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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长是先帝-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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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慕冷冷地看着他:“啰嗦!”
洪松源却一点也没收敛,反而还饶有兴趣地将脸凑到顾泽慕面前:“我看,让你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这小丫头的身份也不简单吧,给兄弟透露一二呗!”
顾泽慕终于忍无可忍,一指门外:“滚!”
第117章
洪松源虽然时常和顾泽慕开些玩笑; 看起来有些老不正经; 但他在正事上还是不含糊的。
顾泽慕想要得到曹源的信任; 但曹源这个人着实多疑,虽说之前他因为试探; 对顾泽慕慢慢地放下心来; 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好在有洪松源的推波助澜; 顾泽慕才能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计划。
曹源一开始的确不敢轻易放下心; 但久而久之,他发现顾泽慕行事很有分寸; 无论他说了什么,顾泽慕都不会将这些话透露出去; 有时候虽然会给他提一些建议; 却从来不会干预他的决定。而他提出的那些建议最后都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
曹源不知不觉便越来越信任顾泽慕; 有时候也会和顾泽慕发些牢骚; 甚至也渐渐开始说一些曹家的内幕。这些东西固然诱人,但比起顾泽慕想要知道的却远远不如; 不过他也的确从这些地方掀开了曹家秘密的一角。
这些东西自然有洪松源去查; 顾泽慕只要负责接着交好曹源就行。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谢长风和霍云藏回来的时候; 顾泽慕自然不好接着住在曹家,曹源送他回总督府的时候; 竟然还依依不舍。
不过顾泽慕这会却没空理会他了; 比起曹源; 他更想知道谢长风和霍云藏这一趟的收获是什么。
顾泽慕亲自给两人接风洗尘; 只是他却发现两人的神情,比起去的时候信心满满,此刻却显得有些凝重。
不过顾泽慕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招呼两人喝酒吃菜。
酒过三巡,谢长风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顾泽慕便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了。
果不其然,等到饭桌上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谢长风才开口道:“泽慕,这一次的任务恐怕很艰巨啊……”
顾泽慕不动声色,面上却笑道:“此话怎讲?”
霍云藏接过了谢长风的话头,说道:“我们俩这次一路沿着黄河下来,一是想看看当年詹世杰所主持修建的那些堤坝情况如何,二则是想看看黄河上游如今真实的情况是如何。只是没想到,我们去了之后,发现现状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差了许多。”
詹世杰在治河一道上的确很有能耐,他当年虽然主要是为了扩宽河道,却也知道这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因此他修建了不少堤坝。也正是因为这些堤坝,这些年让黄河水患不至于这么严重,可谢长风和霍云藏两人去看过之后,才发现情况比预想的要严重许多。
原来自从詹世杰过世后,这些堤坝便没有再维护,这些年虽然兢兢业业地履行着它们的职责,但其实已经岌岌可危,只要一场稍大的洪水就能完全冲垮。而黄河上游的情况更是让人触目惊心,这些年随着风调雨顺,人口越来越多,在上游侵占的田地也越来越多,与之相比,是黄河泥沙的淤积情况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程度,他们今年能够挨过来,真是可以说是侥幸了。
霍云藏叹了口气:“如今与其说是黄河,倒不如说是一条泥河,我们俩随手打了一杯水,泥沙都快占去一半了!”
谢长风没说话,但看表情,他与霍云藏所想的也差不多。
顾泽慕拧起眉头,却道:“先别说这样的丧气话,我们总能想到办法的。”
谢长风摇摇头:“你没有亲眼所见,所以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以如今黄河的情况,即便是明安先生在世,恐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顾泽慕心情很沉重,他来此,不仅是想要为詹世杰翻案,同时也希望将黄河治理好,还两岸百姓一条平静的黄河,只是没想到,情况竟然会这么差,还没开始,两个负责人便已经开始唱衰了。而且这还仅仅只是黄河本身的问题,想要治河可不止这么简单,他们还要面临更复杂的情形呢。
三人一时之间都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顾泽慕先回过神:“话虽如此,但我们既然身负皇命,事情还是得要做的,霍公子,我们目前首要任务是什么?”
