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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胸妾-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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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卷霜不敢想象。
她先回鄂国公府休息,书房里捡了昨日未读完的书来读,晌午过了就出到院子里晒太阳,夜晚照着旧点入寝——反正一切都跟普普通通的每一天一样,若说有唯一的区别,那便是下午她边晒太阳边翻书的时候,多想了一下。
想想明日该穿什么衣裳化什么妆去见皇帝,怎么做得体。又设想了皇帝有可能会问到她哪些问题,她该怎么答最巧妙,既让皇帝满意,也不会牵连他人……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她尽量不害怕,不发抖,不露怯。
……
翌日,徐卷霜中午只吃了七分饱,也未食油腻,还特意在饭后嚼了含香丸,避免等会面见圣颜的时候,发生些她不可控的失礼事情。
接着,徐卷霜换了身白缎面锈兰花的衣裳,不奢华也不寒酸,又命琵琶帮她梳了个普通的发髻,化了个淡妆,便由琵琶和广带一同陪着,百尺驾车,驶到了鹦鹉酒楼。
百尺将车停稳,徐卷霜并不急着下车,只将车帘挑了条缝隙来看:此时虽才未时差一刻,但那位约徐卷霜的内侍已站在酒楼门外。
徐卷霜放下车帘,扭头嘱咐同坐在车厢内的琵琶和广带:“你们俩在车内候着,跟百尺作伴,我自己上去一趟。”徐卷霜心中飞快地速算了一下:“我半个时辰后便下来。”
“楼上是什么人?如夫人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单独去?”广带不解,又十分紧张和担心,主动请缨道:“小的和你一起去!楼上是什么人?”
广带说着就要冲下车去。
“唉,不必!”徐卷霜拦住广带,又缓缓道:“楼上是什么人,等国公爷回来了,我会亲自同国公爷说。”
广带一听这话,身体滞了滞,再加上琵琶也在旁边劝阻,广带便没有跳下车了。
徐卷霜单独下来,内侍看她一眼,接着如常垂睑眼皮,领着徐卷霜上楼了。
这鹦鹉酒楼分为四层,一层是最寻常的大厅散客,二三四层分别为下中上三等包厢,招待不同的客人。
内侍竟然领徐卷霜上到三层,她以为内侍还要继续上楼梯,哪知内侍向左一拐,去敲三层左手的第一间包厢的门。
皇帝居然选了个中等包厢!
内侍引着徐卷霜进门,徐卷霜放眼室内:这鹦鹉酒楼之所以名号鹦鹉,就是因为酒楼处处可见这种能学人语的巧禽。上等包厢里见着的自然是活禽,中等包厢里没得真鹦鹉,但墙上壁画画了鹦鹉,屏风上也绣了鹦鹉,就连靠背椅右手旁的那只黄杨木立灯,灯罩上也花了两只鹦鹉,一只收拢两翼,一只展翅欲飞。
鹦鹉灯后烛火灼灼,虽有灯罩遮挡,依然能独灯将这室内照得明亮——当然,如今是未时白昼,就算鹦鹉灯不照,天也还是亮的。
皇帝就坐在鹦鹉灯旁边的那把靠背椅上,右手托着杯茶,但并未品酌。
皇帝的眉目五官还是贺徐卷霜那日在江边见到的一样,但细观皇帝神色,会发现他的眉毛丛丛里隐藏了股股阴森之气,眉心也多出来一团乌云,整个人带着股常人不可近的疏冷。给徐卷霜的感觉……此时的皇帝不复江边那时的和蔼可亲,感觉突然就难相处了万倍!
难道是因为此时高文不在场的缘故?
“嗯。”皇帝突然“嗯”了一声。
徐卷霜正要双膝下跪,就听见皇帝命令内侍道:“万福,你出去守着。”
“是,主人。”内侍万福出到门外去守着,他合拢门的那一刻,徐卷霜刚好双膝着地。
她朝着端坐在靠背椅上的皇帝行匍匐大礼:“草民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皇帝“嗯”了一声,开始吃茶。
皇帝不再说其它的话,也不命徐卷霜起来。
徐卷霜就一直跪着,听着皇帝手中的茶杯茶盖摩擦产生脆响。
良久,皇帝悠悠问:“你……把朕当成了五郎?”
徐卷霜一听:果然,内侍把她先前误认的那事给皇帝禀报了。
徐卷霜匍匐磕头,额头贴地,地上冰冰凉凉的,她的声音却保持固有的卑谦和本分:“草民眼拙,恳请皇上恕罪!”
