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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录-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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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帝去世后,辰曌的长子继位,三月便暴毙,死因不明。而后二儿子继位,遂因玩忽职守,被辰曌废去。同年,辰曌在武官及一众寒门高官的推举下,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宣武。
  可就算她当了皇帝,那一帮顽固的守旧派,更是将淑太妃捧在了制高点,时不时就写文章,称她是孝端正敬,仁义德顺,为当世女子之楷模。借着夸她,而暗讽辰曌牝鸡司晨,罔顾礼法。
  辰曌每每见到淑太妃,脑海里想到的都是丢尽颜面的过去。
  令淑太妃不知辰曌心中所想,便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和煦一笑,道:“天香公主果如传闻一般貌美,汉话也十分熟练。”
  “谢太妃夸赞。”天香公主俯身行礼,淑太妃立刻将其扶起。
  “你们在聊什么?这般开心?”淑太妃又道。
  天香公主又口若悬河的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淑太妃的眼里立刻亮起异样的神采,活似铁树开了花。
  辰曌坐在一旁,欣赏御花园中的美景,并不插嘴。
  她素来知晓,淑太妃对貌美的男子情有独钟,今日这般关心牡丹公子也在意料之中。
  淑太妃久居宫中,经常有些假太监出入其中,至于夜晚干了什么勾当,她懒得管,便也不过问。反正有那一纸遗诏在手,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这时,日日来请天香公主的武瑞安也来到太液池边,给众人行礼问安之后,淑太妃立即亲切的拉着他的手,道:“安儿,你来的正好,听闻你昨日带天香去见过‘牡丹公子’了?他为人如何?果如市井传言?”
  武瑞安一脸黑线的点了点头,沉声道:“以色侍人的男宠,与那些娼妓没有分别!实在是丢我大宣武国铁骨铮铮男儿的脸面!”
  武瑞安说完,又转头看向母皇辰曌,道:“儿臣请奏,奏请母皇下旨一锅端了那欢宜馆,将此不正之风扼杀在摇篮里,绝不能任其滋长!”
  “是吗?”辰曌高深莫测的一笑:“此前朕听闻牡丹公子翩然若仙,本还不信,今日再见你这般吃味的模样,看来他真是美得不似凡人了。”说着,几人互看了一眼,皆是低头暗笑。
  “……”武瑞安面色一窘,发现被看穿了心思,便不再接话。
  “此风确实不可长,但是存在即是合理,若没有犯太大的过错,又有什么道理查封他呢?况且,朕也是女儿身,此前几千年,也未曾有过女帝,此举亦是在我朝开了先河,又有何不妥?”
  武瑞安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连连认错道:“儿臣不该妄言,请母皇息怒。”
  辰曌‘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风轻云淡道:“不必紧张,朕也只是与你谈笑而已。”
  武瑞安无奈,见满座皆是女子,自觉无趣,便叹了口气,道:“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去吧。”辰曌摆了摆手。
  “天香也告退了!”天香公主见了,也跟着武瑞安一同离去了,二人的感情看上去甚是和睦,让辰曌好歹有所欣慰。
  二人离去后,御花园里只剩下女皇辰曌,与太妃令熹微二人。
  两姐妹模样相仿,年龄却差了十岁,如今辰曌正值不惑,而淑太妃不过而立,正当青春。
  辰曌看着半明半媚的令熹微,欣羨道:“淑太妃貌美,青春依旧,教朕好生羡慕。”
  “陛下何必羡慕?”淑太妃懒懒道:“本宫还记得陛下盛年之时,发长七尺,其光可鉴的模样,可谓是日日神采艳丽,宠冠后庭。虽然时间已如白驹过隙,弹指逝去,可您的光彩永远都留在本宫的心上。一如这园中的牡丹花,始终艳冠群芳。”
  辰曌摇头一笑:“艳冠群芳是好,可终究不过是女子之间的互相比较,且容颜易老,芳华易逝,不过都是镜花水月罢了。”
  “陛下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令熹微道:“您日日殚精竭虑,也未必有人领你的情,何必活得这样不洒脱?前些日子,底下人刚送来了两位肤白貌美的小倌,您……”
  “不必。”辰曌摇摇头,笑道:“有先皇遗诏护身的你可以放纵享乐,但是朕不行。”
  “您是皇帝!如何不行?”
