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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炮灰,已跪地求饶-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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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山海踏出凤道阁后,连头都不敢转就准备祭出乘器直接飞回自己洞府埋起来。正准备踏上乘器,看到有一个弟子托着放着画卷的盘子匆匆从前头走来,准备递入凤道阁。那画卷的绳子是浅蓝色的,上面扣着一个白色坠莲花,这是祁连院的标识。
  这是从祁连院送来的?冠山海一怔,便上前唤住那名弟子:“这画卷,是谁送来的,画上之人是谁?”
  弟子一看是冠山海,立刻恭敬的行礼:“明海仙君好,这是祁连院凤主薄送来的画卷,卷中之人是祁连院现任掌门凤安歌。”
  凤安歌?他如何又来凑热闹!冠山海一怔,心头的疑惑慢慢升起。之前在雨花阁,他只以为此人是在开玩笑,现如今居然是他的儿子亲自送了画卷过来……可凤安歌只见过九昭蓉一面。
  若说一见钟情,他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冠山海与凤安歌有些交情,但其实对方的人品性格却并不熟知。凤安歌早年是因为一件法器需要修复才找到了他,之后偶尔有一些关于法器神器的问题,他会亲自上山来询问。
  起初他有些厌烦,后来次数多了,而且凤安歌每次来都会以一些器书和材料作为交换,久而久之他也就接受了。
  而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九玄山有些不平,关于乐贺真人与白暮离相争掌门之位的事也时不时的传入向来不问世事的冠山海耳里。冠山海忍无可忍后,便第一次主动邀约凤安歌过来,目的也是希望他这个祁连院掌门,能够给出一些建设性意见。
  却没想到这一天,九昭蓉也回来了,并与凤安歌打了这一个照面。
  凤安歌活了数千年,他单身至今从未动过找道侣的念头,怎么偏偏遇到九昭蓉就想结道侣了?而且凤安歌之子向来不喜他在外面调戏小女修乱开玩笑,这一次却亲自送了画卷过来?
  着实奇怪!
  他皱了下眉头,伸手将那弟子手中的托盘接过:“我送进去。”
  “呃……哎,明海仙君——”那弟子手一空,再抬头的时候冠山海已经重新入了凤道阁。弟子一脸莫名的挠了挠头:“什么事儿啊,莫名其妙。”
  冠山海端着一个画卷进来的时候,东篱和众弟子都吓了一跳,连九昭蓉都大吃一惊:“师兄,父亲若知道你与我结道侣,他定会从泽图湖冲出来杀向九玄山的。”
  “胡,胡说什么。这是祁连院掌门凤安歌的画卷。”冠山海涨红了脸。
  凤安歌的?九昭蓉一下子从椅上站了起来,上前几步接过画卷展开,上面画着一名倾国倾城的男子,正是凤安歌。她原以为凤安歌之前所说只是开玩笑,如今怎么真的送了画卷过来?难道她容貌出众,被他一见钟情了?
  “凤安歌此画像,是由他的养子送到九玄山的。”冠山海开口,“如此看来,他欲与你结成道侣之事是真。”
  九昭蓉上下打量着画卷,上面有标注凤安歌的年岁、灵根和修为:“他想入九玄山?”
  凤安歌若要入九玄山,以他大乘期的修为,自然是绝对敞开门欢迎的。但他修为如此高,又是祁连院的掌门,若是直言想进九玄山,别人怕会觉得他有所意图,所以他便想以这种方式进九玄山吗?九昭蓉微蹙眉头:“师兄,你觉得此人如何?”
  冠山海道:“若以修为灵根来看,他是上乘。”
  “人品如何?”
