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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权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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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皇后一把捉住胡绿珠的手,眼中流出泪来。
  过得半天,她才用微弱的声音道:“我不成了……多谢你告诉我,此刻我去得好安心……哥哥他没有忘记我。”
  胡绿珠也陪着落了两颗泪,轻声在她耳边道:“于大人说,此仇必复,让娘娘放心,只要他活在世上一天,他就会记得娘娘受过的冤屈。”
  一片红晕涌上于皇后的脸,她微微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报复的烈焰。
  “皇上和高夫人驾到!”在门外的雨声里,王公公突然大声地禀报着。
  胡绿珠听了王公公的话,吓了一跳,宣武帝倒是来了,为什么还带着高夫人?
  自己一个宫外头的官家小姐,被皇上看见,在皇后的寝宫里头呆着,成何体统?
  她赶紧站起身来,向元怿道:“我躲一下。”
  其实元怿也有点难堪,他一个小叔子,在嫂嫂床头这么干坐着,虽说嫂嫂已经只剩下半条命,可也不大像样。
  这时,床上的于皇后突然伸出手来,用力向外抓挠着,胡绿珠俯身问:“于娘娘,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于皇后指了一指床头的一把金剪刀,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胡绿珠明白了她的意思,于皇后一定是听到皇上要来了,想在死前给皇上留下一点念想儿。
  她连忙拿起剪刀,从于皇后的满头青丝里剪下了一绺儿,递到她手中。
  于皇后从枕下费力地抽出一条丝帕,上面斑斑点点,全是刚才吐出的鲜血。
  于皇后用帕子包住那绺头发,用劲塞在胡绿珠手中,泣道:“把……把它带给我哥哥,要他记得……记得今天我是怎么死的!”
  胡绿珠背上不禁渗出涔涔的冷汗。
  到死,于皇后还是对宣武帝满怀怨恨。
第三十九章 死不瞑目
       房门外响起了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女人不时的轻笑声。
  那是高夫人,她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了。
  胡绿珠提起裙摆,躲到于皇后的床帏背后,留下元怿一个人,在房间里有些尴尬地站着。
  皮肤黝黑、穿着件水白色长袍的宣武帝,大步踏进于皇后寝宫,脚步轻捷,并无半点沉重。
  一眼望见元怿,宣武帝有些吃惊,也有些冷淡地道:“四王弟,你怎么在这里?”
  元怿一边朝床帏后面直瞪眼睛,一边答道:“听说皇后病危,尔朱王妃让我入宫探望一下。”
  这个回答倒是比较合情合理,尔朱王妃性子直爽,为人质朴,与那些笑里藏刀、话中带刺的宫眷都相处不来,只和于家姐妹还比较投契。
  “哦,那她怎么自己不来啊?”宣武帝元恪坐到于皇后的床头,打量着她那张毫无生机的脸。
  看着昔日的枕边人面色惨白,宣武帝心里也有几分难过。
  虽说他这几年内宠颇多,有了高夫人以后,更是把结发妻子抛到了脑后,可一见到于皇后的脸,二十六岁的元恪又想起了那些甜蜜的少年时光,想起了那些吟风弄月的好日子。
  于皇后十四岁上嫁给他,入宫十年,颇守妇道,所作所为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虽说她的伯父于烈生前,仗着是国家勋臣元老,有些跋扈。
  但于家大体上来说,还是比较安分守己,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
  于皇后睁开眼睛,望着满室朦胧烛光里,这个黑皮肤的英俊男子。
  他和她,曾是同床共枕多年的恩爱夫妻,可宫廷里的女人,哪里能真的得到皇上的感情?每年春天,都有大批宜子宜孙的秀女被选进来,官家小姐们都在做着被皇上一夕临幸、荣耀门楣的少女梦。
  当然,于皇后不在乎那些只与宣武帝一夜雨露的女人。
  可高夫人呢,此刻跟在宣武帝后面走进她房门的高夫人,她怎么打得败那样的女人?
