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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_连城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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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贼!”听到动静的守卫抬声喊道。
沈桐儿根本不打算跟他们硬碰硬,虽然已经败露行迹,却无意恋战,闪着擦身的流箭按照早就看好的退路飞奔而走。
“罢了,随她去吧。”嘉荼摆手皱眉,扶住眼罩分外不悦:“就不能小心点吗?这么多人看不到一个小丫头在这里?!”
听到动静的许乔怯怯地尾随在惊虚先生背后出来,半个字都没勇气多说。
从前大师兄是很和蔼宽容的人,每每都靠他与师父美言才能帮弟子们躲过责骂。
可自从沈桐儿出现在南陵原,就有什么东西渐渐发生了变化。
比如此刻嘉荼的怒气冲冲。
甚至就连师父……好似也对师兄有了几分忌惮。
“许乔。”嘉荼忽然开口:“回你房间去!这七天不得出门半步!”
还好只是禁足而已,没有什么皮肉之苦。
许乔连忙领命,拿着剑快步消失。
嘉荼挥退周围门人,声音阴冷道:“我们一味退让已酿成大祸,虽然沈桐儿掀不起什么风浪,但不能再多留她横添阻隔了!”
惊虚先生慢慢拿出那块令牌,忧心问道:“那不死鸟活了,会发生什么?”
嘉荼沉默片刻,茫然地摇了摇头:“世间总有些未可知之事,我们该做的就是让大人的身体尽快痊愈,助他将怪物装回棺材,否则……”
“你说得有道理,但沈桐儿武功诡谲,杀她恐怕要损兵折将、惊动百姓。”惊虚先生迟疑。
“把她要的东西给她。”嘉荼转身道:“你真当她好心为民除害?”
“可你的眼睛……”惊虚先生上前一步。
“早说了无所谓,人事从来未有两全,我若真怜惜这双眼珠,就不会——”嘉荼说罢忽然停了,嘴角紧紧地抿起,在这温热的夏浪中散发出几抹冰寒之气。
——
偌大的黄府里少了过去的童言童语,要多冷清就有多冷清。
一杯毛尖茶,从温气袅袅放到冷淡无味。
黄思道坐在桌边,迷迷糊糊地似是睡着了。
勤劳的家仆忽然进来禀告:“老爷,门口剩下的那些旧衣多半是无人认领了,现在该当如何?”
“烧了吧,从异鬼的洞穴里拿出来的,终归是不洁之物。”黄思道回神,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誉齐现身在何处……是生是死啊……”
家仆劝了这么久,该说的吉祥话早已讲过千百遍,实在没有更能安慰他的词汇。
谁都没想到,这时看门的老汉忽然手足无措地跑了过来,叫嚷道:“老、老爷,那……”
“大胆!”家仆皱眉将其拦住:“这地方是你说进就进的?还有没有规矩?!”
老汉咽了下口水:“是小的鲁莽,但门口……来了个孩子,好像是……是小少爷……”
“誉齐?!”黄思道瞬时站了起来,急道:“快去看看!”
“是。”家仆赶紧搀扶住他,半点都不敢怠慢。
黄思道早已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被发配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担任知府,也对仕途没有更多的指望,能把孙儿妥善养大、培育成才,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不出半刻,一群慌忙的主仆就赶到了大门外。
看门老汉果然没有虚言,正有个小豆丁似的男童穿着褴褛的衣服呆站在那处,满身狼狈、双眼无神。
黄思道急望过去,瞬间老泪纵横:“誉齐啊,我的誉齐!你可算回来了!是谁把你折磨成这样了……我的孙儿……”
被爷爷抱住的孩子依然没有反应,像是彻底傻掉了。
旁边的家仆看得不忍,扶着黄思道的肩膀劝道:“老爷,小少爷他定是受惊过度,这门外风凉,还是进去说话吧。”
“好、好。”黄思道颤颤巍巍地起身,追问道:“誉齐,是谁把你带走了,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小男孩的眸子一片涣散,小声重复:“姐姐……红衣服的姐姐……”
“那定然是沈姑娘了,不知道她现在何处?怎么不随小少爷一起等候?”家仆东望西望。
黄思道俯身确认:“是一个红衣服的姑娘带你回来的?”
