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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夜灵风不满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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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卓少爷,你劝劝小少爷吧,都瘦得脱相了……”老嬷嬷眼光含泪,声音哽咽道,“芙儿小姐是我手把手带大的,我都替她心疼。”
  “淑嬷嬷,辛苦了,你先下去吧。”晋行卓宽慰道,眉头却已紧蹙。
  待嬷嬷撤走饭菜关紧房门,空荡的卧室内瞬又恢复死寂。
  晋行卓原地长立,注视着床上少年,说道,“你既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见他不应,接着说,“绝食自尽这个死法,未免幼稚了点。”
  少年眼角蓦然一搐。
  “我同你讲过无数次,李秋叶那波人隐藏了你多年,如今爹让我找到你,她们的使命也算完成了。你年纪还小,这世间还有很多值得你牵挂的东西。”晋行卓大不了他几岁,一番掏心掏肺,忽然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心里不禁苦笑。暗道晋行卓啊晋行卓,你又有何资格去安慰别人呢……
  “是吗。”
  少年嗓子沙哑,突然的一句反问让晋行卓身躯一震。
  “我娘她有什么错?七里乡那些人又有什么错?你们为何要杀了他们!”短短几句,近乎咆哮。
  “我说了,”晋行卓顿了顿,继续道,“我没有杀他们,是他们心甘情愿地殉了葬。而且,李秋叶也不是你娘,白芙儿才是。”
  通红的双目,深邃的恨意,回想起来,一切如梦,惨烈如梦。
  “我不是什么白芙儿的儿子。”少年平静道,“你说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信。”
  晋行卓笑了。
  “你逃避有何用?”
  “我没有逃避,我说了,我只是不信。”
  “你若是不信为什么要作贱自己?你以为你死了,那些人就能活过来了吗。”
  少年双瞳一颤,心内蓦然涌起一股酸涩。
  谈及逃避。
  此时身处石室里被黑暗和死寂吞噬的无忧又何尝不想逃避。
  一对精悍眸光闪过,而后就是年轻妇人似要震破耳膜的尖利喝问,“说!你脖子上那个璞玉从何处得来!”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往事
  十二夜宫,平旦。
  又到深夜。
  殿内灯光如豆,昏黄的光线将殿内三人的身影长拉于地,重叠交错,纹丝不动。
  为首的二人乃是楼啸天与卢有鱼。
  至于另一个,却是风韵犹存的美貌妇人。
  “同忆,你方才说的话,可是当真?”楼啸天神情肃然,不怒自威,只是眉宇间十分困惑。
  “师兄,”那妇人原是莫家长姐莫同忆,这厢轻叹了口气,应道,“廖家一脉单传这是你我再清楚不过的事。当年先祖璞玉一分为五,意味异性兄弟齐心合力肝胆相照,天底下总共就这么五块,一清的那块我再熟悉不过了。”
  卢有鱼亦叹了口气,接道,“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儿,同悲和一清……”
  终是没有说下去。
  静默良久,莫同忆和卢有鱼盯着心事重重的楼啸天,仿佛都在等着什么。
  “当年桑婉杀了同悲,我重伤倒地,无力去救那女婴。”楼啸天语气里尽是愧疚自责,停了停继续道,“一清既救走了她,想必也是答应了同悲死守秘密。”
  莫、卢二人相视一眼,彼此无话。
  而楼啸天的眼神飘忽不定,隐隐含泪,似笑非笑,说道,“没想到十一年后,苍天又安排她出现,居然还参加了寒水门的三试。”
  “小丫头伶牙俐齿的,反不像同悲嘴笨。”卢有鱼蓦地想起幻林里无忧和他说的那些话,登时笑道,“像极了一清,油嘴滑舌的,一点儿没个稳重气。”
  莫同忆听完几行清泪扑簌簌地掉,哽咽道,“同悲死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连他的尸骨都没找到……我估摸着这个小姑娘,替她爹讨我债来了呢。”说罢破涕为笑。
  只不过二人的笑后最后都变成了苦笑。
  “不死灵乃极阴邪之物,一脉独传,且只传后世女婴。桑婉大概自己也没想到刚生完孩子就油尽灯枯。”楼啸天眼角微搐,他怎能忘记在魂冢里所看到的一切!他怎能忘记那个蛰伏于黑暗以性命要挟他兄弟二人的女子!
