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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丑妻(千千雪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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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委委屈屈地挨到挽妆的身侧,小声央求挽妆带她去换衣服。
    恰好那时,皇帝与皇后都已离席,而宴席真正的主人——太子齐华也因酒醉前由珞郡王齐珞陪同回偏殿小憩。没有主人的宴席,席间的众人都顾着自己的性情玩闹。见也无人注意到她们,挽妆便蹙着眉带常季兰离席换衣。
    齐华知晓挽妆素来爱芙蕖,特地将自己宫里的一汪小水池扩大了些出来,又令人培育了不少栽种下去。不仅如此,另外备了一间紧挨着水池的暖阁给她做休息之用。
    挽妆本意是陪她去那间暖阁换衣的,可常季兰言之凿凿地要自己一人进去,说的是怕被人瞧见,因此要挽妆在此地把风。
    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再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姐姐,挽妆当下便依了常季兰,哪知这一切本就是常季兰安排好的剧目。
    身为庶女的常季兰不满被嫡女挽妆压制,想靠着自己的几分姿色来诱惑太子齐华,即便是个侧妃良娣也是将来的妃嫔,身份地位自不是一般官家嫡女所能比拟的。所以她不惜落下身段处处讨好常挽妆,以期能够获得今次的机会。
    她本想在宴席上能够让太子眼前惊艳,却无奈身份有别,位次在离太子十分遥远的地方,莫说惊艳就算是看清楚人都没有法子。还好,她瞅上太子起身回偏殿休息的这个机会,当下便故意地撞了一把宫女,让酒水倒在自己的衣服上,再恳求挽妆带她入太子宫中。
    齐华今日因生辰,受了群臣的祝贺,又刚被安慧宁告知,他的太子妃人选已经定下来,正是他也喜欢的云麾将军的长女——凌锦翾。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对于众人的敬酒他也一一喝下,这才觉得有些醉意,未免失态于人前便唤了齐珞将他扶入偏殿。
    “这头还是有些晕。”齐华揉着额际,同齐珞说着。
    “殿下今日确实喝得有些多了,”齐珞站在一旁,瞧着内侍为齐华盖上被子。“我记得妆妆那丫头还有一瓶解香丸,可以解酒,我这就去拿过来。”
    齐华朝他点点头,他便消失在偏殿内。
    常挽妆的暖阁离偏殿并不远,但初次到此的常季兰为了避开挽妆,寻了许久才寻到这条路。
    月光下,是谁提着灯笼,朝她缓缓而来。
    瞧那身形,正是个男子,身上的衣袍似乎泛着黄色。
    能在宫中自由出入的年轻男子,又身着黄袍,除了太子还会有谁?当下常季兰便觉得自己的机会就此到了,笑意盈盈地带上面纱,迎着月光,在池边缓缓起舞。
    无由来地出现的女子,轻盈婀娜的舞姿,抛向天空的水袖婉转如蛟龙。
    齐珞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不远处起舞的女子。
    宫里有很多的女子,大多数都是低眉顺眼的,没一个像眼前的这名女子般有着灵气,像是月之仙子下凡般。
    他痴痴地看着,她缓缓地跳着。
    两个人之间涌动着别样的气氛,相爱需要时间来证明,但情动只需这短短一瞬,一个注视而已。
    挽妆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从常季兰向她示好时,她就应该想到的,那个所谓的姐姐从来都不会安好心,是她自己太愚笨才会相信常季兰,继而引狼入室。
    齐珞映在月光里的痴迷目光,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从那眼神里她就知道,齐珞的心被别人迷住了,被常季兰吸引了。
    常季兰一曲舞罢,转身向来者轻轻看了过去,装作被来者吓到般急急忙忙地跑开。
    “仙子……”齐珞望着那抹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待他想起来要询问姓名时却再也寻不到。
    绝望顿时弥漫上挽妆的心,如同那越发浓的夜色,瞧不清通往远方的道路。
    “咳咳……”不知是否想起了这段往事,挽妆觉得胸口有些闷闷地,轻声咳起来。
    “怎么了?”
    这声音很熟悉,却不是从云的。挽妆疑惑地抬头看了过去,竟还真的是文睿渊。
    “你怎么在这里?”她一边询问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
    睿渊熟练地为她撑着身后的枕头,又朝上拉了拉被子。“要不是为夫到来,你还有命在这里么?”
