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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列姆昌德作品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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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才来打扰你的。”    
      大师先生用很谦逊的口气说:“这还有什么必要问我呢?这就是你的家,什么时候高兴来,就可以来。而且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还可以就住在这栋房子里,我可以为自己另外找一个地方。”    
      拉伊先生表示谢意后走了。后来每隔一两天,他总是带着勒德娜来一次,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慢慢他几乎每天都要来了。    
      有一天,他把大师先生带到僻静的地方后问他:“请原谅,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没有把自己的家小接来?独自一人大约有很多不便吧?”    
      大师:“我现在还没有结婚,也不打算结婚。”    
      他这么说时低下了头,两眼望着地上。    
      坡拉那特:“为什么?你为什么对结婚有反感呢?”    
      大师:“我也讲不出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不想结婚。”    
      坡拉那特:“你是婆罗门吧?”    
      大师的脸色变了,犹豫了一会儿后说:“游历了欧洲之后我再也不管什么种姓差别了。不管我出生是什么种姓,从职业来说还是首陀罗。”    
      坡拉那特:“你的谦虚是了不起的,世界上也确实有些像你这样的君子。我是从行动来判断一个人的种姓的,像谦虚、温良、恭顺、正派、虔信宗教、爱好学术,这都是婆罗门的美德,所以我认为你就是婆罗门。谁要是没有这种美德,他就不是婆罗门,绝对不可能是婆罗门。勒德娜对你很有感情,直到今天,她没有看中任何男子,但是你却征服了她的心。请你原谅我的鲁莽。你的父母……”    
      大师:“你就是我的父母。谁生了我,这点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我还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去世了。”    
      拉伊先生:“啊!要是他们今天还活着,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感到非常骄傲的。这样有出息的儿子又哪儿有啊!”    
      这时勒德娜手里拿着一张纸来了,她对拉伊先生说:“爸爸,大师先生还作诗呢!这是我从他的桌上拿来的,除了萨洛季妮·奈都①以外,我在哪儿也没有看见过这样好的诗。”    
      ①萨洛季妮·奈都(1879—1949)印度著名女诗人,用英语写作,善于写抒情诗。    
      大师暗暗地看了看勒德娜,不好意思地说:“我是随随便便写下来的,我怎么会作诗呢?”     
      六    
      两人都因爱情而倾倒了,勒德娜迷恋着大师的美德,而大师却被她的倾心所征服。如果勒德娜不出现在他生活的旅程中,那他也许根本不认识她。但是有谁又能不受伸开的爱的手臂的吸引呢?哪儿还有不被爱情战胜的一颗心呢?    
      大师先生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他心里想:一旦我的真情在勒德娜面前暴露了,那我就会永远为她所不齿。不管她是多么开明,不管她认为种姓的束缚多么使人苦恼,但是,她是不能从对我油然而生的憎恶情绪中解脱出来的。不过,大师先生即使知道这一点,但他仍然没有勇气把自己的实际面目显露在她的面前。唉!如果只是局限于憎恶,那还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可是她会伤心,会难过,她的心会裂成碎片。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她会干出什么事来。他感到:让她处于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发展这种爱情关系是最卑鄙的勾当。这是欺骗,这是在爱情关系中完全不能容许的欺诈行为。陷于困境中的大师怎么也决定不了该如何办。而拉伊先生的来往更密切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反映了他内心的打算。勒德娜的来往逐渐减少,更明显地表明了他的意图。这样过了三四个月。大师先生想到:这位拉伊先生当年仅仅因为我在勒德娜的床上躺了一下就把我揍了一顿,把我赶出家门,当他知道我原来就是那个孤儿,那个无依无靠的、不可接触的孩子时,他将多么难过,多么无光,多么难堪,多么懊丧而又感到多么耻辱啊!    
      有一天,拉伊先生说:“应该把结婚的日子确定下来了,以便在一个吉日良辰我好从对女儿的这种债务中摆脱出来。”大师先生了解这句话的含义,可仍然问道:“什么日子?”    
