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为花妖(碎竹叶)-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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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都想回去，可惜探听托了几批人，探听到的都是整个蓝府已经被大火烧成一片灰烬，蓝府的人皆不知道所踪。

　　　　说道这里，茉莉神色坚定道，不过她相信蓝家人吉人天相，二小（Jie）那么善良聪明的人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说完过去的经历，茉莉摇头笑道：“蓝姑娘，你看我又扯远了，我开始是想说，一个女孩子在这里生存很不容易，像我和小娟这样长得稍微齐整点的当初没嫁人时都免不了被人骚扰，你这样……。”

　　　　茉莉看着亦水洁白细嫩的手指，修剪得整整齐齐健康饱满的指甲带着莹润的光泽，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养在深闺从来没有做过活的小（Jie）。

　　　　亦水明白茉莉的意思，她没有任何谋生手段也没有自保本领，虽然带了点首饰，可她这样一个单身美貌的弱女子，租房还是住客栈人家都未必敢收，生怕她惹出什么祸端来。

　　　　茉莉见到亦水神色落寞，生怕她误会什么，又赶紧道：“蓝姑娘，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怕惹事，只是……要是不介意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样的姑娘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一个人来到这里，我的意思是说真的没有别的路可走或者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茉莉虽然是个普通妇人，说出来也许我们能帮你想个办法呢？”

　　　　真的很奇怪，茉莉叫唤她‘蓝姑娘’的时候，亦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也许是茉莉一家人让人感觉很亲切吧，不像在云府，所有人说话的语气都让她觉得生疏。

　　　　亦水看着自己的双手，笑了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孤寂，轻声：“我是离家出走，父母想要我嫁人，我不愿意，所以就逃了。”

　　　　茉莉有点惊愕，转念一想，这倒不是什么奇事，不少养在深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家小（Jie）都偷偷离家出走过，在这民风开放的地方不是奇事，难得的是这蓝姑娘敢一个人都不带就这样跑了出来。

　　　　“你爹娘待你不好，他们要你嫁的那个人很糟糕么？还是你已经有了心上人。”茉莉想除了这两个原因之外，很少有大家闺秀离开出走的，毕竟这一走传出去，名声坏点以后就没有退路了。

　　　　亦水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那人，爹和娘都说他很好，家世才貌样样都好……另外我没有什么心上人。”

　　　　茉莉这才真的是惊愕了：“那你为什么要跑？”

　　　　对上茉莉惊愕的目光，亦水淡淡道：“很奇怪是不是？我爹娘对我照顾周到，所有下人都对我毕恭毕敬，要什么有什么，还给我说了（Men）显赫的亲事甚至这亲事没有定下来，只是征求我的意见，可是我一声不吭跑了。”

　　　　茉莉断定这是个养在深闺里娇气任性的千金小（Jie），真看不出来，这两天相处下来，看她斯斯文文，说话和声细语的想不到脾气那么倔。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些人连口饭都吃不上，有些人生活安逸却要自找苦吃，算了看她长得那么像二小（Jie）的份上，做做好事，收留她几天慢慢劝她回家去好了，茉莉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亦水则想着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虽然是离家出走，可天知道她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爹和娘会不会若是找来会不会连累无辜，还有她那（Men）显赫的亲事……也不知道前两天城（Men）口的搜查是不是找她。

　　　　外面是很危险，可亦水不知怎么还是不愿意回去。

　　　　没等亦水想好下一步要去哪里，张家却出事了，不是因为她，而是张大旺两兄弟在外边惹了人命官司，被抓进大牢了。

　　　　事情是这样的，大旺和小旺兄弟在粮店买面粉准备回家做点心的时候，看到有恶霸强抢民女，兄弟两便奋不顾身上前，该出手时就出手，勇猛的在一群家丁的包围下将恶霸打死了。

　　　　敢当街强民女的恶霸当然是有钱有势的，而且事后调查结果，人家不是强抢民女，而是怜儿也就是被抢的民女，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楚楚可怜美丽动人的女子，怜儿那烂赌鬼的老爹在赌桌上将亲生女儿输给了开赌坊的当地恶棍苏恶霸。

　　　　自古恶霸强抢民女是天经地义，人家苏恶霸有了怜儿老爹立的赌契抓怜儿更是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不合法的是善良莽撞的张家兄弟。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冷漠



