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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明珠(碧罗)-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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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九华坛卧龙池中，她与魔尊、姬夫人斗法之时，火焰便暗中与斑斓王用心音沟通，它那一句“霄君会来救你”便是证明！后来在红花谷那座古井之中，在她中了情花毒之后，玄霄果然赶来相救，但谁也不曾料到，那一夜之后，她和他却彻底地分开……
原来那些往事，从来不曾忘记么？为什么即便过去了一百二十年，即便努力地静心修炼，努力地试着遗忘，然而，在看到火焰时，仍是那么轻易地，就被触动了回忆？
沈青钰忽然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苦笑道：“火焰，我没有怪你什么。当时情况紧急，你向他求助，是为了帮我。但这样的事情，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明白吗？”
少年低低“哦”了声，沉默了一下，他向着远处看了看，忽然想起什么，兴奋地道：“主人，你想去忘忧谷看看吗？忘忧谷比这里热闹好玩多了！我有好久没有看到池瑞、成才他们了！”
忘忧谷在重阳山，离华容岛不到千里的距离，御剑飞行来回一趟不过三四个时辰。正好雪华峰上的选拔会还有两日才举行，左右也无其他事情，沈青钰欣然同意，便传信给如意知会了一声，随即带着炎龙去了忘忧谷。
凡人与修仙者不同，受命有限。经过一百余年的岁月更迭，如今忘忧谷中所住的凡人大部分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只有一小部分老人，沈青钰还有印象。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下落不明
（第二更！）
一路上，火焰兴致勃勃地说着忘忧谷众人的近况。
当年东海一役结束后，池瑞和章远墨罢手言和。没过多久，在谷中一位大娘牵线下，池瑞和素寒顺利成亲。两年后，素寒生下一个儿子。从那以后，一家人在谷中过着平静安宁的生活。随着时光流逝，素寒于修仙一途上再难提升，在九十岁的年纪上撒手人寰，留下独子池岚陪伴池瑞，父子两人相依过活。
“主人，过了那座桥，就是池瑞他们家，要不要过去看看？”炎龙在前面带路。它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经常和如意聊天，自然对忘忧谷内中地形熟悉。
沈青钰看向杏花村口的那座桥，轻声道：“我们悄悄过去，不要打扰他们。”少年重重点头。
桥头修建着一座小巧、简陋的院落，就是池瑞的家。
从虚掩的门里，沈青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只不过与从前大为不同，那背影竟透着几分苍老。几声咳嗽传来，接着，一个眉眼与池瑞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从内屋走出，关切地喊道：“爹，外面有风，儿子扶您进屋吧。”
池瑞低低咳嗽了几声，忽然间，像是听到什么，沉声道：“岚儿，院门怎么打开了？你去看看！”
池岚走到院门边，四下里看了看，摇摇头，关了门，往回走道：“爹，是风把门吹开了……”
就在父子两人说话之际，沈青钰早已带着炎龙悄悄离开。
“主人，刚刚为何你不进去？你不想和池瑞说说话么？”火焰大为不解。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看到曾经相熟的人变老更令人感到心酸的？只要知道他如今安好。见不见面已经不重要了。沈青钰拍了拍少年的肩，没有多解释，兀自催促道：“走吧，我们去找醉仔！”
杏花村比从前扩大了三倍不止。依旧是大多数凡人生活的地方。
杏花酒馆里，医师凰醉和往常一样，一只酒葫芦。一碟花生米，每一日就这么醉生梦死地打发过去。