誉齐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黄思道半刻都舍不得松手,吩咐道:“去把那赤离草拿来交给沈桐儿吧,省得永乐门听到消息前来吵闹、夜长梦多,赤离我也不想守着了,怀璧其罪啊。”
家仆立刻拱手答应:“是,老爷放心。”
——
急急忙忙从永乐门逃回来的沈桐儿哪能预料到新的状况,她冲进客栈房门,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紧着收拾自己的东西,生怕嘉荼带人来质问方才之事、大打出手。
想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平日是很假客气的,只是猜不透自己偷看到令牌的存在,是否会惹祸上身,毕竟除了的确有永乐门弟子在山上被吃掉外,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永乐门人与异鬼存在勾结,无意将重要的器物遗落在了山上,方才遮遮掩掩。
她将余下几件衣服和宣纸都打包装好,刚刚背到背上,就听到敲门声。
沈桐儿警觉:“谁啊?”
“姑娘,在下奉黄知府之命前来,打扰了。”门外响起男声。
沈桐儿顿时不解,迎过去将黄府家仆放进屋内。
家仆依然毕恭毕敬:“沈姑娘为老爷救回誉齐少爷,老爷感激万分,特命在下如约送来赤离奇草。”
此话沈桐儿听得分外不解,但闻“赤离”二字,立刻将他手里的盒子夺过来打开看,果然是株依然红艳的枯草,长茎叶片都与医术上画得分毫不差,面露难以掩饰的喜色。
家仆拱手询问:“这次小少爷受惊不浅,语不能言,敢问沈姑娘是从何处将他救回?又为何留他一人在府门之外?”
沈桐儿搞不清状况,只知道手里能救云娘的赤离草是绝不愿还回去的,顺口胡诌道:“啊……这个啊,我担心迷雩山还有什么地方没调查清楚,所以白日又去看了看,正巧发现那孩子在山脚游荡,自称姓黄,就把他带了回来,但因还有其他要事在身,才急着回客栈的。”
“原来如此。”家仆点点头。
沈桐儿眨着大眼睛边寒暄边把他骗走,而后抱着草盒琢磨:“黄誉齐活着回来了?还说是我的救的?来这南陵原所遇怪事不少,真没有一件比这更奇怪……总而言之在黄家人发现真相之前,我必须见好就收,赶快离开才对。”
这般琢磨着她便急冲到门口。
可是……
沈桐儿皱眉停住,喃喃自语:“天下哪有这等好事?我此刻想走,自然是有人盼着我赶紧消失,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
一边是云娘即将复明的双眼,一边是陌生人的生死安危。
她咬住嘴唇,顿时陷入两难。
14。鸟与异鬼
来时的路有上千里,从冰飞雪舞的北方到流金铄石的山南。
再打算走回去,也不是一段容易的旅程。
沈桐儿背着小包裹,怀抱已经破烂到无法使用的纸伞,在百姓们的注视下慢慢地离开了南陵原。
其中当然有依依不舍而上前挽留的,但他们哪有云娘重要?
小姑娘硬着心肠走出了被莲荷围绕的小城,回首望向城楼上的兵甲和剩余七座仍在伫立着的灯塔,那感觉就仿佛做过场梦一般。
她顶着毒辣的日头往北方蠕动,看到很多香车骏马,想必都是去南陵原享乐的贵客。
真想大喊声:不要去啊,这世上再没有极乐净土啦!
可惜不能,因为身后鬼鬼祟祟盯梢的眼睛,是很在意她没有打算回头的。
临近傍晚的时候,沈桐儿终于扶着伤如蜗牛般进了家小客栈,落座后随意叫过碗素面,低头吃得无精打采。
没想旁边桌的客人却始终开心不已,笑声几乎停不下来。
沈桐儿好奇望去,原来是一对极为般配的年轻夫妇带着女儿和家仆,正议论着南陵原盛况,那小闺女也就两三岁大,古灵精怪地站在椅子上摇头晃脑低宣布:“我要吃荷花酥,还要吃藕香排骨,吃好多好多。”
“桐儿快坐下,姑娘家不可以这般举止。”她年轻的娘亲虽在教训,表情却笑意十足。
沈桐儿瞬间被嘴巴里无味的素面呛到,见那家人好奇地偷来目光,不禁结巴着解释:“我、我也叫桐儿。”
年轻女子忙道:“快问姐姐好!”