  “我不太熟。”
  “我觉得此人想入九玄山,应该有所图谋。”九昭蓉略一思考,“难道是我们门派法器阁有什么神兵利器吸引了他?”可若是修为至大乘期,通常也不追求法器之类的,反而更注重修行。
  冠山海也无解。九昭蓉沉默了片刻后,把这画卷丢了出去:“既然无解,就不搭理他,而且此人年纪比我大许多,到时候若惹了一身是非反而麻烦。”
  祁连院云阁亭,凤安歌垂目屹立在亭边的红木栏前。有一着淡蓝色长衫的男子从后面走了上来,朝着他躬身行礼:“父亲,九昭蓉将您的画卷退回来了。”
  “看来我真是老了,一张脸连个小姑娘也吸引不了。”凤安歌缓缓睁开眼,语气有些幽怨。他扭过头,看向自己这个风度翩翩的儿子,“既然如此,那便将华虚丹拿来吧。”
  凤安歌口中的华虚丹,从前九昭蓉也服用过,服用后,修为会被压制在练气期,容貌也会产生异变。
  “父亲真的非如此做不可吗?”男子不气不怒,恭敬的取出一个盒子,将里面的丹药递了上去。
  凤安歌接过丹药长呵了一口气,整个人俯身在木栏上,目光悠远的望向天空:“人活着总是要争一争,这一世我只能止步于此,下一世谁知能走到哪一步。倒是九尊教出来一个好徒弟一个好女儿,看着不谙世事,却如此警惕。”
  身边的男子没有再回话,而是沉默的看着凤安歌服下了丹药,开始变化。
  其实这结道侣之法,是凤安歌告知九尊仙君的。九尊仙君长居九玄山,风轻云淡,也不会使这种计谋。当时凤安歌提出来建议结道侣之人,其实就是九昭蓉,而非冠山海。只是九尊仙君传到九昭蓉口中,便换了一个人。
  倒不是九尊仙君不公,而是九昭蓉那时已脱离了九玄山,九尊仙君自然会选其他人。凤安歌原想利用这次机会进入九玄山接近九昭蓉,只是没料到九昭蓉警惕性如此高,而且似乎油盐不进,无论是他的容貌抑或境界修为,都无法打动。
  倒是有些小瞧她了。


第164章 佛观水(上)
  九昭蓉择道侣一事还没有一个结果,修仙界又出了事情。
  天魔鬼狱的魔修这段时间开始伺机而动; 七這长老得到消息; 他们盯上了一个不知名的小仙门——天照榭,执法堂派出去的弟子回来禀报; 天照榭周围已有数千魔修包围; 仙门内数十名弟子与年迈的掌门正在全力对抗。
  九玄山收到消息后; 便准备前往施救,但没有了九尊仙君的一呼百应,执法堂只能派出部分护法前往,七這长老需要坐镇九玄山; 也不能时时刻刻离开。
  九昭蓉略微思考; 便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画卷,前往执法堂自动请缨。九玄山虽然此刻并不安定,但毕竟它的名望声威犹在; 一来她不希望门派蒙羞; 二来她既然插手了九玄山的事,也要立足生威。
  天照榭距离九玄山七百里距离; 九昭蓉率领执法堂十二名弟子前往。在途中遇到了其余一同前来施救的门派,有赤水之畔鬼谷、北顶荒漠炎府,还有昆仑之虚祁连院。九昭蓉因为最近择选道侣一事声名远播,途中其余各个门派中总有人时不时的朝她打量,还窃窃私语。
  “那是九尊仙君之女。”
  “是剑修?不是说她是单系水灵根吗?”
  “好像是遭了许多劫难; 灵脉受损严重; 无法再修复了。”
  “你们家谁送了画像?我们门派有三四个弟子送了。”“我们门派也是; 哎呀,有一个弟子还是门派里特别受欢迎的呢,多少小仙子喜欢呀。”“就是就是,嘘……我们队伍里就有一人。”众人目光如夏日灼光,热切的在九昭蓉身上打量。
  九昭蓉目不斜视,继续往前御剑而行。
  待眼前逐渐出现天照榭的山脉,她前脚一重,整个身形朝着下方飞了下去:“是魔修军队!”
  就在众人正下方,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数千名魔修正在屠杀天照榭的弟子,天照榭是小门小派,弟子只有几十人,掌门已年迈体弱,接近陨落时期,还有三四名大弟子,修为都不过金丹期,根本无法抵抗强大的魔修军团。
  九昭蓉翻身从天而降,脚尖一落地,就有一股强烈的剑意横扫了出来,魔修瞬间被砍断了手脚,痛苦的俯倒在地上。鲜血漫天扬起,九昭蓉手握着铃骨剑,挡在身后一部分体力已快耗尽的天照榭的弟子面前:“退后,防御!”
  那些弟子尚未反应过来,便又有数十位各个门派的修士从天而降,将陆续逼近的魔修阻挡在眼前。
  九昭蓉目光扫过面前这些魔修,发现他们的修为都不高,大部分在筑基期和金丹期,其中只有一两位魔修在元婴期修为。她记得当初自己在天魔鬼狱所见的魔修,修为实力远远高于此,无论是琴峥还是滕嫦,至少都在金丹期,更别说比这之上的束景河了。
  这些魔修……并不是天魔鬼狱的魔修吧?
