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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 心有灵犀-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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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实却是有可能的。
灵犀祸乱天下之初，穆离尘便知道了她的意思，于是便是拼尽性命也想要与她一战，同归于尽也好过万民为他的过失而承担苦果。
陆辛却出言制止了他，言语间全无往日的轻佻狂妄，而是未曾有过的认真肃穆，“以你如今的灵力修为，别说是想要和灵犀同归于尽，就连将她至于重伤的可能性都是无。”
穆离尘的胸口还因为灵犀的那一掌而隐隐作痛，低敛了眉眼，遮去了眸中暗涌的疼痛，却是无法反驳陆辛的话，的确，现在的灵犀，恐怕早已超出了世间众生的能力，仅凭他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
“我偶尔得了一本绝世秘籍，以我的资质是修行不了的，可若是你修炼的话，倒还应该适合。”陆辛自怀中拿出一本册子来，抛到穆离尘手中，然后缓步离去。
一处清幽婉丽、仙气缭绕的所在，陆辛正恭谨的站在于天身后，光说着，“我已经将秘籍给了穆离尘，他也很认真的在修炼着。”
于天背对着陆辛坐在石椅上，俊逸非凡的脸上一派宽和大气的笑容，只是那双桃花眼中却闪过一抹与他的外表极不相符的刻骨冷意。“这出戏当真好看得紧。”
陆辛垂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无法猜测他的情绪，言辞却是犀利，“您为什么会如此记恨灵犀一族呢？她们究竟和你有着怎样的关系？”
于天眸光一闪，身形未动，却发出一阵强大的灵力，瞬间将陆辛掀翻在地，击得他一阵血气上涌，口中泛起腥甜。
于天一眼也没有看他，而且极优雅的缓缓起身，声音安详温暖却字字恶毒，“若是你还想活，就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别妄想要过问我的事。”
陆辛咽下口中的血沫，忍着疼痛单膝跪地，声音有些干涩，“是陆辛逾越了。”
于天倒也没再为难陆辛，不再开口说话，只是转身离开。
陆辛撑着身子站起来，脸上却不是诚惶诚恐的表情，而是一片清明。于天是个极会演戏的人，从不轻易发怒，就算是遇到再难堪的事，也不会随便动手，可从刚才他的表现来讲，恐怕事情的确不简单，灵犀一族和他的牵扯恐怕是于天心中最大的秘密。
陆辛暗自握紧双手，用力之大直到手都变得有些发白。
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查出来灵犀一族和于天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这也是他能够为灵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第十九章 功成出关
一天，碧云山的弟子们都在晨起训练之时，却突然都感到了一阵剧烈的晃动，一阵耀目的白光自离尘殿后山发散而出，腾腾仙气登时弥漫满山，将天地间的阴暗驱散，直在天空中劈出一道明晃晃的光道出来，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后山断崖石洞之中，一阵青烟飘出，层层烟气散尽，人影便渐渐显现出来。穆离尘依旧是一身白衣，乌黑长发披散着，却是全身上下熠熠发光，一张容颜无双，令天地失色，那一双如墨玉的眸子明澈光亮，整个人的神识灵力都上升了几个阶级，远远比当初强了不知多少。
穆离尘这才一出关，陆辛便跟着出现在这里，同样也是一身白衣的陆辛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可说话的声音里却殊无笑意，而是略带莫名的神色，“看你的样子，神功已成了？”
穆离尘转头看向陆辛，一身的瑞气祥和却掩不住眸光冷漠，承着陆辛的话开口却是文不对题，“现在外面怎么样？”
虽然穆离尘的话说的简单轻巧，可陆辛却听得出来他言语中隐藏的焦灼，这个“怎么样”所指的可并不只是外面，还有他心里最担心的那个人。
