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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的男臣[封推]-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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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登时拂袖转身,再也不想见她。可是,在我转身那一刻,我看到月倾城匆匆而来的身影。
    他紧张地抓紧自己腰间的一个小小香袋,神色有异地朝这里而来。太过紧张,让他也没有一时察觉屋内还有人。
    “溪雪,逍遥散越来越难买了,你可能要省……”他的话音在他跨入门槛,看见我时顿住。
    他惊讶而难堪地看着我,右手依然紧紧抓着腰间的香袋,彻底僵滞在我的面前。红唇半张,美眸之中,是闪烁回避我的视线。
    忽然,一个身影迅速掠过我和他之间,一把扯落他腰间的香袋,迅速跑回了屋内,再次没入黑暗之中。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我只看着月倾城。
    月倾城痛苦地低下脸:“我还能怎么办?!”
    我摇头轻笑:“你应该知道,孤煌少司死后,逍遥散会越来越难买,你这样纵容她,只会让她的毒瘾越来越深,到最后断了货,她一刻都会熬不下去!那时,她的全身会被毒瘾啃噬,她会不停地撕扯自己的身体,死状极为恐怖!你,打算给她收尸吗?”
    “那我能怎么办?!”他忽然痛苦地朝我看来,倾国倾城的脸上已经布满愧疚的泪水,“如果不是我!”他痛苦地咬了咬红唇,哽咽地低垂脸庞,“她也不会这样……我看着她犯毒瘾真的很难受,我亏欠她太多了,只想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可是舒服一些。”
    “想让她舒服就让戒毒!”我受不了地甩手指向屋内,“你好好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阴暗的屋内,巫溪雪匆匆打开锦囊,整个人毫不知羞耻地趴在锦囊上吸食着月倾城给她带回的逍遥散。
    
    第四章 是死,还是生不如死

    月倾城没有看,他始终没有抬头:“我知道,我全知道!但是……我实在不忍心……”
    “你觉得对她亏欠是吗?”
    月倾城没有说话,什么,都没说。
    我拧眉转身:“没关系,这个恶人,我来做!”我大步走过静立的月倾城,他不忍心,我来。
    “你不恨她?”轻轻的,身后传来他低低的问语。
    我不由沉默,怎能不恨?我信过她,可她,却杀了我。
    “我也想过杀了她,但是,始终下不了手。可是,现在她那副样子更让我感到恶心!”
    “那就成全她吧!”忽然,身后是月倾城大声的,请求。
    我惊然转身,他的身影在我面前“扑通”跪落,墨发在空气里轻颤,他双目空洞地垂下了脸,低低而语:“请……成全她。即使,你让她戒了毒瘾,她也不会想再活下去。因为……是你给她戒的毒……”
    【因为……是你给她戒的毒……】
    我与巫溪雪,因为泗海而纠葛在了一起。泗海让她生不如死,他……做到了。
    我无声地抬步离去,忽然间,月倾城拉住了我的裙摆:“求你……成全她……”他再次哽咽哀求,我扬起脸:“所以,这个恶人,你想让我来做吗?”
    他的手,缓缓从我的裙摆上滑落,我抬步离去,风吹过这个院子,也染上了一丝凄凉。
    泗海对巫溪雪的惩罚,已经够了。泗海,你还是那么任意妄为,在你这么做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巫溪雪是个皇族!
    皇族却深染毒瘾,你让我的百姓该如何看待这个皇族?这个朝廷?这个政府!
    泗海。我不能让这样的罪孽,再加诸你的身上,因为我知道。你和少司,并没死……
    夜色悄然降临。空中无月无星,静谧地仿佛只有花开花谢的声音。这个皇宫,越来越安静了。
    我坐在书桌后,案几上,还是堆积如山的奏折,这一个月,仿佛奏折怎么也批不完。这很正常,因为巫月经历重创。朝中官员重新洗牌,新的派系会慢慢成形,好在这一批只是政见不同,不会贪赃枉法。
    在朝堂上,他们会吵地厉害,但是在朝堂下,他们常常会一起喝茶。巫月有此班贤臣,我这女皇又怎能偷懒?
