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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榜之娇娘有毒-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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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锋锐的剑尖儿轻轻的点在了地上,这才发现,自己掌心已然是一层冷汗,汗水湿漉漉的,掌心都是有些滑腻。可饶是如此,自己还是心软了,随了百里聂的心意,刚才那一剑却也是再也刺不下去。
    百里聂慢慢的伸出手,捂住了自己个儿的伤口。他明明是受着伤,鲜血从掌缝一缕缕的渗透而出,可却好似不知晓疼。他脸上浮起了真心的欢喜,那笑容是得意的,肆意而张扬的。而百里聂也没半点遮掩,更不忌惮青麟瞧见了。
    他欢欢喜喜的说道:“青麟,青麟,我就知晓,你是狠不下心,舍不得我的。”
    百里聂脸上的欢喜却也是挡都挡不住。
    可他那算计得逞的样儿,却极让人厌恶,让人打心眼儿讨厌。
    不错,他就是明明白白的算计,让人一阵子的牙痒。青麟甚至不知晓,她明明知晓百里聂就是用尽手段弄柔自己心肠,可方才却犹自不可遏制的心软了。她手里面明明捏着那柄剑,却又怎么样儿都刺不下去,不能将百里聂刺了个通透。
    如今百里聂的眼睛里面流转极为明锐的殷切光华,眼睛里面好似流转了灼灼光辉,透出了说不尽的希望。
    百里聂却好似不觉得疼一样,那鲜血滴滴答答的从指缝间泄露出来,却浑然不觉。
    “青麟,你这样儿,我太欢喜了,欢喜得快要疯了。”
    那样子眼睛里面的神光,不知怎么了,居然也是让青麟内心浮起了一缕莫名的怯惧之意。仿若内心之中一缕软弱,已然是被人瞧透了,心里面生生的惶恐。尤其是,眼前这个让她内心惶恐的男人。他好似蜜糖里面包裹了的毒药,让人心里面猜也猜不透。
    她心尖儿微微有些发颤,可嗓音却也是极锋锐,锋锐之中蕴含了一股子的坚定:“殿下不必如此的自作多情,你虽允诺没有做到,可是你补偿了我,我本来就不该杀了你。我海陵青麟,本来就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不杀你,你本不该死。这,根本不代表什么。”
    青麟瞧着眼前的百里聂好似没听到也似,只眼中欢喜,任由一滴滴的鲜血轻轻的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只瞧着,百里聂向着自己踏前了一步了。
    自己虽然说了不杀百里聂不代表什么,可百里聂却恍若未闻,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而她,虽然兵戈战马多年,不知晓沾染了多少血腥的勾当,心肠不知道是多坚毅和狠辣。
    然而此刻,青麟内心竟一阵子的慌乱,不自禁的往后退后了一步。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旋即便站稳了脚跟,面颊流转了缕缕的坚决之色。
    她那一双眸子,已然消去了动怒时候杀人的青色,两颗眸子宛如黑水晶一般,可谓是晶莹通透。
    青麟的软弱,只是一时的。待她反应过来,却又如从前一般,坚韧而决绝。
    “从前我不聪明,瞧不透长留王殿下的真面目,纵然殿下什么都是骗我的,我却是一颗真心。如今我什么都明白了,青麟此生,只将真情给予坦荡相待的人。殿下,纵然你如此才智绝伦,稀世罕见,动动手指头都能乱了天下风云。”
    “可是,我绝不会挑一个待人不诚的人真心相待。”
    她承认,自己在百里聂绝世的容光,无敌的心计面前,也难免会有那么一缕动摇。
    可是如今,青麟一颗心却已然平静下来。
    百里聂也许可以合作,却绝对不能深交。他不能成为自己的朋友、兄弟,更绝对不能成为自己的爱人。
    也许百里聂对自己当真十分殷切,瞧得十分要紧,果真是心心念念。可他在意的,是那个他一手栽培出来,对他全心全意信赖,半句话都不会质疑的海陵青麟。可那样儿的青麟,早就已经不在了。他想要的青麟,也绝不会在回来。
    这些理由,青麟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心里面却也是渐渐的坚决了许多了。