  高夫人并不是宫里长得最美的女人,可高夫人的相貌,与已逝的高太后颇为相像。
  宣武帝自幼年失去母亲,一看到元怿、元愉这些只有份当亲王的兄弟,天天可以依偎在母亲怀抱撒娇,心底极是羡慕。
  他一登基,就命人画了高太后的画像,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画儿流泪。
  后来高肇将侄女送入宫掖,宣武帝一见到她,眼睛就是一亮。
  高夫人是高太后的侄女,本来长得就有几分相似,再加上同样都穿宫装,她又揣摩宣武帝心意,常命人按着高太后生前穿着的那些衣服首饰,翻制成新衣,取悦宣武帝,宣武帝更是离不开她了。
  于皇后也许有办法去对付那些一个比一个年轻貌美的夫人、嫔妃们,却没有办法对付宣武帝心里头对母亲的深深思念。
  听说,宣武帝有时候会命人在高夫人面前放下珠帘,将高夫人当成逝去的生母,隔帘含泪对答。高夫人在他心里神圣到这个地步,于皇后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她早就知道,在觊觎皇后位置已久的高夫人眼里,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此刻见宣武帝眼睛有一点潮湿,于皇后心下微觉感动。
  可她想起宣武帝几年来对自己的冷落,甚至对皇长子元昌的意外横死,皇上也不闻不问,便恨意难消。
  胡绿珠在床帏后头,清楚地看到,于皇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脸庞扭转过来,对着床内,不肯去看宣武帝。
  她情知这是于皇后在发泄最后的怨气,可这有什么用呢?
  于家的败落,从今天开始已成定局,一个女人的赌气,并不能使宣武帝改变心意。
  废后冯丽仪和姑母妙净都说过,女人不应该嫁往帝王家,就算是皇帝本不好色滥情,也会有无数女人去主动邀宠争斗。
  女人,天生最能难为女人。
  她望着离床不远处高夫人那张眉飞色舞的脸,看见高夫人脸上那份傲慢和犀利,忍不住就打了个寒噤。
  这,就是她将来的对手?
  胡绿珠能是她的对手吗?
  是这个被宣武帝宠得如珠似玉的女人的对手,是渤海公高家的对手?
第四十章 跟红顶白
    “皇后,”宣武帝在床头坐了下来,握紧于皇后的手,她的手那么瘦,那么冰,让他微微有些后悔,自己也许不该放任宫里头的争斗。于皇后虽然稍嫌蛮横,可从没有违拗过他的意思,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不要担心,你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说这些宽心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但宣武帝毕竟是个存心厚道的男人。
  可于皇后一言不发,只慢慢将自己的手从宣武帝的手中拿开了。
  胡绿珠暗叹,于皇后既固执又愚蠢,她此刻对皇上发泄怨气,根本不能改变宣武帝的心意,只会让皇上连最后一点怜惜和抱愧都失去。
  宣武帝也有些不悦,俯脸看于皇后时,却见她的嘴巴一张一阖,似在说些什么。
  “皇后,你还有什么可交代的?你但有什么托付,朕都会命令下面人好好去办。”
  这已是一副在等遗言的态度了,高夫人也走了过来,用帕子擦着眼泪道:“姐姐,你就这么走了,也没什么要对皇上说的么?这些天,皇上可是为你担心死了。”
  “高……高华,本宫就……就是做……做鬼,也……也不会放过你!”于皇后的嘴唇边再次流出了一股又黑又暗的鲜血,她的眼睛,永远闭上了。
  这就是于皇后最后留下的话。
  于皇后低微而凄厉的声音,让高夫人拭泪的帕子吓得一下掉在地下,也让宣武帝狠狠拧起了眉头。这让站在阴暗处的胡绿珠清楚地看见,宣武帝对于皇后的死,几乎没有什么伤心的感觉。
  傻女人啊,胡绿珠在心里叹着气,你走到今天,仍然没有明白自己的错误。你错就错在你过于强势,过于骄傲,哪怕你有一丝丝的示弱,能把你心底的惨淡和痛苦,多少展示给皇上,他也不会对你麻木到这个地步。
  宣武帝叹了一声,吩咐道:“王公公,命人把于皇后即刻入衾,不得迟疑。”
  王公公含泪走过来,命人将于皇后的尸身抬到后殿准备好的棺材旁,擦洗入衾。宣武帝对元怿道:“四弟,走吧,唉,此刻朕的心也乱了,朕对不住她们母子啊。”
  元怿知道胡绿珠还在寝宫里头,他也不好说出来,只能用下巴向胡绿珠微微示意,要她一同出去。
  幸好宣武帝和高夫人没在这里久留,两人手挽手走出于皇后的寝宫,外面春雷阵阵,天像黑透了似的,雨淋漓地浇在坤宁宫的台阶下,几乎汇成小小溪流。
  胡绿珠这才走了出来,她回望了一下于皇后睡过的床铺,被衾零乱,银白色的锦被上尚留有点点血迹。
  这真的是她向往的地方吗?这真的是一个权倾天下、能一呼百诺的位置吗?
