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孟婆当皇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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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能行！要不…要不狐裘咱们一人一半吧。”
　　阿蛮在地府四百多年都在身体力行的感受一个道理，叫无功不受禄，在她看来，她先前救了他，这个功算是结下了，受禄也是应该的，所以顾浔此举她受的相当无愧，也没想着推拒。
　　只不过她也不想让他在这么冷的天受冻了。
　　“这男女晚上同住一屋已是于理不合，怎么能再睡在一处？莫要辱了阿蛮姑娘的名节……我的伤不妨事的。”
　　顾浔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便想把她带到身边，更想将她藏起来只叫他一个人看见，他虽是对这些事情懵懵懂懂，不过他一向讨厌畏首畏尾，既然有了念头，那就随心走。
　　本是狐裘一人一半，怎就被他一说就变成睡在一处了？
　　阿蛮心下有些奇怪，可奈何脑子实在不如那头下套的狼灵光，只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傻乎乎的兔子快被狼吃了还一无所知，还得宽慰这只持美色行凶的狼：“话本子里不是说男女睡在一处吃亏的是女人吗，可我不觉得吃亏啊，不妨事不妨事！”
　　顾浔这才半推半就的点头，腹黑道：“……也好。”
　　睡下后，阿蛮还嫌冷的缩了缩身子，顾浔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探出手，将她轻轻搂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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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披着羊皮的狼
　　夜滴干了最后一滴墨，终究迎来了第二天的一抹初阳，顾浔睁开眼睛，眼里完全没有一个刚睡醒人应该有的迷蒙。
　　他静静的盯着旁边睡得正熟的小姑娘，眼底划过一丝温柔，将昨晚等她睡熟后给她裹上的狐裘又往上拉了拉，只留下一张睡的粉扑扑的脸蛋。
　　也没急着叫她起来，先捧了几捧干净的雪装在羊皮壶里，装满了放在火上加热，后还不忘微微往前面坐了坐，挡住生火而起的黑烟。
　　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细心。
　　又过了段时间，眼看天已经大亮，才转头向旁边唤道：“阿蛮姑娘，眼下就要过辰时了，该起了。”
　　“嗯……”阿蛮睁开眼睛后忍不住抬手遮了遮，被这大亮的天灼了眼。
　　昨日刚到人间，太阳就已熬红了眼，只剩一抹残阳，严格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太阳。
　　可她觉得，连太阳都没有眼前这个人来的亮。
　　昨天因失血过多染上的灰败气休息了一晚上的男人也已经缓过来，竟是比昨天还要惊为天人。
　　一时看呆了眼。
　　顾浔这头持美色行凶的狼微微一笑：“我这伤已无大碍了，你若不嫌弃，这儿有我刚用雪煮开的热水先喝一点暖暖身子，喝完咱们便下山。”
　　把自己私用的羊皮壶递给了她。
　　见她捧着水壶对嘴一口一口的喝着，顾浔突然觉得多年来看见谁都嫌弃的洁癖仿佛一瞬间治好了。
　　等她喝完水，顾浔又无比自然的拿过来羊皮壶对嘴喝了两大口，然后仔仔细细的把狐裘带子给她系好，还带上了帽子，把那张小脸遮了个七七八八。
　　欲盖弥彰的说道：“外面天冷。”
　　私心里却在想着：这张小脸他还没看够，怎能轻易叫别人瞧了去？
　　手还一气呵成的牵上了。
　　这一套动作真的是行云流水，无比端庄。
　　“走吧。”
　　顾浔本想直接带她回京城，但想想这会儿京城里应该已经将他失踪的消息传开了，动作快的话说不定已经在私下里大张旗鼓的开始庆祝了。
　　顾浔浸着一抹嘲弄的冷笑，眼底像藏了一座深渊般深邃平静，但又莫名比冬日里凝成的冰锥还要刺人。
　　“罢了，就卖他们个面子，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
