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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_连城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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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极度不便,从前甚少有走失人口之案。”黄思道愁眉不展地说:“就在七天前,我的孙子誉齐也遭此横祸,那晚好端端地哄着他入睡,结果到早晨人便不翼而飞了,府邸内外的佣人完全没听到任何异动,到现在也未出现绑匪之类来要赎金,这、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啊,所以担心着是不是异鬼所为,忽闻姑娘现身南陵原,这才冒昧……”

    沈桐儿认真地听他讲完原委,皱眉道:“恕我直言,贵府人多眼杂,孩子平白丢失恐怕与内奸有关,异鬼向来只有食人畜之癖,并不会……不会打扫残局。”

    她梗了下,努力找出个稍微温和的说辞,而后继续道:“况且平常孩子真被异鬼叼去,恐怕也就……难以逃生了。”

    “沈姑娘所言非虚,只是誉齐丢失前两天,曾与下人说过,见到个身长数尺的黑色怪物蹲在院内树下,当时本以为是谁与他讲太多异鬼之说,方引得小儿胡言,并未在意。”黄思道从始至终都未有官僚之气,此刻更像个绝望的普通老人,抬袖掩面道:“老夫无论如何都要找出孙儿下落,不然真的对不起我死去的老伴和儿子,实不相瞒,黄家看似富贵,但现在只剩下我与誉齐两人相依为命,倘若……倘若再不顾他死活,老夫苟且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爷爷,你先别哭。”沈桐儿顿时心软,答应道:“是否异鬼所为,待我这双眼睛一看便知,只不过现在天色尚早,必须等到日落之后才好行事。”

    黄思道感激地拱手:“全听姑娘安排,如若找到孙儿下落,黄某人定有重谢。”

    沈桐儿未料到自己会肩负此责,犹豫片刻索性直言:“既然黄知府如此干脆,我也就不隐瞒了,其实不远万里到这南陵原来,是为了一味草药,名为赤离。”

    闻言,黄思道惊讶抬头:“赤离乃我黄家祖传之物,有复明之效,此事从未声张,姑娘从何得知?”

    “黄知府视孙儿如命根,我也有我在乎的人。”沈桐儿总是笑着的脸上划过抹忧色:“养母云娘待我亲恩难述,她的眼睛因多年前一场大病而再也见不得半点光亮,懂事后我为此走南闯北,就是想寻到办法治好云娘的眼睛,遇到蛛丝马迹,自然万死不辞。”

    “看来沈姑娘也是位孝女,好,老夫答应你,只要寻到誉齐的下落,赤离之草即刻拱手奉上。”黄思道断然决定。

    沈桐儿这才松了口气,望向大门外遥远的影影绰绰的阳光,握紧了手中的纸伞。

    ——

    夕阳,墓至。

    长长短短的楼沿着弯弯曲曲的河,又亮起明灯一盏、两盏、千万盏。

    南陵原最美丽也最危险的时刻,终于到了。

    简单用过晚饭后,沈桐儿便随着黄思道的家仆朝美轮美奂的后院走去,听着老知府念叨旧事:“我儿子本是大好的青年才俊,不仅写得笔好文章,一把龙泉剑也是使得出神入化,错就错他是个痴情种,相中了南陵平民家的姑娘,无论如何都要娶之为妻,那姑娘也是命运多舛,年轻轻竟然得了气虚之症,生下誉齐后香消玉殒,可怜我那儿子念她至深,没两年竟也……誉齐是他留给老夫唯一的指望,活泼可爱、聪慧过人,怎、怎么想到……”

    “老爷,您别愁坏身子,小少爷他吉人自有天相,平日里我们黄府乐善好施,苍天有眼,是不会降予灾祸的。”旁边打着灯笼的家仆不禁劝道,而后抬手告知:“沈姑娘,前方就是小少爷的雅居了。”

    “苍天有没有眼我不知道,但我有眼睛,你们熄了周围的灯,且在这里等着。”沈桐儿抬眼望向莲池边稍显冷清的内院,露出神秘的笑容。

    既然黄知府把她奉为上宾,仆人们立刻照做。

    原本亮如白昼的周围,立刻星光稀薄,暗淡了下去。

    “不要乱走。”沈桐儿回头嘱咐。

    谁晓得她这猛地一露脸,竟然把众人吓得后退惊呼,若不是黄思道被人搀扶着,肯定要坐倒路边:只见沈桐儿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竟然在黑暗中隐隐透着红光,映在细嫩的圆脸上颇为诡异,简直、简直和传说中的异鬼有三分相似!

