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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君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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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峰垂目。
赵熙定定地看着他,终于,祁峰叹气,“有三分像。分别时,兄长比我高些。”
赵熙未料是这个回答,怔了会儿,轻轻笑笑。是啊,五年间她的正君悄悄地长了个子,她都没察觉,“每回回京,都觉得你瘦了呢。原来是长个子了。”
祁峰抿唇笑道,“是长了,也是瘦了。”
“还有呢?”
“还有,”祁峰想了想,“其实也就只三分像,兄长更温润些,洒脱开朗,笑常挂在唇边。”
“那你在府里,还那样?”想到正君的整肃,赵熙微微叹气。
祁峰垂眸看她,“想着离开你时,不至过于伤心,便刻意冷着。”
赵熙眸中有些湿。祁峰入府时,便想到离开那日,只是那时想的离开,与五年后的离开却又截然不同。初时只想事成抽身,五年后却想着换成祁峰,再回来。五年里,强自冷情的他,到底还是陷了进去。
“你们三个,都在宗山?”赵熙看着他。
这是个非常核心的问题,祁峰垂目,半晌,“对。”
赵熙紧张地盯着他的唇,意识到他接下来讲的话,会为她揭开多年的谜团的一角。
半晌,祁峰长叹口气,疼惜地抿了抿她发角。
往事像流水,缓缓流淌,祁峰双眸蒙着雾气,“兄长来宗山暂住时,夕儿还是个小娃娃。那时我十一二岁,在后山独自生活,连夕儿也未见过我。万山请兄长每隔一段时间来看我,教我读书写字,还有许多别的东西。”
“喔。”原来顾铭则是他们两个人的先生。
“你入公主府有何目的?”
祁峰坦然道,“兄长当年千辛万苦逃出京城,定不会再回去。正好我也有要实现的宏图,我是燕祁皇子,蒙尘十八年,总不想碌碌无为一生。兄长便与我陈明厉害。我自愿入公主府。兄长在京中培植的势力,尽归我调遣。兄长说,只须我坚持八年,到时夕儿二十岁了,便可接替我。我羽翼丰满了,可回王庭夺回自己的名份。不过,计划出了岔子,夕儿提早了三年下山,我又……”
祁峰眼神暗了暗,“我们都没遵兄长的计划,便是误了陛下。”
喔?赵熙有些不解,“误了我?这怎么说?”
祁峰沉吟半晌,似是不知从何讲起。
赵熙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话既然已经开了头,想瞒已经是不可能。
祁峰沉吟着说,“兄长说陛下曾中过寒毒,须自小修习上乘内功的男孩子以元阳导引,才可压制毒性。他内功不精纯,恐怕做不到,正好我愿意,他便派我入公主府。”
赵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寒毒?她中了毒?何时?她怎么不知道?
祁峰皱着眉,“兄长这样说时,倒是不知道真假。不过现在想来,母后体内早有毒,而诞下陛下后便再无怀妊,从此推理,该是当年就中的毒。”他垂目看着满脸震动的赵熙,疼惜道,“那时陛下也在宫中居住……”
赵熙全身都冰了,她惊按住小腹,只觉得有股寒意直冲肺腑。
祁峰忙搂住她,“别怕,别怕。兄长临行时说过,要遍走名山大川,寻觅根治良药。他说,我同顾夕每人坚持八年,十六年间,陛下可与常人无异。十六年后,他若仍不获解药,就会……”
赵熙从他怀里抬头,敏锐问道,“为何有这八年约?”
祁峰顿了一下。
赵熙突然恍然大悟,五年来,为何正君身子越来越虚,元气受损,阴寒之毒实是转到他的体内了,所以他后面几年,已经弱势尽显了。
祁峰笑着揽住她冰冷的身子,“无妨,男子元阳充沛,些许寒毒到体内,无伤内息。”
“那还有这八年约?”赵熙反问。以祁峰修为,最多也坚持八年,然后呢?八年后,顾夕就长大了,来接替他。顾铭则这哪里是教出两个弟子,分明是良药,一个接一个地送到她身边来呀,赵熙痛惜摇头,“他还说怎样?若十六年后,你和夕儿都扼不住寒毒时,就要干什么?是不是他现在正在培养下一个有纯正内功心法的男孩子,准备那时送到我身边?”
祁峰无话可辩。
良久,赵熙哑着声音,“夕儿知道这些?他也是燕祁人?”
