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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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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事第几天了,尸体腐败速度较正常人慢,肯定不是因为太监就特殊,推测是服用丹药所致……”

     他说话的语速甚快,里面还夹杂着大量的个人言论。

     “上乾下坎,这就是个天水讼的卦象,利见大人,不利涉大川。同行之人因为各种矛盾而相互仇视,落得如此下场不足为奇。让我来看看上身以及下腹部,啧,烂成这样,是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还是挤压?看起来像是……挤压所致,再来断口,残肢是从身体上直接撕裂下来,瞬间的力量很大,还有深深的抓痕,不像人为啊,难道王达说对了,这江里真的有龙?”

     他站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韶南没有打断他,见一旁计航兢兢业业,将辛景宏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放了心,悄悄往旁边走开。

     辛景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未留意到韶南己经走远,并且弯腰拉开了舱板。

     下面船舱依旧是老样子,虽然空气有些污浊,韶南还是拉下面巾,仰头靠在舱壁上深深吸了两口气。

     辛景宏验尸时的冷静实非常人,她做不到。

     再多呆一会儿,说不定她也会像辛吉那样,当场呕吐。

     四下里静悄悄的,她的喘息与心跳是那样清晰,一声声如在耳畔,崔绎才突然意识到,对方也不过是个刚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姑娘啊,燕韶南,若接下来那几桩大案都是你破的,像这样的考验与磨难还都在后面呢。

     也是,若能过得安稳,谁愿意整天与魑魅魍魉斗智斗勇。

     像辛景宏那样乐在其中的人毕竟少数。

     崔绎忍不住令琴弦微微一颤。

     他自己感觉不到,这“嗡”的一声低鸣当中颇有慰藉之意。

     韶南听懂了,低声道:“你是在安慰我么?”

     而后她定了定神,又道:“没事,我缓过来了,咱们继续。”

     表面上,她看起来是在自言自语,但她知道不是,有个“人”一直陪着她,可惜他们只能简单地交流,若是对方能与她说说话就好了。

     贞贞走后,她在安兴没有朋友,与檀儿樱儿没有共同的话题,聊不到一起去,要练琴,要想东想西考虑这么多事,并不是不寂寞。

     守着那么多秘密,她宁愿和这看不见摸不着离不开琴弦也不会背着自己做坏事的孤魂做朋友,时不时地倾诉心声。

     “说不定可以的,你看,刚才你的心意我不是就收到了么,也许经常练练,你就能讲很多话给我听了。”韶南收紧双臂,抱紧了自己的琴。

     过了好一会儿,辛景宏验完了尸,和计航下来找她。

     几人又顺便把船舱好好搜查了一番,可除了那硕大的精钢笼子和压舱石,就只找到了些枯枝和泥土,泥土上还留有鱼鹰的脚蹼印。

     辛景宏提议反正已经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挨着把诸人的房间也搜一遍。

     韶南从善如流。

     如此一来耽搁的时间就有些久,等搜到三层栾仙师师徒的两间房,就听下面传来了喧哗声。

     按察副使郭涛神威凛凛,明察秋毫,凶手当堂认罪,供认了作法驱使江中恶龙行凶的经过。

     具结画押之后郭涛下令以百斤重的铁链穿过他两侧肩胛骨防止其再次作妖,打入死牢严加看管,判处凌迟,等候三法司复核。

     韶南虽有猜测,仍叫计航上前去问:“凶手是谁?”

     对方奇怪地看着他们:“自然是那栾妖道!”

     计航和辛景宏都看向韶南,韶南道:“回去,赶紧的!”

     几人匆匆赶回住处,燕如海已经先回来了,正命人把口供归档,整理东西,准备回衙门。

     韶南急问:“爹,姓栾的为什么会认罪?”

