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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则鸣-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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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她果然是呢?
  金元祯思及此处,忍不住弯起唇角。
  他先前已派人去了寿春,将徐三娘打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知道这徐挽澜,已经中了寿州亚元,明年开春就要上京赶考,顶多只能在这燕乐城中待上一年。而她之所以绕到这燕云路来,也是因着她和那崔钿交好,惯常为那崔氏出谋划策,多半是做了那人的幕僚。
  若她果真是她,那他可不能急着自揭身份,打草惊蛇。依着江笛的性子,她若是知道了他的来历,肯定会急着搬出去……搬去哪儿呢?多半会搬到那蒲察的宅子里去。那可就不成了,他袁震的老婆,怎么能住到别的男人那儿去?
  到了年底,若是他在上京落下的棋子,全都派上了用场,那他多半也是要赶回上京去的。在那之前,他定要找个由头,将蒲察支走一两个月,趁那工夫,和江笛一叙前情,再结新缘。
  金元祯倚卧于软榻之上,抿着那梅雪香茶,越是思忖,笑意越深。他半眯起眼,透过那菱花窗子,穿过那皑皑白雪,向着东面遥遥望去。
  恍惚之间,他仿佛又看到那个女人,穿着并不合身的吊带红裙,踩着黑色细高跟,微微俯身,眉头轻蹙,对他问道:“请问您是袁先生吗?”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由于加班,来的迟了。她身上的裙子,是临时让助理买的,并不合她的尺寸。那小裙子紧巴巴地裹在她的身上,将那前凸/后翘的身材完全勾勒了出来,也令江笛的眉眼之间,隐隐带着窘迫之色。
  金元祯如今回想起来,不由得轻笑出声,眉眼也随之柔和了许多。他抚摩着那睚眦龙首,笑过之后,又叹了口气,皱眉深思起来。
  几日过后,恰逢休沐,徐三出了宅院,去和崔钿会面。金元祯便趁着这空子,差使小厮,过去跟那徐阿母送了话儿。
  徐母听过之后,忆起那黄金饺之美味,自是眉开眼笑,连声应下。待到徐三回来,一听徐阿母提及此事,自是脸色一沉,非要那妇人推了不去。母女二人斗了番嘴,徐荣桂是死不让步,而贞哥儿出嫁之事,更令这妇人心思十分敏感。徐三一跟她吵,她便带着哭腔回道:
  “徐老三,不过是吃顿酒罢了,这你都要作主拦下?你倒给我个由头啊!你娘以后还指着你过日子呢,你倒好,见天儿的跟她过不去!徐老三,你这个不孝女!待到贞哥儿嫁出去了,你又要如何欺负我?”
  徐阿母哭哭啼啼,鬼吒狼嚎,扰得徐三不得清静,阅书做题都沉不下心来。眼瞧着连贞哥儿都被惊动,红着眼儿,过来苦劝,徐三到底是拿徐荣桂没了办法,无计奈何,只得应了下来。
  二月初时,几番疏雨,东风回暖。徐三娘陪着徐阿母,来了这东院堂中,坐到那蒲团之上,百无聊赖地抿着茶,只等着那金元祯更衣罢了,过来一同吃酒。
  金元祯虽还未至,但桌上酒菜,却已一并摆齐。徐三正微微出神,忽闻香风渐近,抬头一看,便见几个美人围了过来,又是替徐三满酒,又是给徐阿母捶肩。
  徐三蹙了蹙眉,才要张口,叫那身侧美人不必给自己斟酒,遽然之间,忽地听得帘外有男人笑道:“姜娣,你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了么?”
  这姜娣二字,熟悉而又陌生,惊得徐三薄唇紧抿,猛然抬首,向帘外直直看了过去。她攥紧酒盏,手上骨节俱明,却见一个小厮掀了帘子,步入堂中,看也不看她,只走到另一个大肚美人身边,一边搀扶着她,一边笑道:
  “姜娣娘子,你有孕在身,可不能乱走。奴知你贪酒,等再过几个月,娘子诞下小儿郎了,还不是想喝多少,便喝多少?”