    听了他这番话,挽妆才慢慢地回想起来。之前她落水,救她的人就是文睿渊,可那时瞧着他很好看,怎么现在又不觉得了,他还是那个言语讨厌之人。
    “从云呢?”她越过他的肩,朝他的身后看去。屋子空荡荡的,哪里有从云的身影。
    “我让她去看药熬好了没,你此番落水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怕染上风寒,这三伏天的也较为麻烦。”
    他直视着她,目光中有她看不懂的柔情与迷恋。她垂下头,悄悄地避开他这般炙热的眼神。
    “其实不用做到这步也是可以的。”
    “什么?”她错愕地看向他,他目光中的戏谑之色悉数不见,隐隐含着怒意。
    “你这个笨女人,为了跟白缘君争,有必要自己落水么?”
    她闻言,轻轻地笑起来,果然没能瞒过他,纵使落水之人是白缘君,估计他心中也是都清楚真正缘由的。
    “你若真不喜欢白缘君,我隔几日就让她出府便是,何必累及自己。”在瞧见她落水的那瞬间,他几乎都无法呼吸起来,看见她在水面上挣扎时,他就恨不得把这女人捞出来后狠狠地训斥一顿。




☆、第五十二章 训妾(2)

面对他的真情相告,挽妆却只是沉默不语,她拿捏不准他说这话的意思究竟是为何,他的心思她素来都猜不准。即便她曾自以为猜得准的人、事最终也变成空谈,更何况是她根本就不了解的文睿渊!如何能轻信,如何能相信,如何能依靠。
    见她此番的无动于衷,睿渊心中长长地叹过一口气,想必真的是犹如古人所说的,一物降一物吧,他拿常挽妆总是没有任何办法。从第一次相见的擦肩而过,她那孤傲不关己事的模样就开始牵引他的心,那颗被自己冰封的心开始了蠢蠢欲动。
    后来的种种,他清楚地明白,他动心了,对本不应该动心的常挽妆动心了。他不再执着于之前不过是娶今上赐婚的妻子,将其高高供着便作罢的想法,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呵护这个女子,想要为她遮风挡雨。
    站在她的身边,他亲眼所见她所承受的那些痛苦,却不能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柔声安慰。关于她的那些过往,即使他不曾在乎,也总会源源不断地传入他的耳中,大多都是不堪的。他却明白,其实她并非传言中的那样不堪,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夫人,携手一生的人,她的心却还在别人的身上,他是否应该坦白出自己的心意呢?
    他似乎有些明白,那个冬日里,为何他的父亲会独自站在梅花树下,对着那绵延不断的大雪轻声说着:“问雪,你看梅花都开了。”默默的守护,只要她能够快乐那便足以。
    只要她快乐,他快不快乐便都不用在乎了,是这样的吗?他去了别院,见了独居在那里的父亲。
    “你有没有过一丝后悔?”
    在谈完正事转身欲离开时,他停下了脚步,问着屋子里安静坐着的那个已是满头银丝的老者。
    “当初娶我娘的时候,你有没有过一丝后悔?明知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
    原来是问这句话,难怪先前看着时就觉得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文容初抚着自己花白的长须,眼角带着不容察觉的笑意:“不后悔。”
    “真的?”
    睿渊闪过一丝诧异,又追问了一句。
    “当然。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心里的人不是我,只要她能够平安快乐的过完这一生,我就没有任何的遗憾。”
    他点点头,朝屋外大步地走去,步伐坚定。文容初慢慢地度步到门边,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院门外,才将那抹笑意露了出来。
    “问雪,你看,我们的儿子也学会爱人了。”
    回应他的只有满天晴朗的日光,但他依旧笑着,仿佛看见那人穿着最爱的浅紫色衣裙,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朝他轻轻地点头。
    扫过一眼依旧沉默中的文睿渊,他想他已经明白了父亲当初的心境,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与雷同,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要走和父亲一样的道路。
    妆妆,换做是我来守护你,你会不会也像我娘一样能够一生平安快乐呢?
