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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喜欢那个男二标配的汉纸-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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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吃不好,睡不好,休息不好的缘故,少年有些憔悴。他的神色疲倦,眼睑微微下垂,显得沉静忧郁,没有什么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青春活力。
  玉襄想,若是师尊和师兄们……大约是不会像她一样,默默等待这么久吧?
  也许她应该改变策略……主动与毗沙摩谈谈。
  她的确很忌惮他,但这些天,毗沙摩在试探她,她又何尝不是一直在观察他?
  魔教教主的确令人胆寒,但如今这位少年,却还处于小心翼翼的讨好玉襄的阶段。
  他能察觉到她的忌惮,她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忐忑紧张?
  不会再有什么,比发现自己畏惧的人更畏惧自己,更能增长自信的了。
  于是玉襄顿了顿,瞧着毗沙摩,犹豫再三,
  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道“……你是不是瘦了?”
  她竭力保持冷静与镇定,试图显得自己游刃有余,却无法控制的开始感觉脸上发烧,手心冒汗,心头发慌。
  ——这可是魔教教主。
  不知屠灭了多少生灵,枉造了多少杀孽,杀出了无数尸山血海,冷酷无情,铁石心肠,残忍毒辣的魔教教主……
  她想,万一他突然恢复了意识怎么办?万一他突然暴起发难,万一撒谎骗人,而她一无所知怎么办……
  玩心眼这方面,若是对手是魔教教主,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明白自己只有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份。
  但坐在水边的少年却只是吃了一惊。
  他瞪大了眼睛转过脸来的时候,神色显得茫然又无辜极了——因为玉襄很少会主动向他说话。
  而他的这个反应,无疑又极大的增强了玉襄的勇气。她忽然觉得,和“魔教教主”说话,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危险和可怕的事情——只要他还没有恢复真正的意识。
  于是她又看了看他那变得更加纤细脆弱的脖颈,以及仿佛被风一吹,就会与那一身宽袍缓带的衣物一起卷走的单薄身体,肯定道“你瘦了好多。”
  这也是当然的。
  整日奔波,疲惫不堪,却只能吃些野果野菜充饥,怎么可能不瘦呢?
  而毗沙摩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好。
  玉襄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了,但她不愿显出自己词穷,于是朝着他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假装自己并没有冷场,而是要过去找他,所以才不再开口。
  她一边放慢脚步,一边想——她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好???
  眼看着毗沙摩已经就在面前了,在她镇定自若的停下脚步时,玉襄的脑海中翻滚着无数个念头,最终只得随便抓住一个,赶鸭子上架的丢了出去“……你是怎么去了……那家戏院的?”
  毗沙摩慢慢的眨了眨眼睛,谦恭的回答道“……因为我没有别的地方能去,主人。”
  “为什么?”
  她下意识理所当然的反问显得有些天真,可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说明她显然自己没有发现这一点。
  毗沙摩仔细的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留心着她的每一个神色,揣测着她的每一个念头,猜测着她的每一种情绪,一边觉得,真不愧是不知人世疾苦的仙女,一边考量,是该说的哀婉一些,叫人可怜,还是该说的平淡一些,叫人同情?
  他顿了顿,低下头去笑了笑道,“那么您说,我能去哪里呢?”
  “我的母亲是个异域的奴隶,我的父亲……是她生命中无数个男人中的一个——她就算推测得出大概是哪一天的客人,都甚至无法判断是哪一个。因为她几乎每一天都要连续接待许多位客人。”
  “她把我生下来,也不过是因为年纪大了,客人少了,便想着……生个孩子养大,看看模样,能不能卖出去再赚一笔。”
  “她把我养到了一岁多,就把我卖掉了。然后,她便死了。”
  毗沙摩平静的说完,又抬起了脸来看着玉襄道“所以您说,我还能去哪里呢?”
  玉襄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想的是果然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吗……?