  徐三眯起眼来,惊疑不定,又转头向那美人看去。哪知那小娘子低垂着头,半含着腰,鬓角处又留了几缕长发,无论她怎么瞧,都瞧不清她五官样貌。而那名唤姜娣的娘子才一离去,金元祯便掀了帘子,迳入堂中,坐到席间,与二人吃起酒来。
  徐三娘起了疑心,这推杯交盏之间,自是对那金元祯有了试探之意。只是金元祯今夜里,表现得却是十分寻常,没有一星半点可疑之处。酒酣饭饱之际,徐三暗暗打量着他,又状似随意,向他含笑说道:
  “先前有个名唤姜娣的美人,身怀六甲,却还来此偷酒,实在叫我心忧不已。俗话说得好,酒多人病,书多人贤。金郎君可要替我跟她说说,这女子有孕在身,那就一滴酒都沾不得,纵是心痒难耐,也得为了孩子,为了自己,咬紧牙关,强忍过去。”
  金元祯闻言,蹙起眉来,佯作嗔怪。徐三见状,生怕姜娣因自己之言,受了金元祯怪责,赶忙又温声劝道:“她有孕在身,自是百般不适。金郎君跟她说话之时,还是该轻言慢语,能哄则哄。”
  金元祯故意皱了皱眉,接着叹了口气,姑且算是应了下来。徐三心中起疑,欲要再问,哪知徐阿母此时却已醉得糊涂,口中不住叫嚷,说起了胡话来。徐三无可奈何,只得暂且作罢,与丫鬟一同,搀着徐母,归于院中。
  入夜之后,徐三躺于榻上,思前虑后,想了半晌,蓦地轻笑摇头,兀自想道:不过是同名同姓罢了,自己用得着如此在意吗?先前在寿春之时,有个来找她打官司的,也姓江,本名为荻,发音跟江笛一模一样。江笛这个名字,大众得很,何需多想。
  这倒不是她掉以轻心,只是她心里头,袁震这人,早就排不上号了,她虽恨他,却想不起他。穿越近七载,她只有午夜梦回之时,才会忆起前尘过往。其余诸事,其余诸人,她无暇去想,也懒得去想,自是已然忘了大半。今日她对姜娣这名字起了反应,不过是灵魂深处的条件反射还在作祟罢了。
  然而袁震却是不同。他对江笛抱有执念,眼前猛地出现了个穿越人士,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人会不会是江笛。心里有她,才会总念着她,哪怕穿越数载,也放不下这般执念。


第97章 指挥玉麈风云走(一)
  指挥玉麈风云走(一)
  却说金乌西坠,月兔东升; 转眼桃梢无数青; 二月廿三; 倏忽即至。这日里贞哥儿穿着大红裙裤; 勾金绣履,泪眼朦胧; 款款别过阿母及三姐; 接着便于锣鼓声中上了小轿; 由人抬到了徐三给买的那处小院里去。
  打从这一日日起,徐守贞再不是徐家云英未嫁的小儿郎,而成了郑素鸣明媒正娶的正室夫君。
  只是他虽嫁了人; 嫁的那郑七,也算是稳妥之人,但徐三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往后隔三差五; 便要找个由头,去贞哥儿那院子里; 见上弟弟一面; 顺便也与弟妻郑七多些来往。
  这夜里霜清月白; 风吹细细; 徐三从那书摊上买完了书; 回家半途,便拐到了贞哥儿的院子里来。贞哥儿见她过来,自是眉开眼笑; 赶忙搁下绣样,细声细气地道:“七姐还在当差,再过个半盏茶的工夫,约莫就能回来了。”