顾泽慕的冷静感染了霍云藏,他也勉强收拾好心情,认真道:“眼下更重要的是要维护那些堤坝,否则等到明年夏季,一旦下雨,后果恐怕不可设想。”
顾泽慕点点头:“既如此,你便将图纸先做出来,其他的事情,自然有我和谢大人负责,你觉得呢,谢大人?”
谢长风也已经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点点头:“其实来之前我们便设想过最坏的场景,如今这样,再坏也不可能坏到哪里去了,既如此,我们便放开手脚干便是了。”
谢长风的这番话让两人都露出了笑容,三人对视一眼,当初治河的默契又回来了。
…
那天之后,三人都振作起了精神。
霍云藏之前去实地考察的时候,便已经搜集了堤坝的具体情况,总督府又有当年詹世杰留下来的图纸,他两相对照,一步一步地完善维护的方案。
谢长风和顾泽慕也有各自的任务,顾泽慕忙碌起来,也就顾不上和曹源联络感情了。
一天,顾泽慕在完成了任务之后,天色还早,他便独自一人出去走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黄河边上。
浑浊的河水拍打着岸边,带来一股泥土的腥味,河面上停着几艘小小的渔舟,如同几座孤岛一般。
充州所处的是黄河最危险的一个地段,当时将河道总督府设立在此处,还是詹世杰提的建议,他说要让自己时时刻刻感受着这种压力,才能更好地治理黄河。不过这些年下来,充州的城墙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坚固,反倒是黄河沿岸最安全的地方。
顾泽慕本想静静地在这边站一会,但没想到有不少文人墨客就这么站在岸边开始写诗或者抒发感情,将他那点难得的多愁善感冲的一干二净。
顾泽慕叹了口气,只能转身往回走。
顾泽慕沿着河岸走回去才发现岸边竟然灯火通明,有不少百姓挑着担子沿途叫卖小吃,还有不少卖小东西的摊子。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庆祝河神生日,这也是黄河沿岸州县的习俗了,而且这样的庆祝都会持续一整晚。
有不少人都拖家带口出来玩,顾泽慕却没有这样的闲心,只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谁知走到半道,却被一家买馄饨的给吸引了。
这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带着一双儿女,这两个孩子年纪相仿,模样也很相似,男孩似乎是哥哥,一直在人群中护着妹妹。
大约是顾泽慕看得时间太长了,那个卖馄饨的妇人注意到了他,连忙招呼道:“公子,要来一碗馄饨吗?”
顾泽慕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了。
那妇人连忙招呼丈夫下馄饨,自己则过来招呼顾泽慕坐下。
那桌子看着有些年头了,桌角看着还像是被虫子给蛀了,顾泽慕眉头微皱,那妇人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桌子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咱家是擦得干干净净的,您放心坐,放心吃。”
顾泽慕这才坐了下来。
那妇人原本见顾泽慕一身锦衣,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原本还担心他会嫌弃,没想到他一言不发就坐下来了。这让那妇人的心放下来,于是话也多了起来。
顾泽慕从她的话中得知,他们一家是充州的农户,趁着农闲时候出来卖些小吃,补贴些家用。
那妇人絮叨道:“其实早十来年前,这充州可没有这么安稳的,这城又破又小,要不是那位大人把总督府建在了充州,咱家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好的日子……”
顾泽慕心念一动:“你说的是当年的河道总督詹世杰吗?”
那妇人拧眉想了想,才肯定地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詹大人!哎,这位大人可好呢!没什么架子,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我还同他说过话呢!”
她这话刚说完,她的丈夫便在一旁插嘴道:“就这一件小事,你能念叨十几年!”
“你管我!去下你的馄饨去,公子等着吃呢!”
妇人一发话,她丈夫顿时就蔫了,乖乖过去下馄饨了。
顾泽慕却从两人的话中听出了不一般的意味,他好奇道:“听说詹大人当初要让人退田还河,这不是欺负你们吗?但我听你的语气,似乎并不怨恨他?”
