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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_蓝色狮-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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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乾笑着点点头:“不用请外头的人,内子就是个话本篓子,看过的话本子戏本子一堆一堆的,回头我就让她来陪着小公主聊天解闷。”
  “有劳你了。”清樾笑道,“……龙牙刃已经回来了,择个日子给北海送回去吧,再挑两盒盐渍海葡萄,上次北海水君的夫人说咱们这儿的味道比他们府里头的好。”
  “北海退婚,已弄得我东海颜面全无,大公主你何必……”
  清樾摆摆手:“北海二太子任性,水君拿他没法子,心里头已经觉得对不起东海了。退婚是一回事儿,东海与北海的关系是另一回事。四海龙族同气连枝,断不可生了罅隙,让外族人瞧不起,有机可乘。”
  “大公主所言极是,老臣惭愧。”
  清樾看向侍卫长白继:“若无事,你就下去吧,让文震将军来一趟。”
  白继欲言又止,清樾微一挑眉:“有事便说。”
  “昨夜里,守北苑的一名侍从受到袭击,一双眼睛被伤了。”白继道,“卑职该死,仍未查出行凶者是何人?但我已彻查过一遍,宫中并未有其他异动。”
  清樾皱紧眉头:“是有人想闯出去,还是想闯进来?”
  白继为难地摇头:“那名侍卫根本辨不清,说只记得有红光在面前闪过,连大小形状都说得含含糊糊。”
  “会不会是灵犀又想闯出宫去?”清樾不得不怀疑小妹,毕竟上一次她也是打伤了侍卫逃出去的。
  白继忙道:“绝对不是,昨夜小公主一直在瞻星院中,连院门都没出一步,守夜的侍卫已向卑职禀报过。卑职其实还有一个猜想,近来是水母的求偶期,以往也曾经发生过侍卫被水母蛰伤的事件,昨夜那侍卫可能也是被水母蛰伤,只不过正好伤在眼部,所以辨不清东西。”
  清樾沉吟片刻,看向班乾:“府中可有其他异常。”
  班乾禀道:“老臣并未收到禀报,待会儿老臣马上再清查一遍,看看是否有物件丢失或者有人失踪。”
  清樾点头,朝白继道:“给你三日,将此事查明。”
  白继拱手领命,刚要退下,恰好有一名侍卫飞快地前来禀报。
  “大公主,昨日离开的那位墨公子又回来了,就在牌楼外,说有事要见大公主还有雪右使。”
  闻言,清樾秀眉皱起,毫不掩饰面上的不愉之色:“我不是吩咐过了么,但凡他们来,一概不许进,不许传信递话。”
  白继正要呵斥那名侍卫,便听他道:“卑职本来是轰他走的,可他说昨夜里有玄股国的渔民被剥皮虐杀,渔民都认定是东海所为。事关东海声誉,卑职不敢不禀。”
  “有渔民被剥皮虐杀?!”清樾腾得站起来,大步向外行去。
  她疾步来到牌楼外,看见墨珑手中正拿着那柄如意,周身一圈柔光助他避开海水。

☆、第七十五章

  这柄如意正发出一圈柔光!清樾心下一沉; 颦眉望向墨珑:“你有何事?”
  墨珑不卑不亢道:“昨夜海上有渔民被剥皮虐杀; 请问府中昨夜可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异常的事情; 清樾随即便想到那名侍卫眼睛受伤之事; 但与渔民又有何干系呢,遂答道:“……自然无事。”
  她方才稍稍迟疑了一会儿; 墨珑便已经瞧出不对劲; 急问道:“水府里也出事了?灵犀呢,她可安好?!”
  看他对小妹就是不死心,清樾有些恼火:“灵犀自然很好; 不妨你费心。”
  “你莫要骗我!”墨珑着实担心; “她是不是出事了?!”
  清樾道:“今早我还和她一起吃饭,她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成日想法设法地纠缠于她; 想弄出事情的人是你才对!我且问你,昨夜你是不是想偷偷潜入水府; 还伤了侍卫的双目?”
  闻言; 墨珑一怔:“没有,昨夜我一直在渔村里; 并未下海。”
  “你不必狡辩!”清樾喝道; “那侍卫说的清清楚楚,有道红光从他眼前闪过,恰恰这柄如意作避水之用时就会发光。”
  有道红光?!
  墨珑忙道:“昨夜我看到海面上也有红光闪过。”
  清樾皱眉盯着他:“你如何证明昨夜闯水府的人不是你?”