没想到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丫头这回害羞的紧,躲到爹爹身后不敢吭声。
沈桐儿弯起嘴角,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比谁都了解异鬼有多可怕,就像云娘说得那般:异鬼本不是人,莫幻想它们对人会产生同情,食物这种东西到该吃的时候,又怎么会被心疼呢?如果这家人去到南陵原,偏偏运气不好遇到那些怪物,恐怕连看清楚的机会都没有,就会死掉的。
望着面汤里倒映出的自己模糊的脸,沈桐儿深叹了口气,暗自想着:偏偏我有这双眸子,而他们却没有,这其中总该带些缘由吧?云娘救不了百姓们是因为她看不见了,能看见的我干吗要为了自保而装瞎?这赤离草轻易到手,不仅因为躲在暗处的家伙们讨厌自己、盼着自己走,而且因为他们害怕自己!不,我偏不能就这么事不关己的跑掉,即使回南陵原也不一定会死,但不回去,以后肯定良心不安。
思及此处,沈桐儿瞬间放下了压在心头的重担,露出淡淡的笑意。
——
深夜的荒郊野外可比不上灯火灿烂的水上明珠。
偷偷摸摸从客栈房间的后窗中翻出去后,简直是一路马不停蹄,飞奔过十余里地,才在午时之前赶回到南陵原附近。
沈桐儿躲在长草中气喘吁吁,正琢磨着该如何再混入永乐门中调查时,忽闻远处的迷雩山中一声长鸣,比哪次都要尖锐响亮!
她不舒服地捂住耳朵,心下微惊:糟糕,怎么把小白鸟忘记了?山里的异鬼并未死绝,等它们重整好旗鼓,自然要为了尚且不明的原因把鸟儿抓回棺材的,不管那么多,先去瞧瞧再说,但愿上次服用的魂尘效力仍在,能躲的过瘴气中的奇毒。
下定决心后,沈桐儿便紧了紧背上的包裹,乘着夜色朝南边溜去了。
——
人的运气都是有限的,此一时好运,就要彼一时厄运。
上山没多久的功夫,某种呼吸不上来的闷痛就在胸口扩散开来。
沈桐儿徒劳地找出个手帕蒙住脸,分外后悔因为贪财而把积攒的十铢魂尘卖成一把银票,尽管特别难受,她却必须往前走,因为只要稍微靠近地面就能清晰低感觉到隐隐的震动,定然是附近正在发生着恶战。
想起那几只异鬼的穷凶极恶和柔弱的白鸟,小姑娘觉得很心疼,急寻着寒风的方向咬牙向上攀登,果然在密林深处找到事发地点,然而一切跟她想象得并不太一样——
异鬼们果然在有组织地捉捕那只白鸟,但它们不会飞翔,只能攀着古木不断爬跃。
而白鸟也没有飞走的打算,一直盘旋在树冠上下挑逗,雪色的长尾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真像是壁画中天女的裙摆。
扶着树偷看的沈桐儿搞不清形势,疑惑地眨眨眼睛。
异鬼们显然没有半分她的悠闲之心,爬得最高的那只格外凶残,在白鸟落在树梢的刹那立刻挥出利爪,尽管白鸟瞬间扇起翅膀,却仍被斩断了几片飞羽。
它似乎被激怒了,忽地在空中转身变大数倍,扶冲下去直接抓起那异鬼朝月亮飞去。
谁晓得异鬼却在同时化为人形,手握长剑直插入白鸟的腹中!
白鸟吃痛,竟然翻身将它用嘴叼住,直接咔嚓咬成两截,仰头咽下终于出现在夜色中的魂尘,满足地鸣叫起来。
沈桐儿从来没见识过异鬼死得这么容易,更何况还是个会化形的高级异鬼。
她顿时激动地露出脑袋,真想把白鸟揪住养成宠物!
与此同时,异鬼首领阴沉而急切地开口:“下网——它要捕食了——”
左右两只助攻的异鬼瞬间吐出数股黑丝,将盘旋的白鸟压了下来,满身是血的白鸟一沾到异鬼的躯体,立刻缩成原本大小,翅膀被粘在黑丝上扑腾不开。
“哎呀!”沈桐儿急着跳出来,甩着金线便窜到树上:“放开我的小白!”
话毕便直接朝上次差点把自己砍死的异鬼发出铃铛,打算新仇旧恨一起报!
“别管她——放火——”异鬼转身便朝沈桐儿袭来,挥爪把她依附的巨树砍成两段。
失去平衡的沈桐儿忙钩挂住别的枝叶,却见脚下的枯叶腾起红色的火苗,直顺着黑线烧向跌落的白鸟,她知道它讨厌火,忙利用金缕丝割断黑线,飞扑过去抱住白鸟,翻身把它放到身边说:“笨鸟,快飞呀,它们追不上你!”
