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为花妖(碎竹叶)-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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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柳笑得很明媚，只是没有过去那么张扬了，她淡淡道：“人总是会变的，尝试着改变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我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急躁说话不顾别人感受了，而且也学会了欣赏周围的好东西，没有那些精致的点心，还有甜汤，就慢慢发现粗茶淡饭的好处。”

　　　　红柳变成这样也是吃了不少苦头，不同的是有人遇到的挫折越多，越能成长，而她吃得苦头越多，就越容易对生活失去信心，想要放弃自己。

　　　　“老黑他，到底有什么打算？”蓝雨终于忍不住低声询问起来。

　　　　“对手太强大，能有什么打算，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放心，他不会乱来的，他也没有那个本事。”红柳漫不经心道。

　　　　蓝雨这才放心下来。

　　　　中间有小丫鬟来报，说是端柔郡主身边的嬷嬷想要见一见红柳。

　　　　红柳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淡淡道：“不见，就说我忙着伺候夫人，没空。”

　　　　小丫鬟领命下去了，蓝雨问：“为什么不见一面，也许她们有什么急事呢？”

　　　　红柳笑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看我巴上了你，想要替她们郡主美言几句么？这种忙可不能帮，这男人自己不来找女人是一回事，女人要是厌恶得将自己的丈夫往外推，那男人可就失面子，何况我说过端柔郡主不值得同情，就像当年那个孙秀玉。”

　　　　孙秀玉？又是一个蓝雨几乎要忘却的名字，这个女人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她不知道红柳为什么提起她。

　　　　看到蓝雨一脸茫然的样子，红柳不由道：“你不会是忘记孙秀玉是谁了吧？”

　　　　蓝雨摇头道：“我没有忘记，当年你跑了之后他还被选为和亲郡主送往野狼族，在草原上我见过她一面，只是当年你好像跟她没什么接触吧？我怎么记得你们连面都没有见到过，怎么会想到提起她来？”

　　　　那个孙秀玉的事还是老黑打听到的，听到国师夫人遇刺身亡的消息，老黑曾经着急过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他们没办法可想，后来打听到刺死国师夫人的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他们就想也想死的只是她附身的那具躯体，她的本尊没有那么容易死。　



第三百章　谁陷害谁



　　　　这样一想，他们就有一线希望，他们走了不少地方，找了不少高人，希望能找到制服野狼族妖物的方法，却徒劳无功……

　　　　就在不久前，老黑探听道国师即将再娶，意外发现新夫人的容貌跟蓝雨极为相像，再结合其他蛛丝马迹，老黑大胆推断，这位新夫人也许是蓝雨，那个国师另外给她找了具身体。

　　　　本来只是个大胆猜测，可随着从萧家探听到的一些消息，这种猜测便慢慢得到了证实，于是他们就想要要混到国师府来见蓝雨。

　　　　红柳对很多事都是轻描淡写的，可蓝雨还是听说了其中的凶险，他们本是就是妖，要找制服妖物的方法，很有可能会把自己搭上去。

　　　　现在红柳的新身体是不是就是因为以前那具躯体受伤，不得已才换的？找适合的躯体附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们多年来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不是不能打听，而是出了事打听不了。

　　　　想到这里，蓝雨有了一种深深的内疚其实当初她逃出来以后，是有机会找他们的，只是她认为要是没有她，或者他们以为她死了，也许会活得好一些，又或者……在潜意识中她觉得他们是个负担，不想面对。

　　　　红柳察言观色，立时又知道她想的么，急忙道：“你看，你又要钻牛角尖了，别老想着对不起我们，没有你，我和老黑早死几回了，你真的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

　　　　“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孙秀玉么，这还是老黑打听到的，这女人心肠真是歹毒，无冤无仇的她居然教唆人杀你。”红柳为了转移蓝雨的注意力，重新提起了那个话题。

　　　　“什么？当年是孙秀玉指使人杀我的。”蓝雨突然想起了当年那狠狠插进心脏的一刀，还有持刀那个女人怨恨的目光，她一直以为那个女人要么就是冥夜的仇敌，要么就是喜欢冥夜的女人，所以杀她泄愤，她从来没有想到与别人有关。

　　　　“你还不知道么？和亲郡主刺杀国师不成，将国师夫人杀掉，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后来锦国还赔了好几座城池来平息野狼族的怒气，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法，老黑查到，那个孙秀玉因妒成恨所以唆使人杀你。

