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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之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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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睡容,淡淡一笑,“怎么最近如此嗜睡?”
她又糊里糊涂的睡过去,没看到他神情发生微妙的变化,他不知想到什么,提起她手腕探了会儿脉,微妙的神情瞬时变得深不可测。
其实李秋元没觉得自己身体出现什么异样,她只是晚上睡不着,觉都放在了白天而已,也并不想他再接着给她挽发。
她觉得这件事应该是一个专情的丈夫做的,而不是一个刚刚新婚就在夜里睡了别人,第二天又疼爱妻子的男人做的。
她浑浑噩噩了三天,想明白了一些事。
当初他说瞧上了她,她实在是有些高兴的,甚至天真的问过他喜欢她什么。他说这世上没有一无是处的人,她就想自己身上也许还是有招他喜欢的地方吧。但是她很久之后才彻悟,他瞧上了她,并不耽误他也瞧上别人。
男人既然可以三妻四妾,他们的心自然也就不会只给一个人。
她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会数日子,自己还能在这里呆多久?一天?两天?
好像也没有几天了吧。
她曾经无比自信自己给李纪宛找了桩比傅子瑜好了不知多少倍的婚事,如今李纪宛就要回来了,她也要把这具壳子还出去了,可如今这样,实在还不如当初让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这一遭真真是失败透顶,什么事也没有办成。
她给李纪宛写了很长很长的一封信,藏在了只有她本人会打开的妆奁夹层里,信里详尽的记录了她这四十多天的经历,并且沉重的道了歉——没有按照她的意愿嫁人,也没有保护好她的身体。
在房中休养了三天,她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白天很频繁的来看她,但是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的时候。
他似乎也有什么心事,陪她一起沉默,两人大部分都是寂静无声的待着,连伺候的丫鬟们都看出了不对。
李秋元却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出他的心事是什么。
脚完全好了以后,再有两天就满四十九天了,是她离开的日子。她破天荒的进了一次厨房,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上了,挖空心思做了一大桌席面请他来。
夕阳落了山,湖面上的宅子一片祥和安静,波光粼粼。
他过来后显然有些许意外,垂眸看着桌上的席面,微微一笑,“你特意做给我的么?”
李秋元点点头,端来最后一样烧鱼挨着他坐下来,说:“是啊,之前都是吃你做的,我也不能一顿都不还,这样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不是么。”
一桌子菜色香俱佳,他低垂眼帘看着她端上来的东西,静默良久,“我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看来你以前在李府的日子很不好过。”
这句话让李秋元愣了愣,说实话她没在李府做过饭,也没有什么做饭的记忆,但是做起菜来就是手到擒来,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她模棱两可的说了句,“还好吧,做饭是我的兴趣爱好。”
他忽然淡淡招了丫鬟拿来了两壶酒。
李秋元再度愣住,“你要喝酒?”她几乎没见过他喝酒,顿了顿,又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他的晚餐,便不再说什么了。
正好她也想向他要一份和离书给李纪宛争取一个自由身,需要点酒壮胆。
但她的酒量很差,陪他喝了两杯就有些昏头,觉得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才对他慢悠悠开口,“我今天,已然让人收拾出来了东边的院子……”
他随随应着,“嗯。”
“我们和离吧。”
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凝固,酒水落杯的悦耳水声也一下子停了下来,他显然愣了一下,眼中薄蕴的酒气消散干净,淡淡道:“理由。”
“之前你问过我,如果你有了妾室我会不会接纳她,我那时说可以,”她低下头皱了皱眉,喷着酒气缓慢的说:“但是真发生了以后,我发现我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他神情微妙。
“当然,你可以说我这个人心胸狭隘,”她低声补充,又自顾自喃喃:“我没法接受你和别人在书房恩爱完后再来找我,然后又再去找她……可能,后面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也保不准,每个往你房里钻的女人你都要。”
他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原来和离是这个原因,”顿了顿,“那对我不冷不热生了几天的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是么?”
