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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煞(元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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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熏醉了。


 第17章 雪娘

抛却醉态不说,王爷的五官是无可挑剔的,面若皎月,眸似点漆。又这般温柔体贴,比那年少冲动的世子爷更多了成熟男人的沉敛气质,或许做王爷的小妾也不错?
宁春草眯眼,瞧睿亲王拿剑,寻药的动作都自然流畅的,这定然是睿亲王自己的卧房。
前去宁家接人的轿夫只是说,睿亲王府要接她前去做妾,可没说给谁做妾。她若是成了睿亲王的妾室,世子爷就算再怎么说一不二,也不可能娶自己老爹的妾做世子妃了。
只能说,晏侧妃下手还真是快。
脸上丝丝凉意盖过了伤口的疼痛,宁春草看明白后,没了开始的慌张,倒格外从容起来。
做谁的小妾不是做呢?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
“雪娘,我们安寝吧?”睿亲王话音未落。
咣当一声巨响。
被王爷砍了几剑的门,被一脚踹得脱离了门框,砸进门内。
景珏黑着脸,站在门口,怒目看着床边,近在咫尺的两个人。
睿王起身,揉了揉眼,“雪娘,我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呀?”
世子抬脚上前,一把拽起坐在床边的宁春草,冷嘲道:“你还真是不挑,是个男人就往上扑?”
宁春草闻言大怒,欲要甩开他的手。
奈何他力气很大,牢牢将她的手腕扣在虎口之间。
睿亲王上前,欲要夺回宁春草,“雪娘,别走……”
世子爷挥手甩开睿王,脸黑的能滴出墨来,“你再喊一声,让我听听?再耍酒疯,别怪我不认你这个老子!”
睿亲王本就有些站不稳,被世子爷这么一甩,竟踉跄几步,跌坐在地。抬头目光迷离的看着景珏,又看宁春草,口中咕哝道:“雪娘,雪娘……”
景珏胸膛起伏,抬脚就要踹向地上的睿亲王。
“住手!”门外一声怒喝,“那是你爹!”
景珏的脚堪堪停在睿亲王跟前。
晏侧妃看了看被踹倒在地的门,带着冰碴子的目光扫过宁春草的脸,落在景珏脸上,“你不是在秋香楼么?怎么回来了?”
景珏冷笑,“我不回来,我的女人都要变成我爹的女人了,这么绿油油的帽子我可不带。”
“她的出身,能在王府做个妾,已经是抬举她了。”晏侧妃寒着脸说道。
景珏冷哼,“你说了不算。”
“洞房已入,盖头已掀,她已经是……”
“你再说一遍?”景珏指节捏的咯咯作响,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看得人遍体生寒。
就连晏侧妃都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问过小爷没有?问过爷的拳头没有?”景珏嗤笑,拉着宁春草就走。
“雪娘……”睿王好死不死的又唤了一句。
景珏脊背一僵,拽着宁春草调头回来。
晏侧妃大惊失色,闯入进来,张开手挡在睿亲王前头。
景珏一只手就拨开她,抓住睿王的领子,将人给提了起来,“你好好看看,她是谁?是你的雪娘么?啊?”
他语气冷厉,晏侧妃身后的仆从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睿王似乎也被唤回了几分清明,仔细看了看宁春草的脸,懵然摇头道:“不是,她不是……”
“她是你的小妾么?”景珏又问。
睿王这次连犹豫都不曾,连忙摇头。
景珏冷哼一声,松开他的衣领,将他一推,拽着宁春草,大步而去。
晏侧妃在后头高声道:“她已经进了王府的大门,宁家是回不去了!你想要娶她,绝不可能!”
宁春草心中轻嗤,景珏更是连头都没回。
世子爷房中宽敞明亮,一应家具饰物无不精致华贵。便是夜深,屋里头仍旧是光亮如白昼。
宁春草繁复的罗裙拖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的手腕还被景珏握在手中,已经被箍得麻木,几乎没有痛觉了。
他拽着她,猛的往床上一甩,宁春草还是嘶了一声,胳膊几乎要被他甩得脱臼。
“你不是饥渴得很么?还不脱衣伺候爷?”景珏嘲笑道。
宁春草揉了揉手腕,身心俱疲,不想多言。
景珏却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欺身压了上来,“爷的话,你没听到?”