“夕儿并不知情,他是兄长用尽心血培养起来的,自然喜好都随先生。那年夕儿入府,应该是一见到你,便喜欢上了。”祁峰轻轻叹息。顾夕不用像他那么久才明了自己的心意。这孩子的赤诚,让他少走了许多弯路。一眼看进去,便再不旁顾。
“顾铭则呢?他现在哪里?”
祁峰摇头,“不清楚。”
赵熙霍地起身。忽觉一阵头晕。离顾夕日久,又多日远着祁峰,她真切地感觉到体内的虚弱。初时以为是操劳累的,现在她明白了,这是体内寒毒离了元阳的温暖,正在反噬着她。
她勉强撑着床站起身,祁峰忙扶住她。
祁峰微微簇起眉,揽着怀中发颤的身体。他并不后悔今天挑明了这些话,赵熙太执着,与其看着她自我折磨,不如让她知晓真相。
他相信,作为南华女主,她能够更加坚强地挺过去。而且有他,有顾夕,有兄长,定不叫她垮了意志。
第52章 燕祁行营(一)
顾夕闭着眼睛等待那一大桶冷水从头顶倾泻下来。等了一会儿,却并见动静。顾夕睁开眼睛; 见那兵长单手将水桶拦下了。
众燕兵都不解地看着他。那兵长眼神闪烁地上下打量顾夕; “啊,这人……”他想说这个人犯由他处理; 可燕祁兵营里,从来都是共奴,没有私奴一说,他还真不占理。忽然; 人群外有人大声说,“一大早都聚在这里做什么?该出操了。”
众人听出是百夫长骆格的声音,都闪开条路; 让人进来。
“康丘,做什么呢?”那百夫长蹬蹬走进来。
康丘侧身挡了挡顾夕。骆格却被顾夕吸引了注意力,他拔开康丘站到顾夕面前,“这是新抓来的?这小子瞧着筋骨不错,长得……”他端详着顾夕。顾夕一身一脸的泥; 也看不出来,只是垂着头; 露出一圈洁白的后颈。骆格心里一动,正看到身边正有一桶水; 直接拎起来……
“哎; ”十夫长康丘赶紧拦住他; “别泼别泼。”
“怎么了?”骆格奇怪。
“这是我们死士营的人。”康丘指着顾夕。
“什么?死士营的人在上回一役; 都追随摄政王而去; 这个怎么还活着?”
康丘赶紧道,“他背的这剑就是摄政王从华国一个武卫长手上缴获的。可能是当日拼杀太激烈,他受了重伤,如今还未痊愈,被咱们误捕了来。”
“真的?”骆格狐疑地看向顾夕,“那之前为何不早说?”
康丘哑了。顾夕心里叹气,这康丘就是上回他在河边放走的那个燕的死士。他早认出来了。估计这位康丘是想报恩吧,于是顾夕抬起头,装出惶恐不安的样子,“初时被抓住了,我还以为是三皇子的兵呢。如今看见了自己人,这才敢表明身份。”
这话说的有真有假,骆格也不能不信。骆格是太后的亲兵,自然第一时间想到了太后,他两眼放光道,“这就对了。如今太后娘娘凤驾亲至,那三皇子算个什么东西,早就在与摄政王一役里,死了。”
康丘回目,向顾夕微微摇头。顾夕也明白言多必失,就没接茬。
果然那个骆格急切地追问道,“你既是替摄政王背剑的人,摄政王如今安好?”
顾夕也估计出康丘该是燕太后的人,于是装出迷茫痛苦的样子,“当日被祁岷杀散,不知王爷所踪。”
众人皆唏嘘叹声。
康丘趁机扶顾夕起身,“兄弟你受苦了。”大家都附和。骆格赶紧过来,替他松了绑绳,绑了一夜,顾夕两条手臂全麻了。绳子一解,几乎痛出声。
“来,我扶你回帐歇歇。”康丘扶着他,往帐子里走。
骆格站在两人身后,不好追过来。毕竟人家都是死士营的人。他想了想,急忙转身去见太后。
………………………
进了帐子,顾夕环视了一下。帐中有六个铺位。
康丘悲伤地说,“这里本来有六个兄弟,我们同是死士营的。那一日随摄政王进山……只回来我一个。”他低低咒骂了声三皇子祁岷。
顾夕摆摆手,先拣了个地方坐下。浑身都痛,真是站不住了。
康丘见他也是累得狠了,就安置他躺下,正要问顾夕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顾夕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康丘只好先把被子给顾夕盖好。
午间,康丘端着饭从外面进来,见顾夕已经醒了,正蹲在水盆边洗脸。一盆泥汤洗出来人终于现出本色儿。康丘把饭放下,扶他坐回来,“哎,怎么每回见你,都这么狼狈。”上回是被他们一群死士围攻,被迷晕被俘,这回又是被俘……
顾夕没出声,捧着饭,小口吃。
康丘坐在一边看他很斯文地吃东西,全不像饿了一天的人。他期期艾艾地说,“上回在山里,还没谢你不杀之恩……”
顾夕抬目看了看他,点点头,又低头吃东西。敌我阵营,十夫长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方才……你也是救了我一命,咱们扯平了。”
那康丘用力摇头。
顾夕笑笑,换了话题,“死士营中只剩你一个了?”
