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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春风娇-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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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逆权当没看到,他起身弹了弹长袖,顺势牵起凤酌的手,边往外走边道,“听闻今日绥阳城南市开了集,南市是蛮夷与大夏行商的互市,师父要去逛逛么?”

    他这般旁若无人,倒叫御从远与许拜好一阵没有言语。

    对绥阳竟有与蛮夷的互市,凤酌是很好奇的,她那三日也走了好些地方,看过诸多蛮夷部落,大大小小的,晓得很是蛮夷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怎的有蛮夷互市?蛮夷竟然能进绥阳城了?”凤酌问道。

    楼逆指腹摩挲着手心里的葱白指尖,眉目温和的道,“前些年许拜做的,弟子还觉得不错,能进城的蛮夷只有少少的那么几个,且都还在衙门有名记载,故而并不怕闹事。”

    凤酌了然。

    两人一路行到南市,果然就见互市上好些身形迥异的蛮夷来来往往,且还拖着一摞一摞粮食的大夏行商。

    大夏从不缺衣少粮,边漠多的是兽皮兽骨,故而两厢买卖,都能让人满意。

    而凤酌还很稀罕的看到,互市上竟有蛮夷在卖兽崽子,笼子里关着的,有狼有犬有狐等,皆是初初睁眼的小兽,可也不难看出凶态。

    凤酌多看了两眼其中一只通身雪白的狼崽子,暗金色的眼珠,独自趴在角落,但凡有其他狼崽靠近,他一口咬过去,很是凶狠。

    “怎的,师父喜欢?”楼逆挑眉问道,原本他还以为凤酌会喜欢小狐狸之流,哪想却是连男子都有所畏惧的狼。

    凤酌没点头也没摇头,反而指着问,“白色的毛,多半不好。”

    那卖兽崽的蛮夷却是个会大夏话的,他看了看凤酌,笑着道,“姑娘眼光毒辣,这雪狼是在边漠最深处的白神山上捉到的,因着一身雪白,太过显眼,不适狩猎,故而被狼群驱逐。”

    这蛮夷也算是个有良心的,实话实说,并不加隐瞒。

    “买了,”楼逆掏银子,“师父是要自己驯养还是弟子找人驯好了,再交由师父。”

    凤酌瞥了他一眼,“为师何时说了要买?”

    楼逆哪里还不晓得凤酌的脾性,他接过装白狼的笼子提在手里笑道,“是弟子见猎心喜。”

    凤酌冷哼一声,抬脚往前走,楼逆提着笼子跟在后头,“弟子听闻,这狼虽为畜牲,可最是忠诚,指不定驯熟了,还能与师父和弟子的一大帮手。”

    “随你。”凤酌不冷不热的道。

    两人又走了一端段,凤酌是无什想买,楼逆倒很是不客气的买了诸多兽皮,其中又以色泽纯正华丽的狐狸兽皮为主。

    一应的物什,使了银子让人送到宅子上,楼逆这才意犹未尽的道,“听许拜说,这边漠的冬天很是冷,故而弟子瞧着今日买的兽皮,与师父制大氅都是不够的,改日还是让许拜多置备一些。”

    凤酌回府的脚步一顿,她没想楼逆都是为她考虑的,心头有点滴的暖意流淌而过,可她面上并不显,“习武之人,哪里会冷。”

    还十分嫌弃,就差没直接说,多此一举。

    楼逆并不恼,他笑着叠声附和,心里却是另一番的想法。

    没有什么能比师父身上最好从里到外,都穿他亲手置办的衣裳来的欢喜,当然,亲手穿再亲手脱下,更乃妙事一件。

    那雪狼,最后还是凤酌拿了去,玄十五每日多有准备生肉,凤酌并不假借他人之手,亲自喂养,偶尔她没来得及,便是楼逆照料。

    起初,狼崽子还十分凶狠,连凤酌喂食,都要去咬,后来楼逆找了个擅驯畜生的匠人,将那雪狼好生驯养一番后,便乖顺了,不过,也只是听凤酌与楼逆的罢了,在旁人面前,就是对着玄十五都要龇牙。

    又是两月过去,整个绥阳竟开始下雪了,悉悉索索的雪片纷扬洒落,不过一夜的功夫,整个绥阳城就添了一抹的银白。

    凤酌的内伤却是痊愈了,这两月后,蛮夷的进犯又有死灰复燃之势,毕竟一到寒冬腊月,整个边漠更是缺衣少食,冻死人的不在少数。

    楼逆带兵上阵的时候少了,多数时候是在沙盘上计划一番,只有下面的将士依计行事,几次毫无败绩的胜仗下来,楼逆在朱雀营中的凶名更甚,不似从前那等冷酷无情的残暴之名,而是隐带崇拜的战神赫名。