  “可有治愈之法?”莫同忆追问道,“毕竟我是她姑姑……今天有鱼让我用读心术来套这丫头的身世,小小年纪浑身伤痕,可怜见儿的……同悲看了得多心疼。”
  楼啸天摇了摇头。
  “师兄,我始终不明,”卢有鱼眉头紧蹙,缓缓道,“若不死灵真如你所说一般阴邪至极,为何我一点儿都没感觉到。那个小姑娘再寻常不过,倒也不像什么凶神恶煞、地狱魑魅的。”
  “确实和常人无异。”楼啸天这不经意一句让身旁二人又是一阵狐疑。
  莫、卢二人刚要说话,只见楼啸天眼底蓦地滑过一丝黑暗,压低声音道,“不死灵觉醒的机会仅仅两次。一次是初诞生,一次是修为臻入化境。所以……凡藏不死灵者,生世不得修仙学道。哼,说什么修仙学道,万一堕入魔窟,就怕……”
  “照这么说,桑婉当年不过一介弱女子,那她又为何能杀了同悲,而且重伤师兄你呢。”莫同忆的话显然哽在喉里憋了许久。
  “幻林别名不死林。幻林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隐藏不老山庄。桑婉是弱女子没错,但她却能借助不死林之势,以巫术毒蛊等旁门左道迷乱人心,杀人于无形……再者说,同悲他又那么……”楼啸天的声音突然变得莫名沧桑,哑道,“那么钟情于她。”
  不知是谁幽幽地叹了口气。
  “对了师兄,”卢有鱼正摇头,倏尔想起一事,两眼精光,道,“你可知晋连孤之女晋柳儿,咳咳,也就是你未来的儿媳妇,过了寒水门的三试?”
  楼啸天“哦?”了一声,顿扫愁容,说,“晋连孤为了回不夜城连白银城都不管了。秦欢死得蹊跷,要不是为了五族和谐,我也不会想到去牺牲心月了。”
  “棒打鸳鸯,啧啧啧……”卢有鱼心里无奈,依旧打趣道,“我看晋柳儿也够心月喝一壶的,现在好了,两个人都在寒水门,以后有好戏看了。”
  莫同忆佯怒地推了卢有鱼一把,嗔道,“你就知道幸灾乐祸,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转而笑意盈盈地注视着楼啸天说,“再过几年他们长大了成亲,师兄报个大胖孙子才是正事儿。”
  话音一落,三人一齐哈哈大笑。
  窗外一片漆黑,就连一弯微弱月光,亦被云雾久久地遮了去。
  殿内时而轻声细语,时而哄堂大笑,寂寥的深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小姑娘既不能修仙学道,我明日把她名字革了去吧,断了她的心思。”卢有鱼思索半天如是说。
  “我看不行,”莫同忆撇了撇嘴,说,“她呀,脾气倔得很,性子烈,你要是不给她一个正当理由,怎能叫她甘心。况且,你要革了她名字,你让她往哪去?天大地大的,我可不放心。同悲要是知道我这个姐姐连他的女儿都照顾不好,百年以后……”
  “得得得,”卢有鱼连忙挥手打断,一脸不耐烦,“我干脆直接让她去隅中宫跟些嬷嬷打打杂好了。”
  “吓!”莫同忆吃惊地脱口而出,笑问,“你还能让她打一辈子杂儿?”
  “那你说怎么办!婆婆妈妈的,真是麻烦!”卢有鱼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
  “让她跟着我。我教她些寻常功夫防防身,将来再给她寻上一个好婆家……”
  “你想得还真长远!”
  “哼,要都跟你一样,到手的肥肉都丢了!……”
  “哎呀你这个老婆娘!”
  “你说谁老婆娘呢小矮子!!”
  楼啸天干咳了几声示意,见没有起效,双眉一挑,喝道,“两个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天天拌嘴,成何体统!”
  莫、卢二人皆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谁也不看谁。
  “要我说,”楼啸天顿了顿,“让她去隅中打几个月杂,刹一刹脾性,到时候再归你这个姑姑管。眼下只顾得了一时,好好考虑以后怎么办才是真的。”
  一霎间寂静下来,道是二人吵得面红耳赤后都陷入了沉思。
  除了夜话阑珊的更深人静,还有思绪繁复的辗转反侧。
  无忧直勾勾地瞪着床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胳膊,新敷的药膏伴随着体温蒸腾在纱布里,隐隐作痒。好久没有躺在这么柔软的床上了,回想过去的短暂,竟有些许不适应了。
  糙皮糙肉的,大概这辈子是享不了清福咯……她“噗嗤”地笑出声,眼前忽然浮现了那个美貌妇人,当下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懊恼不已。三水爹爹唯一的遗物,就这么不清不白地被抢走了!