“其实,我也没有资格对你指指点点,我自己也不干净……”她自顾自的失神看着酒杯,酒意上了头,有点自嘲,“我一直想告诉你的,但是我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就别说了。”
“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她想了想,头更低了一些说:“就在不久前的积墨山上,我被——”脑袋忽然被人勾起,他俯身吻住了她。
两人的唇齿间皆是馥郁酒香,酒并不烈,但她好像醉的一塌糊涂。
之后他贴在她耳朵上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
迷蒙间,他好像把她抱回了房,捂住了她的眼睛。她感觉身上的衣服散开了,一个冰冷的怀抱拥住了她,她的大脑神经还处于“不能和他同房”的紧急戒备状态,下意识推了推他的胸口道:“不成不成、这几天我生病了……”
“没关系的,别怕……”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声音,“我们都醉了,没有秘密会被知道。”
她醉酒后睡的很沉,他小心翼翼的重温曾经的一切,本来不应该这样急,他必须还要再拖延一段时间的,起码也要等到她看不出他的异样才行。
但是她的身体等不了了,很快,她的脉就可以被诊出来,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堕了那个孩子么?
……
罗帐里一夜春色。
李秋元醒的时候脑子里关于昨夜的事已经断了一大段的片,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几乎一件也没有穿的躺在被子里。
周身好像还有残存的温度和熟悉的芸香。
她起身看了眼,发现身体上有斑驳的红痕,而梵修衣衫完整的坐在屋里的案几前一边看书一边在等她起床。
李秋元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床榻,竟然有点点的红,她抬头耳朵通红的问,“你、你昨晚上……”
“弄疼你了吗?”他合上书过来,摸摸她的脸道:“昨晚的事我没什么印象了,但喝了酒很容易没有分寸,大概下手有些重。”
李秋元,“……”
她消化了好半天,明明都鼓起勇气要和离书了,两个人却滚到床上去了,这算什么?
而且他好像因为醉了酒并不知道她的那件事情。
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叹,“我昨天说的和离……”
他不动声色截过了她的话,“我不可能同你和离。”
“为什么?”
他轻轻击掌,几个小厮很快就拖进来一个面色苍白的丫鬟,正是彩蝶。
彩蝶甫一被拽进来,便止不住的抽泣,磕头道:“求娘子宽宏大量,不要将我发卖了去,婢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进了郎君的书房,但是郎君已然惩罚过我了,婢子在书房跪了三个夜晚,膝盖都肿的走不了路了……您就饶过婢子这一次吧。”
李秋元想起那天夜里在窗外看见她给他宽衣,心中涌起被他们联合耍弄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皱眉说:“你们不必如此,他若真只是罚你,你何处跪不得,干什么每晚都去书房里跪?”
彩蝶急的想说些什么,“因为、因为婢子要……”
视线忽然触及他神情莫测的眼神,她没来由打了个冷颤,支支吾吾道:“因为郎君怕婢子没有好好受罚,所以才将婢子放在了眼皮子底下。”
“……”李秋元已经不指望她说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了,无所谓的低声说:“你的事情自有郎君替你做主,来找我说什么。”
她穿上了鞋袜要出去,他忽然起身扣住她手腕,“你不相信我,是么?”
李秋元不答,她忽然发现不信这两个字她对着他怎么也说不出口,沉默了半天才说:“我已经把东边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住了,你们也不用屈就在书房……”
最重要的是,她也陪不了他多久了。
“你可以验她的身,”他依旧紧攥着她,低声重复,“我没碰过她。”
第120章
李秋元最终还是没有要到和离书。
她当然也没有去验丫鬟的身,因为她觉得他的话既然能说到这个份上,大概这里面真的是有什么误会。
她很希望这是一个误会,但是误不误会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已经和梵修告了别,来到这个时代的四十多天,细细想来,除了遇到他和柳寒塘之外,几乎全是噩梦。
现在她只剩下和柳寒塘还有这个噩梦时代告别。
人人都说江南景色秀丽,但她从来没有轻松游玩过,最后一天她就当给自己放了个假罢。
临走还是有点舍不得他,她看着攥着她的那只手,抬头问:“我今天很想出去散散心,能赏个面子陪我出去走走么?”
