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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的男臣[封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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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榻微沉,瑾崋钻了出来,一手拿着黄瓜,一手撑在床沿,探出身看怀幽。
  怀幽僵直地站在殿门前,没有半丝声息。
  “好像死了。”瑾崋说。
  我看看他手里的黄瓜:“你哪来的黄瓜?”
  这家伙刚才该不是在床上吃黄瓜,发现我们回来了,揣怀里了吧。
  在这里,黄瓜和番茄也算是水果,所以可以常常看见有人一边啃黄瓜一边走路,秋天的时候,餐桌上还会有一道菊花搬黄瓜的凉菜,让我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
  瑾崋看看手里的黄瓜,随手指向桌子:“今晚的水果。”
  我看向桌子,果然是!
  我高兴地蹦下床,抓了一啃啃了起来,立刻鲜甜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天然的东西就是美味。
  我一边吃一边走到怀幽身后,用黄瓜敲了敲他后背,他瞬间脖子一僵。
  我踮起脚尖到他耳后低语:“看来你的人品……不怎样啊……”
  怀幽耳边细柔的发丝被我的话语轻轻吹开,他的身体越发绷紧,不会武功的人很难隐藏气息,他平日平稳的气息彻底被我打乱,匆匆撇开脸,似是带着一丝不安地呼吸紊乱起来,深入浅出,气息虚浮不定。
  我退回身体,双手背到身后,缓步绕到怀幽身前与殿门之间狭小的空间内,怀幽慌张地匆匆退后一步,他慌乱而起伏不定的胸膛就在我的眼前。红透的脖子,紧咬的红唇,还有深锁的眉头和紧闭的双眼。
  忽的,他咬了咬牙关,朝我看来,目光灼灼竟是带出一丝豁出去的勇气:“女皇陛下!请你不要再消遣我了!”
  小兔子被逼急了。
  我笑了,可是,当怀幽看到我脸上的笑容时,颤颤的秀目中却立刻浮现出死灰之色。怀幽果然已经深知我的脾性。
  我伸出手,缓缓执起他腰带上垂下的丝绦,今天,他用的是丝绦绑腰,怀幽的身体也在我缓慢的动作中越绷越紧,甚至紧张地微微有些轻颤起来。
  我拉起了他的丝绦,在我一点一点拉紧时,他腰间漂亮的结也被我一点一点扯开,他登时连连后退:“女,女,女,女皇陛下!您要做什么?!”
  他这次是真的慌张起来,真的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但笑不语,当结打开,丝绦也被拉紧,我开始拽着往前走去,怀幽被我拽地一个趔趄,脚步凌乱地跟在我的身后。
  “女皇陛下!女皇陛下!”他着急地在我身后喊。
  瑾崋坐在床沿上满脸幸灾乐祸地笑,一脚踩在床沿,一脚放落地面,一手拿黄瓜啃,一手撑在身边,他心事已了,是彻底不把自己当外人。
  我把怀幽拽到床边,怀幽对着我满脸慌乱苍白地连连摇头:“不,不,不不不不,求……”
  我立刻食指点上他轻颤的双唇:“永远不要求别人,因为,你是一个有尊严的人!”
  怀幽略带褐色的双瞳怔怔看我。
  我放开他腰带,双手在他胸膛上一推,他跌坐在瑾崋脚前,瑾崋啃着黄瓜笑他:“恭喜你,怀美人。”
  怀幽全身的轻颤被瑾崋这句调笑反而治好了,怀幽极为不解地看向瑾崋,似是在说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笑着双手环胸,随口道:“我需要有个人睡在我和瑾崋之间。”
  “噗!”瑾崋一口黄瓜全数喷出,瞬间脸红心虚地起身,“我擦一下床。”
  怀幽眨了眨眼,似是恍然,反而不再慌张,缓缓转回脸朝我看来:“瑾崋公子果然还是惊扰了女皇陛下吗?”
  “我没有!”瑾崋立刻跳回,身上丝薄的睡袍轻轻飘扬,露出他肌理分明的胸口,和因为从未上过战场的白嫩。
  怀幽反是恢复镇定,慢慢站了起来,微微整理一下衣衫,平静地看向瑾崋:“若是没有,你脸红什么?是不是你对女皇陛下有非分之想,觊觎女皇陛下的凤?!”怀幽越说越严厉,目光也越发锐利,冷厉起来。
  瑾崋在怀幽分外犀利的目光中愤怒起来,猛地一把揪起怀幽的衣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审问我瑾崋!不要以为你有巫心玉的宠信,你就可以在她面前对我耀武扬威!”