  “登基之后朕才晓得,原来世界可以如此宽阔,女子也不必每日囿于女红和儿女情长之间,大可以如男儿一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辰曌笑了笑,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说完,转身离去。
  经过路口时,等候在一旁的令熹微的车架边,立着俩唇红齿白的小太监,看那模样,似乎就是令熹微口中,底下人送来孝敬的。
  “参见陛下。”二人颤悠悠的,浑身发抖。二人声音洪亮,并不似净过身的太监,辰曌便确定了二人的身份。
  “抬起头来。”辰曌驻足道。
  二人缓缓抬头,真是唇如朱砂,眸似星辰,好一对男宠。
  其中一人,吓得紧咬下唇,口齿之间,似呢喃似害怕,只一眼,便看得人心痒难耐。
  辰曌回头看向令熹微,便见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在说:“陛下若是喜欢,尽管带走,臣妾绝不心疼。”
  呵,凡夫俗子,美则美矣,却没什么意思。
  辰曌拂袖离去。
  当夜,酉时,伴月宫中的歌舞响了半宿,辰曌躺在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乐声,睁眼闭眼都是那俩唇红齿白的小倌倌,无法安寝。
  一旁的侍女安素云掌起宫灯,问道:“陛下可有不适?”
  辰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她走下床,坐在镜前。
  铜镜里的自己虽然姿色还在,但褪尽一切铅华之后,难免觉得憔悴,尤其鬓角一缕银发,虽然不起眼,但是却刺痛了她的心。
  再看如今的令熹微,她不仅没有年老色衰,反而愈加娇艳,若说从前的她含苞待放,那如今便是盛开了,教人好生嫉妒。
  而自己正值壮年,怎到了这把年纪,成了当世第一人后,还活得不尽潇洒呢?
  她可以在朝堂上,将天下的男人都踩在脚下,可到了夜里,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需要雨露滋润和呵护的。
  “陪我出去走走吧。”辰曌道。
  “去御花园,还是太极宫?”安素云问道。
  辰曌摇了摇头,道:“你去拿两件男装来,朕要出宫走走。”
  安素云一惊,迟疑道:“这么晚吗?要不要通知禁军?”
  “随便走走,不必宣扬。”
  “是。”
  辰曌一边梳头,一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她,道:“去取韩悦的《春树百花斗艳图》图来。”
  “是。”安素云得了令,立即着手去准备。
  一个时辰后,当素云驾着马车来到欢宜馆时,已近子时,二人一身男装,跨下马车。
  徐娘见二人气度不凡,立即摇着手绢招呼上来,笑脸迎道:“二位‘公子’可是来我这欢宜馆中寻乐子的?”她在‘公子’二字上加重了音调,便是看出了二人的身份。
  二人也不加掩饰,安素云直言道:“我家夫人听闻牡丹公子的大名,欲得见真颜,还请假母行个方便。”
  徐娘一听二人是来找江琼林的,立刻脸色一变,重新仔细打量起二人来。
  只见二人头戴纱帽,全身上下连一块像样的装饰物也没有,心中便起了疑心,生怕她二人出不起银子,白白浪费了表情。
  二人沉稳自若,接受着徐娘的审视。
  徐娘打量了一会,见二人不疾不徐,沉稳有加,便知定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又赔笑道:“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月华。”
  “原来是月华夫人,快先里面请。”徐娘让出了一条道,遂簇着二人往里去。
  “多谢。”
  “夫人小心门槛。”素云提点了一句,月华便一点头,淡然的跃了过去。
  这个时间点其实已经很晚了,太平府有宵禁,晚间甚少有女子在外闲晃。
  月华的气度是一回事,这个点还敢在外头走动的,身后一定有非常厉害的背景,否则被抓去了京兆府,也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事,于是徐娘心中对她还是敬畏为多。
  “月华夫人,您是不知道啊,昨天是我们公子的开元日,但是昨夜那位姑娘不辞而别,咱们公子还算是未接过客人呢!这不,今早上又病了,这会子不知道身体好没好透,恐怕是不能服侍夫人了……”徐娘一脸无奈,感情真挚,不似在说谎。
  “素云。”此时,月华一声低唤。
  安素云立刻会意,从袖子里掏出一颗拇指宽的南珠放在桌上。
  徐娘一看,连眼睛都直了。
  这么大颗的南珠,足以抵够够她一个月全部的收入了!