    “就这么说定了,我会让裕成把她送出府去的,你若是不喜欢,我会把她们都送出府去的。”握住挽妆落在被子外面的手,睿渊自己就下了决议。
    那手带着冰凉,像还没从被水里泡着中恢复过来。睿渊将另外一只手也覆盖了上去,仔细地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中,温暖着她。
    他忽然来临的亲昵动作让挽妆霎时就红了脸颊,她不自然地想将手抽出来,哪知她越是想抽中越是被他握得更紧。
    “你做什么!”她恼羞成怒地朝他轻声斥责着。
    “妆妆……”
    他的双眸中溢满了情意,温柔的,宠溺的,凑到她的面前,唤着她的这个小名。有一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之前掉落水中时,她也曾听见这么一声“妆妆”,于是她便做了那个很久以前就不再做的噩梦。
    “妆妆,以后你的双眼只看向我,可以吗?”
    只看向他?挽妆怀疑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情里寻觅出什么不对劲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的。
    “文睿渊,这又是什么新花招?”
    看来她对他的戏弄有些根生地固,睿渊挫败地垂下脸,他好难得第一次对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语,没想到后果会是这样。
    “你是和人打赌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挽妆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注视,说出的话却是极为刻薄无礼。没想到这样的话,竟会是从文睿渊口中说出,曾经希望过齐珞能够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然后用大红的花轿将她娶回府中,结果……没想到少时的愿望却是文睿渊来完成的。
    可文睿渊是什么人,是京畿的第一风流浪子,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么。她要真的相信了,想必就是落水的时候喝了太多的水,脑子都坏掉了。
    但不可否认的,在看见他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眸,就那般地注视着她,再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有些小小的波动。若是在李齐珞之前,她也许会真的为他心动。人的一生,能够荒唐几次呢?一次,一次痛彻心扉就足够了。
    “你果真是聪慧的。”睿渊脸上的神情一扫而空,又换回了从前面对她时的戏谑。“不过我不希望下次又下水去救你……”
    “你可以不……”
    “我说过,你是我的嫡妻,是文府的女主人。我不会让人欺负了你,欺负了你便是欺负了我。”
    “我知道了,日后定不会再让你有任何的为难。不过,我也希望你不要插手府内女眷之事,我会好好地管理她们的。”
    睿渊朝她点点头,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外面日光很毒,透着树荫照射下来,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光晕。许是这阳光狠毒,他怎么觉得心中憋闷地慌,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加大,就连迎面而来的谷雨香都不曾理会。




☆、第五十三章 训妾(3)

“少爷……”谷雨香见到大步走来的文睿渊,急匆匆地向他行礼,却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的灰。
    “哼!”身后不知何时到来的白缘君见着文睿渊远去的背影,缓缓地走到谷雨香的面前,得意地说着:“就算是她落了水又如何,少爷心中是有底的,知道到底谁才是故意邀宠的。”
    说罢她便极为潇洒地先谷雨香一步,朝清荷苑走去,气得谷雨香脸色发青,在身后不停地跺脚却拿她无可奈何。
    谷雨香十分清楚,文睿渊的这几名侍妾里,她从来就不是最优秀的,往昔她依附于何语柔,对其他人也只是唯唯诺诺,小心行事。可现在,即使白缘君深受睿渊的宠爱又能如何,她这般轻狂定不会讨常挽妆的好,更何况还让常挽妆掉进芙蕖池中,指不定就是她故意设计的阴谋,如此这般的话,被赶出府门是迟早之事。
    她只待忍着,终会忍到那一日。
