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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吟仙·桃华初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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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被桃华抓到的青衣壮士一愣怔,似乎受不住这个称呼,过了会儿,啧一声道:“姑娘唤在下壮士或许有些不合适,可以考虑唤在下公子。此地为重华仙境,初云天远在拈花仙境,若要过去,尚需要一日路程。”
桃华暗暗蹙起眉头。她也正奇怪呢,若说此地是初云天,风物与环境同她记忆的初云天大不相同;若说此地不是初云天,帝君与流封却又住在此地。
青衣的小哥继续道:“姑娘应该是新来的佣人罢,可是初微帝君带过来的?重华仙境一直静悄悄的,最近初微帝君借我们家的禁地思骨河做收徒弟的祭坛,才算是热闹起来。”
桃华继续蹙眉:“思骨河怎会成为禁地?”她原本并不知晓,她沉睡的冰河叫甚么名字。在她初苏醒的时候,小鱼精一直念叨思骨河里贫瘠无趣,除了他便没第二条小鱼精,也是如此,她才知晓困着她的冰河便是思骨河。
从前拜师于初云天时,她曾同初微一起来重华仙境拿过妖精,那时思骨河并不是禁地。
着青衣服的少年沉吟片刻:“这件事本不该外传的,但你是帝君带来的使女,告诉你也算是警醒你,万不要靠近思骨河。万年前思骨河曾出现异象,父君探问上古的神君得知此为不详之兆,所以下令将它封起来,没有他的手谕外人不得入内。”
桃华默默的摸了摸鼻子,转面对着庭院中的一棵菩提树喃喃道:“我不但进去了,还是从里面出来的。”
青衣小哥伸长脖子朝她,“唔,姑娘你说什么?”
桃华诧异于他的热情好客以及自言自语的能力,她压根没承认过自己是帝君的使女。但小哥的热情好客桃华很是买账,毕竟她曾经也是个热情好客的女仙。
知道这是在哪儿,便能知晓如何回家了,桃华感激的对着小哥道谢:“多谢壮士告知。其实,你可以叫我姑姑,不然,婆婆也可以,毕竟,我长你好几万岁。”
少年的面色瞬间僵硬,隐约还能瞧见点儿鲜嫩的绿色。桃华对着青衣少年友好的笑了笑,心情愉快的回房歇息。
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何种异象,与她的重生可有关系,这些桃华本想一道问一问小哥,可又觉得太过麻烦。毕竟她是桃华,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跟这些年轻的神仙有代沟。
还是寻个日子问一问流封罢。
第二日天刚亮,桃华便提着鱼竿挪到思骨河边,鱼钩上的花生米已然换成了五花肉。
昨晚上与青衣少年的对话已被她抛到了脑袋后头。
又是一日一无所获,小鱼精好像不缺吃的,鱼漂动都没动一下。傍晚收鱼竿的时候,桃华提着鱼钩上的五花肉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起身摇晃鱼钩,桃华对着思骨河大声道:“你这样挑食可不好,思骨河底下又冷水又浑浊,我在底下呆了三万年,恍惚间如呆了二十万年一般,你竟不觉得闷。还是赶紧上钩陪我回桃花坞去罢。”
平静的河面波澜不惊,连个波浪都不起。桃华撇了撇嘴,这才将鱼钩放好。若非惦念小鱼精伴她数年,她一早撇下他,自个儿回桃花坞去了。
随手挽起垂到眼睛两边的碎发,视线得以放开,偏头看金乌鸟飞到何处时,桃华惊了一惊,险些一跟头栽进思骨河里。
旁边捧着一本看不清封面的书,侧卧躺在草地上,比女子还要姿态慵懒到令人沉迷的男子,不是初微帝君还能是谁。
桃华不动声色的取下鱼钩上的五花肉,声色不动的将五花肉丢进思骨河中。
昨天用花生米来钓小鱼精,今天用的五花肉,帝君没看到还好,若是看到了,她连打招呼的勇气都鼓不起来了。
路过帝君身边时,桃华拘谨的弓身行个礼,不等帝君搭话,她提着鱼竿咻咻咻扭头便走。
她桃华上辈子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一个初微帝君。
每次去钓鱼总能遇着帝君,桃华有些不解。夜间星子十分亮堂,比帝君的眸子还要亮堂,桃华画蛇添足的提了盏雕花的灯笼,披个斗篷穿过树影花间,在流封暂住的宫殿门口寻了个地方蹲着。
若说遇着帝君是巧合,这个巧合未免太过蹊跷。她不过才重生三日,偏偏这三日都遇着了初微帝君。
桃华觉得,要么是帝君喜欢思骨河畔,要么是他故意与她相遇,好试探她是否当真失去了关于他的那部分记忆。