他低头凝视了她几秒,她表情清澈,似乎已经对那个丫鬟的事没有芥蒂了。她没说相信他,却也不在意他和那个丫鬟的事,他松开她的手腕,垂眸微笑道:“先让管家带你去走走,我稍后去找你。”
李秋元问:“你有事要办吗?”
“嗯,你先去。”
李秋元点点头,“好,那我们先去转一转,快中午的时候我在翡翠湖边等你。”
他轻声应了,嘱咐了管家一些事。
李秋元听到他说了几个地名不能去,里面就有近处的积墨山,她不自然的跟着管家一起点点头。
出了门,天朗气清。
临湖的宅子偏远无人迹,他目送她上了马车离开之后,才面无表情的进了宅子。
下人们大都聚集在湖边的前宅做活计,丫鬟们白日也都在前宅,不过嘴碎喜欢说闲言碎语的并不在少数,时常能传到里面的宅子里。
早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之后,大多数人已经对彩蝶鄙夷至极,尤其是几个下面的小丫鬟。她们以为彩蝶得了体面,白日里她走不动道时还忙前忙后的伺候了她几天,现在才知道她只是晚上去罚跪去了。
当下一群人又窃窃私语的议论谩骂了起来。
彩蝶战战兢兢的在院子里跪着,无意间抬头看到了这个府邸里的男主人按着眉心走进来,他站在门边,心不在焉的扫视了一遍家里所有剩下的人,脸上的表情冷的让人有些心寒。
“早知今日,我当初真该做一批傀儡放在家里,也好过你们这群蠢货闲言碎语扰得我家宅不宁。”他轻声自语。
院子里静了一下,下人们互相看了看,都露出犯了错的表情。
他面无波澜的挥了挥青衣广袖,从他袖子里飞出无数个金色会发光的蝴蝶,它们振翅时光晕耀眼,看见人时就飞过去伸出六根长长的触须拢住人的脑袋。
不一会儿,被拢住脑袋的人头顶便会升起细碎的蓝色光点,连带着那人的眼睛也暗下去,像是变得行尸走肉了一样。
年老的账房看到这蝴蝶出现时便知这是诡事,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花白的胡子都在轻微发颤。
彩蝶看到那些人的脑袋耷拉下去,但还是直挺挺站着,又联想起他身体的异状,不由吓得不轻,连滚带爬的过来恳求道:“郎君,他们在娘子门外嚼舌头可和彩蝶没有关系啊,彩蝶一心做事,从来没有乱说过话的,您是知道的呀……”
他居高临下的低头俯视她,淡淡一笑,“是吗?”
“是啊是啊……”她使劲磕了两个头,手指着不远处被蝴蝶拢住脑袋的另外几个丫鬟,“是小环她们整日闲言碎语惹夫人误会的……”她嘤嘤哭道:“婢子自从第一晚被郎君处罚以后,路都走不了,只敢在前院歇息,哪里有机会说闲言碎语让夫人听到。”
他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倾身看着她,一字一句轻声道:“可你进了我的房间,她看见了。”
彩蝶身子一震,立刻又砰砰的磕了几个头,额头血红的哭求道:“是婢子心术不正,婢子已经知错了,可是郎君并没有碰彩蝶,为何还不让彩蝶在夫人面前解释您身上的伤,夫人若知道了必定会……”
“她若知道了,你第一个死。”
彩蝶怔住,眼泪汪汪的仰头看着他,又听见他柔声补充,“既然她看见了你,那之前的惩罚就不能作数了。”
她下意识仰起头,看见了一只更大的紫色蝴蝶落在了她的头顶,紫色触须拢住了她血肉模糊的头。
年老的账房看着这一院子的行尸走肉,双腿脱力的半拢着,怎么也站不起来,但是好像只有他一人幸免于难。他枯瘦如柴的手指颤巍巍指了指院子里的那些人,颤声问道:“阿郎……你、难道是杀了他们吗?”
“只是碎了他们一魂一魄而已,毕竟傀儡更安静听话些,也不会随便爬上主人的床,先生说是不是?”