　　一网打尽的时机还未到。
　　京城――顾浔失踪的消息传开后。
　　那些小门小户可能在皆大欢喜的庆祝，可宋家那个老匹夫可能是亏心事儿做的多了，真可以称为是疑神疑鬼界的头号人物。
　　宋文昊：“你去查一下顾浔死在战场上的消息是否属实，把边陲那边的小镇都给我排查一遍。”
　　宋家现任家主宋文昊接到顾浔失踪的消息后，当下就加派人手来边陲查看，一寸一角都不要放过，打探顾浔失踪的消息到底是皇家的托词还是事实。
　　顾浔这厮倒也是心大，只传信回了京城给在位当皇帝的皇兄顾凛报了平安，便准备心安理得的在这边陲小镇住下了。
　　拉着小手的动作轻柔无比，还专门迎合阿蛮的步子放慢脚步。
　　到了镇上，倒是赶的巧，正是中午的饭点儿。
　　这种边陲小镇到底不如京城繁华，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只不过被突然的战乱扰了平静，需要一些时间恢复生气。
　　老百姓们听说大战告捷，匈奴也已被定王率领的二十万大军赶回老巢，纷纷出了摊，大街上虽还留着战后的余温，可这出门做生意的商贩还是不少。
　　“饿了吧？咱们先去吃饭，随后再寻一住处。”
　　找了一还算干净的酒楼，许是刚修缮好才开张，大堂上人很多，还有几个喝醉酒的壮汉大舌头的嚷嚷。
　　“小二，楼上可还有雅间？”
　　本想领着阿蛮上楼去坐，清净些，却不想阿蛮听那两个喝多了酒的壮汉在那儿饭后谈资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双眼亮晶晶的，好奇的不得了。
　　顾浔转眼就改变了主意：“算了，就在大堂吧。”
　　“听说呀，咱们的定王在此战中失踪！现在生死不明。不过我觉得八成是死在战场上了，失踪只是皇家的托词罢了。”
　　“那还真是可惜，那定王实乃人中龙凤，十四岁领兵出征，就收复了咱大梁的十几座城池呢！到现在还从未有过败绩，可是了不得！”
　　“唉，真是天妒英才啊，不说了不说了，吃酒吃酒！”
　　“哎…你们继续说啊，我还没听够呢，那定王真的这么厉害？”阿蛮在旁边脆生生道，表示自己还没听过瘾，这俩大叔跟说书的一样，可比话本子有趣多了。
　　“那是当然！既然丫头你想听，我就再跟你说道说道！定王顾浔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这大有话匣子打开了就合不回去的架势。
　　顾浔在旁边听着，虽说明明赞颂的是他，但还是有些不爽，她觉得那么厉害的人物就在身边，她应该多看看他啊！
　　怎么听别人说的那么起劲呢！
　　“阿蛮，过来吃饭了。”打断他们想要滔滔不绝的架势，亲自走过去拉住她往邻桌走去。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啊？”阿蛮愣了愣，忍不住腹诽：我又不知道你们人间都吃些什么。
　　她那地府啥都稀缺，孟婆也只被允许吃些作恶太多而不能重新投胎的恶鬼……
　　“我……”
　　看了看别桌的饭菜，感觉都很好吃的样子，但又叫不出来名字，只茫然的吐出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看她那难以启齿，渴望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模样，顾浔心中一酸，长这么大第一次心里有了一种涩涩的感觉，转头吩咐店小二，将店里的招牌都上了一份。
　　心里暗暗承诺，等回了京城，我一定将这世上所有的山珍海味奇珍异宝都送到你面前。
　　饭食上来后，阿蛮把狐裘解下来露出了那张绝色容颜，大堂里霎时此起彼伏的响起了抽气声，只有一小童，满是惊奇的拉着一妇人的袖子摇晃道：“阿娘阿娘，这是不是神仙姐姐下凡了？”
　　厅中人忍不住的看向她面前坐着的男子，也都不由得感叹，这一对儿可真真是璧人一双，神仙般的长相。
　　当事人还全然不知的赶紧夹了一块儿肉放进嘴里。
　　入嘴的那一刻，阿蛮就忍不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桌上的饭食，这人间的饭食竟比那恶鬼好吃了一千倍！一万倍！
　　人间果真是个好地方！
　　“临洲临洲，你知不知道定王顾浔啊？我刚刚听人说他长的凶神恶煞的，能使小儿夜啼是不是真的啊？”
　　阿蛮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找话题和顾浔攀谈，说起刚刚听到的那个厉害的不得了的大人物。
