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雨花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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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这样的石花雨，唐晓辉说到底，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光是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就高兴的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简直就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又哪里，还敢说出别的话来，尝试过几次，但是每一次都是说不出口之后，慢慢的，也就不怎么敢开口提了。
　　于是，婚礼的事情，就这么一日日的拖延了下来。
　　想到这里，他又愤愤然的，猛地吃了一口白饭。
　　左邻右舍的，都知道石花雨是自家媳妇，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自个儿喜欢喊她姐姐，一个个还都喜欢，三不五时的开自个的玩笑。可是，谁能够知道，自己的媳妇，现在还真的就只是自己的‘姐姐’啊？！
　　一想到这里，唐晓辉都想要给自己，好好的抹一把辛酸泪了。

　　☆、姑娘惦记

　　已经是正午了，在菜园里忙活了一早晨的石花雨，看了看天色，这才收拾了一下自己手头上的活计，慢慢的，往唐晓辉的屋子里走去。
　　刚一到门口，轻轻的推开了门，正午温暖的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撒进了整间屋子里面，安静的躺在睡榻上的少年，精致的侧脸，在阳光下，像是加上了一层乳白色的光晕。就连脸上那一层浅浅的白色小绒毛，都显得很是柔和，只是，那一副美好的样子，却还是被那长长的睫毛下，依稀能够看清楚眼底的青黑色，给破坏掉了。
　　虽说只是一个小镇上的捕头，但是因为这些年的光景不好，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地方，时不时的，还是会有不知道是打从哪里来的流寇们，在这里肆意作乱。县衙里面文官不少，但是武职的，却没有几个，就更不要说，是拳脚本事还不错的唐晓辉了。
　　就连石花雨自己，都已经习惯了，唐晓辉时不时的会被抓个壮丁，多担当一些，本不该是捕头担任的职务了。
　　这一次也是，一连小半个月，风里来雨里去的。好不容易，把那些个流寇抓到了，事情也跟着告了一段落之后，唐晓辉他这才能够多喘口气的，放了三天的假期。
　　即使这一次，他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甚至还一举斩获了不少的流寇，可是石花雨还记得唐晓辉刚刚归家的时候，那掩饰都掩饰不住的疲累。
　　所以还是不免带着担心，让他在床榻上，多睡一会儿。。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外间怎么把他夸得天花乱坠的样子，在她的眼里，唐晓辉还是当初那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少年。
　　早上起床，最好喝一杯清水，前几天，唐晓辉正好买了一罐槐花蜜回来，正好也给茶杯里面，放上了一勺。别人只看得到唐晓辉年纪小小的，就当上了捕快，可只有每日都和他在一起的石花雨才知道，为了能够升到这个职位，唐晓辉到底是废了多少的心思和力气。
　　早出晚归的，常常都不能够好好的按时吃饭，即使石花雨每日叮嘱劝解的，也不能够止住他的想法，最后也只好这样在日常饮食上面，多花费上些许心思了。
　　端着手上的蜂蜜水，石花雨悄悄的靠近了睡榻上的那一个人，心中的矛盾和纠结，顿时达到了顶峰。要叫他起床吗？可是，看着他昨天那么累的样子……
　　在她还犹豫的时候，原本安稳睡着的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此刻，正睁着眼睛，嘴角含着笑意不自知的看着她。
　　“早啊。”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把石花雨端在手上的水杯给弄摔了，“你什么时候醒的啊？突然开口说话，吓我一大跳。”
　　一边嗔怪着，一边递上了水，“不早了。先把蜂蜜水喝了吧，今天的午饭已经做好了，等会儿记得洗漱完了，就快去吃吧。”
　　唐晓辉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自己心尖上的人，忙里忙外的帮着自己收拾着，只觉得心里面的甜意翻腾的，将自己这半个月以来的疲劳，全部都驱散了。
