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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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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楚花魂口口质问,句句愤怒,终乱嘴巴里的八颗牙齿都裂露出来,“刚刚已经说了,在外面活腻歪了,回来寻死啊!身为奉天城的城主,楚家家规你应该滚瓜烂熟,落叶要归根的,我现在正准备归根!你想杀了我?”
  终乱问了一声,上前一步,把脖子凑近楚花魂匕首上,腿脚微微弯曲,笑的犹如桃花烂漫:“别客气,瞧你美丽的脸,现在都扭曲啦,很可怕的!”
  楚花魂一把拽过他的衣襟,把匕首紧紧的贴在他的脖子上,“终子洆瞧瞧你都把我们逼成什么样子了?就是因为你一个人,楚家百年来处于动荡之中,多少出去的人现在回不来。都是在为你所做的事情承担的后果,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终乱紧紧的夹着那幅画,真的不怕死地挑衅道:“你们哪里动荡了,你们活得不要太潇洒,坐在高处对别人指指点点,看谁不顺眼,灭了人家的国,杀了人家的人。难道你们这样也是我逼的?我逼你们什么了?快把记忆给我,让我瞧一瞧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让你们这些人跟着我后面擦屁股!”
  匕首稍微一用力就能割动他的血脉,血脉一割那就再也说不了话,就可以黄沙为伴,黄土为邻了!
  他真是不怕死,楚花魂因为他的话,双眼变得发红,匕首直接镶进他的肉里:“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你失去的记忆是什么,我告诉你……我现在告诉你,你的记忆,是你心爱的女人,亲手抹杀的。然后跟我们说,这辈子,你到死,都不可能找回你的记忆!”
  终乱眼中闪过一抹揪心的痛,转瞬之间,依然笑若桃花,“把刀拿下,杀不了我就别在这里比划,刺得我都肉疼!”
  “杀不了你,我可以让你受伤啊!”楚花魂突地一声暴喝,手中反转匕首,直接插入终乱的肩胛之上!
  顿时血流如注,楚花魂快而狠的猛然抽回手,匕首抽了回来,鲜血喷洒,终乱踉跄后退两步。
  血染红了他胳肢窝的那幅画,停顿了好半响,终乱他用手捂住受伤的部分,仍然咧着嘴笑说:“受伤死不了人,终究还是翻盘的机会,花魂生起气来,可真是好看!”
  “闭嘴!”楚花魂疾步向前,伸出手狠狠的掴在他的脸上,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你才会善罢甘休!”
  脸上瞬间浮现手指印,鲜血溢出,终乱舔了舔嘴角,“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的记忆始于我没有做奉天城城主的时候,终于我去做西凉王的时候。在这中间有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不记得,死了多少人跟我有何干系?”
  奉天城城主……终乱曾经是奉天城城主,也是啊,在望峰深处的时候,那一男一女谈话中,说终子洆是陪她的,那男子,还说他天分极高……
  终乱也说了奉天城城主是陪墓人,那么终乱喜欢的人应该就是我在望峰深处看到的那个女子。那个穿红衣,侧颜绝美的女子,应该是这样没错,绝对没错。
  楚花魂呵笑一声,充满了不耻,伸手一把抓过终乱胳肢窝下那一幅画,“你以为这是地图啊,你以为去皇陵就能找到她,我告诉你,做梦!”
  楚花魂重重地把那幅画摔在地上,终乱见那一副画落地,眯起了灼灼生光的双目,伸手推了一把楚花魂,“做梦也得做,你们越是阻止,我就越去做!”
  我的目光却落在那幅画上,衣服滑落在地上摊开了,因为染了鲜血,竟然慢慢的显现出图像来。
  南行之看了我一眼,我急忙过去蹲在地上把那幅画一收,对着楚花魂道:“楚城主,这幅画不知可否借给我观赏几天?”
