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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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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刻杨太太看云罗的目光里透出几分喜欢来。
“姑娘也觉得这幅锦春图生机盎然啊?”杨太太卖弄了一下,同云罗攀谈起来。
云罗见她神情,立即识情知趣地凑上去交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来越投机。
到分别的时候,杨太太已经很满意云罗,甚至主动邀请她过三日后一起去逛博古堂。
博古堂是卖笔墨纸砚、杂记话本的书店,东家风雅,起了博古堂的名号,因为店中常有佳品典籍出售,东家手中又有孤本收珍藏,所以,城中之人以出入博古堂而自诩风雅。
云罗婉拒了杨太太送她归家的好意,目送着马车消失在眼帘中。
“云氏女,云氏女?”马车中的杨太太在颠簸中细细咀嚼,却突然想到什么,人猛地坐直,神情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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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古堂内,云罗和杨太太两人正凑着说话,不知道云罗说了句什么,杨太太笑得花枝乱颤,本来就美艳的脸孔更是平添了几分颜色,引得博古堂里的伙计朝他们那个方向偷眼瞄了好几次。
这人是谁啊?哄得杨太太这般高兴……
伙计心底一阵狐疑!
云罗年幼时是按照千金小姐的标准悉心教养,虽然五年前家道中落,但那些大家闺秀的底蕴却是浸淫到骨子里了,所以,一举手一投足,处处透着礼仪之风。
这点,杨太太深为满意,几次相处,她也从云罗口中听到只言片语,那些尴尬的言辞,惆怅的表情,自诩聪慧过人的杨太太一下子就猜到了云罗目前的境况——怕是家道中落了!当然,云氏这个姓氏也有些特殊,倒是勾起了她的某些模糊记忆,找人印证过后,自然知道云罗是何人……
本来,云罗如今的情形,是肯定入不了杨太太的眼的,却偏偏这个云罗让杨太太另眼相看,心底不仅不轻视她如今的境况,更是怜惜钦佩她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再者,云罗言辞机敏,才情惊艳,年纪轻轻的她许是因为遭逢巨变,自是有一番洞察人生、看透事情的见解,不像时下一般的女子,性子中多是浮夸和烦躁,反倒沉静、聪慧,让杨太太喜欢地紧!
云府当年的势头还是很猛的,云家大爷何等风光,可惜,后来……
杨太太拿起一本《法华经》,云罗就侧首笑问:“《法华经》啊?怪不得那日小女在太太身上看到佛光,原来太太潜心修佛,与佛有缘啊!那日,太太竟然还那般自谦!”
杨太太被她说得又是一阵开怀:“你能看到佛光,那岂不是你也与佛有缘?”
“小女哪是与佛有缘,小女是与太太有缘……”云罗意有所指。
杨太太听罢,笑意更浓。
许久之后,云罗与杨太太相携离开博古堂。
杨太太并未客套地要送云罗,登上自己的马车之后就离开了。云罗自然是柔顺恭敬地目送她离开,而后才离开。
此时,一辆马车在博古堂门口,云锦春扶着一个女子下了马车,视线偶然触及那抹菊纹身影,不禁顿了一顿,狐疑地再次搜索一番,哪里还有人?甩开心头的疑云,云锦春又满脸堆笑,亲热地挽着身旁的女子进了博古堂。
只是在进门时,云锦春身旁那个女子突然抬头往云罗消失的那个方向看了看,眼底的那抹戒备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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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爹饿死了……”云肖峰百无聊赖地期待着女儿的回来,等见到云罗进门时,第一时间从凳子上跳起来,似乎那张凳子上放了钉子,一坐下去就会扎痛人……
“嗯,我马上做饭!”云罗并没有像以往那般,一见到父亲跳起来的动作就挑眉,此时此刻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喜悦。
对,喜悦!
为什么?
因为杨太太答应在杨县丞那边为她爹的事情美言几句!
你说,这不是泼天的喜事吗?只要杨太太肯开口,这事情就成了八分了,还剩的两分,就看她老爹争不争气了,因为最终,杨县丞还要把她爹领到许知县那边过一下目!