    毕竟,就是与蛮夷打了那么多年的御从远,也不敢说自己能毫无败绩。

    楼逆在行军打仗上的天赋终于崭露头角,便是连京城中,都多有耳闻,他人虽不在,却依然引起诸多的忌惮,其中又以圣人和大皇子为最。

    这日,天降大雪,银装素裹,视野皑皑,好生一片干净。

    凤酌裹着白大氅,手持羽长,脚尖一点,就是几个起落,楼逆跟在她身后,身上穿着玄色银灰滚边的斗篷,在他脚边,还有将近半人高的雪狼。

    “前面不远,便是有狄部落。”凤酌伫立一小丘顶,往远处眺望道。

    楼逆点点头,将身上的斗篷取下来抖了抖雪,翻个面,就是一样的白色,他重新系上道,“此次先杀了星列,在扶持个傀儡,弟子可是有大用。”

    凤酌并不多问,她其实明白楼逆的心思,此前与盘刹的交易不成,他并未作罢,此次去有狄,约莫便是打着同样的念头。

    “晓得了。”凤酌应了声,当下就要跳下小丘。

    楼逆一把拉住她手腕,伸手抚了下她的鬓角,眉目春意暖人的道,“一切以安全为重,师父莫要再受伤。”

220、焰氏
        有狄部落,边漠最强大的部落之一,原本还有个戎吴能与之匹敌,然盘刹死后,散沙一盘的戎吴被有狄头领星列收入麾下。隐隐成为边漠部落之最。

    一时间,各大大小小的部族投靠,有狄前有未有的兵强马壮。

    凤酌与楼逆在有狄部落酋寨外仔细探查了两日,盖因风雪肆意,寨中并无多少蛮夷出入,但能看到时不时有一队一队的兵将从外面回来。

    且多半都不是空手而归,这些蛮夷兵将暂时不敢动绥阳城,自然就去往更远的地方掳掠,凤酌甚至亲眼看到有大夏妇孺被掠进寨中。

    是夜,凤酌与楼逆潜入酋寨,两人身上皆披着雪白的大氅和斗篷,映着银装素裹的风雪,很是好隐藏。

    这两日里,有狄头领星列只出现过一次。还是有那等被掳掠的俘虏不愿充入有狄为兵,星列提着一柄大锤,将俘虏拖出寨外,一锤一条人命,还专往人的脑袋砸,呼吸之间,轻轻松松就废去好几条的人命。

    凤酌与楼逆对视一眼,避过一队巡逻的兵将,轻手轻脚往酋寨中央最大的一户去,那户恰好就是星列住的地儿。

    许是从未想过竟有人敢如此大胆的混进部族,当凤酌与楼逆摸进星列的屋子里,一行顺利的不得了。

    屋子里有火炭燃着,春意暖人,一眼望过去,除去壁上悬挂的大弓与放在角落的大锤,并去旁的物什。反倒是卧榻之处,那床华丽的宝蓝色绣暗金祥云纹的棉被十分醒目。

    “呵,这星列倒是会个享受的。”雄剑灵霄一挑那棉被,楼逆嗤笑道。

    凤酌冷笑道,“不过都是强取豪夺罢了。”

    那棉被的料子以及纹绣。分明就是只有大夏才会有的。

    楼逆在屋子里转了圈,没看到有用的文书之类,他捉摸着找个藏身之处,待星列熟睡之际悄无声息的将人杀了完事。

    “师父,不……”他目光梭巡了圈,然话还未完,就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

    凤酌的动作飞快,她一拉楼逆,就地一滚,带着人就滚进了床榻底下,那床褥半遮掩下来,倒是看不到人影。

    房门吱嘎一声,有两人前后踏进来。凤酌透过床褥看出去,能清晰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紧接着,是一声女子惊呼声,传来的竟是大夏语,“头领,不要……”

