨自己的时候,只能屏住心神,仔仔细细地感受着泉眼方位的变换。九商在水中闭目不言,一时间,只有药泉咕嘟嘟地冒泡声,还有极细微的水汽碰在山壁上又滴落下来的声音。
  不多时,九商轻轻地握住程云亭地手:“跟我走。”程云亭不做声。他知道在灵毓山中,九商的本能也许比任何判断都可靠些。
  九商牵着他的手,安安静静地,顺着泉眼移动的方位在水中缓缓移动,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九商忽然向前跃去,带起一阵水波。程云亭忙稳住心神跟了上去。只见水下忽然变得透亮,一股强劲的吸力教程云亭感觉全身的骨骼都变了形。九商满目坚毅,伴着那一阵阵不可抗的力量喊道:“可不能散了!”
  程云亭来不及回应,再次感受到了从曼陀罗花中进山谷的强大眩晕。
  九商也觉得体内翻江倒海。她只觉得自己在一个平滑又扭曲的山洞中被牵引着前进。那力量太过强大,连在二人手腕上的冰蚕丝带几近被扯断。不晓得过了多久,二人终得以平缓地落下。九商按住心口,心想若是再来一次,只怕自己连那颗小狐狸心都快吐出来了,程云亭亦是身心俱疲。
  这时二人才发觉处身于一个山洞当中。待得他们扶着洞壁走出来,看到的便是幽蓝的星星布满了天空。这山洞竟在极高的山峰之上,甚至能模模糊糊俯瞰整个连绵不绝的灵毓山脉。

☆、第二十七章

  九商被眼前这壮阔辽远的景象镇住,好半天才出声道:“当初在楚腰阁,读书读到‘登高望远’,我还颇不以为然。想我自小在灵毓山长大,甚么高峰不成登过,所见也不过尔尔,无非是绿荫如云红花满枝罢了。如今我到了这里,可真真算是长了见识。”
  他二人在药泉中被泡的分不清黑白日夜,待到此时才发觉已然是夜间。顶峰之上,依稀能听到脚下山间流水淙淙,月色倒不甚明亮。九商觉得夜风并不刺骨,因而奇道:“明之,在山下的风我受不住,按理说来这山顶的夜风该更加寒冷才是,我反而无甚感觉。”
  她一转身,看到程云亭冻得乌青的脸,大吃了一惊,忙捏了个诀捧出一簇明火来,靠到程云亭身边:“明之,你这可是怎么了?”
  程云亭只觉得牙齿格格打颤,情知是在药泉池边内力消耗太过的缘故,仍不肯说与九商听,只是道:“许是这灵毓山念旧,晓得你自小在她怀里长大,因而对你特别照顾了些。”
  九九商听了此话,不禁展颜一笑,那模样真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程云亭在一旁竟看得痴了。九商一面将他扶进了洞,避避寒气,一面又怏怏道:“这药泉本事真大,将你我二人不分青红皂白抛了上来,咱们这可是怎么下去?”
  程云亭安慰她道:“这总比在药泉池边上好的多了。素来只有上不去,没有下不来。哪怕是往下跳,也能到山底下,不管怎么说,这该算是出了迷心谷,也算进步了。”
  九商复又欢喜起来,旋即皱起了眉头:“明之,不晓得为何,我总觉得我自从入了谷内,便有些喜怒不由自主。”
  程云亭凝望着她小小的芙蓉秀脸,在星光下细细地颦了眉,越发没得不可方物,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只是忽然心中尤遭重击,恍惚间,九商身边似乎多了个人,那是个眉清目秀的小郎君,宠溺地挽着九商的手,言笑晏晏。果然是郎情妾意的一对儿!他知道九商独个儿在青淮庄的时候,生活艰难且不通世事,那柳小郎君是青淮庄的地头蛇,看上了九商这么个弱女子,自然百般奉承大献殷勤!后来这个小郎君走失了之后,九商还想耗自己的法力来追踪他来着,这教他如何不起疑心!
