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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禅:宫本武藏-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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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言又止。
  武藏找不到话题。
  因为再多的言语都不足以形容此刻两人的心境。
  武藏想起千年杉树上的往事,那个大风雨的夜晚———在这一瞬间,武藏在脑海里描绘从那个夜晚之后的情景。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武藏非常了解,而且也深深地感受到这五年来眼前这位女子所经历的痛苦和永不变的纯情。
  这几年来阿通过着复杂多变的生活,但她对武藏的情感却始终是炽热的;而武藏却将自己对阿通的爱苗隐藏在冰冷如灰、毫无表情的外表下。若要问两人的爱苗谁来得强烈?双方究竟谁比较痛苦?武藏心里经常想:
  “我也是如此啊!”
  现在,他仍这么想。
  但是比起自己,阿通实在可怜多了。她在这期间独自背负超越男人所能承受的烦恼,为了追求生命中的恋情,尝尽生活中的各种辛酸———可见阿通是多么坚强!
  离决斗只剩一点时间了。
  武藏看着明月的位置,不禁想着自己已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一轮残月已经西斜,月光泛白,天将亮了。
  自己也和这月亮一样,即将沉落于死山。此时此刻面对阿通,即使只是一句话,一句内心的真话,对她而言,都是心灵上最大的安慰。武藏这么想。
  内心的真话。
  但他却无法启口。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开口。他只是徒然地望着天空。
  “……”
  同样地,阿通也只是不断地泪洒大地。来此地之前,她心中除了爱情之外,真理、神佛、利害等等事情,对她而言,完全不存在。而且,也不顾男人志在四方的世界———她仅有炽热的恋情。她想以这分热情来影响武藏;想用泪水使两人能够共奔世外桃源。她一直如此坚信不移。
  但是,一见到武藏,她却说不出话来。自己充满炽热的期望、见不到面的痛苦、迷失在人生旅途时的悲哀,以及武藏的无情,她一样也说不出来。这些感情同时涌上心头,虽然想要全盘倾吐,可是颤动的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结果,胸口反而窒闷,泪水盈眶。如果是在樱花盛开的月夜下,而武藏也不在的话,她一定会像婴儿般放声大哭。就像要对死去的母亲哭诉一样,要哭上一整夜,心情才会舒坦。
  “……”
  到底怎么了?阿通没说话,武藏也没说话,只是徒然浪费宝贵的时间。
  此刻已近破晓,六七只归雁翻越山背之时,啼叫声划破天际。
  武藏喃喃自语:
  “雁子……”
  他文不对题,只是藉此开口:
  “阿通姑娘,归雁在啼叫。”
  这是个开端,就在这个时候,阿通叫了他的名字:
  “武藏!”
  两人这才四目相对。似乎同时忆起了故乡的春天或秋天时归雁回巢的情景。
  那时,两人都相当单纯。
  阿通和又八比较好,而且她老是说武藏粗鲁,不喜欢他。武藏如果骂她,她会不服输的骂回去。两人同时忆起七宝寺的儿时情景,也忆起吉野川的草原。
  但是,沉浸于追忆之中,只会让这宝贵的时光溜走。武藏打破沉默说道:
  “阿通姑娘,听说你身体不好,现在情况如何?”
  “没什么!”
  “快恢复了吗?”
  “我的身体是小事,你将到一乘寺遗迹与人决斗,是不是抱着必死的觉悟?”
  “嗯!”
  “如果你被杀,我也不打算活下去。所以我几乎忘了自己的病。”
  “……”
  武藏看着阿通,顿时觉得自己的觉悟,反倒不及这位女性的意志。
  自己经常为生死的问题而苦恼。累积了多少平日的修行与武士的锻炼,好不容易才能有今天这样的觉悟。而眼前这位女子,既没经过锻炼,又没苦恼过生死问题,竟然毫无疑虑地说:
  “我也不打算活下去!”
  武藏凝视对方的眼睛,知道这绝非一时兴起的话,也不是谎言。她愉悦地看待自己的死,对死充满了平常心,如此祥和安静且视死如归的眼神,无论哪个武士也望尘莫及。
  武藏既羞愧又怀疑,为什么一个女性能做得到?