  我不知道楚花魂有没有看见那幅画上显现的图像,也不知道终乱有没有看见……
  楚花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了压自己的语气:“殿下喜欢拿去便是,不过这并不是什么皇陵地图,只不过是寻常的沙漠图而已。”
  寻常的沙漠图能在她房间里出现,等同非寻常,不知是不是线索,拿回去看看,总不会有坏处的。
  “那就多谢楚城主了!”我直接把那幅画递给了南行之:“楚城主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终乱出声制止道。
  我有些不解的望着他,他站的地方已经流了一滩血,唇瓣有些苍白,终乱手一指我,问着楚花魂:“你为什么喊她殿下?你为什么对她如此恭敬,她是谁?”
  楚花魂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漆黑的美目向上一扬,风情万种:“你想知道她是谁?你问我啊?你去问楚羌青,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对你恨之入骨,就等你什么时候去死呢!”
  隐瞒的可真严,就算别人开始怀疑,怀疑他们对我的态度,他们也不愿意说,不愿意告诉任何人。
  “你喊她殿下!”终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楚家的殿下,我怎么不知道楚家有什么人可以让你们来尊称一声殿下?”
  楚花魂嘲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楚家有太多的事情你不知道,你自己就是那井底之蛙,只能看到自己一片天,旁的你什么也看不见,现在立马滚出城主府,看见你,我心中对你的恨意又多一分!”
  终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关系,我会知道的,我会什么都知道的,继续恨我吧,反正你现在叫楚花魂,不叫终子……”
  “闭嘴!”楚花魂斥责制止了他的话,“我已经舍弃了我的名字,你不配喊我的名字,终子洆我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恨意,终乱却是笑了笑:“不原谅就不原谅吧,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在恨什么!”
  看着他们两个,一个是知道真相的不愿意说。一个是不知道真相的,无所谓,我就开口道:“两位继续,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走到南行之身边,他一手拿着画,一手牵着我,走出了城主府……
  终乱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那个血,滴滴嗒嗒落着,从城主府一直落到落离府……
  然后他死皮赖脸的跟我进了房间,冷文颢给他包扎了伤口,刺下去的时候不痛,血流如注的时候他也不痛,倒是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在那里哇哇大叫。
  嘴巴里叫着冷文颢故意借机二次伤害,声音大的能把耳朵震聋了。
  我把那幅画摊开,沾满血迹的位置,显现出一个人形来,鲜血没有染满,显现的不够彻底。
  拿着那幅画走到终乱面前,双手提着,画堕落,终乱立马噤声不语,双眼盯着画看,我嘴角一勾:“西凉王,我觉得你的鲜血应该再借一点,借完了就可以看到这个人的脸了!”
  还真的不是去皇陵的地图,而是一个人物画像图,是用特殊染料画成的,用血才能显现出来,倒真是特别的很。
  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终乱直接扯开,把沾有献血的巾帕直接染在画上,至少放了他有半碗的血,才把这幅画上的人全部显现出来。
  说也奇怪,鲜血要放在画的背面,然后画中的人物从正面显现出来,真是让人吃惊的工艺。
  “画中的人是谁?”终乱就着眉头说道:“我不记得我记忆中有这么一号人物,长得可真够磕碜人的,楚花魂还把它当成宝物一样放在床头,奇了怪了吧?”
  我觉得他的血放得有些少,除了脸色苍白,嘴角无血色之外,还是那么一副欠人扁,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我的手慢慢的摸向画中人的脸,画中是一个男人,看着一身红衣,腰上系着白带……整个白带仿佛围绕着他的红衣,在红色妖娆下平添一抹苍白。
  在看他的脸,右脸完好无损,左脸上从脖子上蔓延到眼尾藤条般的图腾。
  我在望峰深处犹如梦游般看到的那个男人,脸上的藤条一条一条像在他脸上开了花一样。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很深邃,很温柔,是凝固一般注目着一个人。
  “把这幅画拿近一点!”终乱忽然招呼我说道。
  我一愣了一下,刚刚看着他的目光,竟失了神,似有一种想透过他的目光看向远方,看看他到底光落在谁的身上?
  终乱指着湿漉漉的画像,“你看他手中的短箫是不是箫苏手中拿的那一把?”
  碧绿色的短箫,在他手中也变成了一抹亮色,,红衣白带手持短箫,目光深邃……
  “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吗?”我顿了顿,问终乱:“你不是已经怀疑箫苏是楚家的影子了吗?是影子拿着这个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
  终乱眉头紧紧的锁起来,犹如自说自话道:“这个东西是信物,相当于钥匙那样的重要东西!肯定是这样没错!”