她毕竟是差点毁了三界的女魔头桃华,她死而重生,又一跃成了上神,不知有多少神仙半夜睡不着起身苦恼的磨着牙。帝君八成也属于磨牙的那一类人,他怕她重蹈覆辙,再给仙界来一场血雨腥风。
流封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是个人都要吓上一跳。毕竟你大晚上的睡眼惺忪出门如厕,忽然看到个白团团暗搓搓的东西蹲在脚边,心脏不好的都得晕过去。
不是每个神仙胆子都大,流封的胆小在仙界是出了名的。
桃华没理会流封的吓一跳,她今天过来只是问个问题,所以连个开场白都没打,直接出声道:“帝君为何每日都到思骨河边看书?”这个问题该怎么问出口,桃华来之前想了好多遍,流封总的来说是帝君身边的人,她现在装作不认得帝君,若问不好落下个蛛丝马迹,她还记得帝君的事儿就会被旁人知道,那样她还如何行骗下去。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有话直说比较好,如此才显得她坦坦荡荡不心虚。
流封脸色煞白的顺着胸口的气儿,恼羞成怒道:“死过一次还不改你的臭毛病,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啊!”连连吐出两口气,继续道:“重华仙境最安静的地儿便是思骨河畔,帝君一向爱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来重华仙境多久便在思骨河畔坐了多久,图的就是个清净利落。对了,你怎会从思骨河中重生?”
桃华垂手摆弄灯笼底下坠的流苏穗子,埋怨似的辩解道:“我怎会知道帝君一向爱静,左不过才与他见了三面。”揉了揉满头乱糟糟的头发,苦恼道:“说真的,我不清楚怎会从思骨河中重生,甚至我连自己为何会重生都不知道。流封你是仙界的仙官,自是明白神仙若是跳入红莲业火,只有魂飞魄散一个下场,怎的偏偏就我活了下来?并且,并且还重生成了上神,神仙中最尊贵的上神。这根本不合常理。”
流封抖了抖身子,憋不住尿似的快声道:“别想这么多,兴许是天道怜你一生凄苦,所以在这一世还你一个公道,如今你为上神,放眼三界再无人敢欺负你。桃华,你终于可以傲视四海苍生了。”
当空飘来几片乌云,遮住了漫天繁星,灯笼此刻发挥了它的作用,将门边照的红彤彤一片。
桃华从斗篷下伸出只爪子,将灯笼挑的更加亮堂,平着声儿道:“我不信有什么天道,若有天道,便不会有桃华。”单手撑膝站起身,桃华冲着流封摆手,“快去嘘嘘罢,我回房睡觉去。”提着将要熄灭的灯笼,摇摇晃晃的打着哈欠回房。
流封红着脸嚷嚷:“你拿不拿你自个儿当女人!”
桃华忍不住转过脸来,半是正经半是玩笑的对着流封挑眉:“流封你这是嫌弃我胸小吗?”
流封:“……”
飘在月亮旁边的乌云忽的散去,桃华大笑离去,流封仍是红着脸,往如厕的地儿走。
花影绰绰,香气袅袅四溢。等到周遭静下来,无忧花边的青年帝君终于动了动身子,比月神俊俏十分的容貌在月色下看不真切。今晚月色甚好,神仙本就不用睡眠,他在床上躺了片刻,辗转难眠,索性披衣起身。
他本打算找流封讨论过些时日回初云天的事儿,刚到院子中,便看到蜷缩在流封门边的一团人影。
小小的,软软的,就像当初他在凡间寻到她时,被驱逐的公主瘦的皮包骨头。
这道身影他记了三万年,一日不曾忘记过。
不知为何,初微不假思索的招手捏来几片乌云,遮住亮堂的星子,放缓了呼吸声,就此隐在无忧花后,并未露面。如今虽为上神,桃华的洞察力还是弱的不行,从他过来到桃华离去,整整一刻钟,那个眼睛当摆设的女神仙也没发现他的存在。
初微不自觉的弯了唇角,伸手变出一朵绯色桃花,久久不忍打散。
☆、都来钓鱼
次日,桃华再往思骨河边钓鱼时,着神留意了身边的动静,直到晚霞遮天,河边的野花合拢,帝君也没出现。
桃华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收回鱼钩,取下今日当做鱼饵已泡的涨大三倍的葡萄干,哼着小曲儿回寝殿。
她怕见初微,打心眼儿里的怕。但是又不得不来带小鱼精走。
凡间有个说法,阴久必晴晴久必雨,这条说法在仙界也很适用。连续晴了五日,第六日,重华仙境终于开始下雨。
桃华爱阴雨天胜过大晴天,八成因为帝君捡到她的那日,凡间正阴沉着。
她琢磨着帝君总不能冒着雨到思骨河边陶冶情操,加之这几日都没见着帝君,兴许他重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毕竟帝君曾经那样讨厌她,现在,肯定也不想天天看她 。
桃华特意挑了件避水的衣衫,将委地的长发分几束盘起来,照旧提着鱼竿去钓小鱼精。
庭中负责洒扫的使女见了桃华,盯着她手中的鱼竿看了几眼,噙着笑道:“外头正在下雨,上神还去钓鱼?”