　　“昨天回来的时候急，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清楚，我这一次，有三天的假期，有没有什么，是要我在家帮忙做的？”唐晓辉一边背对着石花雨收拾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说着。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身后传来回话声。
　　疑惑的一回头，就看见石花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床边的衣服里面，抽出了一条手绢。
　　这，这是哪来的？
　　不说一脸好奇的石花雨，此刻的唐晓辉也是跟着一起傻眼了。下意识的回忆了一下，当即紧张的一个急步上前，夺下了那个手绢，“小雨，你别误会啊。这，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石花雨也说不准自己是一个什么心思，乍一从唐晓辉床边的衣服里面，抽出了一条一看就是姑娘家的手绢，她的心里竟是一阵难言的酸涩。
　　也是，三年的时间，唐晓辉也出落成了一个精神的小伙子了，不说身材高大，模样周正的在镇上都是数一数二的。想来，这么好的一个郎君，又有着体面的铁饭碗和家底，除了自己之外，怕还是有很多其他姑娘惦记着的吧？
　　“没事，我没有多想。”慌乱的把手上的东西，又重新塞了回去，石花雨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脸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只是想下意识的离开这里。
　　还没有等迈出房门，猝不及防间，就被唐晓辉仅仅的拽住了手。
　　“看你这个样子，哪还像是没有多想的？”唐晓辉的气性也跟着上来了，明明当事人就站在这里，为什么不打算直接开口询问，而是宁愿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着呢？“这是你自己的手绢，难不成你忘记了吗？”
　　石花雨脚下一顿，原本想要甩开唐晓辉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的？”
　　确实，这么一说之后，再仔细一打量，就在那一个手帕的角落里面，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快要褪色了的‘雨‘字。只是记得，这样的绢丝手帕，因为担心会暴露出自己的底细，所以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就是现在用的，那也是细棉布的。
　　“嗯，是你的……”方才还能够一脸正直拽人的家伙，此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耳根微红，看也不敢看石花雨的，微微低下了头，颇有着几分心虚的意味。
　　石花雨本来还想要细细的询问一番的，但是看着唐晓辉这个样子，忽的，像是猛地明白了什么似的，脸颊也跟着一起红了起来。
　　一时之间，房间里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良久，在这样暧昧的氛围中，越发的感觉坐立不安的石花雨，这才支支吾吾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丢下一句“快去吃饭。”就急急忙忙的推门离开了。
　　徒留下身后的唐晓辉，握着那个手帕，对着自个心上人的背影，一脸的傻笑。
　　……
　　今天天气好，早上去早市的时候，还看见里面有卖非常新鲜的河虾，有点贵，但是记得唐晓辉似乎很是爱吃的模样，石花雨也买了两斤回来，打算做一个蒜蓉虾。
　　先将虾的背部切开，把虾线抽出来之后，将其分成了两边的样子，洗净并不沥干水，放入盐和料酒来拌匀。最后把那个已经腌制好了的虾放在碟上，在往上面铺上了蒜蓉和香麻油，放在锅上面蒸。
　　等到锅里面的虾熟了，再放入葱粒及红椒粒，倒上一点酱油，就好了。
　　两斤的虾，这么一处理之后，最后端出来的，差不多有两大盘。端上桌的时候，果不其然，唐晓辉看见了那两盘虾之后，眼中也不自觉的亮了几分。
　　看着这样的唐晓辉，石花雨的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笑意，只有在像是这样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唐晓辉还是一个孩子。
　　“小辉，你……你有没有什么，是要和我说的？”

　　☆、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熟悉的偷笑声，又一次在班房里面响起，这已经是今天第一百三十二次了。
