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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录-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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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我要找的可以救武王爷的人。”狄姜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找到他,我就有三成的把握救回武瑞安。”
  “为什么只有三成?”
  “因为他们一族人,脾气都比较古怪,想要说动他们救人,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在哪!我这就去把他抓了来,他不救也得救!”问药撩起袖子,十足的悍妇模样。
  “若真那般简单,我也不会跋山涉水,寻了两年才寻得一点儿蛛丝马迹。”狄姜掩嘴一笑:“走吧,我们去森光之祭的地方看看。”
  狄姜回到破庙,叫上了钟旭和长生,二人没问什么,径直跟着狄姜往山下行去。
  山下是一大片的松树林,树林里有一条小溪,溪水两旁是倒毙的枯树,针叶落了一地。沿着溪水往上游走,便能看见林木愈发葱郁,隐约有参天蔽日之象。暹梁城,便是隐藏在大山深处的一座城镇。
  在宣武国开国前,暹梁城这一片都属于吐司王国,有着自己的经济,自成一国。后来宣武国日益壮大,土司国主自愿俯首称臣,几座主要的城镇便划进了宫州境,往来多盐商,虽然在深山老林中,但是也不乏有富可敌国的大商贾。
  暹梁城,这座隐秘在大山中的古老城镇,现在已经被世人所熟知。
  暹梁城港巷幽深,建筑形式和大明宫颇为相似,都有着一条泾渭分明的中轴线——珉江。以珉江为中轴,将暹梁城划分为东西两块,互为对称,构成了风格规整的山中王国。
  暹梁城一直是东南军政要地,雄壮的城门横在两山之间,从它底下走过,可以看见城门上有斑驳的铁锈和成片的青苔,但这丝毫也挡不住他曾经的威风雄壮,大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态势。
  暹梁城原是宗庆三年所建,后来经过风雨的洗礼已经失了原本的模样,现在所能见到的主城,已经是后来再建的了。
  傍晚时分,山中飘起了小雨,狄姜钟旭问药长生四人,就着树叶的遮挡下了山。此时,山里飘起一层薄雾,就着烟雨意浓的薄雾,山林青葱,古朴微漾,行走在苍山翠绿之间,整个人的都为之轻松。
  下山之后,几人便从城门进入。一进城门,便见暹梁城的小巷中挨家挨户都“张灯结彩”,可却不是一般的灯火。大街小巷洒满了冥纸,挨家挨户挂着漆黑的灯笼,挽联从山下一直连绵到山上,远远望去一眼望不见头。
  “掌柜的,这里似乎……在办丧事?”问药牙关打颤,显得有些害怕。
  “你又不是没见过人家办丧事,怎么今日这般害怕?”长生道。
  钟旭与狄姜相视一眼,钟旭的眸子里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问药又道:“平时办丧事也就是一户人家,你见过全城都在办丧事的吗?那得死多少人呀!”
  “这未必死了多少人,你看这里,”狄姜走到对面的一户人家,捧起挽联,道:“这挽联上写的名讳都是一个人。”
  “当真?”问药急冲冲的跑过去,接连看了好几户,发现狄姜所说的没错,所有的挽联花篮上写的都只有一个人的名讳:“董叶贞?”