凰醉平常除了看病救人之外，便泡在酒馆里喝酒，根本腾不出时间练功，再加上他本身早已力不从心，对修仙更是惫懒，索性过起了与凡人一般的日子。虽有一身结丹期修为。但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也很少在人前显露身手，以至于杏花村的凡人时常会忘记，这位总是酩酊大醉的男子其实是忘忧谷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此刻，凰醉喝完了酒。正趴在桌子上睡大觉，迷迷糊糊中，两只耳朵似被什么钳了一下，他倒抽一口气，抬起头，一双醉醺醺的眼睛自乱糟糟的头发里睁开，向着对面望去，模糊视线之中，只见一个少年撑着下巴看着他。斜对面坐着一个眉眼熟悉的女子，不是梅仙子又是谁？
他整个人立时清醒了几分，勉力坐直了身子。
“醉仔！”火焰伸手在他眼前晃，“醉仔，我主人来看你了！”
凰醉推开少年的手，看了看沈青钰。神情平淡得不起一丝波澜，他径自拿起一只杯子，斟满一杯酒，放在沈青钰的面前，道；“梅仙子过来一趟不容易，何妨喝一杯？”
这个男子看似醉了，有时候，却比旁人更清醒。
她不会忘记，当年在红花谷，玄霄嗜杀成狂时，他一语点破“玄霄失忆”的真相。沈青钰执起杯子，微笑道：“醉仔好酒量，我自愧不如！只陪你喝这一杯，谢谢你对大家的照顾！”言罢，将那一杯酒饮尽。
“好，痛快！”凰醉笑了笑，拿起酒葫芦，道，“梅仙子，我也敬你，敬你为忘忧谷、为天道盟所做的一切！” 咕咚咕咚灌了三大口。
一杯酒下肚，沈青钰面上泛起了两抹红晕，火焰见她似有醉意，瞪大眼睛盯着凰醉手里的酒葫芦，伸手欲抢过，却在对方拂袖之时被挡了回来，立刻悻悻道：“醉仔，你这葫芦里装的什么酒，这般厉害！我主人喝了你一杯酒，都快醉倒了！”
凰醉懒得理会他，不远处，掌柜的插嘴道：“小哥儿，那葫芦里装的乃是三十年杏花陈酿！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酒！”
眼见少年转着眼珠，似要捣乱，沈青钰笑着将他支开：“火焰，你去吩咐掌柜的，做几样小菜来。”火焰这才瞪了凰醉一眼，有些不情愿地去了柜台点菜。
凰醉方自抬头，看着眼前女子，眼神逐渐清明，一扫之前醉态，大有言归正传之意：“梅仙子突然造访，找我何事？”
沈青钰微微一笑，那一笑竟透着几许苍凉：“醉仔果然没有醉！实不相瞒，我今日到忘忧谷来，想会一会从前故人。可惜，太久没来这里，有些地方不太熟悉，若不是火焰带路，我差点迷路。我想找的人，有的不在人世，有的已经变老，有的甚至下落不明。醉仔若是知道的话，还请告知一二。”
凰醉怔了怔，道：“素寒过世很久了，不过，池瑞还在谷中，他就住在杏花村的桥头上，梅仙子没有见到他么？”
沈青钰点头，复又摇头：“我说的人，不是他。”
凰醉道：“你指的是，章远墨？”
方才一路走来，火焰也带她从鼎剑楼前经过，但奇怪的是，那座楼阁里大多数人忙进忙出，面孔都极为陌生，并未见到阿墨，问及楼中管事，也只说章护法外出多年未归。这些年，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沈青钰沉默一下，道：“阿墨是我的义弟，当初他离开忘忧谷时，可曾告诉过你，他去了哪里？”
“阿墨他……”凰醉看了看她，眼睛里隐隐闪烁着什么，欲言又止。
沈青钰心中一紧，道：“阿墨怎么了？”
凰醉犹豫了一下，喃喃：“我以为，阿墨他走之前，应该向你传过信，毕竟他是你的义弟。没想到，他竟瞒着你……后来，时日一长，我也忘了让如意转告你。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当年，他并非一个人离开的。”
沈青钰脱口道：“谁？是谁带他走的？”她自是了解章远墨的性子，在他认为值得的事情上，他会拼尽一切努力去完成。当年他可以为了帮她炼制一柄极光剑，承受断指之痛。那么这一次，他背着她，做了什么？
凰醉抿了抿唇，似是有所顾虑，但在她灼灼期盼的眼神凝视之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只听他低声道：“是叶星辰，当年，是叶星辰带走了章远墨。”
☆、第二百七十九章 九黎之乱
凰醉这般提起“叶星辰”，使她不禁记起了当年往事。
在那个大魔头一刀劈了奇珍玲珑塔之后，叶星辰从东海赶来了湖洲，后来得知她被困红花谷，于是匆忙赶来相救。谁料正好被他撞见玄霄不顾她安危从“合欢禁制”冲出的那一幕，那个时候，玄霄就已经失忆了。