    “怕什么,所谓御鬼师身上最值钱的不就是这阴阳眼吗?不仅可以看到恢复原形的异鬼,而且对异鬼七日内触碰物什留下的痕迹也颇为敏感。”沈桐儿笑了:“稍安勿躁,我早讲过,是不是异鬼所为,我一看便知。”

    说完她就拎起伞来,三下两下跳进了誉齐的稚园。

    黄思道站在原地惊魂未定,摸着胸脯说:“看来这沈桐儿果然非永乐门之流可比,老夫没有托错人啊。”

    ——

    却说誉齐的居所处处精制温馨,足可见爷爷对他的看中与关爱。

    沈桐儿张着双赤眸踏入屋内,果然在阴影中发现了斑斑点点的萤红,以后窗附近居多。

    这是异鬼爬过时所留下的粘液风化而成,再多出几日,便要消散不见了。

    她慢慢踱步到窗前,用伞尖将其推开,转瞬轻盈地跳了出去,顺着隐约可见的脚印一路翻墙而上,最后跃上了黄府的屋顶,朝着鳞次栉比的南陵原远望去,目力所及之处,除了几乎要融化的暖意阑珊,还有星星点点的红光蔓延在城镇的所有角落,连成了一片血意翻涌的海。

 6。赤离落谁手

    新月当空,红光彤彤的灯笼在永乐门的深院中映出模糊的光影。

    颜面扫地的许乔站在月色之下,双手高举着个铜盆,已经累到全身都开始发颤。

    仍在盛怒中的惊虚先生目露愠色,骂道:“为师叫你去盯着那沈桐儿,是叫你打草惊蛇?!”

    “不、不是……徒儿错了。”许乔害怕地低下头,只觉得盆里的矾水千斤重,再多半刻都支撑不住。

    “哼!那金缕丝乃失传之物,就算是为师也不解其中精窍,你能保住条小命回来真是稀奇!”惊虚先生眉头紧皱:“鲁莽无脑,自不量力,看来日后任何重要的差事都不能交给你!”

    许乔没有勇气辩解或顶撞,身子本就被沈桐儿踹得极痛,现在恨不得晕厥过去才好。

    “师父,那姓沈的姑娘仍在黄知府家中做客,据内应所言,黄思道怀疑孙儿丢失是因异鬼作祟,得知她的本事后,便答应沈桐儿以神草赤离做为交换,求她帮忙找到孙子下落。”院外忽然进来位身型高挑的男子,站在阴暗处拱手禀报,声音清清凉凉的并未流露半丝喜怒。

    许乔发现救星,忙抬声问候:“师哥!”

    那年轻男子果然鞠了鞠躬:“许乔他年少无知,还望师父——”

    “少替这祸害说情!”惊虚吹胡子瞪眼地发火:“此刻南陵原风云异动,由不得半点闪失,他除了会给我惹麻烦,还能有什么作为?!走,咱们去黄府瞧瞧,许乔你若敢在为师回来之前放下盆子,我永乐门就再也没有你容身之地!”

    被唾骂的许乔缩缩脖子,完全不敢多言。

    “师父,不请自往会不会惹怒黄知府?”年轻男子在旁劝慰:“黄誉齐丢的蹊跷,咱们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之前为师与他商量那么多次,求他交出赤离治好你的眼睛,他可曾松过口?如今来了个靠不住的黄毛丫头,倒是使着劲儿巴结,再稍安勿躁,你唯一的希望就没了!”惊虚先生神情不悦地骂道,在小弟子们的伺候下穿上外衫,便带着年轻男子疾步而去。

    ——

    却说探查完黄府四处的沈桐儿面上已无轻松之色,拿着伞迟迟而归,命家仆重新把里里外外的灯全部重新点燃。

    早已等到内心焦急的黄思道追问:“姑娘,不知结果如何?”

    沈桐儿瞧了瞧周围数不清的家仆们。

    黄思道连忙抬手挥退。

    沈桐儿这才开口:“实不相瞒,异鬼化为原形后身体便被粘液包裹,那粘液沾到其它地方需要多日方才消散,我仔细检查过令孙的房间,的确发现了异鬼来过的证据。”

    “那、那我孙子他……”黄思道立刻激动起来,凑近询问。

    “您先别急,我尝试着追踪了它几日前的脚印,可惜事情没那么简单。”沈桐儿苦笑:“不止是黄府,这南陵未来得及点灯的街道中角角落落都有那些孽畜爬走的痕迹,看来最近夜锦河两岸不止一只异鬼在活动,所以不仅寻找黄誉齐的下落得花一番功夫,恐怕思虑如何保证百姓们的安全,也是黄知府您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黄思道大惊,自有不信之处:“可、可那些灯楼并未照出异鬼之影,昨夜之前也不曾有百姓受害报官啊。”