  分神的片刻,近在咫尺的房门却是被轻轻地推开了一道口子。
  一个人头登时挡住了无忧的视线。
  “天啦……”她倒抽了口凉气,被压得不能动弹,一张嘴亦是被死死地捂住。
  “小忧,是我啦。”
  无忧听了声音心中石头“哐”得落了地。
  晋柳儿。
  嘴上一松,无忧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三试通过名单明早才列出,你是怎么进来的?!”
  “傻子。我可是晋家的大小姐,我爹按辈分也算是寒水门的长老呢。”晋柳儿得意地扬了扬嘴角,一个转身躺到无忧旁边,缩进她被子里说,“你被楼师兄带走了我担心得不得了,那个小矮子有没有为难你啊?”
  “小矮子?”
  “卢有鱼!!”
  无忧哈哈一笑,释然道,“小矮子没为难我,他昨天说得怪吓人的,我还以为他要找那什么莫师叔变着法折磨我诬赖我呢。”
  “诬赖你?”晋柳儿眨巴着眼,十分好奇。
  “他说我是魔教生死门混进来的,说我是妖女。”无忧不在意地答道。
  “怎么会?”晋柳儿的语气似很吃惊,连忙说,“原来他找莫师叔就是为了验明你的身份!”
  无忧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两个尚不懂世事的姑娘并肩躺在温热的被窝里,紧握彼此双手。同是痴痴地盯着房顶,一个面带微笑,一个愁云惨淡。
  良久,只听晋柳儿哀叹了口气。
  “有心事?”无忧问道。
  “爹爹非要让我嫁给什么楼心月。”
  殊不知晋柳儿这不浅不淡的一句划起了无忧心里千万道波澜。
  “可我真的不喜欢他……”晋柳儿委屈得声带微颤。
  “那你这次进寒水门,也是你爹的安排?”无忧突然变得战战兢兢的,脑海里那三个字愈发深刻。
  “说什么胡话呢,”晋柳儿嗔她道,“谁说进寒水门就一定要和他楼心月成亲了?我偏不!等我学得一身本事,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谁也管不了我,谁也别想管我!哼……”
  静静地听完一番牢骚,不知为何,无忧揪起的心霎时间松了些劲儿。
  “小忧,你喜欢过人吗。”晋柳儿语气轻轻的,似是回忆些什么。话里有黏糊的暧昧,有期待,有渴望,还有难以言喻的失落……
  “有啊。”无忧应得爽快,又道,“我还跟他说了我喜欢他呢。”说完得意地笑了笑。
  “啊?!”晋柳儿惊得坐起来,忙不迭问道,“那他呢,他怎么说的。”
  “他嘛…他不喜欢我。”无忧暗自苦笑,这辈子大概也见不到他了吧……
  青山。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拜师
  是日,十二夜宫,窥月台。
  大清早宫城口新贴告示,系三试通过人员名单。此次寒水门三试共一千零一十三人,最后筛选通过的只有十五人,果真百里挑一。告示上写道,“宰治文、乐正昂、王甘甘、胡江河、向跃冰、杨小涵、苗泠泠、晋柳儿、无忧……此十五人于今日正午在夜宫窥月台集合,务必守时。凡无因由不到者,皆视为放弃资格。------寒水门宣。”
  一张不甚起眼的白纸,明晃晃地贴在城墙口的告示栏,笔力遒劲,自带风骨。
  落笔者恰是主持三试的卢有鱼。
  此刻他挺胸傲立于窥月台的数万级台阶之上,俯瞰从远处缓缓拾级而来的一个个墨点,眼神充满期许,掩不住的笑意。
  同站的,还有楼家二师兄楼心月,秦家大师兄秦介,莫家大师兄莫承才和廖老爷子廖裕昌。
  “今年这批孩子里天资出众的可不少哇!”卢有鱼颇有自信地感叹道,回头看着楼心月说,“我看柳儿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给你作师妹可好?”
  “师叔!!”楼心月嗔道,耳朵忽然红了,自顾自地嘀咕了一番,“倚老卖老,仗势欺人……”
  “小子,你说什么我都听见了啊,你是非认这个师妹不可,由不得你!都要成亲的人了,怎的还这样害臊……”卢有鱼斜睨了楼心月一眼,哼道。
  其余几人“噗嗤”笑出了声,数莫承才笑得最癫,边笑边说,“楼师兄三试的时候就托展皓向我打听晋柳儿呢,这下好了,师兄师妹,日久生情……不娶也得娶了!”