　　原本还能够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李子扬，再次听见了这样的声音，那心里，简直不要太过恼火。
　　简直了！
　　县衙里面的伙计们，都知道，自个儿的头，也就是唐晓辉，有一个既温柔漂亮，又贤惠善良的妻子。以前也就算了，毕竟能够三天两头就要面对一次，甜到齁死的，送爱心午餐的撒狗粮现场，他们的承受力，也不是刚开始的那么差。
　　但是记得之前，他自己，还需要时不时的缓解自个儿的头，那忽上忽下的少男心，毕竟两口子过日子，有点小别扭什么的很正常。每当自己这么安慰自己的时候，唐晓辉一脸的你不懂我的心，那表情，那神色，看着分分钟上火不说，再一想到，自己这么掏心掏肺的劝解又怂恿的，却还抵不上人家老婆一个轻飘飘的微笑。
　　要不是还记得对方是自己的上峰，李子扬就恨不得能把这人丢出去了，真是……太没眼看了！
　　隔着门，就能够看见里面坐着的人，明明是端端正正的在摆弄公文的样子，但是转眼间，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嘿嘿嘿”笑的一脸荡漾的样子。明明是自己的异常，发现旁人在看他，那眼神亮闪闪的，显然是巴不得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笑，好又装作一脸不在意的秀！恩！爱！
　　李子扬只觉得现在还作为单身汉的自己，简直是遭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不就是前些天衙门里面休了假，在家多呆了三天嘛！
　　啧啧啧……李子扬心里酸酸的，硬是不打算就这么如了唐晓辉的意，不管门内发出多大的动静，死活装作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样子，哼！
　　衙门里的捕快们，大多都是镇上附近的人，年纪不小了，但是却都还没有成家立业。毕竟，这活确实是又累又忙，好人家的姑娘都不喜欢嫁过来之后，要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而那些条件不怎么样的姑娘，他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捕快们，却又不怎么看得上眼。
　　一来二去的，班房可不就成了大龄单身男青年的聚集地了嘛！
　　可偏偏，新进来的唐晓辉，硬生生的打破了这一传统。人家年纪轻轻的，不过才十六，不仅几年就爬到了捕头的位置，更甚至，人家还有了家室！
　　就因为这，所以全县衙里面的人都知道，唐晓辉是县衙里面，出了名的‘妻奴’。之前也曾经在不知情的时候，大家还取笑唐晓辉，这么上心疼人的，酒楼茶馆都不敢去，一有空就直接回家吃饭。
　　看的这么紧，难不成家里的，是一只母老虎不成？！
　　本来大家伙儿的，都打算上赶着看他的笑话，毕竟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能够过上这么称心如意的日子。大家伙们不说嫉妒，羡慕肯定是有的，可不得就想要找到什么，人家日子不如自己舒心的地方嘛。
　　那会子，说什么话的人都有。
　　甚至还有人，一板一眼的说唐晓辉家里的媳妇，是师爷家的女儿。毕竟唐晓辉晋升的这么快，除开他个人的本事确实是不错之外，按照班房里面的资历，他也应当是暗中有人提携着的，是以，这个说法，倒是流传的最广，也是最被众人所接受了的。
　　衙门里的孙师爷，学问和脾气都不错，但是长得嘛……所以四下里一说，那唐晓辉家的媳妇，是孙师爷的女儿之后，大家倒是一致性的，对他抱有了十二分的同情。
　　年纪轻轻的，不仅不能冷落得罪上峰的女儿，还要守着人家安生过日子，这心性，想来都是非常人所能够相比的啊。
　　这样的谣言多了之后，唐晓辉也难免的，听到了一些风声。
　　但是对于此，他却是没有太过于在意的，毕竟石花雨的好，只要自己看见就行了。再说了，那会子，两人还没有来得及捅破窗户纸，自然是不能让这些个像是饿狼一样的糙汉子们，吓到了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成了‘内人’的石花雨。
　　倒是孙师爷知道了，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了惩戒这样的谣言，硬生生的，把整个班房里面捕快全部都罚了好几个月，这才悻悻然的，咽下了一口气。
　　自个儿就一个七岁的儿子，上哪儿去给他们弄一个十七八岁的闺女出来？多亏自己没有女儿，这么些个闲言碎语，要是真的有女儿，那可不就是毁人清白的诛心之言了吗？！
　　真是，男人碎嘴起来，比女人的八卦还可怕，一个个的，怕都是闲的，多找点事情给他们做，看这些个还有没有心思，去编话排解别人！
　　事实证明了，平日里脾气好的人，一旦发起火来，到底是有着多么的可怕。
　　反正，在经历了那如同噩梦一般的三个月之后，班房里的大家都自觉了许多，感情，也比之前好上了不少。