  我慢慢的把画卷了起来:“那你想办法把它弄过来,看看这个东西能开启什么?”
  那一把短箫是重要的东西,是不是信物不得而知,但它能开启进奉天城的近道,又摔不碎,已经很大程度上证明了它非同寻常。
  但是这个非同寻常……连接多少东西那就不清不楚了。
  终乱一脸沉重:“我弄不过来,喝酒喝不过他,打架打不过他,下毒更没有可能!”
  “西凉王真是小看了自己!”南行之从我手上接过那幅画,重新打开自己扫过一眼,琉璃色的眸子,闪烁出异样的光芒。
  “你们俩的方向都错了,或者说你们俩的揣测都没错,你们早就猜过了箫苏是楚家的影子!”
  “关于箫苏是楚家的影子一说,其实已经被箫苏否认掉了,他说他不是楚家的影子,只是她的影子,她是谁?显而易见,就是墓里的活死人!现在只要找到那个活死人到底存不存在,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为什么你们还要绕这么大圈子呢?”
  南行之淡漠的声音轻问我和终乱,把我们俩问的哑口无言,我和他两个人就想没了阵脚的两只蚂蚱,单凭自己的想象与蹦达,南行之一语直接命中要害,让我俩面面相觑,觉得自己愚蠢极了。
  南行之说完,拿着那幅画坐了下来,琉璃色的眸子静溢。
  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直接对终乱道:“西凉王,你曾经是奉天城的城主,好好想一想,墓中活死人到底存不存在,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去那个墓里?”
  “不知道!”终乱想了想说道:“我失去记忆了,恰好失去的就是去墓里的记忆,我是奉天城城主这一说法,还是楚珑果告诉我的!她说……像被楚家玩弄于鼓掌之中,就要奋力的找回自己所失去的记忆,不然的话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是谁!”
  又是楚珑果,楚珑果当初回西凉的时候,是楚羌青叫的,羌青让她回去阻止,应该就知道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或者说羌青知道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故意纵容她这样做的?
  “楚珑果又是谁让他去找你的呢?”南行之眼皮都没抬淡淡的问他。
  “大司徒啊!”终乱脱口而出,桃花眼闪烁着。
  “那就好了……你去找他!”南行之手敲在那幅画上:“拿着这幅画去找他,或者拿着这幅画去找奉天城的城主,这幅画对她来说绝对意义非凡!如果她什么都不告诉你,直接把这幅画撕掉就好!”
  终乱把衣袍一笼,直接走了过来,拿起桌子上的画,“殿下,你有太多的事情瞒着我,你俩竟然成了合作关系,不应该有隐瞒才是!”
  南行之慢慢的把话接了过去:“姜了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她的亲生父母是楚家人,具体是楚家的哪一位,现在还在查!”
  “至于奉天城城主为什么如此恭敬于她,想来跟她的亲生父母是有关系,她现在跟你一样,因为他们不愿意告诉她亲生父母是谁,所以她才拼了命的查询,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终乱眼中闪过狐疑和不信,南行之似没打算让他信,手敲在桌子上,犹如沉思了一下,又道:“这是姜了诚意,她是楚家人的秘密,那么现在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我没有秘密可言!”终乱摩擦在那幅画上:“我的秘密就是我失去了记忆,想拼命的找回他们不愿意让我找,还有……我的亲生父母,应该是死在我手上的,奉天城城主楚花魂她不姓楚……”
  “她姓终,她之所以坐上奉天城城主,应该是在替我赎罪!”
  “你是她什么人?”南行之带着一抹笑意的问道:“她恨不得杀了你,恨不得吃了你的肉,那种感觉犹如你杀了她的亲生父母一样!”
  终乱沉默了片刻,“如果我的亲生父母是死在我手上,我就是杀了她父母的凶手,我是她哥哥!”