    “也许异鬼就生活在城中,也许它们通过地下暗道往来。”沈桐儿深叹了口气:“这恰恰是我最担心的,嗜血食人虽可怖,但我们总能以暴制暴除之,怕的是那些能化成人形、七窍玲珑的异鬼,他们往往会在背地里组织预谋,所要的东西也不是填饱肚子那么简单,人类的吃喝用度、富贵荣华对其皆有致命的吸引力,为此夺财害命有何稀奇?我虽见识有限,但离家后一路来往此地,也听闻过许多类似的事情。”

    “你是说异鬼们有可能会组织起来,对南陵原进行突然的洗劫?”黄思道转身苦苦掂量:“……可惜本城困于深山之中,即便向附近的军队求助,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得到答复,仅靠当地的驻城兵甲和永乐门,又有多少胜算呢?更何况老夫对那恶邪之物,称得上一无所知……”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在老知府愁眉不展之际,戴帽小厮又步伐飞快地出现:“老爷,永乐门惊虚先生和嘉荼公子求见。”

    “这……”黄思道瞬间回过神,望向沈桐儿说:“姑娘,他们多半冲你而来,你还是避一避吧。”

    “怕什么?”沈桐儿笑着抱起手来:“我昨夜游至此地之后,就频频听人议论永乐门长、永乐门短,今日可真要长长见识了。”

    黄思道无法,只得命家仆把客人请来。

    仍旧挂着笑的沈桐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始终显得信心满满。

    ——

    南陵原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简直比这半年还要多。

    自异鬼突然现身又被诛杀,惊虚先生不知已经听了多少关于沈桐儿的传闻。

    想象中她如三头似六臂,见面才晓得不过就是个瘦弱矮小的丫头。

    老头子顿时不屑地用鼻子出了冷气,径直对黄思道说:“惊虚携徒见过知府大人。”

    “先生不必客气。”黄思道摆摆手道:“不知深夜造访……”

    “当然是为了这位姑娘。”惊虚先生毫不客气,冷眼望着沈桐儿道:“与异鬼同时出现、轻而易举地得手,现在又成为知府大人的座上宾,无论怎么想都没有那么简单。”

    沈桐儿眨眨眼,显得很无辜。

    黄思道赶忙打圆场:“先生多虑了。”

    惊虚质问:“知府大人是为了令孙之事才病急乱投医吗?想必请沈姑娘出手是价格不菲啊。”

    “难道永乐门帮官民办事分文不取?”沈桐儿终于开了口,伶牙俐齿地说道:“那城外山坡上那偌大的宅院从何而来,我可是分外好奇了。”

    “你!”惊虚先生看起来老谋深算,城府竟也比那许乔强不了多少,顿时疾言厉色:“你别管我永乐门从何而来,你从何而来道该好好交代,别以为不明不白地出现在南陵原露个风头,便可畅行无阻!”

    沈桐儿淡笑:“我跟你说不着,现在是黄知府请我办事,如果没别的安排,桐儿便先行告退。”

    “站住!”惊虚质问:“你现身至此,到底所为何物!”

    “这么咄咄逼问,想必永乐门是已然清楚了的。”沈桐儿大方承认:“我为了赤离草!帮黄知府找到孙子,就能得到赤离草,怎么,有问题吗?”

    黄知府大窘:“沈姑娘,你……”

    惊虚更是生气:“知府大人,惊虚曾向你求过五次赤离,你都是以祖传之宝回绝,原来并不是神草赤离无价,只不过瞧不起永乐门罢了。”

    “先生所言非也,赤离当然珍贵,只是现在誉齐下落不明,我要那草药又有何用……”黄知府脸上的皱纹愁得更深。

    眼看着院内气氛剑拔弩张,始终站在暗处的惊虚之徒嘉荼淡淡开了口:“师父,黄知府也是走投无路,而且沈姑娘自有本事,您便不要不依不饶了吧?”

    这一天里沈桐儿所见永乐门人可笑至极,自然以为他们都是乌合之众。

    但此刻忽然注意到院内角落的这个男人,却心里微惊:他身姿优雅,抱剑而立,白净而棱角分明的脸衬着永乐门的青色锦衣,着实如翩翩佳公子,可惜一个黑色的真丝眼罩突兀地横在脸上,完全遮住了眸子,更令人对其五官遐想翩翩。

    惊虚先生显然非常愿意听信嘉荼,皱眉朝黄知府道:“既然如此,在下多说也是无用,但赤离草天下难寻,不如知府大人就把它赠与寻回誉齐之人如何?倘若是我永乐门帮您找回孙儿,您自也不必答谢这来路不明的丫头了。”

    沈桐儿始终如看戏般在旁瞧着热闹,闻言竟毫无预兆地抬手,放出条飞驰的金线直逼嘉荼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惊虚慌忙转身阻拦,却仍慢了半步!