    凤酌转过头来,与楼逆面面相觑,两人挨的极近,唇齿间喷洒出的呼吸交缠,便牵扯出缠绵悱恻来。

    凤酌一愣,而后撇开头,悄悄勾起点床褥子,探头往外看。

    她也就没看到楼逆微勾上翘的嘴角,以及幽暗横生的凤眸。

    从她这边看去,能见一身形高大的蛮夷汉子,正在撕扯娇小柔弱的女子衣裳。那女子满脸泪痕,衣不蔽体,大声的哭喊着哀求。

    然那蛮夷颇为残暴,他将人衣裳脱了后,竟随手解下腰上的细鞭,啪啪地抽在女子光裸的身上。

    凤酌眼尖,自然看出那细鞭非同一般,乃是由毛发编织而成,小指粗细,还带黄豆大小的滚珠。

    出人意料的是,那被抽打的女子,并未痛呼惨叫,反而十分古怪的呻|吟起来,似痛非痛,似哭非哭。

    凤酌皱眉,越发对这有狄头领印象不好起来。

    一通抽打之后,那女子身上布满骇人的红痕,只见星列一击掌,从外面又进来两位身披薄纱的女子,无一不是肤白貌美的大夏女子。

    后进来的两名女子,薄纱落地,居然同样赤身裸体,并一左一右,与星列宽衣。

    待屋中三女一男身无寸缕后,就见那星列很是邪恶的笑了声,随后他猛然将最开始被抽打的女子扑倒在地,就那样张嘴啃咬了上去。斤上乐号。

    那女子惊叫了声,拳打脚踢,可半点挣脱不得。

    凤酌看的清清楚楚,星列的啃咬与平素楼逆啃她不同,而是真真正正像是吞咽吃食一般撕咬,他那一口落在女子的胸口软肉上,刹时鲜血淋漓。

    另外两名女子浑身都在发抖,然还是大着胆子,木着脸,从背后覆上去,尽心尽力的伺候起星列来。

    “别看。”楼逆猛然抬手遮了凤酌的眸子,唇尖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凤酌视野一片黑暗,然,从屋里传来的惨叫混合的喘息呻吟,却是越发的清晰可闻。

    “蛮夷者,皆兽性不除,且有食人活祭的习俗。”楼逆目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外面污浊不堪的一幕,很是轻声解释道。

    凤酌眨了眨眼,耳边听着那等越来越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不自觉就想起自己与徒弟来,小巧的耳尖动了动,顿觉这床榻下似乎有那些燥热。

    感受到手心睫毛的轻拂,像猫爪在挠一般,心痒难耐的很,楼逆鼻尖挨蹭到凤酌,轻轻地在她脖颈间拱了拱,勉强压下带出的绮念,哑声道,“师父稍等片刻,待弟子出去解决了那厮,省的污了师父的眼。”

    话音方落,楼逆瞅准时机,人从凤酌身上翻过去,手中灵霄铿的一扬,撩起床褥就势若奔雷地杀了出去。

    正在女人肚皮上醉生梦死的星列只觉后背杀气袭来,他想也不想,直接拖了右手边的那女子一挡,就地一个翻身,人迅猛后退。

    “噗”的轻响,灵霄一剑穿透那女子,他长眉一挑,复又抽出灵霄,第二剑横扫,就势又杀上去。

    星列眉目扭曲,有狰狞之色弥漫上来,他一掌拍向边上反应不过来的女子,稍稍阻拦楼逆片刻,人就不管不顾奔向角落里的大锤。

    这当,凤酌跃了出来,“哼,哪里跑?”

    她手中羽长十分凌厉,正好堵在星列的退路上,一剑上去,就在星列胸口刺了一剑。

    楼逆勾唇点笑,“果然,还是师父更厉害。”

    他边说边在星列后心窝补上一剑,并用力一搅,如此,星列死的不能在死。

    解决了星列,凤酌一挽剑花,看着簌簌发抖的两名大夏女子,冲楼逆扬了扬眉。

    楼逆可没好心肠,起先那等动静,不过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并未传到外面去,是以,此时并无旁人进来。

    “不若,杀了?”楼逆笑着道。

    但,那被星列折腾的浑身是血的大夏女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眸子晶亮非常的道,“两位定同样也是大夏人,小妇人虽不清楚两位想干什么,但一定可以助两位一臂之力。”

    凤酌看了楼逆一眼,她转身就到门边望风去了。

    “哦?”楼逆似乎起了点兴致。

    那女子点点头,又转头看向另外一位面容惊惧无所从的女子道,“你若想活,便像起先那般承欢浅吟,让外面的人不生疑。”

    听闻这话,倒惹的楼逆多看了她两眼,实在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这等胆魄。

    果然,那女子畏畏缩缩地瞥了楼逆,捡起地上的薄纱拢在身上,后移步到门口的位置,时不时像交欢那般喘息呻吟几声。

    凤酌离的近,她听闻这等娇媚之言,不自觉揉了揉耳廓,似乎不太好意思。

    被折磨的一身是血的女子随手抓了棉被裹在身上,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才对楼逆道,“星列已死,有狄势必大乱,然而这不过是让另外一支蛮夷部族崛起强盛而已,待到明年春暖花开之际,便又是一场无休止的征战。”

    “是以,小妇人斗胆,敢问公子是想永绝后患还是图一时安宁?”那女子不慌不乱,十分镇定。

    闻言,楼逆是真觉有意思的紧,他施施然坐下,“如何说?”