面对嗜杀成狂的玄霄，沈青钰当时心乱如麻，在之后的连番变故中，终于一点点认清，玄霄心中真正向往的地方仍是斑斓殿。从他对她拔刀相向的那一刻起，仿佛注定了，她与他会走上不同的道路……因此，她痛斩情丝，用一百二十年的时间，去遗忘他。
而叶星辰与她不同，他和玄霄是生死之交，自不会因为斑斓王失忆就与之断绝往来。两人情谊之深厚，从当时叶星辰处处维护玄霄，仍是坚信玄霄的为人就可以看出。
玄霄失忆之后，那嗜杀的躁动被明决用“光明神戒”的力量暂时平息，在红花谷一战后，他和明决一起回了斑斓殿。而在她说下那一句诀别的话后，叶星辰也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不曾来找过自己。但在她闭关的日子里，叶星辰却把章远墨从忘忧谷中带走了。
这件事虽然透着几分蹊跷，但仔细一想，她又能很快猜出端倪。
阿墨生平最擅长的就是炼器，叶星辰不会无缘无故带走他，多半就是为了炼器一类的事情。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叶星辰又像多年前在炎境相遇的那一次。为了修复华洲神器指天剑四处奔走、寻找材料，而这一次，他带走章远墨，多半便是为了请阿墨协助。帮他修复奇珍玲珑塔。
而阿墨也愿意跟他走，她倒是能够理解阿墨在炼器一途上渴望有所成就的心愿，可叶星辰呢？许多年前。叶星辰曾经说过，不愿做什么救世的大英雄，但他做的这一件件事，哪一样不是造福凡界十洲的好事！他到底为了什么？
等到火焰点好了菜，小二将菜呈上来时，沈青钰看着一桌子的荤菜，却没有一点吃饭的胃口。＇ ~＇只和凰醉随便聊了几句，便带着火焰离开了杏花村。爱吃肉的炎龙只来得及狼吞虎咽了几口，就不得不恋恋不舍地与醉仔作别，心里巴望着什么时候再来杏花村吃肉喝酒……
“火焰，带我去看看成才。也不知它如今过得怎样。今日还有些时间，不妨去看看它。”沈青钰往浣花小筑的方向行去。
提起成才，火焰有些牙疼地撇了撇嘴，道：“主人，你确定那头白痴马，真的是神马？”
沈青钰点头道：“当然了，吉良马是九黎境的灵兽，十分稀有，有着别的灵兽缺乏的灵性与资质。不然当年，它也不会被扶樱看中——”
说到那里，她却是顿住了。
当年她和玄霄深入桃花坞那一座血池中，将被羽青抓走的吉良马救出，那时候，吉良马已经脱离了扶樱所施下的“时空封锁”的束缚。后来，它就留在忘忧谷中修炼。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它心中那些创伤应该渐渐愈合了吧。
火焰看了看天空，道：“我看啊，成才似乎没什么大的本领，就是跑起来的时候，样子很漂亮，就像天上的云彩飘啊飘的，哈哈！”兀自大笑起来。
沈青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都是跟谁学的比喻？”
火焰揉着脑门，无辜道：“没有学啊，经常听如意在耳边啰嗦，听多了，我当然就会说了。”
……
浣花小筑依靠着山谷的南面，沈青钰原先养伤、落脚的那间花房就在这里。＇ ~＇
出了花房的院子，山谷深处有一挂瀑布，瀑布后面有一个水帘洞，就是成才平常修炼的地方。
一路走来，两人经过了大片大片的药草田，向沿路的修仙者打听了一番，问清了成才的动向后，沈青钰带着火焰，往水帘洞的方向行去。
忘忧谷中空气清新宜人，又有活水滋养，更是处处弥漫着浓郁的灵气。瀑布从山上垂落，水花飞溅，一抹清凉的湿润扑面而来，更使得遍布四周的灵气又充沛了几分。
两人走到瀑布下方的深潭处，耳畔只听得水声哗哗，向那瀑布看去，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在水幕之间若隐如现。沈青钰还未发话，火焰耐不住性子，当先冲了进去，头也不回地道：“主人，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喊他出来！”
水幕被一道火红光芒划开，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火焰冲进了水帘洞后没多久就出来了，让沈青钰高兴的是，成才真的在里面！
“主人！”成才低着头，跟在火焰身后，来到了她的身前。
沈青钰将面前少年打量了一番，只见他变化并不大，无论是面容，还是身上穿的衣服，都不似炎龙那样张扬，经过了这些年的修炼，他整个人越发内敛，修为才至分神后期。不过，从方才他奔出来的情形看，速度倒是比从前又快了许多。
简单寒暄了几句，三人向着前面的花房行去。
