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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自古枪兵幸运E-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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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修搂着受伤的契约者沉默不言，等到所有致命伤都做完应急处理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看也没看西德鲁一眼，“……在看过那些人的惨状之后，你还认为琦夏能停下来，冷静地借助别人之手来复仇吗？”
炎枪青年搂着少女的手紧了紧，声音如同绷紧的弦，“不管是她还是我，都不可能停的下来。”
“就因为这样而让契约者陷入命悬一线的危机，恕我无法认同。”西德鲁的声音沉了下来，“你不仅仅是武器，也应该是能约束契约者的搭档。”
“……有我的契约在，只要琦夏能赢，她就不会死。”卡修垂下目光，看着怀中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的苏绮夏，那个时候通过契约烙印传达过来的愤怒与绝望到现在也依旧让卡修心有余悸，他不敢想象少女还能平静的模样……那个状态的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出口来宣泄那些足以溺死人的绝望情绪，哪怕是无脑的冲动，哪怕会为此送命，也好过接下来在漫长的悔恨与内疚中走向绝路。
“契约中带着治愈能力的战斗型煌月，只会是十二煌星。”西德鲁闻言再次蹙眉，看向卡修的神情满是沉痛与难以理解，“你果然是幽司流炎……自二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争之后就销声匿迹的十二煌星之一，你是怎么遇到琦夏并跟她签订契约的？在遭遇了西斯科摩王女的惨剧之后，你依然没有从中吸取教训，学会如何成为一柄合格的契约武器吗？”
卡修的瞳孔在听到那个名词的瞬间蓦地缩小，抬头看向了白银骑士，危险的眯细了眼睛，“……不要让我从你口中听到那个名字，西德鲁。北迦教会的走狗不配这么称呼她。”
“我说……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哦。”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斯图亚特无奈的耸了耸肩，弯弯长长的山羊角强行挤到了对峙的两人中间，“好不容易我的小甜点已经救回来了，那个伤势即使有煌月契约力的应急处理，不赶紧进行正式医治的话也会很麻烦吧？啊啊——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法再品尝到那么美味的血了，想想真是一件令人忧伤的事啊。”
西德鲁皱眉看了卡修一眼，停止了与他的争论。苏绮夏的身份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还牵扯出了二十五年前轰动一时的西斯科摩伪星，如果早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冒险者，西德鲁也不会在相遇的那一晚随意离开，而是让赤鸦密切的关注星辉的动向。在知晓苏绮夏身份的可能性后他就立刻赶回了赤鸦的据点，随即带着斯图亚特前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说到底还是他的责任，如果不是那一晚因为救他与奈奈而吸引了辛德尔的注意，温特米尔城中的北迦教会也不会放任苏绮夏的身份暴露，从而引得辛德尔失去理智大开杀戒。如果他能早一点察觉到这一切的端倪，今天的悲剧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圣堂的牺牲者，圣堂的弃子……不能再增加了。
“总而言之，先带琦夏到赤鸦的据点去吧。奈奈可以为她治疗伤势，这里已经被战斗毁的差不多了，没办法为她提供一个安全的庇护所，还有星辉的后事处理……”西德鲁闭了闭眼睛，再开口时已经收敛好了情绪，朝着炎枪青年建议道。卡修将昏迷不醒的黑发少女拦腰抱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崩塌的小屋，转身走向了门外。