“唉!”皇帝和蔼地笑了笑,肯定徐卷霜道:“朕上次见你,觉得你的眼力还是很好的嘛!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嘛!”
皇帝的口气像一位资历丰厚的尊长,又像一位和蔼,同时又带着点架子的老者。
徐卷霜头磕在地上,不言不语——她知晓什么时候该接话,什么时候不该接。
俗话说言多必失,更何况是天子面前,真真无须多言。
“你父亲去世以后。”皇帝喝茶,茶杯上也绘有鹦鹉:“你还同五郎有来往啊。”
天家皇嗣,皇帝后妃皆以“郎”称。
“五殿下纯厚,因时常追忆家父授业旧谊,屡有照佛草民。”徐卷霜的额头在地面上贴久了,渐渐肌}肤表面与地面同温,不觉冷了。
“哈哈。”皇帝开心地笑了,仿佛在同友人闲聊,说到爽心处,无忌讳地启唇狭促对方:“所以朕家五郎照佛到给你堂哥安了主薄,还在郡王府后山给王远乔立了块碑么?”
徐卷霜本想回答:皇上真乃真龙天子,圣察普天下一切民情。
但徐卷霜突然想到当今天子是夺的帝位,她如果强调“真龙”,恐怕皇帝会多心,认为她是隐晦非议皇帝的帝位来得不正。于是徐卷霜只磕头道四个字:“皇上圣察。”
“你也算是官家嫡女了,裴峨纳你为妾,倒是两三分巧取趁了机会。”皇帝又说。
徐卷霜楞了下:皇上的思维跳跃得好快!刚刚不还正说着五皇子段秦山么?
就在徐卷霜发愣的那几秒,皇帝的话语又毫无征兆地跳到了徐卷霜的伯父,朝议大夫王远达身上:“王朝议虽然谋了你父亲的家产,又顺势助力裴峨,但他到底好吃好喝供你。你也许受气,心神上也许受苦,但是朕只瞧你这一双手,便知你这身子是没受过什么苦的。王朝议对你这个侄女,也算是五分有仇,五分有恩了。”
皇帝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气,徐卷霜刚想开口讲点什么,皇帝却抢着问她:“你知道朕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吗?”
徐卷霜怔了,心里有个声音道:皇帝是普天之下站在最高处的人,想知道什么查什么,还能有他不知道查不出来的?
当然徐卷霜不会这么说,她俯首恭维道:“皇上乃天子,理当如浩瀚朗天,普天众民莫不受皇上圣光照耀,受皇上圣光荫泽,所以才能民欢家和,五谷得以丰收,年年盛世。”
徐卷霜继而身子前驱:“草民这里斗胆,代表千千万万百姓深谢皇上恩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一口气将杯子内的所有茶都饮完。他似乎对徐卷霜这么吹嘘他十分满意,笑着连发了两声:“嗯,嗯。”
皇帝转了脸面,扭看鹦鹉灯,突然对着鹦鹉灯自言自语笑道:“其实朕就像这立灯。”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周一的份,然后今天还有两更,谢罪〈(_ _)〉
39第三十八回
皇帝看着灯;竟颇有几分陶醉的滋味:“你猜猜,朕为什么像这立灯?”
徐卷霜伏跪默道:皇帝是要说自己明灯普照么?
她启唇说:“草民愚钝;实是不知。”
“哈哈。”皇帝对徐卷霜的回答感到十分满意,他笑了笑;起手抚抚灯壁上的鹦鹉;可能是有点烫手;他又把手收回来:“立灯一盏,虽不够极明亮,光芒投射下来;却能将整间厢房都投亮。”
似乎是为了含蓄;皇帝故意将自己的声音放慢放稳了些。
徐卷霜心里叹一口气:皇帝这不还是要说自己圣明吗?可是……且不论现在是白昼,灯照不照,光明不明;厢房都是亮堂堂的。就是到了夜晚……这立灯能把整间房间照亮,却也照不到它托盘底下那一处啊!
那一处阴影就隐藏在立灯底下,立灯能普照世人,独不能自察周围人。
当然徐卷霜不能讲这些,她用吹嘘拍马的声音恭维道:“皇上圣明——”她顿一顿:“皇上——”
她心中还鲠着一问:刚才,皇帝中途说了句话,“王朝议虽然谋了你父亲的家产,又顺势助力裴峨,但他到底好吃好喝供你”,王远达真的一直在跟裴峨沆瀣一气么?
