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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明珠(碧罗)-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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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蕊深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去握弟弟的手，忽然间，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凉。他是修仙者，修为又在结丹期，体温怎会如此低？
她向着庞舒夜额头摸了摸，讶然道：“舒夜，你。你的手，你的身体怎么……这样冰冷？”
庞舒夜自从以莲花法身复活后，便习惯了世人异样的眼光，对若嫣那吃惊的神情早有所料。
他向着她看了一眼。望着她红润的脸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难道是有人害过他？舒夜的性子，她自是清楚。表面看着平静，一旦触到了他的敏感处，便会出其不意地爆发出来，比常人更多几分隐忍的锐气。若嫣注意到他表情有些迟疑，语声立时凌厉起来，道：“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庞舒夜看着她。缓缓道：“姐姐呢？又是谁害了姐姐？把你变成那副样子？”他可不会忘记，在九华坛上，她以魔女新娘的样子现身，令他惊艳，也令他心痛。
姬蕊被问住。心里却轻轻松了口气。
这才是舒夜！果然，他的沉默，不过是在掩饰，他心底还是那么在乎她，虽然他的话，带着故意顶撞她的孩子气。
可她该如何启齿那些不堪的往事？又该怎样告诉他一些残酷的真相？
咬了咬牙，姬蕊向着他摇了摇手，道：“你走，我想休息。”兀自背转身去。眼角淌出了一行清泪，却仍是紧咬了牙齿，克制着浑身的寒意。
总有一日，她定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来补偿这些年，她所吃的苦头！
庞舒夜看着她的背影。见她肩膀簌簌抖动，伸出了手。忽然，他眼里似乎隐忍着什么，又慢慢收回，沉默一下，才道：“嗯，那你好好休息。等好些了我们再说。”
片刻后，姬蕊缓缓转身，只见屋内已不见庞舒夜的身影。
他，竟也同她一样，宁肯咽下内心的苦楚，也不愿提起他的过去？
※※※
沈青钰是被一阵清脆悦耳的流水声惊醒的。
汩汩的水声靠的很近，好像就在她脚下。
水？她隐隐记得之前好像在一片花田，怎么又回到了水里？
记起了在那座碧水池里的挣扎，她立刻不寒而栗，神思又清醒了一分。
勉力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她看到脚下是一个四面环水的方形石台。
石台约莫三丈见方，高度距离水面不过一丈距离。
头顶正上方开着一扇仅容纳一丈见方的“天窗”，因隔得较远，只依稀瞧见一线白光倾泻进来，外面是哪里一概不知。
而四周的水域也只能看到三丈以内，之外便是一片黑暗。
难道是在水井里？
沈青钰兀自猜测，试了试手脚，力气似乎恢复了一些。
她立时施法，试图向天窗飞出，忽然，只听上方传来一个柔媚的声音：“姑娘，你中毒已深，为免枉死，我劝你还是乖乖待在‘泪痕阵’里，静等魔尊的到来，否则，你的毒只会越来越深，到时候，便是十个魔尊，也救不了你了。”
那是小花的声音。在他提醒之时，沈青钰的身子已然被石台四周一层看不见的气罩撞了回来。难怪小花敢把她一人留在这里，竟是在她身周施下了什么泪痕阵。
如今之计，先尽快恢复了灵力再说。
沈青钰立刻盘腿坐下来，吐纳了一番。
忽然间，鼻端吸入了一阵香气，使她几乎再度晕厥过去。
休息了片刻，她向四周扫视了一眼，这才发现通往那“天窗”的墙壁上也盛开着一朵朵细小的花朵，几乎布满了整个墙壁。
那花的颜色偏于紫色，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们的存在。
那紫色花朵的香气似乎与合欢花有些相似之处，她只是轻轻吸收了那么一缕，不但感到晕眩，浑身还升起了一丝莫名的燥热。
