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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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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皇似乎听信了江琼林的谗言,并不信本王。”武瑞安有些泄气。
  “我看得出来,江公子亦不是坏人,王爷不必事事都将他想得那样坏。”狄姜说完,见武瑞安面色不睦,立刻禁了声,不再多言。
  许久,武瑞安才长叹一口气,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您不是说天色尚早吗?”狄姜一愣。
  “姑奶奶,你的鞋袜都湿了,本王若不知道也就罢了,若知晓了还赖在这里不走,让你饱受苦楚,岂非禽兽不如吗?”武瑞安放下酒钱,提步向前走。
  狄姜这才恍然,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一路沉默,武瑞安不开口,狄姜便只跟在他后头微笑。
  或许这是最好的相处模式,他想说话的时候,她陪他发泄。
  他想安静的时候,她乖乖的待在一旁。
  她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也是真心拿武瑞安当好朋友。
  “狄掌柜,到了。”武瑞安站在见素医馆门前,道。
  “啊,多谢王爷了。”狄姜微微一笑,转身进屋。
  就在她刚要关门的时候,却见武瑞安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少顷,才听他道:“狄掌柜,棺材铺的钥匙能再借给本王一些时日么,本王暂时不想回府,你知道……”
  武瑞安刚想好了说辞,本想解释一堆,岂料狄姜二话不说,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钥匙扔在他的怀中,笑道:“早就知道王爷受不住那些官兵的闲气,一早就给你备下了,不早了,快去歇息吧。”她说完,便转身阖上了大门。
  当晚,狄姜洗漱完毕后,突然心血来潮,打开了房间的窗户,这时武瑞安还在沐浴,她等了他片刻,才见他耷拉着长发出现在房里。
  他的发丝上还蓄着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衣襟和地板上。
  他见了狄姜,很是惊讶。
  他怔了片刻,连擦头发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王爷今天有些迟了,我可等了你许久,那……晚安了。”狄姜摆摆手,关上了窗户,随即熄灭了蜡烛。
  武瑞安怔了片刻,便也合衣躺下了。
  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他这会子躺在生硬的木床上,竟然也不觉得难受,反而很快进入了梦乡,且难得的一夜安眠,一夜无梦……


第24章 对饮成三人
  之后的两天,武瑞安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与狄姜同吃同住,什么烦扰都暂且抛诸脑后了,日子过得无拘无束又自在。
  当然,他吃是与狄姜主仆一大家子一起在后院的榕树下用餐,住则睡在棺材铺的钟旭的卧室里。虽然在这里需要隐姓埋名遮遮掩掩的生活,但与性格和顺的狄姜朝夕相对,倒也怡然自得。
  每晚一次的例行开窗道晚安,让他觉得此前月余发生的所有不愉快都只是在做梦。自己好像还没有班师回朝,仍是那个受人敬仰的神佑大将军。
  殊不知,朝堂之上却已经因他翻了天。自从天香公主的命案发生之后,女皇辰曌第一时间便派了京兆府尹温礼,大理寺卿慈文,以及大理寺少卿江琼林三人共查此案。
  同时,为保万民生计,使百姓远离战火,辰曌又下令右丞相长孙无垢以及礼部尚书周礼,让二人务必要安抚好突厥使团,让他们多加宽限时日,好彻底查清此案。在他二人的多番斡旋之下,突厥使团打消了立即起兵的念头,最终定下了七日之约。七日后,凶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礼部暂时安定下了突厥人,但是查案这边却遇到了瓶颈。
  仵作尸检之后得出结论,公主的死亡时间是在子时一刻,王府中下人不多,大多都在酣睡,下人居住的房间里大多是大通铺,最少也是四人一间房,他们都说没有听到异常的响动,睡醒时也没有见谁不在自己的床位上,相互之间也就都算有了不在场证据。