  不,失去君心的皇后,尚不如一个奴婢,被皇上忘记了的坤宁宫,还不如一个冷宫。
  她不要做这样的皇后,她不愿做这样的皇后,她也不会做这样的皇后。
  元怿拉着胡绿珠,逃也似的离开了坤宁宫,坐入了自己的马车。
  胡绿珠这个时候才发现,元怿板着一张脸,似乎很是生气。
  冒着铺天盖地的大雨,清河王的马车离开了宫院,在街上驶不到片刻,他们便听到洛阳里的一千多座寺院同时钟磬声大作,到处都亮起了点点灯火,诵经之声,覆盖了洛阳城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宫里头在向外面报告于皇后的死讯,车过高府门外,胡绿珠但见门外冠盖云集,到处都停放着三马安车、青盖车,还有不少马车仍在路途上络绎不绝地驶来,看来均是当朝大僚。
  而一街之隔的于府,门前冷冷清清,大门紧锁,连个人影儿都看不见。
  “哼,这么快就来高家贺喜了,”元怿冷森森道,“洛阳城里,永远不缺少这样的跟红顶白之人。”
  是的,这些闻讯云集到高府的人里面,甚至不乏元家的亲王。
  他们听到于皇后的死讯,不是急着去从前的洛阳城显宦于家吊丧,而是赶紧来到如今的洛阳城新贵高府恭喜。
  不要怪他们趋炎附势,在这个永远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世道上,谁要是念着旧情,跟错了主子,就会踏上万劫不复的道路。
第四十一章 给你一座新王府
        胡绿珠低头不语,元怿的怒气又转到了她的身上:“没想到,胡大小姐对宫里头的事情,可热心得紧啊。”
  刚才,他发现宣武帝进门后,胡绿珠的眼神似乎就一直停留在宣武帝身上。
  元怿虽不明白究竟,却也看出了胡绿珠此番进宫,不是完全为了于皇后。
  “我只是看到于家兄妹情深,不忍心辜负了于忠的一片情意,让于皇后在忧闷中去世。”
  胡绿珠想,你还真是聪明,一眼就看出了我对坤宁宫的迷恋。
  “哼,真是如此吗?”元怿一把握住她的胳膊,“你知不知道,宫里头的女人,没一个是真的无辜?”
  这还用你说?胡绿珠心下怅然长叹。
  可是她们为什么一个个都从清白无辜、秀丽动人、心地纯洁的小女孩变成了长袖善舞、勾心斗角的险恶女人?
  还不是父兄们对权力的追逐,还不是那皇宫里头你死我活的生存环境改变了她们?想要活下去,只能变成一个心中有毒刺的女人,学会欺骗、谄媚、诬陷……
  “四王爷,怎么,”胡绿珠想试探一下他的内心,“听说你最憎恨高家,可高家的势力却越来越大,门第越来越显赫,看来四王爷的手段也是很有限啊。”
  这句话刺痛了元怿,他怒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为什么对这些廷争宫斗如此感兴趣?长乐公主不是说你是个整天想嫁人的花痴吗?本王就成全了你,明天就叫人上胡府纳聘,娶你回来做小星。”
  本来是大有情意的一件事,居然被他说得这么难听。
  胡绿珠不悦道:“纳聘?你以为我一定会嫁给你吗?”
  元怿一下子紧张起来。
  车已到胡府门前,他却偏偏握紧胡绿珠的胳膊,不让她下车,恨道:“不嫁给我?在大魏国,除了嫁给我,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嫁给你,当一个次妃?”胡绿珠冷笑,“你先给尔朱王妃写好休书,再上胡家提亲,或者,我勉强还可以考虑。”
  休掉尔朱王妃,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哪怕是把尔朱王妃束之高阁、不管不问,元怿也不可能把她重新打发回尔朱川的契胡部落。
  先不且说尔朱王妃为人善良,从没有失德之处,就是她的父亲和那些厉害的兄弟,也不会轻易饶过元怿,只怕前脚刚休了尔朱王妃,后脚跟着,契胡部落的骑兵已经打到洛阳城下。
  这本来就是与出塞和亲一样的政治婚姻,元怿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尔朱王妃离婚,这是他作为元家的亲王,必须要尽的义务,他的婚姻和他的人生一样,别无选择,要忠诚地为整个大魏王朝报效。
  “胡说!”元怿生气了,“你是我喜欢的人,和她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倘若你不愿意进入王府,我就在外面为你重新修建一座新王府!”