  九昭蓉略微思量,便又有数十个魔修从后面拥挤上来。其余门派的修士基本上是护卫在身后天照榭弟子前方与魔修战斗,唯独九昭蓉手中的铃骨剑一握,整个身子往前一倾,迅速进入了魔修军队之中。
  周围的修士都一怔,看着她毫无畏惧的在里面战斗,一把长剑犹如游龙穿梭,银光闪过之处,飞溅起无数血色,那些血色之下,是九昭蓉轻盈的身躯。
  魔修前赴后继,如同被控制的傀儡,明知道会被斩杀,但仍旧继续往前拥挤,九昭蓉一身鲜血,动作完全没有停顿,但数千魔修并不是小数目,九昭蓉在斩杀之时,还有更多魔修冲破了身后的门派修士防线,冲向了天照榭!
  就在此时,一个青色长衫的男子从天而降,他一把银白长剑,迅速将包围在九昭蓉身边的魔修解决,然后一个翻身,落到了九昭蓉的身后:“九师妹。”
  “大师兄。”九昭蓉一怔,来的人竟然是南门正卿。
  青羽剑宗与其他门派不同,他们大多数镇守在门派内以练剑为主,极少出来管其他的事情,但九昭蓉一抬头,却看见除了南门正卿,还有其余弟子一同前来了,这些弟子一个个手握长剑,快速进入了与魔修的战斗之中。
  “师父算出你今日会遇险,叫我等来助你。”南门正卿快速解释了一句,便握剑杀向了那些魔修。
  九昭蓉略微一怔,虽然应付这些魔修有些吃力,但若说遇险,那还不至于吧?
  她虽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反而加快了速度,手里的长剑不停在魔修里挥舞。那些前赴后继的身躯一个一个死在面前,瘫倒在地上堆起了长长一排尸体。
  就在九昭蓉与众门派的修士即将把这数千魔修灭尽的时候,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她身子不觉往前趔趄,好不容易稳住后低头一看,只见魔修的尸首中有一只手伸了出来,牢牢抓住她的脚腕。
  “九师妹!”南门正卿察觉到异样,飞快的冲上来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但脚下那双只抓着她的手非常大力,如同地狱的鬼魅,一把将她往下拉扯,周围的尸首在这一刻忽然化作了许许多多枯骨,将她整个身体包裹,慢慢吞没。
  苏醒过来时候,周围是一片朦胧的迷雾,之前打斗的魔修还有天照榭的弟子都似乎被淹没在雾里,听不到声音,也看不见人影。
  九昭蓉握着剑从地上站起,她喊了一声南门正卿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里是天照榭?还是她已被带入了什么幻境里?
  九昭蓉不敢放松警惕,她迈开脚步在雾中选择了一个方向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身边的雾一直缭绕着,但已隐约可以看见周围的一些场景,这似乎是一个院子?
  青瓦白墙,爬着一些细碎的树藤,藤下生长着不粗不细的树,并不茂盛。脚下的路面渐渐清晰,是一些铺着的鹅卵石,每一颗都圆润顺滑。院中应该还种着什么花,可以闻到一阵清新的芬芳。有一个身影蹲在前方的花丛间,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她立刻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
  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少年微微抬了头。十四五岁的少年微微弯起的眼眉灿烂如光,一张精致的五官上是明亮的微笑,衬得他略微单薄的身子所撑起的衣衫都恍然失色:“仙子好,我是昆仑之虚祁连院的一名弟子,受了门派指示前来相助天照榭击退魔修。”
  “你是祁连院的弟子?”九昭蓉略微一怔,她看到这少年身上的衣服确实绣着祁连院的标识,“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少年从蹲着的地面站起来:“我与魔修战斗,但被什么东西拉到了地下,醒过来时就在这里了。”他说着,又指了指这个院子:“你来之前,我一直在周围查看,这里似乎就是一个院子,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九昭蓉顺着他的视线朝院子的周围看去,发现正如这少年所说,院子四周的围墙没有门,只有攀爬的藤蔓,其中一侧有一间两层高的屋瓦房,却没有任何出口。
  她转身要往那间屋瓦房走去,少年却从背后走了过来:“这间屋子上了锁,无法入内。”
  上锁?九昭蓉走到房子的正门前,看见两扇门上确实挂着一个锁,这锁十分特别,并非是普通的钥匙锁,而是用九连环相串而起的道具锁。少年解释道:“我之前曾想解开此锁,但比想象中的难。此锁看似是九连环,但实则在操作时它会出现许多特殊结构,无法解开。”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它斩断?”九昭蓉查看了一下锁的材质,不过是普通的铁制。少年笑了笑:“我们现在是被拉入了一个特殊的境界之内,所有的东西都有可能产生危险。若此处为陷阱,破坏了锁,反而会遇上更麻烦的事。”