　　　　蓝雨不知作何表情好，当年她和孙秀玉不过是两面之缘，她和萧子俊不太可能，那个孙秀玉为何要这样恨她？就算是恨她，在她的印象中，孙秀玉可不是莽撞之人，刺杀她，冥夜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会连累孙家满门的。

　　　　“孙家后来怎么样了？”孙秀玉绝无生还的可能，至于孙家不知道要受到何等牵连，蓝雨不由得问道。

　　　　“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红柳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怎么会如此严重？难道又是野狼族施压，朝廷不得已？”蓝雨非常惊讶，这不过是孙秀玉一个人的主意，一个外嫁女儿，不应牵连至此啊，何况她记得孙家也是战功赫赫，孙老将军在朝中势力不小。

　　　　红柳有些幸灾乐祸：“孙家罪有应得，据说孙家早年通敌，所以才被那个什么王爷以此为把柄威胁，让孙秀玉顶替真郡主和亲，冒名顶替本就是欺君大罪，后果还如此严重，加上通敌更是大罪。孙家当年的行事作风得罪的人不少，墙倒众人推，光是孙家那个外孙，就是调戏我被王大力打断腿的那个，做的孽就不少，一件件算下来，抄多少次家都不够。”

　　　　话是这样说，不过蓝雨觉得这诛九族未免太惨了，万恶的旧社会，一个人犯错全族遭殃太不人道了。

　　　　红柳最后终结道：“这些贵族小姐，根本就不拿比她们身份低贱的人当人看，现在落难了是活该，而且你看着吧，那个端柔郡主到这份上还放不下架子，绝对消停不了，指不定还要做什么傻事呢。”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急冲冲的脚步声，又有小丫鬟来报：“禀夫人，王美人将端柔郡主打伤了。”

　　　　蓝雨看红柳一副我说对了的表情，顿时无语，同时身不由己的女人，被送到这异国他乡，也不过是他人手中的棋子随时可能被弃，这又是何必呢。

　　　　“去看看吧，反正现在无事可做。”红柳提议。

　　　　“我一向不管事的，这些女人之间的纠纷也用不着我管。”蓝雨一向不觉得自己是这座宅院的女主人，不过都是被禁锢在这里的人，她有什么能力排解纠纷。

　　　　“当看戏也好，做人不能如此消极，没事的时候也得找点事做，忙起来很多难过的事就忘掉了。”红柳不由分说，硬是扶起蓝雨，拖着她慢慢走出去。

　　　　身后一群丫鬟急忙跟了上去，这位红柳姑娘一来，俨然成了院子里的头号管事的，指挥她们坐这做那，有丫鬟不服气，想听她吩咐，红柳姑娘也不恼，直接来一句，夫人吩咐，这个奴婢不听使唤，换一个来。

　　　　结果那丫鬟连辩解都没有，就被打发出去，而夫人从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这下所有人都不敢不听话了。

　　　　当然红柳姑娘来了也有些好处，她说的话夫人都听，她吩咐送上的菜肴夫人都吃，不想以前夫人经常不理人，不说话也不动甚至不怎么吃东西，整个院子死气沉沉的，据说夫人成亲之后病过一场，一直没有能恢复过来，前段时间又受了惊吓，所以一直有点痴痴呆呆的。

　　　　如今夫人似乎好转不少，心思活泛的不禁就想，若是夫人能振作起来从新讨得国师的欢心，那她们这些底下人也能跟着威风，相反若是夫人一直沉默下去直到失去国师欢心，她们不就跟着一起被遗忘在角落……

　　　　走到端柔郡主住的小院门口之时，蓝雨停了一下，她对主持公道之类的事情实在不在行，最怕有人跪在她面前哭天抢地求她做主。

　　　　犹豫了一下之后，她对红柳道：“你进去看端柔郡主，我去王美人哪里看看。”

　　　　红柳还以为刚才的一番话让她对这些贵女起了反感，分头行事也好，免得纠缠到天黑事情也解决不了。

　　　　一进王美人所在的院门，蓝雨又后悔了，若说她刚才去见端柔郡主，在众人眼中可能她是一个主持公道的形象。

　　　　可进到这王美人的院子里，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恶妇形象，借着小妾间的龌龊，趁机排除异己，打压丈夫的宠妾，不管她有没有恶意也不管她待会说话怎么和气，她这一进门就注定给人来意不善的形象。