云肖峰,云大爷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好消息,眉眼间耐不住喜气洋洋,陪着女儿在灶间说话,不再像以往,只知道喊饿,兴头十足地和女儿高谈阔论着。
父女俩欢欢喜喜地吃过晚饭,然后各自回房歇息,一夜好梦!
只是,云罗没想到她的好梦没做多久,噩梦就出现了——
第9节 噩梦
噩梦,是噩梦。
她又看到她了!而且是在杨太太家中!
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杨太太身侧的位置,偏首微笑,精致的衣领处露出那截比羊脂玉还要洁白细腻的线条曲线。
周惜若,是她!
怎么会是她?
居然会是她!
云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襟,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坠。
“云小姐,请往这边走!”杨府上的丫鬟轻声提醒,她显然不知道为何眼前的这位小姐突然停住了脚步,而且,而且还满脸霜打的颜色……
云罗回过神来,定下心神,暗暗告诫自己——稳住,稳住!
强大的意志力克服心底一切的激荡,轻快的步履仿佛昭示着方才的凝滞不曾有过,只是指尖微微的颤动才能看出些许端倪。
“云姑娘,来了啊?赶紧过来坐!”杨太太一眼就看到了云罗,坐在位置上冲她招手。
周惜若也转身身来,投注目光,然后——不动神色地打量着云罗!
云罗行礼,所有的动作一丝不苟地完成,低垂的头终于还是抬了起来。
两道视线在空中相遇,没有电闪,也没有雷鸣,有的只是不对等的差距。
差距……是的,看她身上的衣衫,就知道她的日子过得有多好,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雀登枝头香囊都是出自锦园的造品!
云罗拉了拉身上的菊纹衣衫,听到自己心底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县尉的太太,沈太太!”杨太太牵着云罗的手指着周惜若介绍,没有注意到她的沉默,“妹妹,这位是云姑娘!”
周惜若只是笑着点头,并不发话,微抬着下巴看着云罗,等着她先行礼,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
那样睥睨的眼神,她凭什么?凭什么?一瞬间,云罗的眼眶忍不住酸胀起来,只是残存的理智一直告诫着她,要稳住,不能露出如何异样,杨太太的目光中已经起了小小波澜,她已经疑心了!
云罗赶紧扬起明媚的笑,对着周惜若行礼。
周惜若受了她的全礼,而后才开口说:“太客气了!”
“妹妹,你们认识吗?”杨太太有些拿捏不准,但还是凭着直觉试问了一句周惜若。
“不认识……”“几面之缘……”两人异口同声,内容却是截然不同。
杨太太不经意间皱起眉头,看向云罗的目光中充满着征询。
云罗说得是不认识,周惜若饶有兴致地看着云罗,眼角的笑意似乎在嘲讽她——看你怎么解释!
“沈太太如今这般光华万丈,小女真切是不敢认了……”云罗的脸涨得通红,语气却是楚楚可怜,细长眼眸忍不住瞟了一眼周惜若,眼中的深意却是毫不掩饰。
杨太太当下就觉得奇怪,内心揣测不已,这两人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好像是云罗有点怕沈太太进而不敢认她的样子……
周惜若闻言脸色一僵,而后又迅速恢复平常,亲热地拉着杨太太的手说道:“姐姐,你可瞧瞧,她呀,还是同小时候一般伶牙俐齿!”
话里有刀光剑影。
杨太太“哦”了一声,听出味道来了,云罗却是暗自着急,不知道周惜若会怎么说。
“她呀……”周惜若故意拖长了尾音,眼角的余光扫视到云罗的不安,一阵快活,不禁抿嘴继续,“以前,妹妹未出阁时,曾经和云姑娘比邻而居过一段时间,所以,曾有过几面之缘……”
周惜若的“几面之缘”咬字很重,与“比邻而居”自相矛盾……
杨太太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云罗,而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邻居啊!我记得妹妹夫君是临安人士,倒不曾知道原来妹妹娘家竟也是新央的!”