火焰还是像从前一样，对吉良马说话向来不客气：“成才，主人专门来看你，你怎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欢迎吗？还是被人欺负了？”
成才走在一侧，低低“唔”了一声，似是想说什么，但又惴惴不安，看了看沈青钰，随即又把头低下去。火焰犹如一拳捅在棉花上，意兴索然，待要再说什么，却见沈青钰转过头来，示意他噤声，这才悻悻地住了口。
沈青钰走近一步，对成才道：“你若还当我是主人，有什么事就不该瞒着。”
“主人，我……”成才抬起了头，欲言又止。
火焰撇了撇嘴，颇为不悦地道：“成才，这一次，主人是抽空来忘忧谷看你，下一次来不来，或者什么时候来，都不确定。有什么事你还不抓紧机会，跟主人说清楚！你想急死我们吗？”
成才看了看火焰，又看了看沈青钰，似乎有些犹豫不决，眼睛里也流露出了一丝恋恋不舍，但终于还是下定了某个决心，鼓足勇气道：“主人，我，我可不可以回九黎境去？”
沈青钰停步看着他，道：“你在这里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回去？”
成才又是一阵沉默，却惹得火焰几乎暴跳：“你脑子坏掉了！九黎境早就是妖皇的天下！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他修炼的妖术，正需要各种各样的滋补品！不光是药草什么的，像你这样的白痴兽，身上的内丹还有骨头、血液什么的，都是大补的好东西！你回去，就不怕被扶樱抓走关起来吃掉吗？”
炎龙虽是出生在炎境的，但它跟如意混熟了，自是对妖兽、灵兽界的情况大致了解。听它这一番痛骂，沈青钰再看向成才时，也不禁有些奇怪，成才是个软弱怕事的性子，若不是遇到了或者听说了什么关于九黎境的事情，它不会突然想要离开她，离开忘忧谷。
成才却不搭理火焰，抬头看着沈青钰，道：“主人，我可不可以回去？”
沈青钰留意着成才的表情，道：“为什么要回去？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
成才又一次沉默。
“你再不回答主人的话，我可要揍你了！”
在火焰连番催促下，成才终于吐出了实话。
只听少年颤声道：“近些日子，忘忧谷里新来了不少紫貂灵兽，差不多有十来只，几乎是一个家族的数量，它们是谷里的大人们从青丘抓回来的。这些紫貂虽然生活在青丘，但它们的老家原本是在九黎境。可因为近些年，九黎境战乱频繁，它们不得已才逃到了青丘，谁知却被抓来这里。”
九黎境是妖皇扶樱的天下，有谁敢与他相争？沈青钰皱起了眉头，眼睛紧盯着成才，道：“你说清楚，九黎境为何发生战争？是谁在对抗扶樱？”
在她发问之时，火焰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但他不敢确定心中所想，只是颇为紧张地盯着成才。
成才似是有所顾虑，但在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自知无法再隐瞒了，一字字说道：“主人，如今九黎境一片混乱！和扶樱打架的，是明玄霄君！也就是，鸾境的斑斓王！”
果然是……他么？
沉寂了一百年，斑斓王终于按耐不住，开始大举入侵九黎境，他与妖皇对战，是为了什么？
沈青钰神色凝重了几分，心中念头转了几转，柔声道：“既然九黎境不安全，那你更不能回去了。”
火焰连连附和道：“主人说的没错。忘忧谷这里没人打扰你修炼，你干嘛回九黎境送死？！”想到了斑斓王，它不禁“啊”了一声，看了看沈青钰，道：“奇怪了，斑斓王不在鸾境呆着，跑去九黎境做什么？”
当年在九华坛卧龙池下，它向斑斓王求救，完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听如意说，后来斑斓王救出了主人后，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嗜杀成狂，它心中便对斑斓王没什么好印象。本想再多说几句，眼见主人脸色发白，又把话咽了回去。
☆、第二百八十章 秘密任务
