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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媚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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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要说这不太平……细想起来,这仙山最近还真有些动荡。
  不提这茬的时候,宋靖秋还没怎么太注意,如今经这事一提醒,他倒也觉得有些不对。先前他被那些个女妖女鬼拦路纠缠,也只当是自己的体质改变招惹来的。
  却全然忘了,自己身处仙山,周围皆是禁制,即便是自己体质再招秽物喜欢,也不应该一下子就钻进来这么多。
  除非是有人刻意为之,破坏禁制,放入妖魔,想要趁着老道长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制造麻烦钻空子。
  宋靖秋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距离老道长出关,还有近一半的时间,如若真像他想的这样,那仙山……危矣!


第19章 
  “还不快点做饭,想什么呢?”苏萧闲叼着半块糕饼倚在门口。
  宋靖秋今日虽回来的挺早,只可惜刚一进家门,就又让人给拽出去了,一去一回,又是磨蹭到现在才给她做午饭。
  好在她那儿还有两碟子糕饼,用那玩意儿垫垫,也能撑到他回来。
  只不过自打他再回来,整个人就如同是那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楞模楞眼的总不知道在想什么,苏萧闲跟他说话,他也只是嗯啊答应着,估计答应完了,你再问她方才说的是什么,他都答不上来。
  如今又是,进了厨房叮咣切了两下菜,这人就没声了,就连苏萧闲撩帘进去,他都没个反应,那刀放在案板上,土豆丝切得有手指头粗,也不知道又是在想什么。
  宋靖秋想着仙山上的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一激灵,手里头的刀也跟着不稳当,稍往前一错,就把他那手指给割了,直到手上的疼痛袭来,宋靖秋方才缓过神似的,抬起手指看了看。
  这一下割得属实不浅,虽没伤着筋骨,却也翻起了不浅的一层肉皮。
  鲜血顺着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不断涌出来,汇成一股,滴在地上,看起来颇为扎眼。
  十指连心,这样的伤势放在手上,定是疼得厉害。
  可宋靖秋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只是随手拽了块白布,擦了擦血污,将那手指草草一包,紧接着就又拿起菜刀,继续“笃笃笃”的切起土豆来了。
  反倒是老祖宗这个在一旁看着的,反应更剧烈,见了那血立即就把口中的糕点取了,眉头皱成一团,就连口鼻都住了,好像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没站多一会儿,就出去了。
  宋靖秋一边切菜一边斜着眼看她,苏萧闲能有这副样子,其实也让他感觉到有些奇怪。
  从前她不在的时候,宋靖秋只身一人,面对这些随时打算,将他拆吃入腹的妖魔鬼怪,即便不是像那日蜘蛛精一样,颇为强力的妖怪。
  他一个人也总有双拳难敌四手的时候,所以常常流血受伤。
  可在他的印象里,不论是妖魔鬼怪哪一种,应当都没有怕血的毛病,见了血反而应当兴奋才是。
  往日他在那些个妖怪面前只要见了血,她们便会杀红眼了似的,争着抢着要往他身边来,颇有一种挣了命,都要尝上一口的感觉。
  后来仙山上的教习也说过,遇到秽物,要尽量避免自身露出血气,尤其是他们修真之人。修真之人精气旺盛,鬼怪通过血液吸取人类精气,因此常有妖鬼会因为血气发狂。
  可到了苏萧闲这儿,非但没有反应,还有些嫌恶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鬼也和人一样,有晕血这一说?