  她想了很多,又觉得面对魔教教主,那些额外的情绪并无必要——难道魔教教主需要她的同情,需要她的关心,需要她的安慰吗?
  他恐怕只会嗤之以鼻,然后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神魂俱灭——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太多他绝不可能希望别人
  知道的事情。
  而眼前的少年或许需要同情,关心,与安慰,但他并不是真实的存在。
  ——他是虚假的幻影。
  想到这里,玉襄的情绪有些复杂的问道“你恨她吗?”
  “我母亲?”
  “嗯。”
  毗沙摩沉默了一会儿,笑了,“没办法呀。我是她的孩子,我是否来到这世上,由不得我,由她。”
  他说“来都来了,恨不恨又有什么意义?我不想死,也就没法把性命还给她,只好继续活着了。”
  他这不在意的模样,令玉襄突然想到,这样的想法,或许会影响到他对待自己孩子的态度——
  比如说,白秋寒。
  毗沙摩会理所当然的觉得,他的诞生亦是一样的“由不得他,由我”。
  纵然他对自己孩子的母亲做出了那样令人无法原谅的事情,他似乎也不在意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憎恨自己。
  “恨不恨有什么意义?”
  ——有本事你自杀把命还给我。
  但白秋寒是他好不容易才创造出来的“元阳之体”,他又怎么可能容许他毁灭自己?
  对毗沙摩而言,母亲对他造成的一切影响,他一开始都无法改变,于是只能接受。
  所以他也一样认为,对于白秋寒来说,他对他所造成的一切影响,他迟早也只能全盘接收么?
  玉襄不再说话,她被他的逻辑绕的有些脑子疼。可毗沙摩显然不想错过这难得的第一次交谈,他沉吟了一会儿,壮着胆子,心想应当不会触怒于她的试探道“主人……想必与我全然不同吧?”
  “和我不同,您一定是千娇万宠,生而不凡,金贵着长大的。”
  但玉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可不想在这跟魔教教主讨论人生……这让她觉得非常别扭,甚至心里有点发毛。
  她总担心自己在他面前说多错多,害怕不小心泄露了什么重要情报,以后会被揪住弱点。
  她生硬的转换了话题,直接道“你知道沧州城最近许多孩子都失踪了的事情吗?”
  她回避了关于自己的问题。
  无法获取更多情报,也没能找到机会得到更多信任的毗沙摩有些失望,却没有表露出来的道“……我知道。这件事最近闹得很大。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沧州城才多了那么多仙人的吧?主人也是为此而来,对吗?”
  玉襄默认了下来。她凝注着他的面容,询问道“那么……你有什么线索吗?”
  毗沙摩惊讶的微微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除了和旁人一样,能听见些不知哪里来的传言外,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么,你喜欢蛇吗?”
  这和上一个问题毫无瓜葛,跳跃不已的问话,令少年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但他还是努力跟上她的思维道“……说不上喜欢。”
  “你害怕蛇吗?”
  “……倒也说不上害怕。”
  “你能操纵蛇吗?”
  “……啊?”
  看不出他脸上那茫然疑惑的神色是真的,还是假装,玉襄无奈的作罢道“……算了,没什么。”
  而见她有些失望的转身要走,毗沙摩连忙道“主人!”
  少女停住了脚步,微微回过身来看着他,“嗯?”了一声。
  便见他坐在水边,双手撑在地上,朝着她的方向,探过身去,好像想要迫切的靠近她的身旁,不愿她就此离开。
  在他胸前交叠着的,已经有些宽大的衣领间,露出了一抹白皙,在衣物阴影的掩映间
  ,隐约可见那精致瘦削的锁骨。仿佛一种无声的邀请,邀人一探究竟。
  他恳切的望着她,眼神湿润,姿态柔顺温驯如一只等待抚摸的狸奴,又或者是渴求主人陪伴自己玩耍而不得,哀哀低吟的小狗。
  他语气轻缓道“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您,可以吗?”