　　“……他长的不凶。”
　　顾浔心中默默补了一句：最起码，永远不会对你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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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都为你得来
　　顾浔心疼她这么个小姑娘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跟他走了一个多时辰，刚吃完饭就赶紧寻人在镇上买了一宅子。
　　因着顾王爷财大气粗，这办事效率极快，转让的人也是欢天喜地的给了地契。
　　顾浔领着阿蛮进了宅子，四处看了看，第一次讲究起来风水。
　　将最大的厢房给了阿蛮，自己随便在她隔壁选了一间，就这么安顿的住下了。
　　“王爷。”一个身着黑衣蒙面的男子突然悄无声息的从窗口掠进来，跪地行礼。
　　顾浔气定神闲的抿了口茶水。
　　开口道：“听说，西域这次进贡过来不少玉石绸缎，你去找皇兄把最好的都给本王讨过来，再去打听打听现在京城里那些大家闺秀都穿戴什么用什么，挑好的送来。”
　　别人没有的，阿蛮得有。
　　别人有的，阿蛮更得有。
　　这小地方确实是民风淳朴没那些糟心事儿，可这卖的东西怎么也如此“纯朴”，方才吃完饭想给阿蛮买些衣服首饰，竟是一件都入不了眼…
　　他虽说常年在战场上吃沙子，没那么娇气，但到底是锦衣玉食催着长大的，眼光挑剔难伺候也实属应该。
　　可又不想让阿蛮再穿着那里外只有三件的粗布衣裳，顾浔只得先在一家成衣店先买了几件女子冬天穿的衣裙，又给自己买了件毛披风。
　　然后将那件上好的狐裘留给阿蛮穿。
　　影卫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跟随王爷数十载，让他给女人买东西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稀罕事。
　　“……是！”
　　顾浔抬眼，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知道十六七岁的姑娘都喜欢什么东西么？”
　　“……属下不知。”
　　顾浔颇为嫌弃的看了这呆板影卫一眼，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先说道完女人的事儿，这才终于想起来了正经事：“林家那片墓的位置探出来了没有。”
　　影卫：“还在探，现下已经有眉目了。”
　　顾浔点了点头，吩咐道：“宋林两家派人多盯着点儿，他们同赵国来往的信件也都给我拦下来，等我回去再看。”
　　影卫领命：“是！”
　　顾浔摆了摆手：“下去罢。”
　　说罢，直接推开房门便向隔壁走去，捂着胸口，“气若游丝”的敲了敲门。
　　“阿蛮，咳咳咳，能不能麻烦你再给我上一下药。”
　　此战打了一个多月，从年前打到了年后，眼下已经是正月十五了，大梁的元宵节是除去春节以外最为红火热闹的了，顾浔心下思衬，这么个欢腾的好日子，定要领着阿蛮去沾沾喜气。
　　大梁民间有一传闻，说是正月十五正是年兽出没的时候，这年兽法力高强，还能吞噬人的坏气运。
　　所以正月十五大部分人家都不锁门窗，好让让年兽进门多吞噬一些新的一年不如意之事。
　　他本不是信奉神明的人，有句古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他本就自信猖狂，在他这里从来只相信这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
　　那些雪夜里的厮杀，朝堂上的陷阱，都让他不信神佛，也信不得神佛，若是随便念两句磕两个头，就能躲过那些明枪暗箭，未免想的也太美了些。
　　这些都是他用命博回来的东西，所以他向来只信自己。
　　可见到阿蛮以后，他偏偏就突然信了这神明。
　　阿蛮担心的看着那刚上好药正在整理衣袍的男子，提议道：“可是你伤的这么严重，咱们要不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这点小伤无妨，今天是大梁的重要日子，外面的肯定极为热闹，我想带你去看看。”
　　顾浔抬眼认真的看向阿蛮。
　　他眉眼生的本就极为漂亮，仔细看着她的眼神又带着令人沉溺的温柔，仿佛是在冬日里还能层层叠叠绽放盛开的春花，这么冷的天气也能尽情绽放光华。