      拉伊先生说:“就是勒德娜结婚的日子。我不相信什么黄道吉日之类,但是结婚仍然要选一个吉利的日子。”    
      大师先生两眼望着地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拉伊先生说:“我的状况你是一清二楚的,除了一个女儿以外,我一无所有,一无所能。除开勒德娜,我还依靠谁呢?”    
      大师先生陷于沉思之中。    
      拉伊先生:“至于勒德娜,你自己是了解她的。在你面前,称赞她完全没有必要。不管她是好是坏,你都得接受她。”    
      大师先生的两眼流着眼泪。    
      拉伊先生:“我完全相信;为了她,老天爷把你送到这里来了。我向老天爷唯一的祈求是,希望你们两人过幸福的日子,没有比这更令我高兴的事了。从这种职责中解脱出来以后,我打算花一些时日去念《薄伽梵歌》①,你将间接地得到这种善事的善果。”    
      ①《薄伽梵歌》是史诗《摩诃婆罗多》中《教诫篇》的部分内容,乃黑天对阿周那的说教,后被作为印度教的经典。    
      大师先生哽咽着说:“先生,你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但是,我是绝对不敢当的。”    
      拉伊先生拥抱着大师说:“孩子,你是具有一切美德的人,你是社会的名流。对我来说,得到像你这样的人作我的女婿,既伟大,又光荣。今天我就把吉日看好,明天我通知你。”    
      说完,拉伊先生站起身走了。大师先生想说什么,但是没有机会,或者说是没有说的勇气。他没有这种毅力,没有忍受憎恶的力量。     
      七    
      结婚已经一个月了,勒德娜的到来,使得丈夫的家大放异彩,也使得丈夫的心神圣纯洁。大海里开放了鲜艳的荷花。夜里,大师先生吃完饭躺下了,他躺在原来那张床上,当年因他曾躺过而导致他被赶走,而且导致了他命运的改变。    
      一个月以来,他一直在寻找向勒德娜公开这一秘密的机会。他那受传统观念所压抑的心不承认他的幸运是由于他的什么美德和才华,他想让自己的金钱在炉火中熔化后再观察其价值,但是没有碰到机会。每当勒德娜来到面前的时候,他就哑口无言了。有谁到春光明媚的花园里去哭泣呢?要哭泣得要有一个黑暗的角落啊!    
      这时勒德娜笑着走进了房间,灯光暗淡了下来。    
      大师先生笑了笑说:“现在把灯吹灭,好吗?”    
      勒德娜:“为什么?你现在见到我还害臊?”    
      大师:“对,实际上我真感到害臊。”    
      勒德娜:“是因为我把你赢到手了?”    
      大师:“不,是因为我欺骗了你。”    
      勒德娜:“你没有欺骗人的本领。”    
      大师:“你不知道,我大大地欺骗了你。”    
      勒德娜:“我都知道。”    
      大师:“你知道我是谁吗?”    
      勒德娜:“知道得很清楚,多少日子以来我就知道了。当年我们两人在这庭院里玩的时候,我打你,你哭,我把吃剩的糖果点心给你,你跑着来取,那时我就爱你,不过当时表现出来的是同情。”    
      大师惊异地说:“勒德娜,你知道这些,还是……”勒德娜:“对了,我明知道,还是这样作了。如果不知道,也许不这么作。”    
      大师:“这就是原来那张床!”    
      勒德娜:“而我一直等你。”    
      大师拥抱着她说:“你是仁慈的女神。”    
      勒德娜回答道:“我不过是你的仆人。”    
      大师:“拉伊先生也知道吗?”    
      勒德娜:“不,他不知道。可千万别告诉他,要不,他会自尽的。”    
      大师:“至今我还记得那根鞭子。”    
      勒德娜:“现在父亲要举行忏悔的话,身边也一无所有了。    
      难道你现在还不满足吗?”      