  而公主的尸体便在王府最中心的位置,只要稍稍一喊,四周都能听到打斗,那么公主没有呼救的原因便是只有一个可能了:凶手是公主极为熟悉的人,且此人身手了得,可用利刃在顷刻之间砍掉一成年女子的头颅,不拖泥不带水,手起刀落便尸首分离。这是午门外,对砍头最为熟练的刽子手也难以达到的速度。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武瑞安,但是武瑞安却突然失去了踪迹。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想问话也无从问起,看起来就像是畏罪潜逃。
  查案的时间只剩下五天,江琼林作为新晋官员,话语权不多,就算有疑问也没有人给他机会说,但是对于武瑞安的行踪,他倒是隐约有了些主意。
  这日下朝之后,他连午饭都顾不得吃,便径直去了南大街的尽头,见素医馆。
  他始终记得那一晚,武瑞安站在药铺对面的房间里,盯着自己的那双眸子里,充斥着满满的怒火,似是煮沸了一大锅的醋,教人好一阵心惊胆颤。
  不过那时的他吃软不吃硬,武瑞安越是无礼,他便越想逗他。
  最终二人结下了梁子,在大殿之上重逢后,他始才知道,对方就是大名鼎鼎的武王爷瑞安。
  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应当会与他解释清楚,至少关于狄姜,他对她确实是心怀坦荡,好无旁的杂念。
  江琼林一路想,一路觉得头疼,直到几近日落时分,他才到达了见素医馆。
  他无法确定武瑞安是否就在药铺里头,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况又因武瑞安生性奇怪,素来信马由缰,不受管束,自己本就与他不睦,这会若再刺激他,只怕会适得其反。
  于是江琼林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大马路上徘徊。
  天色渐渐暗下,夜幕即将来临,天边升起片片火烧云,火光遮天。
  这是初夏时节最是常见的景象,从前他身在欢宜馆,自然无心爱良夜;等考上状元之后,便更是没有时间去欣赏美景;像今日这般,能停下驻足,好好看一看太平府暮色下的景致,倒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太平府的夜色瑰丽,暖风宜人,和风中吹来的花香沁人心脾,让人不自觉的感到舒畅。
  他从前不觉得太平府美丽,觉得这世上的人性都只剩下肮脏和丑恶,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其实不是人心丑恶,而是当自己深处泥潭时,便将世上的一切美好都否决掉,剩下的就是自己无限放大的污秽。
  这一切的遐想,从他科举扬名之后悄然褪去。
  他发现世界仍旧很美。
  只要自己的心还干净。
  “江大人,您怎么在这站着?”
  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呼声,江琼林转身一看,便见狄姜站在街角处,正朝自己挥手。
  “我对太平府不太熟悉,想出来找酒喝,却不想迷了路……”江琼林耸耸肩,面上微有些绯红。显然他不太会说谎。
  狄姜也未多想,走近了便道:“我那里有好酒,去我店里喝。”
  “那琼林就却之不恭了。”江琼林拱手作揖,显得温和有礼。
  他虽然官位很高,但是一时间也还没有习惯官场上的做派,对人也不习惯自称‘本官’。
  等他进了见素医馆之后,书香和竹柴已经备好了一桌酒菜,问药因为外出送药,而不在店中。
  江琼林撩开后院的帘子,便见在长桌旁,有一人分外惹眼。
  此人生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动作却并不那么文雅,只见他食指大动,正对着眼前的饭菜流口水。
  正是已经消失两日,身穿素服的武王爷,武瑞安。
  “武王爷?”江琼林佯装一愣,道:“您怎么也在这里?”
  武瑞安亦是一愣,随即似看见妖怪似的转过身,跳脚道:“这人怎么又来了!”
  “他来讨杯酒吃。”狄姜掩嘴一笑,立刻走到武瑞安身边,安抚道:“来者是客,你不要太小气了,好歹拿出些主人的风范来。”说完,又是一拍他的腿,将他的脚从凳子上拍了下来。
  武瑞安一听狄姜把自己当作了自己人,将江琼林比做了外人,心中突觉无比受用,便不好再拒绝。他一脸不耐的点了点头,道:“随便坐吧,赶紧吃,吃完了赶紧走,别又磨蹭等到宵禁了又借机赖在这儿!”
  “多谢武王爷。”江琼林俯了一礼,走到他对面坐下。
  “别叫我武王爷,如今本王就是个通缉犯,也就能躲在狄掌柜这儿,才可稍稍安静些,”武瑞安冷冷道:“你若是敢将本王的行踪呈报上去,看本王不扒了你一层皮!”