  “我是在守护我的女皇陛下!”怀幽沉沉的,不疾不徐说出,分外铿锵有力,大义凛然,正气到瑾崋也为之一怔。
  我心中一动,心底因为怀幽的忠诚而触动。
  怀幽是我在瑾崋之后收的,当时他对我充满了顾虑和担忧,踌躇不定,犹豫不决,却未想到,他决定忠于我,会如此地忠于我!
  怀幽冷冷看着瑾崋:“既然我选择忠于巫心玉!我就会全心全意去守护她!我知道我没有你那么有本事,能飞檐走壁,能舞刀弄枪,但在宫内,只要有我怀幽在,孤皇少司绝不会知道一点一滴女皇陛下的私事!”
  我胸口渐渐被温暖填满,我终于得到了怀幽满满的忠心。

  第五十八章 愿意舍命的瑾崋

  “你年轻气盛,女皇陛下的凤颜白璧无瑕,巫月无双,你夜夜与女皇陛下同床共枕,若非有无耻之事,女皇陛下今夜怎会召我怀幽侍寝,睡在你与她之间!”
  “住口!”瑾崋大喝一声,又羞又气,也是快要冤屈地咬碎一口玉齿,他一手紧紧抓住怀幽的衣领,一手紧拧成拳头,咬了咬牙,突然甩脸朝我看来,狠狠瞪我半刻,似是鼓足全部勇气,涨红了他那张俊挺的脸:“我睡地上,你满意了吧!”
  “切。”我转开脸:“有人做错了,还死不认错。”
  “对不起!”瑾崋突然朝我几乎像是大吼一样说,“对不起早上过界了,以后我会小心!”
  我转回脸,他气呼呼地一把推开怀幽,甩开脸,长发被甩起,如同黑扇在烛光下打开,流光划过,彻底遮住了他涨红的脸:“我睡着了,我怎么知道……”低低的嘟囔显得无限地委屈。
  怀幽面色微沉,似是想说什么,但却先看我一眼,见我没有生气,他不再说话,而是颔首在一旁。
  我笑了,看看侧着脸的瑾崋,再看忽然又一语不发的怀幽,怀幽果然是聪明人,知道点到即止。他心里清楚,现在他和瑾崋在我心里是并重的,所以,我不会偏帮任何一方。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懂,他一直游刃于孤皇少司和历代女皇之间,他更懂得说话的分寸学。
  瑾崋和怀幽完全不同。早上的事,估计我不提瑾崋早就忘记,并非刻意忘记,而是瑾崋并没太过在意那件事。在他心里,我一直属于“男人”。所以,他会在我回来时泰然自若地啃他的黄瓜。
  但怀幽一直记着,细致的他甚至还发现了一些或许连我也没有留意到的细节和蛛丝马迹。
  我淡淡说道:“瑾崋,早上的事我没怪你。”
  “那你怎么!”瑾崋终于转回脸看我,嫌弃地指着怀幽,“让这东西进来数落我?”
  怀幽抿唇低脸,依然一语不发,安静静立。
  “因为我介意。”我说。
  瑾崋一愣,脸再次红了起来,略带尴尬地再次转开脸握拳:“咳,我会注意。”
  我微笑看他:“虽然我介意,但我很高兴,你终于对我放下戒心了。”
  瑾崋身体微微一怔,怀幽神色微动,眨眨眼微微看向我们,似在揣测早上那件事到底是怎样的“程度”。
  瑾崋慢慢低下脸:“虽然,我没有这东西那么忠于你……”瑾崋还是指着怀幽,“但是,你救了我和我全家,这份恩情,我瑾崋会一直记着,所以,我瑾崋愿为你赴汤蹈火,这条命永远属于你巫心玉。”
  瑾崋的话语虽然没有怀幽说得那么铿锵有力,且是低着脸说的,但是,我还是很高兴,点点头,耸耸肩:“那你还等什么?换衣服的换衣服,脱衣服的脱衣服,今晚我们出去。”
  “太好了!”瑾崋激动地看着我,立马脱了睡袍,直接扔给了怀幽,“这衣服给你了!”说完,他光着身子欢脱地跑向密室。
  丝薄的睡衣翩翩落下,盖在了怀幽的官帽上,也遮住了他深思的容颜。
  我看看瑾崋光溜溜的后背,摇摇头,伸手揭去了扔在怀幽头上的丝薄睡袍,他微微回神,我微笑看他:“今晚就辛苦你了。”
  怀幽接过瑾崋的睡袍,脸上竟是露出一丝安心的微笑:“没想到瑾崋公子愿为女皇陛下舍命,现在,怀幽彻底放心了。”
  我不由双手环胸:“怎么,原来你对我的魅力还心存怀疑,觉得我镇不住瑾崋?”