桃华停下脚步挽了挽头发:“我只有这么一个兴趣爱好,你一定不会告诉旁人,我去了思骨河,对吗?”
使女忙不迭的点头,头顶的繁花流苏晃来晃去,合着雨声竟也能成一首曲子。
桃华满意的给了她一个眼神,顺便到园中的池塘里折了一柄硕大的荷叶,用来当遮雨的雨伞。使女惊讶道:“上神,那可是千年的碧叶莲,初微帝君独爱这片莲池,您……”
桃华伸出手指在唇边轻轻一点,十分温婉道:“嘘,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使女这次没再点头。
一连几天都在同一个地方下钩,桃华想了想,觉得没钓到小鱼精起码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地方不对,二是鱼饵不对。
慢慢腾腾的走到河边,桃华镇定自若的掏出鱼钩,镇定自若的举着荷叶小伞,看都不看河对面的那尊大神。
今天出来的匆忙,没准备鱼饵,她蹲在河边托着腮想了片刻,一低头,正好瞥见腰间的玉佩。
她被困在玄冰中时,小鱼精总嚷嚷着要拿她的玉佩换钱使,不知拿玉佩能不能将它钓上来。
想到了便要即刻去做,桃华犹豫了三秒钟,末了还是伸手去解腰间的玉佩,结结实实的捆在鱼钩上,还伸手扯了扯确保不会掉下去。一个干脆利落,系着玉佩的鱼钩坠入深深的湖水中。
她偏头看了看河对岸穿一身蓑衣手里捧着根鱼竿的青年帝君,默默地、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错,帝君今天不看书也不睡觉,同她一样,改成钓鱼了。
毛毯子一样乌黑浓密的头发散散披着,用一根玄色绸带绑住尾端,风吹的再大也不见飘动。帝君肩上的披风换成了滴着水的蓑衣,青年哪怕穿一身渔翁的衣服,也比旁人出众几分。
旁的不说,初微这是□□裸的抢桃华的生意。
细雨如花瓣般飘零落下,被风吹的有些倾斜,像她房中的那串珠玉门帘,一动还会哗啦啦的响。
桃华不时用眼角余光去看初微,谨慎且小心。蓦地,河对岸一直一声不吭的帝君忽然提起鱼竿,长长的鱼线那头,赫然钩着一只圆滚滚胖乎乎的小鱼。
桃华从小误食过天地灵果,耳聪目明超过诸多神仙,一眼便看清了鱼钩上钩着的小家伙。
小鱼只有巴掌大,长的却十分讨喜,全身上下只有脑门上有一片鳞片,肚子底下白花花的,两侧鱼鳍偏黑,唯独翅尖是金色的。
正是陪了桃华数万年的圆滚滚的小鱼精的原形是也。
帝君显然也不曾见过这个品种的鱼,收回鱼线后,他提着小鱼饶有兴味的看了会儿,片刻后,看够了似的,一甩手,将小鱼丢进放置在一旁的鱼篓中。
桃华仿佛听到了小鱼精的求救声。
眼看着帝君抖干净蓑衣上的水珠,弯腰提起鱼篓欲走,桃华松开一直握着的鱼竿,提气飞起,足尖轻触水面,顾不得衣尾拖进水中,几个眨眼的功夫便踏到了河对面帝君的正前方,高声道:“帝君留步!”
初微微侧过身子,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河对面桃华随手抛下的鱼竿,不过转瞬便移开视线,举目对上满面通红的她,淡淡道:“有事?”