康丘沮丧地点头,“我们死士营都是独立分开的,每两百人一营。上回摄政王带出全营,只剩我一个回来……”
顾夕沉默了下。那两百死士全都死了,一大半是在燕祁两队兵士火拼中死的,一小部分该是崔是补的刀。崔是干的挺干净,燕人至今以为是祁岷截杀了摄政王。
“现在营中太后居中军?”
“嗯。太后是几日前到的,带了几万精兵。”康丘点头。
顾夕皱眉思索。
康丘看着顾夕白皙修长的手指,连指甲都光滑圆润,泛着珍珠的光彩。指间掂着一块黑黑的杂面馒头,分外不搭配。他红着脸呐呐道,“你先将就着吃点,我出去给你弄点野味来。”
顾夕止住他,将那块馒头填进口中。那康丘脸更红了,不安地垂下头,仿佛这块馒头亵渎了顾夕这样的人物。
顾夕用水将馒头送下,拍拍手,“哎,只是不好吃,又不是不能吃,没什么可挑剔的。快给我找一套你们死士的衣服,还要面具。”
康丘愣了下。
“你们太后若是得知还有个死士活着回来了,定会召他过去相问的。”顾夕解释。
康丘恍然,赶紧起身在帐子里翻东西。
“你不问问我为何会来祁营?”顾夕目光追着他动作问。
那康丘后背僵了下。
顾夕叹气,“我对燕营没有恶意,我只是来找个人,旁的什么也不干。”
康兵放松下来,走回来闷声道,“你不该身犯险境,赶紧撤吧。要找什么人,我替你上营里寻去。”
顾夕笑着拍拍他肩,真心道,“谢谢关照。”那糙汉子忙摆手。
顾夕叹气。
进门到现在,这少年叹了无数次气。康丘在一边看他换装,一边忧虑地道,“小兄弟,可是有什么烦忧的事?纵使忧烦,也不过是一时的,总能雨过天晴。你小小年纪,整日叹气,精气神都没喽。”
顾夕被问得心里发涩,强笑笑,“康兄说得是,总会过去,我以后不叹气了。”
“哎,”康丘不安道,“别,心里不痛快,别憋着。要不可以试着喝喝酒,打打猎,要不去花楼玩……”他说得顺嘴,意识到不对,让顾夕这样的人物去花楼,就真亵渎了。
顾夕真的被这汉子暖到了,虽只是萍水相逢,却都是心怀坦荡的人。顾夕在穷途末路,心烦意乱时,能得康丘慰藉,实在心生感动。他和缓笑笑,“好,等此间事毕,你我相约进山去打猎,再到城中最好的酒楼去喝醉仙酿,可好?”
