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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鬼下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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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见得“原本是要当大官”呢?    
      天知道。    
      真正的“大官”,到贾平凹那里,却都成了“神”:    
      毛主席是至人之生……他也是神嘛,毛主席的神大,他管着百神啊!    
      “你既来问金狗的事业,不妨扶乩,咱们问问三老吧。”    
      小水说:“三老是谁?”    
      阴阳师说:“你瞧瞧墙上的像吧。”    
      看时,竟是一张年画:苍松翠柏中立有毛泽东、周恩来、朱德。阴阳师便将三支“大前门”牌香烟点燃,插在年画下的香炉里,说:“金狗要干的事业,都是社会上的大事,这就只能问三老了。三老是当今大神,你跪在那里,心里只是默念你所求的事,他们会给你写出字来的。”    
      …………    
      阴阳师说:“三老保佑你家金狗了,你放心他去干吧,说不定真有一天,金狗要成一番大事啊!”    
      可能平凹的本意是为造点幽默效果,但从中流露出的却是“两个凡是”的魂影,不能不让人警惕。如:    
      我曾经努力学过普通话……终没有学成。后来想,毛主席都不说普通话,我也不说了。    
       延伸了就是:    
      毛主席这样说过、做过,那我就要跟着说、跟着做;既然连毛主席都没有说过、做过,那我也不做、不说了。毛主席发动过“大跃进”、“文化大革命”,说它们“就是好”,我也得支持,高喊“大跃进” 就是好,“文化大革命”就是伟大……    
      在这里,我不是想和贾平凹抬什么杠,也不是要把他的话上纲上线,我不会做这类卑鄙的事,我只是根据平凹的话作了适当的、逻辑上的延伸,得出一些可怕的东西来,希望他今后能对有些事、有些话反思一下,不能迷进了,被它们融化掉,变了毒与害,来贻害、流毒万年。    
      此外,对于神书、八卦、画符、算命、门坎年等等,贾平凹越到后来,设计越多,越让人不由得不信。    
      这在《浮躁》里尚不显明,到《废都》后,已处处能见了。    
      偏还把前因与后果都一齐亮了,让它们得到证验,那就真的“神”了,不由你不信了。    
      并且,这些东西除了传达一点毛骨悚然的因果报应外,并不能引起我们形而上的联想——贾平凹的本意是要我们由此而能“形而上”一些的。    
      《红楼梦》作者以“假语村言”,构筑了“太虚幻境”,对应着整个凡世人间,里面的僧道是完完全全的“神仙”,连串起真幻二世界,预测并见识了一个个人物的结局,演说着世界的无常,荣华富贵的无常,生命的无常,是一出大不幸、大悲剧,造起了“形而上”的境界、氛围与天地。    
      效仿它的《废都》们,“异人”是实实在在的凡人,畜生是实实在在的牲口,食人间烟火,没有来自本真之处的、难以消解的纠结、矛盾,也没有多少值得思考的、说不清道不明而感觉存在着的“大未知”,一个个却“神出鬼没”得毫无道理与由头。所作的预测前头刚说,后头就见了结果。所做的思考,也显得太大众化了,没多少深度,反有点做作和矫情。    
      稀奇的是,有了这些垫底,贾平凹对数字和“神秘”就很迷信了。    
      他的迷信都是极其认真的“迷信”。    
      他曾这样自我介绍道:    
      贾平凹,男,陕西省丹凤县棣花乡人,生于1952年农历2月21日,属龙相,身高1。65米,体重62公斤,1975年毕业于西北大学……    
      住院时护士发药,我是348,在单位我是001,电话局催交电话费时我是8302328,去机场安检处,我是610103520221121。……我贾平凹是一堆数字,犹如商店里出售的那些饮料,包装盒上就写满了各种成分的数字。社会的管理是以法律和金钱维系的,而人却完全在他的定数里生活。世界是多么巨大啊,但小起来就是十位以内的数字……    
      二月二十一日,这一组数字是我的生命密码,我崇尚221,敬畏221。    
      我先后调换过四次部门,迁居过九次房子,也写下了五十多部书和数以千幅的字画,我做每一件事无不有各种神灵在点化,召引着我……    