  徐三一笑,拉着他坐到檐下,见四下无人,又稍稍蹙眉,轻声对他说道:“贞哥儿,你便是嫁为人夫了,也是我的弟弟。甭管有甚么事儿,阿姐都是要替你做主的。若是那郑七苛待了你,你不必有所顾虑,直接跟我说便是。有三姐我在,哪个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徐守贞低下头来,含羞一笑,随即怯生生地道:“阿姐放心。七姐她待儿很好。人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儿日后,就认定了她,跟着她过了。”
  自打穿越以来,徐挽澜尝试过无数次给弟弟洗脑,而起效的次数,始终为零。徐三现如今是明白了,贞哥儿他就是这样的人,未出嫁时,便对徐母言听计从,为人夫后,便对娘子百依百顺。
  她也不指望着贞哥儿改了,只盼着他心思能活些,莫要在郑七这里受了委屈,却还藏着掖着,不肯说与人听。在徐三看来,郑七虽是平稳持重之人,可她到底有些“大女子主义”,也是因为这点,徐三迟迟不能安心。
  但亲事已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强大自我,做母亲及弟弟的靠山。只要她足够厉害,能让那郑七不敢得罪她,贞哥儿多半就不会受了委屈,能安安生生地过他的小日子。
  徐三叹了口气,接着抬起眼来,含笑看向贞哥儿,又出言逗弄他道:“贞哥儿嫁人之后,瞧这容色,倒比尚在闺中之时,还要水灵许多。若是阿母见了,只怕要后悔将你嫁得这样早了。”
  徐守贞闻言,双颊羞红,低头不语。徐三瞧着他这副娇怯的小模样,还想继续逗他,却忽地听得身后有人沉声说道:“三姐怎么来了?”
  徐三一怔,回头见是郑七,便起身笑道:“先前去摊子上买书,想着顺路,便过来瞧瞧。”
  郑七点了点头,淡淡看了贞哥儿两眼,随即对徐三皱眉说道:“近些日子,三姐千万莫要出城去了。先前那些土匪,好似一盘散沙,各占山头,自立山寨,哪知近十几日里,她们一路杀过来,倒是离燕乐城愈来愈近了,也不知是得了谁人的令,打的是甚么主意。”
  郑七此言,乃是在暗示徐三。她想得明白,瑞王欲要谋逆,那就必须要兵,而她若想自行募兵,就必须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眼下这匪患愈发猖獗,定然与瑞王之举难脱干系。
  她微微抬眼,搁下茶盏,看向徐三,却见那徐三娘瞥了她两眼,一声不吭,半晌过后,方才缓声应道:“弟妹的意思,我是明白的。”
  郑七见她如此,心中满是疑虑,却也并未多言。二人又寒暄一阵,说了些家常闲话,徐三便推说天色已晚,接着踹上书册,拜辞而去。郑七送她出门之后,徐三背对着她,朝着金元祯那宅子寻了过去,心中却是兀自思量了起来。
  她这心里不大舒服,倒也不是为了甚么大事儿,实在是方才她与郑七说话之时,贞哥儿缓步上前,低眉顺眼,双手捧着温碗,毕恭毕敬地给郑七奉茶,这副场景落入徐三眼中,实在是让她心上咯噔一下,怎么想都觉得不大高兴。
  她知道,在这个朝代,夫君给娘子如此奉茶,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她知道,在这个朝代,为人夫君,必须要对妻子伏首帖耳,拱手低眉。她知道,在这个朝代,妻子就是夫君的天!