她记得在《百丹谱》上有一种丹药名为“**丹”，是催情的迷药，里面的一味药引名叫“七夜情花”，正是紫色，花瓣的形状也和眼前这紫花相似。
萧翎居然命人把她困在这样隐秘的地方，还想让她吸食“七夜情花”乖乖就范？沈青钰忽感到一丝说不出的痛恨，难道那一剑还不足以杀死他？
她立时集中所有的力气，运转经络内的灵力。
然而，只要她一施法。那浓郁的香气便无孔不入，自她体内迅速扩散，一时间，她只觉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又似乎坠进了一个熔炉中。
不知过去多久，也不知尝试了多少次，每一次。她的努力都会被那七夜情花的香气打败！
“天窗”或者说“井口”，那里的白光一点点暗下去，外面好像入夜了。
除了汩汩的水声，这里便只有她一人，被困在这空旷的水井之下。
而身体内却如火一般，从血脉，到五脏六腑。到皮肤，逐渐变得滚烫。
当头顶那一线白光被黑暗吞没时，她再也忍不住，向着石台边的水域，踉踉跄跄地冲去。
她需要水来清醒。需要水浇熄身体内的火气！
只要有一丝冰凉，她就能够得到拯救！
可为什么，她每走一步这么困难。明明那水就在不远的地方。
若在从前，她只轻轻一个瞬移，就能到达。
但这一刻，无论她怎样努力，那清凉的水，都是那样可望而不可及。
而当她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一点点挪到石台的边缘时。又被一股隐形的力量震回了原地。
身子明明很累，很沉重，在这一刻，却如被点燃了一般。
脸颊在发烧，耳朵在发烧，手指在颤抖。双脚不受控制地向着那一片水域挪去，丝丝的香气缭绕，像是一只温柔的手将她包围。
她伸出手，抱紧了自己，却感到身上又冷得发颤，牙齿冷得咯吱作响。
偏偏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迈出一步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她手脚一软，脱力般倒在地上。
四周归于了彻底的黑暗。
人生最绝望的时刻，莫过于此？
纵然重生这一世，还是逃不过那样的命运么？
在幽幽冰冷的黑暗中，她的眼睛里淌出了泪水。
哭什么？！不许哭！她命令自己，可惜，眼泪却是控制不住地流淌下来。
冷热交替之间，她感觉到了来自身体某个地方的燥热，那感觉令她感到无比的羞耻。她怎会在这个见鬼的地方生出那样的欲念？可恨啊！
“噼啪——”忽然间，头顶的天窗划过了一道亮光。
她竭力看去，是闪电！
金色的光芒划破了黑暗，照亮了她的眼睛。
“轰隆——”一声惊雷响起。
滚滚的雷声自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声声，敲击在她的心坎上。
要下雨了么？
沈青钰紧紧地抱住火热的身体，浑身颤抖着，茫然地望着那一扇天窗。
水，只要有水，她一定能清醒过来？
快点清醒，快点，不然等那个魔头来了，一切都晚了……
她的手向着那天窗无力地伸着，另一只手却无意识地抓紧了胸口。
惊雷过后，终于下雨了，瓢泼的雨水积在井口，倾泻而下。
沈青钰高兴不已，还好，总算等来了雨水。
在她准备迎接雨水的冲刷时，却听轰地一声！
头顶上的天窗被人盖住了，外面似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她的手，缓缓地落了下去。
※※※
恒水客栈，入夜后，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恒河水域，一望无尽。
水面汹涌起伏，仿佛震怒的河神要用无情的冷雨洗刷世间一切的罪恶。
在遥远的某个未知的地方，师妹，你可安全？
庞舒夜站在天字一号房的走廊外，目光眺望着远处，眼见雨势越来越大，神思不定。
忽然间，叮地一声，一道黄光自身侧一划而过，钉入了身后的廊柱上。
庞舒夜转身取下了那细小的梅花钉，一张传信符飘落下来，捏诀燃烧后，一行字浮现眼前：“舒夜，红花谷救急！速去会合！世天。”