  “昨夜我一直呆在渔村,有人和我一起看见海面上的红光,他可以……”墨珑话才说了一半,就已经意识到什么,苦笑道,“他是我同行的兄弟,你自然不会信他的话。”
  清樾冷冷道:“渔民的事情我自会调查清楚,若让我知晓有人故意虐杀渔民,陷害东海,我断断不会饶了他!”
  墨珑苦笑:“大公主的意思是,怀疑是我?若是我的话,我怎么还会自投罗网,前来告诉你们这件事。”
  清樾淡淡道:“这世上有五成以上的凶案,报案人就是凶手。他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来报案,便能洗清自己的嫌疑。红光,除了如意,我记得你身上的烈火壁也能发光吧。”
  墨珑扶额,真真不知晓该怎么解释了,只能道:“你自己上岸看看尸首,自行判断吧,此番就当我没来过。”
  “等等!”清樾喝住他,“把如意留下!”
  墨珑一怔,本能地握紧手中如意。
  清樾缓缓道:“昨夜府中侍卫被袭,一则你有动机,因为你还想见到灵犀;二则你有能力,这柄如意能避水且助你潜下深海。况且你身上还有烈火壁,此事你的嫌疑最大。所以,交出如意,永远不要再到我东海水府。”
  墨珑在袖中默默攥紧拳头,脑子飞快转动——清樾自然不信自己,而能看出异常的人只有雪兰河,怎生想个法子,让雪兰河能上岸查看尸首,与自己见上一面才好。
  清樾继续道:“珠宝你们都收下了,东海与你们已两清,再无瓜葛。”
  “如意我可以给你,但黑锅我绝对不会背!”墨珑朗声故意道,“烈火壁是在我身上,在天镜山庄我也用它伤过人,这些事儿你一问便能知晓,我也没必要瞒着你,免得你知晓后愈发认定我是凶手。在天镜山庄时,雪兰河看过被烈火壁所灼伤的伤口,只要他还记得,他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清樾冷道:“是不是被烈火壁灼伤,我一看便知,根本用不着雪右使出面。”
  墨珑以手制止:“大公主此言差矣,你信不过我同行的兄弟,我也同样信不过你东海的人。万一你存了心要冤枉我,我岂非百口莫辩。雪兰河是天镜山庄的人,不是你东海的,也与我没甚交情,他来办此事我方才信服。”
  清樾凝眉不语。
  见状,墨珑将如意往前一递:“我只是想要个公平而已!”
  收了如意,以后便不必担心他再来东海水府吵扰,清樾伸手接过如意,冷冷道:“好,我就请雪右使去,免得你认为我东海以大欺小。”
  目的达到,墨珑心头稍宽,任由巡海夜叉将自己押送回海边,毫不抵抗。
  因初到东海,大概是日常吃食尽数换成海鲜的缘故,雪兰河着实有些不适应。这日晨起,便发觉全身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奇痒难当,他咬牙生忍,这也倒罢了,只是连脖颈和面上都长了红疹子,实在让他难以见人。
  侍者来请时,他想来想去,最后只能用纱帽遮面,这才出去。
  清樾早起时已来看过灵均,明显察觉到灵均气色又好了许多,恢复得甚好,听灵均说昨日雪兰河帮他推拿许久,心下对雪兰河多了几分好感,去了几分芥蒂。此刻,她见到他这幅打扮,询问缘故,待见到纱帽下的雪兰河,禁不住低下头以几声轻咳掩饰了笑意。“前辈昨日可是吃了什么?”
  雪兰河沮丧答道:“昨日送来的螃蟹甚肥,我就多吃了几只,想不到今日便成了这般模样。”
  “昨日的螃蟹?”清樾看向一旁的侍女。
  侍女忙禀道:“昨儿呈上的是醉蟹,因雪右使觉着好,便把那一坛子的蟹都捞出来,给他吃尽了。”
  “醉蟹。”雪兰河叹道,“难怪昨夜里我睡得那么沉,原来都是这螃蟹的缘故。”
  清樾吩咐侍女道:“这几日请膳房专门备些陆上的清淡吃食。”
  侍女领命去了。
  雪兰河不免歉疚:“给府上添麻烦,惭愧惭愧。”
  “前辈不必客气,我也有一事想要劳烦您。”清樾便将渔民一事告之雪兰河,请他和自己同到岸上走一遭,“我虽不喜欢那只狐狸,但也不想让他觉得冤枉。”
  听闻渔民死状这般悲惨,且墨珑如此坚持自己去查看,雪兰河已隐隐觉得有异,顾不得一身疹子,忙随清樾往岸上来。
  此刻,尸首仍在海滩的渔船内,因为死状过于恐怖,且涉及东海,玄股国官府人等一时也不敢轻易挪动尸首,只能层层上报,听侯命令。
  墨珑回来后,东里长暗松口气,他还真是担心墨珑又舍不得灵犀,在水府中拖拖拉拉不肯走,见墨珑回来得如此之快,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走吧!”他道。
  墨珑陪着笑,朝他道:“老爷子,我还有点事儿,得在海滩等上一等。”
  “等什么?”东里长紧张道,“你不会是把灵犀给拐出来了吧?你可别乱来,清樾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没有、没有……我等的人是雪兰河。”墨珑打断他,安慰道。
  “莫非你怀疑渔民的死和幽冥地火有关?”东里长不傻,一想到此层,就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觉得骇人,“……那咱们还耽搁什么,赶紧走啊!”