  “不错。”狄姜点了点头。
  “唔……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问药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可她想了许久都没有想起来。
  “或许是巧合吧。”狄姜叹了口气,道:“我们找人问问。”
  几人继续前行,发现大街小巷里一个人影都没有,除了房子都还算簇新之外,与凉州城的情况差不多。
  “难道这里也闹瘟疫了?”问药蹙眉。
  狄姜摇了摇头:“这里的小摊贩有些还冒着热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全城的人都被集中在了某处罢。”
  “不错,亭子里的博弈也只进行了一半,”钟旭道:“茶还是热的。”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能让全城的人都放下手头的事情?”问药疑惑。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狄姜素手一指,便见暹梁城中最高的塔楼上冒出了滚滚浓烟。
  “他们应当就在那里。”狄姜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炮竹声,声声刺耳,此起彼伏。炮竹的味道顺着风被带到了各处,呛得问药直流眼泪。
  只见暹梁城的中心有一祠堂,祠堂边上有一古戏台,原本露天的戏台上放满了黑色的绸幕,下方搭着一灵堂。灵堂正中放置着一口漆黑的棺椁,棺椁上刻满了赤色的铭文,十六根巨大的铜钉钉在了棺材的四周,就好像有人害怕棺材里面的东西会跑出来一般。古戏台外边站满了围观人群,他们尽皆着黑衣,与平时送葬时着白衣大相径庭。
  “这也太夸张了,一般四根钉子足矣,且不过手指粗细,他们竟放了手腕大小的十六枚铜钉,这棺材里躺着的人怕是比老虎还凶猛呀!”长生根据他从事棺材铺多年的经验,告诉问药,道:“他们一定很害怕棺材里的人。”
  “废话,我也看出来了。”问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狄姜和钟旭显然没有将他们的斗嘴放在心上,这一路来他们斗嘴也不下千百次,如今已经见怪不怪,更加不会因为他们的斗嘴而影响了钟旭与狄姜二人的关系。
  “我们去祠堂看看。”钟旭道。
  祠堂里如今只剩几片斑驳的砖块,早已失去了原来的形状。祠堂里的人显然比古戏台的要少,只有十余人跪坐在祠堂里,他们的身前都放置了烧冥纸的铜盆,一个二个红着眼睛,却似乎不像是伤心。倒更像是害怕。
  一种深深的恐惧萦绕在空气里,发人深省。
  祠堂高处,香火供奉处,盛放着一个小瓶子,瓶子里是何物,狄姜看不出来,但是却闻到了空气里飘来的血腥味。
  钟旭眉头一皱,道:“好大的戾气。”
  “是,我也闻到了。”狄姜颔首,一脸凝重,道:“我们跟去看看。”
  几人的出现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几千人围在戏台前,等待着吉时送葬。
  正午时分,祠堂里的人出来了,宣布起棺。狄姜几人就跟着送葬的队伍,一直从山下的祠堂,延绵到了城外的山巅。
  山巅种了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树下站着上百位村民,每一个都穿着黑衣,执了一把黑伞。抬棺材的四人还戴着眼罩,他们的右手搭着头戴黑纱的男子,以此引路,他们似乎非常害怕送葬的路上会看见什么诡异的事情。
  “他们为什么要戴眼罩?”问药道。
  “为了不看见脏东西,”长生道:“民间术士有这个说法,但是我师傅一般都不用这些法子。”
  “为什么?”问药好奇。
  “因为……还没有什么鬼能吓住师傅呀,他总能将它们斩于剑下。”
  “你对钟旭真是有一种迷之信心呐。”
  “彼此彼此,你对狄掌柜不也是如此吗?”长生一脸坦然,却将问药说得毫无还嘴之力。
  “属马,属兔,属龙之人转身回避,属牛,属狗之人上前,其余人闭眼。”棺椁旁扶棺的道士一声令下,随即撒了一把纸钱在空中,画面更加诡谲。
  狄姜皱着眉头,想要看看他们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这时,几个抬棺的人将棺材放进了坟墓,随即,此前在祠堂里烧纸钱的一位少爷模样的人怀抱着那个罐子走到了人前。
  “此等妖邪,就是我暹梁城怪异之事的始作俑者!董叶贞小姐梦怀鬼胎,与鬼珠胎暗结,导致我暹梁城民不聊生,现在,贫道就要在此焚烧鬼胎,以保我暹梁城世代安宁!”道士说完,一把从瓷罐里掏出了一个通体紫红的婴孩。
  婴孩已经死去多时,但看得出来,那已经是一个足月的婴儿。
  道士将婴儿身上浇满了桐油,随即一把火点燃了孩子的尸体。
  随即将其扔在了董叶贞的坟前,朗声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冤亲孽债,来去无踪,哆!”