    也要感谢孤煌少司,是他诱出了巫月隐藏的寄生虫,是他帮我淘汰了杂质。给我留下的,是精英贤才。
    怀幽手端炖盅轻轻进入:“心玉,喝汤了。”
    我放落朱笔。他跪坐我的身旁,打开炖盅,轻轻吹拂。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拂热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拿起汤勺镇定自若地舀出一碗微笑放到我的面前:“快喝吧。”
    我继续看着他:“你不说,我不喝。”
    他缓缓放落汤碗,幽幽的灯光照出他渐渐消失温柔微笑的脸。他清俊的脸上,竟是多了一分恨意:“我想让她继续生不如死!”狠狠的沉语从他口中而出,他垂下了脸。不再说话。
    摇曳的烛火让他沉默的脸变得忽明忽暗,我吃惊地久久看着沉默的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他清俊的脸庞,他微微一怔。但没有闪开。我心疼地看他:“怀幽,你变了。我不想看到你恨任何人,看到你眼睛里的深沉,那会让我感觉你越来越陌生……”
    他的神情立时凝滞,怔怔跪坐在案桌的旁边。我收回手,他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怅然若失。
    “原来的怀幽……”
    “原来的怀幽胆小懦弱,软弱畏缩!”他低脸身体紧绷地恨恨而语,那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恨却是在恨自己。
    “不!你没有!”我伸手紧紧按住了他紧握在膝盖上的手,“你为我与孤煌少司周旋,在瑾崋要杀我时,你挡在了我的身前……”怀幽在我的话音中微微吃惊地抬起了脸,宛如不敢相信他为我做的一切都被记在心中。他秀美的双目之中,眸光在灯火中颤动,似是里面有一撮小小的火苗,开始点燃,并越来越闪亮。
    “即使所有人不相信我,但你怀幽依然坚定不移地站在我的身边,我死后你一步,你不把我背上了神庙,你怎是胆小懦弱,软弱畏缩?!你是我!”忽然间,我顿住了口,垂下了目光,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如果说你是我最忠心的御前,他定会伤心。
    房间再次静了下来,他也默默低脸,我缓缓收回手,微微而笑,拿起汤碗,他却是目光随我而动,在他心里,或许我喝了这碗炖汤才是此时最重要的。
    “看,你总是把我照顾地很好,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凉了,我去给你换热的。”他伸手来取我手中的碗,手指却不小心碰触到了我的手,他的手微微一躲,我给他的汤碗也跌落在了案桌上,清香的银耳羹黏腻腻地洒在案桌上,我慌忙移开奏折。
    怀幽也匆匆喊道:“来人!收拾!”
    桃香匆匆进入,用布巾擦去,怀幽有些烦躁地把炖盅给桃香:“换热的来!”
    “是。”桃香匆匆离开。
    怀幽面露自责:“怀幽该死……”
    “该什么死?”我打断了他,他又是一怔,怔怔看我,我担心地看他,“怀幽,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心不在焉?与我也是越来越疏远。”
    “因为!”他微微起身,笔挺地跪立起来,双眸灼灼看着我的眼睛,黑色闪亮的眼中悄然划过一抹颓然,他再次垂下了脸,“因为……怀幽是御前,与心玉始终君臣有别,怀幽不想听到别人口舌,说女皇与御前关系暧,昧,那会有损心玉重塑的明君形象。”
    “所以……你只想仅仅做我的御前,是吗?”我有些心沉地问,复杂而无奈地看着他。
    他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是,能照顾好女皇陛下是怀幽此生的心愿,怀幽已经知足。”
    我看他良久,他一直低脸静静跪立,微凉的夜风拂起他脸边的发丝与官帽上的丝绦,他的双眉紧紧蹙起,抿紧的双唇却是露出一抹自嘲苦涩的轻笑。

    第五章 留下最后的尊严

    我收回目光,再次翻开奏折,拿起朱笔,淡语:“赐死巫溪雪,别让她再生不如死了。”
    “你要赐死巫溪雪?那岂不是便宜了她?”怀幽愤恨地急语,忘记了他谨守的君臣之义。
    我抬眸深深看他:“我只想要回我原来的怀幽。如果她活着是让你放纵心里的恨,痛快地去折磨,我宁可杀了她,换回那个或许有点古板,有点无趣,但因为能照顾我而总是快乐着的怀幽。”
    怀幽在烛光中久久地,怔怔地看我。
    我低下脸,开始批阅奏折:“我也恨她,但我放下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恶心!如果我一早知道泗海是让她这样生不如死的,我早判死刑了。”
    面前的怀幽再无声音。
    我叹息道:“赐死巫溪雪……是为保留她最后的皇族的尊严呐……”巫溪雪啊巫溪雪,你中泗海的毒太深,他的毒……只能我来解了……
    没想到泗海死了,他在人间的罪孽却以逍遥散的形式继续延续着,这可怕的毒物还在荼毒巫月子民,必须要连根拔除!
