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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吟仙·桃华初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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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华掩在一丛禾花苗后头,犹犹豫豫着不知该不该伸头出声。初微昨日留了道佛法题与她,并说了今日要查,她一觉睡到正午前一刻才醒,现在脑海里一丁丁题目的影子也无,更重要的是,她隐约听到无妄提及她,还饶有兴致的。桃华从没有听墙角的习惯,人老实心更老实,但又觉得偶尔听一次墙角无妨,便当是陶冶情操了,所以听的格外理直气壮。
  “你小徒弟暗恋你的事儿都已经传到我的耳朵里来了,我本来是不打算过问的,你也知我一向爱静,尤其不爱过问这些八卦,平常只是饮茶作画罢了。”恬不知耻的话叙完即刻切入正题,“那么作为出生入死的挚友,你是否该同我说一说,你跟你的小徒弟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时桃华并未开始叫无妄老流氓,顶多觉得他有些厚脸皮,真正叫出老流氓这个无妄一生都不愿回顾的外号,是在距此许久之后。
  初微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随意自然,有些刚睡醒后的沙哑,兴许是饮了酒的缘故,闲闲道:“你应当还记得青燃吧,若是我在此时提起她,你会不会即刻拂袖而去?若是你有此打算,我可以试着提一提她。”桃华不认得青燃,但听名字该是个女子,而且是个有故事的女子,能制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仙界第一嘴炮王者无妄,她很是钦佩她。
  无妄似乎有些不解,“青燃?甚么青燃?男的女的?”顿一顿,蹙眉道:“我这正儿八经的问你话呢,你把话题扯得这么远作甚,请别转移话题,多谢。” 接着是淅沥淅沥倒酒的声音,“我问你的你可要如实回答,仔细想了再同我说。桃华是个好孩子,你若不喜欢她可要同她说清楚,莫负了她一颗少女心。”喟然叹上一声,“就你有这样的好运气,女孩子撵趟似的朝你身边偎,按理说我身世样貌同你比差不了多少,怎的女人缘就这样差。”自我安慰似的摩挲光滑的下巴,不正经道:“可能是我太过优秀了罢,她们都不敢靠近。”
  初微有何表现桃华看不到,反正她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眼珠子将将翻出去。
  她不知初微会如何回应此事,一颗心揪着不敢上不敢下,就连跳动的频率都不自觉的降低下来。她觉得初微十有八九会回避此事,将话题扯到一旁去,她转移话题的能力便是从初微那里学来的,她不过学了十分之五就已然十分出色,可见初微的功力深厚到各种程度。
  等了许久不见初微回答,凉亭中只有无妄品酒的啧啧声。桃华的腿站的有些酸,她晃了晃脑袋,抬手揪一串禾花编织花环,手腕翻转扯着花瓣,一点一点编进藤蔓里,初微平静的话恰巧晃进耳朵,“整个三界苍生的性命都负在我身上,儿女情长于我不过是身外物,累赘罢了。”
  无半仙似听的不大懂,“所以呢?”
  初微的声音格外的轻而悠长,比晴空蓝兮时放飞的鸽子飞的还远,“她生下来便被父母扔在不周山,瞧着挺可怜的。”
  无妄显然十分诧异,神棍的气质略收敛一些,倒也中规中矩,瞧着像个正常人,再问话时多了股子狐疑,“你只觉得她可怜?”
  初微淡然饮酒,握酒杯的手分毫不抖,额前几根碎发飘在白皙饱满的额头,随风左右摇摆,洒踏清朗,“如若不然呢?”
  无妄似是笑了,这个笑带着嘲讽与揶揄,有那么点儿调笑的意思,“世间可怜之人多的是,你若个个都捡回来当徒弟,初云天怕是不够放的,兴许你得再建个次云天。”顿了稍许,钻牛角尖似的不放弃又打探道:“那么小颜呢,她比桃华出身好,论身份也配得上你,又不是可怜之人,你也只把她当徒弟看?”