  怀幽身体微微一怔,依然低着脸:“怀幽说错话了。”
  “哈哈哈,早点睡吧。”我拍了拍怀幽的肩膀,“不要紧张,我们会很快回来的,瑾崋睡相不好,他可能会踹到你。”
  怀幽没有说话,不过神色中还是带出一分担忧:“女皇陛下就相信怀幽睡相好吗?”
  我退后一步,单手支脸看他:“你做事严谨克己,过于律己,所以以你的性格即使睡着也应该不太会乱动,估计睡下去姿势怎样,第二天醒来还是怎样,除非……我猜错了。难道……我猜错了?”我笑看怀幽,反问他。
  怀幽的神情在烛光中变得放松,变得柔和,微微一笑,低低一礼:“女皇陛下没有猜错。”
  “果然。”我欣赏地看他,“怀幽,如果在我问你你和萧大人的关系时,你不是推地那么干净,我今晚是不会留你的,你也知道入此寝殿后,你的清白已毁,我无法再还你。”
  “只要能除掉妖男,为死去的忠臣们报仇雪恨,怀幽这小小的清白,不算什么!”怀幽的语气也发沉起来,没想到他也有此爱国情怀,“而且……怀幽服侍过三任女皇,清白……也是早已说不清了。”他略带叹息的语气透出了他常年的无奈,委屈,与不甘。
  怀幽是内侍官,服侍女皇,内侍官若是男子,清白又有谁能证明?更多的男妃有时往往更羡慕或是怨恨做内侍官的男人,因为他们才是分分刻刻,与女皇不离不分的男人。这是历代女皇和内侍官男人们不能说的小秘密。
  熄灯之后,怀幽独自躺在大床的中央,身体笔直,双手规整地叠放在身上,睡相异常规矩,与他做人一样,一丝不苟,规规矩矩。
  纱帐在夜风中飘摇,微微露出那一动不动的身形。被影交叠,如同有三人睡在床上。
  “没想到怀幽会那么忠,属狗的?”瑾崋现在可是越来越放开了,居然还调侃起怀幽来。
  我和他一起站在宫墙上,遥看那扇打开的窗:“今晚你去花娘那儿。”
  “不去!”瑾崋答得干脆。
  “不去你就别回来了。”
  “……”瑾崋气息发了沉,“那你去哪儿?”
  “去会另外一个男人。”
  瑾崋斜睨我:“行啊你,巫心玉,妖男喜欢用女人,你就用男人?”瑾崋的语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瞟我一眼里带着冷笑。
  我也斜睨他:“至少男人会更恨他。”
  “那男人是谁?”瑾崋忽然烦躁追问。
  我看他一眼:“回来告诉你。”说罢,我飞身离去。瑾崋想抓我,没有抓住我。
  以瑾崋的性格,现在知道了,只怕又要义愤填膺,坏我的事。

  第五十九章 天涯沦落人

  第五十九章天涯沦落人
  嘈杂的歌声中,真的飘来丝丝缕缕的丹桂香,没想到下山以来,已是快入了秋。
  “王大爷送我的玉兰酒呢?!听说那可是贡酒!怎么不见了!”
  身下房屋的主人,正忙着找她的玉兰酒。曾经的贡酒却被这些京官达贵用来讨好花姐姑娘,真想砍了他的头!