“嗯?”皇帝扭头看徐卷霜,刚才注视鹦鹉灯时灼灼的双眸很快冷下温度来。
徐卷霜一瞧这变化,心道算了,这时节不合适问。她就接口:“圣明——”
皇上真圣明啊……
皇帝无声的笑了笑,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摩挲了下,眼睛往桌上的茶杯上瞟。徐卷霜余光观察着,赶紧起身:“草民斗胆给皇上加茶。”她麻利地给皇帝把茶加了。
“嗯。”皇帝满意地笑了,吃一口茶,又赞一声:“嗯。”
因为皇帝并没有说让徐卷霜起身,所以她加完茶便打算重新跪下去,哪知双膝屈到一半,皇帝瞟了一眼:“别跪了,就站着候着吧。”皇帝手托着茶杯说:“你既然归了子文那小子,就不要再跟五郎来往了!”
这一句话谆谆温和,听着皇帝须臾化身为徐卷霜的长辈,居然关心起徐卷霜的事来。
“朕觉着你跟了子文倒是不错。子文那小子越来越客客气气了,还主动请缨出征……”皇帝越说脸上笑意就漾得越灿烂,乐呵呵左右环顾,似乎再怎样激动,也无法表示他心头的开心痛快:“子文那小子最近变得不错,不错……”
徐卷霜佝着腰在旁边默默听着:果然,皇帝根本不是关心她,皇帝是拳拳肺腑关心着高文啊……
“朕今日见你,便是要你安安分分助力子文。子文心性浮躁,但凡什么事你都要依着他,不要跟你顶撞。却也要时时磨他的锐气,别顺着他那暴脾气。”皇帝说话都是肯定句,句句尾音落得极重,明显不容他人拒绝和辩驳:“总之朕要看到他日益精进。”
徐卷霜句句细听皇帝的话,心想这可难做了:要事事依着高文,又要别顺着高文的暴脾气……这两种要求明显是相反的啊!唉,还有什么总之要看到他日益精进。
天子最高,随心所欲交待几句,却不知底下的人要有几多揣摩,几多为难。
徐卷霜也不能追问皇帝,只得应声:“草民定全力以赴。”
说“尽力而为”什么的皇帝肯定会龙颜震怒的,只能诚恳道“全力以赴”。
“嗯。”皇帝点头,他对高文极为上心,忍不住再次叮嘱:“你一定要好好助力子文,朕难得见他对……这方面上心。”皇帝喝一口茶,提醒徐卷霜:“但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徐卷霜缓缓垂了眼帘:“妾不敢忘。”
“嗯。朕今日见你,便是要告诉你,倘若你待得子文好,朕可以惩治裴家和王家。”
徐卷霜低垂着眉目,因为距离皇帝很近的距离站着,发髻遮挡住面庞,皇帝反而看不到她的面庞。还好皇帝看不到,此刻徐卷霜眼波流转,素日里平静的情绪里忍不住生了愤慨:皇上早知道裴王两家为非作歹,为何迟迟不惩治?现在才来惩治?这会说可以徐卷霜的交易,但其实皇帝命令世人,哪里需要交易?
怕是王裴两家还有些别的,皇帝不会同徐卷霜言及的事吧。皇帝始终都知道,他是船上唯一可以掌控大网的渔人,不疾不徐将大网撒向海中,可以沉稳等上几年,几十年,待该捕之鱼齐聚,再徐徐将网收上来。
皇帝不过顺势而为,却说如果她待高文好,“朕可以惩治裴家和王家”,让她这惶惶草民惊悦圣瓶甘露从天降,又感叹自己何能何德能让皇帝如此大恩,继而为皇帝更加竭力地卖命……想太多了,徐卷霜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脱口而出:“那我父亲的死呢?”
她父亲死不瞑目,还口口念着他的忌日是三日之前——三日前,是王远乔最后一日上朝回来,回来后就卧病在床了。
皇帝楞了楞,似乎没想到徐卷霜会突然质问他这段旧事。皇帝稍稍佝偻了身子,这样才能低下头打量徐卷霜的面目,瞧清楚她眼波愤流,唇角轻颤之后,皇帝没有丝毫不安,坦然从容道:“王远乔啊……那日他是吞了一粒药丸,但那药丸却不是朕赐的。”皇帝顿了顿:“是皇后给他的。”
皇帝又顿少顷:“他也算是梓童的纯臣了。”
王远乔活着的时候徐卷霜还小,王远乔甚少将朝堂之事同她说,但这会皇帝轻轻点几句,徐卷霜也能想明白不少:王远乔是皇后的纯臣,却不是皇帝的纯臣。父亲忠纯笃实,那都是为着皇后和五皇子……父亲这是公然的结党营私啊!