  桃华似是看到了初微唇角的笑,她离凉亭尚有距离,看的不大真切,不同于提到她时的压抑,初微的声音透着稍许欢快,“她们都是我的徒弟,师徒情分已然足够了。”模棱两可,并未斩钉截铁道个明白。
  编织一半的花环被掷在地上,落花散成半个圆形,一阵风便带走。远处传来梵音袅袅,不知是哪位仙子所哼唱,歌声婉转周折,是把好嗓子。那时她才幡然醒悟,原来,她在初微眼中,不过是个值得同情的无父无母的可怜凡人,被抛在不周山上为心怀天下苍生的他所救。她恨死了初微的这份同情。
  后来她并未对谁提起这件事,无妄见了她仍旧是笑嘻嘻的,她便也笑嘻嘻的回他,俩人凑一处能演一出哑剧。
  如今想想,初微对瓷颜的付出与关注已然超脱了师徒之情,若说是男女之情也没甚不对,倒是她,打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将对初微的师徒之情扭转成了男女之情。
  反出仙界时她并不后悔,哪怕被数百仙君联手追杀时她亦不觉心慌,唯有爱上初微这事,她打一开始后悔到现在。
  不动声色的忆完这一场旧事,刀光剑影里尘埃落定,再抬目不经意看到初微的脸时,桃华觉得心底涩的慌,往日历历在目似的写满了初微的脸,看哪儿都是一段伤心。慌忙移开眼,继续看满地的落花,指甲对着指甲滑个不停。
  


☆、青山之宴

  鱼丸终于解决了一大盘子青菜,不得不说小胖子饭量比桃华还大,一盘青菜下肚面不改色心不跳,看模样肚子里还有点地方,双腿悬在离地两指的地儿晃着,扬起一张圆脸盘子,满是天真无邪同初微道:“漂亮哥哥,方才那位青衣的哥哥可是来请你和我们家桃华喝酒的?”
  初微正襟危坐,挺直的背如松柏,“对的。”
  鱼丸贼兮兮的偷瞄桃华一眼,撅着屁股往初微跟前挪,声音压的很低,“漂亮哥哥我们来商量一件事罢。”
  桃华装作没看见,弹指甲的指头换了一根,耳朵却支楞起来,能听到周遭半里内的动静。
  帝君显然十分诧异,估摸是不解小家伙有何事要如此贼兮兮的同他讲,饶有兴致的偏了偏头,“唔?你说。”
  快速的看一眼桃华,觉得她应该没有注意,小胖子附耳对初微道:“美人儿和我刚从河底诈尸上来,全部家底加在一起尚不够买一份礼物,去那什子青色老母还是青三老母的寿宴定是要掉面子的,我们家桃华自是不觉得掉价,但我身为一条有骨气的鱼,绝不能做蹭吃蹭喝的事。”身上着的衣料滑溜溜的,一会儿就滑到了板凳边缘,抬一抬屁股便能摔下去。鱼丸往板凳里头躺躺,极为熟练的开口道:“不如哥哥你借我们一些银钱,当然也不是要你白白借钱给我们,美人儿腰间挂着的玉佩可以借你作抵押,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在思骨河中便觉得桃华腰间的玉佩是件好东西,至于哪里好它说不上来,反正看着就很值钱。如此值钱的物件若佩戴在身上终究是无用,白白浪费了它的价值,倒不如物尽其用换一些银钱使。偏偏桃华不上路子,一块玉佩看的比身家性命还重,便只好由他出面来让玉佩发挥它的价值。
  初微挑了半边眉头,视线若有若无扫过桃华腰间坠着的玉佩,唇角慢慢绽放出一丝笑,如骤雨初晴后的虹霓。
  轻轻按过腰间的玉佩,不在意似的缓缓起身,衣衫婆娑分离,桃华提起鱼丸偏头同初微礼貌笑道:“时辰不早了,桃花坞离初云天尚有些距离,帝君您不如早些回去,省的赶夜路,下仙先退下了。”
  初微点头,顺便和善的提了个建议,“提衣襟会勒到脖子,你不妨改提腰带,既省力又稳妥。”
  鱼丸睁圆了一双贼溜溜圆滚滚的大眼睛将初微望着,有些不相信又有些震惊,似受了一场莫大的打击。天呐,他没料得漂亮哥哥是这等人,桃华虐待如此可爱的他,他不站出来主持公道也罢了,怎的还支了一个贴心的招。世道险恶,他决定以后不再相信任何神仙!
  鱼丸确实单纯了,他只看到了初微的皮相,是副顶好顶好看着便知是普度众生的,殊不知帝君普度众生之余还有些恶趣味,譬如最乐得做火上浇油的事儿。
  既然漂亮哥哥不出手便只能由他自救,一时激动加愤慨他倒也忘了自己的原型是条鱼,变回去谁也奈何不得,只依着人形扭来扭去道:“美人儿你要作甚!快放我下去,漂亮哥哥看着呢!”扭了半天不见桃华松手,他憋了两汪泪打苦情牌,摊着手极力解释,“若不当了你的玉佩我们没钱买礼物,没钱买礼物就要空着手去,空着手去莫不合礼数,桃华你有脸空着手去嘛?”