　　　　身边的丫鬟还添乱呵斥起来：“放肆夫人到了，王美人为什么还不出来迎接？”

　　　　王美人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惶恐起来，急忙道：“夫人息怒，王美人身子不舒服……。”

　　　　身子不舒服还有力气将端柔郡主打伤？这婆子说了半句就说不下去了。

　　　　进了花厅，王美人还是出来了，穿着一身冰蓝色绣五彩蝴蝶长纱裙，梳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只插了一根长长的金簪子，挺直的鼻子，肤色特别白，衬得一双凤眼特别的妩媚动人。

　　　　只在轻轻冲蓝雨行了一礼，举手投足之间充满醉人的风情，随着她的到来，整个花厅里都弥漫这一股魅人的香气。

　　　　这个女人第一眼给蓝雨的感觉竟然不是那么讨厌，原本以为即将要见到的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女子，可是这个女人感觉不是这样的。

　　　　“大胆王美人，你见到夫人竟然不下跪？”没等蓝雨想好第一句如何开口，她带来的人又是一声呵斥。

　　　　不满的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之后，蓝雨淡淡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要跟王美人单独说说话。”

　　　　话音刚落，无论是蓝雨带来的丫鬟，还是王美人身边的，都露出惊疑的表情，谁也不肯先挪动脚步。

　　　　“下去吧，夫人都不担心我突然发起狂来打伤她，我还怕夫人打伤我不成？”王美人笑着开口，声音很是好听，有一股甜腻的感觉。

　　　　蓝雨这才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合时宜，所有人都出去了，待会出什么事那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没有第三人知道，而王美人刚刚才有打伤端柔郡主的前科，若是她也来那么一出，王美人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不过王美人身边的下人还是陆续出去了，蓝雨身边的不能不听主人的命令行事，便也退出去。

　　　　王美人淡淡笑了笑：“怠慢夫人了，这下连杯茶都没有，不过我想夫人也不是来喝茶的。”

　　　　王美人这淡淡一笑，突然让蓝雨觉得有些熟悉，难道又是一个在哪里见过的故人，在仔细端详了下面前这张脸？

　　　　像她，特别是刚才那淡淡一笑，这王美人的轮廓跟她非常之像，笑起来更像了。

　　　　王美人露出自嘲的表情，“见到夫人，我心中很多疑问都得到了答案。”

　　　　按照常理，蓝雨本来应该顺着话题问，什么疑问，只是她的好奇心实在不强。

　　　　这王美人的笑容跟她那么像，蓝雨不想勉强笑了，表情有些僵硬的问道：“你跟端柔郡主，刚才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零一章　商女之恨



　　　　王美人事先可能已经想好回答，一丝犹豫都没有，快速道：“长话短说，重点就是她突然来到我的院子里，说有话要单独跟我谈，这个很多丫鬟婆子都可以做证，其他人没有看到的就是谈了不久，她大叫一声，然后就被割伤了，接着下人们冲进来，就看到她捂着受伤的胳膊在哪里哭叫是我用摔碎茶杯割伤她的。”

　　　　这王美人不是蠢的，她如今正得宠，没有必要这样害端柔郡主，何况割的又是胳膊，不是脸，，反倒是端柔郡主有理由陷害王美人。

　　　　蓝雨直觉王美人没有说谎，她真的没有任何必要跟端柔郡主起冲突，更没有傻到避开所有人亲自对端柔郡主动手。

　　　　只是……蓝雨抿了抿嘴之后，看着王美人的眼睛，轻声道：“我听到消息，你哥哥他……想要娶端柔郡主的妹妹，端柔郡主可能也是急坏了，一声冲动就……”

　　　　王美人很意外，夫人的这几句话明显就是相信了她所说的，随即她领悟道蓝雨的意思后，尖刻地道：“夫人可是认为端柔郡主的妹妹委屈了，堂堂金枝玉叶被无赖逼婚，的确可怜，所以端柔郡主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我们一家都是下贱之人敢打金枝玉叶的主意该千刀万剐。”