后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皇后和五皇子为了自保,牺牲了王远乔,王远乔自己也甘心以命替罪?
徐卷霜又想起来,父亲临死前挂念段秦山的神情……父亲就是太实心眼,当初娶了母亲,便认定了一个妻。后来教了段秦山课业,就认定了辅佐段秦山一个人。
只是、只是皇帝什么都知道?为何当年不戳破,还将这旧事含糊过去,一含糊便是十几年?
等等,皇帝刚才说过……“你既然归了子文那小子,就不要再跟五郎来往了”!
皇帝风淡云轻一句话,此刻徐卷霜在耳中再回味,却觉似寺院里的浑天钟,撞得她透骨清明,又如遭了电闪雷劈却躲过,事后恍然大悟厉害关系,还知自己竟不知不觉逃过一劫。
皇帝这明显是又撒了一张大网,又等着以后收网啊。而徐卷霜这条小猫儿鱼,游得平和又自由自在,却不知自己早在网中。她本已注定在劫难逃,却……却因为高文冷不防一个决定,被从网上拉出来,拉进鄂国公府,放归大海。
徐卷霜后背冷汗涔涔,鬼门关走一遭,她自己却还不知道。她又有些感谢高文,多亏了高文……真是一具挡风挡雨还是免死铁券的身躯。
徐卷霜赶紧噤声,主动跪下来向皇帝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起来吧,别怕。”皇帝皱皱眉,慈祥地狭促徐卷霜:“朕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还能吃了你嘛!”皇帝乐呵呵,徐卷霜站起来的时候,皇帝居然扶了她一下:“以后不要同五郎来往了。”皇帝说完骤然变脸:“二郎也好不到哪去,私亵押妓,还闹到了好彩酒楼上去!”
皇帝吸一口气,深蹙眉头:“一群子不孝子。”
徐卷霜的手藏在背后,抖得厉害。皇帝脸色的晴阴转换太快,她刚刚从皇帝的眉峰、眼眸、唇上都看到了凛然的杀机,甚至他那眼角的数道鱼尾纹,也忽地寒栗若刺刀,带着慑人的杀气,又似龙头铡,仿佛就要那么一刀铡下来。
徐卷霜这才完全害怕起来:站在她眼前的是天下之主,更是杀兄夺位的武力帝王,而且……以后他对自己的儿子们,也必定不会留情。
徐卷霜情不自禁将目光从皇帝侧面绕过去,去望那稍微远处的鹦鹉灯。鹦鹉灯不管明不明亮,都只是这房间内唯一一盏。
难怪人人都想做这盏明灯呢。
天下在握是什么感觉?
就是皇帝要做什么,就都能做,而且不管怎么做,都永远是对的。
……
徐卷霜那天从鹦鹉酒楼回鄂国公府后,就一直有些浑浑噩噩,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日子渐渐由秋入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寒,日头也渐渐躲在云中不出来了。
腊月的时候,京城迎来了这年冬季的第一场雪。起初只是片片雪花飘,接着地面上绿的黄的灰的就很快变全变成白色,积雪瞬间就厚涨起来。徐卷霜居住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小院子,但是地上全是雪,墙头全是雪,万般皆白,竟也有了苍茫之色。
就在这地上看不出路径的雪天,百尺深一脚浅一脚从院外踩进来,给徐卷霜带来了高文的第一封信。
徐卷霜手有些抖,第一下没能成功将高文信的封口撕开。
她撕开后,就赶紧用最快的速度读起来,急切切想要快些再快些,看看高文都给她写了些什么话!读到最后却又慢慢生出了舍不得,一两个字来来回回反复地看,舍不得就这么将高文的信读完。
40第三十九回
其实高文也没写些什么;说是家书;倒不如说是个人生活札记,他大多在记录自己每日做了些什么:听着号角声起来点卯;打仗杀敌;和将士们一起食大灶饭,有时候还有夜行军或者夜袭。
高文的信里又写:殷军节节大胜;鞑人被逼得连连后退,已经快完全退出辽东了。十月末的某一天,高文刚打了个胜仗;正在率军回应的路上;天气寒冷的辽东居然下起雪来,而且那雪花瓣极大,极大。
高文一连写了两个“大”字;笔画流畅,最后那一捺落尾重墨,徐卷霜遥遥在京城握着信纸,也能读出他心头的快意。
徐卷霜就执着信纸笑出了声,高文简单几句描述,扫尽她数日来心头的阴霾。
徐卷霜将目光移到最后几句,高文说:仗快打完了,他快回来了。
他又说:我为卷霜生旅愁。
徐卷霜不是个爱哭的人,读着这几句话心却阵阵寒酸巨颤。
“早点回来吧。”她望着窗外,自己对自己说。
读完信,徐卷霜披了件鹤氅踏出门外,站在院中摊开双手,掌心向上接着雪花:六角玲珑,京城的雪花瓣确实不大呢。
她扬起头来,悄然无声地笑了:愿这两地两处不同的雪,一齐保佑高文平安回来。
“如夫人你笑什么?”广带实在忍不住问了:如夫人怎么痴痴傻傻?