     燕如海转回身来,脸色十分难看:“韶南,幸好你今日没去,那郭涛在审案现场架起了几口铁锅,锅里的油烧得滚热,命人把王达师徒押上来,说‘尔等不是能叫大仙附体,知过去未来么,可算过今日会有一劫?这样吧,若是这油炸你们不死,本官就相信你们无辜,判尔等无罪。’说完也不理那三人求饶,众目睽睽之下,命差役把他们直接丢到了油锅里。”

     韶南听得这般残忍,不禁打了个寒战。

     燕如海又道:“是以等那栾仙师被押上来,对着三具焦黑的尸体,郭涛说什么,他便认什么,案子哪还有不结的。”
 第54章 羽中君
     虽然父女俩常说王达是安兴的大毒瘤;?可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和两个弟子就这么被活生生地炸了;?还是叫人觉着很不舒服。

     燕如海不欲多说当时的情形,看了一眼跟在后头辛景宏:“辛公子;?你这回算是侥幸逃过了一劫;?先跟我们回县衙,等避开郭涛,便赶快回白州去吧。”

     什么相亲啊,燕如海如今根本不去想那事了。

     辛景宏没作声;?听了王达三人的下场,他到不觉着后怕;?只是有些怅然。

     自己来安兴;?本是憋足了劲准备揭穿王达的真面目,搜集冯家的罪证;?哪知道冯全死了;?冯家摇摇欲坠,不用他出手也支撑不了多久。

     原本他觉着自己对付王达轻而易举,可再轻松也比不过酷吏的一句话。

     没有官职和强大的背景傍身,再如何能折腾,在郭涛之流眼中也不过蝼蚁一只。

     韶南安慰父亲:“爹,您放心吧;?刚才我和辛公子去船上发现了一些线索;?赵通判那里若想着翻案;?咱们可以等郭副使走了之后再偷偷接着调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王达死了;?他那上千信众别生出乱子,大江屯是在您治下,不如叫白典史父子赶紧带着差役赶去,会同当地里长告之老百姓,王达因招摇撞骗已被州里提刑按察司的大人诛杀,稳定民心,处理善后,另外王达这些年骗到手的财富不是小数目,用来修江堤,也算是归还百姓了。”

     燕如海得她提醒,找来白典史,命他立即去办。

     好在白典史为叫儿子接班,早在大江屯安排有人手,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几人回到安兴县衙,辛景宏没有当即就走。

     韶南也觉着下步查案子说不定还要用他,吩咐下人把后园空着的几间屋收拾了一下,算是客房,安顿辛景宏暂时住了下来。

     燕如海去打探京里对这个案子的反应,韶南一时不忙了,理顺线索之余,决定多拿出点时间来和自己的琴交流。

     之先玩“我问你答”的时候,韶南已经试探过好多次了,但琴中人对自己的情况讳莫如深,不愿意过多透露,韶南则用“你犟我比你还犟”的态度同他僵持,此次登船,韶南感受到对方的关心,突然就想开了。

     它说自己是人,好吧,姑且信他,将他当作是一缕未泯的魂魄。

     这缕孤魂来到自己琴里“定居”一晃已经有将近一月了,哪也不能去,也没有办法同旁人交流,处境已经十分可怜了,说不定哪天就会消失,茫茫人海中,飘忽际遇里,这缘份珍稀如同朝露一般难得,何不做个朋友呢?

     对方抵触谈及自己,不要紧,她可以主动的嘛。

     “喂,我想给你取个名字。”

     她低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名字的,可惜没办法告诉我,这样吧,你附身的这根琴弦乃是武王弦,在我这张琴上定的是羽调,那我便称呼你作‘羽中君’,好不好?”

     崔绎心想:“羽中君,到是挺好听的,羽中为翀,一飞冲天,寓意也不错。”当下令得琴弦微颤,算是答应了。

     韶南得他应和,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欣喜,殷殷地道:“羽中君,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你被困琴弦之中,千万不要气馁,眼下咱们这般交流颇有些困难,你要多多努力,古有伯牙子期,能从对方的琴声中听出‘巍巍乎如泰山,洋洋乎若流水’,又有师旷,能分辨国家兴亡之音,我想世上无难事,等练习的时间长了,我肯定能闻弦歌而知君雅意。”

     武王弦“嗡”“嗡”两声,如在船舱中一般,听起来似乎是安慰之意。

     “其实我整日带着古琴是有原因的。不过琴曲对你而言似是没什么作用,孤馆遇神我弹过很多次了,那好吧,这次我们来试试这《神化引》。”

     一曲《神化引》弹完,韶南问道:“羽中君,你睡着了么?”