  “就你嘴巧!”楼心月恶狠狠地捂住莫承才的口,二人纠缠了一会子,莫承才被束缚得动弹不得,眼神哀怜地注视着楼心月求饶。
  “他肯娶,人家未必肯嫁呀。”说话这人乃是秦操之子秦介,当下一脸鄙夷。
  卢有鱼干咳了两声,喝道,“都是做师兄的人了,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我看像话。”
  卢有鱼百思不解地看着接话的老者。
  华发苍颜,精神奕奕,不是廖家末代传人廖裕昌又是何人。
  当下只听廖裕昌道,“我就喜欢孩子在一起闹腾腾的,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嘛。”
  卢有鱼登时恍然,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廖老爷子老来得子,好不容易有了独苗,溺爱得跟什么似的,这一刹间说没就没,料是平凡人家也难以承受此等丧子之痛啊…蓦地眼冒精光,满脸堆笑讨好那廖老爷子说,“知道师公您喜欢热闹,我特意挑了几个活泼孩子给您,天资亦是极佳,我就担心师公您……”
  廖老爷子哼了一声,不满道,“我还没到死的时候呢,几个孩子还能应付得了,累不着我。”
  “哎唷,师公,我不是那个意思!”卢有鱼自知失言,登时讪讪的,殊不知肠子都悔青了。
  一应小辈偷乐着看笑话。
  “拍马屁……”
  忽地响起一个青涩的女音,声量虽小,依旧没有逃过卢有鱼的耳朵。
  “无忧!你躲哪了,给我出来!”卢有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胡子乱颤。
  没有人出来。
  楼心月四下环顾,确实也没发现有她,“咦”了一句,眉头紧皱。
  卢有鱼却是冷哼了一声,捡起一枚石子骤然向身前不远处的大鼎射去。
  一时间金石欲裂,徒留铜鸣,刺耳至极。
  踉踉跄跄爬出来的是个个头不高的小姑娘,灰头土脸的,很是尴尬。
  “本要将你交于莫家师叔,念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且年纪尚浅,遂交于隅中一宫,养个半年,之后再行修炼。”卢有鱼一番咬文嚼字,跟前傻站着的小姑娘却是听得云里雾里。
  她悄悄地挪到莫承才旁边,伏耳轻声问道,“承才师兄,那什么隅中宫,是干嘛的啊……剑术?刀法?还是……”
  莫承才亦伏耳笑回,“就是跟些嬷嬷打打杂,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
  “啊?!”无忧惊得下巴差点掉了。心说怎么从七里乡跑到夜宫这么远,都摆脱不了打杂的命儿!!登时冲到卢有鱼面前不情愿地嚷道,“师叔!我不要去打杂!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说你拍马屁了。”说完故意摆出可怜相儿。
  “你要不给我老老实实地去隅中宫打半年杂,要么给我走人。”卢有鱼撇了她一眼,冷冷道。
  “师叔啊!”无忧扯着哭腔,心里暗骂小矮子仗势欺人!手上却死死拉着卢有鱼的袖袍,恳求说,“我伤都好了用不着疗养,不信你让我师父给我瞧瞧,一点事儿都没有!!”
  “别说了。”卢有鱼一把推开她到一边,望着台阶下参差不齐的人头,说,“这也是你师父的意思。”随后甩了甩袖袍往台阶下走去,楼心月朝无忧点头示意,亦随卢有鱼廖老爷子他们下去了。
  留无忧懵懵地站在原地,哑口无言,良久她幽幽地哀叹了口气,难过地嘀咕道,“我还是去找柳儿吧……”
  晋家大小姐晋柳儿。
  不夜城晋家后人晋连孤与白芙儿丫鬟淑言之女。
  提及淑言,晋连孤年轻时因机缘巧合,竟救了她一命,由此结识了白芙儿。
  螓首蛾眉,出水芙蓉,形容当时风华正好的白芙儿再合适不过。
  可惜啊。
  可惜她白芙儿偏偏是……
  不夜城新晋府。
  书房内。
  晋连孤正闭目养神,茶烟袅袅。
  四下无人,他却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
  蹑手蹑脚关了房门的,正是她晋柳儿。
  她嘿嘿笑了一声,问道,“我娘呢?”