徐卷霜浅笑出声,悦目对广带说:“明日我们去莲溪庵拜拜!”
殷人多信佛,光京城中就有寺庙一十三座,自从上次莲华寺发生那事之后,僧庙徐卷霜已经避免不去了,但是尼姑庵还是能去的,去给高文拜一拜求一求,保佑殷军大胜无伤,早日班师,高文也能早日回来。
“拜什么?”广带先还没有反应过来,少顷恍然大悟,笑意就染上了浓彩:“哦,拜国公爷啊!”广带快步小跑,追着已经转身离去的徐卷霜问:“明日几时去啊?如夫人你会给国公爷求什么?唉,如夫人你猜猜国公爷会几时回来?回来了以后——”
一个雪球无声地打在广带身上,始作俑者徐卷霜掩口而笑。
广带也乐呵呵笑开去了。
翌日,徐卷霜带着广带和琵琶,百尺驾车,主仆四人去了莲溪庵。莲溪庵在城东,寺庙建得玲珑清秀,因为庵外头有一条溪水,夏浮莲花,得此庵名。如今时值冬日,莲花自然是没有的,但庵中环境依然雅致,数棵古松幽绿,虽然针叶上积雪,却不改郁郁苍苍。
徐卷霜经过庭院,就要拾级上大雄宝殿里去祭拜,谁知却听见右边的禅堂有人在大声说话。
禅堂理应是清修的地方,突然出这么响亮的声音,徐卷霜便觉得奇怪了,禁不住就去细听,一听之下大惊:是一男一女在聊天,亦或说是对话,亦或说是抬杠。男人的声音徐卷霜是没印象的,但那女子的声音徐卷霜却不会听错,是王玉容呀!
就听得王玉容以铿锵之声坚决道:“你死了那条心吧,反正我就是情愿做姑子也不嫁你!”
那男子却嬉皮着声音粘道:“好啊,你要真敢替这三千烦恼丝,我就也陪你一起剔了,你做姑子我就做秃驴!”
王玉容便吼:“柳垂荣你!”
“亲亲你喊我做什么?”
“柳垂荣你!你个无赖!”
“唉,亲亲,喊我呢!小爷,不,贫僧还就是无赖上你了!”
……
徐卷霜听了几段,左右为难,按着情分她该跟王玉容打个招呼,再劝劝她怎么想不开要做姑子。但是按着理,她又不该管这事,而且管了王玉容也未必肯听劝,更何况……前些日子王玉容还是托给段秦山照顾,这会进去和王玉容一打照面,难免要扯出段秦山来。
进了佛门没有不拜的理,徐卷霜就压低声音对左右两侧的两位丫鬟说:“我们先进去拜佛。”
她起步就打算继续往大雄宝殿里走。
“哗啦!”禅房的门却被人凶凶推开了,好大动静,广带和琵琶都闻声扭了头。徐卷霜也不得不转过头去,见着带发修行,穿比丘尼服的王玉容先站到的禅房门槛旁边,双手叉腰往房里骂:“柳垂荣你给我滚出去!”
王玉容气鼓鼓无意识地斜瞟一眼:“唉,玉姿!”
徐卷霜只能硬着头皮过来跟王玉容打招呼,王玉容伸臂把徐卷霜胳膊一挽:“许久不见你,过得还好么?”王玉容心直口快,径直就说:“前些日子五殿下老念叨你呢!”
柳垂荣这时候也走到了禅房门口,刚好就把王玉容这句话听进耳中去了。柳垂荣漫不经心挑了挑眉毛,将身上的狐裘拢了一拢。
“柳垂荣你赶紧给我滚!”只要柳垂荣一进入王玉容的视线,她就开骂。
柳垂荣却不生脾气,唇上笑嘻嘻,眸中却又委委屈屈:“这大雪地的,深一脚浅一脚,我滚雪球可不冻人。你……舍得?”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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