                                  1924.6    
    


第二辑首陀罗姑娘(1)

        一    
      母女俩住在村尾的一间草屋里。女儿从树林子里收集树叶,母亲烧炒锅给人家炒米花或炒豆,这就是她们的营生。她们得到一两斤粮食,吃了就待在家里。母亲是寡妇,女儿还是闺女,家里没有其他的人。母亲名叫耿加,女儿名叫高拉。    
      几年来,耿加一直急着要给高拉找婆家,但是哪儿也没有谈成。自从丈夫死后,耿加就没有再嫁人,她也没有其他的生计,所以人们就对她产生了怀疑。到底她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呢?人家拚命干活,仍然很难得到填饱肚子的粮食,而她一个妇女,又没有职业,可是母女两人还生活得蛮舒服。她也不向任何人伸手,其中定有奥妙。这种怀疑慢慢地进一步加深了,而且一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消除。同族的人谁也不愿意和高拉订婚。低等种姓首陀罗的家族并不大,散布在周围一二十里的地方,所以彼此名声的好坏也都知道,掩是掩盖不住的。为了消除这种误会,母亲和女儿一起朝拜过几处圣地,还曾到过奥利萨省。但是,人们的怀疑并没有消除。高拉是少女,长得也还漂亮,可是谁也没有见过她在井台边或田地里和什么人谈笑过。她也从来不抬头看人,而这样的事却更加证实了人们的怀疑:其中一定有什么奥妙。任何年轻的姑娘都不可能这么贞节,肯定有什么秘密。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老太婆自己一天天急瘦了,而漂亮的姑娘却一天比一天更加容光焕发,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了。    
      二    
      有一天,一个外地人路过这个村子,他是从几十里外远道而来的,要到加尔各答去找工作。天色已晚,他在村里打听抬轿的种姓,来到了耿加的家里。耿加很好地招待了他,给他弄来了小麦的面粉,拿出家中的器皿给他。这个抬轿种姓的人做了饭,吃完后躺下了。耿加和他开始谈天,提起了结婚的事。抬轿种姓的人是年轻人,他看了看高拉,注意了她的一举一动。她那害羞的容貌打动了他的心,他答应和她订婚了。他回到了家里,从自己姐姐那里借来了几样首饰,村子里的布店老板借给他衣服。然后他带者几个本家来订亲了。订亲以后,他就开始住了下来,因为耿加不让女儿女婿离开她。    
      但是只过了十来天,孟格鲁的耳朵里就听到了这样那样的风声。不仅同族同种姓的人,其他族和种姓的人也向他的耳朵里灌输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孟格鲁听了这些话以后懊悔了,他感到平白无故地落进了陷阱。但是,他一想到要扔掉高拉,心里却又舍不得。一个月以后,孟格鲁到姐姐家去还首饰。吃饭的时候他的姐夫不坐下来同他一起吃。    
        孟格鲁疑心了,他问姐夫:“你为什么不吃饭呢?”    
      姐夫说:“你吃吧,我过一会儿吃。”    
      孟格鲁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不来吃饭?”    
      姐夫说:“长老会不开会作出决定,我怎么能同你一起吃饭呢?为了你我总不能脱离家族啊!你谁也不问一声就去和一个私娼订了亲!”    
      孟格鲁起身离开了饭桌,披上短外衣就到岳母家去了。她的姐姐一边站起来,一边落泪。    
      那天夜里,他没有跟任何人打声呼招就抛下高拉到什么地方去了。高拉当时正在梦里,她哪里知道,她经过苦修而得来的丈夫,正要永远抛弃她而远走高飞呢?    
      三    
      几年过去了,仍然一点不知道孟格鲁的下落,连信也没有来一封。但是,高拉仍然很高兴。她在头顶上涂上朱砂线,穿着花衣服,嘴唇上涂上乌烟①。孟格鲁曾留下一本颂神的旧书,她有时念颂神诗,甚至有时还唱颂神诗。孟格鲁教她认识了印地语字体,她捉摸着那些颂神诗的意思。    
      ①妇女头顶上的朱砂线、穿花衣服以及涂乌烟都意味着是有夫之妇。    
      以前她总是独自一人待着,她不好意思跟村子里的妇女们谈话,因为她没有其他妇女引以为骄傲的丈夫。她们个个都谈自己的丈夫,而高拉的丈夫又在哪里呢?她谈谁呢?现在她也有丈夫了,她也有权和其他妇女一起谈论这方面的话题了。所以她经常谈起孟格鲁,说孟格鲁对她很有感情,说孟格鲁既品德高尚,又勇敢过人。她谈论起丈夫这个话题来总是觉得谈不够。    
      妇女们问她:“孟格鲁为什么扔掉你走掉了呢?”    