    眼前的奏折,是安宁父亲安大人的,他建议重开皇家学院,但是需要变革,皇家学院不应该再是达官贵族的专属,而是培育巫月贤才之处,所以,他提出了招考制。任何人,都可以报考皇家学院,分为笔试与面试,取总分录取。
    安大人这个提议很好,我落笔时一顿,我好久没出宫了,不如借这个机会,明天出宫看看。
    “心玉,今天晚了,休息吧。”怀幽在旁轻轻提醒。
    我拿起玉玺,在奏折上盖落:“不行啊,梁相他们都在为国努力,我不能独自偷懒。放心吧,我身体好,不睡也无碍。”
    “不行!你必须休息!”怀幽忽然起身,直接到我身边,我疑惑看他,他忽然俯身,伸手穿过我的身体,竟是直接将我抱起。
    厚重的裙衫垂落在地,他抱起我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脸色绷紧地把我抱上了那张大大的凤床,他依然不看我地轻轻把我放落,双手撑在我身体的两旁,他不看我地侧开脸,墨发垂脸,微微遮盖他晕红的脸庞,微红的耳朵尖在墨发中若隐若现。
    “不是想让我开心吗……”他轻轻地低语,“只要你吃得好,睡得好,我就开心了,睡吧。”说着,他立刻抽身离开,经过我书桌时,把上面的奏折也叠在一起统统抱走吹熄了灯。
    房间瞬间暗了下来,倒是让皎洁的月光洒满整个凤床。我独自坐在凤床上,笑了,我真傻,怀幽不是疏远我,而是……逃避我,他还能逃避什么?逃避对我的感情,对我爱。
    我起身下床,再次打开许久没用的密室,点上火把,照亮整间密室,玉狐的面具安安静静地放在床上。
    密室的一旁,是我从狐仙山带回的药箱。
    我打开了药箱,取出一个黑色的药瓶,上面是师傅写的“毒药”。此毒无色无味,毒发时也无所察觉,会让人渐渐疲乏,困倦,然后在睡眠中悄然夺走生命,可以说,是世上最舒服的毒药。
    我手拿毒药走人密道,出来时,已是夜深人静的假山,从假山跃过墙,便是巫溪雪的宫殿,门外侍卫依然严守,门内静谧无声,但是,房内的灯,却还亮着,窗棱上,映出了两个淡淡的身影。
    我悄然入内,看到月倾城正拿着碗喂抱坐在床上的巫溪雪。
    “溪雪,吃点吧。”月倾城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着。
    忽然,巫溪雪扬起手,“啪!”一声打掉了月倾城手里的碗,继续一声不吭地抱坐在床上,长发披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月倾城没有生气而是默默地拾起地上的碗,里面的饭菜已经洒满一地,看不见热气。他一点,一点地把饭菜拾入碗中,再次放到巫溪雪的面前:“溪雪,你要吃饭啊,不然,会饿死的。”
    “啪!”又是衣袖甩起,月倾城手中的碗再次落地,巫溪雪怨恨的眸光从乱发中而出:“我宁愿死!也不愿再让巫心玉看到我这副鬼样子!是不是你告诉她的!是不是!”巫溪雪愤恨地起身拽紧了月倾城的衣领,长期吸食逍遥散,让她的眼睛也已经充血发红。
    “不是。”月倾城痛心地看着她,“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溪雪,戒了吧……”
    “哼……戒?”巫溪雪笑了起来,“哈哈哈——我为什么要戒?!”巫溪雪重重推开月倾城,痴痴地看着关闭的窗户,“这是泗海唯一留给我的,我是不会戒的……有了它……我才感觉到泗海还在我的身边……”痴痴的笑从她的嘴角浮起,她缓缓抱住了自己的身体,视线散乱而没有焦距,“他抱着我……对我说……他爱的是我……他恨巫心玉……因为巫心玉杀了他……只有我……还爱着他……想着他……”
    “溪雪!”月倾城痛心大喊之时,我大步入内,衣裙掠过月倾城的身边,直接把手中的毒药扔在了巫溪雪的身前。
    “咚”一声,毒药瓶滚落在巫溪雪的膝盖前,她呆呆地跪立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向我。
    月倾城跪坐在床榻边吃惊地看向我:“女皇陛下?”