桃华重重的喘了两口气。帝君还和从前一样,一举一动都是淡淡的,说话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连身上的体香也是淡淡的。她原本只依稀能闻到点香气,方才重重喘的两口气,仿佛将帝君身上的香气全吸了过来,充斥在四肢百骸,挥之不去。
桃华举着碧色荷叶,忙低头看着衣襟处绣的合卺花纹,抬高声音道:“下仙有一不情之请,请帝君应允!”走个形式一般,说罢也不等初微应允,伸手便夺过装着小鱼精的鱼篓,朝着被雨水打湿的青草地上一倒,方接着道:“帝君钓上来的这尾小鱼精是下仙的一位故交,还请帝君放过它,让下仙与故人相认。”语气端的十分凄凉悲惨。
初微动了动已然空了的手,垂目去看在地上一连滚了十二圈的满身泥泞的小鱼。
“咻”的一道黄光闪过,圆滚滚的小鱼精变成了个圆滚滚的小童子。
初微遮在蓑帽下的眼睛微动两下。原来桃华折腾这么久,想钓的就是这么个小家伙,他还以为,还以为那个人的儿子长大后会是个容貌出色的少年郎,没料得他发育的慢了些,还是个孩子的模样。
如此,便没什么让他不舒服的了。
化成人形的小鱼精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身上绣着奇怪花纹的衣裳脏了个差不离。他也不恼初微将他钓上来,而是气呼呼的瞪着桃华,两颊鼓鼓道:“我受不了啦,美人儿我是鱼修成的妖精,我吃蚯蚓啊,蚯蚓!你整天用葡萄干花生米来钓鱼,你见过哪个品种的鱼吃这些东西的!”
桃华伸只爪子将小鱼精提起来,轻柔的揉着他的一头金色乱发,哄孩子似的软着声儿道:“蚯蚓多脏啊,我们鱼丸才不要吃蚯蚓。”
帝君在此,桃华自然不能这样说,这样显得她很没常识。她虽不打算与帝君有何瓜葛,但是这点虚荣心与面子,桃华还是要的。遂又加了一句,“我觉得我们鱼丸该是个有特点的小鱼精,吃的食物肯定与别的小鱼精不同,鱼丸你觉得我说的很对罢。”
初微抬了抬眼皮子,目对着河对岸一丛自生自灭的四夜花。风雨招摇,柔弱的四夜花瓣飘零摇曳,空气中隐约带了寒气。
毕竟是在冰河边,待久了寒气便会侵体。雨下的越发的大,初微捡起落在一边的鱼篓,抬步欲走。
小鱼精受了惊吓似的连连后退两步,睁大眼睛道:“鱼丸是谁啊!”
察觉到身边风华绝代的男子离开,桃华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语气里有着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欢欣:“我方才给你取的名字,鱼丸你也觉得很好听罢。”
小鱼精慢腾腾的朝初微身边挪,好在初微走的也是慢腾腾的,他的短胳膊短腿不至于追不上。待追着了神色淡然的青年帝君,小鱼精赶紧伸出爪子垫着脚牢牢扒住鱼篓,带着哭腔道:“我还是跟这位好看的哥哥走罢。”
初微往前走的步子停了一停,蓑衣上的水珠不断往下滚落,像天池中生长万年的碧叶莲花上的水珠,透明圆润。
他以为桃华会恼,毕竟小鱼精陪了她三万年,如今刚上岸便当着旁人的面拂桃华的脸,按照桃华的性子,定然要撅嘴。没料得,一身素衣的女仙忽的就笑了,前后不带任何铺垫,笑的温婉且舒心,便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对着小鱼精伸了只手:“快回来,我带你去洗个澡,在岸上可不比在冰河中,你若是再和从前一般整天搞得脏兮兮的,我可是要生气的。”
初微不禁偏了偏头。少女沉睡了整整三万载,面上未曾留下岁月流逝的痕迹,面庞依旧年轻鲜活,额间天生带的那抹朱砂痣通红如血。唯有满头黑发变得甚是长直,身形更加消瘦,一阵风便能吹走似的。
他静静地喘着气儿,忽的想起件事儿来。
两日前,他特意到避世于无生谷的神尊无妄跟前问了一问,有关桃华重生的事。
无妄是整个仙界最精通占卜术的神仙,腹黑第一当属他,不羁第一当属他。
初微到无生谷的时候正是夜半时分,终年杳无人烟的无生谷已积了厚厚的雪,狂风卷着白色的雪末飞舞盘旋。他扣开无妄家久闭的柴门,靠在门框边问了一个问题:“已然死过一次又重生的神仙,是否会丢失部分的记忆?”