  墨珑无奈:“老爷子你……这样吧,你若害怕的话,就和小风、小白到城里头去逛逛。等此间事了,我马上过来找你们。”
  “我不是怕,我是……”东里长急道,“你也不能待在这儿,咱们赶紧走,离此地越远越好。”
  墨珑一眼瞥见清樾与雪兰河从稍远处海中出来,来得如此之快,想来清樾也将此事看得颇为要紧。两人未带侍从,形迹低调,大概是不想引起玄股国人的留意,不过雪兰河居然还带着长幅纱帽遮面,着实奇怪。“他们来了。”墨珑来不及再与东里长多说,用眼神示意夏侯风上前来照顾老爷子,自己则快步迎上前。
  “尸首就在那条船上。”墨珑直视雪兰河,语气意有所指,重重道,“昨夜里我看见海面上有红光闪过,不止一次。”
  因清樾在旁,有些话不能直言,雪兰河很明白墨珑的意思,撩起面纱道:“我先看尸首。”
  墨珑看见他面纱下的脸,顿时愣住:“你的脸怎么了?”
  “海鲜吃多了,大意,大意了。”雪兰河惭愧地放下面纱,往渔船行去。
  留意雪兰河连手上都长了红疹子,短短一日不见而已,墨珑啧啧,叹为观止,
  尸首不能挪动,官府已派了人来看守,四名差人立在船下,禁止闲杂人等靠近,若要靠近,少不得要与官差纠缠一番。雪兰河迟疑一瞬,用手捻诀,手轻轻一扬,已将周遭人等尽数定住。
  只是他施咒时,虽记得漏过墨珑,却不小心竟将清樾也给定住了。一转头,见清樾被定在当地,他连忙赶紧替她解开,解释道:“抱歉!我们谷中不许用法术,这些法术我好些年都没用了,生疏得很,实在不是存心的。”
  清樾被定住时整个人仿佛陷入虚空之中,无眼耳鼻舌身意,完全察觉不到时光流逝。虽说她的修为及不上雪兰河,但也是因为万万料不到他会对自己施法,她没有任何防备才会中招,否则绝不至于六感全失。
  她自然心中微恼,觉得自己着实不该对雪兰河放松戒备之意,当下只是淡淡道:“前辈客气。”。
  墨珑双手抱胸,不以为然,倒是觉得雪兰河不该替清樾解开,这样有些话说起来也方便些。
  清樾率先跃入船中,皱眉打量尸首。雪兰河则轻飘飘地立在船梆上,自上而下,俯看两具尸首,目不转睛……过了半晌,雪兰河跃下来,眉头深皱,迎上墨珑探询的目光。
  “是不是?”墨珑忙问道。
  雪兰河摇摇头。
  “不是?”
  雪兰河又摇摇头,目中有纠结之色。
  墨珑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雪兰河瞥了眼渔船,见清樾还未出来,才低声道:“这两名渔民是被吸取精魄之后被杀,这种残忍的手法确实像是幽冥界所为,但伤口并无幽冥地火留下的痕迹,我不能完全确定。”
  料不到他仍旧不能确定,墨珑压低语气不满道:“……你到底算什么上仙?!吃海鲜发疹子也就罢了,连行凶者都看不出来。到底得死多少人,你才能看出来?”