  桃华略有些惊异于鱼丸的世故,他一个生长在思骨河没见过甚大世面的小鱼精居然也知晓这些人情世故,倒是要令她刮目相看了。换一只手提他,面色平静的跨过一弯积水,“谁说我们没银子,我们有银子的。”
  鱼丸吊在桃华的手底下扭头看初微,漂亮哥哥垂目不知对着何物,双目放空,绘了金纹的白衫随风抖动,头发也肆意的飘啊飘的。他松了口气,反正漂亮哥哥没看他就好,他现在这番模样着实是有损形象,不似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怡然自得的来回扭两遍,荡秋千似的轻松道:“真的吗,哪来的银子?”
  桃华停下脚步,觉得鱼丸有些享受被拎起的感觉,与她提起他的初衷不符,左右巡视一番,忽然看到根伸出头的树叉,便寻了棵树将鱼丸挂上去,满意的拍了拍手,温和且柔善笑道:“卖鱼!”
  “不!”鱼丸不屈坚毅的反抗声在桃林里传了几个来回,因为挂在树上,所以这反抗声来的格外铿锵有力。
  晚来风急催夜深,空气中酝酿了整日的桃花香气愈加浓郁,似一坛开了封的桃花酒,又似酒巷后巷卖桃花糕的一条街。
  再回到搭建火锅台子的桃树底下,初微已不见了人影,火锅下燃着的煤已然烧尽,暗灰色的煤灰被风卷着刮在暮色里。
  桃华有些奇怪与不解,传言初微帝君是三界最忙的一尊神,整日要么奔波于三界,要么关在书房批阅各种奏章,很少得闲空。她从前拜师在初微门下,亦很少能待在初云天,大多时候跟在初微屁股后头到各地收妖除魔,有时半月尚不能睡上一觉。
  按理说初微手底下的仙伯仙君多的数不清,遇事交代下去便成,偏偏帝君是个劳碌命,凡事讲究亲力亲为,再小的妖也要自己动手去收,反倒是手底下的一众仙臣,该喝茶喝茶该钓鱼钓鱼,过得是正儿八经的神仙日子。
  近日帝君频频至桃花坞来,若只是碰巧,那么这个碰巧未免有些太过牵强,桃花坞周遭并未有妖怪出现的迹象,帝君缘何至此,倒是个不解之谜。
  自从再次重生后,辰光变得好打发许多,有时睡醒一觉一日便过去了,有时看几眼桃花一日又过去了,心中少了那一抹执念,整个人也跟着放松许多。
  隔日晴空万里,九重天水洗过一样发着亮,乌云远之而甚,看来卯日星官很给青山老母脸面。往来桃花坞的候鸟啪嗒撞上结界,桃华带着精心备下的礼物早早便赶往青山老母的仙地,一路不知接了多少艳羡的目光。
  赴宴的仙家里有一位唤作古蔺的仙伯,一生经历颇为丰富,稀奇古怪的事见过不少,他后来是这样同后辈讲的,“听闻帝君会去青山老母的寿诞,愚兄便早早到了,预备一瞻帝君风姿,帝君从未赴过甚么宴,这一趟自是有许多仙家临时赶着过来,没收到请帖的也厚着脸皮提了礼物前来,愚兄到的早,特特挑了个好位置入座。”听故事的后辈神态认真,他讲的亦认真,“离宴席开始尚有两刻,愚兄倒了杯水润一润赶路后的口干,因坐的离门口近,竟然见到有人扛了棵桃树来做寿礼。”显然他现在想起还很震惊,沟壑纵横的额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我一生赴的宴没有上千也总有百个,见过有人送坐骑的,有人送衣裳的,重华仙境的公主瓷颜下神过生日时,帝君托人送了只会喷水的精灵,已然够稀奇,但送棵长的枝繁叶茂的桃树,确是头一次见。”晃一晃长满银发的头,双手负于背后仙风道骨道:“那送桃树的女子长得如何愚兄未看清楚,瞧着身姿倒是高挑瘦长,模样估计也周正,但此事后愚兄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嘬一嘬牙花子感慨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送礼不能光一味的拣值钱的物件送,再值钱也是种摆设,倒不如送些实实在在的,譬如那位女神仙送的桃树,老母甚是喜欢,当日便十分欢喜的种在青山最高的山头顶,可见挑礼物也要不走寻常路。”
  后辈受教的点点头,摸着下巴思索起下次古蔺仙伯过生辰时该送哪一个品种的鹅的鹅毛,是家鹅的毛好看还是天鹅的毛好看?若是用两种鹅的毛编一个头饰仙伯是否会喜欢?