宁春草将脸一侧,脸上那一指多长的伤口正对着景珏,“世子爷,奴家受伤了,不便伺候爷。”
世子爷却忽而贴的更近,轻嗅了嗅她的伤口。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他的唇几乎要蹭过她的脸颊。
宁春草表面不动声色,心头却微微跳乱。她伸手推开景珏,“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不劳世子费心。”
景珏冷笑一声,“不劳费心?我的女人,我女人的脸,岂可让别的男人碰?”
他转身吩咐丫鬟打水来,不顾宁春草的拒绝,强行将她按在身下,抓着帕子,抹去她脸上药膏。
他的动作可不像睿亲王那般温柔小心,几次弄疼了宁春草。
宁春草翻着白眼,心中暗暗骂他。“可惜了这好药。”
景珏冷哼,“可惜了这张脸。”
他将她的整个脸都搽干净,力道之大,她的整张脸都微微发红。
一个伤口,折腾了三次,宁春草甚觉心好累。要留疤就留疤吧,事已至此,留疤说不定也并非坏事。
景珏却是从博古架上拿出个盒子来,打开盒子,便有一股荷香扑鼻。他用手挖了白中透粉的药膏,涂抹在她脸上。
“他的药,有什么好可惜的?他有的,我只会比他更好!”景珏不屑道。
清凉又滋润的感觉,果然快速压过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脸被他擦的又疼又木的感觉都瞬间舒缓了。
淡淡的荷香充斥在鼻息间,似乎还有些宁心安神的效果。
若非他半压在她身上的姿势让人不爽,有些屈辱感,宁春草对这药的评价会更高上许多。
景珏给她抹好了脸,抬手将瓷盅扔在床头几上,“一日三次,三日便好。敢叫这张脸毁了,爷扒了你的皮!”
宁春草翻了个白眼,不欲理他。
他却又欺身压上来,“听到没?”
“知道了。”宁春草伸手推他。
他的手却顺着她的胸口往下滑,去解她的腰带。
宁春草心头一紧,“世子爷,改日可好?今日……今日……”


 第18章 油尽灯枯

“别拿你脸上的伤口说事,伤在脸上,又不在身上,不妨碍。”景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不是,”宁春草摇头,“我不大爽利。”
景珏闻言,立即翻身起来,面上还有些嫌弃,甩手道:“不早说,晦气。”
宁春草陪着笑脸,他负手转身绕出屏风。
宁春草以为他会出门,去旁的妾室那里,或者回去秋香楼。却不想,他竟在屏风外头的软榻上躺了。不多时,便有细微的鼾声隐约传来。
几番折腾,宁春草也累得不行,除去头上金簪玉钗凌罗珠花,褪去繁复的外衣,和中衣而睡。
世子爷的床极为宽敞,厚厚的褥子绵软馨香。枕囊透着菖蒲的香味,安神怡人。
换了个床铺,宁春草以为自己要失眠,眼皮却渐渐发沉。
世子爷房中精致奢华的家具忽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诡异的产房。
二姐姐的产床上尽是血,血从姐姐下体涌出,越涌越多,漫过她的脚踝,浸没她的裙裾,漫上她的小腿。
“春草,救我……”
冰冷尖长的手指,猛的抓住她的脚踝。
“啊啊啊啊——”春草惊叫醒来,浑身汗湿。
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蹙眉看她。
宁春草受惊,抓起枕囊就往那张脸上摔去。
枕囊被人拽过,“宁春草,你发什么疯?”
宁春草惊愕往后缩,眼眸之中,尽是骇然。
忽而她的脚踝被人抓住,她惊叫之声又起,另一脚猛的向抓在她脚踝上的手踹去。
那手的力道却是极大,拖着她的脚踝,就将她拖到床边。
宁春草惊恐的闭上眼,“不关我的事……我是被陷害的……”
惊魂未定的她,却被裹紧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是噩梦,不怕,不用怕……梦已经醒了。”
一下下轻拍的力道,让宁春草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抬起水汽迷蒙的眼,“世子爷?”
景珏低头看她,“醒了?”
宁春草这才发现,自己竟坐在他怀中,双手还紧紧攀着他的脖子。她立时面红,缩回手来,爬回床上,离他远些。
“让世子爷见笑。”
景珏却是垂眸摇了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作恶梦而已,没什么可笑的。”
第一次见他如此认真沉稳的说话,而不带一点嘲讽的意味。
“我以前也会做噩梦,噩梦之中惊醒的感觉,很难受。”景珏垂着眼眸说道。
宁春草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很密,尽数遮挡了他眸中的情绪,只能听出他语气格外轻柔。
不曾想那个霸道蛮横,不可一世的世子爷,竟会在她惊恐之时安慰她,还体贴的说出这般话来,宁春草心觉,也许世子爷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让人厌恶。
她轻轻一笑,正要道谢。
世子爷却将嘴角一勾,“不过那都是幼时的事儿了,我十岁以后就不在害怕噩梦。如今这么大人了,还被梦吓成这个样子,真是没用!”