“不过这些人要怎么办？”斯图亚特抬了抬下巴，示意西德鲁往里看，几名北迦骑士战战兢兢的的望着两人，面露恐惧之色，身上都是爆炎与雷电留下的伤痕，“不如都杀了吧？放任目击者回去的话会很麻烦的，谁知道他们会编出什么离谱的事实来。”
“斯图亚特。”西德鲁的声音沉了一沉，“团长嘱咐过你不能随意杀人，更何况事实就是事实，无论如何掩盖，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是是，心怀仁慈的骑士大人。”山羊食尸鬼摊了摊手调侃道。西德鲁这家伙真是他最不擅长对付的类型，随时都表现为信仰献出生命的觉悟，又有着圣堂骑士的身手不是他能轻易捏死的对象，上一次在据点的战斗已经让他受够了，斯图亚特才懒得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而惹来西德鲁再次跟他大打出手，反正只要他美味的小甜点好好的，别人怎么样他才懒得操心。
作者有话要说：
发完便当有点心虚（？）让我短小一下……
…
谢谢玄字九玖的手榴弹X2~
☆、第39章 2。14
脚步声由远至近从大厅外传来，黑翼的亚穹少女坐在一个模样诡异的贵妃榻上，看着身边的霜狼少年将苹果削成可爱的兔子形状，整齐的码在盘子里端给她；门口传来有秩序的敲门声，霜狼少年的耳朵抖了抖，却丝毫没有在意，目光只温柔的停留在亚穹少女的身上。
“西德鲁吗？进来吧。”艾露丹迪拿起一块削成小块的苹果，脆脆地咬了一口，朝着门外说道，身穿白银盔甲的骑士很快走了进来，朝着亚穹少女微微一躬身。
“骑士团的情况怎么样了？”
“……由温特米尔城中的北迦教会接手了。”西德鲁沉声回答道，“如您先前所猜想的一样。”
“呵，果然是故意利用苏绮夏的。”艾露丹迪闻言放下了手中咬了一半的苹果，耳朵处的羽翼谨慎的收拢到了一起，“辛德尔素来与圣堂交恶，有他这个骑士长在，温特米尔城中的北迦教会形同虚设，圣堂的手自然也就伸不到这里来了；偏偏因为兽乱的关系教会没法明着对付辛德尔，这下倒是给他们解决一个大难题了。”
“教会没有公布辛德尔死亡的详细情况，只说是与冒险者发生了私人恩怨，协会那边也不可能在这兽乱的节骨眼上与骑士团闹出不愉快，城中关于这件事的传闻不多，比起来倒是另一件事更值得担心，听闻辛德尔死亡之后温特米尔城中人心惶惶，都在担忧今年的兽乱能否平安度过，已经有商队拖家携口的离开这里了。”
西德鲁说着垂下目光，距离那场发生在星辉据点中的鏖战已经过去了三天，星辉小队的成员们被安葬在城西的墓园里，只有极少数的知情人参加了那场简单的葬礼；冒险者协会选择保持沉默，一则做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亡，二则如果现在挑起与北迦骑士团之间的矛盾，那么失去两大势力守护的温特米尔绝对不可能从比历年来都严重的兽乱中存活下来，这场悲剧在北迦教会的有意调和下被悄无声息的抹消了，如同落下石子的水面，涟漪晃过之后便恢复了平静，将所有的悲伤与痛苦都留给了幸存者来承担。
白银骑士在心中叹了口气，赤鸦团长猜测的不错，教会的确是借苏绮夏之手除去了一个大/麻烦，否则以辛德尔的权限绝对不可能在教会中拿到与苏绮夏有关的情报；那个人与‘女神降世仪式’有直接联系，即使不是女神洛德露西娅本人，能够响应召唤的灵魂之焰也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去，辛德尔再厉害也不会在这样的人物手中讨得好，无论他是死是伤，到时候借由镇压兽乱的理由再派下来一个忠心于圣堂的骑士长，就能牢牢把温特米尔城控制在手中了。
早年将辛德尔派到这里来的缘由是因为温特米尔城是隶属于以撒帝国的商业城邦，教会骑士长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而近几年来随着帝国驻军的边缘化，温特米尔城更多是掌握在拥有实权的骑士团与冒险者协会手中，圣堂是绝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离圣地莲海足够近，又有成为教会属地潜力的繁华城市。
不管这中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缘由，西德鲁果然还是无法认同圣堂的做法。无论辛德尔的脾性有多么恶劣，他都在帝国驻军撤走后带领骑士团从兽乱中守护了温特米尔，以这样的手段夺取骑士团的势力让西德鲁深恶痛绝，更别提还有那些因为这场阴谋而牺牲的无辜人们……
“为了稳定为兽乱担忧的普通城民，新的骑士长会由圣堂直接派遣吧，什么时候到？”艾露丹迪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一旁的霜狼少年为她披上了薄衫。