占卜界的巨头应该刚刚睡醒,眼睛一圈都还是红的,有些心不在焉道:“那可说不准,放眼整个仙界,我还没看着哪位神仙死过一次还能重生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补充道:“但若真发生这种事儿,倒是有可能会丢失部分的记忆,毕竟死过一次,魂魄虽说还在体内,肯定也不完整,总会留下些后遗症之类的。”
初微垂着眼思忖片刻,细细体会无妄一番话的意思,过了会儿,迟疑着开口道:“她会忘记什么人?”
无妄尚在门内的一只手挠了挠头发,很有学术性的耐着心同他解释道:“神仙其实和凡人差不离,只是寿命长了些,该有的七情六欲还是有的。若我死过一次再重生,想忘记的肯定是曾经伤我最深的人,既然无法摆脱,干脆忘记好了。”
干脆忘记好了。初微眨了眨眼,抖落精灵似的落在他睫毛上的雪花,喃喃道:“伤的最深吗。”
无妄伸头看了看覆盖冰雪的山谷,“我说帝君你几万年没踏进我的无生谷,怎的今日想起来过来了,且问的问题也一个比一个奇怪。”忽的想到什么似的睁圆眼睛,“让我想一想,若说你这辈子伤过什么人……瓷颜,不对,你伤瓷颜是因为不爱,她那一根筋的性子也乐的被你所伤,那么,便只有另外一个女子了。”困意全无,伸手接了一朵雪花,无妄慢悠悠道:“你说,若桃华活过来,她会愿意记得你吗?”
伸手系好肩上的披风,打一个精巧的结,初微散着声漫不经心道:“无生谷风雪大,小心别着了风寒,或许明日我该让风神来此地降一场暴风雪。你觉得如何?”说罢很是诚恳的将无妄望着。
后者不急不缓笑出声:“若真是桃华活了过来,我倒希望她把你忘了。”苦恼的揉了揉苍白的面庞,“死人重生本就是逆天的事情,我估摸着重生的人性格脾性较从前会大相径庭,比方说男子会变得娘娘腔,女子会成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些都有可能,若是我们家小桃诈尸了,初微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初微伸手拉上了厚重的柴门,差点儿挤着无妄那张苍白的脸。
☆、夜寻不得
若真如无妄说的那样,重生后的桃华却是与从前有诸多不同。从前的桃华不会这样温柔的对旁人说话。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是仙界对桃华的统一评价。也只有在他面前时,桃华才会像个孩子一样,该闹时闹,该笑时笑。
现在,她对他像对待陌生人,疏远,客套,谨慎,约束。
他看着白衣的女仙牵着个子小小的小妖精渐行渐远,忽的觉得,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蔓延,再蔓延。
是他亲手将凉月剑刺入她的胸膛,灼热的血溅在他的白色长袍上,像雪后盛开的红梅。
三界皆言他做的对,众仙只道拈花仙境的初微帝君是个怜爱苍生的好帝君。殊不知他这个好帝君做的很是勉强。
桃华拎着脏兮兮的小鱼精返回暂住的宫殿时,负责宫殿洒扫的使女惊在门边不敢上前。早上出门还是空着手的上神此刻提了个水灵灵软塌塌的小娃娃,这让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小鱼精扭着身子从桃华手底下逃脱,活泼的绕着宫殿门前的朱漆柱子转圈,桃华快跑两步追上他,扭头吩咐使女:“姑娘可否帮我烧一锅开水,我们家鱼丸要洗澡澡。”
使女一愣怔:她们家鱼丸?如此亲热溺爱的称呼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难不成搅得三界血雨腥风的桃华有个私生子?!
啧啧啧,了不得!不得了!她好像发现了一个足以震惊三界的大秘密!
仔细瞧了瞧围着柱子撒欢的小人儿,越看她越觉得诧异。这孩子长的与桃华上神确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圆溜溜的透着股子机灵劲儿,且看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亲热的如同母子,这种感情不是一朝一日能培养的出来的。越看越觉得心惊,最后她索性收了视线,垂着眼睛站在一旁不做声。作为重华仙境出了名儿的传音筒,隔天她便将这个含着隐藏属性的惊天大咪咪传了出去。当然,再传回桃华耳中已经是两天后的事儿了。
小鱼精许是跑的累了,或许是看桃华跑起来太难看,转了几圈后他抱着柱子冲桃华抗议道:“美人儿你疯啦!你用开水是打算将我烫一烫直接吃掉吗?!”
使女暗暗的扭了扭眉毛。呦,这母子间的关系果然是极好的,连关系称谓也不要,桃华上神就是桃华上神,生个孩子性子也同她一般狂放不羁。
即将有个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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