“……”宁春草拉过被子,重新躺下。
景珏却没在起身去外间。
“我要睡了。”宁春草背过身,撵人道。
景珏非但没走,反倒还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宁春草吓了一跳,翻身坐起,瞪眼看他,“你干什么?”
“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景珏邪笑。
“我,我还……我不方便……”宁春草往床里侧蹭了蹭。
景珏冷哼一声,“不想让我对你动手,就老实躺好,别招惹我。”
宁春草一愣,是谁招惹谁啊?见世子爷果真只是躺着,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在胆战心惊重新躺下,幸而世子爷的床甚宽,两人中间隔出老远的距离。
宁春草憋了好一会儿,忽然低声道:“世子爷,其实您是担心我害怕,故意留下来陪我的,对么?”
半晌没有人作答。
宁春草以为他已经睡着了,闭眼要睡。耳边却传来很轻很轻的一声,“知道就好。”
宁春草勾起嘴角,轻轻一笑,转过身来,瞪眼看着景珏。
他面目清朗,眉若远山,薄唇如朱,闭着眼睛,不见平日里的霸道痞气,更添皇家清贵之气。
“我这噩梦其实是有缘由的,只有破除方能安眠。否则终日只能被噩梦缠身,耗尽精力,油尽灯枯而死。”宁春草趴在枕囊之上,低声说道。
景珏沉默了好一阵子,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宁春草心头的希望渐渐动摇之时,他才忽而睁眼,目光灼灼,“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还不知世子爷能不能帮呢?就先谈好处?”宁春草反问。
“若我不能帮,你何故在我面前提这些?”景珏哼笑看她。
宁春草讪讪一笑,“世子爷英明。我瞧世子爷同晏侧妃似是十分不对付,世子爷若是真能帮我化解了这噩梦,我定好好配合世子爷,对付晏侧妃。”
景珏却冷笑一声,“对付她?呵。”


 第19章 共枕眠

宁春草不甚明白,这呵的一声,究竟是何用意,赞同?不屑?他跟晏侧妃之间,究竟关系怎样,有何矛盾,她也不甚明白。只怕是这条件,没有说到他的心坎儿上。
她正苦思冥想有没有旁的更好的建议之时,景珏却背过身,面朝外,阖目装寐。
宁春草不好再开口打搅,姨娘说过,男人不能逼得紧了,逼得越紧,往往越是会适得其反,以退为进,方为良策。
她翻身躺好,身子几乎贴着里头的床帐。
多了个人在床上,宁春草心神不宁,本无睡意,奈何太困,还是阖目入梦。梦魇没有一丝放过她的意思。梦中姐姐的声音越发凄厉,一遍遍叫着“春草救我……”
宁春草大汗淋漓的醒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跳快的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折了天寿的!再这般被折腾下去,她非赔上小命不可!
侧脸便瞧见景珏那带着饶有意味,幽暗深邃的眸子,“又被吓醒了?”
宁春草微微点头,“世子爷,您瞧奴家这般可怜,是不是决定大发慈悲,帮上一帮?”
景珏抬手,枕在脑袋下头,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也不是不行,看你值不值得我帮上一帮了。”
宁春草思量片刻,“世子爷需要奴家做什么?”
景珏嗤笑一声,“你不过是个商户家的庶女,唯有这张脸尚有可取之处,你还能做什么?”
“……”宁春草垂眸,这话说的可太伤自尊了,没用,没用还把人牵扯到睿王府这一潭深水中?
景珏翻身起来,喝道:“过来给爷更衣。”
宁春草揉揉酸胀的眼,翻身下床,从衣橱里寻出崭新干净,带着淡淡熏香的衣裳,一件件小心的往世子爷身上套去。
他比她高出半头,她给他穿衣时,还需踮着脚尖。
她手环过他的腰,为他系腰带之时,他却忽而伸手在她身后推了一把。
她立时重心不稳,跌入他怀中,鼻子恰撞在他坚固的胸膛之上,鼻尖酸疼,他身上少年儿郎血气方刚的味道扑面而来,充斥她鼻息之间。
她心跳有些快,抬眼恶狠狠瞪他,“你干什么?”
景珏却似笑非笑的低着头,“你真的正值月信么?”