    我转开脸不看巫溪雪:“喝了它,你就解脱了,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实在太恶心了!”
    “你……你愿意放我去跟泗海团聚了?”巫溪雪的语气忽然开心起来,逍遥散的毒已经侵蚀了她的大脑,这毒,戒不了。但是,又死不了,真的是生不如死,最后只会疯疯癫癫,除了知道要吸食逍遥散,其它什么不知。
    曾经巫月最聪明的女人,曾经唯一一个站起来反抗孤煌少司的皇族,最后,竟被那白色粉末摧残地人不人,鬼不鬼!
    “留下你最后的尊严,作为一个皇族!”我拂袖而去。
    有人贪生,但有人求死。因为,死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怀幽没想到,这个晚上,我在密室里整整……枯坐了一夜……

    第六章 女皇被催婚

    春天的凌晨,依然透着冷。
    我独自走出了寝殿,走廊上很安静,值班的宫女旁边的小屋里已经安睡,隐隐传来轻轻的鼾声。
    门前的侍卫看见我匆匆下跪,我从他们之间走出,忽然,想去看看怀幽。
    天还未亮,怀幽应该还没起。
    每天寅时,他会准时起床,梳洗之后,开始赶往我的寝殿,日复一日,从不间断。他的生活永远只在这皇宫之内,唯一踏出皇宫的那一次,是背我上狐仙山。
    我知道怀幽恨巫溪雪,很恨……很恨……
    不仅是他,还有瑾崋。所以他们密谋反叛,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怀幽的门前。
    怀幽是御前,住的地方是和其他宫人一样的。他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享有比别的宫人更大一些的空间。所谓更大一些,也仅仅是多了一间客室。
    轻轻推开门,屋内是一片漆黑,黑暗的深处,是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喝,喝,喝,喝。”
    怀幽在做恶梦吗?
    我匆匆到他卧榻前,昏暗之中,隐隐可见他紧蹙的双眉,和额头的冷汗。
    “不,不!不要死!心玉!心玉!”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我怔然呆立,怀幽……现在还没有摆脱那时的阴影吗?
    怀幽,你就这么害怕我死去吗?
    “心玉……心玉……”他在睡梦中哽咽落泪,每一滴泪水都化作巨石落在我的心头,让我无法呼吸。
    我心痛地坐在他的身旁,握住了他紧握的双拳:“怀幽……我在……”我终于明白怀幽为何如此恨巫溪雪,每日每日的梦魇不断提醒他到底是谁杀了我,提醒谁是他的仇人!这日积月累的恨已经深深吞没了他的心。让他无法再像曾经那样平静生活。
    “心玉……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我知道,我不会离开你。”俯身抚上他泪湿的脸,轻轻吻落他的额头。“别再哭了,我还活着。你这样哭,不晦气吗?”
    他的神情在我轻柔的话语中渐渐平静下来,淡淡的晨光透入窗缝洒落在他已经柔和的脸上,柔软的双唇终于扬起一个淡淡的幅度,他终于陷入沉睡,可以安稳地,睡上一会儿了。
    轻轻走出他的房间,宫人们都起了。他们看见我吃惊地立刻下跪,我微笑地看着他们:“今天让怀御前继续睡吧,大家不要叫醒他。”
    宫人们暧**昧地笑了,纷纷低头,恭送我的离开。
    宫里的作息也该改改了。
    辰时用早膳时,怀幽匆匆跑来,面色又是有些紧绷。
    他匆匆跪坐我的身旁,我笑了:“小幽幽,你来地正好,吃饭吧。”我把可爱的小猪馒头放到他面前。
    他随手推开。生气看我,柔声轻语:“你怎让他们不叫我?”
    “我只想让你多睡会儿。”我微微眯起眼睛,“你总是做恶梦吗?
    他的眼神立时闪烁了一下。撇开脸:“没有,我睡得很好。”
    我看他一会儿,收回目光,拿起粥碗轻轻一叹:“哎……你现在怎么跟以前的瑾崋一样不坦诚?”