      贾平凹本想写数字如何把人类异化掉的,但他在人为打造的“神秘世界”里逗留久了,不知不觉自己也钻进去,不肯出来了,以为“做每一件事”真有什么“各种神灵”在点化、召引他了。    
      谢有顺曾说他在读《废都》、《高老庄》时“大吃了一惊”,认为贾虽是“公认的当代最具传统文人意识的作家之一,可他作品内部的精神指向却不但不传统,而且还深具现代意识;他的作品都有很写实的面貌,都有很丰富的事实、经验和细节,但同时,他又没有停留在事实和经验的层面上,而是由此构筑起了一个广阔的意蕴空间,来伸张自己的写作理想”。“无论是他的小说还是散文,他应用的都是最中国化的思维和语言,探查的却是很有现代感的精神真相,他是真正写出了中国人的感觉和味道的现代作家,仅凭这一点,你就不得不承认,贾平凹身上有着不同凡响的东西”。    
      帮忙和帮闲    
      谢有顺有一个观点我很同意:散文“为人类一切无法归类的情感和心灵碎片提供了含混的表达方式”,“好的散文一定是心灵的奇迹和语言的意外收获”。贾平凹的散文,“说书,说话,说人,说事,说生说死,谈奉承,请客,花钱,谈房子,打扮,玩牌,都是从微小的细节入文,趣味生动,精神也自在,没有陈腐之气,整体上还给人开阔的想象。我想,散文之大,应该指的就是这种从小而大的大;事是小的,但精神是大的。……我非常喜欢贾平凹散文里那种实在的、生活化的基础部分。……众多物质性元素(坚实的细节和经验),支撑起了他散文精神流动的河床和气势。好的散文是悟出来的……”贾平凹的散文,“有小说家的实(物质性),又有思想家的悟(精神性)”,他就成了一个善于悟的“好的散文家”了。然而,贾平凹只算得散文界的大家,而非大师,一字之差,两种境界,是很不一样的。    
      “大师”是相对于外界来说的——他应是人类的良心,关心民瘼,以万民之苦痛为苦痛,代万民立言,为弱势群体呐喊、鼓吹。    
      这就需要大能量的心灵和坚硬的脑神经,来经营猛烈尖锐的文字,给读者带去强烈的思想和心灵的冲击力。    
      鲁迅、李敖就是好的例子。    
      “大家”则相对于自己而言——他不必有那样的责任、使命意识,有点子语言天赋、悟性和勤奋,写成红极一时的人物了,所写的东西质量很高,精致有味,当得上上品,内容上却都是吃喝玩乐,谈人生、谈理想那一类,非常人性化,触及到了人心灵中最柔软的部分,写得松弛、传神,让读者意识不到他们在什么地方着力了,“他们的力量好像不知不觉被分解到了那些文字的碎片之中”,看似不疼不痒、可有可无,却经久耐用,“给人智慧,让人舒适”,适于一切年代作消遣用。    
      梁实秋、周作人、林语堂、张爱玲等,都是这样的。    
      具体到贾平凹,他选择哪一种风格,有他能力、性情、条件上的限制,同时,环境因素也不能不考虑到。这些都是应该能为众人理解的。怕只怕作者写作时,有意遮蔽什么、歪曲什么,或者尽拣好的说,不敢讲真话。用鲁迅先生的话说,他不过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帮忙”和“帮闲”文人而已。    
      你看他描写商州的那系列性的散文,什么《商州初录》、《商州又录》、《商州三录》,还有什么《在米脂》、《走三边》之类,写的都是些穷得连兔子都不去拉屎的地方,在平凹笔下,却美得让人忘怀流连,其风物与民众,原始而淳朴,山人都过着安详宁静的生活,桃源诗般,“欢得像风里的旗”。    
      连偶尔涉笔到的、掩盖不住的苦涩和灾难,都被作者填满的诗情画意涂抹了。    
      这时,他倒真像那个衣锦还乡的子路了——把看到、听到的全当成他的研究资料,一副局外人心态,一个“过客”的心态,于是在他细致曲折地刻画着的乡民环境的风情画卷之后,就有了一些“讴歌”出来:    
      别以为这块土地上,有着污水,腐叶,牛粪;我说,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却正使土地肥沃起来了。别以为我的身边挤满了荆棘,藤蔓;我说,这些恶劣的玩意,却正使我努力地长直躯干了。    
      …………    
      你知道吗,我是什么?我就是我,社会主义。    
      中国便是我身下的这块土地。    
      栽我培我的只有你啊,农夫,我亲爱的党。    
       用贾平凹的尺子衡量,所有恶劣的玩意、所有苦难、所有不幸、所有冤屈……全有正向、积极的意义,都值得歌颂。    
      不过,它暗含了一个极大的黑洞或误区——隐匿了作恶与犯罪,为坏蛋和大大小小的历史罪人,预埋下开脱自身罪责的退路。    
      你可以说“文革”如何如何罪恶,但就是找不到作恶的,或一把推给“四人帮”,其他人处身其间,则是为能历练出来,“长直躯干”的——要不是这几号人作怪,说不定我们的“躯干”这生都长不直哩!    