  他也感到迷惑。他担心将来,她会使自己乱了阵脚。
  突然他大叫道:
  “笨、笨蛋啊!”
  他被自己的叫声吓了一跳,自己的感情竟然如此激烈。
  “我的死是有意义的。以剑维生的人,死在剑下是理所当然的;为了端正纷乱的武士道风气,我必须不断接受挑战。我很高兴听到你愿意为我殉死,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呢?像虫一般悲哀地活、厌世地死去,这有什么意思呢?”
  宫本武藏 风之卷(86)
  阿通又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武藏觉得可能自己说得太过激烈,于是蹲下来说道:
  “但是,阿通……仔细想想,我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你撒了谎。从千年杉、花田桥那时起,虽然我无意欺骗你,但是实际上却欺骗了你,所以才会故意装出冷漠的态度。再过一刻钟,我就要面临生死决斗了。阿通,我说的是实话,我很喜欢你,没有一天不想你……我宁愿抛弃一切,和你一起过日子———如果没有剑的话,我真的很愿意这么做。”
  武藏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中恢复了精神。
  “阿通!”
  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很难得如此感情充沛。
  “我武藏犹如鸟之将死!阿通,我今天所说的话句句真心,请你相信我。不瞒你说,我日日夜夜思念着你,晚上无法成眠,连作梦都梦到你。无论睡在寺庙或是露宿野外,总是梦着你,最后只能将薄薄的棉被当成你,整晚抱着睡,忍受寂寞到天明。我为你着迷,一心一意恋着你。但是……但是,每当我想你的时候,便拔出剑来,疯狂的血液会随之静如止水,阿通,你的影子才会从我的脑海里像雾一般逐渐消失……”
  “……”
  阿通像一朵蔓草中的白花般抬起呜咽哭泣的脸庞,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一看到武藏认真热情的脸,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整个人又伏在地上。
  “因此,我的身心早就融入剑道之中。阿通,剑道的境界才是我真心想追求的。换句话说,我曾经脚踏两条船,在恋情和进修这两条路上陷入迷惘、挣扎,烦恼再烦恼,好不容易才决心对剑道全力以赴。因此,我比谁都了解自己。我既不是伟大的男人,也不是天才,更不是什么特别人物,我只是爱剑甚于爱你。我无法为爱情舍弃生命,但是却可以为剑道随时殉死。”
  武藏老老实实的说出真心话。他打算全部说出,但是,言辞的修饰与感情的悸动使他无法完全倾吐,有些话仍然梗塞在他的心胸。
  “别人不知道我武藏是怎样的男人!坦白说,我只要想起你便全身沸腾,但是一想到剑道,我就会将阿通姑娘摆一边,忘得一干二净。啊!应该说连心里的角落都丝毫不留痕迹。找遍我的身体及心里各个地方,完全找不到阿通姑娘的存在———是我最快乐的时候,觉得自己活得有意义,能迈开脚步勇往直前。阿通,你懂我的意思吧?你将整个人、整颗心都赌在我这种人身上,今天才会独自一人痛苦。我由衷感到抱歉,这是没办法的事。这就是我的真面目。”
  出乎意料之外,阿通纤细的手突然抓住武藏的手腕。
  她已经不哭了。
  “我知道……像这样的事……像你这样的人,我不可能不了解就爱上你的。”
  “你应该了解,和我一起共生死是件愚不可及的事。像我这样的人,和你在一起的这个短暂的时间,可以把全部的心思用在你身上,可是,只要离开你的身边一步,我压根儿也不会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你追随我这种男人共赴生死,不就像金钟儿一般死得没价值吗?女人有女人的生存方式,生存的意义与男人不同。阿通,这就是我跟你告别的话。时间已经不多了———”
  武藏轻轻推开她的手,站了起来。
  阿通马上又抓住武藏的衣袖。
  “武藏,请等一等。”
  从刚才起阿通的心中也有很多话要对武藏说。
  武藏说过:
  “像虫一样活着,像虫一样死去,这种不珍惜生命的女子的恋情是毫无意义的。”
  还说过:
  “一离开你,我就将你的事情置之脑后,我就是这样的男人。”
  阿通一直想说自己不认为武藏是那种男人,不后悔这分恋情,但现在她只想到:
  “无法再见第二次面了!”
