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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膳书[修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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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看那两个修士,她笑着说:“你们也是出了力的,来尝尝我的这松子糕?”
  两人互相看了看,抱着以死报效落月宗的决心,各自拿起一块儿陌生的、掉渣的、闻起来香香的东西放在了嘴里。
  火候恰好的米粉和松子仁儿粉因为糖汁融化而瞬间散进了嘴里,浓而不腻的甜香气充盈着他们的口腔,浸在了口齿之间,浸在了舌头下面,无所不在,宛若幻境。
  “你们也是辛苦半天了嘛,随便吃啊。”
  宋丸子眯着眼笑了笑,回了楼上休息。
  守着这么一片松林,能吃的花样儿可真不少,弄点松枝做熏鸡,或者弄点松木晾干了烤鱼……若是时间够的话,还可以烧点松木炭,再用点儿黄泥做个“叫花鸡”。
  应该都别有一番风味儿吧?
  当天下午,宋丸子做的“松子糕”就被送到了落月宗掌门明宇道君的面前。
  明宇道君如今已经是元婴中期修为,虽然年已千岁有余,看起来也不过是个眉目威严的中年人。
  “她也不怎么修炼,就是看风景,让我们在林子里给她找东西,掌门,我们用返影石将她做此物的一举一动都存了下来。实在看不出她用了什么功法,也未见她动用灵识。”
  那两个筑基弟子退了下去,明宇道君一掌拍在了面前的玉石案上。
  “就是如此一个蝼蚁,竟然也能搅得我落月宗不得安宁!”
  元婴期的威压彻底释放,让这整座殿堂都为之震颤。
  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少年走了进来,毫不在意他的威势,拿起那松子糕仔细看着,说道:
  “此物中确实不含煞气。红露松的松子,落花谷的内仁,秋花蓝竹的汁液……此物有凝神静气去郁解燥之效,师兄你现在还真该吃一块儿。”
  看看那“少年”,落月宗掌门深吸了一口气。
  “师弟,就凭着这些东西,她也敢来跟我们宗门争道统?!”
  少年样貌的人笑了:“各界道统之争又何时停过?师兄,这些年别的宗门都觉我落月宗声势太大,我们不妨将这道统之争做得更漂亮些。”
  “师弟,对这所谓食修你可知道些什么?”
  “我极少去上界,只知道有一派修士靠做祭品祭天道求来修为,被称为灵祭派,倒和这宋丸子的道统有些相似。”
  明宇道君眉头微皱,沉思片刻,语气中仍带余恨:“待道统之争结束,我必要这辱我宗门蝼蚁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师兄,五大宗门之人将至,我们落月宗也该扫榻相迎了,也对那要争道统之人好些,毕竟她是孤身一人而来,我们落月宗要让她输得整个无争界都信服。”
  远在松海听涛楼的宋丸子打了个喷嚏,挥挥手对一个筑基期修士说:
  “我看那棵松树长得不错,你去砍了搬过来我看看。”


第54章 对论
  “不愧是修真界的松树。”
  站在落月宗松海听涛楼的顶层, 看着大铜盆里的松木被烧到哔啵作响, 宋丸子又一次感叹道。
  这松木含油量不高,烧起来的气味却很香, 还是一种干净的清香。
  “就是这柴劈的太一般了。”
  站在旁边的两个落月宗弟子已经被她磋磨惯了,不会轻易变脸色, 只是那面无表情的脸, 更加面无表情了。
  天知道他们这几日是怎么过的, 后山的松木本是落月宗里极美的一景, 尤其是日落时分, 红日笼罩栖凤山,将终年不歇的云烟映得姹紫嫣红,与百里碧松林海上下相对, 每日都会有很多同门来后山观景。
  那日他们砍树的时候正是日落,一片红云霞光中, 不知多少同门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二人砍下了一棵长势极好的松树。