  他说到这里,目光微微动了动:“九仙子,不如你试一试,我无法打开……或许你可以。”
  九昭蓉没有多疑,伸手便将那九连环拿了起来。
  这九连环看上去确实复杂,但不知为什么九昭蓉却有一种奇怪又强烈的意识:这锁她能打开。
  这种意识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让九昭蓉握着九连环的手微微顿了顿。她抬头看了看周围这个院子,没有了第一次进入时感到的突兀和陌生,反而与刚才那种奇怪强烈的意识重合,就好像这个院子……
  “九仙子,打开锁了吗?”身边的少年突然发出了一问,九昭蓉飘远的意识一下子被收了回来,她再次看了看这院子和手中的锁,刚才那种熟悉感被冲散了。
  “我先试试。”她如此回答,然后低头开始开锁。
  少年站在她身后微微露出一笑:“好。”
  周围开始陷入一片安静,耳边只听到九昭蓉慢慢开锁的声音。院子里有鸟雀飞过,还有树枝草叶被风吹过发出的沙沙声。


第165章 佛观水(下)
  门上的九连环在她手中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孩童的玩具,那些原本复杂的机关和操作就如同与她意识串联; 她能轻易辨识和解开。九连环最外面的锁拷开始一个一个被她解开; 九昭蓉怔怔的望着这扇门,有一些奇怪的记忆从她脑海更深处浮现上来; 耳边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声响; 像是有一把藤椅在地上来回摇摆;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九昭蓉的手缓缓停下来,她顺着声音转过头来,看到那一片藤蔓的低矮墙角,有一把竹木藤椅; 一个银发老妇坐在藤椅上; 背对着她,摇摆着藤椅,似乎在休息。
  她放下九连环; 朝着那银发老妇走去; 身边一直等着她开锁的少年微微蹙了眉头,他伸手唤了一句:“九仙子?”
  但九昭蓉像是没有听见; 她继续往前走着,来到那一片低矮的墙角边,伸手握住藤椅的椅背,慢慢将椅子转了过来。
  当面前老妇的容貌缓缓呈现在她面前,九昭蓉忽然觉得全身一僵。这老妇看上去七八十岁; 满头银发; 面容憔悴。她身上穿着粗布质的长衫; 一双手可以看到许许多多伤痕,像是触碰了什么东西,被细小的石子或木横划伤的。
  九昭蓉看到她那一双眼睛,浑浊没有光泽……此人似乎双目失明。
  “师父。”有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九昭蓉转过身,同样是那两扇屋瓦房的木门,但并没有九连环锁,也没有之前所见的那个少年。她看到的是一个僧人,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僧衣,雪白的颈上挂着一串佛珠链。
  这个人的容貌……与戒钟离一模一样。
  只是戒钟离拥有头发,而面前这个僧人并没有。
  他缓缓靠近九昭蓉,然后穿过她的身边,蹲坐在了老妇身边。他伸手将老妇的手掌握住,慢慢翻过来看着上面的伤口:“师父,你若有什么需要置办的东西,可以告诉我,让我帮你去做。”
  那老妇仰起头,浑浊的眼睛似乎望着远处天空:“钟离,我已时日无多了……”
  “不会的,师父。我已差人帮你炼制续命丹,丹药很快就会送过来,只要师父服下去,便又能延长十年寿命。”僧人慢慢俯下身,他贴在老妇的手背上,像是感受着她的温度,“有我在,师父能够一辈子活下去,长长久久活下去。”
  “钟离。”老妇长长呵出一口气,“你不必再为我炼制续命丹了,延我寿命,便要夺人性命,你原可以累积功德,飞升成佛,却为我放下滔天罪孽,沾满鲜血。”
  “你知道吗?我九昭蓉这一生不亏欠任何人,唯独亏欠你。”
  “若有来世……若能重来……”
  ——我定不走从前之路,流从前之血,度从前之苦,我愿一心一意踏上修炼之路,不骄不闹,不急不躁。
  九昭蓉整个人震在原地,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藤椅上的老妇,看着她脸上的皱纹,手掌的纹路……她听到她口中所说的那句话,还有自己的名字……九昭蓉……
  这个老妇,竟然就是她自己?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九昭蓉一下子转过身,藤椅和老妇一瞬间消失不见,只有身后那两扇木门,敞开着发出摇摆的咯吱声。
  门内陈设着普通的桌椅,衣柜靠墙而立,左边是床榻,右边是灶台。消失的老妇变成了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有着九昭蓉容貌的女子,她肚子凸起,似乎已怀着孩子,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握着菜勺正在灶台前炒菜。
  有一个年轻男子从九昭蓉身后跨进来,却不是戒钟离,而是萧玄珩。
  这个萧玄珩与现在九昭蓉记忆中的萧玄珩不同,他身上充满了正义之气,言谈举止不算稳重,反而更多的是自信:“昭蓉,随我回九玄山吧。”
  有着九昭蓉容貌的女子慢慢抬起头来:“我从未去过九玄山,为什么夫君要用‘回’字?”