    走在前方的白缘君对于身后恶毒的眼神自是不曾瞧见,即便是瞧见了她此刻也是顾不上的。她精心策划的一切被常挽妆三两下就拆了招,初时她被常挽妆的落水吓呆住,回去思来想去才恍然大悟,从一开始她的伎俩怕就是被常挽妆都看在眼里,那人不动声色,按时赴约,在眼前她的计谋就要实现时就来了这么一手,不仅将她的计谋抢了过去,还让她担了个害主母落水的罪责。
    想清楚整件事后,她不仅一身的冷汗,许是她从前都太小看常挽妆了。想着她不过是仗着家世的缘故,被今上赐婚而来,长相平凡,名声亦不好,根本就是今上害怕她寻不到夫婿,因此强塞给文睿渊的老姑娘,注定得不到挑剔如文睿渊的青睐。文睿渊不说一二,皆因碍着今上的旨意而已,这等可有可无之人能算自幼混迹教坊青楼的白缘君的对手么!她只顾着那位已掌权的少二夫人何语柔,想着如何能卸何语柔的权,可就从那时开始,一向避世的常挽妆竟然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势,咄咄逼人。
    那个时候,她就应该看出来,这位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主,偏偏她还是轻敌了。
    这番反被常挽妆所利用,白缘君心中不甘是不甘,却还是担忧着被文睿渊所厌恶。常挽妆毕竟是今上赐婚的正室夫人,她不过出身风月楼的妾室而已,若是常挽妆跟文睿渊说了什么的话,她努力了那么多年才得到的位置就岌岌可危。思索来担忧去,她干脆带着婢女,径自朝清荷苑而来,明着是探望,实则是来探听虚实的。
    幸好,方才看见文睿渊气呼呼地从苑内出来,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一些。文睿渊极少动怒,尤其是对女人,他都是极为体贴温柔,所以才能赢得众女子的芳心,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他那般的怒意,猜也不用猜都知道,定是常挽妆向他编排自己的不是,为文睿渊所厌恶了。只要文睿渊能够不站在常挽妆的那一方,这盘棋谁赢谁输就还没有定数,她仍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走吧。”谷雨香错愕地回首,惊见一向称病很少外出的向元柳竟然也来了,这事儿怕真是闹大了些。
    刚打发走了文睿渊,挽妆有气无力地靠在枕头上,这枕头……还是那人为她垫上的,仔细想来他处事总这般的细致体贴。之前说过的句句话,像天空里漂浮的朵朵白云,一朵一朵地,慢慢地在她的眼前展开。
    “你是我的嫡妻,是文府的女主人。我不会让人欺负了你,欺负了你便是欺负了我。”
    “王爷可要记住了,常挽妆是在下的夫人,王爷要再唤她的闺名怕不太合适吧。”
    “夫人你可是我文睿渊的夫人,不是李齐珞的王妃。”
    “吃那么多,没见多长点肉,连个常季兰都挤不过。要是下次再挤不过她,我可要你好看!”
    “妆妆,以后你的双眼只看向我,可以吗?”
    世上怕是鲜少有这样的男子,一句句话都透着温情,纵使是寒冬腊月也会觉得春风拂面。可是这样的话,到底对多少人说过呢?挽妆笑着轻轻摇头,最少的,府里的这几个怕是听得都比她多吧。
    “小姐。”让其他的婢女安顿着来访的三位妾室夫人,从云自己转进寝屋内,正好对上傻笑中的挽妆。这样的笑容,傻傻的,还带着苦涩,她已经许久不曾在挽妆的脸上看见过了。难道是,方才姑爷的话语让小姐又想起那个负心之人么?
    听闻从云的呼唤,挽妆才将满脸苦涩的笑容收回,抬头似询问般。
    “三位妾室夫人都来了,此刻正在屋外候着。”
    “让她们都进来吧。”挽妆低头整理了下仪容,对从云嘱咐道。
    “小姐若是不想见,我可以去打发了。”
    挽妆摇摇头,无奈地说道:“今日不见,明日也是要见的,若是这样还不如早早地见了,早早地清净会儿。”
    从云听了她的话语,也是这个理儿,便转身出去。
    “姐姐……”谷雨香带着向元柳与白缘君步入屋内,三人齐刷刷地向缠绵榻上的挽妆问了好。
    “都坐吧。”挽妆扫过一眼从云,她便为三位斟起茶来。“这么热的天儿,还要劳烦各位妹妹跑了这么一遭,真是辛苦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儿,姐姐不慎落水,妹妹怎可以不来探望呢?”谷雨香抢先说起了客套话,让原本想出声的白缘君瘪了嘴却又无可奈何。向元柳一旁冷冷地看着,也不插话,若非那张美丽的脸庞差点让人都不曾察觉到她居然也在这里。
    “姐姐身子可好些了?”谷雨香又轻声问了起来,引来白缘君的一阵怒视。
    “本没什么大事,不过大夫怕我染上风寒,开了几付药喝着。”挽妆言罢,略微为难地瞧向桌边搁着的药碗。她自幼就怕吃苦药,每次生病都会将身边的人折腾一番,就连齐华都拿她无可奈何,除了一个人。




☆、第五十四章 训妾(4)