  宋靖秋看着她站在屋外的背景,有些莫名其妙的咬了咬头,就继续切他的土豆丝去了,毕竟这老祖宗难伺候,又能吃的很,先前虽有糕饼暂时稳住了她的怒气,怕也顶不了太多时候。
  若这饭菜过一会儿再不好,只怕她又要满屋子的胡闹撒泼了。
  第二天一早,宋靖秋便起身穿衣准备前往后山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倒是破天荒的没让苏萧闲一块儿跟着去。
  毕竟最近仙山周围不太平,那些个教习,既然能把这修补结界的活计安排出来,肯定也是有所察觉,知道点什么了。
  若这时候将苏萧闲一并带去,再碰上哪个巡山的教习,恐怕她会有性命之虞,而自己也无法在那种场面下保全她。
  况且最近孙亮和翟涟那两人,盯他正紧,就算不碰见教习,只是碰着个他们那边的人,他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如此情形,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
  想到此处,宋靖秋还特意在走前提醒了苏萧闲,叫她这几日行事小心,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踪迹,没事别往外走。
  那时候时辰尚早,老祖宗睡的迷迷糊糊,哪听得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敷衍着他嗯啊了几句。
  等苏萧闲睡到彻底清醒,早上宋靖秋说的那些话,也算是全忘了个干净。
  不过即便是没忘,就按照老祖宗的性子,想必也不会对他多理会,依旧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毕竟这一座小小的仙山,还不足以让她一介鬼王放在眼里。
  宋靖秋走了后,苏萧闲独自一人睡到了日上三竿,而后起来草草吃了顿早饭,也就换好了衣裳,出门去了。
  宋靖秋那外袍金贵,能借给苏萧闲穿上一天,已是难得。自那日采药回来后,他便托了林蓉蓉去前山为她置办衣裳。
  那林蓉蓉听着是要买给苏萧闲的,虽不乐意,却也不好拂了宋靖秋的面子。就那么半推半就的,也是给她买了两身回来的,起码能有个换洗的。
  只是老祖宗对这两件衣裳不甚喜欢,觉得她们料子粗糙,式样花色也都俗气,还没有宋靖秋的衣裳瞧着顺眼。
  所以便是买回来了,也没怎么穿过,一直都拿着宋靖秋那些个宽大的外袍将就着。
  今日出门,想必是这些个外袍穿着不方便,苏萧闲竟还赏了人面子,将那两件衣裳挑了一件,换完了才走。
  宋靖秋同孟舟刚一在山上回合,就赶忙给人赔了个大不是,毕竟这修补结界的活计不小,要说累人,这仙山上几乎没什么活,能再出其上了。
  他自己受罚,虽说不上公允,但却不至无辜。
  可孟舟却不一样,他是真正无辜受了他牵连的人,先是一盆蛋花汤洗澡,后又跟着他一块挨骂,这会儿还要受他牵连一块受苦。
  这些事别人都能不看在眼里,不放在心上,可宋靖秋却是不能的。
  孟舟本就算是宋靖秋这一伙的,此时和人一起受了罪,他虽委屈不服,却也不是冲着宋靖秋的。
  毕竟这有无错处,也不是宋靖秋三言两语就能决断的,这一切若是要怪,还得怪在孙亮,和那个老糊涂了的教习身上。
  所以,面对宋靖秋如此大礼,孟舟最先的反应,还是被吓了一跳,随后也并没刁难,反倒是更加尽心竭力的跟着宋靖秋,替人分担修补结界的事了。
  那结界符文繁琐,若非精通,是补不好的,而宋靖秋对于符文的造诣与理解,在仙山所有弟子中,那都是拔尖的。
  也正是这样,那教习才敢放心的将这个活计交给他。


第20章 
  而孟舟虽也是乙字科的,但符文之术却一直是他的短板。
  所以在修补结界上,他也只能听人指令行事,就跟那些个小师弟一样,帮不上人什么大忙,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写符文的动作,能比那些人更快点。
  “二师兄,咱这才走了没多远,这结界可就已经破了两处了。教习还常说这玩意儿,有多坚不可摧,牢不可破,我看都是吹牛皮。”
  孟舟提着东西,摇头晃脑的走在后面,四处扫看着。
  “别乱说,教习怎么可能是吹牛皮呢。”
  他这话说的无意,宋靖秋却听的有心,他原本就怀疑仙山上的禁制有古怪,而今日一看,这破损的地方竟比他想的,还要多。
  两人一路走一路修,到了正午竟已经补了五道符文,若是放在寻常时候,这一山走下来,要修补的地方可能都不过五处。
  如此看来,恐怕仙山真要有邪祟入侵了。
  宋靖秋手中攥着那沾了朱砂的毛笔,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苏萧闲她应该会听话,乖乖待在家里的吧。
  也不知是怎得,自从今天来了这儿,他就总是心神不宁的,无论怎样都静不下心来。
  眼瞧着日头到了正午,宋靖秋索性便不再向前,而是拿出了早晨带好的干粮,带着人原地休息。
  孟舟随人走了一路,这肚子早就空了,如今见了干粮,也顾不上好不好吃,拿到手里就是一顿狼吞虎咽,不一会就吞了半块饼子进肚。
  可宋靖秋却一直不为所动,那块饼子捏在他手里,上面的芝麻掉了一地。
  “应当没事吧,她虽然性子顽劣任性了些,但说话总还是算数的,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二师兄,你说什么呢?”