      如此,还有什么好歹善恶之分呢?    
      作为一个社会,作为在社会环境里生活着的人,应有一定的是非观、道德观,定一些最起码的“底线”,以供所有人遵守。    
      超过底线的,犯了罪的,不论什么人,也不论过去有过什么功绩,都该接受相当而公正的惩处。    
      贾平凹只知有“辩证”,不知有“底线”,不知有道德和法律约束,那就走过了,走到对立面去了,一副“过犹不及”的目光,好像如炬了似的,原来只是个探照灯,直来直去,一路照上天去,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真说出来。那些个讴歌,就显得不实在,太假。怕是成心要做“帮忙文人”了。    
      如果商州、陕北高原或者甘肃、新疆等地,真是很富有,真就无苦难,真没有那些大沙漠、大戈壁或深山老林,作者游山玩水一番后,回来写点游记,发点感想,记述美好难忘的人物景观,无可厚非,要命的是那里的人,日子过得不幸,生活艰困,写那种环境的散文理应以人为核心,写百姓真实日子的,贾平凹却多“置之度外”,吟咏起了山水、传奇和历史、地理,他炫耀的是自己对乡土有着多么深厚的知识,惟独忽略了人——还在挣扎着的乡民们!别人活得再不好,他贾平凹何必关顾呢?    
      他关顾到的只是“今日世界,人们想尽一切办法以人的需要来进行电气化,自动化,机械化,但这种人工化的发展往往使人又失去了单纯,清净,而这块地方便显出它的难得处了”,“有人说这里是绝好的国家自然公园,土里长树,石上也长树,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有山洼,就有人家,白云在村头停驻,山鸡和家鸡同群”。    
      仿佛“自然公园”是比现代化文明要高胜一筹的,这“人工化”的世界污七八糟后,只剩了这种地方还留有“单纯,清净”,而他“反对”“电气化,自动化,机械化”的目的,也不过就因失去了这点点东西。    
      都市不缺“单纯,清净”的人与环境,缺的是平衡的生态。“人工化”弄不好就会破坏原本和谐的自然生物链,带来污染和水土的超量流失。    
      荒漠带或“白云在村头停驻,山鸡和家鸡同群”的地方,其贫穷、闭塞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以那种地方的“人文”“自然”,反现代城市文明,是一种颠倒的历史观。    
      而看不到那里的贫穷、愚昧、落后,不加批判、抓不住要点地看待那地方发生的事情,把人导进误区,真还不如不写。    
      仔细寻看,我发现只要是不牵涉贾平凹本人的,那散文里就难得有苦难、不幸、冤屈,一旦有他出场,它们又就回来了。    
      同是谈商州地的《我是农民》、《祭父》、《我的小学》、《纺车声声》,完全反了调,换了天地人间,那里的美景和风俗全淡化了、退居二线了,描述的是生活的艰难辛劳,自家的冤屈、不幸,和种种驱人泪下的生活细节。    
      为啥?    
      因那里面的主角是“我”,有了个“我”,一位正在长成,却还未像后来那样长成大树的苗苗,风雨遍地,这苗苗现时还经不住风雨。    
      为什么贾平凹见到了自家身上的风雨,换个旁人却看不到了呢?    