“妹妹小时候住在新央,前几年举家迁走,去了临安!”周惜若娓娓解释,同杨太太一番阔谈,云罗站在旁边似乎是透明的,杨太太甚至都忘记请她坐下。
等杨太太想到请云罗坐下时,已经将她晾在那边许久了。
只是,云罗脸上不曾有一丝不快……
“没想到妹妹同云姑娘居然是认识的,真是有缘,有缘……”杨太太笑得欢畅,不过在对待云罗和周惜若的态度上,还是有明显的区别,自然,对待周惜若的时候要亲热许多,这个明眼人都清楚,原因不外乎是因为她是县尉的太太……
“妹妹随你家沈大人到任新央没多久吧?”杨太太闲聊开来。
“嗯,不过月余,莳之来了新央,多亏杨大人关照,妹妹也是多亏姐姐关照,若不然,妹妹家中没这么快安顿下来……”说到莳之二字时,周惜若不禁睃眼留心观察云罗的反应。
沈莳之……云罗端茶的手不禁用力一缩,而后又立即稳住,将茶杯凑近唇边无意识地抿了抿。
周惜若却在见到她的反应之后,敛去笑容,甚至乘杨太太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一眼云罗。
“妹妹跟我客气什么,谁不知道,许大人到任新央,你家沈大人是他钦点的县尉,沈大人如此得许大人青睐有加,我们家大人可不要好好关照你们……”杨太太说出来的话让云罗耳边一阵轰鸣,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
周惜若盯着云罗的表情,眼神中一片冰冷。
女人在一起,不过就是闲谈一番,或是谈论时兴的花样,或是谈论各自的夫婿家人。
这些都是建立在快乐的气氛中才能进行,对于云罗而言,这样的闲聊简直就是深深的折磨,她的内心有千万根细小的针在狠狠地扎着她的内心,直到痛得麻木为止……
在这漫长的一个时辰里,云罗如坐针毡,后背汗湿湿滑腻腻地贴近着布料,在这深秋的午日,只觉得闷热难熬!
沈莳之的名字一遍遍地钻进她的骨膜,击打着她的心,直戳得她一颗心千疮百孔、鲜血直流……
“好好讨沈太太喜欢,她家大人在许大人那边很受器重!”在聊天的空隙,杨太太悄悄地递话给她,所以,她强忍着锥心之痛,在这冰火两重天的场景中苦苦忍耐。
杨太太看出来她的脸色不妥当,只以为是她羞愧于家道中落,其实,她压根不知道她和周惜若之间的纠葛到底有多深!
一切为了爹……云罗的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第10节 伤口
云罗强撑着背脊,直到出了杨府的大门,转进了街角,方才塌陷下来——
双手紧紧捂住脸孔,整个人倚着墙角,站立不稳,耸动的肩膀一抽一抽。
沈莳之,周惜若……
为什么?为什么要再次出现?
已经结疤的伤口直到今日,再次迸裂开来,鲜血淋漓,让人惨不忍睹。云罗自己都不敢正视那道伤口,只能靠着街角,无力地抽泣。
沈莳之,那个印象中一直儒雅俊秀的男人,每次见到她总是轻声细语,关怀备至,或是派人送她爱吃的鲜果,或是派人为她搜寻精致的绣品,或是派人跑遍大街小巷寻些稀罕的吃食……许许多多的曾经,在周惜若出现的当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差点将她溺毙。
早已经忘怀了,不是吗?为何还要心痛?
云罗放下手掌,大口大口地呼吸,不在乎这样的举止是不是符合千金小姐的仪态,她只知道,如果不是如此大力呼吸,她实在没有办法觉得自己还能活下去。
云罗愣了许久,终于还是鼓起无限勇气,迈着无力的步子,一步步地走回自己的家。
云肖峰看到脸色煞白、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的女儿,一阵着急——
“怎么了?生病了吗?你不是说杨太太邀你过府相聚吗?她给你气受了?让你难堪了?”连珠炮弹似地发问,是不容错辨的关切。
这就是父亲,这就是家人,永不会背叛,永不会欺骗……
始终在她一个转身的距离,不会离开!