“她并没有收手，现在人界已经大半落入了魔界势力范围，而且灵犀手段狠辣，凡是反抗之人便只有死去的下场，而且每日都要抽取活人魂魄十个，现下算来，怕是已有九千多个人失魂而死了。”陆辛言辞凌厉，完完全全没有一丝隐瞒的将穆离尘闭关修炼的这三年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穆离尘的眼神在陆辛的话中变得越来越冷漠，可暗藏的疼痛却如刀尖一样刺中他的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灵犀她，居然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成为了杀人不眨眼，夺取人的魂魄的恶魔。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把灵犀变成了这副模样，也该由他来斩断这份孽缘，解救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在哪里？”穆离尘的声音沉尽了三年，却依旧断金碎玉般的好听，冰冷得如天山寒雪，让人心中一片凉意。
陆辛叹了一口气，似是惋惜又像悲悯，声音却是淡漠，“三年来她从为踏出魔界半步。”
话音刚落，穆离尘的身影便绝尘而去，天边的那一抹白看在陆辛眼中却是苍凉，他静默了半晌，才声音轻缓的开口，“现在能够阻止她的便只有你了，希望灵犀能够回头是岸，不要再执迷下去。”
魔界，灵犀殿。
灵犀斜靠在软榻之上，样态慵懒，右手微微举起，托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水晶球，其中灵光四射，道道金光在其中飞速旋转，闪动耀目光华，美丽异常。灵犀暗紫魅惑的眼睛盯着水晶球，目光游离，不知在想着什么。
就在灵犀发怔的时候，她却突然感到了一阵熟悉的灵力波动，眉间轻皱，反手之间收起了掌中之物，立即起身，推门而出。
☆、第二十章 再次相遇
穆离尘来到了魔界，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现身而行，而是隐藏了自己身影，悄悄潜进殿中寻找灵犀的所在。
可每个地方他都曾在洛宸星的记忆中来过，走过的时候，眼前浮现的却都是洛宸星和灵犀二人在一起的场景，不由自主的，穆离尘慢慢停下了脚步，内心原本的浮躁渐渐消散了一些，变得平和了许多。三年的时间里，穆离尘抛却了自己的其他感情，每天都在勤修苦练、潜心修行，只为了能够打败灵犀，阻止她危害人间，可是现在，他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感情却如火山，猛然喷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突然间，一身素衣的灵犀就出现在穆离尘的目光所及之处。
灵犀施施然的走着，在幽暗的光线之下像一只翩跹的白蝶，纯洁而美丽，这样的人，根本无法让人和外界传闻那样嗜杀成性的恶魔联系在一起。
灵犀似是没有发现穆离尘，只是静静的、有些漫不经心的缓步走着，踏上土地，衣裙步履却纤尘不染，像是坠入凡间的天女，干净纯洁得不像样，可是眉间的那一缕繁复瑰丽的坠魔印却带着森森阴寒诡异，破坏了这份美好。
穆离尘跟随灵犀走着，心中空无一物，只是像中了蛊一般的，满心满眼都只看得见灵犀一个人。
灵犀默默走到紫砂湖畔，呆立在湖边看了会儿烟波浩渺的景致，忽而冷清的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跟在她不远处的穆离尘听得清清楚楚，“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穆离尘愣了一愣，像是一瞬间被冷水泼上了头，登时神识恢复了清明，脸上的神情肃然冰冷，撤了隐身咒，一身白衣若仙，气度自华。
“藏头露尾可不是堂堂碧云山掌门会做的事情呢。”灵犀声音妖媚的说着，一双暗紫的眸子盯着穆离尘，勾魂夺魄媚眼如丝却叫人看不出一点情绪来。
“伤人性命夺人魂魄又何尝是你会做的事情？”穆离尘不似寻常的静默，而是出言反驳，一双黑亮的眼瞳盯着灵犀，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灵犀璀然一笑，倾城绝世的容颜令天地失色，那略带沙哑的嗓音慵懒魅惑，字字锥心，“穆离尘，你可是忘了，当初是谁害死了你的师父？要我提醒你吗？”
灵犀刻意的挑动着穆离尘的怒气，穆离尘也当真没有教她失望，那墨色浓郁的眸子里晕染开了层层叠叠的疼痛与悲伤，却是斩断了情丝千缕，清明冷漠。
看着穆离尘周身仙气缭绕，光晕四射，修为明显高了千年不止，心下微感诧异却又觉得欣慰，脸上却满是不屑的表情，“我不知道你闭关了三年修炼了什么法术，可是我当初说的话倒还记得清楚。”
灵犀成魔之时的泣血话语真真切切的浮响在耳边，“下次再见，我定要你散尽仙身，形魂俱灭。”