  手中的酒瓶也格外地精致,白瓷光滑无暇,在月光中还微微泛青,瓶底印有御造的字样,这可是我的东西,现在我倒是享用在别人之后了。
  孤皇少司的人可真是不把皇族放在眼中啊。
  我依然坐在那座花楼对面的楼上,远远看着那扇打开的窗,窗内的美艳男子正在接客,他弹了一手好琴,琴声悠扬,可惜只是生活,有声无心,他已经成了一具只会弹琴的行尸走肉。
  浓浓的脂粉让他看着艳俗无比,眉眼间时时的紧张和小心带出他对客人的一分戒备。
  他的对面,坐着两位女性官员,她们和大多附庸风雅的人一样,只是在听,并没有赏。两个临近中年的女人时而耳语,时而娇笑,水润的目光却在弹琴的他身上扫来扫去。
  “公子琴,你这样能撑到什么时候。”我笑了笑,摇摇头,喝一口玉兰花酒,闭目欣赏他的琴声,美哉美哉,若是用心去弹,必会将人带入只有音乐的妙境。
  我当初怎就没想到这公子琴的身份。
  取下玉狐面具,细细摸了摸内侧,在面颊角落处,刻有一个小小的“椒”字。
  曾有皇家宫廷御造椒氏一族,历代服侍巫月皇族,他们的手艺天下无双,独一无二,是我大巫月最珍贵的宝藏。若用我的世界说法,是国家非物质遗产,椒家人,便是国宝。
  他们刻凤像凤,雕龙像龙。大巫月皇宫,皇族的房屋,女皇的玉玺,宫内所有大小花瓶摆设,无不出自椒氏家族之手,他们的荣誉一直与我大巫月同在。
  “哎……”我叹息了一声重新戴回面具,在那**看似欢愉的曲调中对月饮酒。就在那一年,孤皇少司命椒氏为他做一样东西,那到底是何物我不知,但是,椒氏当时的族长,也就是椒御造不愿,结果椒氏一族一百多口人全部入狱,直到那东西由椒氏中一员做成,才被释放。
  但是,椒氏一族从此或是为奴为婢,或是被卖入**,没有人再知道他们的下落。
  椒氏长子名为椒萸,字子琴,若是没有那件意外,他会成为新的宫廷御造,而现在……我看落那房中身穿艳俗华服的美艳男子,他却在花楼为女人弹琴卖艺。若是我,也不会再承认自己曾是宫廷第一御造椒氏。
  他苟延残喘在这世上,应是还有家人需要他养活,难道是椒御造夫妻?
  像椒氏一族为皇族尽心尽力,鞠躬尽瘁的忠臣太多,太多了,可是到最后,都落到这般田地。是他们曾经爱着的国家,敬重的女皇,背叛了他们。是我大巫月……抛弃了他们……
  心头梗塞难言,愧疚让我心酸不已。
  “公子琴的琴声真是好听极了。”其中一名中年妇人站起来,目含春……情地坐在了公子琴的身边,琴声就此而出了岔,但那两个女人并不在意,另一个也起身走到公子琴的身边,公子琴已经微微陷入紧张。
  他停下了琴,要起身时,被后来的女人顺势按回:“公子琴,你手指纤纤,真是一双天生的弹琴的好手。”
  女人抓起了公子琴的手,我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由心而论,我认为男人生来便没节操二字,在我眼中,还会觉得男人守身如玉,满嘴贞操清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的世界重男轻女五千年,男人们会很乐意被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摸上摸下,苍宵那些男人们的国度也是一样。
  “公子琴,别弹琴了,不如陪我们说说话吧。”另一个中年妇女爱怜地摸上了公子琴的后背,“看你,都没好好吃饭,这么瘦……”
  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因为女人有母爱的天性。我觉得这两个妇人对公子琴不错。
  虽然,此刻她们是在对公子琴动手动脚,可是她们的目光里更多的却是怜惜和心疼。她们纷纷拿出了银票,塞入了公子琴的衣领中,顺势右手滑入,公子琴惊然起身。
  就在两个女人错愕之时,意外的,一队黑衣人走了进来。
  “出去!”黑衣人发了声,全是男人。她们身披让我眼熟的斗篷,如同一个个死神瞬间站满了公子琴的花楼。
  “放肆!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两个女官也威严起来。
  忽的,黑衣人散开,一席精致的紫色短绒披风映入我的眼帘,而就在那刻,两位女官惊得面色苍白,匆匆下跪:“见,见过摄政王!”
  我心中暗暗吃惊,稳了稳气息,孤皇少司怎么来了?
  黑衣人搬来椅子,孤皇少司缓缓坐下,俊美的面容上,是淡淡的微笑:“打扰两位了大人了。”平和温暖的声音,让每个女人的心为止震颤。
  “不,不不不,我们这就走!”两位女官低头哈腰匆匆离去,而公子琴已经僵立多时,可是,他的身体却在不停地颤抖,忽然,他身体一软,跌落在古琴之后,趴伏在地上继续颤抖不已。
  是什么让公子琴对摄政王如此惧怕?
  是当年的那件事吗?
  “好久不见,椒萸。”孤皇少司面带春风般的微笑,暖人心田。
  “见见见见……”椒萸久久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极大的恐惧让他已经无法正常言语,声音颤抖,带出了一丝哭音。整个人也颤抖地越来越厉害。
  孤皇少司依然微笑俯看:“莫怕,今夜来,是让你做样东西。”
  “是是是是……”椒萸依然不敢抬头,全身依然颤抖不止。
  孤皇少司挥了挥手,一个黑衣人托上一个黑色的托盘,托盘上蒙着黑色的绸布。黑衣人将托盘放到椒萸的面前,椒萸惶恐地抬起脸,黑衣人揭开了黑布,立时,孤煌泗海那妖冶的面具现出。
  面具已经裂成两半,如同狐妖妖冶诡笑的脸被人用剑狠狠劈开,但是,那被劈开的脸依然诡异地笑着,让人毛骨悚然!