  面对生离死别,使阿通无法开口,无法保持理智。
  “等一下!”
  虽然她紧紧地拉着武藏的衣袖,想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此刻阿通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位缠绵、哭泣的女性而已。
  武藏看到她欲言又止、充满女人的娇柔,纯洁的外表隐藏着复杂的情感,不禁为之意乱情迷。他最担心的,也是他最大的弱点,亦即自己像株根基不稳的大树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他一向坚持的“忠于剑道”可能就要在阿通的泪水中崩溃,化为尘泥了。他害怕自己变成如此。
  武藏只是为说话而说话,他问道:
  “懂了吗?”
  “懂了!”
  阿通微微点头。
  “但是,如果你死了,我还是会跟着你死。身为男人的你,为了剑道欣然面对死亡;而身为女性的我,也会为了你而死。绝不是像虫一般———也不是因一时悲伤而寻死。因此,这件事请交给我自己决定吧!”
  她胡乱地说了这些话。
  她又说道:
  “你的心中是否已将我当成妻子了?若是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感到欣慰,也觉得幸福。你说过你这么做是因为不愿看到我不幸,但是,我并不是因为不幸才寻死的。虽然世上的人都认为我不幸福,但是我却一点也不这么觉得。干脆这么说吧!现在我的心情就像等待出嫁的新娘,快乐地等待着在清晨的鸟啼声中死去。”
  宫本武藏 风之卷(87)
  阿通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话,以至于气都快喘不过来。她抱着自己的胸口,好像陶醉在幸福的美梦里。
  残月还有点灰白,树上开始弥漫着雾,马上就要天亮了。
  此刻———
  她的眼睛突然向山崖上方看去。
  “哇!”
  山崖上传来女人有如怪鸟的尖锐叫声。
  那确实是女人的惨叫声。
  虽然城太郎刚才攀上那座山崖,但是,那绝不是城太郎的声音。
  那叫声非比寻常。
  是谁呢?发生了什么事呢?
  阿通被那声音唤回神,睁眼仰望布满雾气的山顶。武藏趁这个时候静悄悄地离开她。
  (再见了!)
  武藏一句话也没说,只在心里说了声“再见”,便迈开脚步赶赴生死决斗的地点。
  “啊!他走了……”
  阿通追十步,武藏也跑十步,并回过头来:
  “阿通,我完全了解你的心意。可别毫无意义地寻死呀!也别让不幸使你软弱得滑落死谷深渊呀!把身体养好,以健康的心态再好好想一想。我并不是平白无故急着丢弃生命。只是以一时的死,换取永恒的生命。阿通,与其在我死后跟随我而去,不如留着余生好好体会我的话。因为我的肉身虽然死了,我的精神却永远活在人间。”
  武藏又继续说道:
  “好吗?阿通!你别跟在我后面一个人走错了方向喔!别以为我死了就跟着到阴间去找我,我不会在阴间的。即使过了百年、千年,武藏也会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活在剑道的精神之中。”
  说完,武藏已经离阿通很远,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
  阿通茫然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的灵魂已出了窍,随着武藏的身影离去了。离别的悲哀,是因为两者分离所产生的感情。阿通现在的心情,并没有各奔东西的感觉,而是两个合而为一的灵魂走在惊滔骇浪的生死边缘。
  沙、沙、沙、沙。
  这个时候泥沙从山崖上崩塌下来,落到阿通的脚边。随着落石的声音,城太郎拨开树枝和杂草飞奔下来,边跑边大叫道:
  “哇!”
  连阿通都吓了一跳:
  “唉呀!”
  原来是城太郎戴着从奈良观世音寡妇那里拿到的一个女鬼面具。他想这次大概不会再回乌丸家,所以就将这面具带了出来。现在他正戴着那面具站到阿通眼前,举起两手说道:
  “啊!我吓了一大跳!”
  阿通问道:
  “城太郎,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阿通姐你也听到了吧!有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城太郎,你戴着这个面具到哪里去了?”
  “我爬上山崖之后,看上面还有道,就再往上爬。刚好那里有一块大岩石,我就坐在那边,看月亮西沉。”
  “戴着这面具?”