　　　　“这不是身份的问题，而是郡主一家都不愿意，你哥哥这样咄咄逼人总不能说是对的。”蓝雨平静指出。

　　　　王美人冷笑起来：“皇亲贵胄强娶民女的事少么？尤其是那些个不成器的子弟，却还个个要求娶的妻子品貌双全，还有更过分的是娶人家好女孩为妾，或者干脆一个名分都不给光霸占的，别的地方我不太清楚，京城这样的事天天有，远的不说，光是襄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还有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我敢说绝对也有借着王府名头逼婚的事，如今我哥哥大小也是个员外郎了，凭什么配不起郡主？何况我哥哥是光明正大求娶，并无失礼之处。”

　　　　蓝雨平常不是个嘴拙之人，可此时却想不出什么话来，愣了一会才道：“天下间杀人越货的强盗也多，总不能说谋财害命是应该的。”

　　　　王美人瞪了蓝雨一会，神色缓和下来，“江湖上还有个说法叫做黑吃黑，以恶制恶，夫人想来是饱读诗书之人，大道理我说不过你，就算说赢了也没意思，我如今都被送到这里了，只能说我哥哥和姐姐有什么打算和想法我左右不了。”

　　　　蓝雨低头想了一会，想起刚才红柳提到的事，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王美人。

　　　　“你有没有想过冥夜，也就是国师他……这样大事宣扬对你如此宠爱，有没有别的目的？”

　　　　王美人扬眉道：“夫人有话就明说吧。”

　　　　蓝雨定了定神色道：“你在国师府受的重视程度，可能影响到你家人在锦国的地位，比如你哥哥有机会逼嫁郡主，也有能力做其他的不好的事。”

　　　　王美人嗤笑起来：“夫人直接说我哥哥姐姐借着我的名头横行霸道，残害忠良好了，我想问夫人一句，那又如何？”

　　　　如何？蓝雨神色严肃起来：“到时候遭殃的是锦国的普通百姓，当权者的一句话可以使多少人家破人亡苦不堪言，那些都是你的同胞，身为锦国人，你不能说无动于衷。”

　　　　王美人听了蓝雨的话，轻声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她突然敛起笑容道：“夫人知道我是什么出身么？我出身教坊，也就是俗称的青楼，你知道我从小过的是什么样日子么？从小我就被逼着学习各种吹拉弹唱，各种迷惑男人的手段，从早到晚一刻也不能停歇，尤其那些擅长舞蹈的，经常跌得一身伤，那些跌残了的，干脆被卖给拐子，丢在大街上乞讨，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因为我们不能发胖，吃的燕窝等等养颜补品不少，都是为了长大以后有一身好皮子，其他对皮肤不利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吃。犯了错，处罚手段非常之狠，我就不说出来污了夫人的耳朵了。”

　　　　蓝雨一直以为她们这些高级教坊出来的女孩，并不比大户人家的女儿差，起码吃穿不愁，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

　　　　王美人仿佛陷在了回忆中，“夫人还不知道青楼还分三六九等吧，那时候我们还经常被领到各种最下等的地方看看那些人是怎么生活的，人间地狱也不见得肮脏过那里，得了各种脏病的男人把病传染给女人，夫人知道得那种病的人是什么样子么，全身慢慢腐烂，发红发痒，长着大脓包一碰就留浓黄水，尤其是明知道来的嫖客生了那种病，脱下衣服全是几乎没有一坏好肉，还是要接……。”

　　　　“不要说了。”蓝雨忍不住阵阵干呕起来。

　　　　王美人轻笑：“夫人只是听就受不了了，我们却是经常看着这样的景象长大，并且清楚知道若是不勤学各种技艺，长大以后我们就会像那些最下等的女人一样，除了吃饭睡觉就在在接客，而且接最肮脏的客人……长大一点之后，老鸨开始训练我们观察各种客人的喜好，已经观察姐姐们是如何讨好客人的，记得有一次，一个穷酸文人冲进来指着一个姐姐念了一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那时候我也读了不少书，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对我们这样的苦命人来说，能活着过一天算一天，其他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活得比我们好的人都不关心这些，那些衣冠楚楚身份尊贵的男人照样在青楼里寻欢作乐，我们为什么要愁苦着脸，客人要我们笑，我们绝对不能哭，亡国，真亡了才好呢，起码大家都一样，那些拿我们不当人的权贵也会一样一无所有，甚至比我们还要惶恐，你看现在不就是这样，金枝玉叶还不如我们这些青楼出身的呢，我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不用担心明天会被什么龌龊的男人糟蹋，托了敌军兵临城下之福。”