　　阿蛮莫名的脸上有些发热，就这么晕晕乎乎的被顾浔领上了街。
　　小镇的晚上可比白天热闹多了，阿蛮穿着顾浔新给她买的衣裙，身上还裹着顾浔死活让她穿上的狐裘，一路上拉着顾浔摸摸这个看看那个，高兴极了。
　　顾浔在后面默默将她多看了两眼的东西通通买下。
　　“瞧一瞧看了看嘞！答题赢花灯呦，瞧一瞧看一看嘞~”阿蛮被一叫喊声吸引了注意，下意识的抓紧顾浔的手挤进人群。
　　可能是天生少了花前月下的那根风流筋，顾浔平时连皇宫里举办的宴会都很少去，那些个搔首弄姿的舞女美人，叮叮咚咚的丝竹管弦乐他都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欣赏，只觉吵闹。
　　更不要说这人挤人的场合。
　　但现在他只注意到了她下意识抓紧他的手，心下暗喜，任由她拉住他挤进这乌泱泱的人群。
　　“爷爷这个花灯要答对多少道题呀？”阿蛮指着最上面的莲花灯。
　　“丫头好眼光，一来就看上了我这老头子的灯王，此灯需答对十二道题。”
　　这小镇，属大梁国的边疆，偏僻也不富饶，百姓大多都只想着吃饱穿暖。每年能考出去得一功名的人是寥寥无几，所以这灯在这儿摆了两天也没人赢得。
　　“临洲…”阿蛮拽了拽他的袖子，她想要。
　　顾浔看着她这么依赖他的小模样可真是欢喜极了：“放心，我肯定给你得来。”
　　“这第一题，是对这千古绝对，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清对淡，薄对浓。暮鼓对晨钟，山茶对石菊，烟锁对云封。”
　　“好词！这第二对是……”
　　“……”
　　这一来二去，你来我往，顾浔都不假思索，反应极快，渐渐的，围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里面夹杂着一片叫好声，老百姓们都赞叹这小地方竟有如此出色的男子。
　　看不清面貌，可这浑身的气度肯定不是常人所有，顾浔在这天晚上算是出了名，过了半月都还有人津津乐道。
　　“公子好才情，这灯是公子的了，配佳人正好。”
　　老爷爷笑的慈祥，看了看俊挺男子旁边的娇俏女子，也是极为有眼色，没有直接将灯给她，而是先递给了顾浔。
　　阿蛮在旁边拍手，赞叹道：“临洲临洲，你好厉害啊！”
　　“你喜欢就好。”
　　顾浔微微一笑，把灯轻轻放入她手中，眼底像是把万家灯火揉碎了放在眼中，亮的惊人。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得来。
　　无论种种。
　　这厢是一片张灯结彩，其乐融融，不远处却是有几个黑衣蒙面男子隐在夜色里，悄无声息的盯了这边许久，远远的跟着他们不敢靠近，亲眼见着顾浔他们回了宅子。
　　不到半月，京城就传回去消息。
　　“顾浔果真没有死？！还在那地方猜题赏灯？”宋文昊听完手下的报告，气的一把将刚端起的茶杯掷到地上，“咵擦”一声，碎了个干净。
　　这顾浔还真是命大啊，听说这血流的都把衣服都浸透了，竟然隔天就生龙活虎得领着个姑娘去赏灯。
　　宋文昊闭目暗自思忖，睁眼时眼底已然是一片狠绝。
　　“你去派人――”
　　让他顾浔客死他乡最好！


第6章　背你回家
　　子时，夜幕低垂，正是夜最深的时候。
　　顾浔猛的睁开眼睛，抓起从不离身的佩剑，迅速出鞘，将两个靠近的黑衣人割喉斩杀。
　　这一动作快的像是只在一个呼吸间，那黑衣人眼睛都没闭上便已没了气。
　　顾浔嫌弃的将那黑衣人踢开，忍不住的皱了眉头，实在没想到这么快他没有死的消息就被京城的人知晓，还知道了他现在住的地方。
　　看来这边陲小镇已经不能待了，得尽快回京城。
　　但是阿蛮，会愿意同他回去吗？
　　顾浔和阿蛮在这小镇也住了一月有余，而他也在这段时间，大致了解到阿蛮以前可能生长在一个闭塞之地，家中也没有父母亲人，自己孑然一身，对什么事情好奇，却也保持着一份警惕。
　　这都是因为――四百年多年前，阿蛮初当孟婆。
　　地府――
　　黑白无常：这人间也是可怕，瞧瞧，这又是一个被害死的。
　　黑白无常：真的是最毒妇人心，这都是第几个夭折的了？看这孩子本来是个紫气东来的龙命，可惜啊…
　　黑白无常：阿蛮，这人本阳寿未尽，可奈何实在是作恶多端，所以我俩提前收了他的性命，你这汤也不用给他了，他无法入轮回。
　　被开除冥籍，赶来人间后：
　　黑白无常：阿蛮，人类大多阴险，千万不要轻信。
　　从前地府有古籍记载的前几百位孟婆：“黄泉有妖为孟婆氏，俱绝色，好食鬼，善烹汤。”
　　皆是如此。
　　可阿蛮是唯一不同的那个，那些恶鬼，自从知道他们以前做过些什么她就嫌脏，便再也没有碰过。