“新的骑士长人选还未定，不过为了保证这一次的兽乱平安度过，教会那边已经确定会派下十二圣堂骑士之一。”西德鲁沉声说道，他自懂事起就生活在北迦教会之中，即使成为了流浪骑士也依旧有自己的方式可以取得教会之中的情报，“与之随行的应该还有圣堂骑士分管的独属骑士团，只是不知道来的会是哪一位。”
即使在十二圣堂骑士的内部，同僚之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暗潮汹涌的，西德鲁暗叹一声，对教会的现状感到痛心，却又无能为力，因此他才会为了自己的信念而背弃自幼出生长大的地方。
“派来圣堂骑士，除了帮助温特米尔城度过兽乱，怕是还有前来刺探你与苏绮夏的意思在里面吧。”艾露丹迪猩红的眼瞳微微眯细了一瞬，西德鲁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凛冽的压迫感，“毕竟是叛逃的前圣堂骑士与杀了辛德尔的女神候补，如果让你们趁乱掌握了城中的局势，教会一番苦心积虑岂不是白费了？”
“……”西德鲁无法反驳，这的确就是圣堂表现出来的意思。
“真是一出滴水不漏的好戏啊。”艾露丹迪露出了嘲讽的微笑，“原以为北迦教会之中都是些眼里只有女神，双手只会挥剑的武夫，没想到也能想出这样借刀杀人的计策。”
“……所以我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苏绮夏的安全，并全力帮助温特米尔度过这一次的兽乱。”西德鲁抬头道，“无论怎样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温特米尔被毁于一旦，而苏绮夏……她的身份已经确认与圣堂的计划有关联，为什么不考虑让她加入赤鸦？既然你们会为了‘那个任务’而冒着与北迦教会为敌的风险在风口浪尖上接纳我，也能在这种至关紧要的时候接纳苏绮夏吧。”
“她不会答应加入赤鸦的。”艾露丹迪黑色的翼耳微微上扬，随后如鸟类的翅膀一般收拢回来，猩红色的瞳孔安静地看着白银骑士，“如果是之前直接从星辉小队中挖角说不定还有希望，不过在经历了那样的事以后……你以为她还能再敞开心扉接纳另一群同伴吗？”
西德鲁一噎，回想起渊族少女扑向辛德尔时那不顾一切的绝望神情，没有说话。
“虽然看上去很好说话，但那孩子本质上是跟我一样的人。认定了想要守护的东西，即使是陷入偏执的疯狂也不会放手的；这是让她成长与变强的源泉，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这一点，唯有她自己能跨过去。”艾露丹迪微微叹了口气，“西德鲁，你太心急了。”
“……抱歉，是我太鲁莽了。”西德鲁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提议的失礼，郑重的鞠躬向赤鸦团长道歉。霜狼少年闻言看了他一眼，垂在地面上的尾巴尖轻轻扫了扫，沉默不言。
“再者她身边的契约武器……”艾露丹迪的神色微微一变，“西斯科摩的伪星，因为是发生在二十五年前的事我不太了解，在你提过之后我可是花费力气好好地调查了一番啊。苏绮夏的意愿暂且不说，关于十二煌星之一的幽司流炎……恕我无法以赤鸦团长的身份予以他同伴等级的信任。”
西德鲁的目光也沉了一沉，艾露丹迪站起身来，黑色的翼耳缓缓张开，“不过你说的没错，既然苏绮夏是与那个任务相关的人，那么赤鸦一定会竭尽全力保证她的安全。当务之急是帮助温特米尔平安度过兽乱，至于教会与任务的事，就等兽乱结束之后再说吧。”
…
西德鲁走上二楼的时候，看见红发的炎枪青年抱着胳膊靠在房间的门口，面色阴沉，低垂着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蹙眉看了一眼依然紧闭的房门与堆放在门口几乎一口没动过的餐盘，朝着卡修开了口，“……她还是不愿出来吗？”
卡修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神色间少有的浮现出挫败与担忧的模样，“从葬礼上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吃东西也不见人……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底积着一圈深深的暗影，看上去很久都没有睡觉了。煌月一族以契约力为食，苏绮夏身心皆受重创之后自然也无力维持契约所需的精神力，而卡修也就这么默默无言的守在门口，契约者有多少日没有进食，他也就跟着饿了多少天，因此人形才会显现出这么疲惫的样子来。
让他心情沉痛的不止是星辉同伴们的突然死亡，还有契约者此时的状态。苏绮夏平日里撩他撩的毫无底线，好话软话张口就来，卡修还没有傻到将那些话全都当真，却也对苏绮夏与他的默契坚信不疑；他以为自己已经走进了契约者的心中，可是在遭受如此重创之后，苏绮夏却没有敞开心扉依赖他，宁愿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房间中舔舐伤口，契约烙印之中也丝毫没有传达过需要他安慰的意愿。