穆离尘轻叹一声，再次抬眼便是一脸的刚直正义，“如果不能劝你改过向善，解救天下苍生，我便是留着这一身皮囊又有何用？”
☆、第二十一章 竹叶情深
穆离尘的话飘散在风中，流窜入灵犀的耳中，灵犀脸上的笑意更盛，梨涡深陷，直看得人神魂动荡，心智晕眩，可下一刻身体的动作却是快得好似闪电，比话语更加疾速，“好，既然你一心为天下百姓，我便遂了你的心愿，让你为了你的苍生葬身于此。”
在强大的灵力动荡之下，顷刻之间风云变色，飞沙走石，山崩土裂，道道紫光与白光在天际飞舞，拼凑成耀目的图画，美丽动人，却是危险十分，稍微沾染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即便是习得了绝世秘籍，穆离尘与灵犀对招也是难免力不从心，毕竟灵犀本就是上古妖兽，天资灵力都不止比穆离尘一介凡人修仙的强了多少倍，又何况穆离尘成仙本属勉强，又再强行修炼高阶的术法，已是于自然天理所不合，身子也愈发承受不住了，百余招过后便开始落于下风，但却仍然苦苦支撑。
灵犀看见穆离尘的不济，媚眼如丝，笑得眉眼弯弯，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迅疾了起来，她就是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一道道紫光击中穆离尘，却只伤到皮肉，不曾深入内里。穆离尘如何不知这是灵犀故意的戏弄，可他却无力反抗，只得硬生生的招架一道道光刃撕裂皮肉，承受痛楚。
直到穆离尘一向洁白如洗的白袍都被染上道道血痕，那样仙姿浩渺的人狼狈不堪的受了许多伤，灵犀才猛地收了手，身如鸿雁翩然跃到一个巨石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轻启檀口，“怎么样？你现在匍匐在我脚下，可还有那般锐气锋芒？”
“我从未觉得自己比你会如何强大，我只是希望能够劝你回头。”穆离尘墨黑的眸子依旧清亮，如一汪深潭，将灵犀的身影锁在眼眸之中，那样真挚，那样让人沉沦动容。
灵犀却是冷漠的走向倒地的穆离尘，顺手祭出紫电神剑，如云如烟的紫色雾气环绕其上，飘渺华丽，冷艳无双。
“你将被你封印了的紫电还给我，如今，我便用它来了结你的性命，也算你死得其所。”灵犀的声音清冷而不带一丝情绪，十指纤纤手握紫电，带着破天荒地的力量直向穆离尘胸口刺去，那样的决绝而无情。
穆离尘没有闪避，而是闭了眼，高昂着头，任凭灵犀处置。
万物在此刻都变得无声无息，可却突然刮起一阵风，掀起了穆离尘的衣袖，露出了那一朵小小的竹叶，碧色清亮的点缀在白衣之上，别样风韵。
灵犀手中的剑就那么生生停了下来，暗紫的眼里映着那一点绿意，杀气就那样突的消散了，像是充满气的。那稚嫩拙劣的绣法并不那么好看，甚至还有一些线头还在外面露着，可是却充满了爱意与馨暖，将一袭冷冽的白衣平添了一抹温情。
那是灵犀为他绣的花样，当年狠狠熬了几夜才绣出的，指头上不知扎了多少个针眼，却还是不觉疼的一针一针的终是绣成了。
☆、第二十二章 愿意娶你
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场景却如昨日才发生过的一样在脑海里清晰而深刻的显现着。
等待了许久，穆离尘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而且连迫人的杀意也倏然消散，他睁开眼睛便看见灵犀执剑而立，眼中迷蒙一片，没有了戾气，只有怀念与温暖。
“我不杀你，是怕脏了我的剑。”灵犀看似轻巧的挽了个剑花，灵力四射，击起四周沙砾灰烟漫天。
穆离尘撑着身子站起来，一身凌乱，却掩不住神情清俊，气度安和，他的一双眼睛看着灵犀，仍旧是执拗的说着，“灵儿，跟我回碧云山。”
灵犀眼神魅惑的看着穆离尘，笑得娇媚动人，轻佻的用剑抬起了他的下巴，吐气如兰，“你可是被我打得傻了？”
穆离尘却是没有丝毫动怒的表现，而是目光直视灵犀，声音平静的开口，“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都会答应你，只要你能不再生灵涂炭。”
“力所能及？”灵犀慢条斯理的重复着这几个字，紫眸微眯，像是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思揣了好一阵，灵犀才露出灿烂美好的笑颜，兀自开口，“那，娶我吧。”
穆离尘静默了一会儿，墨色的眸子隐藏在细密纤长的睫毛之下，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就在灵犀嗤笑着想要嘲讽他的时候，穆离尘却突然应了一声，“好。”