  “愿我暹梁城再无血腥,愿我子民世代昌盛繁荣!”道士说完,一脚踩在婴孩的残骸上。他的面上毫无怜悯之心,端足了一副救世主的模样。
  狄姜远远的看着,一脸阴郁,脸黑得几乎要滴出墨来。
  她似乎非常生气,素来不好管闲事的她也忍不住开口,恶狠狠道:“那只是个正常的凡人婴孩,根本不是什么鬼胎。”
  “什么?”问药凝眉,被狄姜一本正经的模样给惊着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在她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上一次,还是在两年半以前,武瑞安去世时的那一日。如今她这幅模样,便说明,或许有着更令人难过的事情。
  “掌柜的,您是不是又想到武王爷了?”问药嗫嚅道。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旁的缘由会让她表情这样狰狞。
  “你怎么会这样想?”狄姜闻言,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她,道:“我已经许久没有提到过武瑞安了。”
  “那您为何会这样伤心?”问药疑惑道。
  “我不是伤心,我是发指,”狄姜淡淡道:“这一遭,不止为了寻匠人,我更想留在此处,看看这个畜生究竟是谁。”
  “什么畜生?谁是畜生?”问药摸不着头脑。
  “那道士嘴里的鬼呀。”狄姜一脸森然,模样教人退避三舍。
  钟旭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但是眼中的愤怒却也不输狄姜分毫。
  “他是一个假道士,有几套唬人的行头罢了。”钟旭道。
  狄姜点头,刚想说话,却听身旁突然传来一幽幽的女声,道:“这位道长好眼力。”
  狄姜回头,便见一清丽的佳人正站在自己身后。
  她同样也是一袭黑衣,执黑伞。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狄姜看着身边的人,幽幽道了一句。
  那女子听到狄姜的话,便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狄姜几人这才发现,女子的黑袍之下,有一袭白衣,白衣之上缀着火红妖冶的曼陀罗。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亦恰似一朵曼陀罗,纤瘦,骨感又腹黑,让人不自觉便感到背脊发凉。
  “姑娘貌美,我们是否曾经在哪里见过?”狄姜蹙眉,总觉得眼前人有几分熟悉。
  问药听了,‘噗嗤’一笑,揶揄道:“掌柜的,只有男人才这样搭讪,你怎么也这般老土?”
  狄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随即又紧盯着那黑衣女子看。
  此时,女子仍是不疾不徐,她勾起嘴角,浅浅一笑,许久才道:“我叫叶贞,董叶贞。”


第19章 开膛破肚
  女子的话把诡异的气氛渲染到了极致,和着漫山遍野的香烛冥纸,黑纱黑伞,更显得惊异骇人。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问药闻言,指着她的鼻子,颤悠悠道。
  女子不说话,只是看着问药笑,几人就这样融化在她的笑容里,等回过神时,身边哪还有女子的身影?
  她就像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美貌鬼魅,惊鸿一瞥,然后消失不见。
  “人呢?”问药来回找了好几圈,但由于身边都是黑衣人,也分不清究竟谁是谁,要想在这几千人里找出一个不一样的,还真是有些难。
  “别找了,她不是告诉我们名字了么?”狄姜道。
  “董叶贞?可她不是在坟墓里么!”问药怪叫道:“她如果真是董叶贞,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烧死呀!何况她若真是,现在也该是一孤魂野鬼呀!”
  “她是不是董叶贞不得而知,但是她一定不是鬼。”
  狄姜说完,钟旭也是一点头:“鬼魅逃不过我的眼睛,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与我们一样。”
  “走吧,我们去问问,在这董叶贞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狄姜说完,率先走了出去。她非常迅速的凑近了一堆看上去就特别话多的三姑六婆,并且很快便打入了八卦的内部。
  “这下葬的是什么人呀?”狄姜眨着眼睛,眼底充满了好奇,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天真且不谙世事,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过路旅人。
  三姑六婆见了狄姜,并不排斥,反而立即向她诉说这暹梁城连日来所发生的怪事。
  “咱们董家堡的二小姐可真是害人哟!”
  “她以前温婉懂事,熟读诗书,可是我们这有名的才女兼美女哟!可谁知竟干出了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哟!”
  “可不是,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城里这么多人哟!”
  狄姜听着三姑六婆们絮叨了半晌,可似乎还是没有人说到重点,于是打断道:“不知这二小姐究竟犯了什么过错?竟让全城的人为她送葬?”
  “这可真是千古奇闻呐!说起来吓死你!”三姑道。
  “婶儿您慢慢说。”狄姜呵呵一笑,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董叶贞曾是远近驰名的大美人,可不想有一日,她竟然怀上了鬼魅的孩子!她的肚子一日日的变大,与此同时,暹梁城里丢了好多的婴孩,大家以为是人贩子给拐了卖了,却不想啊,竟然在这大小姐的闺房里搜到了人骨,还有一具刚吃了一半的小孩尸骨!”