成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听说，斑斓王想要一统鸾境和九黎境！妖皇心有不服，于是他们互相较劲，打得不可开交！我有不少伙伴还在九黎境，他们说不定会被妖皇抓去练功，我要快点回去！能帮一点忙，是最好的，若帮不上忙，便是死，我也要最后看一眼香瑶草原！再不回去一趟，我只怕连他们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火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成才，似乎 第 278 章 着不少弟子，纷纷议论着选拔会的各项事宜。数日前，五峰会武才刚刚结束，五名精选出来的弟子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等候盟主的发落，即将由各峰掌事送入天机阁中进行闭关修炼。除去他们五人，这一次选拔会的参选人员，便是天机阁中剩余的五十名弟子。
“听说这次选拔会。和五峰武会的规矩不一样。五峰会武，是各峰弟子不分组进行对战，只论实力和资质，胜出者，有机会进入天机阁。但这次选拔会，盟主将会先对天机阁五十名弟子进行分组。秘典心法按照元气属性，共有八种区分，那么，就有八个组。八个组内部进行比试，最后每一个组都会有一个胜出者，也就是说，一共会选出八个人。”
“为何要选出八个人？有什么好处？”
“胜出者当然会获得一定的奖励，但同样的，他们将会有一项秘密任务。”
……
一路上多有议论传入耳中，沈青钰留心听着，她虽不知师父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但只听这选拔会的规矩就隐隐猜到了几分。＇ ~＇从云坛往落梅轩走去，不少弟子看见她，纷纷前来参拜，沈青钰微笑应对，及至回到那一片梅林之中，但见四周仍如走之前一般冷清。
往落梅轩行去，前方空地上忽然现出一道静静矗立的身影来，仿佛等候了许久，听见梅林中的动静，那人这才转身，向她看来。
那人狐裘加身，风帽裹住了乌黑长发，两点蓝光在发间闪烁，衬得他面若霜雪，眼睛更如远山一般黑沉如墨。空气里似有莲花的清香，缓缓飘散。
自从上一次闭关之后，她与庞舒夜也有四五十年未见面了。只见他一如往常，没有多大变化，因为正在全力冲击元婴期，整个人看去有些疲倦。
在看到她从梅林走出的那一瞬，庞舒夜怔怔许久，方自微笑相迎：“师妹！”
“师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沈青钰将庞舒夜引进了落梅轩一楼厅堂中，沏了一壶清茶，两人落座寒暄。
当年发生在九华坛、红花谷的那些往事，对庞舒夜来说，都与若嫣姐姐相关，是他不愿提及的伤痛，而对她来说，却与玄霄有关，亦是深埋心底的伤疤。庞舒夜曾为她挡下一刀，她铭记在心，两人之间情谊似乎更近一步，但在这一刻，即便倾心相谈，彼此谁也不肯主动说起过往之事。
庞舒夜今日刚从外面回来，听覃浩说梅仙子来过雪华峰，这才特意过来看望她。＇＇沈青钰看他神色疲倦，不知这几日外出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事情，忍着那一丝心悸，主动问道：“师兄，红花谷是不是有什么动向？”
红花谷。
三字如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上。
庞舒夜眼中忽有隐忍的光芒闪动，他忽然抬头，看着她，仿佛极力克制着什么，避开她的问题，颤声道：“师妹，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沈青钰肃然道：“你问。”
庞舒夜微皱眉头，斟酌了一番，道：“倘若有一日，师父犯众怒，你，会向着他吗？”
沈青钰神色一紧，反问道：“师父为何犯众怒？”
庞舒夜沉默了一下，眼睛里似有大雾弥漫，使他看上去更加清冷胜雪。
只听他缓缓道：“师父建立忘忧谷，又为正道创立天道盟，这些年，带领众人大力剿除魔道势力。在凡人眼中，师父是一个好人；在修仙界，他是第一宗派长老，如今又是天道盟主，德高望重，深得人心；在修道一途上，他更是功参造化，令人敬仰。
“但是，倘若师父曾经犯下什么过错，倘若有人揭发他，那一日，会不会引来众怒？到那时，师妹，你我二人，该当如何面对他？”
这番话直入肺腑，难道他所说的“错误”，是修飏入魔那件事？可从出关那日师父所言来看，蒲荷很清楚自己的立场，自始至终，都会站在正道一方，甚至将诛杀异体魔胎这重大任务，寄予在她的身上，为的就是避免失败。
师父如何会犯错？沈青钰深深吸了口气，道：“师父对我有教导之恩，我自然事事尊敬他。不过，若有一日，师父真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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