  江琼林‘噗嗤’一笑:“王爷多虑了,琼林不过是闲来无事找酒喝,没那么多心思。”
  “真没有?”武瑞安盯着他的双眼,狐疑道。
  “真没有。”江琼林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他们本就看不上我,就算是陛下钦点我查案,他们也不给我机会,我何苦自讨没趣,两边不得好?”
  “算你识相!”武瑞安点了点头,重新拾起筷子。
  江琼林点了点头,低眉敛目恭敬道:“从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本王才不会与你一男……与你区区从四品小官计较。”武瑞安冷哼一声,虽然嘴里说着不在意,可面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受用。
  江琼林见自己的低声下气已经打开了二人之间的话匣子,便趁热打铁,又道:“不过下官也很好奇,王爷既然没有杀人,为何不去与陛下说清楚?”
  “你怎知本王没杀人?”武瑞安睁开双眸,目光灼灼。
  “按照王爷的性格,杀了就会大方承认自己杀了人,没有就说没有,不会骗人。”
  江琼林说完,武瑞安不再接话,周遭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这时,狄姜恰好拿来了一瓶陈年的梅子酒,对二人笑道:“这是三年前酿下的果酒,香味正浓,馥郁芬芳,快尝尝。”她说完,将酒塞拔了下来,一时间芳香醉人,撩人心脾。
  江琼林和武瑞安都忘掉了此前的不睦,只顾着与狄姜讨酒喝。
  “好酒!”武瑞安一饮而尽,恨不得将酒坛子都拿来捧着喝。
  江琼林亦是十分开怀,直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尝?”
  狄姜见他们酒兴正浓,也不打扰,接连搬了三坛子来,但其中大半都被武瑞安喝掉了。
  狄姜无奈,只得又去柴房沏了一壶七子花茶来与他们解酒。
  武瑞安不愿喝茶,仍旧捧着酒觞。江琼林喝了一口茶后,便不与武瑞安抢酒喝了,自顾自的抱着茶盅,看着天上的月亮。
  “古人有九雅:焚香、品茗、听雨、赏雪、候月、酌酒、莳花、寻幽、抚琴。”江琼林说完,看了狄姜一眼,立刻便得到了狄姜的附和。
  狄姜道:“韩熙载云:’花宜香故,对花焚香,风味相和,木樨宜龙脑,荼靡宜沉水,兰宜四觉,妙不可言’,今日我店中便是焚了荼靡沉香,是以玫瑰为引,混合沉香屑制成,香味优雅清淡,悠然独绝,算是占了莳花、焚香两桩雅事。”
  江琼林点头:“这七子花茶茗香不绝,透人心脾,亦算是一桩品茗之雅事。”
  “你们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咬文嚼字!欺负本王不喜诗书?不就是寻雅事么?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武瑞安清了清嗓子,道:“这陈年的梅子酒,也算是让人啖而忘忧,回味悠长了,算得上是酌酒的雅事了?”
  “不错,”江琼林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三人对坐在月下,焚香,品茗,酌酒,再看遍园中莳花,或入香,或下酒,在这小院中,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美事了,这时候就只差雨雪和琴了。”
  江琼林说完,他和武瑞安都看向了狄姜。
  “琴能养情,可我不会,我只是市井一大夫。”狄姜耸肩,摇头笑了笑。
  此时,武瑞安与狄姜又非常有默契的看向江琼林,便见他也是一耸肩,无奈道:“我会抚琴,可是这里并没有琴呀……”
  “谁说没有?”狄姜朝楼上喊道:“书香——去取我的琴来。”
  “狄掌柜不是不会吗?”江琼林疑道。
  “不会归不会,但是有没有,可不一定,或许是我学了很久也没学会呢?”狄姜悠然一笑,说完,书香便将琴摆在了长桌上,随后又告退回了屋。
  “这琴如何?”狄姜道。
  江琼林双手抚上琴弦,霎时间睁大了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从琴出现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离开过。
  眼神说明了一切。
  只听“铮——”地一声,江琼林面上的惊讶便更甚。
  “此琴莫非是‘绕梁’?”他惊道:“馀音绕梁欐,三日不绝,其声嫋嫋,循环不已。”
  “江大人好眼力,只可惜……”狄姜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可惜名琴‘绕梁’已经在千百年前损毁,如今这一把,只是我找人做的仿制品。”
  “那也十分可贵了。”江琼林耐不住性子,很快便上手,抚弄起来。
  他的十指不疾不徐地在宫商角徵羽之间转换,所弹奏出来的音调更是和着今晚的夜色一起,时而明媚,时而微茫。高亢有之,低靡有之,让人仿佛可以透过琴声,闻见他过去的种种悲欢离合。
  久来,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大片大片的花瓣落下,经风一吹,便纷纷扬扬的飘在空中,飘在江琼林的身边,这一副画面,就连武瑞安都不禁看呆了。
  这一刻,没有江琼林,没有狄姜,也没有武瑞安。
  有的只是抚琴的公子,闻琴的姑娘,还有在一旁,假装嗜酒,实则钦佩抚琴人的他。


第25章 太妃
  狄姜一边听琴,一边不自觉靠近武瑞安,淡笑道。“江大人是不是很厉害?”