  程云亭忽然觉得胸中熊熊怒火燃烧了起来。眼前的九商面目开始模糊,不再是那个清秀的小娘子,而变得妖艳带着毒刺。模模糊糊中,九商的脸仿佛和当年楚腰阁那群头牌们的面目融在了一处,又嘲弄,又讥讽。他实在受不住这蚀骨的苦痛,一手捂住心口,一手就向着九商的方向伸了过去。
  九商正奇怪于自己的心绪起伏不定,忽然见程云亭满目赤红,痛苦地捂住心口,忙去握他的手。不料刚刚碰到他,只觉得那只手不同于往日的温柔,竟似铁爪金钩一般。她下意识将手往后一缩,在程云亭看来,却是另一番情景,九商本欲握住他的手,却因了别的男人退缩而去。他忍不住痛苦出声,喉中荷荷,如同野兽一般。
  九商吓得不清,但是也晓得这山洞有古怪,她怕夜长梦多,想来二人手上的冰蚕丝还相互连着,便试图诱着程云亭离开山洞。她身形一动,程云亭忙扑了上来。九商找准机会,一面往洞外退,一面用手对准了他的手掌,开始念动清心咒。可是,这回清心咒显然不如上次程云亭走火入魔时那般管用。九商不由得着急起来,这一急,猛地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程云亭晃来晃去,身后似乎还藏了个小娘子。那小娘子容颜秀丽无双,艳光四射,眼中似乎还含着嘲弄。她不禁急了,大声喝道:“是谁?”
  程云亭这回倒听得分明,以为九商这是不认识自己了,心中大恸,一时急怒,喷出了口血来。九商心中亦是又急又怒,二人白眉赤眼,竟是剑拔弩张。
  一时间,山洞间气氛紧张到了极致。程云亭内力消耗甚多,此时精神受了大刺激,忽然坚持不住,一下子栽倒在地。那山洞内十分平滑,且有些坡度,他一个男子到底是有些分量的,这一扑地,便直直向着洞外滚落。九商一个支撑不及,也一同摔在地下,被程云亭带动着滚出了山洞。
  九商被冷风一吹,不禁清醒了几分。她回想起方才的情形来,定是那山洞的古怪,教人迷失心智。一时之间,她仿佛刚刚在明之身后看到了厉荷的影子。难道,这山洞正是叫人意乱神迷,心中对伴侣生疑的毒情洞?
  九商想得一丝不差。这正是毒情洞。若是一个人在洞中,便会看到自己至敌的幻影,从而与石壁相搏,力竭而亡;若是伴侣,则能瞧见心中的情敌,从而相互厮杀直至其中一人身死。只要六根未尽,在毒情洞中都要饱受煎熬。也只有那等至纯至善之人,才会甚么幻觉都没有。九商在红尘中历练了这些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狐狸。若他二人在洞中多耽误些时辰,将会看到对方和幻影恩恩爱爱的情形。亏得他们运气极佳,摔出洞来,才免了至亲至爱之间相互残杀。
  也是造化弄人,当初厉荷同柳臣安所落之处,称作柔情坡,不论何人在那里,总能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因而厉荷才会瞧见“云郎”,柳臣安才会误将厉荷认作是自己的母亲。
  九商回想起刚刚在洞内的情形,掌心尽是冷汗。她本以为他们已然安全穿过了迷心谷,历代守护领域山的绝谷不过如此,不料刚刚那番星明月朦胧景象之下,竟藏着如此的杀机。
  九商将昏迷的程云亭揽在怀中。放眼望去,这四下俱是悬崖,身后就是毒情洞,怀中的人呼吸细弱,她探了探他的脉,竟然比上次走火入魔时还要虚弱。她心中隐约知道到底为何自己的内力浑厚起来了,一定是明之……眼下,他情绪不稳,在昏迷中尚自喃喃,用内力再传输回去为他疗伤显然是不行的。不管用甚么法子下悬崖,只有等明之自行醒来才能再做定夺。

☆、第二十八章

  前方还不晓得会遇上些什么!第一步就走得如此艰难,谁晓得自己会不会命葬于此?九商搂紧程云亭,看着他紧紧皱着的眉头,放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楚腰阁的时候。明之在睡熟时都紧紧皱着眉头,放佛一直都是这般不开心。九商轻轻地哼唱起当年娘亲的那首小曲儿,用手抚上他的眉。其实她自己也已然疲惫不堪,只是这方寸之地,要痛痛快快躺下都不能。九商在身周下了禁制,把心一横,昏昏沉沉阖上眼睛。
  九商再次睁开疲乏的双眼时,正瞧见北国的日出。火热滚圆的金乌从远处灵毓山际一跃而起,那般壮阔地喷薄而出,光芒万丈,仿佛这天地之间,再没有甚么力量能比它更加绚丽和磅礴。她的泪一点点从眼角滑落。
  经历了一夜的冰凉,再次感受到这般的温暖,似乎全身都活了起来。九商想到娘亲已然多久不曾感受过这般的炽烈,心中大恸。自己虽然晓得娘亲苦,可是从来不曾切身体味过。一夜已然够是折磨,莫谈日日夜夜都不得见天日!长老们又何其狠心!