说到底……苏绮夏并没有真正的信任他吧？即使与他共同度过了两个多月同甘共苦的时光，即使有契约烙印将他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他与她之间依然隔着一道心灵上的鸿沟，在遭遇这样的悲伤之后就暴露无遗。
卡修握紧了手指，耳坠上的晶石闪过一丝黯淡的光。
“她打算就一直这么下去吗？”西德鲁皱眉道，声音逐渐提高，让躲在房间里的渊族少女也能听得到，“我所认识的苏绮夏，可不是个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敢面对现实的软弱之人。”
“即使经历了这么悲伤的回忆，你也要活下去。还是说你想让他们拼死救下的人就这么一辈子颓废地活在自责与内疚之中一事无成？”西德鲁的声音慷锵有力，一声声的敲在了苏绮夏的心间，“用这样的方式折磨自己只会让关心你的人更加担忧而已，苏绮夏，你的战场不在这里，还想缩在这壳中躲多久？温特米尔城即将迎来史上最严重的兽乱，星辉的冒险者们想要守护的故乡即将遭受灭顶之灾，你甘愿放下武器，任由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在异兽们的爪下化为废墟吗？——”
紧闭的房门猛地从里面被拉开，卡修伸手接住了摇摇欲坠的黑发少女，心疼地抚了抚那一头失去光泽，如同枯草的黑发。
“……卡修，给我吃的。”苏绮夏的声音又干又哑，目光有些呆滞，眼底布满了血丝，脸上却未见泪痕，似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这些天都没能哭出来过。卡修轻轻嗯了一声，原本满肚子想要教训与抱怨的话都在看到少女的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样也好。炎枪青年在心中对自己这么说着，哪怕只是一个暂时的理由，只要能让苏绮夏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他才有机会让契约者真正对自己敞开心扉，将她从这道属于悲伤与离别的深渊中拉起。
☆、第40章 2。14
随着兽乱的脚步越来越临近，温特米尔城中的气氛也愈发肃穆，再没有了微芒节前后的悠然闲散，大街上每一个人的面部表情都绷的紧紧的，连走路的步伐都快了许多。应对兽乱的准备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魔法师与学者们日夜不继的加固着城中心的防御结界，四周的城门都建上了防御用的大型栅栏，陷阱工事也逐渐完工。
城中设立了很多集中避难的安置点，住民们都自发的将家中储备的食物捐献出去，以维特商社牵头的商会联盟提供了相当数量的食物与治愈绷带，还有补充体力与魔力的药水，以及一些大型魔法的必要材料。城内四处可见巡逻的北迦骑士，而协会中的冒险者们早已全体出动，去剿灭那些随着兽乱高峰临近而格外狂躁的猛兽们了；它们之中有一部分已经被暗元素侵蚀而变得异常强大，被这样的魔化异兽集中攻城可不是什么好事，需要在高峰来临之前尽可能多的消灭它们。
兽乱期间的魔兽都格外具有攻击性，连温特米尔城中的防御结界都抵挡不住，更别说周遭那些毫无屏障的小村庄，很容易发生全村覆灭的惨剧，因此从十数日前生活在城郊的居民们就开始陆续前往温特米尔城，他们将在城中设立的避难点中度过兽乱，而后再返回家中。
苏绮夏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冒险者的大部队战斗在剿灭魔化异兽的第一线上，几乎全天无休的高强度战斗让她迅速的消瘦了下去，却一直强撑着不愿休息，好像只有在战斗中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气息，最终还是指挥战斗的协会长看不下去，强行将她派回了城中的安置点中帮忙，让她稍微休息一下，以便为之后真正的大战做准备。
回到安置点后黑发的少女也闲不下来，跑前跑后的帮忙，连抗重物这样的活也抢着做，一刻也不让自己停下来。这些天她几乎不与外人交流，连回答卡修的次数都少得可怜，虽然已经从幽闭的房间里出来，她的心似乎还留在那里，将西德鲁那天的话当做救命稻草，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只为执行‘守护他们想要守护的温特米尔’而活着。