这下换到灵犀呆愣了，执剑的手顿时失了气力，软软的垂在身侧，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二人相对却是无言，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情势霎时变得安静无声。
“你，愿意娶我？”灵犀默了半晌，才磕磕绊绊的说着，声音轻软得不像话，像是梦呓一般的问着。
“愿意。”穆离尘不容置喙的点头，给了灵犀一个极肯定的答复，后又声音平静的补充道，“我会将婚事昭告天下，然后辞去碧云山掌门之务，终生伴你左右。”
灵犀的眸中生出点点晶莹，润湿了眼眶，内心无数的动荡却终是化作唇边的一抹落寞的浅笑。穆离尘真的很爱这个天下，爱到可以放弃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信念与理想，爱到愿意忍辱负重的用和她成亲的条件来约束她不再伤人，当真是豁出去了。可怜她居然会觉得开心，明明知道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却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欢喜，纵使拥有绝世无双的容貌身姿和无人能及的灵力法术又如何，穆离尘这个名字就是她永世也度不过的劫难。
灵犀一个旋身，瞬间已经离了这里百米之远，轻舞的衣摆像是天边的一朵云，纯白而美丽，“十日之后，我等着你的大红鸾轿抬到魔界灵犀殿。”
穆离尘看着灵犀变得遥远的身影，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只觉得一切好像都变得虚幻了一样，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十日之后，他们的，婚事？
忽地散去了一身的正气凛然，穆离尘清冷的面容蓦地变得温和了许多，也许这一切也该是时候了结了。
☆、第二十三章 不能说的秘密
穆离尘愿意这样用他一生的心血换得与灵犀相守为伴，这不光是为了拯救了天下苍生，而且也正是他心中藏的最深、从来不敢暴露在日光之下的念想。
没有人知道，在三百年前，给了灵犀那魂飞魄散的一剑之后，葬好天云道长尸身的穆离尘曾经想要举剑自刎。
哪怕穆离尘一直在告诉自己她是自作自受，他不过是在替天行道，可他却无法逃过心中那样刻骨的疼痛，灵犀的死，也带走了他的一颗心。那些曾经的甜蜜美好的感情，此刻都化作了穿肠毒药，直将他逼入死角，无论灵犀是为了什么欺他也好，骗他也罢，也无论灵犀做了什么天地难容的事情，他的那一剑都足以赎尽了她的罪孽。以灵犀那样爱玩好动的性子，黄泉路上她一个人定会觉得寂寞孤单，那么便由他来实践他当初的承诺吧，上穷碧落下尽黄泉，他都会陪在灵犀身边，永不分离。
可是当带着寒光凛凛的清霜剑刃横上脖颈的时候，穆离尘却突然中了不知何处而来的昏睡决，这一睡，便是遗忘了所有关于灵犀的记忆，唯有那一双摄魂夺魄、满溢哀伤的紫眸印在了心底，三百年来，不曾消散。
无疑，洛宸星是最了解穆离尘的，他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带回了一切记忆，他赌对了，穆离尘的心有了对灵犀的爱，便再也无法冷硬下来，即便他瞒得过所有人，却也骗不过自己。
灵犀回到了万魔殿，面无表情，却带得满身哀伤。
正值鬼面回来向灵犀交付凡人魂魄的时候，一进门便看见了灵犀神色迷蒙的呆坐在宝座之上，神思都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只留一副躯壳在这，不由出声问道，“魔君可是身体有恙？”
灵犀回过神来，却是恢复了冰冷默然的样子，口气却比对他人温和了许多，“无碍，把魂魄交给我吧。”
鬼面听命，将置于袖中的一个墨黑的小瓶拿了出来，拔下瓶塞，立刻便有十道精光四散纷飞，却像是受了某种指引一样齐齐飞往灵犀手中擎着的一颗水晶球中，正是她素日里爱把玩的那颗。
原来那水晶球里的道道精光是魂魄所致，谁能想到，这小小一颗手掌大小的球里却收集了九千多的人界精魂，实属不易。
灵犀收完了魂魄，双眉颦蹙，愁思凝于眉间，才开口说着，“这几日要加紧一些，十日之内，我要收满一万魂魄。”
“是。”鬼面不问缘由便点头称好，他一向是这样，只要是灵犀的命令，无论好坏难易，他都一概不管，只会拼尽全力做好为止，也从不过问她的意思。
灵犀看着鬼面脸上狰狞丑陋的鬼怪面具，不知在想着什么，鬼面察觉到灵犀长久的没有言语，缓缓抬起头，却不防被从头顶劈下的力量打中，下意识的揉揉脑袋，刚想开口抱怨，却忽然意识到了不妥，硬生生的收回了已经来到嘴边的话，身姿也恢复了平素的端正。
过了半晌，大殿之上响起灵犀懒懒的语调，“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第二十四章 昭告众人