  但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弟弟,做出如此举动之时……她到底还是有些看不下去。
  每当她误以为,自己已然适应了这个封建的朝代,这个时代都会骤然现出它的本来面目,用它那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上徐三一口,让她猝不及防,于疼痛之中清醒过来。
  徐三深吸了口气,平稳了一番心绪,这才迈过门槛,入得自家院内。哪知她甫一进门,便见唐小郎耷拉着眉眼,委屈巴巴,不情不愿地对她说道:“那人在窗下候了许久,奴叫他走,他却如老僧入定,死活不肯挪一步。娘子既然回来了,赶紧过去瞧瞧罢。”
  先前徐三跟这唐玉藻说,自己和蒲察来往,不过只是为了跟他习武、学金文罢了。可唐小郎千伶百俐,七窍玲珑,小鼻子一嗅,便闻出了不对劲儿来,早就起了疑心。
  而前些日子,夜半更深之时,蒲察给徐三指点过了算学,便按捺不住,缠着徐三,要与她亲咂一会儿。徐三见他教学如此认真,也愿意给他奖赏,二人拨雨撩云,蝶意莺情,当即就在书案上亲热了起来。
  若非唐小郎听着声响,佯装无意,端着锡盆闯入门内,只怕二人便要在书案之上,成其好事,差点儿就应了那金元祯先前所说的“二月底时”之语。
  眼下徐三瞥了两眼唐小郎,心下一叹,着实觉得有些尴尬,但也知道这一回,唐小郎如此生气,气的是她欺瞒了他,信不过他。这事情,唐小郎占理,她不占理,因而也是辩无可辩,徐三默然片刻,只得直接往厢房里走去。
  她才一跨入屋内,便感觉腰上一紧,后背一热,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鼻而来。徐三心上一软,回头笑道:“先前不是跟你说了么,今夜有事,算学也都明白了,便不请蒲察小师父来传道解惑了。”
  蒲察小师父的算学,着实讲的不错,他才教了徐三两个月,便已将徐三彻底点透。徐三将这弱势科目,一朝变为拿手强项,心中自是十分高兴,只是这蒲察,却实在是有些郁闷——夜里不讲算学了,他便见不了徐三了,可夜里见不着她,他又如何睡得着?
  他心间发热,紧紧搂着徐三,着实对她渴得不行。男人推挤着她,将她半压到菱花窗上,一边轻吻着她鬓边耳后,一边哑声说道:“不行。我非来不可。我急着要学汉话,特地带了话本儿过来,想请我的布耶楚,给我传道解惑。”
  徐三轻笑出声,推了推他那结实胸肌,随即缓缓抬眼,故意正色道:“你既要补习汉话,那就再不能胡闹。去去去,赶紧坐到书案后头去。”
  “坐就坐!”蒲察咧嘴一笑,手臂一捞,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徐三娘吓了一跳,下意识勾住他那脖颈,待到再回神时,却见蒲察已然依她所言,坐到了书案后头,而她,则坐在蒲察怀里,无论是脸贴着的地方,手摸着的地方,还是那身下磨蹭着的地方,都跟火炉似的,又烫又热,也让徐三将他的小心思看了个透彻明白。
  徐三伸出食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逗弄他道:“小徒弟,你今宿又要补习哪一段?”
  她的手指又缓缓向上,反复搓揉着他那红透了的大耳朵,口中则含笑说道:“耳朵怎么这样红?是不是偷偷打了胭脂?”
  蒲察面红耳赤,清了清嗓子,张手摊开案上那话本儿,接着挑眉说道:“还说我胡闹,你瞧瞧,现下是谁在胡闹?”
  徐三嗤笑一声,故意磨蹭两下,见他喉结微动,手攥成拳,指节凸起,方才坐稳身形,以手支颐,定睛向那话本儿看去。
  这话本儿是她先前挑给蒲察的,算是蒲察汉文课的教科书。他二人先前有过约定,为了严防徐三剧透,徐三绝不能先于蒲察,偷看后续情节。因而时至今日,徐三也不知晓那后文进展如何。但就徐三已经读过的章节来说,这本书普通得很,中规中矩,并无任何稀罕之处,就算让徐三往后看,只怕她也没甚么兴致。
  眼下她倚坐于蒲察怀中,看着那话本儿,一个字接着一个字,教他如何读写,哪知才教了不过数百字,徐三蹙起眉来,便见那书中情节,急转直下,上一刻那女主角还在庙中求佛,下一秒便夜雨骤降,她被困于庙中,为了取暖,不得不和那庙中的小和尚挤在一块,和衣同眠……
  徐三念着念着,不由止住了声音。蒲察见状,一边玩着她的手儿,一边挑眉笑道:“布耶楚,怎么不念了?”