  “江公子的身体可见好了?”安素云淡淡道。
  “好了好了好了!见到这颗南珠啊,可是什么病都好了!”徐娘点头如捣蒜,捧着珠子便上楼去了。


第14章 临幸(2)
  不一会儿,徐娘便耷拉着脸走回来,道:“月华夫人,一会儿您去了江公子的房里,若他惹您生气了,您不要怪罪,他是真病了。”
  “那我改日再来吧。”月华叹了口气,提步欲走。
  这下徐娘不干了,到手的银子怎么能还回去呢?
  其实也是她多虑了,月华送出去的银子,就算是时机不巧见不到,也断不会有要回来的道理。
  徐娘立刻上前拦住她,好说歹说,终于说动月华亲自上去看上一眼。
  徐娘领着月华主仆上了楼,在牡丹花丛中推开了江琼林的房门,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飘散在整个屋子里。
  “你们慢慢聊,我先退下了。”徐娘呵呵一笑,顺势关上了门。
  月华并不着急,只是淡然的坐在屏风前的客椅上,侧头看着屏风后的罗汉床上,隐约睡着的一个人影。
  谁也不先开口。
  房中烛火跳动,闪着幽暗的光芒,在这旖旎的室内,让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跟着沉重。
  安素云立在一旁,不敢说话,月华却好兴致的坐着,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册《凉风诗选》来看。
  时间就此如流水,匆匆而过。
  外头传来更声,素云惊呼:“夫人,已经三更了。”
  “不急。”月华眉也不抬,继续看书,一页连着一页,似乎真是看见了有趣的内容。
  此时,床上的人却不淡定了,他颤悠悠的直起身子,走下床来。
  他慢慢地绕过屏风,来到她的身前。
  只见熠熠烛光将江琼林包裹在光晕中,她看不清他的眉目,却能看见他微微向上弯曲的双唇,还有脖颈下敛在黑丝中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穿着单衣,摇曳若仙。
  月华见了江琼林,久久不得言语,竟不自觉的看痴了去。
  “夫人。”安素云在一旁轻咳了一声。
  月华这才回过神,歉意一笑,眼露丝丝怜惜,心疼道:“公子真是倾国倾城貌,多愁多病身。”
  江琼林闻言,见她谈吐不俗,这才抬起眼眸,拿正眼打量起眼前的女人来。
  只见她虽身穿男装,但仍看得出端庄雍容,高贵典雅,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赘肉,不是他讨厌的类型。
  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除此之外,他或许是因为天生抵触,对来欢宜馆的客人都不太喜欢,便施然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道:“琼林带病,不能伺候夫人,让夫人久候,请夫人见谅。”
  江琼林一连说出三个‘夫人’,傻子都听得出他心中有气。
  月华却浅浅一笑,不疾不徐,道:“没关系,能与你说说话,也是一桩美事。”
  闻言,江琼林突然有一种错觉。
  他竟然恍惚地觉得,似乎这世上的一切尽在她掌握,她才能一颦一笑都做到这般地云淡风轻。
  也或许她天生就是淡淡然的性子。
  二人沉默了少顷,月华便让素云将《春树百花斗艳图》搁置在桌上,一字打开来。
  江琼林一愣,直勾勾的看了半晌,难掩兴奋道:“此《春树百花斗艳图》乃是前朝大文豪韩悦所作。用色艳丽,繁花多姿,尤其最上一朵牡丹,花开似锦,雍容华贵,连每一瓣茎叶都栩栩如生。可见用笔之人,下笔之细腻,心思之缜密,将百花构于一图之上,却又圆润不突兀,真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公子好眼力。”月华欣赏地点了点头。
  江琼林又莞尔一笑,道:“不过传言此图原是束在大明宫的高阁之上,您这一副,怕是某位高人临摹的罢?”