  九商略微动了动麻木僵硬的四肢,看到程云亭的眼皮微微掀了掀。多亏他身子骨底子不错,经历了这般磋磨,还能将将复元过来。九商吐出一口浊气,探得他的经脉渐渐稳定,正欲将内力输入他体内,忽然听得空中一声尖利的唿哨,一只银色的大鸟迅速向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此时做甚么反应都已经太迟。九商情急之中化作元身,用柔软的腹部死死护住程云亭的头颈。那鸟儿似乎也未曾料到前方竟然有人,拍着翅膀一个猛旋,在空中刮起了猎猎的风。九商只觉得自己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那鸟儿打了个回旋,缓缓落下,锋利修长的爪子紧紧握住毒情洞边的藤蔓。九商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美目。那鸟儿化作人形,竟是个十分秀气的女子形状。她俯身看向九商,仔细打量了一番,方奇道:“你可是丰郎的族妹?”
  九商此时正是个小狐狸的模样。她亦变回人形,看向那姑娘。九商只觉得她眉宇之间十分熟悉,仿佛曾经见过一般。她口中的丰郎……族妹……九商猛地想了起来,只怕眼前的这位,便是自己族兄曾经日思夜念的那位……唤作姒茹的雀族姑娘!听她称自己的族兄为丰郎,岂不是……修成了正果?
  九商试探着唤那姑娘道:“嫂嫂?”只见那姑娘展颜一笑:“果然是你!我记得你当初年幼,极爱跟着丰郎后面,偷偷地瞧着我,”她顿了顿,“你总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瞧得分明!你可是乳名唤作九商的?”
  九商口内答道:“嫂嫂说的正是。”心中却苦笑,这位嫂嫂不知是真天真烂漫,还是故意要为难自己,她难道不曾看到自己身边的程云亭么?再者,她能轻轻松松站在藤蔓上,自己和明之不行啊!
  姒茹眼波一转,看着九商的神情,笑道:“小九商,可是调皮来着,和情郎上了悬峰下不来了?我倒问过丰郎呢,他说你后来去红尘中历练去了……”她忽然瞪大眼睛:“他……是人!”