  “可不是!我还听说啊,那晚上发现叶贞小姐的人正是大少爷连城,连城少爷见着她的时候,她正蹲在墙角里旁若无人的啃着什么,连城少爷连续叫了叶贞小姐好几声,她都没听见呐!大少爷觉得奇怪,就上前去一探究竟,可谁知她竟然在啃小孩的手指头!她的嘴角还流着孩子的血呢!”
  “对对对,然后董叶贞就被人抓起来了,但是一直嚷嚷着要吃人肉喝人血,旁的东西是一点都不吃!”
  “她的肚子也比别人要大许多,不足三个月就似要临盆了一般,我们都猜测是因为她吸食了小孩的精血,才能长得这样快!”
  “对对对,董家老爷请来道士之后,人道士一看就知道,她怀了鬼胎,不日即将临盆。”
  “鬼胎?”狄姜听到这,又是一蹙眉,道:“鬼胎是什么呀?”
  “鬼胎就是和鬼魅不清不楚生下的孩子呀!”
  “竟还有这等事?”狄姜佯装惊讶,内心却笑开了花。
  和鬼魅生孩子?
  呵,若真能生,鬼族不早乱套了。
  三姑又接道:“后来呀,马道长想出了一个好法子。”
  “什么法子?”狄姜佯装惊讶。
  “那就是开膛破肚!将鬼胎提前剜出来,就地焚烧,这样才能避免鬼胎降世,阻止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
  “什么!”狄姜大惊,吓得几乎从凳子上摔下去。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只是她这一吼,将扁担另一头的六婆给吓着了,她一起身,狄姜也就跟着摔在了地上。
  几人将狄姜扶起来,见她如此害怕,面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道:“我们一开始也不想这样做,可是后来,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力气也越来越大,有一次竟然挣脱了牢笼,跑到街上去找小孩吃,还好马道长及时赶到,不然又有一个小孩要命丧当场了。”
  “呐,就是她——”三姑随手一指,就见到不远处有一颤颤悠悠的小女孩,正抓着她母亲的大腿。她躲在母亲的身后,看着董叶贞的下葬,面上还带着几分解气的笑意。
  “要不是马道长,她现在已经被吃掉了。”三姑一声叹息。
  狄姜听罢,许久回不过神。
  她怔忪了许久,才道:“后来呢?”
  “后来在马道长的带领下,狂躁的董叶贞被开膛破肚,剜出了鬼胎,鬼胎被封印在瓷瓶里,直到刚刚才被焚烧成了灰烬。”三姑说完,松了一口气,笑道:“不要害怕,暹梁城的阴霾已经过去,这里平日还是民风淳朴,很安全的。”
  狄姜觉得内心发堵,有些头昏脑胀,她只觉胸口堵着一块大石头,连带着脑子也有些不太清醒。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狄姜缓缓道。
  “就是昨日呀!”
  “……”狄姜无言,只懊恼自己若能早一日赶到,或许就能阻止这一场悲剧的发生。
  这时,问药钟旭长生三人见狄姜迟迟不归,便来寻她。
  等问药一见到狄姜,立即便搀扶着她,关切道:“掌柜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狄姜摆了摆手,歇息了一会,才对三人缓缓道:“我打听到,在这暹梁城中,地位最显赫,家中最有钱的,便是住在董家堡的董齐山一家。董齐山靠贩卖私盐起家,宣武开国后,便做起了正当生意,如今经营着一家银号,全宣武每一个州府都有分号,可算是富可敌国。”
  “然后呢?”钟旭凝眉道。他见狄姜如此失神,很是不解,若说有钱人,那董齐山再有钱,大抵也比不过阳春山人孟子昌。从前就连孟子昌从坟墓里活了过来,狄姜也不惊讶,这会又怎会这般失态?这让钟旭更加担忧,只觉此次的事情应该颇不一般。
  狄姜咽了一口口水,才怔忪道:“董老爷育有两女一子,死去的便是二小姐董叶贞。”
  “为什么死?”问药道。
  “说来真是可笑,”狄姜摇头,失笑道:“民众传言,董叶贞腹中怀有鬼胎,惹得民怨四起,遂找来马道长将其开膛破肚,剜掉了鬼胎。”
  “什么!”三人闻言,面色皆是一变。
  “可笑吗?”狄姜自嘲道:“梦怀鬼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却因这样的无稽之谈,要了一个妙龄女子的性命,还是这样凄惨的剥夺了她生的权利。”
  “简直太可恶了!”问药拍案而起,道:“我这就去拆了那老道士的骨头!”