  “是啊……因为那里可能有狐狸,还有其他的动物出没。我想戴这面具可以吓吓它们,以防它们靠近。后来,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惊叫,就像树精的声音在山谷间回响似的。”
  22
  从东山到大文字山麓附近,两人都没走错方向,可是后来却走岔了,竟然错过了走往一乘寺村的方向。
  阿杉婆跟不上前面的儿子,越来越没精神,也没耐性了,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叫道:
  真是的,为什么走这么快呢!又八!又八!等等我呀!”
  又八咋咋舌,故意大声说道:
  “真没道理!想想在旅馆的时候,你是怎么责骂我的!”
  又八不能不等她,只好走走停停,但总会向随后赶上的老母唠叨几句。
  “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对我?谁像你这样对亲生母亲说话?”
  她擦一擦满是皱纹的一脸汗水,正想休息,又八又迈开脚步往前走了。
  “等一等啊!休息一下再走嘛!”
  “再休息天就要亮了。”
  “什么话嘛!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平时这些山路难不倒我。只是这两三天我刚好感冒,全身无力,一走起路来就气喘如牛。”
  “你还不服输呀?半路上你把酒店的老板叫醒,人家好意让我们进店休息,那个时候,你自己不想喝酒,就说:‘再喝下去就来不及,赶紧出门吧!’害得我来不及喝酒就要赶路。有谁的父母像你这么难相处的呢?”
  “哈哈!原来你在气我没让你喝酒啊?”
  “别再说了!”
  “任性也要有分寸。我们现在可是要去办一件大事呀!”
  “再怎么说,我们母子根本不需要参与他们的决斗,只要在他们分出胜负之后,央求吉冈家让我们在武藏的死尸上戳一刀以泄心中之恨,再从他身上取一些毛发带回家乡,这不就行了吗?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算了!我不想在这里和你争吵。”
  又八仍一个人自言自语:
  “唉!真是丢脸啊!我们竟然要从死尸上拿证物回乡交代。反正家乡的人住在山中,犹如井底之蛙,一定会相信的……唉!一想到还要在那山中过日子,就觉得无聊、真无趣哪!”
  宫本武藏 风之卷(88)
  又八仍然迷恋都市生活,像滩酒、都市姑娘等,都令他依依不舍。更何况他对这都市还有一些执着。他希望和武藏走不一样的路,以求出人头地的机会。他还想藉此满足长久以来在物质上的欲望,以求得体验人生的意义———他绝不放弃这点希望。
  “啊!光是这些,就觉得这城市令人怀念。”
  走没多久,他又把阿杉婆丢在后头了。由旅馆出发前,她就一直嚷着身体懒懒的,也许真是哪里不舒服。终于屈服道:
  “又八,背我一下!你是年轻人,背我走一段吧!”
  又八皱皱眉。
  他鼓着脸不回答,只是站在原地等她。这时,阿杉婆和又八突然侧耳倾听———刚才城太郎吓了一跳,阿通也听到女子尖锐的叫声,这对母子也听到了。
  那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如果再叫一次,就可以猜出声音的来源。又八和阿杉婆好像在等待下一次的悲鸣,一脸茫然、疑惑地站着不动。
  “啊?”
  阿杉婆突然叫了一声。并非她又听到那可疑的惨叫声,而是看到又八突然出其不意地抓着崖角,一步一步下到谷底去了。
  她用责备的口气:
  “你、你去哪里啊?”
  “到下面的沼泽去。”
  又八走到崖下说道:
  “母亲,等一下,在原地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就来。”
  “笨蛋!”
  阿杉婆这口头禅不禁又脱口而出。
  “你要去找什么啊?找什么……”
  “找什么?就是刚才听到的女人惨叫声啊!”
  “喂!笨蛋,我叫你别去了!别去了!”
  又八对阿婆的叫骂声充耳不闻。自顾循着树根下到深谷。
  “傻瓜!笨蛋!”
  又八从深谷中,透过树梢看着在山崖上对月亮谩骂的老母:
  “在那里等我唷!”
  虽然又八大声的喊叫,但根本没传到阿杉婆的耳中。因为他已经下到很深的山崖下了。
  “奇怪?”