康丘亮着眼睛,使劲点头。
顾夕换好了装,康丘也跟着换了。两人皆是玄色轻甲,覆好面具,顾夕大大松了口气。康丘一样穿戴了,过来上下打量顾夕,替他把几处穿戴不妥之处整理好。一边整理服饰一边絮絮地给顾夕讲了讲死士营的规矩。
“刚才骆格通知我们俩入死士二营。”
顾夕点头。一营都空了,是该归二营了。
康丘红着脸道,“我被升了百夫长。”
顾夕笑道,“恭喜康兄。”
康丘嘿嘿地笑。
两人出了帐,暮色已经降临。趁着黑,顾夕感觉比较放松。一路上,康丘又接着给他普及了燕祁的习俗,顾夕博文强识,自然一一记在在心中。
二营百夫长骆格接见了二人。
因是在死士营,大家都覆着面具。顾夕白日里见过骆格,因此记得他的声音。
骆格冲康丘拱拱手,“以后咱俩各带百人,我为正,你为副。”
“是。”康丘点头。
顾夕过来,依规矩单手抚肩,单膝跪下,“桑梓参见百夫长。”
骆格也记得顾夕的声音,很是清越动听的,他亲自扶顾夕起来,和气道,“桑梓这一路辛苦了。”
顾夕按照规矩,缓缓摘下面具,抬头让他责任的主管骆格看了眼。骆格一见就愣住。顾夕脸上蒙着灰尘,灰一道黑一道的,可以理解为没洗干净,可是一双明眸却遮不住,深湛湛的,睫毛扑扇扇,象两把小扇。骆格在心里感叹,美人在骨不在皮,这小子一看就是个绝色。他瞟了眼站在一边的康丘,康丘冲他耸耸肩。骆格还有什么不明白,面前这位桑梓,不是什么背剑的兵士,恐怕就是摄政王的小宠儿了。
骆格以为自己真相了,长长舒出口气,说话越发和气,“太后得知桑兄弟回来了,非常高兴,要召你见。又听说你伤着,便吩咐你醒后再去晋见呢。”
“是。谢太后体恤。”顾夕道。
骆格点头,心道这位桑梓进退有度,看来也是见过世面的,更加肯定了摄政王身边人的想法。
康丘非常担心地看着顾夕,看样子是想跟着去。顾夕却知道此去还是很凶险的,他不想康丘陪他涉险,于是冲他摇摇头,重新覆上面具,随骆格走了。
…………………………
燕祁行营布局,顾夕是画过图的,自然非常熟悉。虽然祁峰不在营,但营地布局却未改动分毫。太后带来的几万兵,该是在外围扎营。死士营是近身拱卫,离太后当不会太远。果然穿营而过,没走多远,前面灯火辉煌处,就是太后营帐。
大帐是一座高大的牛皮帐蓬。帐外覆面死士们肃然而立。帐内灯火通明,有进去回事的将领和文臣,都井然有序。
死士们向骆格行礼,“太后正得空,大人进去吧。”
骆格站下,回头嘱咐顾夕,“桑兄弟,太后驾前,要守礼有矩。问了话才能答,不许抬头直视太后。”
“嗯。”顾夕显出非常惧怕紧张的样子。
骆格拍拍他肩,“别怕,有我在,我提点你。”
“谢大人。”
随着骆格步入中军帐,顾夕全部精神都集中起来。
大帐里装饰古朴,一面大镜,立在大案左侧,大案后面并未坐人。一队回完事的大臣们正往外退。
骆格示意顾夕跪下,他也单膝跪地,冲着内帐恭声,“娘娘,人带到了。”
顾夕屏住气,垂着头,半晌,听见内帐里传来一个女人初醒时慵懒的声音,“喔?哀家且有话要问。”
“是。”
骆格回头示意顾夕。顾夕瞅着内帐的帐门,膝行两步,凑了过去。
“你近身侍卫摄政王,可细说说当日阵中情形。”太后的话音从内帐飘出来。
顾夕沉声道,“当日数倍精兵围攻我们,损失惨重。”一句话,虽然简单,却道尽战阵危急。
帐内沉默,好一会儿,太后才出声,“数倍之敌?摄政王是这样身殁的。”声音悲凉。
又沉了好一会儿,听见太后冷哼,“摄政王身殁,你却为何独活?”
顾夕心里一震,意识到不太妙,太后定是要迁怒。他赶紧道,“当日小人和大家一样,拼死护着摄政王突围,并未敢怠慢,更不会偷生。小人重伤昏死前,摄政王已经突围。”
声音不高,却震得帐内一片惊呼声。继而,有盆盏碰撞声,帘子一挑,一个中年美妇只披着睡衣,踉跄出来,“你……你说什么?”