没想到白鸟却重新扑腾起翅膀,一把将瘦小的沈桐儿拎到空中。
瞬间就有几枚毒镖落在他们两个刚刚待过的地方。
可惜暗器出现得太迅速,还是有枚射中了桐儿的小腿。
她完全没料到暗处竟然藏着小人,吃痛地闷哼,努力用金缕丝挂住树梢说:“我没事,你还不跑,这山是你家吗?!”
白鸟松爪冲入高空,仰头悲鸣阵阵。
沈桐儿千不怕万不怕,就怕它那种形容不出来的声音,如此近的距离猛然听到,只觉得胸口直有股血腥顺着喉头朝上涌,拼命抓着树干才至于跌落。
而那几只异鬼也好不到哪里去,毫不犹豫地顺着树往下逃窜。
沈桐儿头晕目眩,忽觉得手里一片冰凉,定睛细瞅才发现湿漉漉的树竟然结冰了!
坚固的冰以可见的速度超地面蔓延,异鬼们触到冰后行动明显迟缓许多。
白鸟重新挥开带血的双翅,俯冲下去抓住个落尾的庞大异鬼,直接咬住它的后颈,硬生生地咬下异鬼腐烂的皮肉,被鲜血喷了个满身通红,异鬼吃痛反击,却无力地被白鸟抓起越飞越高,而后直接丢了下来,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沈桐儿只见过异鬼食人,从未见过这种怪物如此悲惨的样子,不禁恶心的捂住嘴巴,终于有些明白异鬼们为什么费尽心思的想把这只鸟弄死。
白鸟似也无意再继续追逐其他异鬼,叼起魂尘后便用爪子拎着瘸了的沈桐儿往月光清透的薄云飞去。
沈桐儿从来也没到过那么高的地方,四肢毫无依靠,吓到失声惨叫:“你可别松开我啊,我不想死,我要哭了!我要哭了!”
结果白鸟还真松了爪子。
“啊!!!!”沈桐儿顿时没出息的涕泪四溅,发现高高的夜空中连可以用金缕丝钩挂的东西都没有,简直满心绝望。
幸好白鸟又冲下去用背把她接住,平缓地滑翔着翅膀朝山下靠近。
沈桐儿止不住失控的眼泪,气得伸手揪下它一根长羽报复。
白鸟莫名奇妙地回头瞅了瞅,忽然开口:“你……回来干什么?”
竟然是清亮年轻的男声,比那能穿透长空的鸣鸟好听许多。
完全防备的沈桐儿顿时变成木偶,疑惑地摸摸自己团子头:“咦……小白鸟你不是母的吗?”
白鸟:“……”
沈桐儿追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呀,你怎么会讲人话,难道你也是异鬼?”
但显然刚才的问话惹怒了白鸟,它再也不愿出声回答。
漆黑的群山中有明亮的南陵原闪闪发光,还有官道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灯笼,一直蔓延到天际的尽头。夜风习习吹散了处在高空的恐惧。
不安分的沈桐儿坐直身体,忽然含着眼泪笑:“哇,这样看琼州真美啊。”
白鸟越飞越低,闻言放缓速度。
风中除了它轻轻挥动翅膀的声音,便是万籁俱寂了。
15。如梦幻泡影
白鸟看起来如一朵花般精致美丽,力气却比沈桐儿大得多。
它静静地飞到迷雩山脚,寻着处水源把她放下,转瞬恢复成了比之前还要娇小的模样。
沈桐儿坐在地上张大眼睛:“你……到底是不是异鬼?”