     “嗡……”并没有。

     韶南讪讪一笑:“好吧。”

     再聊点什么呢?“羽中君,冯全这个案子你基本上全程都跟着听到了,你说赵通判会叫我爹接着查下去么?”

     “嗡……”

     “会呀?我也这么觉着。这个案子最关键也是最古怪的地方就在于杀死冯全的凶器,他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大卸八块,弄得支离破碎。也许搞清楚这个,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韶南不相信东莺江里有恶蛟要化龙,若真有这等怪物,不会避开其他人,只袭击那老太监自己。

     再说当时雷雨交加,冯全一个人跑去船尾做什么?

     韶南皱着眉仰头想了半天,还是不得不放弃:“不成啊,一点头绪都没有,算了,术业有专攻,把这个难题交给辛三少去想吧。”

     “嗡……”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他怕是没这本事。

     韶南这次没听懂琴声的意思,只觉着羽中君今天异常活跃,所以她谈兴也浓了起来。

     “我们来研究点别的。若是不考虑栾仙师的供词,照众人之前所说,最后一个见到冯全的是他的干儿子小昌子。小昌子说下雨之前他觉着浑身酸痛,不停地打冷颤,强撑着去冯全的房间跟他说了一声,当时冯全一个人在屋里,阴沉着脸在看一张字条,有些心不在焉地叫他去歇着。然后小昌子就回到床上发起烧来。

     “他说的字条后来在冯全屋里和船尾都没有找到。冯盛父子对此毫不知情。假设这是真的,那这应该是凶手写的要挟信。

     “若非有别的事要处理,眼看船要驶到目的地,冯全不会面也不露。

     “再来一点,冯全的死亡时间,应该就是冯明通坠江的前后。只有那段时间,原本能听到船尾动静的辛三少主仆、三楼的女冠和甄老大被引开了,由此可见,冯明通遇袭落水也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女冠否认由水里捞上来的那条裙子是她的,当时能做到引冯明通到无人处,又上去推他一把的人只有一直不曾露面的栾仙师,还有冯全、冯盛以及个别几个冯家的下人船夫,要这么看,无怪郭涛把矛头对准栾仙师,连我都要怀疑他了。不对,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凶手到底是谁呢……”

     韶南一开始是分析给羽中君听的,后来就变成了自言自语。

     她觉着自己不知何时进入了死胡同。

     崔绎不忍见韶南如此耗神,琴弦再度嗡鸣,却没有引起韶南的注意。

     她根本不会想到,羽中君来自十年之后,真的知道凶手是哪个。

     崔绎苦于无法表达,但好在案子原本就是对方破的,他只需拭目以待就好了。

     饶是如此,他也被逼着不得不重视韶南那个“弦为心声”的建议。

     “会是谁呢?要是能见一见栾仙师,当面听他说实话就好了。”

     就在韶南罗列无数可能,很快又都一一推翻的时候,后续的消息也自赵曦处传了过来。

     冯全遇害案这么快告破震动了朝野,栾仙师认罪后被穿了琵琶骨关入大牢。

     郭涛还是不肯放过他,非但刺瞎他双眼,还灌了哑药,说是防他施展妖法,据说有几位京中权贵是栾仙师的老主顾,听说他落难原本打算说情营救,此时无不偃旗息鼓。

     赵曦叫燕如海抓紧时间查明冯全身死的真相。

     “爹,那女冠呢,也被关进牢里了?”

     姓栾的这般惨法,就算当面询问,怕也问不出什么来,韶南只得转而求其次。

     “这到没有,听说郭副使带她回去,收做了禁脔。”燕如海同女儿说这些,神色有些不自然。

     “好生无耻。”韶南原本因郭涛审案的方式就很反感他,此时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偏此人追随顾命大臣黄襄敏,在朝野还是以对抗权贵、刚正不阿的实干派面目出现,是清流赞誉的对象。

     “船上其他人呢?”

     韶南最担心案子“破了”,众人各回各处,可现在又没有理由羁押对方。

     好在赵曦早有安排,说通冯盛,以冯全要办丧事为由,将一干人全都带去了高化冯家。

     “小昌子也去了么,他那病好得这样快,不会是装的吧?”