外帐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跪伏。顾夕也伏下身,“兹事体大,小人恐怕有人会害摄政王,故而从未跟人提起此事。当日我们被数倍的精兵围攻,大家都拼死抵抗,摄政王虽然也伤得挺重,但他确实突围而出。小人拼死挡着追兵,这才被重创晕过去。”
太后激动得浑身都打着颤,“摄政王,还活着?”她身边的女侍们纷纷扶着她,低声劝,“娘娘顾着身子呀。”
得知喜讯,太后似哭又笑,一迭声吩咐赏顾夕,她同身边的幕僚道,“哀家就说,摄政王不会这么就殁命的。”
众人纷纷道贺。太后一迭声命令去找人。人员川流不息地出来进去,都消停时,太后已经力竭地被搀扶回内帐去。
有内侍过来,引二人出去。
“太后娘娘听闻摄政王噩耗,昼夜不停地赶来,半路上,又闻陛下噩耗,哎,已经是身心俱损……”那内侍嘟着胖脸,一脸忧虑,“祁岷害了摄政王,又弑君,虽然已经身死,但太后仍命将他尸首挫骨扬灰呢。”
这些事情顾夕不知道,转目看骆格,骆格咬牙切齿道,“对,前天太后一到,就命咱们就将那逆叛的尸首挫骨扬灰了。那些囚车里装的人,是他营地里留守的兵士。”
“幸而桑梓带来点儿好消息。”那内侍笑道,“咱家姓黄,是太后身边的总管,桑梓得太后青眼,以后肯定会再召见。”
顾夕连忙自谦。一队内侍过来,往顾夕手里放东西。都是太后赏下来的。
顾夕将手里捧着的东西,挑出一个最大的盒子,给了那总管。那黄总管喜笑颜开地收了,又嘱咐好几句,这才走了。顾夕留下一样,把剩下的全塞给骆格,“谢谢大人提点。”
骆格推辞了几下,收了,笑道,“桑兄弟真是福星啊,几句话,就让太后尽扫愁云。”说完不胜唏嘘。主子高兴了,他们这些人才好过呀。
顾夕揣度着赵熙的棋局,所以方才只提祁峰突围了,却不提人在哪里。若是赵熙不放人,太后也只得空欢喜。不过自己眼下之危算是解了。他志在找人,在营中也待不长久,后续的事,自然赵熙早会有筹划。想到赵熙的谋划,顾夕在面具后面长长出了口气。
因是太后亲自赏了的人,顾夕得到了一个双人帐子。同住的只有康丘。康丘去上值了。他独自在帐中卸了面具,脱了软甲,疲备之极。自他内息受损后,伤一直时好时坏。宗山几位尊者的内力,皆输给了自己,按理说该是恢复如初,甚至好过从前。可奇怪的是,内息一动,就筋脉牵痛,若用得狠了,就会受伤。连累得身子虚弱,持续数日。
顾夕开始以为是内力还未融汇而已。可每每打坐调息,又觉得内息并无凝滞,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顾夕是个洒脱随性的人,对身子的不适,也只默默体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悉心调理,从不执着。
月牙低垂,天色将明。
顾夕双臂抱圆守一,结束百周天,缓缓睁开双目,眼中还有波澜,又亮又深。
顾夕起身,站到帐门外。营地一片寂静,远山剪影般,在广阔天际划出流畅的山线。只一瞬时间,启明星忽暗,一轮红霞从天际透出,亮光似喷薄般,瞬间给群山镶了厚厚的金边。他眼望着一纵一纵地执着上升着的红日。心中满满的,都是赵熙。
离开赵熙身边,也有这些日子了。期间,两人未再通过气,她的想法,他只能靠那张写着密旨的小条去猜度。
顾夕叹气。替她做决定,纵放了先生的母亲。顾夕这么做时,就想得到,赵熙该会是如何震怒。十年间,他与先生朝夕相伴,对先生了解到了骨子里。先生虽然洒脱随和,骨子里,却最是清雅高洁,傲气无人能匹。若是赵熙真用家人要挟他,怕是永远也不能迫先生就范的。
顾夕涩涩地又叹了口气。赵熙的偏执和不甘,像利刺,将离她最近的人一个个刺得血肉淋漓,也刺伤了自己。恐怕先生当初安排一切时,也未料到她会如此执着吧。或许先生的记忆里,赵熙也只停留在童年阶段。
不相处,难相知。经年之后,物是人非。他俩人确实都估错了彼此。
顾夕对自己所做不后悔。既然认定了,他就不必藏着掖着。他既爱她,就要全力护她、助她,帮她拨开心头阴霾。
康丘下值回来,见顾夕站在门口吹冷风,忙扶了他一把,“外面冷,怎么不多歇着?”顾夕回过神,随康丘进了帐。
帐内温暖,顾夕坚持了一下,就觉得困意上来了。
康丘还在喜气洋洋道,“我都听说了,你得了太后青眼,以后在营中可安全了。”回头却见顾夕脸色苍白,昏昏欲睡,忙安置顾夕躺下,担忧地说,“再睡一会儿吧,黄总管特意嘱咐军医,过会儿来给你瞧瞧伤呢。”
顾夕点点头,眼皮就开始打架,坚持了一下,就闭上了眼睛。
康丘怕扰了他,索性退出帐,另找了个左近的帐子,睡觉去了。
顾夕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一会儿是赵熙,一会儿是先生,还有万山和太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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