  月华一愣,遂“哈哈”一笑,摆手道:“真也好,假也罢,此是我的一番心意,便赠与公子了。”
  “多谢月华夫人。今夜天色已晚,我送您出去吧。”江琼林一拱手,站起身来,起身相送。
  月华也不留恋,起身便走,可她还没走出几步,却听江琼林在身后又轻轻唤道:“等等。”
  “嗯?”月华转身看着他。
  只见江琼林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少顷,才终是一狠心,道:“今夜就留下来吧。”
  面对江琼林突如其来的话语,月华却甚是不解,蹙眉疑惑道:“公子为何改变了主意?”
  江琼林这才将自己与徐娘的约定和盘托出。
  二人约定的内容无非是围绕着一个’钱’字。
  江琼林是她的摇钱树,他答应徐娘,日后无论接待什么样的恩客他都毫无怨言,但是开元日,一定要按照他自己的喜欢,挑一位合自己眼缘的女子。
  徐娘没有理由不答应,便由着他的性子,举办了一场开元庆典。只为了日后他能摆脱清倌的名头,真正让她赚得盆满钵满。
  可谁知那女子却放着大好的机会不要,临阵脱逃了。
  江琼林郁闷不已,当即病倒,今日本也被旁人预定了去,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便将所有的约会都顺延了。
  “那我倒是来得正巧了?”月华掩嘴一笑,对素云点了点头。
  安素云立刻便会意,退出了房去。
  屋里就只剩了月华与江琼林两人。
  “到床榻上去坐吧。”江琼林幽幽的道了一句,落在月华的耳朵里,就似是魔音,她几乎完全的听他摆布,坐到了他的身旁。
  二人离得有些远,中间完全可以再坐一个人,身体也都有些僵硬,一时间更是无语。
  月华就侧着身子,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姣好的侧颜,沉醉在这一室美景里。
  江琼林被她盯得久了,见她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才转过身,淡淡道:“夫人不想吗?”
  “想什么?”月华眸中一派澄澈,没有一丝情欲,倒叫江琼林面色一窘。
  他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道:“是什么让夫人您这样平静?”
  “你呀。”月华说的是实话,看着江琼林,她就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江琼林又是一摇头:“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故事。”
  “谁没有故事呢?”月华反问道。
  “……”江琼林叹了口气,点点头。
  又是好长一阵的沉默,月华才淡淡的开口,道:“就用顾贞观的一句词来回你吧。”
  “嗯?”江琼林不料她还知道顾贞观,于是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她几分,侧耳聆听。
  月华淡道:“我亦飘零许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月华一边说一边笑,虽然眉眼温和,但仍藏不住眼中那一抹荒凉。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为什么要道歉?”月华婉转一笑:“哪个女人在豆蔻梢头的年华里没有幻想过爱情?我自然也不例外。”
  “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冷漠和不解风情?”江琼林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他觉得眼前的女子就像一本翻不完的书,胸有沟壑,不坠青云志。
  月华敛睫,眼波流转,想了片刻,便直言道:“若你生为女儿身,在豆蔻之年,凤冠霞披,将自己托付给一个自认是天下最好的男儿后,当你寄予厚望的唯一的夫君背叛你之后,能剩下来的,也就只有冷淡,怨恨,和愤怒了。”
  “原来如此……”江琼林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于是话锋一转,道:“那你现在,也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我这不是有了你吗?你是我的解忧花。”月华温柔一笑,突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凑过去,在他唇上浅浅的印下了一吻。
  江琼林似被她清冷的眼神所诱惑了一般,反而全身燥热起来。他顺势便将她推倒在床上,双唇自然而然的覆上去,在她的唇上辗转流连。
  二人也不知究竟是谁先动了心,或者都是一眼万年,一见钟情。
  她垂涎他的美色,他欣赏她才华与不俗。
  二人身似烈火,都是一点就着。
  江琼林的手慢慢覆上她的胸,在她的胸上反复揉捏,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月华突然睁开双眼,眼中复又恢复一派清明。
  她拂开江琼林放在自己胸上的手,将他推离了几分,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你甘心吗?”
  “什么?”江琼林一脸不解。
  “在这样大好的年华,唯有以色侍人,你甘心就这样蹉跎一生?”月华的眼中满含笑意,不温不火,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犹如滚烫的油,落在江琼林的心上,焦灼着他的心。
  他怎么可能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样?他是官奴,在他的后肩上,甚至烙着一个永远也去不掉的贱籍,他想挣扎又如何?