     辛景宏一旁不乐意了:“燕小姐,你这是在质疑我行医把脉的本事。”

     直到韶南皱眉望过来,他才又接着道:“再说你听谁说他那病好了?应该是被人抬去冯家了吧,他那病想要治好,就算华佗复生也做不到,多活一天多受一天的罪。”

     韶南疑惑地问:“他到底什么病?”

     她对宫里的事所知不多,但内侍若是带着什么病根不都送安乐堂了么,怎么还得以留在掌印太监身边?

     “我没同你说过么,他为老太监试丹,体内积攒了不少丹毒,时不时就会发作。”

     韶南瞪了他一眼:“你的确没说过。”

     “唔,我为他治病的时候,他求我不要说出来。也是个可怜人啊,活不了多久了。”

     韶南转向父亲:“爹,咱们也去一趟高化。辛公子不好到冯家露面,就留在县衙,尽快找出冯全的死因。”
 第55章 再出人命
     韶南决定去高化;?檀儿樱儿自然要跟着。

     辛三少留在安兴做苦力。

     姐妹俩欢天喜地;?韶南见往日沉稳一些的檀儿这次格外雀跃,猜测不光是因为要回家了的原因;?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檀儿红着脸笑着不吭声;?樱儿拆穿她道:“姐姐肯定是觉着出来这么久了,这次回去可以和大师兄见面好好呆一会儿。”

     这姐妹二人虽然在韶南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是难改跑江湖时养成的一些习惯。

     她们说的大师兄是她们父亲收的大徒弟,名叫祝大林。

     因自小一起长大;?檀儿与他颇有几分情意,两姐妹的爹娘乐见其成。檀儿今年都十八了;?若不是来安兴做了县尊家小姐的丫鬟;?说不定亲事已经定了下来。

     韶南笑了,她自然希望身边人都过得好;?并没有插手檀儿樱儿婚事的想法;?当下给了姐妹俩一人半吊钱,好给家里买点东西。

     两天之后,高化县令马延儒接到了燕如海一行。

     其实在这之前,马县令对是否去冯家吊唁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冯全死了,自己往后终于可以挺直腰杆做县太爷,不用再事事看冯家父子眼色。

     冯家人大约也自知好景不长了;?虽然宣称要为老太监做足二十余天的风光大葬;?私下里却开始变卖土地商铺;?又捐银子做善事;?颇有散财保平安的意思。

     马延儒觉着自己往日对冯家姿态摆得太低了;?如今不管是一如既往还是前恭后倨都不合适,正为难呢,听说燕如海来了,微微松了口气。

     这回有作伴的了。

     燕县令大老远跑来虽然叫人没想到,但冯全死在安兴嘛,这么一想也就不觉着突兀了。

     只是燕如海拖家带口的,看上去颇有来游玩的架势。

     马延儒有心给他们找个向导,燕如海却笑道:“多谢马大人,小女的两个丫鬟都是高化人,有她们就可以了。”

     两人坐下来商量明天去冯家的事,韶南则由马延儒的夫人招待,安顿好了住处,无事可做,便跟着檀儿樱儿出门转转。

     “小姐,我们想回家看看。”

     “那就去。”韶南束起头发,换了男装,“你俩别透露我的身份,就说我是县衙的书吏,……计书吏!”

     姐妹俩齐齐“哦”了一声。

     她们家的卖艺班子住在城边一个杂乱的大院儿里,二人父亲姓彭,人称彭刀爷,下边还有个刚十岁的弟弟小虎。

     彭家人对两个女儿能脱离江湖到正经人家做事感激不已,尤其是她们的娘彭大嫂。

     刚好两口子今日没出摊,一家人见面热闹了好半天,樱儿替姐姐问:“大师兄呢,怎么没见他?”

     彭大嫂道:“大林出去做事了,这些天有个外地来的商人找他做向导,听说出手很大方,大林整日忙得不见人影。”

     檀儿不禁面露失望。

     樱儿眼珠转了转:“是因为大师兄忙别的去了,所以爹就索性不出摊了么?”