  徐三斜睨着他,怀疑他是故意为之,特地挑了这不清不白的情节,赶在月黑风高的夜里,让她亲口念出这搓粉团朱的羞人之语。
  蒲察却是满脸无辜,眨了两下琥珀色的眼儿,又皱眉催促她道:“布耶楚,赶紧往下念啊。”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上课了~今儿回评论!


第98章 指挥玉麈风云走(二)
  指挥玉麈风云走(二)
  徐三侧过脸来,微微笑着; 斜瞥了他两眼。她把玩着蒲察的小辫子; 声线暧昧; 对他轻笑着道:“教了阿郎这么久; 也是时候,瞧瞧你学得了几成了。这话本儿; 就由你来念给我听罢。”
  蒲察闻言; 薄唇紧抿; 面红耳赤,喉结不住地上下滑动。徐三凝视着他,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故意伸出手指,轻轻磨蹭着他那凸出的喉结,口中笑道:“怎么?不会念吗?我往日教你的; 难不成都是白教?”
  蒲察哪里受得了她这撩拨; 垂下眼来,一把按住她那不住胡闹的手儿; 随即无奈笑道:“你没白教。你教的每一个字; 我都记得; 我都不会忘。”
  说罢之后; 他一手环着徐三的腰; 低头看向话本儿,红着脸念了起来:“她诺诺应下,想着今晚一遍; 当真不枉山神庙一行。那小娘子抬手去了胸衣,但见白嫩……”
  徐三倚在他肩头,轻笑道:“白嫩甚么?”
  蒲察红着脸,略过那不可言说之处,接着又念道:“似凝团乳酪,坚/挺尖滑,沁香四溢。”
  徐三噙着笑意,闲闲地看着他。蒲察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念道:“那僧人一压头,含吮开来,口中唤道,女施主莫怕,贫僧识得轻重。说完,便分开……咳……又用手握住……”
  徐三先前也不曾想到,这话本儿里的情节,竟会如此这般,急转直下。前一篇说的还是善恶有报,老天有眼,这再一翻页,就变成了这痴云腻雨,共赴巫山。眼见得蒲察越念,这声音便压得越低,徐三忍不住抿唇而笑,来回磨蹭着那硬胀之处,又逼他将先前略过的那几个不堪字眼,一一念出声来。
  蒲察被她如此逗弄,又是羞窘,又是心急,原还想给她设下圈套,听她念出这羞人之语,谁曾想闹到最后,竟是自己一头钻进了这套子里来。他瞥了两眼徐三娘,哪里还按捺得住,一把将那话本儿拂到一旁,腿上一使劲儿,便将徐三顶坐到了书案上去。
  烛摇花,香袅穗,徐三娘坐于案上,两腿驾到他肩头,笑意轻浅,低低凝视着他,只觉得他那一双眼眸,亮如星子,透若琥珀,直令她移不开眼来。
  她从他那褐色的瞳仁之中,看到了点点烛焰,看到了山水屏风,也看到了映在他眸中的自己。
  她看见自己笑了。她一时之间,竟有些忆不起来,上一回她露出这般笑意,又是在何年何月,与何人并肩之时?