    那女子又道,“若要永绝后患,自然是让整个边漠永无宁日,内乱不休,适当之时,我大夏便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统边漠也不是难事,若是图一时之快,那便当小妇人从未说过这等话,公子离去之前,也请一并将小妇人给杀了,省的留着这边漠之地受尽屈辱,苟延馋喘。”

    楼逆不曾想,一后宅妇人,所思所想,竟与他算计的一般无二,且这人还根本就是个被掳掠到蛮夷的普通妇人。

    不过,他继续问道,“如何个永无宁日法?”

    那女子缓缓扬起眉梢,一双明眸之中泛起璀璨而刻骨的仇恨来,“星列有个儿子,唯一的儿子,恰好,那正是小妇人诞下的。”

    楼逆眸色一亮,他已经晓得这女子想说什么了,然他不动声色,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名讳几许?”

    那女子微微屈膝,“此身肮脏不堪,更是受尽屈辱,早已无脸提及祖宗名讳,公子唤小妇人焰氏即可。”

    焰,烈焰焚身的焰。

    楼逆心头微凛,他思量半晌才道,“你想我如何助你?”

    焰氏微微一笑,分明只是清秀的面庞竟呈现几分的婉约清媚之色来,“还请公子在有狄暂留数日,助小妇人稳固,有那不服者,当杀之。”

    “当然,小妇人会妥善安置两位的身份,不会引起怀疑。”焰氏是个心思慎密的,一来二去一应计划就都有了。

    楼逆转头看向凤酌问道,“师父以为如何?”

    凤酌哪里不明白楼逆只是为表尊重罢了,说到底,他是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当然,若是凤酌不想呆在有狄,他也是会依她的。

    但,这焰氏分明还不能完全信任,故而还是最好依言留几日。

    是以,她淡淡的道,“随你。”

    果然,楼逆嘴角的笑意加深,他看着焰氏,微微眯眼,掩藏了眸底的审视和冰凉,语调愉悦的道,“你很好,本王乃大夏端王,你今日所为,本王日后自会上禀朝堂,剿了蛮夷,当有你焰氏的一份功劳。”

    猛然听闻楼逆的身份,焰氏面色一喜,惊讶出声,“草民见过端王殿下。”

221、傀儡
        焰氏果然也是个有本事的,出去一趟,再回来,凤酌便成了她婢女的身份,而对于尊贵的端王殿下。 轻便的皮甲,成了有狄酋寨的一名俘虏兵。

    起初焰氏还担心堂堂大夏端王对佯装俘虏会有所顾忌,然而,楼逆大手一挥,没任何不适,只不过对要与凤酌分开,略有不满。

    好在一到晚上,楼逆就会摸到凤酌歇息的一户小帐,形势所迫,凤酌也就不赶人走,毕竟这身在蛮夷酋寨,谁也不晓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即便焰氏是大夏人,可有盘刹那么一遭。凤酌还是信不过的。

    待凤酌与楼逆安定下来并未引起怀疑之后,焰氏开始动作了。如今星列已经死了一天,再不动作,就会引人怀疑。

    焰氏从星列尸体边摸出一柄小巧的弯月刀,刀刃窄且小,弯若新月。

    她拿着这柄弯月刀先是召见了酋寨中能拉拢的势力,诱以利之,再让楼逆出面做下承诺,紧接着,是那等平素墙头草或中立的势力,以武力迫之,服者留其一命,不服者当场格杀。

    最后的,自然就是星列的心腹,这等人已经对一天未路露面的星列开始怀疑,毕竟焰氏手持星列头领象征的弯月刀,打着星列要单独商议对付大夏之事见的手下。在如何动作快。也是会露出纰漏。

    然焰氏并不在乎,她手里本就网罗了整个酋寨中的大夏俘虏,加之此前收服的,相当于半个酋寨都已经在她掌控之中。

    当然,若无楼逆有凤酌的相帮,仅凭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是做不到这等地步的,特别是楼逆还对归顺的蛮夷许以充足的食物和兵器诱之,更是同意扶持有狄一统整个边漠。