云罗看着父亲关切的眼眸,再也压抑不住,整个人扑到他怀中,任由泪水肆意。
“怎么了?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赶紧跟爹讲,爹替你出头……”云肖峰笨拙地安慰着女儿,手足无措地想要拍云罗的背,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他的女儿他知道,坚强至极,因为家道中落尝尽人情冷暖,却从不曾像今天这般无助哭泣,以前那么艰难的日子,不管是云府那帮人的奚落,还是没饭吃的窘境,都没能压垮她,他的女儿一直撑着,催促着他去找工,催促着他去尝试,也日以继日地绣着东西寄卖贴补家用……
今天,怎么了?云肖峰的心疼得都揪起来了,只知道胸前一片湿热!
“女儿……”云肖峰放柔声音,不敢再询问她,只是不停地揉着她的头发,满脸伤痛。
“爹,沈莳之回来了……”一句低喃,音量轻到不能再轻,但是,云肖峰却一下子听清楚了。
瞬间,云肖峰的肌肉紧绷:“什么?”
云罗从他怀里仰起泪眼,见父亲黑透的脸孔,心中越发心酸,只是无意识地点头。
“回来就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云肖峰的话硬梆梆的,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父女俩再也没有任何交谈,收住眼泪的云罗只是踉跄着步子回了房间躺下,而云肖峰则是破天荒地没有闹着要吃饭……
这样的夜,注定是转辗反侧、难以入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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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姐,你这件衣服真漂亮,这衣襟上的折枝梅的花蕊纤毫毕现,真是精致,定然是出自锦园的造品吧?”云锦春的语气略带夸张,充分表达着自己对眼前之人的恭维。
“你还是唤我沈太太吧,要不然我家相公听到了会不高兴……”周惜若放下手中的茶杯,状似无意地提醒到。
“哎哟,你瞧妹妹的记性,是沈太太,是沈太太。姐姐都已经出了闺阁了,我还是周姐姐地唤着,真是不恰当,自然是应该冠夫姓称呼!”云锦春先是一愣,然后立即反应过来,笑得更加热烈。
“呵呵!”周惜若微微一笑,并不接话,细细地品着杯中的香茗。
云锦春见她并不热络,甚至有些不怎么搭理,却不气馁,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就凑过身子,刻意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姐姐知道了吗?我那大姐,云罗,现在日子过得可不好了……”
虽然装出一副唏嘘的模样,眼里的幸灾乐祸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哦?是吗……”反应平淡。
云锦春不甘心,继续爆料:“就那么个穷酸破落户,肚皮都吃不饱的人,居然想去做知县公子的先生……”
云锦春的话如平地一声雷,炸开了周惜若的所有的平静。周惜若忘情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急切地追问:“什么先生?”
云锦春很乐意自己的话引起了周惜若的注意,立即心急火燎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遍。
怪不得她巴结上了杨县丞的太太!周惜若在心底暗恨,虽然气得都快咬碎一口银牙了,但脸上却是纹丝不动,还是刚才贤良淑德的表情。
云锦春在心中暗啐:明明紧张的要命,还装模作样……但脸上哪里敢露出半分,只是一副讨好的模样。
两人正聊着天,突然听见丫头通报的声音,说是“大人回来了!”
眨眼间,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男子大步流星地入内。
剑眉星目,相貌魁伟,真正是少年得志、一表人才!他,就是沈莳之……
行礼的云锦春贪婪地垂下眼睑,越发羡慕周惜若,她长得还没有自己漂亮呢,真是好运……
沈莳之并没有理会云锦春,周惜若也没有介绍,只是安排着丫头入内服侍沈莳之宽衣。
“今日不便,真是不好意思!”周惜若安排好一切之后,转身对着云锦春端起了茶。
云锦春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多做盘桓,只是偷偷瞄了一眼沈莳之消失的门口,而后起身告辞。
“哼……”无意间发现云锦春目光流连的方向,周惜若不禁冷哼,甩了甩袖子,唤了丫头上来,随手把云锦春送来的四色礼盒赏给了她。
那丫头拿起沉甸甸的四色礼盒,心中一阵狂喜,千恩万谢一番,方才拎着退下去。
第11节 振作
沈莳之、周惜若的出现彻底毁掉了云罗生活的平静,浑浑噩噩了几天之后,云罗终于清醒过来,想起爹的大事——
一切都过去了!