“怨恨什么呀!这詹大人可是个好官!”那妇人笑着说道,“其实一开始咱家也担心,毕竟田可是咱家的命根子,不过詹大人还亲自来了村里,同咱家说为什么要退田,他说,只要黄河足够宽,就不会发洪水,比起洪水,那点田地算什么!发洪水可是要死人的,我大伯一家当年就是死在水灾里……”
她说完,她丈夫又不甘寂寞地插嘴:“就是,地哪里不能种啊!只要黄河治理好了,以后就不会死人了,这笔账多划算!”
顾泽慕听了他们两人的回答,整个人都愣住了。
当初他所派出的人也暗访过民间,只是回报上来的,都是说詹世杰尽失民心,百姓们因为被他夺走的田地对他怨恨不已。这话倒也合情合理,毕竟百姓一生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不会有他们那样长远的想法,因为眼前得了利益受损而怨恨詹世杰很正常,所以当初他并未有过怀疑。
可如今和这对夫妻聊过天,顾泽慕才意识到,百姓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愚钝,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祖祖辈辈的生活,有他们自己的智慧。那岂不是说当年的那些话也有可能是假的?
就在顾泽慕心中骇浪惊涛的时候,馄饨却已经下好了。
那妇人拿抹布又擦了一遍桌面,这才将馄饨放在桌上:“公子,请吃。”
清透的汤里,一个个小小的馄饨浮起来,能够看到白的透明的皮,隐约露出其下的肉馅,汤面上滴了几滴香油,又撒了一点葱花,随着热气蒸腾起来的还有一股子鲜香。
顾泽慕舀了一个放进嘴里,面皮薄而软,内里的肉馅剁的碎碎的,却又有种筋道,汤也是炖了许久的骨头汤,这固然比不上他曾经吃过的御膳那么美味,也不如在酒楼中所吃的精致,但顾泽慕却吃出了一股家的感觉。
顾泽慕原本也不算饿,却被这一碗馄饨给勾起了食欲,几口下去便将这一碗馄饨给吃了个精光。
顾泽慕放下一小锭银子,正想要离开,却被那妇人拉住了:“公子,还没给你找钱呢!”
顾泽慕摇摇头:“不用找了,这些都给你们,馄饨很好吃!”
妇人听到后面那句,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但还是摇摇头:“那不行的,您这样做,可是让咱家不安心呢!”
顾泽慕没有办法,只能任由那妇人将银子找开,然后又被她叮嘱数一遍,这才将那些铜板收进了荷包。
妇人笑眯眯同顾泽慕告别:“公子慢走啊!要是觉得咱家馄饨好吃,咱家隔几日就会在这里卖馄饨的,您再来吃啊!”
顾泽慕点点头,朝着总督府的方向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这一家人。
两个孩子正缠着母亲要买糖吃,那妇人被缠的没有办法,骂了他们几句,最后还是拗不过,退步道:“一会娘回去给你们下面吃。”
两个孩子顿时不嚷着吃糖了,鼓着掌跳起来。
这种孩子纯然的欢喜,让顾泽慕也忍不住受到了感染,唇边露出一抹笑容。
第118章
自从见了那对夫妇之后; 顾泽慕对当年的案子又有了新的思路。
他派了洪松源去充州各地暗访百姓; 这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结果的; 在此之间,他则又重新将那个案子又思索了一遍。首先; 他派出去的暗探都是效忠了他许多年的; 绝对忠诚可靠; 所以他们是没有问题的; 那既然如此的话,出问题的就是那些被访到的百姓。
这个答案看起来很可笑; 但目前看起来却是最有可能的。
只是,在洪松源查探到的结果出来之前; 一切都还是未知的。
在这之前; 反倒是太子的信先到了。
太子对治河很关心; 时常会给他写信询问进度; 顾泽慕也知道,某种时候他其实便相当于一个钦差的角色; 将这边的情况如实汇报给上位者。
之前谢长风和霍云藏所说的困难; 他都原原本本告诉了太子,太子这次的回信便是告诉他; 让他们不要担心,他和父皇一定会做他们坚实的后盾。
然而顾泽慕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表情却有些奇异。萧恒如今是太子; 说出来的话自然也要一言九鼎; 他却毫不顾忌就对顾泽慕说了承诺; 完全没有想过; 如果治河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一旦顾泽慕将这封信拿出去,他也会受到牵连。