  “一个男人琴都谈得这样好,可你呢?空有好琴在手,却不会弹,真是替你脸红。”武瑞安借着酒气,白了她一眼。
  狄姜一愣,险些要翻脸。
  武瑞安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又接道:“本王很好奇狄掌柜究竟会不会女儿家的事情?亦或是,您只会给人诊病骗银子?”
  “你都知道了?”狄姜惊道。
  “本王无所不知,”武瑞安高深莫测的一笑:“你坑蒙拐骗起来,倒真是脸不红心不跳,让人啧啧称奇,连本王都不得不佩服到五体投地。”
  “谁说我只会坑蒙拐骗?王爷觉得替人诊病很简单吗?”狄姜怒道:“我看过的每一本医术都有城墙那么厚,堆起来可以放满好几十间屋子,我日夜背诵,身体力行,您以为我只会空口说白话,只会卖假药?”
  “本王可没说过你卖假药……这是你自己不打自招。”武瑞安耸耸肩,一脸无辜。
  “……”狄姜怒不可遏,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只叹这武瑞安似乎变了一个人。
  从前他对自己毕恭毕敬,这会子竟当着旁人的面拆穿自己,真是教人好一通生气。
  江琼林三只曲毕,恰好传来一更的更声:“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
  江琼林闻言,便停下了双手,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早些还有政务要处理,琼林先告退了。”
  江琼林如今是辰曌面前的红人,狄姜与武瑞安都清楚,也便没有挽留。
  他收拾好绕梁琴,临走前,正色道:“武王爷,您拼死才立下赫赫战功,被陛下封为神佑大将军,您就甘心,从此远离朝堂,镇日在市井买醉吗?”
  “战功算什么?”武瑞安眼皮也没抬,摆了摆手,道:“此次大破突厥,本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神佑大将军这个位置,该属于每一个与我上阵杀敌的将士。”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江琼林赞赏的点了点头:“王爷体恤下属,倒让我刮目相看。”
  “那你呢?”武瑞安突然抬头,淡淡道:“你又为什么去考科举?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奴籍,你想方设法的参与科举,并且殿前夺魁,难道不是别有用心?”
  江琼林深色一黯,摇头道:“我考状元不是为了显名,也不是为了做官。”
  “那是为何?”武瑞安道。
  “不知武王爷对某事可有过一分执念?”江琼林低头看他,思绪开始飘渺。
  此时武瑞安和狄姜都是沉默,静静的等他继续往下说。
  过了许久,他似是鼓足了勇气,才又柔声道:“我的名字是父亲取的,琼林即是琼林宴的琼林。”
  “我父亲是盐运使手下的一名官员,曾是三十余年前一场科举中的探花郎,后来迎娶了江南书香世家孔家的嫡出千金为妻,也就是下官的母亲。”
  “我父自诩才高八斗,是不二之才,从小我便耳融目染,也一心奔着科举而去,为的就是殿前夺魁,弥补我父当年未能得中状元的遗憾。”
  “那为何却……”狄姜面露疼惜,欲言又止。
  “后来江南一场大火,烧掉了半边粮仓,母亲为了救我死在了火场,当晚,父亲为了救灾,也死在了那里,而我……苟活于世的我却被烙上了奴印,四下变卖。”
  江琼林本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沦落勾栏,任人玩弄,却还因身上背着母亲一条性命,而不得以死明志。
  由奢入俭难,这样的遭遇,或许比一开始就活得潦倒的人更加难受。
  “对不起……”武瑞安长叹一声,发觉自己竟一时间词穷,说不出旁的安慰的话来。
  “都是过去的事了,”江琼林摇了摇头,淡笑道:“说出来反而比较舒服。”
  武瑞安放下酒瓶,侧头看他,便见他完美的侧颜里氤氲着一圈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那是一种淡淡的忧郁,似是与生俱来的凄凉。
  他终于知道这分忧郁从何而来了。
  没有人的不快乐是与生俱来的,人之初,性本乐,他开心了半世,游戏人间,却发现,这世上更多的是自小奋发向上,为未来拼搏努力的人。
  可这些人,始终却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武瑞安清了清嗓子,二人齐刷刷的回头看他,便见他抬起手腕,与江琼林敬了一杯酒。
  江琼林也不扭捏,端起桌上的酒杯便一饮而尽。
  武瑞安亦是。
  狄姜见了更是开怀,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杯酒释前嫌,宾主尽欢了?