     彭刀爷年纪大了,新收的十几个小徒弟还在练基本功,彭家班原本就是他们三个年轻人挑大梁。

     彭大嫂笑道:“那到不是,你爹给他们找了个好活儿,从明儿开始去冯家哭丧,一天下来每人给二十个大钱还管饭呢。”

     彭刀爷叮嘱两个女儿要用心服侍县令家小姐,东西收下,没有多留她们,讪笑着将三人送至街门口。

     韶南自然明白人家这是认出了自己的,又不好戳穿,不禁有些无趣。

     那姐妹俩心思没在这上面,出来之后悄声嘀咕,樱儿道:“姐姐,我叫小虎去找大师兄给他报信了,不知他会不会赶回来。”

     檀儿勉强笑笑:“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一定做得了主。又不是所有的主人家都像咱们小姐这么好说话。”

     韶南耳音极好,听到了装作未闻,由二人陪着逛了逛高化县城,见识了一番半城皆姓冯的盛况。

     冯家这一办丧事,相关的店铺全部关门歇业,门前挂着白灯笼,往日繁华的街道死气沉沉,不见几个活人。

     等逛得差不多了,远远望见县衙侧门,韶南才道:“接下来没什么事,你俩留一个就行了,剩下那个回去陪陪爹娘。”

     小姐准假,樱儿欢呼一声,推了推姐姐:“姐,我留下来,你快回去吧。”

     檀儿红着脸道过谢,给韶南行了礼,才转身跑掉了。

     第二天燕如海和马县令一起去了趟冯家。

     回来之后韶南问他可有什么发现,燕如海很是发了一番感慨。

     排场太大了,他身为七品县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场面的丧事。

     冯家堡周围数里就像下雪一样,天地间俱被白色笼罩。

     哭丧的足有上千人,再大的灵棚也装不下,站在高处向下一看,全是披麻戴孝的人,哭声一起,震天动地。

     冯家堡的围墙是用赭红色的巨石砌起来的,占地极广,里面层层院落,养了近千护院,奴仆无数,不敢说堪比王侯之家,在这归川府地面上,再也找不到能与之相比的。

     听说冯盛自安兴一回来就病倒了,燕如海全程由冯明通相陪,想见的常千户、甄老大等人一个也没见着。

     这天傍晚,檀儿由家里回来,替换了妹妹。

     韶南发现身边服侍的换了人,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檀儿见小姐打量过自己,笑容带着几分揶揄,忍不住红了脸,神色扭捏:“小姐就知道取笑人家。”

     韶南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檀儿嘟着嘴:“大家都忙着去冯家堡哭丧,我留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

     “你大师兄呢?”切,还想骗她,明明不但换了根银钗,连胭脂水粉也都换过了。

     “大师兄跟着雇他那人也去了冯家堡,中间就只抽空回来了一会儿,哼,刚两个月不见就变得口花花起来,还说冯家有很多好看的侍女。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走那会儿,他还老实的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小姐,您说这男人是不是一时看不住就会变坏,他跟着的那商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韶南没想到听了她一通抱怨,这丫头到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韶南哪里知道男人是不是很容易就变坏,百无聊赖一下下轻剔着琴弦,按照书本上得来的经验道:“应该是吧,像喜新厌旧、负心薄幸这些成语不都是为他们设身打造的么?还有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崔绎:“……”说不了话真痛苦。

     “啊!”檀儿吓坏了,“那怎么办?”

     “不知道呀,看你自己喜欢吧,说不定你会因为喜欢而愿意赌一把,人都是会变的,往后的日子很长,靠看也看不住,那就走一步说一步呗,反正我是不担心的。”

     檀儿愣怔了一会儿,突然嘻嘻而笑:“我也不担心,虽然我打不过大师兄,但他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防着我。”

     崔绎:“真心为燕如海的未来女婿捏一把汗,不知道辛景宏那小子有没有这等福气。看把贴身丫鬟都教成啥样了。”

     檀儿放下心事,叽叽喳喳讲起这一天多的见闻来,多是她爹那些小徒弟们在冯家堡大开眼界,回去学给她这师姐听的。

     “……那么大的白面馍馍管够吃,七师弟吃撑了,不停打嗝,我爹骂他没出息。冯家的几个大管事都阴沉着脸,据说不光是因为冯掌印死了,还有高人断定杀冯掌印的妖物不会罢休,盯上了冯家其他人,他们是想着破财消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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