  “噢,没什么……”
  孟舟舔着手指上的芝麻,宋靖秋这一晌午看起来总是心神不宁的,如今坐在这儿休息,又总是嘟囔些他听不懂的话,搞得他也莫名其妙的就跟着紧张起来了
  日头近了正午以后,这天倒是逐渐的阴了下来,宋靖秋心里不安宁,眼皮也跟着跳,孟舟跟在他后面,总觉得他今日身边的温度都冷了许多,冻得他大气不敢喘,说话都要仔细斟酌几分。
  而苏萧闲,也还真没辜负他这一番担心。
  自老祖宗从那竹屋出来以后,就直奔着山上的那条小溪去了,今早上宋靖秋说的话她虽是一个字没记住,但那日有关于河蟹,他所说的苏萧闲可是全都记住了。
  他说这仙山只有这一条小溪还有些河蟹可抓,虽那日他们去采药的途中也瞧见了两只,可那地方都是脏泥,深受老祖宗嫌弃。
  想必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她也是不会亲自屈尊,到那里去抓螃蟹的,剩下能去的地方,也就只剩这儿了。
  “蟹粉包子,蟹黄粥……”
  眼瞧着涓涓细流就在眼前,老祖宗心情大好,一边走还一边念叨起这些个美味佳肴来,苏萧闲这才到了河边,就好像已经闻到螃蟹味儿了一样。
  眼前的这条小溪还真是不大,水流最宽的地方,也不过有男子的两步宽,而最窄的地方,则不过女子两掌宽,其中还有碎石交错,看起来几乎就要断流了。
  不过也就在那几近断流的溪水边上,密密丛丛的长着一片芦苇丛,她记得宋靖秋曾经说过,那些个肥嫩的大螃蟹,多半都喜欢往这些个苇丛里面钻。
  “就这了。”
  苏萧闲说着,便撸胳膊挽袖子,准备钻苇丛,抓螃蟹了,临走前还学着宋靖秋的样子,从地面上抓起了一丛杂草,编了个像模像样的草绳。
  只可惜这附近溪流太小太清,连鱼都没有几条,螃蟹就更加难寻。老祖宗平日只是听着宋靖秋说,就觉着这抓螃蟹,也和他说的一样简单,两片嘴皮子一碰,这肥美的大螃蟹就轻易的捉到了。
  可谁成想,等她亲自做了,才发现这偌大的芦苇丛,竟连一只螃蟹影,她都看不着。
  “呼,如此看来,今后若是想吃,还是得让他来弄,自己抓也太累了。”
  这一趟芦苇钻下来,累的老祖宗气喘吁吁,腰酸背痛,也没瞧见一只螃蟹,气的她几乎都要怀疑,宋景琦说这有螃蟹是故意唬她的了。
  可就在她捶腰擦汗,打算骂娘的时候,一只举着大钳子的肥蟹,正挺着肚子打她面前走过,那丝毫不躲,半点不避的嚣张样子,当真是半点都不怕被抓。
  苏萧闲见着猎物如此坦荡的,从自己面前走过,当然不能轻易放过,只见她眯起双眼,紧盯着那只螃蟹,撸胳膊挽袖子的卯着劲,直等它进了芦苇松了警惕,老祖宗就一脚踩过去,将它一举拿下。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这结果,与她所想的,到底还是有些偏差。
  老祖宗的确是卯足了劲的冲进了苇丛里,只是她刚一脚踩下,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极为凄惨的“哎呦”。
  苏萧闲闻声爬开芦苇一看,这螃蟹是让她给踩着了不假,只是在她脚与螃蟹中间,还插进去了一只手去。
  而那只手的主人,正蹲在她面前,哭天抢地的哀嚎着。
  “哎呦我的妈,这谁家姑娘这么楞啊,可踩死我了。”
  说话这人穿着一身白衣,一看就和宋靖秋一样,也是个仙山弟子。今日他好不容易得了一天沐休,本想着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待上一天,可谁想着天才刚亮,就让人给赶出来了。
  说是孙亮师兄说了,让他这一整天,都盯在宋靖秋旁边。
  他不过是个辛字科的小喽啰,人微言轻,虽一块儿玩过几次,但孙亮估计连他名字都没记住,又怎么可能这么直接的给他安排任务。
  不过是上面那几个嫌这活计无聊,又不敢推脱,所以找了他们这些小的来做。
  料定了他们无力反抗,又不能直接接触到孙亮,所以只能乖乖去做。
  可他偏就不。
  上面的那些鲲鹏猛兽有他们的厉害,可他们下面的蚍蜉虾米,也有他们自己的活法。他虽听令出来了,可也只是早间的时候,到竹屋跟前晃了一圈。
  宋靖秋走后,他便也跟着撤了,晃晃悠悠的走了一段路,就来到了这芦苇丛里躲清闲,他只需在这儿逍遥半晌,回去了就全说没什么特别的,左右不过了事交差。
  可谁知,他这儿正盯螃蟹呢,老祖宗便一脚踩上来,这一脚踩的,只叫他觉得骨头都要断了。