  又八有点后悔下来,刚才的惨叫声应该是从沼泽附近传出来的,如果不是,那真是白费苦心了。
  这沼泽连月光都照不到,但是定睛一看,倒有一条小路。这附近只是一些小山,并有京都通往志贺的坂本或是大津的捷径。因此,无论从哪里下到谷底,都可以看到人们踏过的足迹。
  又八沿着潺潺的小瀑布和流水走去。他发现有一条道路横断水流通往山腰。
  就在那条溪边,有一间只能容纳一人的小屋,也许这是渔夫休息的钓鱼小屋吧?他看见有一个人蹲在那间小屋后面,露出雪白的脸和手。
  “是个女人?”
  又八赶紧躲到岩石后面。刚才的惨叫是女声,这才驱使他好奇地想探个究竟。如果是男人的声音,他应该不会下到沼泽来吧!现在,眼前确实是个女人,而且好像还很年轻。
  她在做什么呢?
  最初他这么怀疑着,待看清楚之后,他的疑虑解开了。那女子爬到水边,正用手掬着水喝呢!
  那个女人的感觉很敏锐。她立即察觉到又八的脚步声,就像察觉到昆虫爬在身体上一般。她急忙要站起来。
  “啊?”
  又八叫了一声。
  那女子吓了一跳:
  “啊?”
  “原来是朱实啊!”
  “啊!啊!”
  刚才喝下去的水,现在才下肚,朱实深吸一口气。
  又八抓住她因惊吓而颤抖的肩膀。
  “朱实,你怎么了?”
  又八从头到脚打量她,并问道:
  “你也一身旅装打扮!可是,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到这里———为什么到这里来呢?”
  “又八哥,你母亲呢?”
  “我母亲啊!我母亲在山崖上等着。”
  “她一定很生气吧?”
  “啊!盘缠的事吗?”
  “我急着上路,但是旅馆钱未付,又没有盘缠,虽然明知道那样做不对,但是,一时冲动,仍然悄悄把阿婆的钱包拿走了……又八哥,请原谅我!放我走吧!我以后一定会还。”
  朱实边道歉边哭,又八却露出不在意的脸色说道:
  “你误会我和母亲了,我们不是为了捉你,才追到这里来的。”
  “我因一时冲动偷了别人的钱,如果被抓就会被当成小偷了。”
  “那是我母亲的说词。如果你真的那么困难,我还想把那些钱给你呢!我真的是这么想,所以你不要太在意,不用担心。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急着赶路,又为什么走到这里来呢?”
  “因为离开旅馆之后,我躲在树后,无意中听到你和你母亲的谈话。”
  “嗯!你是指武藏和吉冈门今天要比武的事情吗?”
  “是啊!”
  “因此,你急着赶到一乘寺村去啊?”
  “……”
  朱实并没有回答。
  两人曾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所以又八很清楚朱实的心事。他也不想多问,突然改变话题:
  宫本武藏 风之卷(89)
  “对了!”
  “刚刚我听到这附近有人惨叫,是你叫的吗?”
  这才是他下到这沼泽的目的。
  朱实点点头。
  然后她像是又看到刚才的恶梦似的,从低洼的沼泽望着耸立在眼前的黑色山岭。
  她告诉又八,事情是这样的:
  刚才———
  她越过溪流走到眼前那座山腰时,看到一个很恐怖的妖怪坐在那里望着明月。
  又八不是很认真地听着,朱实却认真说道:
  “从远处看过去,那妖怪像个侏儒却有着大人的脸孔,且是个女人。白白的脸,嘴巴咧到耳朵,微笑地看着我。我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几乎要昏倒了。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跌在沼泽边了。”
  朱实心有余悸,又八虽强忍着笑,终究还是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呢!”
  接下来,他揶揄道:
  “你在伊吹山长大,应该是那些妖怪们怕你吧!你不是也常去飘着鬼火的战场剥削死尸上的大刀或战甲吗?”
  “那个时候,我只是个小孩,根本不知道害怕啊!”
  “并非完全是小孩吧!现在回想起来,有些事还是让人忘不掉啊!”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恋爱……但是,我对那个人已经死心了。”
  “那你为什么要到一乘寺村去呢?”
  “这件事,我自己也搞不懂。我只是在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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