  九商肚里哭笑不得,感情自己这位嫂嫂虽法力高强,可内里却是十二分地粗心,以至于直到现在才发现程云亭的身份。只听姒茹忐忑道:“九商,你晓得你们族里的规矩的,不得与红尘中人……”
  姒茹瞧见九商紧紧抿着的嘴唇,心里也知晓一二。九商的母亲,自己也该唤上一声姑姑的,听说当年就是个极为倔强的性儿。如今九商这般,只怕也是随了母亲。她叹了口气,转而看向程云亭。只见那郎君倒是十分俊,气色看上去十分不好。她化作元身,停在九商脚边道:“你既然唤我一声嫂嫂,我总不能将你二人抛下不管……”九商惊喜,道谢的话刚到嘴边,却又听得姒茹续道:“可是我只能将你们带下峰去,不能将你们带里。眉姑姑的事儿向来是你们族里的禁忌,我不想教丰郎……”她住了口,忽地自嘲一笑,不肯再接下去。
  九商听到她提及娘亲,心中酸痛,也十分感激她肯带下自己同程云亭。她将程云亭负在身上,第二回这般做早已经驾轻就熟。姒茹轻轻一敛翅翼道:“且慢,我差些忘了正事。”
  姒茹张口吐出一团火球,向毒情洞口的一束野草喷去。那草起初十分坚韧,后来熬不住,吱吱尖叫起来,终究化作了一枚黑色的果子。姒茹小心将那枚果子收起,对九商道:“这草叫做羚茯草,只在毒情洞边生长,虽然大部分时候无甚用处,但是对我雀族的孩儿安眠十分有效。我那孩儿这几日有些醒睡,我已教丰郎看护着,自己来寻草药。”
  九商不禁多看了姒茹一眼,竟没料到自己这位族兄如此春风得意,连孩子都有了。姒茹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想法,扇了扇翅翼,用眼神示意她。九商屏住一口气,负着程云亭飞身一跃,跳至姒茹银灰色的背上。
  一时之间,九商又体味到了当初被曼陀罗花丢下谷中的下坠之势。她紧紧握住姒茹温暖的羽毛,一刻都不敢松手。连带着背上的明之似乎也轻了很多。身边似乎只有呼呼地风声,尖锐而辽远。
  不晓得过了多久,姒茹下落的速度减了下来,九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耳边响起了淙淙的水流声,更远处似有飞珠溅玉之声,许是有瀑布。
  姒茹平缓地停在了水中一块巨大的玄石之上。她将二人放下,就着溪水顺了顺羽毛道:“这剩下的路,你二人自己走去吧,我在外耽搁的时辰也不少了,只怕丰郎心焦,这便要返程了。”
  九商对她道了谢,目送她再次展开银灰色的双翼,渐渐地消失在空中。九商俯下身来,用手掬了一把水好生洗了个脸,再瞧向明之,只见气色好了许多,只怕不多时就能自行醒转,吁了一口气,又找出一块汗巾子来,在溪水中打湿了为他拭脸。
  一切忙完毕,九商才有空看这四下的景象。只见溪流清澈见底,且延绵不绝,整个谷底在这流水声之中倒显得格外静谧。

☆、第二十九章

  九商抚着程云亭的脸,听着这似乎亘古不变的流水声,没来由地倒想起“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这两句来,不由得觉得可叹,红尘之中多少人食不果腹,但确实亦有活的风雅倜傥之人,一件简简单单的事儿都能咬文嚼字,玩味无穷。
  这山溪之底,铺着大大小小的石头,尽被水流冲击得失了棱角。奇特之处在于石头均是黑色,放眼望去,除了黑色竟没有一块杂色,这也是奇景了。
  九商正自出神,忽然觉得程云亭在怀中动了一动。她忙看向明之,只见他微微睁开了眼,低声道:“咱们这是怎么了?”
  九商想起在毒情洞中之事,自己瞧见了厉荷的幻影,只怕程云亭也瞧见了甚么不寻常的东西。心中怜惜,忙轻轻拍着他的脸颊道:“咱们在药泉底下被直接送上了悬峰的毒情洞。遇上了我嫂嫂,这才将你我带了下来。”
  程云亭迷迷糊糊,十分茫然:“何来嫂嫂?”
  九商看他这般虽然怔忪,却难得一见的憨态可掬模样儿,不由得将烦心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扑哧一笑道:“怎么,你以为我从小流落红尘,就活该一个亲人都不曾认识了么?”她俯身掬了水送到他口边,待他痛饮了一番之后才讲与他听:“我这位嫂嫂是雀族的。当年我同我一位族兄要好,这位兄长原有些痴,认准了一个便一心一意。当初狐族……”
  九商略顿了顿,“狐族只是不许本族与红尘中人联姻,并不阻止与其他妖族在一起。不过,我们有位长老十分痛恨雀族人,只因他自己当初吃过雀族的亏。我这兄长偏偏就对姒茹姊姊——便是我现在的嫂嫂十分仰慕,日日都要从枫雪岭跑到鄂华岭下,只为能碰运气见我嫂嫂一面。当初我记得姒茹姊姊还是有些脾气的,常常将我族兄晾在一旁,族兄也不以为意,只要能一睹佳人芳泽,便心满意足了。当初长老还因了这事训斥过我这位族兄,称他有眼无珠,自己族里这么多年青美貌的小娘子瞧不上,偏偏要找一只扁毛畜生!”