红花谷，师妹被带去了红花谷？他还记得从九华坛离开时，殷世天那愤怒的眼神，但此刻，他却向自己发来这封传信符。若不是小七和师妹他们在红花谷出了大事，依他的个性，不会这么轻易原谅自己。若嫣姐姐的伤势已经好多了，是时候离开了。姐姐一直不肯坦言过往的事情，想必那些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那就不要去揭她的伤疤了……仿佛终于理清了思绪，庞舒夜深吸了一口气，往姬蕊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前，只见姬蕊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定定坐在屋子里，仿佛在等他，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庞舒夜看了看她，忽然又有些踌躇。
自己若是就此走了，若嫣姐姐只怕也不会留在这里？那她会去哪里？此番这一劫过后，她若再回红花谷，他们之间的姐弟情义便算走到尽头了；但她不回魔道驻地，忘忧谷、天道盟便能接纳她么？天地之大，竟似乎没有她容身之地。
“舒夜。”姬蕊看清了他眼中的犹豫，再联系九华坛当时的情形，立时猜到了什么，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个女子，她和你之间——”
“她是我师妹。”庞舒夜轻轻道。
“什么？！”姬蕊身子一僵。
她做了什么？她居然害了他的师妹？而昨日，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惜与修仙界那些正道中人决裂，带她离开……
庞舒夜伸出手，用冰冷的手掌握住姬蕊的手，柔声道：“姐姐，你感受到了吗？我的身体里，都是莲花的骨血，所以才会那样冰冷。”
姬蕊张大了眼睛，道：“你胡说什么？！什么莲花骨血！你别吓我。”但庞舒夜那认真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玩笑。
庞舒夜苦笑了一下，缓缓地，将自己在东海之畔被施以“莲华秘术”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她，说到“莲华仙丹”时，他目光幽深了几分。
姬蕊听完后，许久，仍有些回不过神。
她万万没想到，那个能令凤血佩发出红光的女子，她竟是庞舒夜的师妹，同时还曾帮他炼成了“莲华仙丹”，使他得以继续活下去。
那位沈姑娘早已是舒夜生命里很重要的一个人，他不能失去她。
可那个女子，在她的一手促成之下，已被带去了红花谷，魔尊为修炼《玉阳神功》第四卷一定不会错失那样难得的机会……而舒夜却为了自己，不惜与忘忧谷众人反目，在明知那个女子危险的情形下，他还照顾自己。
她能为他做些什么，来弥补她的过错呢？
“舒夜！”姬蕊霍地抬头。
“什么？”庞舒夜看着她。
“快去救她，再迟就来不及了。”姬蕊催促道，“我知道红花谷有一处密道，可以自由出入，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第二百六十三章 焚香缠绵（1）
庞舒夜记下了密道的位置，立刻动身前往红花谷，刚出得房门，又折回身，想了一想，对姬蕊道：“姐姐，我走了。但有一件事，你务必要答应我。”
姬蕊向着他，微微一笑：“什么事，你说。”
庞舒夜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出去，在这里等我回来。”
姬蕊一时沉默。
庞舒夜伸手捉住了她的肩膀，眼神一瞬间充满了冷锐：“答应我，否则，我便不走了！”
姬蕊看了看他，忍不住“扑哧”笑了，但很快，敛起了笑容，轻轻道：“我答应你。但是时间有限，你要快去快回！三天，最多三天！”
庞舒夜方自松了口气。
姬蕊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姐姐不会丢下你。你安心地去救人！”
庞舒夜出了客栈，向着楼上的女子最后看了一眼，身形后退一步，随即化作一道碧光，冲天而去。
姬蕊目送着那道碧光，许久，无声地吁了口气……
※※※
不知昏睡了多久，沈青钰再次醒来时，只听外面雷雨交加，打在“天窗”上砰砰作响。
一丝丝冰冷，从四肢百骸贯穿而入，直达心脏，心跳越来越慢，只剩了一丝残存的意识使她努力地呼吸。
一呼一吸，清甜的香味丝丝萦绕。
那悠悠的香气，像是母亲的手，轻轻地。在抚摸她的头发，抚摸她的脸颊。
眼前依稀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笑容，是母亲。
母亲站在院角的腊梅树下，向她伸出了手。
梅花胜雪。簌簌而落。
母亲的手，正如梅花，那样的苍白无力。