  “下官告辞。”江琼林道。
  “好走。”武瑞安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
  江琼林从见素医馆出来后便遇到了巡逻的武侯,他因这几日查案之故,便有畅行无阻的腰牌,武侯并没有多加拦阻。
  回到江府,管家立刻迎了上来:“大人您可回来了!宫里头都来人催了好几次了,说是陛下急召,宣您立即进宫。”
  “果真?”江琼林诧异。
  “千真万确!”管家道:“您快些去吧,不然一会儿又该来了。”
  江琼林闻言,便不再耽搁,径直往皇宫走去。
  他的腰牌,是辰皇亲赐的令牌,任何时候进宫都不会受到拦阻,他很快便从最近的丹凤门入了宫。
  经过伴月宫时,江琼林走在亭台楼阁下,看着不远处太极宫的穹顶,便继续顺着白玉栏杆往前行,心里估算约莫还有半刻钟便能到达太极宫勤政殿。
  此次辰曌半夜急召他入宫,还是这些天来的头一次。
  他步履如飞,生怕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不在。
  他对这份感情很迷惑,辰曌是君,可是他却总是忍不住对她想入非非。但是也仅止于想,他一刻都不曾忘却,他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是他仍然想好好的对她,至少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能为她尽些绵薄之力,以报答她对自己的提携之恩。
  就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打破了这一宫的平静,紧接着江琼林便觉得一盆凉水倾盆而下,全数倒在了自己身上,将他的头发,衣襟,鞋袜全都打湿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
  江琼林抬头,便见一宫女扮相的女子在台阶上伸出了半个身子,她的手中还端着一个空掉的木桶。
  婢子很快将身子缩了回去,不消片刻后,她又出现在了江琼林面前,跪地道:“奴婢是负责淑太妃起居的婢子,每日在此倾倒沐浴水,却没想今日此时江大人会从这里路过,全都是奴婢的错,请江大人责罚!”
  “你怎知本官姓江?”江琼林面色一沉,淡淡道。
  “因为……”婢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许久也不肯说下去。
  “因为什么?”江琼林催促她。
  “因为江大人的容貌举世无二,奴婢自然认得……”婢子的声音愈来愈小,江琼林却松了一口气。
  “你起来吧。”江琼林道。
  “多谢江大人。”婢子战战兢兢的起身,此时,身后又传来一柔弱的女声,“嬛儿,你在与谁说话?”话音刚落,便从门里走出一华服女妇,年纪不大,模样娇媚,还有着与辰曌相似的五官。
  此人便是淑太妃了。
  淑太妃与辰曌的眉目很相似,但是气场却大不一样。
  辰曌属于有气魄和气场的一类,坐在那里就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不怒自威。
  而淑太妃则完全相反,她属于贴心温婉型,一颦一笑都和声和气,温温柔柔,让人见了便如沐春风,心花怒放,连带着心情都变好似的。
  江琼林就算身上凉透,但也不敢有气。他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道:“下官江琼林,参见淑太妃。”
  “江大人快请起。”淑太妃迎上前,将江琼林扶起,一摸他的袖子,发现已经湿透了,便连忙拉着他的手腕,急道:“江大人深夜湿身可是因为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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