  古蔺仙伯口中举止奇特的女子,正是一穷二白没甚可送迫不得已送了桃花坞最多的桃树的桃华是也。 
  鱼丸觉得掉价,自请不来赴宴,桃华便并未勉强他,由着他躲在茅屋旁的一汪清泉中泡水。
  挑了桃花坞长得最好的一棵桃树,她运了运气,连根拔起施术运往青山。
  神色自然的将尚沾着泥土的桃树交给仙娥,打探后得知寿宴还需等两刻才开始,桃华挑了个隐蔽的不能再隐蔽的角落,撑腮落座,端的十分低调。
  她来这一趟意图明显,一是卖老母一个面子,还了三万年前欠她的人情,二是找个机会同老母打探打探,如何能让季霖复活。青山老母号称精灵之母,既是天地初分后生出的第一只精灵,活这么久自是有她的妙招。
  初微逐桃华出初云天时,是个雾蒙蒙的雨天,小雨下的虽不大,打在身上却凉嗖嗖的,透进骨子里似的。她背了行囊挑小路下山,却因前一日误饮了瓷颜试手调制用来驱虫的汤药,功力尽失,半道上摔下山崖,只留着一口气吊着不曾死去。季霖不知怎的寻到她,驮着她连夜赶到青山,跪了半宿求得老母出手救她。这份恩情桃华一直记着,是以后来反出仙界,她闹了附近的多处仙山琼阁,唯独跳过了青山。桃华觉得这是她尚存有一丝人性的表现。
  兴许是今日起的太早,桃华有些昏昏欲睡,眼睛睁开又阖上,几番之后阖上便再也没睁开……再次醒来不知几何,她是被周遭的嘈杂声唤醒的,撑腮的手臂滑下去,桃华睁开迷离的目,迟疑了片刻才记起这是在青山。
  


☆、反面教材

  她揉一揉昏沉的脑袋,这才发觉身边不知何时坐了几位仙家,清一色的女神仙,穿红着绿甚是热闹。耳朵飘进几句女子闲聊的散话,“帝君身边穿身火红衣裳的便是重华仙境的公主罢,才三万多岁便修成了下神,天资确是惊人,况且容貌长得也是一等一的绝色,她若同帝君在一起我无话可说。” 女人若肯说另外一个女人好看,那么那个女人定然美到人神共愤的境地,桃华用迷离的眼寻穿红衣的仙子,果然,数步外一身红色天织丝造的九转霓虹衣的女子在神仙堆里格外出挑。她虽不喜欢瓷颜,也得由衷的说上一句,瓷颜这身衣裳确实有品味,红色抬人,她原本只是端庄,着身红衫后端庄之余多了股魅惑,旁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后便不舍得再挪开。
  “她长得好看又如何,帝君一日不与她成婚;她便得苦等一日,三界谁不知道她已等了三万年,帝君不还是没放出话来说要娶她么。”
  桃华装模作样的转动手腕遮在脸上,营造出一副她还在睡着并未转醒的假象,支着耳朵继续听。
  先前说话的回斥道:“你这话里怎么酸溜溜的,难不成你也暗恋帝君?”朝着帝君落座的方向努嘴,“你没见方才帝君与瓷颜是一道进来的,这些年帝君在公开场合出现,身边几乎只带着瓷颜下神,连仙官大人都很少露脸,个中缘由稍微想想便能想的通透,照我说,他二人结成连理是早晚的事儿。”
  桃华琢磨说话的这个女神仙该是个深明大义且极有眼力劲儿的,看待事物的眼光独特,有可能是文曲星一类的星向仙子。初微同瓷颜一同到来是有那么点儿奇怪,但若说是路上偶遇未尝不可,毕竟青山只有这么大,走门口碰见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但若初微总与瓷颜一同出现在同一场合,便不叫奇怪,得叫不正常。
  初微向来独来独往,上天遁地说走就走,流封有时都寻不得他,照方才这位女仙说的,初微近年总带瓷颜在身边,十有八九是给时间让三界爱慕他的女神仙慢慢适应,好在他宣布婚期时给这些女神仙一个缓冲的时间。
  桃华十分诧异她居然能一下子想的这么远想的这么通透,简直比五个鱼丸还机智。
  “要说天资聪颖之人,三界不是只有她瓷颜一个,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叫桃华的女子重生了么,她可是三界之中唯一的一个女上神,我听闻她长得也是花容月貌,比瓷颜差不到哪儿去。”桃华盖在手底下的眼珠子转了转,她能理解,这姑娘不愿帝君属于任何人,尤其属于瓷颜,所以尽可能的把帝君与瓷颜扯到两处来说,不惜搭上一个无辜的她。
  她完全可以换个人,织造仙子也好扶摇神女也罢,唯独提到刚刚重生,同帝君八杆子打不着的她,说白了就是在自欺欺人。
  “她那是运气,算不得实力,年纪稍大一些的神仙都知道,多年前的她可是个响当当的女魔头,帝君一向明辨是非不与妖邪相近,哪怕她花再多功夫在帝君身上也无济于事。”
  桃华遮在面上的手玄玄滑下,憋着的心酸可以用来表演胸口碎大石。作下的业障不是一时半会能还的清的,她已经死了一回,算是以命来赎罪,这一世还没能逃过口笔诛罚,时时被用作三界的反面教材。她拘了一捧心塞塞的泪珠子,叹口气伸手来取水壶。
  兴许是抽搐的声儿太大,在座的仙女儿似是才发觉角落里还有个活口,惊异道:“这位是?”