      高拉说:“有什么办法?一个男子汉哪能老待在丈人家?在外边到处挣钱才是一个男子汉的本能。要不,还有什么男子汉的尊严和体面呢?”    
      有人又问她:“为什么连信都不写一封呢?”    
      她笑着说:“他害怕把他的地址说出来,我会到他那里去给他增添麻烦。说真的,如果我知道了他的地址,我在这里是一天也待不下去的。他不给我写信,是作对了。怪可怜的,他在外地怎么能让家务事缠住手脚呢?”    
      有一天,她的一个女伴说:“我同你的看法不一样。他一定是和你吵架了,要不,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高拉笑了笑说:“姐姐,难道有人会和自己的神明吵架吗?他是我的主人,是我的神明,我还会和他吵架?一旦到了吵架的地步,那我就会投水自尽。要是他跟我打招呼,那我还有不缠住他的?”    
      四    
      有一天,从加尔各答来了一个人住在耿加家里,说是他家就在附近某个村子里。他在加尔各答就住在孟格鲁的住所附近。孟格鲁叫他把高拉带去,还让他带来两件纱丽和路费。高拉高兴极了,她准备跟着这位婆罗门走。动身的时候,她和村子里的所有妇女一一拥抱作别。耿加把她送到车站上。村子里的人都说,可怜的高拉转运了。要不,在这里憋都快要憋死了。    
      高拉在路上一直想着:不知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嘴上的胡子大约都长满了吧!人在外地一般都过得舒服,他身子大约更丰满了吧!也许成了一个先生的样子。我开头两三天不要和他说一句话。以后再问他,为什么把我扔下到这里来呢?如果有人说了我的坏话,那你为什么就相信了呢?你自己又没有亲眼看见,为什么就把人家的话听进去了呢?我不管是好是坏,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为什么让我伤心这么久?如果有人在我面前这么说你,难道我能把你丢下?你已经拉过我的胳膊,你就是我的人了,即使你有一千个不好,那也没有关系。就算你成了突厥人①,我也不能抛弃你。你为什么抛弃我跑掉呢?你可能以为跑掉来得干脆利索,最后还不是没有办法?还不是要接我来?你不接我还行?还是我怜悯你,自己来了。要不,我会说,我不到这么无情无义的人那里去,你还得自己跑上一趟。一个人修苦行,连神仙都可以见到,神仙自己也会主动来到修行的人面前。你为什么不自己来接我?她这样想着想着,一次又一次地激动起来。一再问那个婆罗门,路还有多远。难道他是待在天的那一边,总是走不到?她还有许多事想向婆罗门打听,可是由于不好意思而问不出口。她只是在心里猜想,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渴望。他住的房子该很宽敞吧!城市里的人住的都是砖瓦房,那他肯定也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既然他的老板这么看重他,那他也可能还雇着佣人。我要把佣人辞掉,不然,我成天待着有什么可干?    
      ①印度历名上曾受过突厥人的侵略,所以有这种说法。    
      她这样想着,有时也会想到家里。可怜的母亲一定在哭,今后一切家务事都得由她一个人干了。不知道她去放羊没有,羊也许成天在咩咩地叫吧!今后我每个月都要寄一点钱给母亲养羊。我从加尔各答回来的时候,我要给村子里每个妇女都带一件纱丽回来。那时,我就不像现在这个样子回家了,我会带上好多行李和物品,给每一个人都带上点礼物,也可以让家里养更多的羊。    
      高拉就这样在美梦中结束了这次旅行。这个想入非非的女子怎么会知道,她心里所想的一套与老大爷安排的一套完全不一样呢?她怎么知道,这个老婆罗门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呢?她想象的都是空中楼阁。    
      五    
      第三天,火车到了加尔各答。高拉的心开始突突地跳起来:孟格鲁一定是站在附近一个什么地方,也许现在已经走来了。她一想到这里便把面纱拉好,镇静地坐着。但是,哪儿也没有孟格鲁。老婆罗门说:“这儿没有看到孟格鲁,我四下都看过了。也许他有什么事给缠住了,也可能没有请准假。他也不知道我们坐哪一趟车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等他?我们走吧,到他的住处去!”    