  “被你气病了,养在床上呢。”晋连孤蓦然睁眼,眼神一刹锐利,随即恢复平和。
  晋柳儿努努嘴,撒娇说,“白银城家里就我一个人,太闷了,都没人陪我玩……”
  “那你这次进了寒水门就可以玩了?”晋连孤喝问,额头青筋暴起,着实吓了晋柳儿一跳。
  “爹……”她委屈道,“你不是要把我嫁给那个什么楼心月的嘛……他不是寒水门的师兄嘛……我进了寒水门两人见面相处的机会也多啊……”
  晋连孤哼了一声,道,“你考虑得倒是周全,”他轻叹口气,眼神满满怜爱,接着说,“罢了,本想给你点颜色收收你的性子,现在看来,我把你捆起来打一顿你抽个空也跑了。”
  晋柳儿得意地扬了扬眉,跑到晋连孤身旁抱着他,眼底蓦然闪过一丝光,欲言又止地问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卓哥……”心里突然小鹿乱撞,不自觉地玩起了指甲。
  “我让他回白银城了。”晋连孤端起茶碗仰脸喝了一大口,擦擦嘴不经意道。
  “你不是一直带他在身边嘛!爹,你怎么让他回白银城了啊!”晋柳儿激动得说了一连串,回应她的却只有晋连孤疑惑的眼神。
  “他办完事就回来。”晋连孤说了句大喘气的话,把晋柳儿吓得不轻,又说,“你问这个作什么?难不成又犯了什么错误向让行卓帮你收拾烂摊子?”
  “没没没…”晋柳儿连连摆手,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她盘算了一会儿,神情很是开心,但没多久,眼中的亮色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隐隐含泪。
  为什么我一过来找你你就走了……
  “谁欺负你了?”晋连孤若有所有地盯着晋柳儿的表情,阴晴不定的,心想这丫头定是出了什么事。
  可又有几人能猜透女孩的心思?
  小荷露水,蜻蜓低飞,柳絮飘扬一般的思念。
  朦胧、羞涩、欲罢不能的思念。
  “谁敢欺负我呀,我是谁呀,”晋柳儿倏尔回过神掩饰说,“爹,我交了个特别好的朋友!还认识了好多奇奇怪怪,特别有趣的人!”
  晋连孤“哦?”了一声,笑意淡淡地摸了摸她的头问,“哪里认识的朋友?”
  “半路认识的,”晋柳儿思绪飘忽,一幅幅画面顿时涌现在眼前,清晰而温热,她回忆道,“那个女孩把我从一堆人中间救出来,虽然救的方法有点卑劣,嘿嘿……不过我发现,她有一块跟我们家一模一样的璞玉!”
  晋连孤脸色一震,随即问道,“家传的璞玉,虽未经雕刻,但玉色独一无二,你那双眼睛滴溜乱转的不老实,可看清楚了?”
  “怎么不清楚,无非传男不传女嘛,”晋柳儿故装无所谓地抠自己指甲,心想不给我戴着我还不能看了嘛…一块破璞玉,我才不稀罕呢……
  “你这丫头,难不成我给行卓,你还嫉妒他?”晋连孤顿时笑了。
  “你给卓哥我当然不嫉妒咯…我就怕爹你把家传的璞玉给了外人……”
  话里有话,晋柳儿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却让晋连孤眉头深锁起来。
  不待他套问,晋柳儿赌气地说,“淑嬷嬷对那个男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心头一寒,原来如此疼爱她的爹爹也对她有所隐瞒,况且,隐瞒的还是……
  晋连孤默不作声。
  他握着冰凉的茶碗,骨节“咯吱”作响,眼前闪现的,是洒在池中芙蓉花瓣上的那滩血,颤动着,凝固着,和着滂沱雨水,染了一池殷红……还有那双苍白的眼睛,那双失了生机再不会喜怒哀乐的眼睛。
  如何能忘?!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隅中
  话说秦瑟创寒水门之际,揉秦、楼、莫、晋、廖五家为一体,扬其所长,避其所短。一套寒水心经集中原道家之大成,辅以极北诸派修习之纲要,摒弃了单凭花拳绣腿,刀枪棍棒等寻常功夫问鼎江湖的常理,偏重内力修习,化内为真,由真渡仙,颇有几分摆脱肉体凡胎,无所欲求,但问仙道的意味。
  创派至今,除秦瑟一人真正做到了由真渡仙,冲破寒水心经九重境界外,其门下弟子如当年的楼啸天、莫同悲、廖一清等佼佼之辈亦不过才修至第三重,盖秦瑟旷古奇才,虽二十几年,仍一时无两。
  在魏师叔魏小小给新弟子讲述寒水门史的这天,无忧却只能呆在离藏经阁十万八千里的隅中宫里听嬷嬷们讲述生动离奇的辛酸打杂史。
  为首的乃是嬷嬷里最年轻的一位,唤作“玉嬷嬷”,隅中宫里一应大事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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