  不止要砍树, 还要把木头劈成小块堆放在楼外,这两个修士皆擅长金属性功法, 一道金光化作万千利刃,就将树砍碎成柴,其实他们更想将那站在楼上看风景的某人当这树一样砍了。
  一定砍得整整齐齐, 不大不小。
  松木柴劈好了也不能立刻就用,足足地晒上了几日, 宋丸子才终于开始研究用它烤点儿什么了。
  之前她疯狂地做了各种菜品, 牛肉猪肉羊肉之类的早就用得一干二净, 云香豆也早就耗尽了,只剩一内脏、骨头,和炖汤时候被她留下来的翅膀。
  将翅膀择洗一遍,去掉上面可能残留的羽根,用刀在鸡翅两边划几道口子,宋丸子又从储物匣里拿了一些瓶瓶罐罐出来。
  孜然味儿的调料、云香豆造的酱油、野蜂蜜,还有一瓶料酒。
  料酒装在一个细白瓷的小坛子里,是宋丸子用自酿的米酒熬得,花椒大料、白糖葱姜……味道混入了酒里,却又和凡人界时的料酒味道不同,至少和宋丸子记忆里的料酒味道不同。
  没那么酸涩,也不会苦得卡在喉咙里。
  晃晃手里的小坛子,宋丸子笑了笑,把料酒倒了一点在鸡翅上。
  趁着鸡翅腌着的功夫,女人拿出一把刀,将一块比铜盆略长的木柴竖着劈成木条,再一点点削成了木签子。
  此时,又已经是落日时分,整座松海听涛楼都笼罩在霞光中,与天地同色。
  鸡翅一面被烤出了油,被火舌一燎,滋滋作响,偶尔声音会大些,是油凝聚成油滴,滴在了燃烧的木炭上。
  给鸡翅翻个面儿,抹上一层蜂蜜,宋丸子低着头,心里在默算着日子。
  从她进了落月宗,这已经是第七天了,这七天,落月宗只派了两个筑基修士看着她,再没什么动静,足够客气,也足够傲慢。
  这样把她隔绝在这后山里,他们就以为一切都尽在自己掌握了。
  可既然是要做道统之争,自己又岂会只是卖点丹药就算了呢?
  宋丸子摇了摇头,三日,飞舟便可从西境到东陆,这七天,足够她留下的东西传遍整个无争界了。
  “好香啊。”
  宋丸子回过神,看见一个白发的少年就站在自己身边,弯腰看着自己的烤鸡翅,她身子后倾,差点摔到了地上。
  那少年还扶了她一下。
  “你是修士还是鬼怪?”转头看看那两个呆立在原地眼也不眨的落月宗修士,宋丸子举起手里的烤鸡翅,用木签头儿正对着对方。
  “鬼怪?”那少年笑起来很甜,跟野蜂蜜似的,“这里才不会有鬼怪呢。”
  确定了他不是鬼怪,宋丸子重新蹲好,继续烤她的鸡翅膀。
  那少年从她的手里拽走了一根木签,看了看说:“角鸡翅膀,水婆娑的叶子,满地金的种子壳儿,金翅蜂酿的蓝仙花蜜,还有些东西我不认识……你这是在做什么?”
  “烤鸡翅。”
  宋丸子又把竹签子拽了回来,继续架在火上烤。
  少年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哦”了一声,就蹲在宋丸子的身边看她烤鸡翅。
  “烤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吃啊?”
  “是。”
  “你在烧的是红露松的木头吧?”
  “对。”
  “我一直不知道红露松烧起来这么香。”
  “就因为烧起来香,才用它来烤肉。”
  宋丸子很久没有跟人说起做饭的事情了,这些日子她当着不知多少人的面去做饭,却几乎没人问她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人们把她当成了身怀绝技的丹师,仿佛问了她问题就是亵渎。
  可厨子不是这样当的,苏相府里的厨子们为了老相爷多吃他们做的一口菜而百法齐出,可坐在厨房外头乘凉的时候,他们扇着蒲扇,用白棉布擦着头上的汗,嘴里忍不住就说起了自己做饭的窍门。
  新调的料酒其实是加了草果。
  肉丝儿吃着嫩,其实是先锤松了。
  府里大爷最爱吃的白汤山珍面,那汤里是放了猪肚,炖足了三个时辰。
  世上何人不吃饭?世间何家无炊烟?能做了饭的人千千万万,能当好了厨子,靠的不是敝帚自珍,而是心里有一股劲儿——我做的饭,就是一顿比一顿好吃!
  宋丸子心里感慨着,又在鸡翅上刷了点蜂蜜。
  此时,鸡翅两面都已经金黄,肉香与蜜香融合,还掺了一点松木的清香,精细也粗放。
  少年看看宋丸子的脸,再看看那鸡翅,又看向宋丸子,嘴里连着问了好几遍:
  “什么时候是烤好了?”