    第二日一早,已有星列手下提刀冲进焰氏的屋中,焰氏这才不慌不忙将有狄所有的人聚在一堂,当众抬出星列的尸体。

    顿,满众哗然。

    当下就有冲动的,怒目圆睁,要上前杀焰氏。

    凤酌冷笑一声。羽长出鞘,一剑下去,就先杀了几个星列曾经的心腹,总归这几个人软硬不吃,是无法收买的。

    风雪肆意,皑皑白雪下撒下蜿蜒的鲜血弧度,嫣红沸热,但那冲天的血腥味却是叫人胆寒。

    焰氏微微一笑,随后拍手让自己的儿子上来。

    焰寂杀,焰氏与星列唯一的子嗣,年仅八岁,可却已经有七尺之高,眉眼冷漠无情,五官虽像极了焰氏大夏人的模样,可那一双海蓝的眸子,却是与星列一模一样,且眸底深沉而无法隐藏的戾气,犹如凶狼,叫人很是心惊。

    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整个有狄酋寨,却是谁也不敢小看。

    要知道,还在两年之前,星列其实膝下其实不止一个子嗣,可就是当时初初六岁的焰寂杀,拿了一柄刀,趁一天晚上,谁都想不到的时候,将其他星列血脉屠杀干净,至此成为星列唯一的儿子。

    对这样手足相残的举动,在蛮夷,是再正常不过,毕竟蛮夷对后代子孙的传统,就似养蛊,胆怯弱者自然该死,遗留下的,就剩个最强大的。

    且未死的星列,虽不太蛮夷焰寂杀身体里流的大夏血脉,然而他也不太放心上,约莫是觉得自己还身强力壮,日后诞下血脉纯粹的子嗣并不是问题。

    哪知,一朝身陨,不管整个酋寨如何,焰寂杀是星列唯一的子嗣,确是无疑。

    但,焰氏看着下面某些人眼底的蠢蠢欲动,她目有忧色地看了楼逆一眼。

    蛮夷部族的习俗,并不向大夏皇族那般,父业子承,只要足够的强大,便可挑衅头领,杀掉头领后,就可取而代之,残酷的法则犹如野兽。

    显然,在这方面焰寂杀根本没任何优势可言。

    焰氏能看出的问题,楼逆如何不晓得,他淡淡一笑,缓缓拔出灵霄,“杀掉就好了。”

    果然,有时候,师父的手段就是十分好用。

    不管那等蛮夷众如何的惊惧,楼逆书中的剑依然快若闪电,将有狄能上马征战的将士杀个一干二净,勿论是否归顺。斤丽围划。

    此一遭,就让有狄元气大损,若是旁的部落知晓了,定然会吞而食之。

    剩余虾兵蟹将两三只,一身干净非常,半点杀气都没外露的楼逆转头对焰寂杀道,“可还有不能匹敌的对手?”

    还是孩子的焰寂杀眼底升腾出晶亮的光芒,他看着楼逆不可抑止的,浑身的血液就沸腾起来,以及一种狂热的敬仰。

    “并无!”他大声回道,眉目鲜有的稚气显露出来,这会他才像个八岁的孩子。

    楼逆十分满意焰寂杀的反应,他低低一笑,在旁人都看不到的角落冲凤酌眨了下眼,“很好!”

    凤酌暗自不屑,她就晓得徒弟哪会那般好心,亲自出手,眼下见那焰寂杀脸上毫不掩饰的热烈,分明他就是在缓缓的掌控这孩子。

    约莫日后,焰寂杀就真是傀儡。

    不过,她是不会有半分恻隐就是了,毕竟焰寂杀并不能以单纯的孩子来论。

    母亲焰氏受尽屈辱,星列的残暴,早让他对蛮夷半点都无好感,再加上焰氏有意在他耳边言谈过大夏的歌舞升平,是以,再如何凶狠的性子,那也只是孩子而已,自然而然对大夏生出诸多向往。

    半是利诱,半事以死威胁,焰氏勉勉强强算是将有狄暂时掌控在手中,盖因焰寂杀年纪还小,有狄诸多的事,都由焰氏做主,当然,事后会与楼逆回禀就是。

    有狄的变故,并未瞒着周边部落,楼逆送了密信回去,让御从远选了精兵一千列,悄悄进到有狄部落,换上有狄皮甲,充当护卫。

    当有试探的部族在这一千精兵刀剑下铩羽而归后,旁的部落便暂时安分了。

    楼逆将玄一留在有狄,那一千精兵有他统领,并护卫焰寂杀的安全。

    一时半会,边漠风雪不停,越发凌厉肆意,早有路途被冰雪覆盖,若要回去绥阳,一时半会颇为艰难。

    总归一时无事,楼逆也想再在狄多呆段时日,便聊胜于无的教导起焰寂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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