  胡绿珠情不自禁地笑了,她唇角流露出来的笑意,与其说是微笑,还不如说是嘲笑。
  元怿的确是慷慨的,可他能给她的天空,太低矮了。
  她不是笼中的鹦鹉,不是栅里的家禽,不是檐下的小雀。
  她是胡绿珠,是从小读遍经史、与众不同的胡绿珠。
  胡绿珠一双亮灼灼的眼睛望着面前的元怿,突然间,她痛快地笑了起来:“哈哈,四王爷,你不懂我,你根本就不懂我。”
  元怿望着她那张白晰明净的鹅蛋脸,胡绿珠的神色倔强而骄傲,令他既欣赏又生气。
  是的,他只认识了她一天时间,根本无法走进她的内心。
  从昨天到今天,深深吸引了她的,是她的容颜,她的骑术,她的勇敢,她的狡黠……但是在这些之外,元怿知道,她还有一颗坚强的内心,坚强得甚至不像个女人。
  胡绿珠夺手而去,冒着大雨冲进了胡府。
  她三哥胡长仁正在前厅,和胡国珍谈及昨天清河王用车载着胡绿珠出城的事情,胡国珍还不敢相信,此刻见女儿进了门,赶紧向门外张望,让他喜出望外的是,清河王府的马车真的停在大门外头!
  胡国珍、胡长仁、胡长粲父子几人急忙跑出府门外,还没等他们上前去给元怿请安,清河王府的马车已掉头离去。
第四十二章 你的天空太低矮
       胡家父子又一阵风跑到胡绿珠的房中,胡国珍满脸堆笑道:“珠儿,想不到你今年的运气这么旺,为父还以为,你以后只能在家里啃老一辈子了,想不到,你一下子咸鱼翻身,攀上了这门好亲事。”
  如果清河王元怿愿意当自己的女婿,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
  一旦成为元怿的岳父,胡国珍就不必时时害怕高肇找碴把自己踢出尚书省,官位可以牢牢地保住,甚至,哼,说不定哪天高家失去皇上欢心,他仗着女婿的力量,取高肇的尚书令位置而代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啦。
  胡绿珠正在想自己的心事,冷淡地回答道:“我和清河王只是萍水相逢,谈不上什么亲事。”
  满肚子都是洛阳城新鲜事的胡长仁笑道:“妹子,你就别遮遮掩掩啦,我听人说了,昨天在马球场上,四王爷把自己舍不得骑的浮云马也送给你了,把自己舍不得用的玄星杖也借给你了。我以前听人家说,四王爷吧,他平时不大爱待见女人,有人猜他是那个断袖癖还是后庭花来着,不过也就是猜猜罢了。依我看,这四王爷肯定是个专情的男人,他这么看上你,对你这么青眼有加,你嫁了过去,过得两年,再生下一男半女,清河王府还不就是你当家?从今往后,我胡长仁可就是四王爷的大舅子啦,哼,我看那些巡街的上司,还敢小瞧我不小瞧?妹子,你以后跟四王爷吹吹枕头风,让他给我弄个清闲点儿的差使,哥哥这些年巡街,落下了老寒腿、关节炎、平脚板不说,这身子骨,也不大中用啦。”
  二哥胡长粲听了,勃然大怒道:“老三,你凭什么做清河王的大舅子?大哥常年在外头戍边,家里头我排行最大,要当大舅子,那也得先尽着我呀!珠儿呀,你倒是跟王爷说说,让二哥弄个专值白班的宫卫当当,这十几年夜班上下来,我都熬成什么样儿了,你瞅瞅,这眼睛跟猫头鹰似的,白天什么都看不见,一到夜里就两眼发亮,十几年没见过晴天大日头,我都快成夜老鼠了我。”
  倒是胡国珍还想得周到些,他掐着指头道:“今天上午,于皇后殁了,三个月内不准饮酒宴乐嫁娶,过了三个月,咱们珠儿才能去当王妃。唉,虽说我此刻有些等不得了,不过迟三个月也好,有三个月时间,我到亲戚家借点银子,给珠儿好好置办点嫁妆。哼,说起那些亲戚朋友,一个个都是狗眼,这几年我们胡家不得意,连个来往的没有了。上回我办六十大寿,连你们的娘舅皇甫家都没来几个人,赶明儿珠儿嫁得这么风光,哼,还不知道多少人要抢着来喝喜酒!”