  萧玄珩走上前来,从后面将女子抱入怀中,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肚子:“回了九玄山你便知晓……从前的种种,都已经过去。我们可以在那儿展开新的生活。”
  “好……”女子低下头,露出温柔一笑,“我随你回去。”
  九昭蓉倒退了两步,身后因是石阶,她几乎从石阶上摔下去,幸亏有一只手将她拉住!她猛地抬头,之前所见的场景似乎一下子在眼前消失,只有与自己一同跌入这个院子中的少年站在眼前扶着她的手臂:“九仙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幻觉?”九昭蓉喃喃重复。
  那少年道:“是的,这个院子偶尔会显现出一些奇怪的幻觉,这些幻觉有时会幻化出我们身边的人,有时会非常接近我们从前发生过的事。”
  九昭蓉重新站稳了身子,她看到面前那两扇木门依旧是关闭的样子,上面的九连环锁仍拷着,并没有打开。
  她有些疑惑,难道刚才自己所见的真的是幻觉?但这个幻觉却如此真实,就像是自己以前曾经历过。只是九昭蓉活了七世,每一世的记忆都非常深刻,她并没有一世活到了七八十岁,也没有一世与萧玄珩成为夫妻……别说成为夫妻,没跟萧玄珩成为宿敌已经算不错了。
  “九仙子快开门吧,也许里面有什么你想知道的东西。”身边的少年再次催促了起来。
  九昭蓉略微僵了片刻,还是伸出手,继续去解这个九连环。
  少年大约是怕九昭蓉又看到什么幻觉,便站在身边与她聊起了天:“有时候会有一些熟悉的情景出现在我们记忆里,就像从先经历过,但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其实有时候我会想,可能今生今世我未曾经历,但前一世,前前一世,或者更久远的某一世,我做过这样的事情。”
  “人死后便是轮回转世,但这转世到底是重来还是走新的一趟人生……谁又能知晓呢……”
  “咔嚓”,九连环锁在这一刻终于被打开,九昭蓉握住门环,缓缓将门推开……里面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看不到任何屋内的陈设,也没有什么桌椅灶台。
  这扇门就像是孤立在地面上,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跨过门槛,脚下是厚厚的一层雪,有寒冷的风席卷而来,九昭蓉仰起头才看清,这并非什么迷雾,而是从天而降的大雪。九昭蓉站立在风雪中,环顾四周,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与记忆中相似,却又与印象中不同——这里是九玄山悬葬涯。
  她曾在此地逼迫萧玄珩跳下悬崖,也曾在此地与萧玄珩厮打推他坠入悬崖。只是九玄山四季如春,悬葬涯从未有过现在这样大雪飞降的情景。
  九昭蓉踩着积雪往前走出几步,忽然成堆的积雪从眼前坍塌下去,坠入了悬葬涯的深处。九昭蓉就站在悬葬涯上,看着深渊下面的空旷与黑暗。然后有什么东西从下面徐徐升了上来,那是一个通体光滑的托钵,上方黑色,下方暗褐色,周身没有任何纹饰,只有饱受风霜雨林所留下来的一道道细纹。
  它在空中慢慢旋转而上,其中有一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打破,留下了一道缺口,那缺口的裂缝从托钵上延伸下来,一直到钵底。
  “它果真在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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