　　　　古代买卖人口是合法的，那么苏恶霸就等于无辜被杀了，这个案子都不用苏恶霸的家人贿赂官府，只要官府稍微公平点，张家兄弟就得没有轻判的可能

　　　　小娟个性比较软弱无主见，出事后除了哭没别的办法，茉莉冷静思考一下，可依旧无法可想，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去衙（Men）打听了一下，塞了不少银子都不能进大牢见大旺一面，据说张家兄弟被直接下了死囚牢，就等择日处斩了。

　　　　茉莉完全没有了主意，只能和小娟一起抹眼泪。

　　　　亦水知道这个时候她也该一起抹几把眼泪，可自从那天不怎么愉快的谈话以后，茉莉看她的眼光总让她觉得不舒服，有种谴责的味道，之后更是明里暗里暗示她不懂事，不应该惹父母伤心之类的，她觉得茉莉也没有那么亲切了。

　　　　然后亦水没顾得上一起伤心就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个开赌坊的苏恶霸家觉得张家两兄弟两条命够抵苏恶霸一命么？

　　　　毕竟被茉莉收留了几日，一饭之恩尚且要报，何况是这几天不知吃了多少餐，亦水尽量委婉的提醒茉莉，张大旺兄弟是凶多吉少了，为了防止苏恶霸一家报复，她们应该找个地方避一避。

　　　　绝望中的茉莉听到亦水的话，一肚子的委屈跟怒火全部冲亦水发了，平日里温柔的脸庞此时布满了怒气，双手使劲抓住亦水的胳膊，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想不到茉莉的力气那么大，亦水忍住疼痛劝道：“茉莉（Jie）（Jie），我说的是事实，苏恶霸一家应该会上（Men）找麻烦的，你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茉莉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你说的轻巧，大旺是我的相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叫我丢下他自己逃命，你这种养在深闺，碰到不顺心之事就离家出走的千金小（Jie）懂得什么叫情义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小人物活得有多艰辛。”

　　　　亦水轻声道：“对不起，茉莉（Jie）（Jie），我当然知道你们活着不容易，可是等苏家的人上（Men），生死就由不得你们自己了，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没必要跟苏家的人硬碰硬，保住自己才能想办法救张大哥他们。”

　　　　茉莉嚎啕大哭起来，“有什么办法，我们小人物上哪里申冤去，除非有贵人相助，可我们认识的都是苦哈哈的穷人，要杀就杀好了，大不了我跟大旺黄泉路上做个伴。”

　　　　一旁一直在哭的小娟听了茉莉的话，却似有所悟，突然上前几步跪倒在亦水面前，不停磕起头来。

　　　　这小娟该不是急疯了吧？亦水赶忙蹲下想要扶她，小娟带着哭腔道：“蓝姑娘，茉莉（Jie）（Jie）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Jie），你回去求求你家人，救救大旺和小旺吧，你们有钱人说句话比我们管用，我愿意当牛做马服侍您。”

　　　　茉莉在一旁也醒悟过来，对啊！刚才听街坊议论，说是这类官司就比谁家钱多，谁家更有权势，苏恶霸是本地一恶棍，手上人命无数，死得根本就不冤枉，只要有人肯说句话，大旺小旺就能捡回一条命，哪怕是判个充军发配什么的，好歹夫妻还有相见之日。

　　　　亦水同情张家的遭遇，但她还是想说，几天的免费住宿不足以要她以身相报，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茉莉她们，她在很小心的斟酌着拒绝的词汇。

　　　　没等亦水斟酌完毕，危险就逼近了，（Men）外一声巨响，好像是（Men）板被打破的声音。

　　　　茉莉急忙想要跑出去查看，亦水一把拉住她，“危险，还是赶紧从后（Men）走吧。”