      两人坐上车子走了。高拉还从来没有坐过马车。她心里感到有点骄傲:多少先生老爷们都在步行,而她却坐着车子。车子不久到了孟格鲁的住处,原来是一幢宽敞的楼房。院子里干干净净,廊檐下放着一些花盆。她开始上楼,惊异、兴奋和希望使她忘记了自己。楼这么高,使她的脚都爬得难受起来了。这样大的楼房都是他住的,那得要付多少租金啊!他根本不把钱当一回事了。她的心在跳着:要是孟格鲁从上面走下来怎么办?要是就在楼梯上碰面了,她该说什么?但愿老天爷让他睡着吧,好让我叫醒他,使他看到我而感到措手不及。最后爬完了楼梯。高拉被那个婆罗门带进一个房间里坐了下来。这里就是孟格鲁的住处,但是却不见孟格鲁。房间里只摆了一张床,一边放着几件器皿,这就是他的家。那么这幢楼房该是旁人的了,这间屋子大约是他租赁的。她一看炉灶冰凉,认定他是晚上吃了从市场上买来的东西就睡觉的。这是他睡觉的床,旁边有一个水罐。高拉渴得舌头都发干了,她就从水罐里倒了点水喝。床的另一边有一把扫帚。高拉本来因旅途的劳累而疲乏不堪,可是由于兴奋,她哪里还感到疲乏呢?她用扫帚打扫了房间,把几件器皿洗了一遍,放到了一起。房间里的每一件东西,甚至于地板和墙壁都使她产生亲切之感。就是在那个她度过了25年的家里,她也不曾有过像这样当家作主的令人感到光彩而又愉快的心情。    
     ∩是,她在房间里一直坐到傍晚,也没有见到孟格鲁的影子。她想,现在他该有时间了,傍晚的时候,到处都不工作了,现在也许正往回走吧。不过老天爷一定是告诉他了。为什么他不能向自己的老板请一会儿假呢?也许有要紧的事,所以才没有来吧!天黑了,房间里没有灯,高拉站在房门口等待着丈夫的归来。楼梯上发出许多人上上下下的声音,高拉一次又一次地感到好像孟格鲁来了,但是一个人也没有来到她待的地方。9点多钟的时候,老大爷终于来了。高拉还以为是孟格鲁哩。她很快地奔出房门口,抬头一看,却是婆罗门,她就问道:“他到底在哪儿?”    
      老头说:“他已经从这儿调走了。我是到办事处以后才知道的,他昨天陪同老爷走了。路上要花八天时间。他向老爷苦苦哀求,给他十来天的假期,但是老爷一天也没有答应。孟格鲁走时给这里的人说了:如果家里的人来了,就叫她到他那里去。他把地址也留下了。明天我把你送上船,船上还会有好多我们老家的人,所以路上不会发生什么困难。”    
      高拉问:“要坐几天船才可以到那里?”    
      老头说:“大约不会超过十天。不过,没有必要着急,不会有任何麻烦的。”    
    


第二辑首陀罗姑娘(2)

      六    
      直到现在,高拉还抱着回到自己村子里去的希望。她总会有一天要把丈夫拉走的。但是,她一坐上船就感觉到,她再也不能和自己的母亲见面了,再也休想看到自己的家乡了。她正在和老家永远断绝联系。她曾站在码头上哭了好长的时间。她看到大船和海洋感到害怕,她的心在发抖。    
      傍晚的时候,船开了。那时,高拉的心被一种无穷无尽的恐惧弄得心神不宁。有一段时间,绝望的情绪完全支配了她:不知道我现在是到什么地方去,和他能不能见到面?到哪里    
      去找他呢?也不知道他的地址。她非常懊悔为什么不早一天来,要是在加尔各答见到了他,她是决不会让他走的。船上还有好多乘客,也有几个妇女,那些人彼此不停地吵架谩骂。高拉不愿和他们交谈。只有一个妇女满脸愁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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