  死很容易,而想要活着,他就只能活在这欢宜馆里。
  “月华夫人说的倒是轻巧,您有良好的出身,有钱有势,自然胸有激雷,脚踏青云。可琼林此生,只道还能活着,就已是感恩,又怎么敢去想像外头人那般堂堂正正的活着呢?”
  江琼林说话时始终带着嫣然的笑意,说完,他站起身,褪尽了自己的衣裳,整个人赤裸的站在她面前。
  男性的雄壮刺激着月华的神经,她立时气血上涌,呼吸一窒,险些晕厥。
  江琼林很满意月华的反应,便笑道:“你来这里,难道是为了与我说教?难道不是想要得到我么?你成功了,我很喜欢你,我想要你。”
  他说完,再次将月华推倒在床上,唇舌在她的唇上反复辗转,吮吸着她口中的蜜汁,右手直接撩开她的衣襟,探到她的胸上,撩拨着指尖的凸起。
  直到二人吻得汗流浃背情不自禁时,他便分开了她的双腿,她双眼迷离,也顾不得再细想,依着本能回抱住他的身子,邀请着他进到自己身体里来。
  她紧紧抱住他的背部,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摸到了他后肩上的一枚印记。
  那是烙铁留下的痕迹。
  下九流的官奴之印。
  热情在一瞬间冷却,她推开他,将他推离了自己,随即飞速的合上自己的衣襟,走下床塌。


第15章 受辱(1)
  月华再也无法平静。
  她坐在桌前,喝下了之前斟下的茶。此时茶已经凉透,可用来降火倒是极为适宜。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江琼林穿上衣服,在月华身边坐下。
  月华胸口大力的起伏,垂着眼睫,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你难道真的是来与我聊天谈心的?”江琼林又道。
  月华索性闭上了眼睛,许久才道:“如果我说自己真的只是这样想呢?”
  “那你也太侮辱我了,”江琼林耸肩一笑:“亦是在侮辱你自己。你不要忘了,刚刚是你先吻我的。”
  月华面色一滞,难得的露出窘迫的神色,这在江琼林看来,却是可爱得紧。
  “月华夫人是第一次?”
  “当然不是。”月华断然否认。
  江琼林又换了一种说法,道:“是第一次来欢宜馆,亦是第一次接触男倌?”
  “……”月华怔了半晌,点了点头,立刻又摇了摇头:“我见过许多男宠,但是亲自尝试,确是第一次。”
  这时,四更的更声在窗外响起,月华掬茶的手怔住。
  片刻后,她放下茶盅,站起身来告辞道:“改日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福气还在后头。”
  “……”江琼林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整理好衣衫,走出门去。
  离开欢宜馆前,月华又示意安素云留下了一袋南珠给鸨母,颗颗都跟刚才那颗一般大小。
  “江琼林公子日后就被我家夫人包下了,旁人的钱财就都退了吧。”安素云道。
  “好好好!没问题!请夫人放心!”徐娘连连点头,乐得合不拢嘴,一送走二人,便立刻跑去江琼林的房里,放下了两颗南珠,再一通猛夸。
  之后,江琼林便理所当然的被月华包养,再不曾接待其他女客。
  没有人知道月华是谁,她来无影去无踪,徐娘凭着自己的关系网也查不到丝毫关于她的信息。
  她唯一知道的是,月华出手大方,肯豪掷千金。
  不过只要这点就足够了,只要她有钱,徐娘哪里管得着她的钱是从何处来的?
  第二天晚上,月华又来了,依旧一身男装扮相,身边只带了一个女婢。女婢素云直挺挺地守在门外,并不打算进屋。徐娘好几次路过,见了想拿给她一张凳子,或者叫旁的小倌来伺候,她都摇头回绝了。
  “主子怪,婢子更怪。”徐娘摇了摇头,下了楼去。
  今日,江琼林的身体倒是大好了,他昨日病倒,其实也不过是被落跑的狄姜给气出来的。当他遇见了更加喜欢的月华之后,气也就消了大半了。
  尤其她带来的那副《春树百花斗艳图》,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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