      不仅看不到,他还要为那闭塞之乡树碑立传,赞美不休,这算什么呢?    
      散文里,贾平凹谈得最多的主题,正是那些没有了真实的他自己的“自然”、“玩物”以及“长舌男”、“美食家”、“闲人”、“弈人”、“秃顶”等,类于“鸡肋”,食之无肉,品之有味。因此,贾平凹这位大家,其精神实质的主色调则是“帮闲”。正是由于其太浓的“帮忙”和“帮闲”色彩,把他的灵感和力量消解得一干二净。    
      当然,他散文里的优长之处也是很明显的。他有的小说,也确实写得很好,像《黑氏》、《阿吉》、《饺子馆》等。    
      但它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不把女人当中心来写,或根本就没有女主角。    
      总结一下,若要把贾平凹的文章排个名次出来,那么我认为,他写到真实之“我”的散文第一,未写到真实之“我”的散文第二,不以女人为主角的小说第三,把女人当核心来写的小说第四,诗第五。    
      其中他的诗和所谓“女人”小说,写得都没“及格”。    
    


“贾平凹”三个大字李建军 消极写作的典型文本

      消极写作的典型文本    
      ——再评《怀念狼》兼论一种写作模式    
      □李建军    
      又读了一遍《怀念狼》,是第三遍。三次阅读一本乏味、粗糙的失败之作,颇有些自虐的倾向,但是,没有办法,我不仅得读,还得认真读哩。我得写一篇较为细致的评论文章,为我两年前发表的关于这部小说的概括性的判断,寻找更稳定的支撑和更充分的依据,或者,自私点说,我想让自己能心安理得,免得因为判断多于分析、评价悬离文本而遭人诟病。当然,不仅如此。我在那篇访谈文字中说过这样的话:《怀念狼》炒得很热,卖得很火,“是一种怪现象”,是“文学腐败的一种典型样态”。典型是具有广泛的代表性的。因此,细致地分析贾平凹的这部全面意义上的失败之作,就具有积极和必须的性质:这有助于我们认识一种绝非个别现象的消极的写作模式和创作倾向。    
      狼:—个匪夷所思支离破碎的象征形象    
      狼是《怀念狼》中的核心形象。作者既想让它成为推动情节发展的动力元,又把它当作主题和意义的承载体。但是,它是由作者的随 意而混乱的想象和观念拼凑起来的符号,虚幻而又单薄,就像一个酒徒酩酊大醉时的含混而豪迈的狂言。它忽而变成人,忽而变成猪或其它动物,忽而伤人吃人凶相毕露,忽而温柔孤哀凄楚可怜,完全成了作者通过文字自娱的一个话语道具,从中根本看不到深刻的意义指涉。    
      一般来讲,狼可以被处理成两种完全不同的象征形象。一种是消极的。它的凶险而残忍的本性,使它适合用来象征那些给人带来恐惧、威胁和伤害的否定性力量。狼的这种消极的象征形象,在小说中,是最为常见的。对于残忍的人,狼就是他最好的象征符号,正像近藤直子女士所说的那样:“吃人”的人“除了比喻成‘狼’什么的之外,看上去不就是无法形容的生物吗?” 近藤直子:《有狼的风景》,廖金球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30页。在鲁迅的《狂人日记》、《阿Q正传》、《祝福》、杰克·伦敦的《热爱生命》、陈忠实的《白鹿原》及中国古代的一些笔记小说中,狼就被赋予了这样的象征意义。鲁迅笔下的狼,甚至成为了中国社会和中国人性格里最可怕的东西的象征,一种具有原型意义的象征。    