如释重负的白鸟飞上旁边的高树,轻轻地歪头思索片刻,终于又开尊口:“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只有很厉害的异鬼才会变化形态,甚至连人都能模仿呢。”沈桐儿说:“我娘告诉我,混迹市井多年的异鬼,能把我们的举止学个十成相似,谁也看不出有奇怪的地方。”
“我不是那东西。”白鸟俯头盯着她还在流血的腿。
“噫……”沈桐儿仍旧顽皮:“你能用可爱的声音讲话吗,小鸟应该是很可爱的。”
白鸟:“……”
顺时间它大概不想多理睬幼稚少女,展开双翅就飞入黑夜。
被抛弃在原处的沈桐儿伸手接住夏夜里纷纷扬扬、诡异飘舞的雪花,凝望着它们缓缓融化,而后才咬着牙脱下靴子查看伤口。
飞镖的刃侧淬有剧毒,虽然中镖后她没有再多行走以至毒素蔓延,但皮肤仍旧自膝盖朝下而发黑。
小姑娘忍住痛苦,用力将不洁的血液挤出,喃喃自语道:“哎呀……我不会变成瘸子吧……”
幸好消失过一阵的白鸟又扑啦啦地回来,轻盈地落在草地上,将衔来的魂尘放她手心。
“是给我的吗?”沈桐儿惊喜,立刻将其吃了下去。
她最近已经渐渐体会到魂尘的妙处,察觉到这东西不仅可以解毒,而且能让自己变得格外有力气,心里对其的排斥与厌恶自然少了几分。
“立刻离开这里。”白鸟的语气变得很认真:“等我的伤完全好了,自然可以吃光它们。”
可沈桐儿却忽然把它抓过来抱在怀里,低头仔细研究:“你到底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好生奇怪!”
白鸟挨着小姑娘温热的身体,瞬间呆若木鸡,眨着清透见底的黑眼睛保持沉默。
见识有限的沈桐儿完全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啧啧道:“哎呀,离开这么会儿,连毛上的血迹都洗干净啦,真是个爱干净的小东西。”
白鸟忍无可忍地飞了起来:“听我的话好不好?”
沈桐儿抬头笑:“你不肯告诉我实话,我为何要听你的话?本姑娘琢磨了一天一夜,总觉得永乐门和异鬼有勾结是**不离十的事,等我找到证据,马上就去禀告黄知府!”
“山外的事情我不了解,自己的事也不太记得了。”白鸟缓缓地扇着翅膀:“但只要是异鬼,都可以抓来吃的。”
“哼,真的不记得吗?还是不想告诉我!”沈桐儿对它有一万个好奇,眨着眼睛旁敲侧击:“哎呀,竟然喜欢吃那么脏兮兮的东西,真奇怪。”
“……不喜欢,但是饿。”白鸟无奈地飞上树梢:“已经十几年没有吃过东西,总觉得没有力气。”
沈桐儿服下魂尘后渐渐好了许多,爬起身道:“那我给你去买些糕点好不好呀?”
白鸟已经在刚才的大战中耗费掉了所有的精气,疲惫过甚,实在没办法继续跟这个插科打诨的小丫头纠缠下去,它低下头微微叹息了声,便飘然飞回了迷雩山里。
沈桐儿站在风雪中微笑,红衣被吹的像凤蝶般盈动。
说来奇怪,虽然她心内的谜题越来越多,却并不对这奇兽存在怀疑或惧怕的感觉。
云娘极信轮回之说,常对桐儿讲:某些人与人之间正是前世有缘,所以便能一见如故。
也许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自己曾在哪里遇到过这只白鸟,才觉得它那副冰冷别扭的模样,总透着没来由的亲切吧?
——
话本里但凡出现夏日飞雪,便是在暗示出现了莫大的冤情。
这自来属于不祥之兆,不仅不详,而且暗藏杀机。
次日晨光未明的时候,睡在河边的沈桐儿终于恢复力气,拄着破伞回到了南陵原。
结果目力所及,皆是惨淡景色。
原本亭亭玉立的荷花禁受不起酷寒的摧残,已经衰败满河,而街头巷尾努力用破毛毡包裹着自己的流浪者更是死得死、病得病,完全没有办法抵挡这气候突变的折磨。
虽然风雪已停,空气也逐渐回暖,但已经造成的悲剧恐怕是无法挽回了。
沈桐儿不知道是不是白鸟带来的灾祸异象,也不晓得是否与自己冒然入战有关,淡以她的性格很难沉浸在自怨自艾之中,总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黄知府把最新的发现通通气,否则以永乐门在这地方的势力之大,想要勾结那些异鬼轻而易举。
谁想等她赶到了黄府门口,却被家仆拦了下来:“沈姑娘,实在抱歉,我家老爷昨夜感染风寒,实在没有力气见客。”
沈桐儿急道:“可我有要事禀报,事关南陵原十万百姓的安危。”
“不如姑娘留个地址,待老爷高烧退下后,在下立刻请姑娘前来何如?”家仆满脸进退两难。
沈桐儿没办法,考虑到黄思道的确年老力衰,便妥协道:“那好,我还住在原来的客栈。”
话毕她便一步三回头地迟疑离去。
大雪过后的苍穹依然阴霾低沉,总有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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