当然,顾泽慕是不会这么做的,萧恒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信任。顾泽慕对于他的信任自然是很感动的,只是很多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无奈。
他把信给烧了,却把这件事记下来,决定回京之后再好好跟萧恒谈谈。
…
霍云藏对于堤坝的设计方案已经出来了,谢长风最近便着手派人去修缮,此时正是农闲,虽说是徭役,但官府包一顿饭,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来的。
顾泽慕便负责这件事情,当然,也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具体的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做,他只要统筹全局就好了。
不过当他真正去做了,才发现这里头门道不少。
徭役这种事情是所有人都要服的,哪怕是佃户,也是一样,但除去佃户,还有不少都是隐户,这些人依附在豪强门下,既不要给官府交税,又不需要服徭役。
这些隐户大多是恭帝年间因为赋税过高才不得不抛弃自己的田地,依附在豪强门下,久而久之,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官府收到的税也就越来越少,大头都让豪强给拿了。
萧胤在位时,也曾大力整治过这些事情,并且降低赋税,鼓励隐户恢复身份。当初这些举措都得到了很好的效果,但很显然,在这边却并未如此。
顾泽慕看着手中的名单,比起他们可征的人数还远远差了一大截,可见隐户的数量有多少,这种现象又有多猖獗。
若真是如此,他倒是明白了当年他所派去的人为何会得到那样的结果,比起普通的农户和佃户,这些隐户才是害怕詹世杰的政策推行的人,他们的田地都是依附豪强得到的,如果被退田还河,他们便真的一无所有了。
想明白了这些问题,顾泽慕心中也渐渐有了对策。
第119章
洪松源暗访回来的资料证实了顾泽慕的猜测; 这黄河沿岸的隐户现象十分猖獗,除了充州,还有桃丘与张陵两地。这样的结果比顾泽慕所想的还要夸张,如洪松源所说; 这三地,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农户都成为了豪绅家的隐户。
当年萧胤整治隐户; 但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放在了江南等地; 竟没想到在这些地方也这么严重; 更可恨的是; 这么多年,也没有官员将此事报告上来; 可见当地官绅勾结的情况有多严重。
因为这几个地方都是当年受灾最重的地方; 当年京中派出去的暗探也就是在这几个地方查,也难怪会得出这样的结果。
洪松源道:“我让人在那边潜伏好一阵子,但很意外的是,如今这些人说起詹世杰都十分愧疚; 认为他是个难得的好官。”
顾泽慕叹了口气,现在愧疚又有什么用; 人都已经死了。
洪松源见他神情似乎有些低落; 又忙道:“不过,我这次过去倒是有意外之喜。”
“什么意外之喜?”
“我在探访之时; 竟找到了当年在詹家服侍的人; 从他口中; 我们或许能知道当年的真相。”
顾泽慕顿时十分惊喜; 这可真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他连忙跟着洪松源去见那个名叫裕伯的人。
裕伯已经六十多岁了,看着十分苍老。据洪松源说,他一直都是独身一人,活得十分拮据,就自己种点菜养点鸡,和村民们换些米面吃。
他被洪松源接到府中的时候,虽然还有些不自在,但一些习惯的确能看出来是从大户人家的奴仆出身的。
他一看到顾泽慕,顿时便激动地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朝着顾泽慕走过来,顾泽慕这才发现他的腿是瘸着的,他走到近前的时候,眼泪都已经从眼眶中落了出来。
“像,太像了!”