    幸而嘉荼反应奇快地抬剑转身,用力将金线困于剑梢,而后淡淡地问:“沈姑娘武功不凡,何必欺负我一个瞎子呢?”

    沈桐儿瞬间收回金缕丝,咧嘴答应:“好吧,这里竟然也有一位需要赤离的大哥,那我们就各凭本事,不过希望永乐门把能耐放到正事上去,少来我身边偷鸡摸狗!”

    她扔下这话,便忽地撑起伞来,像是风中的芦苇般,在夜风中踩着园内盏盏灯笼飘走了。

    黄思道看得目瞪口呆:“这轻功,老夫实在叹为观止。”

    “不只是轻功,她的伞也自有机妙。”惊虚沉着脸道。

    嘉荼扶着剑轻声叹息:“看来是遇到高手了,师父,我们暂且告辞吧。”

 7。灯灭塔倒

    追踪和躲藏是云娘教给沈桐儿最有用的本领,她即已应下惊虚先生的挑战,势必要抓紧时间找到那只带走誉齐的异鬼。

    只可惜孤身于南陵原的街头巷尾转至深夜,也没有什么收获可言。

    也许因为周围皆为人迹罕至的山,这座城的百姓格外喜欢灿烂的灯火。

    特别那河岸两边的商铺行街,简直亮如白昼,真的严重干扰了她的进展。

    逛至寅时,沈桐儿难免开始疲了。

    月落而星稀,那些游客和商贩终于归家休息,只剩下大大小小的画舫中仍传来酒客与舞女的嬉笑挑骂。

    沈桐儿抱着伞坐在冷清的屋檐上,正值百无聊赖之际,忽闻前方歌声绕梁。

    她翻身跳过去一瞧,方知是有阔绰的主顾点了戏文,船头出来两位俊男美女,咿咿呀呀地唱起了百转千回的儿女情长。

    虽然比同龄人要命途多舛些,但桐儿也到了对男女私事开始感兴趣的及笄之年,她张大眼睛望过片刻,忍不住暗自琢磨:“云娘总劝我不要再打打杀杀,应当寻位如意郎君了,可什么叫如意呢……我看着那些年轻男子,都着实蠢笨的很,倒不如老老实实待在云娘身边,陪她一辈子的好……”

    谁想在这片刻宁静的功夫,夜空中竟然腾起声巨响!

    缠绵的戏文暂停了,沈桐儿也瞬时间抬起头。

    只见那八座将南陵原团团围起的灯塔,竟有一座被拦腰撞断,轰然倒塌!

    是异鬼!

    巨大的发着红光的可怕怪物盘在断木上,于夜色下下嚣张地挥舞着无数只尖锐的巨爪,像颗凶变的古树般诡异而危险。

    沈桐儿眯起眼睛看清敌势,没有半丝犹豫,便在众人惊呼声中借由金缕丝钩挂房屋之力,飞速地朝事发之地飘荡了过去。

    那灯塔上的金萤石的确灼热难当,会让多数低等异鬼异鬼避之不及。

    所以此刻能出现将其摧毁的却绝非普通之物!

    ——

    尽管小姑娘已经竭尽全力,可待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异鬼还是沾人血现了形,卷着个守城的兵甲用力撕咬。

    男人临死前恐惧的惨叫和筋肉扯裂的动静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几个拿着武器的兵甲也无人敢上前,随着它挥舞的动作连连后退。

    “让开!”沈桐儿不想再看到有谁丧命横死,这般喊着就冲上前去,朝异鬼甩出数根金缕丝。

    毫无防备被捆住的异鬼显然发怒了,它暗黑的身型大张,竟然又飞速生长出新的手臂,犹如来自黑夜深处的千手巨魔,忽低裂开还滴着血的巨口幽幽低吼:“你……莫要……多管闲事……”

    这是怎样一种声音?

    如铜钟般震耳,似从地狱缝隙中挤出,带着恶臭与绝望。

    沈桐儿甚少接触会讲人言的异鬼,顿时提高了十八分警惕,一边借着灯塔遗留的木架往上奔爬,一边喊道:“不想死的就快走!”

    驻守在此的兵甲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此刻让他们丢下个小姑娘以身犯险,实在难以从命。

    但留下又能帮什么忙呢?