卡修在安置点的厨房帮忙，看着跑进跑出的契约者，目光微沉。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是新一批的村民到了，苏绮夏连忙前去迎接，看到那群人后却愣了一愣，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这一次到来的村民们都是有着奥拉兽族特征的亚人种，正是星辉小队之前去过的帕瓦克村；不少人认出了苏绮夏，笑着跟她打招呼，有个细小的力道拉了拉她的衣角，苏绮夏低头一看，却是那次任务中见过的雪兔小女孩莉莉，还有跟尼克同族的金狐埃里克。
“琦夏姐姐……”见到她小兔子女孩似乎很高兴，棉球一样的兔尾巴翘了一下，伸手拉住了黑发少女的手，“你也在这里呀。”
苏绮夏蹲下身来揉了揉她长长的兔耳朵，“嗯，好久不见，莉莉有没有乖乖听妈妈的话？”
雪兔女孩用力点了点头，她身旁的小男孩坐不住的来回张望，“琦夏姐姐，怎么没看到尼克他们呢？”
“要叫尼克哥哥的。”莉莉转身对他说到，雪兔女孩看上去比初见时要开朗大方了许多，似乎与埃里克成为了好朋友，一板一眼的教育他。男孩抖了抖狐狸耳朵做了个鬼脸，一边往黑发少女的身后看，苏绮夏眼眶一热，喉头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好半天才让颤抖的声线平稳下来。
“……尼克他们暂时不在城内，不过琦夏姐姐会负责保护好你们的。”她将两个孩子都搂进了怀里，像是在从他们身上汲取继续前行的力量，莉莉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着黑发少女满是血丝的眼睛与神情中掩饰不住的疲惫，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我们会乖乖听大人话的，不要太勉强自己啊，琦夏姐姐。”
“嗯。”苏绮夏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将帕瓦克村的村民们带到避难点中安置好，回到了就近的休息室中。帕瓦克村中的回忆历历在目，莉莉他们的出现用最鲜活的方式提醒着苏绮夏过往发生过的一切，一瞬间悲伤仿佛潮水般涌上，让她感觉呼吸困难，就要被看不见的巨浪所淹没。
她扶在座椅边上的手无意识的用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从那深切的悲伤中找回了自己，揉了揉太阳穴往门口走去，打算继续今天的工作。一个力道出其不意的从背后拉住了她的手，苏绮夏回过头，不期然的对上了炎枪青年一双淡金色的眼睛；卡修不知何时也走进了休息室，苏绮夏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苏绮夏。”炎枪青年的声音中也透着疲惫，眼眶下积着深深的黑眼圈，状态看上去也没比自家契约者好到哪里去，他微微用力拉着少女的手将对方扯到了自己身边，望着苏绮夏略带诧异的神情，嘴唇抖了抖，好半天才从喉咙口艰难的发出了声音。
“你还想保持这个状态多久……还想要这样凌迟我多久……？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卡修垂下了目光，前额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契约烙印传达过来的情绪你都感觉不到吗，苏绮夏？失去了同伴的悲伤就令你再也听不到身边之人的声音了吗？……那些人在你心中远比我重要，所以他们离开之后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对吗？”
他实在受够了这么眼睁睁看着契约者黯然神伤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这对卡修来说是比凌迟更痛苦的刑罚，他的契约者不该是这样的，苏绮夏的状态让他恐慌，日复一日的浸泡在那充满悲伤的契约力中，卡修感觉自己被逼的快要发疯。
“卡修……”黑发的少女微微瞪大了眼睛，这些天她的确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好好注意过卡修的情况。炎枪青年的身形也消瘦了不少，连耳坠上的晶石也失去了往日如云霞般的光泽，与红色的长发一样黯淡无光。
“抱歉……我不是……”
“一味的通过战斗与别的事来逃避现实，这么软弱的家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可以直面所有困境，敢于挑战曾经令自己恐惧强敌的苏绮夏啊。”卡修抬头看着她，眼底也有水光闪烁，“为什么要选择独自一人承担？……我也是星辉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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