宁春草心头一慌,连忙将他腰带系好,退后一步,“自然是真的。”
“要我怎么帮你?”景珏看了看自己通身衣着,似对她的搭配比较满意。
宁春草听闻此言,甚是惊喜,“世子爷稍等,烦请世子爷寻一人,我将此人画像为世子爷画出!”
她连忙来到左侧间桌案旁,铺了纸张,研墨提笔。
外头丫鬟小厮这才听到动静,请命进来服侍。皆被景珏打发走。
宁春草不敢耽搁时间,唯恐自己画的慢了,这位爷再反悔。幸而昨日练了一天,记忆中那女子相貌,越发明晰。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女子的脸,已经纤毫毕现的呈现于纸上。
“寻个女子?”身后景珏忽而问道。
他脚步极轻,宁春草被吓了一跳。
景珏伸手拿过画来,细看了看,“脸生的不如你,不过你这画到真画的不错,还真是琴棋书画都能拿得出手?”
“承蒙世子爷夸奖。”宁春草连忙笑意盈盈的下拜。
“谁夸你了?”景珏冷哼一声,将画折起,塞入袖中,“别忘了抹药。”
他指了指她的脸,“脸毁了,爷就毁了你。”
说完,负手而去。
宁春草翻了个白眼,好话到他嘴里也能变得刺耳难听!
不过那带着淡淡荷香的药膏,果真甚是好用,昨晚折腾了两三次的伤口,今早竟一点痛觉都没有了。
她寻到一把海兽菱花镜,对镜上药,发现那伤口已经愈合,疤痕浅浅,想来他说不出三日能好,不是空话。
景珏临走,没有吩咐将她安置在哪儿。亦或是有所吩咐,可她却并不知。
睿王府水深,单是这院中,莺莺燕燕的就是一大群。宁春草并不敢乱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梦魇未除,再招惹了人祸,她可真要吃不消了。
她窝在世子爷的房中,并不出门,倒也没人来撵她。一日三餐,外加两顿小食,都按时送来,有饭吃,还不用干活儿,更没人让她给晨昏定省。这世子小妾的日子,真是比宁家庶女的日子好过太多。
只是一连三四日,都没再见过世子爷的人。
他自从拿走了那张画像以后,就一去不归。究竟有没有帮她找人,找到了没有,皆不得而知。
宁春草在这两三日,吃得好住得好,唯独睡不好。夜夜噩梦缠身,真是要人命了!
宁春草甚至怀疑,老天让自己重生,是不是根本不是为了让她改变宿命?而是为了让她受折磨,嫌弃她前世死的太痛快,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的?
她顶着黑眼圈,顿觉人生无望的时候。
世子爷却神清气爽的回来了,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先检查她脸上的伤口。
见伤口已经长好,且只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痕迹,粉脂轻轻一压,就能盖过,这才微微点头,“伤养的不错,这几日,莫用粉脂,仍旧用我给你的药膏。”
宁春草连忙应下,心头焦急,“世子爷寻人之事,可有结果了?”
“几日不见,你不问我好不好?倒只关心你要找的人?”景珏不悦哼道。
宁春草陪笑,真难伺候,“自然不是,世子爷濯濯清朗,气宇轩昂,一看就知过的甚好。哪里还需要奴家多问?”
景珏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她眼下青灰之上,“看来这几日,你过得并不好?”
“王府一切都好,吃穿用度皆是上品,丫鬟仆从也都尽心。”宁春草连忙夸道,“世子爷真是宽厚仁爱之人。”
景珏没理会她的奉承,沉声问道:“仍旧噩梦不绝?”
宁春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跟我来。”景珏转身向外。
宁春草瞪着他的背影,倒也不敢违背他,快步追上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院子外头停着一辆马车,像是特意等他们。
景珏没理她,先上了马车。宁春草刚要开口问去哪儿。
车里便传出极为不耐烦的声音,“快点!不去就算了,爷还忙着呢!”
宁春草踩上马凳,他有什么好忙?不就是和一群狐朋狗友逛花楼么?今日时辰尚早,花楼的姑娘们怕是还没起呢吧?
她刚坐稳,马车就动了起来。
景珏撇她一眼,面上有些得意,“若不是遇见爷,你这噩梦,一辈子都别想摆脱。”
这话,是寻到那画上女子了?
宁春草心头大喜,脸上挂出合宜微笑来,“多谢世子爷!”