    就在犹豫的功夫,异鬼已经丢开那个被他咀嚼烂掉的尸体,又扫地卷起两个新的肉食!

    沈桐儿急到眉头一皱,立刻掷出金缕丝,准准地打在异鬼的尖牙上。

    异鬼吃痛,立刻把到手的人飞甩出去,转身去抓捕比小猴子还要灵活的沈桐儿。

    眼见着木架之战险象环生,那抹红衣上下翻飞,数次都差点被异鬼横横劈断。

    可惜兵甲们有心无力,举着长/枪围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此时两拨青衣人从永乐门方向跑来,为首的正是那颇受惊虚先生看重的嘉荼。

    他虽然看不清周遭之景,却举止从容,寻着血气停步后便挥手吩咐:“列队,放箭!”

    永乐门人动作整齐地听从指挥,立刻横排站了一列,举起手中长弓,朝正在张牙舞爪的异鬼射出无数只火箭。

    沈桐儿吓得连忙利用金缕丝荡开躲避:“看准点!别伤了我!”

    “原来沈姑娘在此,失礼。”嘉荼朝着她声音的方向拱了拱手。

    “少装模作样……啊!”沈桐儿骂到一半,忽然随着木架的坍塌而摔了出去。

    幸好她足够敏捷,才在落地时打了几个滚,狼狈地爬起来,没有伤到筋骨。

    与此同时,已被刺痛而陷入狂怒的异鬼径直朝永乐门人冲去,庞然的身形竟然那般迅速,有位来不及逃开的壮汉瞬时间就被它咬掉了大半个身子,空留了两条淌血的腿在泥地上滚落。

    虽然弓箭造成的伤害不值一提,但异鬼依旧失控,随便拣起个长弓捏成碎片,而后便开始追杀与戏弄这些不自量力的男人。

    永乐门的确很讨厌、但他们罪不致死。

    已然见过太多慘事的沈桐儿马上又振作精神追在后面,拼命用十根金缕丝捆住异鬼的巨爪,硬生生把它震撼的脚步拖停。

    异鬼不耐烦地回过头露出黑洞洞的眼睛,重新幻生出新的手臂,狠狠砸在沈桐儿瘦小的躯体上。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便有腥甜的血从喉口涌出。

    得势的异鬼乘胜追击,毫不留情地重重抽打沈桐儿,但桐儿就是死命不松手,拼尽一切拽着这东西后退,被收紧的金缕丝完全嵌入异鬼的皮肉之中,溅得满地血洼。

    生死悠关之际嘉荼自不敢怠慢,立即卸下背后的紫金弓,横起支淬着剧毒的箭。

    恐怕世界上没有比瞎子射箭更可笑的事了,沈桐儿咬住冒血的小牙,满头冷汗地望向嘉荼,有种那箭尖正对着自己的错觉。

    那异鬼再也忍受不住疼痛半分似的,忽而松掉力气,竟然幻化成了个伤痕累累的似人非人的东西,扭身就往漆黑一片的城外荒地处奔逃。

    刹那间失去平衡的沈桐儿摔坐在地上,但哪肯就此放弃?她立刻抹掉嘴边血迹,拿下腰间的纸伞追在后面。

    几乎是同一时间,嘉荼的箭终于射出,擦着沈桐儿的耳侧直朝异鬼而去。

    她错愕躲避,一缕发丝被斩断在空中。

    可惜异鬼如已经彻底消失在黑暗里,空空留下弓箭折断的声音。

    沈桐儿忍不住握紧了双手。

    “前面的迷雩山瘴气四散,就算是本地人也不会随意攀爬的,沈姑娘还是三思而后行。”嘉荼款步靠近后如此说道,而后转身安排:“将罹难的兄弟抬回永乐门,再派来两队弓匠将这灯塔尽快修好,其余事情明早再议。”

    “禀告嘉荼公子,金萤石丢了。”有位兵甲面无血色地跑来报告。

    “丢了?”嘉荼皱眉,缓慢地扶住眼罩后淡声道:“莫非是被谁无意拣起?”

    沈桐儿伤势不浅,痛得扶伞而立:“都瞧着我干吗,难道我还会贪图一块破石头,要不是你们捣乱,那异鬼早就是囊中之物!”

    “在下并未怀疑姑娘,毕竟金萤石灼热至极,是不可能随身携带的。”嘉荼彬彬有礼地问:“沈姑娘可否受伤了?”

    “我没事。”沈桐儿一场警惕地盯着他,慢慢后退几步,而后便撑着伞回去了城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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