  没想到这个笑得诡异的面具,竟是出自椒萸之手!

  第六十章 用他们的头,还你们的手

  孤皇少司温和淡笑坐于房间正中,目光淡淡扫过那破碎的面具:“面具破了,你再做一个,本王把你的工具箱也带来了,里面会有你需要的材料。”
  另一个黑衣人在孤皇少司恬淡的话音中拿上了一个大大的工具箱,放在椒萸的身边。
  椒萸缓缓转脸看向那个表面刻有精致花纹的工具箱,惊慌恐惧的眼神在看到那工具箱后缓缓柔和,丝丝怀念噙着泪光涌出了那画着艳俗眼瘾的眼角。
  “这些天你不用接客了,做好这面具。”孤皇少司淡然说完,轻轻起身,薄唇依然带着如同圣人的微笑。他缓缓走到椒萸面前,伸出白皙的右手,轻轻抬起椒萸的下巴,如同分外爱惜椒萸般怜惜地观瞧:“啧啧啧,你过得太辛苦了。说你是我的人,那些女人自不敢再骚扰你。”
  椒萸的泪水从面颊滑落,化开了面部浓浓的粉妆,留下一条难看的,苍白的“疤痕”。他在孤皇少司温柔的目光中,分外苦楚地一拜:“谢……”一个字,吐得艰难,苦涩,哽咽,如鱼骨鲠喉,“摄政王……”
  孤皇少司点点头,起身,微笑俯看:“你琴弹地不错,新女皇在宫中寂寞无聊,或许哪日让你入宫为她献艺。”
  “是……”椒萸始终趴在地上,轻轻的话音如同呜咽,宛如万千苦楚与痛恨只能压在心底最深之处,那份恨,那份尊严,已经被人践踏地无法再次抬头。
  我始终静静地坐在屋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我能做什么?我又能为他和椒家做什么?这是巫月的错,是我们皇族的错!我应该为他去做,因为,这是巫月,是我们皇族欠他的。
  “啊——”椒萸在一声痛苦的大喊后,趴在地上嚎啕不止。他趴在地上用拳头狠狠砸着地板,“怦!怦!怦!”
  每一拳都像是扎扎实实砸在我的心上,砸在我们巫月女皇的脸上,他在控诉,控诉为什么巫月背叛了他的家族,控诉女皇为何背弃了他们……
  “啊……咳咳……”他紧紧拧紧双拳趴在地上,整个身体在那个被放落地面的面具前蜷缩起来,嚎啕渐渐转为呜咽,却让人更加揪心心痛。
  我的心也随他的哭声越来越轻,而越来越痛。这样被孤煌少司所陷害的家族,不知还有多少!
  这样像他被迫流落花街的忠臣子女也不知还有多少!
  他们在这里水深火热多生活一天,我身上背负的痛,也更多一分……
  我轻轻跃入,转身轻轻带上了窗,在他痛苦的变得无声的哭泣中缓缓走到那个面具前,坐下,放落酒壶,拿起两半破碎的面具:“对不起,是我把这面具弄破了……”
  椒萸蜷缩的身体紧了紧,呜咽登时停止,他从蜷缩的身体里僵硬地抬起脸,满脸哭花的浓妆让他更像鬼!
  “啊!”他惊吓地跌坐在地,瞪大已经像黑眼圈的眼睛惊诧地看我。
  我随手把面具丢入托盘中,心怀深深的愧疚看着他:“是巫月皇族背叛了你们的家族,是女皇背叛了你,君背叛了臣,你恨地没错。”
  他失措了片刻,定了定心神,看向那托盘里的面具:“你杀了他没?!”忽的,他问出了这句话。
  “是因为这个面具吗?当年椒家的事?”我反问。
  失落和绝望浮上他的脸庞,他的双目已经彻底无神:“果然没有人能杀他。”
  “会有机会的。”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他现在只关心那个人死没死。
  他抬眸朝我看来,透着困惑,透着不解,他不停地端详我,像是想看出我到底是谁,但是,他只看到他自己做的那个玉狐面具。
  椒家落难后,家仆四散逃离,椒家很多工艺品被人盗出,流入黑市,我想这玉狐面具,便是其一。
  “跟我说说当年的事。”我收回了手,温和沉静地看着他黑黑白白的脸,被泪水冲刷地混乱的浓妆如同他混乱的人生。
  他低下了头,看见我带来的酒,一把拿起“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重重放落:“孤皇少司该死!他弟弟更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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