“现在道谢,为时过早。”景珏傲然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嘴角却有些微微上扬。


 第20章 灼灼桃花林

马车跑了不短的时间,从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驶过,道路渐渐不那般平坦,外头也渐渐越发宁静。
宁春草正猜测着,他这是要带自己去哪儿,车夫却“吁——”了一声。
马车停下,世子爷起身下车。宁春草也连忙跟了下来。
也许就要见到记忆中那陌生女子,困扰自己前世今生的梦魇就要露出真面目,宁春草期待又有些忐忑。
但她面上却平静的看不出什么。
景珏回头盯了她半天,失望叹了口气,“原以为你会很激动呢。”
宁春草点头,“多日不曾安眠,如今就要破除梦魇,怎能不激动?”
他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大步向前。
行了良久,宁春草才认出,这里是法门寺的后山,自己跟着嫡母来过法门寺两次。香客都是从前门入寺,这后山小道,是供寺里的和尚挑水练功时用的。平日里鲜少有人经过。
景珏带着她走后山小道做什么?
他不说,她也没问,跟着他越来越快的脚步,她走的气喘吁吁。
眼见小道要从一片桃花林中间穿过之时,他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捂住她的嘴。
他手上有淡淡冰片混着菖蒲的清凉香味,手心干燥。
她正在大口喘气,被他猛的捂上嘴,甚是难受。她摇头示意,却被他半揽着肩头,拖到树后。
她后背紧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之上,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到她身上。
不知是因为此情此景,有些做贼心虚的紧张,还是两人贴的太近,宁春草隔着后背衣衫,觉出他鼓鼓的胸膛下,砰然有力的跳动。
她好奇他在躲什么,耳边的风却夹着隐约的喘息声传来。
她探头向那喘息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灼灼桃花林中,两条身影缠绵在一起。但离得甚远,看不清楚。
宁春草前世毕竟也是嫁过人的,离着远,但听着风中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便不难猜出两人正在做什么。
她脸有些热,却也知道世子爷不会无缘无故的带她来看这种事。
“太远,我看不清。”她仰脸低声说道。
两人贴的很近,她仰脸之时,他恰低头靠近。她温润的唇,堪堪擦着他的侧脸而过。
两人都微微一愣。
不过只有片刻,景珏先回过神来,勾着嘴角邪笑道:“想靠近看看?”
宁春草点头。
“你还有这种嗜好?”景珏嗤笑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腰,脚步轻微的向桃花林密林深处靠近。
宁春草鄙夷,不是他带她来看的么?不靠近,怎知那一对男女是谁?
景珏脚步很轻,却也很快。
缠绵在一起的两人正激情四射,并未发现有人靠近。
女子嘤咛娇喘,不绝于耳,身上头上环佩随着两人激烈的动作,叮当作响。
宁春草心跳加快,脸上发烫,纵然从心里来说,她并非无知少女,可如此近的距离,看这种事,也是两世来的头一次。
她捂住脸,小心翼翼的探头去看。
那男子是背对她的,女子一面娇喘,一面俯首在男子肩头。
那女子似乎是在男子肩头咬了一口,男子闷哼一声,动作更快。女子声音有些破碎的愉悦,并在剧烈的欢快中,抬起头来。
恰是这一抬头,叫宁春草看清楚了她的脸。
果然和前世她在产房内,看到那张陌生女子的脸,一模一样。
梦中几番再见,她绝不会记错!
“就是她!”宁春草捂住心口收回视线。
景珏不屑轻笑,“爷找人,还能找错?你没看出那男人是谁?”
宁春草一愣,这般激烈的情形,她一心只顾看那女子的脸,哪里顾得上那男人。景珏这般一提醒,她才眯眼朝那男子背影看去。
两人激战似乎刚好结束,男子松懈下来,趴伏在女子胸前。
宁春草只看了一眼,便连忙收回视线,面色清冷,口中更是冷冷道:“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
景珏嗤笑一声,揽着她的腰,快步而去。
他的衣摆擦过地上稀疏的草叶,却并未发出什么声响,更未惊动激情过后的两人。
直到出了桃花林,顺着后山小道,到了山脚下,登上马车,宁春草才吐出一口浊气,这厮带她来这儿认人,绝对是故意的!
马车上,她背过脸,伸手挑着车窗帘子,并不理会似笑非笑看她的景珏。
“怎么,爷这么帮你,临了,连声谢谢都没有?”景珏语气嘲讽。
宁春草强笑转过脸来,“多谢世子爷!”
“谢个屁!你别忘了你如今已经是爷的妾室了!”景珏冷脸嘲弄,“爷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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