  “您说……我是故人之后……我能知道,那是您什么样的故人吗?”
  玉襄看着他那苍白瘦削的面庞,觉得他好像在勾引自己,但又没有证据。
  她干脆敛去那些多余的感觉,直白的回答道“是我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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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六章 
  玉襄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因为……反正也已经不可能了。而她喜欢的; 是那个叫做白秋寒的少年; 并不是那个叫做迦希吉夜的魔教少教主。
  就算魔教教主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因为那既不是她的弱点,也不是她的把柄。所以她并不想欺瞒什么,只想诚实的对待自己的心意。
  玉襄不以为意的准备转身离开; 毗沙摩却似乎惊住了。
  “主人,”他忍不住试探道“神仙……是不是不可以有感情?”
  “怎么?”
  “我听话本里的都这么说; ”毗沙摩感觉自己嗅到了新的机会——“神仙都要看破红尘,弃情绝爱……所以是不是……您之前喜欢他,可是后来为了修道,就……分开了?”
  他说的很委婉,但玉襄就是听出了“你是不是为了修道把他踹了”的意思。
  玉襄瞅着他那张和白秋寒颇为相似的面容; 沉吟了半晌; 才轻声道“道不同而已。”
  这在她想来; 不过是一句平常的话。但毗沙摩却听出了更多的信息; 于是瞬间因为惊异和狂喜,奔涌而出一种惊人的贪婪。
  那是一种,宛若猎人发现了猎物一般的狂喜。
  她喜欢过的人,是一个和他渊源颇深的——大概是先祖的人。
  而他们长相似乎颇为相似。
  甚至重要到了; 即便他如此污浊; 她极为不喜,却依然愿意将他带离。
  那么……他的机会似乎变得更大了——
  慢慢走进她的心里……慢慢得到她的一切,再借助她往“仙界”攀登的机会!
  而且; 她说“道”不同,也就是说,那人可能有着自己的“仙道”,他们至少在身份上,是匹敌的。
  也就是说,“他”……也是位“仙人”?
  那位故人……他的先祖里,居然有一位仙人?
  毗沙摩立刻想到,那可能是他素未谋面的父亲吗?
  不……一位仙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去那样低劣肮脏的妓馆,自污身体……或许是他遗留在人世的破落后裔,传下了他的血脉?
  可是,无论怎样,他竟然有一位仙人先祖!
  这个事实令毗沙摩精神一振。他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小心求证道“——他,也是一位仙人吗?”
  玉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若是肯定这件事情,能给予他多大的自信。
  她并不想助长他本就蠢蠢欲动的野心,像魔教教主这种人,是能抓住任何机会,汲取所有他所能接触到的养分,往上攀登的。
  玉襄其实很敬佩这种人,因为谁也不能否认这种人的了不起,但同时,她也只想敬而远之。
  可少女又不愿撒谎——撒谎有什么用啊?魔教教主早已出现了,这个幻境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影响不了已经出现的现实。
  她忽然想的更消极深远道就算在这里欺骗了他,哄骗他不过只是庸俗之后,让他一辈子都不踏上修真之道,永远只做一个凡人,又有什么意义呢?到时候出了幻境……他一样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还可能会因为黑历史曝光,被她这种小伎俩欺哄,叫了她无数声主人等多方面的原因暴怒灭口……
  玉襄的脑子有些凌乱的想着,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嘴巴上便没多大斟酌的回答道“他是他,你是你。”
  闻言,毗沙摩微微一愣,眼瞳里那一瞬闪现的璀璨花火,倏忽湮灭了。
  见他的神色忽然僵硬,默默的垂下了头去,玉襄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那句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话,有多么伤人。
  那就好像是在说,“你不配跟他扯上关系”。
  不是,这个走向她怎么越来越像恶毒女配了?!