  雪兰河甚感冤枉,诚恳地朝他道:“君上才是上仙,我的修为还远远算不得上仙。发疹子实在是所料未及,我日后定会多加注意。”

☆、第七十六章

  此刻,清樾跃出渔船; 秀眉微颦,沉吟不语,不知一径在思量何事。雪兰河则扬手先解了周遭人的定身咒。
  墨珑当下只能提醒雪兰河:“大公主说,昨夜里水府的一名侍卫被袭击,眼睛受伤,他也看见了红光。不知雪右使可知晓了?行凶之人会不会来自水府?”他这话已然很明显; 就是想告诉雪兰河,行凶者很可能就是灵均。
  雪兰河略略一惊; 望向清樾:“府中也出事了; 怎得未听你提起?”
  清樾看向墨珑的目光不善,暗忖墨珑之所以硬要将两件事情拉扯到一块,无非就是等雪兰河证明他不是杀渔民的凶手之后; 就可以说明他自己并非私闯东海水府打伤侍卫的人。
  “雪右使莫非也怀疑行凶者是我水府中人?”清樾冷冷道。
  “不是,行凶者是何人还需细细调查,只是这两件事情一起发生,难免过于巧合。”雪兰河小心斟酌应对,“大公主以为呢?”
  清樾先瞥了墨珑; 淡淡道:“我相信渔民之死与你无关。”
  墨珑面无表情; **道:“大公主明察秋毫,在下感表涕零。”
  知晓他在讽刺自己,清樾不加理会,继续道:“此前玄股国人曾经剥鱼皮制衣,虐杀我东海水族,这两名渔民同样被剥皮,从表面上看,确实很像是东海的报复。但是,行凶者是先吸走他们的精魄,再行取命剥皮。吸□□魄,有违天道,东海即便要报复,也不会做这等自损天命之事。所以,一定是有阴损之人,吸□□魄,同时嫁祸给东海。”
  墨珑虽然不喜欢清樾,但也不得不承认,除了未将此事与幽冥地火联系起来,其他事情她都分析得很靠谱。
  “为何要嫁祸东海?”雪兰河真正心里想的是,灵均有没有可能做此事?若当真是灵均,他为何要嫁祸东海呢,对他又有何益处?
  “东海与玄股国已签下合约,或者是有人想再次挑起纷争?”清樾也不甚明白。
  墨珑问道:“大公主为何相信此事与我无关?”
  “此事阴损残忍至极,”清樾淡淡道,“你这一路虽说别有所图,但总算对灵犀帮助甚多,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来。况且灵犀将你当做挚交好友,她虽天真但也不傻,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灵犀。”
  墨珑微微一笑:“那我姑且当作你是在夸我吧。”
  清樾不再理会他,朝雪兰河道:“此事蹊跷,我到周遭渔村去看看。前辈你可先行回水府。”
  雪兰河点点头,本能地叮嘱了一句:“诸事小心,掩了身份才好。”
  执掌东海以来,清樾高高在上许久,几乎都是她吩咐旁人,而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叮嘱过。当下她怔了怔,神情竟有些古怪,似连该说什么都忘了,微一点头,转身便走。
  直至清樾走远,墨珑才追问雪兰河:“昨夜灵均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雪兰河面露尴尬之色。
  “快说啊!灵犀没事吧?”墨珑紧张道。
  “灵犀没事,今早她还特地给我送了株海萝,放在我房中。”雪兰河忙安慰他,“只是昨夜,我吃多了醉蟹,睡得太沉,实在没察觉出灵均有什么动静。”
  墨珑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半晌才道:“你家君上派你来东海,就是让你来一饱口福的么?我真是信错了你!还以为你好歹是上仙座下的右使,年纪又比我大了好几千岁,想不到做起事来如此不靠谱!”
  雪兰河自己也很是懊恼:“我也是头一回吃这么多海鲜……”
  不待他说完,墨珑没好气地补上一句:“活该长疹子!”
  “意外、意外……”雪兰河辈分虽高,为人却甚是和气,从不摆身份地位,被墨珑这般说道,他也丝毫未气恼,只是好意提醒他道,“小狐狸,你莫先急着骂我。咱们还是赶紧商量好正事,我早点回水府妥当些。”
  眼下清樾和雪兰河都不在水府,若是灵均趁此机会去找灵犀……墨珑深吸口气,问道:“你预备怎么办?”