　　从一开始，阿蛮便羡慕人间的五彩斑斓，却也害怕人类的狡诈阴险。
　　“临洲临洲，我听刘大婶说最近正是产青鱼的好时候，我没见过，咱们去看看吧！”
　　阿蛮今日穿了顾浔命人从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衣裳，白蓝相间的锦袍，是上好的双面绣，身上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未施粉黛，衬得她面容更为白净漂亮。
　　清颜白衫，青丝墨染。
　　顾浔见她风风火火跑进来，小脸红扑扑的，心下高兴，宠溺的笑了笑，但又注意到了她手上什么都没拿，冻的都有些泛红，便微微敛下笑意，皱眉嗔怪道：
　　“怎么不拿汤婆子，手冷不冷？”
　　阿蛮用力摇了摇头：“不冷不冷，哎呀你快跟我一起去嘛。”
　　说罢就拉着顾浔的手将他往外拖。
　　这边陲小镇冬日里格外寒冷，前些日子还下了场雪，湖面已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就连时常垂钓的老翁眼下都不肯来了，这么厚的冰，连凿洞都很困难。
　　虽说这边风沙重，粮食生产条件不好，百姓大多都靠着官家补贴过活，但可喜的是这里有片湖，冬日里盛产青鱼，每年这时也算是边陲百姓丰收的日子。
　　阿蛮今日逛街听说了这件事，心下好奇，当下就跑回来邀请顾浔和她一起去。
　　到了湖边，看到几个小儿本在冰面上追逐打闹，随后被几个妇人揪着耳朵上了岸，模模糊糊听到：“掉进洞里可没人管你！”
　　还看到十几个男人在湖面上几个不同的地方凿洞，凿完一个也没人看管，便去抓紧去凿下一个。阿蛮跑过去，凑近那个窟窿眼看，想瞧瞧看里面有没有鱼。
　　“临洲，真的有鱼唉！有这么大！这么大呢！”阿蛮兴奋的站起来，用双手比了比，煞有其事的夸张了些许。
　　顾浔摇头轻笑，在后面担心道：“当心些。”
　　突然一虎头虎脑的胖小子冲了过来，这小子被他父母养的实在是好，这一身肥肉恐成年人也不及，他跑得太急，在冰面上滑的刹不住，叽里咕噜的滚了过来，顾浔心下一紧，施展轻功快速的略到她跟前，一把揽住她的腰，可还是没能避免阿蛮一脚踏进了洞里，衣裙下摆和鞋袜都被水浸了个透。
　　这冬日里的风一吹，便是刺骨的凉。
　　也不能跟这小屁孩一般见识，顾浔敛下心头暴躁，冷冷的瞥了一眼那还在乐呵傻笑的胖小子，偏一眼竟就将那娃娃吓得哇哇大哭，心下更是嫌他吵闹，一把将阿蛮打横抱起，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留下那嚎啕大哭的胖小子。
　　顾浔身上带着一人也在稍不留神就打滑的冰面上走的极为稳当。
　　下了湖面四处看了看，寻了一干净石头将她放下。
　　随后便赶紧脱了她的鞋袜，单膝跪地，将她白嫩的脚丫捧在怀里暖了暖，因为常年练武的缘故，身体都是暖融融的。
　　“这么冷的天穿湿鞋袜是要着凉的。”
　　脱下身上的狐裘缠在她脚上，慢慢在她面前蹲下，伸手一捞，便把阿蛮背在背上。
　　阿蛮将脚赶紧缠在他腰间。
　　顾浔一手放在她身后护着她，一手将裹着狐裘的脚捧在腰前。
　　心中被那身上的点点重量都给填满了，顾浔心中一热想道：阿蛮怎么这么重，背着她竟比他肩抗着全天下还要觉得有份量。
　　阿蛮脸上有些红，这男女之事在话本子里也了解了些，心里默想：临洲好像她的情郎呀。
　　手臂也不自觉的紧紧的缠在他的脖子上，没到两秒钟觉得脸还是很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脸悄悄的埋在他颈间，欲盖弥彰的偷笑。
　　临洲待我真好。
　　好喜欢临洲啊。
　　顾浔感受到了颈间轻柔又带着些热的鼻息，再也端不住他那目下无尘的模样，背着她的手不着痕迹的缩紧，转头跟她宠溺道：
　　“走，我们回家。”
　　就这么捧着，背着，一路上引了无数艳羡目光的回了宅子。
　　“临洲，我好喜欢你啊。”这是顾浔将她放在床上阿蛮说的第一句话。
　　临洲是这四百多年来，对她最好的人！
　　顾浔的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愣在一旁好久都没回过神，紧紧地盯着床上的小姑娘。
　　阿蛮刚刚说了什么――
　　多少年以后顾浔都无法准确的描述出当时的心情，像是一层云雾笼罩的深渊中透进来了一束光，本已经做好了适应黑暗的准备却又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