顾泽慕是见过詹世杰的,自然知道自己和詹世杰长得并不太像,否则这些年他也不至于还能好好地待在宫里。
顾泽慕正想说什么,裕伯便接着道:“小少爷长得和少奶奶太像了,简直就是和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他说的是顾泽慕这具身体的身生母亲,因为女子大多长在后宅,并没有多少人见过她的容貌,所以顾泽慕才能隐瞒身份这么长时间。这也和裕伯说的相符,他本是在詹家老宅伺候的人,后来跟着詹世杰来了充州。
裕伯说着说着就要给顾泽慕跪下,顾泽慕连忙将他扶起来,先不说裕伯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且就算当年詹家没有出事,他在詹家服侍了这么多年,也能称得起顾泽慕叫一声叔伯了。
裕伯擦了擦眼泪,问道:“小少爷,当年老爷出事后,我便往京城赶,只是赶到的时候,才知道詹家已经……您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威国公府在这件事上头毕竟还是犯了欺君之罪的,在这件事情还未解决之前,顾泽慕是决计不肯说出来的,哪怕对方是詹家的人也是一样。他便只是含糊说自己是被好心人救了,也没有说自己如今的身份。
裕伯并没有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而是面露欣慰:“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好歹詹家还留了一条血脉。老天开眼啊……”
待到叙完旧,顾泽慕才问道:“您当年在詹……祖父身边伺候,所以您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裕伯叹了口气:“这件事便说来话长了。老爷当初雄心勃勃地到了充州,决心一定要将黄河治理好,可来了之后,才发现形势比他想象的要严峻许多。不过老爷也没有沮丧,他本就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的,不仅没有带家人,连伺候的人也只带了几个。”
“一开始还好,大家知道他是为了治水来的,不管是乡绅还是官员,都对他很欢迎。只是当老爷走马上任后,将河道所有的事情都一把抓了过来,且牢牢地握住救灾款之后,有不少人对他的态度就变了。不过当时有先帝的支持,且老爷来了之后,黄河那两年的确没有泛滥过了,所以旁人也就只能私底下说几句。”
这些与顾泽慕所知道的事情差不多,他暗中点点头,等着裕伯接着说下去。
裕伯的眉头慢慢地皱紧,目光中也流露出了痛苦:“老爷当年念书的时候便十分推崇明安先生,尤其是明安先生所说的‘宽河滞沙’的法子,只是来了这边,他才发现,黄河两岸被侵占的现象竟然如此严重,且这两年在治河的时候,老爷又发现植物的根系能够牢牢地抓住泥沙,如果两岸遍植树木的话,就算下雨,也不会将大量泥沙冲入河中。所以老爷提出了‘退田还河’,只是没想到只是刚刚提出来,就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
裕伯现在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当时反对的人太多了,不止有乡绅,还有官员,对于乡绅来说,这就像是在割他们的肉,而对于官员们来说,一旦退田还河,这可不是几亩几十亩,而是成千上万亩地,这对于他们的政绩来说,会有多大的伤害?
老爷整日愁眉不展,与他们争吵,恳求,所有的法子都用尽了,好在当时陛下全力支持他。老爷有了圣旨在手,这些人不敢抗旨,却阳奉阴违,老爷不得不亲自守着,那一年的时间,他几乎就没有回过总督府。
听到这儿,顾泽慕忍不住问道:“我听说当年他在执行这个政策的时候,有隐户闹事,您可知道?”
裕伯坦然地点点头:“我知道,这些隐户依附豪绅们生活,虽然也交租,不过这些豪绅们惯会收买人心,又说当隐户租子要比朝廷收的还要少一分,将这些百姓哄得死心塌地,所以知道老爷要退田还河,他们被鼓动着,便将怒火都发泄在了老爷头上。”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为何不将这事上报给我……咳,先帝呢?”
裕伯叹口气:“这也怪老爷当年一时糊涂,他将隐户的事情作为要挟,让这些豪绅们支持他‘退田还河’,其实原本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当时老爷还同我说,若是顺利的话,恐怕不用五年,黄河就能彻底治理好,再也不会泛滥……”
“那年夏天,老爷早早就观测了当年的雨水,认为雨水虽大,但堤坝应该可以防住,再加上他将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扩宽河道上,所以就不像前两年那样上心。即便如此,在大雨来之前,老爷都会亲自去堤坝上看看的,可谁能想到,黄河竟然突然决堤了!”
裕伯说到这里,又激动起来,“那天老爷失魂落魄地回来,甚至破天荒地喝了酒,之后他便把一些东西交给阿昌,又拿了银两给我们,让我们赶紧离开。我当时便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不肯走,老爷还发了老大的脾气,硬生生把我赶出了家门。我便在门外坐了一宿,原本以为老爷只是心情不好,想等第二天再去找老爷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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