  女人从储物匣子里拿出一碗肉丁炒饭递给他,木碗还配了个木勺——一千年没人吃过饭的无争界,真的没人会用筷子。
  “你先吃这个,边吃边等。”
  拿起木勺反复瞅了瞅,少年有些笨拙地挖起一块米饭放进了嘴里,炒饭还是热的,飞云谷的谷仁儿,铁皮野猪的肉,几种草叶子……真香啊。
  嚼着米饭,少年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向了楼外的瑰丽景色。
  宋丸子也抬起头,拿出了一瓶米酒,啜饮了一口。
  “你在喝什么?”
  “酒。”
  “酒是什么?”
  “酒?是怀念故人的好东西。”
  怀念故人?少年的眼神一凝,又低下头去吃饭了。
  鸡翅终于烤好了,早就吃完了炒饭的少年看着宋丸子举着木签吹了吹,小心啃上去,也照葫芦画瓢,吃到了第一口烤鸡翅。
  鸡翅的外皮略带着焦色,吃起来却有些脆,黏在人的舌头上,带着油蜜混在一起被烟熏火燎后的味道。肉是白白的,似乎是裹着一层水光,极柔软鲜嫩,与齿舌纠葛,鲜香满口。
  宋丸子一共烤了六串,每个上面穿了六个翅中,辛苦了半天,她也就只敢吃两个鸡翅。
  那个少年却一时不歇,剩下的三十多个鸡翅膀尽数都被他吃下了肚。
  “你若是用这个跟落月宗争道统,说不定落月宗的丹师们会被你勾得都炸了丹炉,然后你就赢了。”
  吃完鸡翅,顶着一脸的油,少年如此说道。
  宋丸子嘿嘿一笑,想起了自己被神鼎山赶出来的事儿:“你这招不错,不过,我要是想这么玩儿,还不如炸臭豆腐呢,保管把那些修士的丹炉给臭炸了。”
  “臭豆腐?是你做的那个带着恶臭却能清除丹毒的东西么?”
  女人点点头。
  太阳彻底落下,明月无声东起。
  宋丸子见那少年吃的意犹未尽,又拿出一块牛舌肉,去了舌苔,快刀切成薄片,放在火上继续烤。
  “昨日,有个落月宗的丹师毁道自尽。”在她身边,那个少年轻声说道。
  轻挑了一下眉头,宋丸子脸上的浅笑消失了。
  “一百年前,他外出游历,见世人被丹毒纠缠,十分不忍,这百年来都力图做出更好的无垢丹,让别人不再受丹毒折磨,见到了你的臭豆腐,又听说你一日就能做数以万计的此物,他仰天大笑,道心涣散,自毁丹田而死。”
  少年的声音像是这塔中穿过的晚风一样清冷。
  宋丸子转动手里的竹签,默不作声。
  “无争界有修士近百万,法修十数万,习丹道者数万,所有这些人加起来,月余都练不出一颗极品无垢丹,你却轻易可得。昨日自尽的门中修士不会是最后一个道心涣散之人。你轻而易举就将他们毕生所求打破,是不是很得意?”
  女人转过头这他,轻声问:“你是什么灵根?”
  少年看着她的眼睛说:“水火。”
  “引点儿火出来,这柴火快烧完了。”
  “哦。”少年的手指一点,一丛红艳的火苗就落在了铜盆里,肉香、松木香齐齐升腾,让人越发心痒难耐。
  “你刚刚说到哪儿了?”往牛舌上洒一层盐末儿,宋丸子问道。
  “呃……”少年语塞。
  “既然想要为天下人祛除丹毒,自然可以学我道统,当我徒弟,我又不嫌弃他们拜师学艺,若是心中只有天下人,那自然谁对天下人更好,便转向谁。我在凡人界,听过这么一个故事。
  一条河,多雨时节时常泛滥,有一个人就在河边建起了一座河神庙,日日祈祷,月月供奉,河水泛滥了,他就口中喊着河神息怒,把些鸡鸡鸭鸭猪猪牛牛往河里扔,河水没有泛滥,他就说是河神保佑。又一年,来了一群人整修河道,清淤泥,建堤坝,那个人总是拦着,天天跟那些修河的人说,河神会发怒的,河神会降下天灾的!
  可是,并没有,堤坝稳固河道清净,那一年,河水没有泛滥,第二年,也没有,第三年,那个人投河自尽了。因为他心里的河神倒了。毁到自尽的那个修士跟这个求河神的人一样,心里的神倒了。他的神当然不是天下人,而是丹道,或者说,是把持丹道的落月宗。将自己的宗门变成了门下弟子心中的神,不知道你这位落月宗的元婴长老,是不是心中很得意?”