年老的账房又看了眼彩蝶头上的紫色蝴蝶,本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没敢问出来,眼皮直跳的看着他广袖间又飞出数道傀儡符渗入他们的身体。
行尸走肉们一瞬间又像是活了过来,井然有序的重新开始了工作。
李秋元坐着马车看了一路景色,正闲逛到了江都城的闹市里。
管家矜矜业业的道:“这边有几家不错的成衣店和脂粉首饰,郎君吩咐了,夫人喜欢什么都可以买。”
李秋元下了马车走了走,看到路上擦肩而过的行人吃着面饼,不由觉得腹内空空,巴巴的说:“我想买点栗子糕吃。”
管家闻言皱眉想了想,说:“老朽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没见过这里有卖栗子糕的。”
李秋元道:“那肯定是你出门少,”她四处看了看,说:“梵修每次出来都会带栗子糕回来给我吃的。”
管家犯难的挠了挠后脑勺,道:“那娘子先在此等候片刻,我先四处看看找人问问。”
李秋元点点头,“要不我们分开找?”顿了顿,“我顺便去脂粉铺逛逛,快中午的时候我们在翡翠湖会和吧。”
管家正觉得不妥,李秋元已经拍板了,“就这样吧,我不会乱跑的,你留点钱给我就行。”说到这里她有点看不明白的暗自嘟囔,“也不知咱家郎君是怎么想的,让你一个老人家陪我逛街。”
管家拗不过,只好摸出几锭银子递给她。
分开后,李秋元径直往另一条街走过去,这条街相较而言人流较少,要些微的安静一些。
她揣着银两仰头看着两边的阁楼和阳光铺的金灿灿的屋顶,好像知道要走了,所以什么都暂时放下了。她现在格外轻松,不生气,不恼恨,就连想起罗公远那个人渣好像都没那么血气上头了。
逛着逛着她又想起柳寒塘,不知走前还能不能见他一回好好道个别,不过看这样她大约是找不到他了。
又逛到了一处点心铺子,她走上去客气的问了句,“有栗子糕卖吗?”
店老板也客气的笑了笑,“没有。”
她正想问哪里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格外熟悉的声音,“栗子糕只有长安有,江南没有。”
这声音让她瞬时一个激灵,回头朝身后望去。
“哎,这位小哥说对了,只有长安有——哎?刚刚是谁在说话?”
李秋元转身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正在狐疑,眼前好像闪过什么虚影。
像只动物。
她福至心灵的跟了上去,知道自己见到了想见的人了。
出了这条街,是几栋老宅,宅子外面有几棵不知名的大树开了花,空气里有淡淡香气。
她跟过来,四处环顾了一下,低声道:“柳寒塘,是不是你?”
模糊的虚影再次在她眼前一晃,她看见了一个油皮发亮体型修长的黄鼠狼从树后迈了出来。
“果然是你。”她蹲下来,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我要走了,正想找你告别呢,你出来的也太巧了。”
黄鼠狼变成一个虚虚的人影坐在树下,“我知道你要走了,所以才见你的。”
“你可以恢复人形了吗?”她说:“我对不起你。”
他大约还在生气,并没有说什么没关系,只是抬头看她,道:“你想起自己是谁了吗?秋元?”
李秋元听着这两个字,心中忽然像过电了似的,“秋元?我的名字是不是?”
柳寒塘笑了笑,“你还真的忘了,在你走之前,我把你忘了的自己告诉你,也不算毁了约定。”
李秋元有些感动,“你知道我从什么地方来是不是?”
“你从很久远的未来过来,只能在这里待四十九天,在你们那里,会喊母亲妈妈,喊父亲爸爸,我只知道这么多。”
李秋元回味了一遍这句话,情绪复杂。
柳寒塘忽然面色古怪的打量了她很久,皱眉道:“你都要走了,还让这具身体怀了孕,是不是对真正的李纪宛有点不厚道……”
这句话像五雷轰顶似的劈的她外焦里嫩,她面色一白,腾的一下站起来,“你说什么?”