  狄姜这次没有打算拦着她,而是笑着站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
  钟旭与长生面面相觑,脑海中都在想: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狄姜如此恼火。
  此时送葬的人潮已经散去,几人一路往城中走,便见城里的挽联黑纱都被尽数除去,并且集中在城中的一处空地就地焚烧。焚烧黑纱时升腾起的浓烟遮天蔽日,满城都飞舞着灰烬。
  狄姜四人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了董家堡。


第20章 董家堡
  董家堡面积四十顷,里面有清泉茂林,水礁鱼池,建筑群豪华奢靡,瓦砾通体皆由铜铸,远远瞧去金黄一片,十分夺目。
  这会子功夫,送葬回来的董家三小姐董碧灵正在房中用鲜奶洗手,洗手的水盆亦是鎏金的。在她的身下,铺着一块雪白的貂皮,貂皮素来有软黄金之称,具有“风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消,雨落皮毛毛不湿”的三大特点,千金难求。可是她却浑然不在意,踩在脚底,全然当作了地毯来用。
  而她的身后,被褥和帘子也皆是云锦所制。云锦质地柔软细腻,光泽度好,大提花面料的图案幅度大且精美,经纱和纬纱相互交织沉浮,形成不同的图案,比之皇宫大内所用的还要气派奢华。
  她洗完手后,就坐在床边,在这雕梁画栋之间,悠然的修着指甲。
  她的脸上是连日来紧绷之后,突然放松下来的神色,倒不是她对姐姐的死不伤心,而是害怕已经多过了伤心。
  她对姐姐吃人这件事,心中毫无疑问,因为那日在山上,她是亲眼见着姐姐发狂,还差点下手杀死了自己。
  后来她逃走了,再后来,姐姐就因那一晚而怀上了鬼胎,从此变了一个人。董碧灵伤心过,难过过,但是那都没有用,因为只有董叶贞死了,整个暹梁城才能得以恢复以往的平静。
  她到底还是因她的死而松了一口气。
  就在董碧琳灵修完指甲,刚吃了一口下人送来的鲜蜜芙蓉糕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伴随着打斗声而来的,还有一男子的求饶声。
  “姑奶奶饶命——贫道跟你无冤无仇,你何苦为难贫道!”
  “外头出什么事了?竟这样吵闹?”董碧灵凝眉,懒懒道。
  婢女出去看了一圈,便回来回禀,道:“外头来了一个道士,带着一个大夫,正在跟马道长吵架。”
  “吵架?为何?”董碧灵一蹙眉,又道:“爹爹可回来了?”
  “老爷还在料理后事,怕是要晚上才能回来。”
  “大少爷呢?”
  “少爷和老爷一起,也没有回来。”
  “我知道了,扶我去瞧瞧罢。”董碧灵说完,支起了身子。
  最近她也有些乏,闲来就喜欢吃酸辣之物,每日睡着的时辰比醒着的还要多,若不是因家中无掌事之人,她也不会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董碧灵换了一身衣裳,便推开门,穿过花园,走去了前院。
  狄姜一行人刚一到董家堡,便与马道长迎面撞了个满怀。
  马道长的头发被一根木质簪子固定在脑后,梳得油光发亮一丝不苟,加之他的贼睛鼠目,显得有些不入流。只看一眼,钟旭几人便知悉,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神棍。
  “哪里来的山野村妇,竟这般莽撞?!”马道长面色不善,下意识出言不逊,惹得问药火冒三丈。她二话不说,便揪着他的两撮小胡子,将他好打了一顿。
  马道长根本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他费尽了心力也没能将她从自己背上拉下来,只能任由她骑在自己头上,左一拳头又一拳头地暴打。
  “你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赶紧下来!哎哟喂!我的骨头都要散架啦……你再不下来我就不客气了!看我不弄死你!”
  马道长疼得龇牙咧嘴,但狄姜和钟旭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长生亦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就差没有加油呐喊了。
  “哎哟喂,姑奶奶,我认输了,您不要打了!再打我就要散架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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