  桃华从桌角拉个杯子到面前,预备用来倒水喝,随口道:“唔,一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果子狸。”
  还是那种会说人话的果子狸。
  有的人生下来就是被遗弃的命,譬如桃华,有的人生下来就是要做天地间最威风的帝君,譬如初微。在对命运的抗争中桃华是个不折不扣的输家,在酒桌上,桃华同样是个人生输家。
  八成是从小没饮过酒水的缘故,桃华对于酒的抵御能力为零,典型的一杯倒,无妄曾哄她喝下一杯酒,她当时很清醒很精神,转过身便昏睡了整整一日。初微后来领着她到无生谷讨公道,威逼神棍喝了一坛子酿酒仙子新酿的醉三生,据流封说,无妄喝了酒后睡了一月,直到一月后新雪初歇方转醒。无妄到底有没有睡一月桃华不甚清楚,反正那以后无妄很少到初云天去,即使去了见着她也不再笑呵呵的,气哼哼的比鱼丸还倔。大概是真醉了一月。
  桌上的水壶空了,桃华摇一摇唤过仙使重添一壶,撑腮闲闲看往来敬酒的神仙,觉得这个宴忒无趣忒难熬。
  一个哈欠尚在口中酝酿,着身火热红衣的瓷颜举了个小酒盏,笑语盈盈的停在桃华落座的桌边,热络的同一桌女仙打招呼,“你们都在呢。”
  这个你们里头应该不包括桃华。桃华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同瓷颜搭话,加之她现在的身份是一只果子狸,所以还是闭口的好。便继续撑腮看来往的神仙,视线不自觉的扫到身姿颀长的初微,触电似的慌忙移开。
  唔,他今日束了发冠呢,披散的发束一半起来,另一半闲闲垂着,柔顺的在身后重叠,比她在书上读的任何一段写那些翩翩俊公子的文字都要生动形象。
  头上绑了根绯色绸带的女神仙对瓷颜赞道:“下神今日穿的衣裳真是漂亮,跟天后的朝服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裙边绣的凤凰纹,可是以天蚕丝勾的边?”
  瓷颜似很受用,盈盈弯唇,“果然么,帝君也这样说呢。”随意挑了个空着的位置坐下,姿态端庄美好莫不合礼数,嗪着略羞涩的笑道:“我本打算穿枫月送的那套羽衣来赴宴的,都已经走到重华仙境门口了,帝君特让我回去换一件,他说红色的衣衫更衬他一些,我便去换了。”埋怨似的转一转酒盏,面上羞怯的笑意不减,“帝君总是这样,喜欢什么便让我做什么,也不问我愿不愿意。就像这次赴宴,我本不打算来的,但帝君道他已经应承下来,不得已,我也只好跟着他过来。”
  一句话里蹭蹭蹭冒出好几道信息。
  桌上默了片刻,只有嘈杂的敬酒声此起彼伏,众人各有所思。
  帝君与瓷颜同居了?听她的话里稍微有这么点意思。帝君之所以一反常态来赴宴是为了瓷颜?帝君总让瓷颜做这做那?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想让对方活成自己期待的样子,才会有这样那样的要求。如此才符合帝君的身份,霸道不失温柔,无谓真假,有这么个意思就足够让人想入非非。毕竟瓷颜是当事人,她说的话比外界传言可信度更高。
  怕是帝君与瓷颜当真好事将近了。
  桃华没想这么多,她觉得瓷颜落座在有她的这张桌子分明是过来炫耀的,炫耀她与帝君的亲密。桃华很想告知瓷颜,她听了后不会觉得难过,亦不会动怒,若瓷颜以为她还是三万年前见了帝君同别的女子走近就会生气的桃华,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死过一次怎么着也得长点记性,甚么能碰甚么不能碰桃华心里明明白白。
  先头总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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