  徐三娘抿了抿唇,面上笑容不减,心下却轻轻一叹。她挽袖抬手,有些怜惜地摸着蒲察的脸庞,蒲察却是眼神灼热,如猛虎扑食,再强忍不住,俯身压了上来。
  案上烛焰,猛地摇曳起来。蒲察揣来的那一册话本儿,也在倏然坠地。而随着话本一同坠地的,还有衣带、内衫、衬裤等物,凡是碍事的,皆一并除了去。却说是:香舌挑拨,津液互吞;桃源深处,涓涓泉流;鼓胀温软之处,便以手调弄揉抚;火烫似烤之处,便引入桃源,前后抽提,待到玉枪檀口,白浊如注,方才歇过一回。此番罢后,这瘾却仍是止不住,又来了两次三番,才算是就此作罢。
  完事过后,蒲察一脸餍足,赤着那结实精壮的上身,坐在那花梨小椅之上,扬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怀中的徐三,得意说道:“布耶楚,你老实说,我强不强?厉不厉害?”
  徐三倚在他肩头,抿唇笑道:“你啊,哪儿都好,就是手劲儿没个轻重。”
  蒲察一听,紧张起来,抬手便去扯她才穿好的衣裳,想要细细察看一番。徐三一见,赶忙拉紧衣裳,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又嘟哝道:“你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又想找个由头,揪我不放。”
  蒲察咧嘴一笑,将她搂紧,又附在她耳侧,哑声说道:“快告诉我,我厉不厉害,你高不高兴。”
  徐三见他缠着不放,只得刮了两下他的鼻头,无奈笑道:“厉害厉害,厉害极了。蒲察小师父,龙精虎猛,天赋异禀,实在教我佩服,佩服。”
  蒲察紧紧盯着她,又缓声说道:“布耶楚,唤我一声爱根可好?”
  爱根,女真语写作eigen,乃是丈夫的意思,而妻子,则是sargan,萨里甘。徐三一听他这话,笑意稍敛,红唇紧抿,定定然地望着他,并不出声。
  蒲察蹙起眉来,紧盯着她。人高马大的汉子一个,此时却很是可怜,沉声央求道:“布耶楚,我自知身份,做不了你的爱根。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唤我一声,也好给我个念想。”
  他将她搂得紧了几分,又认真说道:“你我虽没有那些甚么,我听你说过的,三书六礼,但我说过的,一年也抵得上一辈子,露水夫妻也是真夫妻。我是真拿你当做萨里甘的!”
  “好了。”徐三勾唇轻笑,用食指轻轻抵住他的薄唇,“爱根,爱根。只要我还在这燕乐城里,你想听多少次,就听多少次。”
  蒲察咧嘴一笑,心头狂喜。他狠狠亲了徐三一口,又得寸进尺,缠着她道:“我的萨里甘!我的布耶楚!那以后,每个夜里,我能不能过来?”
  徐三红着脸,并不吭声,急得蒲察又央了她好几回,还用那未来得及割的胡茬,轻轻去刺她的脸颊。徐三见他跟个孩子似的,又撒娇胡闹起来,到底是无计奈何,只得应了下来。
  二人在这西院之中,撩云拨雨,歙漆阿胶,哪知这番动静,虽不曾全被人偷听了去,但那事后之语,诸如爱根、萨里甘等,却已落入了旁人耳中。
  这夜里那金元祯正卧于软榻之上,受过那孕中美人口舌伺候,便见小厮急急入内,说了那西院的徐三娘之事。金元祯听罢之后,很是玩味地一笑,心中则不以为然,兀自想道:爱根?萨里甘?这露水鸳鸯,不过是因着各自空虚,碰巧凑到了一块儿罢了,倒还连自己都骗起来了。
  他挑起眉来,嗤笑一声,赏过那报信儿小厮,接着又寻思道:照着上京中的情势,只怕待到七月中时,他便要离了燕乐,回上京去了。临走之前,五六月时,他非得支开蒲察不可。
  却说铜壶滴漏,乌飞兔走,转眼即是五月之初。榴花艳烘,绿杨带雨,又是一年荷叶青时。
  徐三陪着徐阿母,坐在贞哥儿那小院儿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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