  牛舌烤好了,极香。
  白发少年,或者说是落月宗的元婴长老明宵道君从宋丸子的手里接过牛舌,咬了一块儿在嘴里。
  极香浓,他却觉得口齿惫懒。
  “你孤身一人从异界而来,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让这整个无争界天翻地覆。落月宗却有千余修士,更是无争界法修的表率,你说落月宗自己变成了神,这也是无争界,多少指着丹药活命的凡人、法修、体修把落月宗抬上了神坛的。”
  “嗯。”
  宋丸子点点头。
  “所以,当他们发现了另一条路,不需要丹药,也不会被丹毒所困,他们也就会把落月宗从神坛上掀下来,对么?”
  夜风吹动,松海传来阵阵涛声,楼中的明珠亮了起来,女人脸上带着微笑。
  在这个夜晚,又有几十人陆续离开了流月城。
  之前他们都买过暗中那些没有丹毒的怪异丹药,没想到,在那包着丹药的纸上竟然写着丹药的配方,还有一种名为“调鼎手”的功法,虽说纸上写明了能学会的人万中无一,可谁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一呢?
  临去之时,一个修士回头看着流月城仿佛凝结了月光般的城门,心中暗想着:
  当我有一日也能做出没有丹毒的丹药,必将那些作威作福的丹师踩在脚下!


第55章 前途
  又是一架从流月城驶向东陆的飞舟, 这一次登船的人似乎格外多了些。
  周妍儿放开了自己一直掺着的人, 松了一口气说:“现下是安全了。”
  那人却紧紧的裹着斗篷,摇了摇头:“飞舟之上也未必安全, 周道友,你冒死救我出来已是大恩了, 要是还有人对我出手, 你就别再管了。”
  “你是宋道友的朋友, 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面色苍白的方常富摇头苦笑, 在背人处抖着手从袖中掏出了一枚“丹药”吃下。
  之前荆姐……不, 是宋丸子早跟他说过,要是出了什么变故,他就先去外面避避风头, 那天晚上的争道统之声分明也是对他的警示,他本也避到了疏桐山下几天, 昨日回来想探探风声, 正巧碰上几家丹堂找上门来高价收走宋丸子剩下丹药。方常富一时之间动了贪念,跟他们约了时间交易。
  不成想, 那王家丹堂的管事并不是想要买药,而是心知宋丸子怕是有去无回,便动了将剩下丹药据为己有的想法, 还想将他捉了,送到卢家去再换点好处。
  若非是钱家的冯管事带人前来, 又有路过的鸾娘和周妍儿路过接应, 他方常富的一条贱命今日就得交代了。
  鸾娘说这疏桐山如今是非太多, 他待在这里事事要担心自己的性命,还不如先去东陆避避,之前余庆堂的一些修士就已经结伴往东陆去了。
  这才有了周妍儿掺着他一起上了飞舟。
  “我到现在才想明白,我到底掺和了一件多大的事儿。”
  昔日的行商,如今也被人称一声方大掌柜,手中进进出出就是十几个中品灵石的生意,可他历过此劫后回想一下,却只觉灵石不过是虚的。
  这座城,这座他在其中辛苦谋生多年的城,借着宋道友的本事,他也算是在里面呼风唤雨了一把。当日那为了一点区区云香根就抠搜为难的自己,可从不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亲手让八方风雨汇聚于此。
  “哈,也是痛快。”
  腰间的伤口犹在痛,他却在笑着。
  同样看着远去的流月城,还有那隐在云雾之中流月之上的落月宗,周妍儿低下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看见方常富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纸。
  “方道友,你这是?”
  “宋道友说是要与落月宗争道统,又将丹方和功法写在了这些包丹药的纸上。争道统何其艰难,我受她之惠赚了一辈子都不敢想的灵石,自然也要回报她。”
  说完,周妍儿看着他掏出一颗“丹药”,在那纸中一包,就扔下了飞舟。
  飞舟还未离开疏桐山,下面正是上流月城的必经之路。
  站在船的一角,看着那长相寻常平日里一副市侩气的修士垂着眼睛一时不停地往下扔“丹药”,周妍儿从他手里拿过一沓纸,一包“丹药”,双手一合一展,那印着字儿的纸就变成了包裹着丹药的纸鹤,翩翩然,往四面八方飞去。
  若这世上能再无丹毒,自然也不会有人能用丹毒害人。
  ……
  第一天,那个白发少年模样的落月宗元婴长老被宋丸子说走了,第二天,他又来了。
  看见他那一头白发,宋丸子忍不住看着又被定身封五感的两个筑基修士。
  “好歹他们俩也是你们落月宗的弟子,能不能手法温柔些?咱们吃着他们看着已经很可怜,其实看也没看见,闻也没闻见真是惨上加惨了。”
  “有么?”