人,应该往前看,而不是总回头望……
云罗用冷水擦着脸,下定决心——
十七岁的她依然年轻,只要爹能够成为知县公子的先生,那么,家里的境况就可以改观。
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缅怀往事,所有的精力都应该倾注于当务之急……
云罗拿起搁着的刺绣,开始用功。
云肖峰在门口转了几圈,除了看到女儿柔弱的背影、弯曲得乖顺异常的颈脖曲线,再也看不到其他。
就是这样一个背影,静静地凝固在那里,看不到眼泪,看不到悲伤,风轻轻经过,似乎都能从单薄的背影中吹出缕缕的哀伤,轻易地将他这个父亲所有的慈爱全部勾了出来。
他的女儿啊!本应该是光芒万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如今,如今,却这么静静地、空洞地称在一团颓败中,没有半分光芒……
云肖峰觉得眼眶里热热的,有什么东西分明要坠下来,立即转身抹了把脸,而后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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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曦,又是一个清晨!
云罗抚了抚僵硬的脖子、酸痛的肩膀,看着眼前的那副锦春图,笑意融融。
没日没夜地赶工,熬红了双眼,终于完工了。
锦春图,锦园的锦春图,她绣出的这幅可以以假乱真……
唇畔噙着满意的微笑,纵然双眼通红,笑意还是从眼中点点渗出!
这幅锦春图是孙锦娘的得意之作,她的每一位弟子的出师之作都是这幅图,云罗是南苑的得意弟子,自然也是练习过无数次的!
她很有自信,完全可以以假乱真,阵法、技艺,毫无瑕疵!如果硬要说和挂在锦园的那副有什么区别的话,可能就是黄莺身上的黄色丝线没有锦园的那么明亮,毕竟,锦园的丝线都是自家染坊染出的,外边根本就买不到!
云罗很小心地收起绣品,心里盘算着去哪镶成墙屏。
走出门口,桌上摆着几个煨熟的山芋,瞬间,连日来的劳累接上肚饿的那根神经,直冲脑门。
“女儿,先吃点东西……”云肖峰大手一挥,指着桌上模样实在不好看的山芋,笑得很不好意思,大手甚至很不自然地在胸前搓来搓去。
爹爹……云罗心口一热,哽咽着喊了一句,静静地坐了下来,用力地撕开山芋吃起来,一下子,身上就暖暖的,暖暖的……
那头,云肖峰迅速地用手抹了抹眼,眼窝里的水汽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爹,我要出去一趟!”出门前的云罗不忘记交代一声,云肖峰看着她轻盈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气。
墙屏装好了,手工一流,云罗满意地看着锦春图,来来回回地审视。
一两银子落在了掌柜的手里,掌柜立即笑开了花。
走出门口的云罗看着昏暗的天色,不禁诧异,一下子怎么又是一天过去了,想起被马车撞换来的那两银子从私房钱变为他人之物,她一点都不觉得肉疼,钱是要花在刀刃上的,这会儿,已经到了刀刃了……
再一天的早起,云罗穿戴好了之后,捧着墙屏出了门,因为怕人侧目,云罗拿了一块帕子遮住了墙屏本身,若不然,怕到不了杨府门口,这东西早就被抢走了吧?
杨府的门房看到云罗,一阵眼生,后来听说是杨太太的朋友,方才不情不愿地进去通禀。
云罗一直记得门房那堪比探照灯一般的眼神,见她没有动静,很是不屑。
没有打赏给他!云罗知道门房的规矩,也知道这个小小的门房,一年里靠着打赏就可以养活一户庄稼人,但是,她真的没钱了……云罗呼出一口气,极力稳住脸皮上泛起的臊红。
等了许久,云罗觉得捧着墙屏的手快断了,终于,那个门房姗姗而来。
“姑娘,请!”门房并未行礼,脸上甚至是不高兴的,不过碍于太太请人进去不便发作,要不然,这个门房恐怕早就扯开嗓子,什么难听的话都倒了出来了!
杨太太见到云罗有些意外:“云姑娘,怎么这会过来?”
云罗依然温文有礼,虽然沈太太说了些话,但是杨太太心里还是觉得和云罗很投缘,倒也不肯在脸上表露。
“那日蒙太太不弃,说愿意为家父在知县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小女心中实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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