  程云亭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你们这位长老倒是十分有趣,狐狸们就没有皮毛?这般骂雀族,倒是将自己也能绕进去。”
  九商顺着他的话一想,撑不住也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笑容里就带了点落寞:“可不是?这位长老是最严厉难缠的,他自个儿的妻子是狐族公认的至丑母狐,他老人家倒是十分得意,只讲女子无才便是德。当年……”九商的声音低了下去,“当年就是他老人家一力主张不许放我母亲出来……说是与红尘中人通婚,大大坏了族里的规矩……”
  程云亭也沉默下来,他心中思量,或许这位狐族长老并不仅仅因为九商母亲是坏了这条规矩的缘由,也许,更因为九商的母亲爱上的是一位法术高强之人。要晓得,灵毓山中物产丰饶,不管什么都应有尽有,千百年来盯上这块带壳儿肥肉的凡人修道者可不在少数,这些人里自然不乏骗了女妖之心,从而财色兼收者。他忽然想到一事,忙问九商道:“你那位嫂嫂可有瞧出元身的本事?”
  九商见他神色紧迫,骇了一跳,迟疑道:“她确实看出了你是红尘中人……”见程云亭色变,她忙紧紧握住他的手道:“明之,你这是怎么了?怪吓人的。”
  程云亭面色惨白:“九商,你说她会不会走漏了消息?这样一来,你只怕还不曾到枫雪岭,就已经被他们在路途中刁难了去……”
  九商默了一默,坚定地攥紧程云亭的手:“我相信姒茹姊。她倒不是那种人。即便她是那等碎嘴之人,那么事到如今也没有法子补救了。且再往深里说一层,我如今回了灵毓山,想要接走娘亲,就已然抱了同整个狐族撕破了脸的心思。”
  程云亭也紧紧反握住她的手道:“我自然晓得救出师娘光靠嘴皮子是不行的,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二人四目相交,均看到对方眼中浓浓的情谊。
  九商到底不失狐狸本心,趁程云亭还未回过神来,悄悄儿将一只玉足伸入溪水,猛地一拨,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响,溅起飞珠碎玉,程云亭一个不设防,弄得满头满脸皆是,九商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传得极远,九曲十八弯中尽是回音。听得远处瀑布声渐清晰,九商反而倒疑惑了:“明之,刚刚你还未醒时,我听到的瀑布水声可不曾这般明朗。”
  程云亭侧耳一听,反而觉得那声音较刚刚那阵子小了许多,不由得茫然。他们正自猜疑,忽然听得一把醇厚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水面上传了上来:“你二位从何而来?为甚在我玄石溪中嬉闹?”九商顺着声音看去,那声音的主人是个毛发旺盛、面色黝黑的青年郎君。他正在不远处的一块黑石上直直地立着,仿佛刚刚凭空出现一般。此时,他毫不掩饰地看着九商同程云亭二人,那神情中似乎十分不满。
  九商定了定神,扶着程云亭的胳膊直起了身子,运足目力向那青年查看过去,发现他的元身竟是一匹狼。她暗自吃了一惊。难道无巧不巧,姒茹嫂嫂将自己放下的地方正是狼族的地盘?且慢,这匹狼刚刚提到这镇着无数黑色石头的溪水叫玄石溪……九商表面不动声色,心中苦思冥想着狼族地盘的标识。不错,玄石溪的发源地正是崎木岭,狼族的聚集地!
  九商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就遇上了这般强劲的对手。要晓得,狼族生性暴躁,且十分好斗,这方面若何捉妖姬厉荷比起来,只怕厉荷要甘拜下风。正未料到姒茹嫂嫂这番带自己和程云亭下了悬峰,竟是好心反而做了坏事。只是,这黑面郎君的面孔倒是给自己一些莫名的熟悉感,难不成是自己幼年曾经见过的?

☆、第三十章

  她在这里暗自思量,那黝黑的青年郎君可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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