  明宵道君瞪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宋丸子锅里在煮的汤,看了一会儿,兴高采烈地说:
  “你终于发现松菌子了。在我发现石菌子精纯灵根的效用更好之前,丹师们都是用松菌子的。”
  精纯灵根……
  宋丸子看看自己这一锅山珍鸡汤,想想自己上次吃了石菌子之后体内多出来的气团,心里明白,这锅鸡汤是跟自己没缘分了。
  “你发现的?厉害。”
  女修士夸奖的实在没什么诚意。
  明宵道君却很高兴,笑着说:“为了改进丹方,我和我师兄弟们也是筚路蓝缕,看尽了天下灵材,中过毒,受过伤,还死过人。”
  正因为当初的付出,他觉得整个落月宗就值得更好的,尤其是的丹师们,莫说是被人当成神,就是真的变成了无争界的神也没什么不可以。
  一说起当年的辛苦,明宵道君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伴着鸡汤香气滔滔不绝。
  宋丸子由得他说个没完,悄悄将大黑锅里的火转成了栖凤灵火,一时间火急肉酥,汤变得比之前更澄澈了,香气也变得更浓。
  闻着味儿,明宵道君停下了“忆往昔”,双目灼灼地看着汤,说道:
  “你是用了栖凤灵火,这火甚是霸道,我宗门内的丹师炼丹之初都受过火燎之苦。”
  宋大厨点点头:“是挺霸道的,这汤我本只是想细火慢炖,将味道藏于汤中,换了它之后,它却只顾着祛除汤中杂质,就连汤里的香气都被烧了出来。可见好的,却未必是适合的。就像这菌子,松菌子就长在你们落月宗的后山,修士唾手可得,现在松林里针叶都有两尺厚了,可见平日里你们对它们看也不看。石菌子长在幽涧深处石毒深重之处,想要采摘,必要有人冒着送命之危,这价自然就高了,能吃的人也就少了。”
  听了宋丸子的话,白发少年的眸光一闪,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难道说你们食修就不追寻至善至美么?分明有更好的材料,却要退而求其次?”
  “我曾有一个朋友,不过是个凡人厨子,最擅长用一根大柴将猪头烧的又酥又烂。有一年乃大荒之年,他返乡接自己的妻儿老小去往温饱之地,路上见灾民惨状,就一路上将自家的菜油都送了出去,还教灾民们如何以菜油做观音土。你知道什么叫观音土么?就是一种白色的土,看着细软,像是面粉,其实就是土,莫说是人,就连牲口也绝不会吃。可是,人饿极了比死还难受,吃观音土就能填上肚子,可是那土不能多吃,会梗在肚子里,让人腹胀而死。菜油就能帮着人将观音土拉出来。一分菜油两分糙面三分草根四分观音土,我那凡人厨子的朋友走了一路,半月路走了两个月,用这这法子不知救了多少人,待回了姑苏,劳损过度,人都枯了,烧了两年猪头,就死了。”
  看着汤锅,宋丸子的眸光清亮地说:
  “食之道,追求至味之境界,也谋活人之法门。”
  “我丹道之人供养无争界苍生,难道就不是活人法门么?”
  听见明宵道君此问,女修士笑了笑:“用丹药让凡人崇拜丹师,又体修显卑微,法修称高贵,你们这些人抱持的可不是活人之心,而是驭人之道,既然要驾驭别人,自然是要给好处的。”
  明宵道君又不说话了。
  松菌鸡汤炖好了,他喝了一碗,吃了两根骨肉酥烂的鸡腿,还咂咂嘴。
  宋丸子说这汤不够好,他却不觉得。
  吃完了这一顿,明宵道君对宋丸子说:“我有三个徒弟,不对,应该说我是有过三个徒弟。首徒桀骜不驯,几百年前就叛出师门,次徒心性天真,只顾沉迷丹道,三徒天资卓越,却性格孤拐。我师兄也有三个徒弟,一个天资平平却权欲深重,一个秉性阴毒披着两张皮,最小的那个才刚入门没多久,什么都看不出来。其余的几位宗门长老的徒弟大多是丹师,除了炼丹之外别无所长。如你这般见识的,绝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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