母亲的声音。却是那样的温柔。
“钰儿，你好吗？你，你受苦了……”
“母亲……”她张了张嘴，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她想出声，却听到自己发出的是虚弱的呻吟。
母亲的脸忽然间碎裂，变成了父亲那古板的脸庞。
“是你自己没用，才会被梁府抛弃。
“你这个样子。是丢了我们沈家的脸面！
“还回来做什么？快回去，去求得梁家的原谅。
“你已经嫁了他，便是他的人，应该好好地听他的话才是。
“就算你回来，家族也不敢再容你。你要体谅家族的难处啊……”
那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那刺心的话语，在记忆里是那样深刻。
在被梁至正赶出府外后，无数次，她徘徊在高高的府邸之外，奢望着家族重新接纳她。
然而，她的祈求，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漠视。
“轰隆隆——”
雷声在天窗外回响。
闪电透过天窗的缝隙，照在了她的眼睛上。
冰与火交织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甘。
她躺在那里，仿佛回到了前世病榻弥留的那个时刻。
一样的雨夜，一样的电闪雷鸣。
她向着天空，大声地发出了心底的誓愿：
“天上的神明，你可听得见我的话？
“若有来生，我定要让他们知道。没有他们，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很好。
“我定要牢牢地，把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
“再也不让任何一个人，利用我，把我当做一枚棋子，任意地玩弄，任意地丢弃！”
那就是她重生的初衷么？
是天上的神明听见了她的话，所以才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这一世，她终于实现了前世的遗愿，成功地脱离了家族的掌控。
可命运也让她付出了对等的代价，让她承受朱雀的束缚，给予她“火毒”的体质，仿佛有一只手，无形中推动，才使她走入了今日的绝境，使她再度沦为别人修炼的工具？！
“噌”地一声，诛邪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一瞬间自她身侧飞出。
一声锐啸，剑身在半空颤了颤，发出万丈璀璨红光，自上而下，将她的身体笼罩。
沈青钰感受到了红光的照耀，缓缓地，张大了眼睛。
“主人。”
一声微弱的呢喃忽地响起，剑身轰鸣不止。
主人？它在呼唤她吗？诛邪剑的器灵复生了吗？那声呼唤竟比外面的惊雷，还要令她震撼。
沈青钰向着诛邪剑伸出了手。
也许，此刻，只有它能救她！
冰冷的剑柄，在她手心里颤抖。
内心不屈的、火热的意志，自她身上传到了剑身上。
诛邪剑剧烈震颤，带着她的意志，铮然一声，划破空气，迅猛无匹，直刺上方的“泪痕阵”！
轰地一声，剑气与阵法碰撞，一股大力喷薄而出，向四周的墙壁激射而去，整个水井震颤不已。
簌簌尘土自墙壁两侧纷纷落下，无数紫色的花瓣飘落，那香味浓烈的七夜情花如雨一般，落了她满头满身。
诛邪剑在破开了“泪痕阵”后，力量仿佛发挥到了极限，当啷落地，红光散去，奄奄一息。
“小诛邪，谢谢你。”
沈青钰无声地在心里念着，握紧了诛邪剑，勉力站了起来，向着石台边的水池，踉踉跄跄走过去。
水，她需要大量的冷水，浇熄身体里的火焰。
眼见得那清凉的水就在眼前，她全副心神都在渴望着，竭力地走过去。
忽然间，却听上方传来了一声“轰隆”！
那声巨响，像一个无情的宣判。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豪光照了进来。
天窗被人打开了？是那个魔头来了吗？他终于来了吗？！她利用他对朱雀的感情，用邪剑刺伤了他，他一定会狠狠地惩罚她？
沈青钰只感到双眼刺痛难耐。望着那一扇天窗，浑身颤抖着，吃力地往后退。
明知无路可退，她还是不愿就此放弃。身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一瞬将她的恐惧放大了无数倍。
豪光迅速暴涨，一声呼啸。以电闪般的速度，向着她奔来。
“哗啦——”
沈青钰一个踉跄，从石台上往后摔落。