　　　　“不，这是我家，我不会走的。”茉莉挣脱亦水的手，就往外冲，小娟也赶紧跟了上去。

　　　　诶！怎么那么死脑筋，好汉不吃眼前亏，命都保不住了，保住其他东西还有什么用，亦水一个人从后面溜了。

　　　　到底还是没有忍心丢下茉莉不管，亦水从后（Men）跑出去后又远远绕到前面，只听到一阵乒乒乓乓声以后，茉莉和小娟披头散发的被几个粗壮的婆子的拖了出去。

　　　　亦水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忍不住喊出声来，待那些人走了以后，她才偷偷跑回去。

　　　　屋里的东西被砸了个稀烂，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包括亦水装着几件首饰的小包裹。

　　　　就剩她一个人，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亦水的心中突然觉得有说不出的心酸和委屈，突然觉得好累活着真是太辛苦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父母亲人所有的东西都让她觉得很陌生，一切都是那么恐惧，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

　　　　连天气突然变了，早上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就狂风大作下起了倾盆大雨，缩在角落里的亦水被云家的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全身湿透昏迷过去。

　　　　待亦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云府她的房间里，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云老爷和云夫人在旁边擦着眼泪。

　　　　见到她醒过来，立即惊喜的过来嘘寒问暖，他们是真的关心她么？亦水根本分不清，就想像茉莉（Jie）（Mei），她开始觉得她们很亲切，可是真正出了事，她却可以冷眼旁观，丝毫没有想要援手，不是因为有没有能力做什么，而是她没有那份心。

　　　　也许怪异的不是她身边的人，而是她，她是个冷漠的人，感受不到别人的温情。

　　　　云夫人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亦水一句也听不进去，她也不想知道她是怎么会到这里的，半天她才吐出那么一句：“你们找到我的时候，知道我暂住的那家出事了么？”

　　　　云老爷和云夫人对视了一眼后，云老爷点点头。

　　　　亦水平静的道：“她们收留了我好几天，不问情由，是我的恩人，能不能帮个忙？张家兄弟杀的那个恶霸是死有余辜的，他们一家都是好人，不该有这样的横祸。”

　　　　这样的事对国师来说是小事一桩吧，不过没有问过国师，云老爷不敢擅自做主答应，只能安慰道：“亦水你别担心了，好好休息，爹这就派人去打听。”

　　　　亦水轻声道：“那能不能请爹快一些，茉莉（Jie）（Mei）被那恶霸家的人抓走了，我怕迟了她们会有危险。”

　　　　云老爷还在犹豫，云夫人赶紧推了推他道：“那是当然，亦水你的恩人就是我们的恩人，放心爹和娘一定会想办法的，这样好了，娘让你爹现在就去衙（Men）打听，亦水你好好休息，厨房里还热着燕窝，娘这就给你端来，你好好休息，喜鹊好好伺候小（Jie）。”

　　　　“是啊！亦水你好好休息，我会尽力想办法的。”云老爷得了夫人的暗示之后，觉得还是先应付眼前，不然刺激了亦水还不知道要闹什么呢。

　　　　出了亦水的房（Men）之后，云老爷走到院外这才对夫人道：“那夫人，我先去衙（Men）打听了。”

　　　　云夫人推了云老爷一把：“傻了，哪用得你去打听什么？赶紧告诉国师去，国师要救就救，要杀就杀，一句话的事用你操什么心？不过难得亦水对我们有要求，只要我们能帮到她，她总不好再说我们不是她亲生父母之类的话了。”

　　　　云老爷一拍额头：“这段时间提心吊胆的，人都糊涂了，我这就去。”

　　　　冥夜听完云老爷的话后，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还是没有变，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居然什么都肯。”

　　　　“什么？”云老爷没听清楚，忙又问：“国师的意思是？”

　　　　冥夜冷声道：“没什么，你回去告诉亦水，那两（Jie）（Mei）没事，张家兄弟犯的毕竟是人命官司，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偿命有钱也很难疏通，当然话不要说死，要让亦水意识到你还在尽力，但是能不能回天就说不准了，你是个商人，具体怎么跟亦水说不用我教你吧？”

　　　　云老爷慌忙哈腰道：“是的，小人知道怎么说，国师请放心。”

　　　　云老爷回府以后跟夫人商量了半天，一字一句都推敲过，本以为亦水听到张家兄弟也许要偿命的消息后会跟激动，没想到亦水听了以后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就没有再说话。