柳寒塘像是忍不住了,摇头轻嗤,“我知你与那梵修成亲以来极是恩爱,从没避讳过怀孕这件事,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和你一起出现在江南。”
他说的是梵修,但李秋元满脑子却是那天在寒潭池边发生的事情,又恨又怒,气血攻心,其实她早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
可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
“两次把仇人当爱人的,天下也就你独一份了。”他淡淡看着她道:“他懂观微之术,所以一直以来我不敢靠近你,只能在湖边隐藏起来。但他害我如此,我不可能这样放过他的,所以我跟来了江南。”
顿了顿,补充道:“你懂我的意思了么?梵修就是罗公远。”
她气的吐血,“你不许再说了……”顿了顿,指着他的脸道:“梵修和罗公远不可能是一个人,他们的性子完全不一样,对我更不一样。”
“仔细想想,我就不信你一点端倪都发现不了,”他扶着她说:“知道他为什么可以每天给你带栗子糕吗?”他微微冷笑,“因为他白天在长安,傍晚到江南。”
李秋元嘴唇发白,她转身跑进了街巷,无头苍蝇似的寻找医馆和药铺。她没有什么伟大的母性光辉,如果肚子里真揣了那个人渣的崽,她一定立刻打了他!立刻!
柳寒塘在身后轻声叹息,“如果还是不信,你不妨亲自试探一次吧。”
第121章
长长的街上熙熙攘攘,但她却好像耳鸣似的,什么也听不见,乱哄哄的。
柳寒塘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其实仔细想想,确实是有很多端倪可以窥见的。
比如他新婚夜里喊的那声宛宛,比如他在寒潭边强迫她后帮她挽的发,又比如他不让她触碰他胸口上的那片红色还有他冰冷的身体……
她越想越觉得胸闷气短,扯住一个路人问哪里有医馆。
路人是个年龄稍大些的老汉,见她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连忙给她指了方向,道:“往前一直走,到岔路口右转就是。”顿了顿,见她步履不稳,又问:“小娘子,要不要我送送你啊?”
李秋元没应,充耳不闻的往前走,她感觉一口血哽在喉咙里,万分艰难的支撑到了医馆之后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旁边是个五六十岁的医者在给另一个病人开方子,见她醒了后抬头看了一眼,嘱咐道:“这位小娘子以后可得留心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方才气血攻心,险些晕在大街上。”顿了顿,拿出了已经配好的药放在她跟前,“不是什么大事,喝几服药就好了。”
李秋元看了看床边那几服药,抱有一丝侥幸道:“您能再帮我看看我是否有孕在身么?”
医者头也不抬道:“我刚刚已经诊过脉了,并没有号到喜脉。”
“就是说我没有怀孕?”
医者沉默了会儿道:“也不一定,夫妻刚刚同房几天的情况下肯定是诊不出来的,还要再过一阵子才行。”
李秋元想了想道:“那您能再给我开一副堕胎的药么?”
医者开方子的笔一顿,有些吃惊的抬头打量她,道:“我见过青楼的女子自己过来讨打胎药的,也见过当家主母给家里的妾室讨打胎药的,看你也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儿,怎么如此想不开?这可伤身的很啊。”
李秋元苦笑,“如果真有了,这个孩子我是万万不会生的。您今天若不把药开给我,来日这孩子在肚子里长大再堕掉,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了。”
医者迟疑了一会儿,大概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再说谁家没点不能为外人道的秘辛,只好开了服药给了她。
李秋元拿到了药,抬头看了眼天色。
已经快中午了。
他大概已经快到翡翠湖了罢。
家里此时应该是没人的,她把药藏进袖子里,然后雇了辆马车,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马车一路跑的飞快,很快就到了熟悉的地方。
湖边的宅子静静立在风里,门前挂着两个飘零的纸糊灯笼。
难为他还能在江南找到这么一个宅子和她成婚。
她从来不觉得他会对她动心,大约他已经在身体上折磨够了她,现在想换另一种心理上的方式看着她痛苦。
否则怎么可能一边对她做着那样的事,一边波澜不惊的看着她日夜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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