      狼的另一种象征形象是积极的。它象征着孤独、愤怒、被逼入绝境的绝望的生存者,象征着那些拒绝接受现存生活秩序和价值体系,而与社会保持疏离姿态甚至对抗姿态的人。黑塞的《荒原狼》、鲁迅的《孤独者》、艾特玛托夫的《断头台》中的狼,就是这样的象征形象。黑塞小说中的狼,是典型的积极类型的象征形象。《荒原狼》里的主人公哈立·哈勒与他的时代和社会格格不入,并因此“感到了灵魂的痛苦”:“在如此满足现状、如此中产阶级化、如此缺少精神的时代,面对着这种建筑、这种商业交易、这种政治、这样的人群,发现上帝的足迹是多么困难啊!在这样的世界中,我怎么可能不变成一只荒原狼、一个粗野的隐士呢!这个世界的目的我无法苟同,它对于我毫无欢乐可言。”赫尔曼·黑塞:《荒原狼》,李世隆等译,漓江出版社1997年版,第24页,第25页,第54—55页。他如此绝望:“我的确就是如我经常自称的那样,是一只荒原狼,是一个在陌生而无法理解的世界里的一头迷途的野兽,是再也找不到家乡、空气和食物的野兽。”赫尔曼·黑塞:《荒原狼》,李世隆等译,漓江出版社1997年版,第24页,第25页,第54—55页。这样的象征形象,具有令人震惊的讽喻力量,有助于人们更深刻地认识时代生活所存在的问题,所面临的价值危机和道德困境。    
      然而,贾平凹笔下的狼,既不是消极意义上的象征,又不是真正积极意义上的象征;既缺乏必要的明晰性,又缺乏充分的深刻性。本来作者在这部小说的开端部分,曾叙述成千上万只狼如何攻陷了一座城池,咬死了数百名妇女儿童,不仅如此,作者还明确交代,正是狼灾引发了匪乱,带来了人祸:“从上世纪一直到本世纪初的三四十年,商州大的匪乱不下几十次,而每一次匪乱狼却(都?)起着极大的祸害……”贾平凹:《怀念狼》,作家出版社2000年版,第7页,后引此书,只在引文后注明页码。显然,狼正是恐怖和灾难的制造者。按照通常的逻辑,作者应该顺着这个路向经营自己对狼的象征,把狼与现实生活中的某种凶恶、腐败的异化力量关联起来,从而赋予它以切实的象征内涵和社会批判力量。但是,没有,贾平凹的精神世界里有病恹恹的厌世、阴沉沉的恨世、轻飘飘的骂世与乐陶陶的遁世,唯独缺少深刻的思想与彻底的批判精神。从精神本质上说,他是一个旧文人;从性格特点看,他是一个怯懦、内向的人;从趣味及价值取向看,感官和物欲层面的事象更让他感兴趣,而意义和思想的领域则很少让他兴奋起来。这样,在他的笔下,狼没有被赋予鲁迅小说中的那种象征意义,就是一件正常而自然的事情了。狼,于是就被贾平凹当作诅咒都市文明的利器。事实上,在《怀念狼》中,我们并没有看到这种“诅咒”的合理性。最为可笑的是,小说对狼的莫名其妙的态度和看法,竟是来自一个喝了不止二两酒的官员的近乎戏言的一通胡话。    
      商州行署专员在大礼堂“作关于商州地区现状”的报告的时候,说商州还有十五只狼。“这句话箭一样射进我的耳朵”(多么拙劣的比喻!)。还说,他让人普查了一遍,还为这些狼编了号。在他看来,狼对于商州的山民来讲,是极为重要的,因为:    
      “假如没有狼,商州会成什么样子呢?你们省城的人是不了解山地的,说个简单例子吧,山地里的孩子夜里哭闹,大人们世世代代哄孩子的话就是‘甭哭,狼来了!’孩子就不哭了,假如没有狼,你想想……”    
      “这我是了解的,狼对孩子们来说是恐惧的,”我说,“没有狼不是更好吗?”    
      “那孩子就一直要哭下去了!”    
      我笑了:“你是个生态保护主义者!”    
      “我是专员!”他说,真地就给我讲起了大道理。(第21页)    
       商州专员的话,显然昏愚得不近情理,近乎春梦里的呓语,酒桌上的笑谈,但这似乎并不妨碍“我”这个“深受过狼灾的土著人”同意“专员”的观点,并不影响“我”肉麻而不着边际地恭维他:“而一个专员,能在普遍急功近利的仕途上将保护和禁猎的事提到政府工作报告中,这在中国若不是独一无二,也是少而又少的难得,作为我是应该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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