    他身体微微一怔,柔美俊秀的脸又再次绷起,不看我地沉语:“吃饭莫叹气。”
    我立刻抓起馒头往他嘴里一塞,他瞪大秀目紧张看向四周,桃香她们赶紧低脸,却又忍不住偷笑。
    我扣住他的下巴让他不要再紧张地四处看:“你的清白早被我毁了。现在还紧张做什么?你再解释,别人也不会信。不如快快乐乐做你自己。看你整天脸绷的。”我扣住他的下巴摇啊摇,他塞着小猪馒头的嘴。无法再说出任何话语。
    这世上的事,解释就是掩饰,说什么都是错。怀幽以前是御前,做事本本分分,异常谨慎,这也让他非常在意周遭的环境,所以,现在变得放不开也是正常。
    倒是以前陪我演戏,他豁了出去,倒也自然。而现在……
    他还是在在意我这女皇的名声和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到了上朝时分,怀幽扶我走出寝殿,台阶之下,却是无神的月倾城,淡淡的晨雾让他变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哀伤而顾及地站在朦胧的世界中,透着一丝迷茫,在迷雾般的世界里,迷了路。
    怀幽微微皱眉,扶我走下台阶,月倾城缓缓回神看向我。我的心情也在看到他时,多了一分沉重。
    “走了吗?”我问。
    他默默垂脸,点了点头。
    怀幽在旁露出迷惑的神情。
    我沉默片刻,说:“厚葬巫溪雪,葬入皇陵。”
    怀幽和月倾城同时一惊,月倾城立时下跪:“谢女皇陛下!”
    我抬步离去,怀幽惊愣了片刻,立刻跟来。他吃惊地一直地看着我,我我看向他,他匆匆垂脸。
    “在月倾城叫她戒毒的时候,她却说那是泗海唯一留给她的东西……”我拧眉摇头,“那一刻,我下了决心,她向我感谢,谢我准她去和泗海相聚,所以……我达成了她的心愿。”
    “那你放下了吗?”忽的,他在我身边轻轻问。
    我微顿脚步。
    怀幽再次垂脸:“女皇陛下,该上朝了。”他轻轻的提醒。
    我垂下目光,在晨雾中,大步走向宫门。
    每一天,怀幽要陪我走上一大段路,因为,我不喜欢做凤椅,怀幽喜欢散步,他却不知,我只想多一些与他独处亲近的时间。
    大臣们在得知巫溪雪病逝后,极为震惊,朝中现在都是忠良,我也知他们对巫溪雪的死心存怀疑。我朗声道:“全国严查逍遥散,命御医院速速找出戒毒之法!民间若有良方,重重有赏!”
    忽然间,大家在我这道命令中,似乎明白了什么,面露一丝凝重。
    “女皇陛下英明——”众人高呼。
    “这逍遥散在巫月已经荼毒已久,必要除之!”
    “是啊是啊。”
    “女皇陛下,臣还有事启奏。”梁相走出。
    我微笑看她:“梁相请说。”
    她面露一分严肃,目不转睛,也不看我道:“现巫月已经平定,巫溪雪公主病逝,皇族血脉岌岌可危,女皇陛下,是否该选夫入宫了?”
    我不由一愣,完全没想到梁相突然催婚了。

    第七章 夫王之选

    这件事没有半丝预兆,先前的奏折中也没人提及,让我确实意外。虽然知道被催婚是必然之事,却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我看向怀幽,怀幽依然恭敬站立,面无表情,已是完完全全御前的姿态。
    然而,梁相却朝我看来,顺着我的目光也是偷偷看了怀幽一眼,我看向她,她立刻从怀幽身上收回目光,其他官员也是忽然间抿唇不言,颔首低眸。整个大殿的气氛是从未有过的安静和紧绷。
    朝臣中慕容飞云,闻人和连未央等年轻官员也是目不转睛,只看自己脚尖之间的地板,默不作声。
    他们居然今天,也变得这么规矩了。
    我扫视众臣:“你们也是这么觉得吗?”我看向慕容飞云他们,他们依然目不斜视,慕容飞云仗着自己看不见更是转向了别处。
    “皇室后继,刻不容缓!”梁秋瑛说得发自肺腑。
    “请女皇陛下选夫入宫——”所有官员竟是齐声奏请,同时行礼,喊声在殿内久久回荡。
    我看了片刻,整个大殿静得仿佛可以听见阳光流淌的声音。
    “巫溪雪公主刚刚病逝。”我开了口,“四方贪官未尽,我无心选夫。”没想到巫溪雪在最后,却是帮了我一次。
    众人不再言语。
    梁秋瑛再次认真一礼:“巫溪雪公主之前刺杀女皇陛下,大逆不道!本是罪臣!选夫王过程十分繁复,需要层层选拔,女皇陛下现在下令,也要三月之后才有候选之人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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