  这一轮闷棍,直接把我打蒙了……
  南行之没有任何吃惊,只是目光落在终乱脸上点了点头:“长得有几分相似,你更多的是像老师,可能因为老师太过温润无华。你太过张扬纨绔,所以看着就不像了!”
  心里忽然带了无尽的反问,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不能爱?那个女子为什么把他的记忆给洗了?又为什么他自己的亲生父母会死在他的手上?
  “那你就不要拿这幅画去问了!”我回过神来,一把把那副画夺了过来:“看她的样子,恨你是对的,你在过去,搞不她真的会直接把你给杀了。”
  恨极了真的会杀……
  终乱蹙眉开口道:“她不会杀我,顶多在我身上再扎一刀而已!”
  “西凉王很执着啊!”南行之很是淡漠的一笑,琉璃色的眸子散发出别样的意味:“亲生父母的命都搭进去了,为何还要执着的寻找?万一你寻找的结果要把你唯一的妹妹也搭进去,怎么办?”
  终乱眼神肃静,神色阴沉:“那殿下为什么要寻找?反正你已经知道你是楚家人了,你的亲生父母身份尊贵,也许是流落在外的楚家人,毕竟他们孩子太多!”
  孩子太多就会成为借口吗?终乱对于我是楚家人,只是略表怀疑,他甚至不怀疑我亲生父母是谁,甚至还觉得我身份尊贵可能是因为楚家人存在太多……他不觉得奇怪?
  南行之沉默了片刻,起身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一副画给他,已规劝,做什么他心里有数!”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那一副画给了他,终乱拿着画直接就走了……
  对于他失去的记忆,他带了太多的迫不及待,我微微蹙起眉,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我见过那个画上的人!”
  “在哪里?”南行之惊讶道。
  “望峰深处,那个梦,梦里有他!”
  南行之再一次陷入沉默,我也未开口,望峰深处有他……看到他那布满藤条的图腾的脸。
  终乱一去到晚上还没归,羌青又把那把钥匙送还给我,只是开口询问我:“殿下当真不走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羌青长长的叹了一气,“待我与箫苏殿下商量好之后,寻个时间把眼晴换回来吧!”
  “他们说这一双是知天命的眼!”我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月光银辉,铺满地:“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换了这双眼睛,知天命,也许我什么都知道呢!”
  我是想告诉他,我的报复心极强,如果他们告诉我,将来我知道什么也会手下留情。若是不告诉我,我若是知道的所有,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羌青似有万般无奈,身不由己:“殿下的记忆,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需要箫苏殿下来决定的,他说不能告诉殿下所有,我们只能噤口不语,他的权力凌驾在我们之上,殿下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箫苏殿下……他又不是楚家人……
  “他活了千年对吗?”只感觉心里苦苦的,间出来的话也充满苦涩的味道。
  羌青点了点头:“他活了千年,他是楚家最大的秘密,他是奉天城城主最大的秘密!他守护着楚家最大的秘密!”
  “墓里的活死人对吗?”眼眶一下红了,眼中仿佛像揉进了沙子一样,不想哭,确是忍不住的想往下掉眼泪。
  羌青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带了悲凉:“是啊,奉天城就是为她所造,公子长洵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长生不死是寂寞的事情。然后他的每一个孩子,都要守护她!因为这是他们亏欠她的!”
  “她是公子长洵的什么人?她是七国之乱离余公主吗?”泪水爬满脸颊,上前问道。
  羌青后退两步,摇了摇头:“离余公主已经陪公子长眠于地下,她是公子最放不下的人!殿下,回去吧!回南疆王吧,既然喜欢爱了,好好过完这辈子,等过完这辈子,你会重新再回到奉天城的!”
  公子长洵最放不下的人……最对不起的人……最爱的人。
  整个奉天城都为她所建,箫苏的存在只是为了她不寂寞,她是公子长洵的所爱吗?
  怎么可能?公子长洵他爱的是离余公主,他们的爱情在世间流传便成了传说……他爱她为她颠覆七国……
  现在又出了一个活死人,也是他放不下最爱的人,那历史上的离余公主算什么?
  眼泪巴巴的往下掉,他们沧桑无奈我不是不明不白的,手紧紧的拿着那把钥匙……猛然拉衣襟,指着自己胸上,“这里曾经出现过一枚印记,这把钥匙的印记,我是不是墓里的那个活死人?”