　　　　这倒让云老爷颇感意外，他还有斟酌了半天的话没说出口，何况他是个精明商人，回家略一思考也能猜出国师大概的意图，他是想要借这事要挟亦水嫁给他。

　　　　亦水上次离家出走，云老爷立即就能明白，想要她心甘情愿嫁给国师只怕没那么容易，也不知这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从国师的种种作为来看，这亦水过去对他只怕没有好感，从亦水的容貌举止还有上次那诡异的亲嘴救人来看，绝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女孩，这国师那么费心想要隐藏她的身份，这亦水该不是锦国的皇亲贵胄吧？

　　　　忘记一切是什么感觉云老爷不知道，但是从亦水的表现看，某些喜好还是深深刻在她心里的，不是说他们说喜欢什么亦水就会喜欢什么，逼急了只会引起她更大的怀疑和反感，到时候又寻死觅活或者想办法逃出，国师还不是要迁怒到他们身上。　



第二百六十五章　狠心



　　　　云夫人见亦水不出声，便暗示云老爷先出去，有的事情女人之间比较好提。

　　　　待云老爷出去以后，云夫人拉过亦水的手，才觉得亦水的手很凉，忙拿过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关切道：“亦水，你的手好凉，觉得冷么？最近天气多变，你要小心身子。”

　　　　亦水看着云夫人的脸，淡淡道：“我没有觉得冷，我是觉得害怕。”

　　　　云夫人愣了一下后，拍着亦水的手安慰，“可怜的孩子，在外边受了惊吓么？不用怕，娘在这里，或者你屋里就喜鹊一个人伺候是不是不够，娘给你多找点人来伺候你好不好？”

　　　　亦水轻轻摇了摇头，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低声：“我怕的是这个世界，出去一趟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是那么可怕，规规矩矩的活着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降大祸转眼就一无所有任人宰割。”

　　　　云夫人目光闪了闪，趁机道：“那是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才这样，女子以夫为尊以夫为天，只要能嫁个显贵的夫婿，就不会受到这种无妄之灾，也不会轻易被人欺负。”

　　　　亦水盯着云夫人的脸看，怪异的眼光看得云夫人心里发麻，慢慢的才道：“娘，你过得开心么？”

　　　　原来是问这个，云夫人舒了一口气才道：“亦水啊！你年纪还小，要知道人活一世要每天过的开开心心是不可能的，你很聪明，娘不想说瞎话骗你，活到娘这个年纪，自己怎么样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和你两个哥哥，只要你们好，娘老了以后能有儿孙绕膝，娘这辈子就知足了。”

　　　　“娘没有提到爹，你不喜欢爹是么？”亦水很认真的问道。

　　　　云夫人面容有点僵硬，亦水说出的话总能让她惊讶，这孩子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不过也许说点心里话能拉近彼此的距离，云夫人叹了叹之后道：“我们是父母之命，成亲前没有见过一次面，成亲后倒也有过一段恩爱的日子，只不过再浓烈的感情也容易被无情的岁月消磨……娘现在吃穿不愁儿女双全还能求什么呢？人不可能风花雪月的过一辈子。”

　　　　亦水微微低下头，半晌才道：“至少当时你是心甘情愿嫁给爹的，心中有期待，婚后也有过一段美好的日子。”

　　　　云夫人看着亦水落寞的样子，实在不明白这个女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不由得试探道：“天下间所有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就算开头不好，熬一熬儿女长大后日子就好过了，亦水你是不是看书看多了，认为那些才子佳人一见钟情几经患难，最后终结良缘恩爱一辈子的事是真的？”

　　　　亦水轻轻摇摇头，“不，我知道那些都是文人杜撰出来经过美化的，就算真的有那样的事也是万中无一的，就像赌博，大家都知道十赌九输，人们看到记住的永远是那一夜暴富的人，而看不到更多倾家荡产的，才子佳人私定终身，多数的结果是贫穷的才子一直贫穷而十指不沾养春水的小（Jie）要么熬成粗俗的农妇，要么受不了贫寒的生活而香消玉殒，当然还有不少才子富贵以后抛弃糟糠之妻另娶如花美眷的。”

　　　　云夫人有点动容，难得亦水看得如此透彻，那她这般模样又是为了什么？

　　　　亦水慢慢又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时候有不同，除非是诚心不顾女儿的死活卖女求荣，不然一般父母在替女儿说亲之时会百般相看，多方打听，尽量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娘你和爹就是这样的吧？就算没有了感情，就算爹在后院有许多的新欢，还是有其他东西能维系你正室地位不变，不至于在人老珠黄以后被厌弃。”