春色已渐渐残了，满树的桃花凋零了一地，纷纷落落的花瓣在泥土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沧桑衰败，凄惨不堪。
灵犀呆立在桃树下，出神发呆，最后一朵桃花正巧不巧的落在了她抬起的指尖。红艳的小小五瓣桃花在雪白的手指尖只是稍有停顿，却终是落了地，没入泥土，香消玉殒。
一身白衣的灵犀踏在粉红的落花之上，倾城绝色的脸上却是一片冰冷，微微上翘的眼角带着与以往魅惑妖异全然不同的黯淡哀伤。
连这桃花都知道自己在这世间的时辰已经到了，她又怎么会看不清呢？
十日之后，便是她和穆离尘约定好的大婚之期，一切也都会在那一日做一个了断，就许她做这最后的一个梦吧，最后一次的放纵自己。
碧云山，清心殿。
“什么？”成炙的大嗓门直破云霄，却是难得的带着全然的惊讶之意，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般的看着穆离尘喊道，“你要和灵犀那个妖女成婚？”
穆离尘姿态从容不迫，云淡风轻的颌首，眉眼之间却自带了一股疏离，“妖女”这两个字，即便是众人心中的真相，他却委实不愿听。
就连一向自恃严谨儒雅的宋广俨也难得的面露讶异之色，如画的脸上眉间郁结，“师兄……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可平日里最喜欢嬉笑打趣的陆辛却成了哑巴一样的，默不作声，只是呆立在大殿之上，静静的端了茶盏在唇边，却始终没有饮下一口。
穆离尘心意已决，便再没有什么可纠结的，面色平静的开口，“你们不必再多说了，十日之后我便会去魔界迎娶灵犀为妻、，此后与她隐居世外，再不会让她危害人间。”
“碧云山不可一日无人执掌，我决定将掌门人之位交给你们三人之中的一个。”穆离尘的一席话让三人都面露哀戚，即便穆离尘三百年来都不怎么外出露面，也不曾处理过多少事务，可仅仅凭着那一个名动天下的上仙之名便足以使天下妖魔畏惧，穆离尘在无形之中早已经成为了碧云山的支柱，他的离开，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可无奈性子清冷的穆离尘下定决心之后便是十足的倔强，谁说也是没有用的。
还没等宋广俨和成炙有什么反应，陆辛略带轻佻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我最先恭喜，红包就免了吧。”
穆离尘的话里倒是难得的带了一丝笑意，平日里冷淡默然的脸色多了些生动，“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占便宜。”
“看你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陆辛脸上的笑容繁盛，说出的话倒是分外正经。穆离尘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对他还是很好的，无论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穆离尘都会大事化小，不做深究，着实是格外的宠着这个唯一的同时入山的师弟。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说是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己也不尽完全，对灵犀也该是有情分在的，这样的结局，也算是很好的。
☆、第二十五章 三嫁成痴
宋广俨和成炙在穆离尘的坚持之下也无法再言其他，只能顺了他的意，躬身道了一句是。
陆辛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了，俊美的面孔表面如常，心中却暗自泛起愁意。
这样大的事情，于天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也必定不会让这桩婚事顺顺利利的进行，十日之后，将有一场攸关生死的恶战。
陆辛缓缓饮尽了手中的一盏凉茶，凉意顺着喉管一直遍布全身，他的嘴角微微抿着，似是做定了某个早已考虑良久的决定。
时间过得飞快，约定好的十日之期终于到了。
这一日晨曦未露，星光还柔柔的洒在夜空之下，灵犀便早早起了身，却是枯坐在镜前，目光直望向一处小小的角落，不知在想着什么。
镜中映着灵犀一张素净却美丽的脸，无需装点，已经是绝色难寻，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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