　　　　王美人说道这里，停顿下来，看了一下蓝雨的脸色，蓝雨脸上明显透出一股怜悯。

　　　　“觉得我可怜么？”王美人看着蓝雨的眼睛，笑道：“夫人是个幸运之人，从你的眼神里看出，这些事你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夫人你别跟我说什么对错，夫人自己也没有做到的事何必要求别人。”

　　　　这最后一句让蓝雨颇为疑惑，问：“什么意思？”

　　　　王美人微微眯眼笑了笑，笑容里带着慵懒魅惑，“知道要被送到这里来和亲，锦国很多人都纷纷后退，家里有漂亮女儿的人更是四处打点，生怕被选上，按史书上说的，和亲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那些鸿儒大学，铮铮铁骨的文人不是应该主动将女儿献上么？那口口声声忠君爱国的人教出的女儿若是得了宠不是更能为锦国说话？可他们一个个后退了，反而把我们这些他们平日看不起的，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的下贱之人推了出来，指望我们能做什么？我们会维护锦国的利益么？”

　　　　这话说得是不错，可是蓝雨不知道这跟她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

　　　　王美人没有让她疑惑太久，很快就解开了谜底，“来之前我听过夫人不少事，进府之后更是听到不少，今日见到夫人跟夫人一席谈话更是让我确定心中所想。”

　　　　王美人的声音渐渐低了起来，并且几乎凑到蓝雨耳边，道：“夫人不喜欢国师吧？青楼是天下最肮脏的地方，但是也汇集了各色人等，看多了我们揣摩人的心事一向很准，一眼能看出别人心中的喜好。像我们这样吃顿饱饭都难的人，能脱离火坑嫁个普通人都是几乎不可能的，更别说嫁个国师这样身份尊贵，英伟不凡的男子是我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夫人可不一样，从不愁吃穿的夫人对于一桩不是心甘情愿的亲事一定是充满了抗拒，怨恨的，夫人心中理想的良人一定是个锦国谦谦君子，而不是双手染满锦国百姓鲜血的蛮族。”

　　　　被说穿心事的蓝雨脸色渐渐白了起来，她有点不敢看王美人眼睛，生怕她再看出什么来。

　　　　王美人轻笑着转头，盯着墙上一幅牡丹花看，然后道：“富贵之花不肯纡尊降贵以色侍人，光是说的好听有什么用，夫人真要想拯救万民，不是应该使出一个女人最容易的手段，夺得一个男人的宠爱，让他对你言听计从，不是更能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只是这对夫人来说是奇耻大辱对么？”

　　　　蓝雨想说冥夜不是一个让女人迷惑的人，可她说不出口，王美人说得对，她若是肯虚以委蛇也许能救很多人，至少她说一句话，也许像端柔郡主这样的女子就不会被送来和亲，她一脸惨白的出了王美人的院子。

　　　　红柳早就等在院外了，她才没有蓝雨的耐心，那个端柔郡主开始还能挤出几滴眼泪装出一副可怜相，求她帮忙在夫人面前说话惩治一下王美人。　



第三百零二章　献城



　　　　这端柔郡主却不是个能做戏的，而且今天这出估计也是她临时起意，没有经过详细计划，被她一问，几句话就露出了马脚，之后原形毕露，恼羞成怒指着红柳骂，说什么吃里扒外……。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她才没有兴趣跟端柔郡主这样没脑子的对骂，端柔郡主还想暴起追打她，红柳岂能能让她打着，甩手就出了院子，眼不见为净，临走还吩咐守门的婆子，端柔郡主犯了癔症，以后不许她夸出小院一步，房门也要有婆子守着，防止郡主犯病伤人。

　　　　看着蓝雨一脸惨白的出来，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外走，红柳急忙跟了上去，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王美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蓝雨没有回答，红柳又多问了一句，她这才停住脚步，深深呼了一口气，她们停在一处水池边。

　　　　蓝雨看着落叶漂浮的池水，那些树叶长在树上的时候颜色青翠雅致，一尘不染，有的品种好打理的人也细致，有的普通些便没什么人管，可落下之后不管什么品种，转眼就要如同池底的淤泥一样了，

　　　　她丧气道：“我本来想要劝劝她，替锦国百姓想想，不要中了冥夜的圈套，可她跟我说了些小时候的状况，她以前的生活过得非常悲惨，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