此刻，合欢花毒加上七夜情花在血脉里迅速扩散，在方才动用诛邪剑施法后，更是一齐在她体内全部发作了。
她连一丝站稳的力气都没有，更遑论再对抗那个魔头。
哪怕是死。也不能让他如愿！
闭上眼睛，她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横起诛邪剑，向着脖颈划去。
电光火石的这一刻，她的心里虽然充满了最深沉的绝望。但也充满了宁死不屈的意志！
“当啷”，清脆的撞击声，轰然鸣响。
诛邪剑在抬起的那一刻，被一股大力震飞了出去。
连死也不能解脱么？沈青钰软软地倒了下去，无力地睁开眼睛，忽然间，浑身僵住了。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环抱过来。
她只僵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立刻激烈地挣扎。
虽然那挣扎是那样的无力。但她依然不肯放弃，甚至仰天痛哭，无声地嘶喊。
她的身子却被那一双手紧紧地抱住，力量之大，几乎使她一下子断气，但紧接着。在她连连吸气之时，忽然间，一片冰凉堵住了她的嘴唇。
那吻冷酷而霸道，不容拒绝，不容反抗，仿佛积蓄已久，仿佛要将所有的感情融化在那深沉的一吻中，使她几乎晕厥过去。
丝丝冰凉滑入唇齿，令她不禁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却也使她稍稍清醒了一分，立刻咬紧了牙齿。
“啊！”那人发出吃痛的呼声，稍稍放开了她一点，却仍是紧紧地按住她的腰，按住她的脑袋，猛然在她耳畔低低喘息了一声，沉声道：“阿钰，冷静点！是我，明玄，我是明玄！”
“明玄？”沈青钰愕然了一下，眼泪却在这一刻无声地滑落。心中一时犹若惊涛骇浪，万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她本以为人生走入了绝境，下一刻，却迎来了转机，这转机来得太快，令她措手不及。这一刻，方觉出了一丝后怕，方才她竟以为是魔尊闯进来，差一点………可明玄，为什么他会来这里？难道上一次在东海，她的话，还不足以使他知难而退吗？
“阿钰……”玄霄低声轻唤，更紧地抱住了怀中的女子。
她的身体怎么这样滚烫，那热气传入他的身上，使他不禁深深地为之战栗，手掌无意识地将她更紧地扣住，几乎要将她嵌入身体。也许这样，她会好受一点？这些日子，他不在她的身边，她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头？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魔头居然这样对她，真是该死！
一瞬间，斑斓王的眼眸黑沉下去，深深地把头埋入了她的发丝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只觉得整颗心都似乎融化了。
倘若此刻，她又像从前一样，把他推开，也许，他的魂魄，会就此灰飞烟灭。倘若这就是云浮天神对他昔年造下杀孽的惩罚，让他一个人来承受，不要伤害他爱的人……
“阿钰……”玄霄浑然忘记一切，低声念着她的名字，“阿钰，别怕……”
沈青钰任由他抱着，却是一动也不动。
她不能自欺欺人地以为，他爱的人是她。倘若她没有中毒，倘若她还有一丝力气，她一定会推开他，绝不再给他一丝的机会。
不知过去多久，见怀中女子只是瑟瑟发抖，不再抗拒，玄霄重新捧起了她的脸颊，试图捕捉她的嘴唇，继续那个吻……忽然间，目光与她的眼神相接，他整个人一僵。
☆、第二百六十四章 焚香缠绵（2）
在这一刻，为何她的眼神仍然这样清醒？清醒地令他感到彻头彻尾的寒冷。
他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感受到她身上的火热，可即便中了那下作的毒药，中毒那样深，即便此刻她的身体那样需要他，但她还是用眼神无声地拒绝他！
听到小炎龙的求救后，他一刻不停地赶去了九华坛，又从烛龙口中得知她的下落，随即和颜七一路闯进了红花谷。昨夜，他在四周密密匝匝的箭雨中冲进了合欢禁制，今日又花费了大半天，终于将花田里那三只分神中期的山魅击退。冒着外面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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