  虽说玉襄的确觉得,魔教教主是魔教教主,白秋寒是白秋寒,不能一概而论,可是,语境不同,背景不同,同样的话瞬间就变成了完全不同的意思。
  ……他不会觉得自己被嘲讽,被冷落,一受刺激黑化了吧……
  想到这里,玉襄便不禁想要确定他的表情是否有异,但他低着头,叫她只能蹲下身去,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抬起他的面容,去观察他的脸色。
  只见毗沙摩似乎比之前更加谦恭卑顺了,他被抬起了脸,却低垂着眼睑,不知是不肯抬眼望她,还是不敢抬头见她。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是一个魔教教主,绝对不可能露出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玉襄忽然一瞬间,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少年,和日后那威风赫赫的魔头联系在一起。就好像她有时候看着伏凌,忽然会忘记他以后会是她的师尊一样。
  她补救道“他……只是……只是我不想你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因为他不好。”她果断的把“我喜欢的人”切换成了魔教教主人设,试图令毗沙摩与他划清界限。“他很不好。你不要学他,我不想你变成那个样子。”
  闻言,毗沙摩轻轻的颤了颤那浓密的长睫,终于抬起眼睛,湿润的看了她一眼,受伤道“什么样子?”
  玉襄一时语塞,而她指尖所碰触到的肌肤,温暖,柔软,细腻,就像这个少年的皮囊其他地方一样,美好而令人流连。
  ——如果他的心也如此美好,该有多好?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腰间的长剑,轻轻一颤。
  ……
  上阳门。
  广寒峰。
  武德看着伏凌站在桃花树下,抱剑沉默的模样,不禁小心的试探道“玉襄今天联系你了吗?”
  伏凌瞥了他一眼。
  武德就懂了,“还没有啊。”
  “她传来了讯息。”伏凌不是很想搭理他,但更讨厌被误解——因为近日来,武德看他的眼神,总是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同情与怜悯,叫伏凌火大不已。
  他忍着暴躁,语气淡淡道“正在追查沧州蛇妖的下落。”
  “有线索了吗?”
  “还没有,所以她很忙。”
  “哦……”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听见这话,武德顿时语气微妙的拉长了音节,“所以她什么都没跟你说?带了一个陌生的少年,说是故人之后,这件事情?”
  “也许她觉得她很快就会处理好。不用特地告诉我让我操心。”
  “是——吗?”武德听出了某种逞强和死撑着的嘴硬,难得在伏凌身上见到这样的情形,他忍不住似笑非笑道“你也不问?”
  伏凌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她觉得我应该知道的时候,会告诉我的。”
  “哦——”武德扬了扬眉毛,“好哦,那万一人家把人带回广寒峰了,你可别拔剑喔。”
  “……”
  他现在就很想拔剑。
  而当武德离开之后,伏凌在桃花树下又静默良久,终于还是伸手举起了清越剑,以指节在剑身上轻轻一叩。
  几乎同时,玉襄便感觉腰间的清越剑震动了起来——自从两把清越同时现世,它们之间便似乎有了一种特异的感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讯号是伏凌在呼叫她。
  她愣了一愣,挥手祭出水华镜,接通了来自
  广寒峰的讯号。
  “伏凌?”
  镜子中的另一面,渐渐显露出那位剑仙俊美昳丽的面容。
  他面无表情,语气似乎隐忍着不悦,低沉道“……嗯。”
  “怎么了?”
  “你在哪?”
  玉襄闻言,十分听话的举目四望了一会儿,不大确定道“不清楚……反正从沧州出发,已经走了好几天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在哪。是有什么事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呀。”玉襄在伏凌面前,自然而然的便露出了信赖亲昵的娇态,全无在毗沙摩面前刻意维持的冷淡漠然。
  毗沙摩坐在水边,仰着头看着她露出如此陌生的模样,安静的没有说话。
  他见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向着镜子里的那个人道“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要我过去么?”
  “咦?”玉襄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惊讶的笑道“你来干嘛?”