  “这又是谁家的小畜生蹲在这儿,滋哇乱叫,吵得我耳朵疼。”苏萧闲将那挽起的袖子放下,又像模像样的伸出小指头,掏了掏耳朵。
  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脸上气定神闲,只是这脚下的力道,一点都没松。


第21章 
  “嘿你这小娘……子,长得可真漂亮啊。”
  那男子本是开口,就想骂她小娘们的,只是方才光顾着手疼,没怎么抬头,如今抬头一看,又觉得骂不出口了。
  只好话锋一转,说了个小娘子出来。
  只是这小娘子虽长得跟个天仙似的,可这穿的也太奇怪了点,艳粉的里衬配着大葱色的外衫,就这样也敢明晃晃的往外穿,真是仗着美色,为所欲为啊。
  那小子一边感叹着,一边吞了口口水,扯着自己干涩的喉咙,对着老祖宗求饶。
  “小娘子貌美如花,长得……就像是天上的谪仙人一样,但就是能不能,先把这脚收一收,我这手要是再踩一会儿,怕是要废了。”
  “天上的仙人长得可没我这么好看,不过你这小娘子……又是个什么称呼?”
  苏萧闲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五官都要挤到一起的人,这人间的称呼真是让她难以理解,宋靖秋之前说出个娘子,这人今日又说出个小娘子来,真是奇奇怪怪的。
  “嗨,这小娘子就是对于长得好看的姑娘的称呼,反正起码在我这儿是这样,不说这个,姑娘是哪字的?住在何处?”
  他本是想直接问老祖宗的名字的,可奈何想了几次,都没好意思开口,就只好改问住处了。
  可谁成想,老祖宗这住处说出来,他却傻了。
  “我不是你们仙山的弟子,也不住在你们前山,就住在后面一个竹屋里。”
  “竹……竹屋?”
  那小子听见竹屋这两个字,音调都有些变了。这仙山之上除了宋靖秋那儿,哪还有什么竹屋啊。
  宋靖秋平日里看着为人正派,温文尔雅的,可竟然私下里竟与女子同住,如此苟且……
  难道自己随随便便来这抓点螃蟹,竟还真立了大功了?
  那小子一时间又惊又喜又怕,于是也不敢在此多留,只是慌里慌张的将那螃蟹从地上拾起来,交到老祖宗手里,而后就转过身去,快步跑了。
  ——
  老祖宗来这一趟,到底还是抓了四只河蟹回去,串成了一串放在手里拎着,瞧起来也算是收获颇丰。
  只是宋靖秋坐在屋里,一瞧见她回来,瞬间就黑了脸。
  “我早上走的时候,与你说什么了,你不是说你从不食言的吗!”
  老祖宗兴高采烈的刚回来,便遭到他劈头盖脸一顿质问,心情自然不会太好,心情一不好,和人说话的语气也就更不会好到哪去。
  “我早上睡的正迷糊,怎么能知道你同我说什么,再说了,我在这儿也只是保你不死而已,剩下的一切还得看祖宗我心情,而你现在让我心情很不够好。”
  苏萧闲也是个属驴的,只能顺着毛摸,但凡要有点让她不称心如意的,就要与你尥蹶子,更别说是同她撂脸子了,你脸黑,她只会比你更黑。
  宋靖秋瞧着人手里,那几只活蹦乱跳的大螃蟹,眉头几乎都拧到了一块,满脸的凶煞气,看起来有些吓人,可没多一会儿,等他再抬头,瞧见她那扑簌簌一双媚眼,这眉头就又如春风融雪一般的化开了。
  只见他低下头来,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她一只小鬼能懂得什么,就算是她惹了天大的麻烦,左不过自己多吃些苦,替她扛着也就是了。
  宋靖秋如此想着,又提起了茶壶,打算替人倒一杯水,从那小溪到竹屋的路可不近,老祖宗一路走回来,定是渴了。
  可就在他刚端了茶杯到人面前的时候,一直在门外忙活的孟舟,却突然说话了。
  “苏姑娘是做了什么,惹了二师兄不高兴了吗?若是这样,我代她向师兄赔个不是,师兄的臭脸太难看,苦大仇深的,连我都受不住,更何况苏姑娘一个女孩子,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孟舟方才被宋靖秋支出去打水,谁知正巧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刚一到门口,他便察觉出这俩人之间不对,只是没敢立刻进去,一直站在门口观望着,到了这时才敢说话。
  他这话一说,宋靖秋本就阴沉着的一张脸,登时就黑的更加彻底了。
  你孟舟是哪位啊,跟她苏萧闲才见了几面,又有什么关系,你就敢大言不惭的到人面前来,代她赔不是。
  再说了,他又哪只耳朵听见宋靖秋说他不高兴了,他几时说过,说他因为这事,生她苏萧闲的气了?