  “我知晓你怀疑灵均,但你必须承认,还有一种可能,行凶者并不是他,而是某个杀了渔民又想闯入东海水府的人。”雪兰河冷静道,“我在水府中,看牢灵均;你在岸上,帮我留意其他可疑人物,一有线索,你就来告诉我。”
  墨珑摇头,甚是不满:“此事已再明显不过,灵均一定有问题,我能感觉得到!你应该马上告知玄飓上仙,让他将灵均擒回去。”
  “小狐狸,你这是关心则乱。”雪兰河道,“今早上我就见过灵均,也探过他的脉象,他恢复得甚好,并无异常;且渔民尸首上也没有幽冥地火的痕迹,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行凶者就是他。”
  “你睡得那么沉,当然找不到证据了!”墨珑恼归恼,也知晓雪兰河的话确是有点道理,“……我可以帮你留意,可我根本进不了东海水府,连避水的如意都被拿走,有事也没法告诉你,怎么办?”
  雪兰河思量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铃,放在手心之中,金铃一分为二,变成两枚小金铃。他将其中一枚金铃交给墨珑,道:“有事找我时,你摇一摇它便可。”
  墨珑拿过金铃,试着摇了摇,立时另一枚金铃也在雪兰河掌心中剧烈跳动摇晃。雪兰河又道:“我与谷中联系,用的也是这枚金铃,如今你拿了一半,雪五或玄飓上仙若寻我,你的金铃也会动,到时候你拿个东西罩起来便可。”
  “行了,你快回去,千万看紧灵均。若灵犀有事,即刻告诉我!”
  墨珑催促他道,心想有了这枚金铃,便可时时知晓灵犀是否安好,倒真是个好物件,省得自己日日挂心。目送雪兰河隐入海中,他转身看见不远椰子树下正排排坐喝椰汁的东里长、夏侯风和白曦,顿感压力——此事该如何对老爷子说呢?
  东海水府,瞻星院内,灵犀百无聊赖地靠在夜幽桥栏上,手边是一盘芙蓉糕,她掰下一小块,随手往上方一抛,成群的黄鳍金枪鱼立时像旋风一般朝着糕点卷来,鱼群过处,糕点无影无踪,于是灵犀就再掰一块……
  如此这般,掰了四、五块,灵犀便厌烦了,将整个盘子往空中高高抛去,鱼群照样席卷而过,所不同的是,糕点吃净,空盘子被四、五条小鱼稳稳定定地托着,慢慢落到灵犀手上。
  灵犀赞赏地用手摸摸小鱼儿,端着空盘子下了桥。一位年长的侍女接过盘子,笑道:“小公主,你在陆上呆了那么多时日,想必有很多趣事,若是有空便与我们说说,让我们也开开眼。”
  旁边侍女们闻言,也都笑着附和。
  这些侍女都是自小服侍灵犀,与她甚是亲厚,灵犀知晓她们长年待在水府之中,甚少有机会能到陆上瞧上一眼,自然好奇,当下笑道:“好,晚上在静峰轩备下暖锅,再温上酒,咱们边吃边聊,我好好与你们说说。”
  侍女们笑着应了。
  “对了,我姐呢?”灵犀问道。
  “大公主有事出府去了。”
  灵犀心里其实很想回去看灵均,毕竟是亲兄妹,又是她好不容易才将他寻了回来。墨珑说过的话她自然记得,但转念又想,哥哥甫才归来,身子还在调养之中,于情于理,自己都该过去瞧瞧他。再说只是看望哥哥而已,小心谨慎,莫再触碰到哥哥,应该就不会有事吧?
  这般想着,她不由自主地拍拍胸口,墨珑相赠的那方乌玉正贴身放在胸口处,仿佛在对墨珑保证自己一定会小心谨慎。
  “姐姐没说,不许我去碧波殿吧?”她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大公主吩咐过,小公主得补全之前拉下的功课才能出这院子。”
  灵犀呆愣住:“……全补上?”
  侍女点头,好意问道:“要不要我先请侍读过来?”
  “不用,先让我缓缓。”灵犀掰着手指,默默数自己究竟得补上多少功课,“每日临摹小楷,到今日得补全四十六,不对,是四十八遍的《灵飞六甲经》,还得看完《东海商旅述略》、《长物志》……”
  正当她越数越心慌时,忽听见有侍女前来通传:“小公主,太子殿下正在院外。”
  “哥哥!”灵犀闻言一喜,她自己虽然出不去,但哥哥可以进来,岂不是一样的,“快请进来!不不不,我去接他!”
  说着她便快步往院门去,果然看见灵均坐在铺设着海草毛毡的肩舆上,由四只海龟稳稳当当地托着,停在院门之外。
  “哥!”灵犀奔过去,笑吟吟道,“你身子可好些了?今日觉得如何?”
  灵均在肩舆上笑答道:“觉得好多了,所以出来走走。我记得原先这儿是一大片的白沙地。”
  灵犀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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