  “去帮你。”
  “不用不用,”玉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就笑着拒绝了——师尊就算了,毕竟是长辈,但要是伏凌都觉得她一个人干不了事情,那她也太能力不够了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在峰上好好练剑,等我这边结束,我就马上回去了。”
  “……”
  伏凌沉默了一会儿,见她仍然没有任何准备向他说明的迹象,终于道“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玉襄想了想“没有啊。”
  “……你确定?”
  “怎么了?”
  见她仍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伏凌冷冷道“你的故人之后呢?”
  玉襄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坐在一旁的毗沙摩,毗沙摩迅速的将表情调整至一脸无辜,仰头望着玉襄,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由于水华镜的视角问题,伏凌看不见坐在玉襄脚边的毗沙摩,但此刻见她的视线投向,哪里猜不出那人就在她的身边?
  不知为何,明明知道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可是刚才联通水华镜时,他只见到她一个,便总觉得她已经安排处置妥当了——直到此刻,听到的一切都有了实感,他才陡然感觉一阵大怒。
  “主人,”毗沙摩已经清楚,玉襄不会随意发怒了,因而他以仙人可以清楚听见的声音,故意低声道“这是您的……?”
  “是我……”玉襄顿了顿,“朋友。”
  “我还以为,”毗沙摩羞涩的笑了,“是您刚才说的那位——您喜欢的人呢。”
  玉襄“……”
  伏凌“……哦?”
  那微微上扬的尾音中蕴含着的冷意,令玉襄的头皮顿时一麻。
  他问“谁?”
  “……已经过去了。”玉襄含糊道“过去很久了。”
  她见伏凌似乎仍不肯放弃,连忙道“唉呀现在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我回去告诉你——我回去再跟你说!好不好?再见!”
  她果断的切断了连接,为伏凌可能的怒火感到一阵心悸,却没有办法。
  尤其是她等了几秒,发现伏凌没有再次发起连接,心里顿时更慌了——他继续找她她慌,他没有动静了她更慌。
  “你故意的?”
  玉襄不得不转移目标,将自己的心慌变成恼怒发泄出去。她看着毗沙摩,眯起了眼睛,顿时恶向胆边生,生气的捏住了他的脸颊,管他是不是魔教教主,就往外拉扯“你故意的!”
  毗沙摩下意识的想要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开,却又很快
  的停住,不敢挣扎的求饶道“不是的不是的,主人我错了,我错了……”
  但玉襄并不解气,她气恼的用力揉乱了他的头发,双掌压住他的双颊奋力揉搓,然后胡乱的在他的后背肩膀乱打了一通,才终于感觉好受了一些。
  然后她看着毗沙摩低眉顺眼的捂着发红的脸颊,慢慢地梳理凌乱的红发,却满脸都写着“不敢生气”。
  “……噗。”
  玉襄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并且发现——他并没有那么可怕。
  她突然意识到,他以后虽然会成为魔教教主,就像伏凌,以后终会成为太逸真人。可是,伏凌不等于太逸,毗沙摩,也不等于魔教教主。
  少年人……有着无限的可能,还可以被教育,还可以被挽救……
  一个人最终的性格,是由身处的环境,遭遇的事情,与所受到的教育背景所塑造而出的。
  如果她给予他全然不同的引导,不同的教育,引领他走上一条与之前截然相反的道路——
  离开幻境之后,他会不会,因此产生动摇?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一定会互相产生影响。这是一个举世罕见的机会,她甚至可以对魔教教主为所欲为,而他全然无力反抗。
  她当然可以对他发泄怨气,怒气,报复他,伤害他,可是——这毫无意义。
  既然如此,那么与其一直带来回避,畏惧,消极,利用等负面影响,或许……有些浪费这样好的机会了。
  如果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对他产生一些正面的积极影响,纵然离开幻境……
  他会不会可以保留住,哪怕只有一丝属于毗沙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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