  待他这盏茶递过去,随意岔那么两句话题,再给她好好的蒸上一笼肥蟹,他俩人自然没了嫌隙,和好如初,用得着他来插上一脚。
  宋靖秋心里如此想着,却又碍着面子,不好明说,只得用他那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屋外的孟舟,希望他能明些事理,早日开窍,顺便再找些由头,让人多挑两桶水。
  原本宋靖秋也是没打算带他回来的,只是架不住孟舟的死缠烂打,今日连累人一块儿修补禁制,又欠了些人情,顺势也就没再拒绝。
  一开始他还不明白,自己的竹屋简陋,孟舟为何执意要来,甚至不惜对他死缠烂打,一会儿说自己饿了,要常常宋靖秋的手艺,一会儿又说自己渴了,口干舌燥无力再回前山,最后甚至连骗他生病这招都用上了。
  如今一看,宋靖秋才明白过来,他是为何而来。
  竟是为了……
  宋靖秋摆着张臭脸,抬头瞄了苏萧闲一眼,一时间这心里头,竟还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哼!”
  苏萧闲眼瞧着宋靖秋端起了茶杯送过来,还以为是给自己的呢,她这一路走了这么远,正是口干舌燥的时候。
  可谁想,她前脚刚想接,后脚那孟舟就在她身后突然说起话来,他这一番话过后,宋靖秋看着就更不高兴了,就连那水也是在她面前晃悠了一圈,就又被人重重的放在桌上,有意无意之间,好像还推的离她更远了些。
  若即若离,忽远忽近,一个大男人如此善变,她都没说什么呢,他倒是哼的一声转过身去,生起闷气来了。


第22章 
  “喏,今天这螃蟹怎么吃?”
  宋靖秋生的清秀好看,这一生起气来,身上的书生意气看起来更浓了,虽面露凶光眉有煞气,但老祖宗却不觉得讨厌,甚至看上去还觉得有些喜欢。
  这种儒雅干净,满身书卷气的小书生,一旦染上些隐忍不发的暴戾之气,就像是在霜雪般的白纸上,泼墨挥毫,纵情所书的狂草,虽有书墨之气扑面而来,却依旧遮不住撇捺之间的恣意狂放。
  在老祖宗眼里,这样半遮不掩的宋靖秋,才最是令她亮眼。
  苏萧闲眯合着双眼,有些痴迷的看他,体态婀娜,她本只是在欣赏猎物,却不经意的让他脸红了。
  “你,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只要别再这么看我。
  宋靖秋这话从说出口开始,便是一个字赛着一个字的没底气,说到最后一字的时候,那声音已经有些走调失音了。
  他虽还想继续与人杠下去,却被苏萧闲这目光盯得双颊发烫,头脑发昏,实在经受不住,只得投降。
  苏萧闲方才那眼神,若是再瞧一会儿,只怕他就要以为她并不是想吃螃蟹,而是想要吃他了。
  “那便拿最肥的那只做了蟹黄粥,其余的做醉蟹吧,我瞧着那娃娃这次来,倒是带了几坛好酒。”
  苏萧闲这鼻子倒是灵,孟舟方才趁着宋靖秋叫他去买菜的功夫,捎上来几坛上好的花雕,转头就让她给闻出来了。
  “好,我方才洗了几个桃子,就放在那儿,你先去吃些,我们俩这就去做饭。”
  说来也是奇怪,她明明记着在人间有一句话,叫做君子远庖厨,可瞧着宋靖秋和孟舟,这一个两个的厨艺却都挺了得,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仙山之上的考核,还包含了厨艺这一关。
  苏萧闲看着那俩人在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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