  殿下?谁的殿下?
  活死人,公子长洵怎么可以那么残忍,让她活了千年,还弄个奉天城来陪她……真是……让人痛心疾首残忍……
  羌青温润的眸子垂了下来,“殿下所说的,羌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你只知道我是那把钥匙的主人?”我慢慢的把手放下,觉得甚是可笑,“我和她是两个人,你们是不是现在要告诉我,似和她是两个人?”
  羌青嘴角动了动,终究无奈向后退了一步:“你亲自去问他吧,他是公子长洵驾鹤西去后,真正掌管楚家的人!虽然这千年来,他从来没有掌管过楚家,但是……谁也否认不了他是公子长洵留下来掌管楚家的人!”
  “他在哪里?”我手背狠狠的擦了眼角。
  “断思崖!”羌青寂静地回道。
  奔跑,犹如接近了最初的真相,拼命的奔跑,什么也顾不上的奔跑,想知道自己是谁?
  月光下,他坐在那突出的石尖上,一条腿搭在下面,一条腿弓首,手肘撑在上面,执箫而吹……
  月光下的万丈深潭,翻腾得波涛汹涌,借着月光还能看见金光闪闪的鳞片。
  深潭之下,六福翻水嬉戏,似闻箫起舞般搅乱一潭深水。
  抬脚踏在石头上,慢慢的走了过去,今日的曲子,仍然是大漠荒凉的低调,带着一望无际看不见尽头的绝望。
  转到中调之时,箫声噶然而止,一阵风吹来,三千如墨长发犹如黑夜的精灵,在飞舞。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答案!”
  听着他淡漠无情的声音,看着他飞舞的长发,止住脚步,与他相隔几步之远:“告诉我,我是谁,真的有那么难吗?”
  机不可闻的淡笑,响起:“你不寻找答案有那么难吗?外面的世界很绚烂,百年而已,眨眼即逝!”
  对于活了千年的人而言,百年只是而己,挥手之间,眨眼而过,我不知道我是谁,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不知怎么了,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发酸,眼泪又要往下落,“我不愿不清不楚!”
  他的脸微微一偏,似用余光望着我,月色下,我看见他的脸,就如望峰深处,正如今天看到的那幅画一样,左脸颊之上布满藤条般的图腾,一直到眼角……犹如花开荼蘼般……
  猛然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音来,他却道:“不是不清不楚,凤凰五百年涅磐浴火重生,不管它愿不愿意,涅槃浴火重生过后总要出去游荡,游荡过后,回来寻找,寻找过后继续轮回,依然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找寻自己做什么呢?只要觉得快乐就好!”
  我哽咽地说道:“神话故事里的东西,不要跟现实混为一谈!我不想听什么神话故事,我不会相信什么涅磐浴火重生,人,涅槃浴火重生那是怪物!”
  箫苏听到我的话,手撑着额头,低低地笑了起来,低笑声黑夜中特别突兀,特别让人听到有一种心碎心酸之意…
  笑的心支离破碎后,他才见止住笑声,“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你说的没错,那是怪物,人,活不过千年!可是我回不去了……我不想在这世界游荡,我回不去了,原来都活着,便不觉得寂寞。”
  “最后都死了,再也见不到了,哪怕寻找了相同的人,哪怕一模一样的人!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认识的,不认识的,怨恨的,仇恨的都没了,在天地间看潮起潮落沧海桑田孑然一人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孤单,才知道什么是落莫,才知道什么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自觉的走了过去,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整个人悸动地的在抖,凝噎道:“你不希望我找了?希望我快乐的活完这一生,对吗?”
  他冰凉的手,抓住我的手指,把我的手背贴着脸颊:“百年之后我去接你,你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我会永生永世的守着你。哪怕奉天城不在了,我会保证你醒来之后,见到是我,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不管一个人在冰冷,身体在冰冷,他的眼泪是热的,他的眼泪是烫人的。
  “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不好?”
  “你问!”
  “我是墓中的活死人,我有没有爱过公子长洵,他与我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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