那个人会亲自喂她喝药,会在她喝完药之后递上一枚蜜饯,让所有人都头疼的问题被那个人轻描淡写地就解决了。齐华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打趣道:“不是药不哭了,是喝的法子不一样了啊。”被齐华气得跺脚的挽妆,当下不管他是不是身处高位的太子,追得他四处逃跑,最后还是只能将那个人推了出来,才勉强挡住挽妆的追赶。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她也就相信了。
    那样的场景,被刻记在过去的时光里,深深地掩埋着。
    “姐姐可是害怕药的苦味?”白缘君像是瞧出挽妆的烦忧,终于从谷雨香那个愚笨之徒手中抢回了话语权。她缓缓地起身,坐到挽妆的身边,端起药碗轻轻地吹着气,再舀出一勺来递到挽妆的嘴边,柔声道:“姐姐若是怕那苦味,不妨服食后尝尝我准备好的蜜饯。”
    原来这法子,并非只有她一个人独有。
    挽妆无声地笑了起来,却并没有准备将那药喝下。
    “还是我来吧。”谷雨香见挽妆迟迟没将白缘君递去的药汁喝下,当下脸色好转,也站到床边,将白缘君手中的药碗抢了过来,对他说着:“姐姐落水都是因着你,若是吃了你的什么蜜饯,还不知会发作出什么来!”
    “你说什么!”白缘君被谷雨香当面羞辱,这口气哪里能咽得下去,也顶撞起来。“你的意思莫非是在说,姐姐落水是被我推的?”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承认了。”谷雨香难得抓住白缘君的话柄,得意洋洋地反驳起来。
    这般吵闹,让挽妆的头越发地疼了,她微闭起双眼,揉着额际。
    “少三夫人,少五夫人。”从云见状,不忍挽妆受扰,便上前一步,将两人隔开。“从云多谢两位对我家小姐的关心,不过小姐今日已经乏了,还望两位先回去吧。天气炎热,也请三位妾室夫人都保重好自己的身子。”
    “姐姐……”谷雨香当然不想就此作罢,她本还想着可以将话题引过去,让常挽妆记恨住白缘君,但此刻出声的是常挽妆的陪嫁婢女,也只好收了声。
    白缘君怒气冲冲地瞪过谷雨香一眼,没想到今时今日连一向墙头草的谷雨香都敢与她当面争吵,可出声的人是从云,她也只能将满腹的气恼咽了回去。
    “那么请姐姐好生休养身子。”那两人僵持不下,向元柳率先起身向挽妆行了礼,转身离去。
    见她就这么走了,白缘君与谷雨香也不好意思再作任何停留,只得一一向挽妆请辞。
    “白妹妹请稍等一下。”
    就在三人都要出门时,挽妆忽然唤住白缘君,向元柳脚下没有丝毫地停顿,事不关己的漠不关心,径自离去。谷雨香稍作惊愕,但想着常挽妆的今次落水,白缘君怎么着都少不干系,叫住她也实属正常,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跟在向元柳身后,消失在屋门外。
    “姐姐……”白缘君心中虽也是惊讶,但脸上还是凑出了个笑容。“姐姐,可是有事?”
    挽妆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待她坐在床边后才缓缓地说道:“自己好不容易计算好的筹谋就让给我了,姐姐可是要多谢妹妹。”
    她果真是都知道了,既然如此,白缘君也没有否认的必要。“姐姐棋高一筹,妹妹自叹不如。”
    “不是我棋高一筹,而是你……你的伎俩太低了。”她附在白缘君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你这样的伎俩,常季兰十岁那年就不玩了。”
    常季兰,不就是常挽妆的庶出长姐,珞王妃么?白缘君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你以为你玩一些小伎俩就能让文睿渊休了我?”挽妆慢慢地靠回枕头,漫不经心地说起来:“我可是今上赐婚的正室夫人,就算文睿渊再怎么不喜欢,他都只能容忍我。只要今上还在,我的位置就不会易主。”
    这点白缘君早就想到了,但她还是想赌一把,毕竟赌赢了她就是文府实际上的女主人。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我被文睿渊休了,正室的位置依旧轮不到你,你的出身就是最大的阻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傻得来对付我,但我瞧你本是个聪明人,一时之间受了什么蒙蔽失了心智,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用在对的地方,否则就是帮他人做嫁衣,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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