　　怎么说，也算是共患难过了，惺惺相惜之情一起，又能有几个人还记得之前的不愉快？
　　班房的人脾气冲，性子直，但是对待自己看得上眼的人，都很是仗义的，饶是后来见识到了传言中的石花雨，不仅不是谣言中那般可怕的母老虎，反而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之后，彼此间的态度，也没有再发生改变。
　　除开李子扬，其他听见唐晓辉傻笑的人，虽然没有开口询问，但是自个儿在心里，却都各自默默的内心猜测了起来。
　　……
　　因为前一段时间，附近一直为患的流寇问题已经被解决了，镇上的治安也一下子好了不少，所以今天倒是头一次，处理完了公文，巡了两次街，就可以回家了。
　　傻乐了一天的唐晓辉，坐立不安的挨到了下班的时间，一分钟都不敢多耽搁的，随手收拾了一下身边的东西，就快步往家里走去。
　　衙门里面的人，对此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腹议了两次，便就各忙各的去了。
　　今天回来的比较早，平日里，因为生意太好，早早的就会关门了的糕饼铺，在他回家的时候，还开着门在。路过的时候，里面属于糕饼的甜香味，就一点点慢慢的飘散了出来，牢牢的抓住了每一个过路人的心理，记起石花雨似乎非常喜欢吃这一家的芙蓉糕，唐晓辉原本急着回家的步伐，一瞬间，不自觉的，就停了停。
　　等到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已经是拿着一包，已经包好了的糕点。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原本可以一直不吃不喝，都不会感觉到肚子饿的石花雨，这几年累，却越来越接近于人了。到了时间，肚子也会自动的感到饥饿，一日三餐也从来不会落下，她自己也感到震惊的同时，唐晓辉也不免的担心了起来。
　　妖怪，总不会，还能生病吧？
　　颠了颠手上包着糕点的油纸包，唐晓辉脚下不停，一路往家中赶去。
　　昨日，两人好不容易把这段时间以来，两人各自的心事全部都说了出来。
　　说开了的好处，好，也不好。
　　好的是，两人原本就若有似无的暧昧度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几个度，原本提着的心，也彻底的放了下来，虽说因为还没有举办过正式的婚礼，所以一举一动，再怎么亲密，还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不好的是，彻底的坦陈相见之后，唐晓辉恨不得能够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可以和自家的媳妇儿腻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她在家里面等着自己，唐晓辉就觉得自己的心热乎乎的，片刻都停不下来。

　　☆、不要这么看我啊

　　回家前的巷子口处，有一个小摊贩，早上卖的是汤包蒸饺之类的早点，过了中午之后，也卖一些阳春面之类的东西。价钱不贵，味道也还不错，又都是实在的量，所以生意倒也算是红火。
　　有时候没时间在家里面做早饭了，他也会带着石花雨，两个人一起去那里坐坐。
　　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熟客。
　　这一次，唐晓辉提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着急忙慌的刚想从小摊贩旁边的巷角拐过去的时候，忽的一下，有点惊讶的半侧过了身子。
　　自己一心巴望着的人儿，没有好好的在家里等着自己，而是，坐在这里，吃面？
　　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唐晓辉有点迟疑。
　　他不觉得是自己认错人了，毕竟，石花雨的样子，这么几年相处下来，早就已经生生的印刻在了自己的心中了。哪怕自己看见的，只是一个被人挡住了一半的背影，唐晓辉也能够笃定，那个人就是石花雨。
　　像是这样的情形，之前从来都没有碰见过。
　　他有点惊疑不定的，刚准备上前询问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了石花雨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坐在她对面的，还有一个人。
　　看着有点眼熟，但是却又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是迟疑住了，但是摊贩老板的眼力劲儿，却是顶好的。一抬头，看见他来了，当即就打了一个招呼：“哟，是唐捕头啊。你可有阵子没来了。”唐晓辉不错眼的跟他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之后，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那边坐着的那两个人。