  他一想到喜筵上那些狗脸亲戚们团团围住他,又是奉承又是恭贺的情景,就不由得心花怒放。
  他们父子三人,把以后的前景已经策划得周周详详。
  胡绿珠烦了起来,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你们乱说什么?谁说我要嫁清河王?”
  胡国珍一怔,道:“你不嫁他,还要嫁谁?”
  “反正不是清河王,你们别乱猜了。”
  胡国珍急了,重重地一拍面前的大理石桌面,恨道:“你连清河王也看不上眼,大魏国里还有谁配娶你?这些年,你把爹的头发都急白了,难道想急死我不成?这个不嫁,那个不嫁,难不成你也想和你姑姑胡秀菱一样,将来剃了头发到瑶光寺做尼姑去?”
  话一出口,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下。
  唉,胡家出了一个尼姑,就够他受的了。
  如果他从小宠爱的珠儿也剃了头发,当一个枯眉顺眼、毫无生趣的姑子,他还活不活了?
第四十三章 绝不当王妃
       于皇后大丧三个月后,清河王元怿真的派人上门求亲了。
  这是胡府上下盼望已久的好事,胡国珍当然一诺无辞,他接下元怿的聘礼,没想到胡绿珠却激烈反对,决意不肯嫁往清河王府。
  夏天的早上,年过半百的胡国珍气得在厅堂里踱来踱去,不时拍拍桌子,砸个碗儿、碟儿的,那些丫头、家仆们吓得小心翼翼,在廊下踮着脚儿走路,不敢碰出一点响动来,唯恐触他之怒。连府中的猫儿狗儿,都悄悄地在檐上弓腰漫步,全无声息。
  胡国珍面前的那张酸枝木方桌边,放着的一盘羊肉、一叠面饼都已经凉得透了,他还没有动过筷子,到今天为止,胡国珍已接连劝了女儿五天,可胡绿珠就是不肯改口,害得他连早朝都称病没去,去了,拿什么脸见元怿呢?他可是在元怿面前拍过胸脯,打过保票的。
  皇甫夫人皱着眉头走进花厅,劝道:“算了算了,老爷,你女儿有多倔,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怪你,从小请师傅教她读了那些什么经国治史的好书,学成这么个性情,专门和爹娘拗着做对。她不肯嫁,你难道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不成?”
  不用她说,胡国珍早就后悔了,女孩儿再读书又有什么用?嫁得好比什么都重要,虽说他自幼将女儿视为不凡之器,爱若珍宝,可一个在终身大事上拂逆父亲心意的女儿,也太让他失望了。
  “哼,还说我,不是你天天纵容着她,她能养出这么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胡国珍怒道,“再不依从,我就拿着绳子把她捆上清河王府的迎亲车!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皇甫夫人心中一震,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只听屏风后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爹,珠儿有话要和您单独说。”
  胡尚书夫妇同时转脸向那扇描金檀木的屏风后看去,只见胡绿珠穿一件浅青色纱衣,低头走了出来。
  她那洁白明艳的鹅蛋脸上,挂着一副倔强而哀怨的神色,眼圈青黑,似乎彻夜未眠。
  “有什么事,你就在这里对爹爹说。”胡国珍将视线转向窗外,脸色有些冷淡。
  这个素来深得他宠爱的女儿,竟然会执拗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他想不明白。
  胡国珍从前还以为,胡绿珠在婚事上挑挑拣拣,是为了高攀一门最称心如意的亲事。
  可如今,一段大好姻缘就放在她面前,她居然会不放在眼里!
  虽然说,答应下这门亲事,也有为自己巩固权位的谋算,但元怿确实也是个讨人喜欢的贵族青年。
  他不但有着出众的军事才能,而且有着不下于南朝书生的文才,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年龄不过二十二岁,却深受举国上下的爱戴。
  不嫁给他这种顶尖人物,你还能做什么更好的选择?
  胡绿珠转脸看了一眼母亲,欲言又止。
  深知女儿心意的皇甫夫人,虽然心下微觉不快,仍旧妥协地转身离去,让他们父女二人独自留在了花厅里。
  见母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胡绿珠才转过脸来,单刀直入道:“爹,元怿的求婚,女儿决不会同意。”
  “珠儿,你糊涂!”胡国珍恼怒地说,虽说胡绿珠这几天已经油盐不进了,但他还打算最后劝说一下自己的女儿,毕竟,事关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事关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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