　　　　一句卖女求荣让云夫人有点心虚，她只得避重就轻的道：“亦水，你知道你爹在后院……”

　　　　亦水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毕竟现在还喊着她娘，又跟自己女儿一样年纪，云夫人恍惚之间还真有点当亦水是女儿的感觉，不好意思在亦水面前提丈夫的那群小妾。

　　　　亦水抬头直视云夫人的眼睛，轻声道：“娘，你是个心狠的女人。”

　　　　看着亦水明亮清澈的眼睛，云夫人眼神有点躲避，下意识的低下头，攥紧手中的帕子，整了整面容，板起脸道：“亦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对娘这样说话。”

　　　　望着云夫人严肃的样子，亦水轻轻翘起嘴角，道：“娘这才是当家主母的气势，难怪能将爹那群小妾收拾得服服帖帖，不过娘说得对，作为一个女人，儿女是她全部的希望，若是扼杀了女人生儿育女的权利，那可比杀了她还要狠，不是么？”

　　　　云夫人脸色骤变起来，这个云老爷都不知道，亦水是如何知道的？

　　　　亦水又轻声道：“云府是很大，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府邸，女儿在这里住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不可能连府里有些什么人都不知道，那些女人不能生孩子，娘有三个儿女，爹后院那么多小妾却一个孩子都生不出，除了娘做了什么手脚之外没有别的可能，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看娘的神情，我猜对了，不是么？”

　　　　亦水的轻声细语如重锤砸进云夫人的心里，让她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半晌她才绷着脸道：“亦水，我毕竟是你娘，有些无聊的猜测，放在心里就好何必说出来呢？”

　　　　亦水脸上微微带了些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的，只是我以为娘想听听我的心里话。”

　　　　“你的心里话就是指责自己的母亲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么？”云夫人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又或许是恼羞成怒，语气越加严厉起来。

　　　　亦水倒是柔声安慰起她来，“娘不用如此气恼，有时候女人心狠是为了坏境所逼，相信娘也不想的，娘跟爹是结发夫妻，爹这份家业就算是凭空掉下来的，也是娘在后院治理有方才如此兴旺。你每日管家算账养儿教女，辛苦持家，丈夫却跟其他女人在自己精心打理的宅院里风花雪月，还要容忍那些女人生的儿子分走勤俭节约下来的每一分银子，这谁都忍不下去，何况那些女人也不是个个温顺，娘你以一斗多，一不小心还有可能着了她们的道。”

　　　　云夫人心里有些发酸，这个亦水算是说到了她内心的苦楚去了，只是她实在不知道亦水为何要对她说这些。

　　　　亦水神色有点伤感起来：“娘能笑到最后，固然是因为娘手段高明，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娘是正室原配，有娘家扶持，若嫁入高（Men），娘家父母靠不上，只能看夫君的脸色行事，相信娘也不敢做得那么明目张胆，我能轻易看出娘对那些女人下了狠手，难道爹看不出么？就算爹糊涂全府之人也糊涂就算哪能没人提醒爹呢？”

　　　　云夫人总算能看出亦水想要说什么了，这丫头拐弯抹角说了那么多，无非是害怕嫁人之后受欺负。

　　　　明白了亦水的意图以后，云夫人缓过脸色道：“亦水你想多了，成亲以后娘家虽也有点用，但最多的还是要靠自己，亦水你那么聪明，想必一定也可以做个好妻子，好主母的。”

　　　　亦水又道：“我说的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最怕的是嫁个残忍暴戾的夫婿，夫妻间没有任何感情，还整天拳脚相加，府中妻妾成群整天吵吵闹闹斗得你死我活，那还真不如出嫁前就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云夫人闪过国师那张冷峻的面孔，还有他命人将大管家拖出去杀了之时那森然的语气，身子不由得一抖。

　　　　看到亦水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云夫人终于坐不住了，勉强又胡扯了几句之后，逃也似的出了亦水住的小院。

　　　　回答自己住的正房，半天都找不到云老爷，现在云府的人都不能随意出府，准是去找西院的狐狸精们去了，亏她筋疲力尽的哄着亦水，他去独自去逍遥快活。

　　　　生了半天的闷气，才见云老爷满面春风的进（Men），见到云夫人阴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