　　这一下子，饶是人家老板，也看出了一点不对劲来了。
　　跟着一起扭过头，看见了唐晓辉所注意的地方之后，这才复又笑开了：“哎呦，我说呢。这是哪刮来的大风，大晚上的把您给招来了，原来，是来找媳妇儿的啊。”
　　唐晓辉和石花雨这两人，是这附近住户们眼中的恩爱小夫妻，不说两人如胶似漆的吧，那也是从来都没有互相急过眼的。时不时的，也就喜欢这么开上一两句小玩笑。
　　摊子的大小，拢共也就才这么大，他们两人不过才在门口说上几句话的功夫，原本背对着门口坐着的石花雨，也就下意识的看了过来。
　　四目相交的同时，唐晓辉已经自动自发的上前，在石花雨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那一个陌生男子，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许是因为在场的气氛，有点怪异。
　　不过一息之后，原本坐在对面的那个男子，终于主动开口了。
　　“初次见面，这位小兄弟，想来就是石姑娘口中所说的，唐晓辉，唐捕头了吧？”
　　“初次见面，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免贵姓金，金成伟。今日多有叨扰，还望唐兄弟你，多多包涵。”
　　“客气客气，只是不知今日，兄台找我内人，所为何事？”
　　“内人？”对方似乎没有想到，会从唐晓辉嘴里面，听到这么一句话，当下，便就迟疑的抬头，看了一眼石花雨的发髻。
　　已经出嫁了的妇人，是需要把自己的头发全部都盘起来，做成发髻的。而未出阁的姑娘，才可以留着发辫，做姑娘家的打扮。
　　因为今日，他观察石花雨的头发，还是姑娘家的打扮，故此，才一直都用‘石姑娘’来称呼，此时，一听到对方已经是出嫁的妇人了，当即，便就有几分不解了起来。
　　唐晓辉顺着对方的眼神，这才注意到了石花雨的发髻，心中暗叫不好的同时，面上，已经是开始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我与内子，虽已过了户籍，但是还未举办婚礼。”
　　这话虽然听着有几分奇怪，但是想着最近的世道，不过才刚刚平静了几年罢了，之前战乱的时候，指不定有多复杂呢。人家既然已经在户籍上订了名分，自己不过一个外人罢了，也犯不着因为这件事情，多嘴。
　　当下，便就客气的致歉了几句。
　　不过几句话下来，唐晓辉明白对方不是冲着石花雨来的，当下，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也不再像是刚一开始那样的严肃。说开了之后，两人聊得挺欢，一时倒也相处的算是融洽。
　　只有在一边，莫名知道了自己已经‘被嫁人’了的石花雨，一脸错愕，却又不好当场开口拆台，只能等一会儿回家之后，再好好的和唐晓辉言说。
　　一时间，只能够听见唐晓辉和金成伟两人，互相笑谈的声音。
　　直到太阳西下，这两个相见恨晚的人，这才在面摊门口，依依惜别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对方，刚一回到家，唐晓辉就揉了揉自己笑的都快要发硬的嘴角，还没有等好好的松快松快呢，就对上了一个炙热的视线。
　　当下里，原本只是嘴角僵硬的唐晓辉，一下子，整个人都跟着僵硬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内人？”
　　唐晓辉心中顿时大叫不好，一边飞快的转动着脑子，想着补救的办法，一边慢慢的转过了身去。
　　虽然两人户籍的事情是真的，唐晓辉也一直都瞒着石花雨，但是在昨日两人在刚刚互相探明了对方心意的时候，突然又闹出这么一出事情来。
　　即使他知道石花雨的脾气想来都是和煦的，也不免的，一时有几分忐忑了起来。
　　只是刚一回身，看见石花雨的时候，原本打好的腹稿，却一下子，都被打散了。
　　“噗，哈哈哈哈。你，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啊？”
　　石花雨的皮肤白净明晰，一点瑕疵都看不见，不仅是在原来的村子里，和那一帮常常下地做活的农家姑娘们，有着天壤之别，就是到了镇上之后，能够和她相提并论的姑娘，也没有几个。
　　俗话说的好，一白遮三丑，更何况石花雨的五官本就长得很是精致，有了白嫩皮肤的加持之后，说是哪家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怕也是有人相信的。
　　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平日里，都很少出门的，即使要出门，那也是和唐晓辉两人一起。每每出门的时候，还会故意用厚重的脂粉，来掩盖住自己本来的样子，硬生生的把原本十分的容貌，压制到了三四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