    她心里面想什么,虽然是并未说出口,可是百里聂却好似瞧出来了。
    百里聂缓缓的顿住了脚步,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唇角却禁不住浮起了笑容。
    “我知道你想什么的。”
    百里聂的样儿,是那样子的笃定,那柔和的眸光,仿若能瞧到了人的心底。
    “只是青麟,人的这一生岁数还很长、很久,什么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
    就算青麟觉得不可能,可是百里聂却是会不依不饶。
    他从来不相信有什么事儿是不可能的,自己想要什么东西,便是一定要得到手。

297 自尽而死

  
    然而这时候一阵子的喧闹,却也是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百里聂轻轻的合上了眸子,苍白的脸蛋之上,却也是忽而浮起了一缕轻柔的笑容。
    “豫王殿下来的真快,是来得最快的。”
    青麟也愕然抬头,她虽然并不想和龙轻梅见面,可是却也是不自禁的浮起了一缕担切之色。
    豫王百里炎到来时候,青石板地上血污未干。而他那张英俊锋锐的脸蛋,却也是不自禁的浮起了缕缕的森寒之意,令人不觉为之而心悸。
    他来得这样子的奇异,自然能嗅出了一股子古怪的味道。
    可宣德帝却仿若恍若未觉,他容色是极为慈和的,竟似隐隐带着几分欢喜之意:“豫王来了,朕众位皇儿之中,便要属你最为有心思,对朕可谓是忠心耿耿。你可是来得极为及时,朕心中却也是十分得欢喜。”
    百里炎听了,内心却也是涌起了一阵子的讽刺。
    自己这个父皇,本来就是极多疑的,心思极多,手腕也狠。
    宣德帝应该瞧出了什么了,可是却也是不动声色。
    这个龙胤的陛下,就是这样子。他没有别的才能,却很能沉得住气,便是再恼恨,面上也是能流转和煦之色。
    难怪当年摄政王石诫乱政,宣德帝居然能生生的将石诫这样儿的耗死。
    如今宣德帝居然还口口声声,说最在意自己这个皇儿,简直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别说今日,自己如此放肆,谁都能瞧得出来得。
    就算自己当真一片诚心来救,只怕宣德帝心里最心爱的儿子,还是长留王百里聂。
    百里聂在宣德帝眼里,可当真跟仙人也似的,冰清玉洁,不爱沾染权术。难怪宣德帝瞧这个儿子十分不同,当作心肝儿肉也似。
    这权力,本便是宣德帝最在意的东西。便是血脉之亲,也不能容半点野心。
    只不过,百里炎也同样是这般秉性。宣德帝那点父子之情,他也没多稀罕。
    有些东西,宣德帝不肯给,他却可以自己伸手,轻轻的摘过来,才不会对宣德帝客客气气的。
    想到了这儿,百里炎的眼中寒光凛凛,唇角更不觉勾勒出一股子冷锐的笑容。
    百里炎心里面是十分动怒的,一个渴求权力的人,原本计划的这样儿的好。可没想到,事到临头,却生生被人给毁了去了!
    这些个该死的贼骨头,实在是太可恨。
    他来到了这儿时候,原本应该诛杀这些逆贼,为父报仇的。
    百里炎恼恨的目光,凝聚在了石煊身上。
    这个睿王世子,不应该在这儿,更不该在这儿表现对宣德帝的忠诚!
    他那一双眸子,流转了那等缕缕的寒光,令人不觉为之而心悸。
    “父皇,这些东海逆贼,他们本有反骨,今天又杀了这么多人,今日,他们应该死在了这儿!父皇仁厚,居然打算饶了他们的性命,这固然是十分宽厚。可是儿臣反而觉得,这些逆贼只会觉得父皇可欺。”
    说到了这儿,百里炎的一双眸子,蕴含了浓郁的杀机。
    且不必提这些人坏了自己的计划,就算是平素,他也见不得这些可恶的异端。
    宣德帝就是太软柔了,故而也是姑息养奸。要是换成了自己,以他的铁血手腕,早就将这些个贼骨头,一网打尽。
    百里炎的一双眸子,却也是蕴含了缕缕的寒意,仿若要将这一切生生焚毁。
    宣德帝却不动声色:“我知晓炎儿是担心父皇,可是君无戏言,在你到来之前,这些逆贼亦然是放下了兵刃,朕自然说话算话。否则,又怎么还有人胆敢相信朝廷,如此归附?”
    “如今大敌在前,朝廷要的是网络民心!”
    宣德帝口才也是很不错的,面不改色。
    那些东海死士,眼见豫王到来,都不自禁的流转了一缕紧张之色。
    百里炎是什么性子,也算是人尽皆知。
    没想到,宣德帝居然不欲失言。
    百里炎心里却是冷笑连连,好一个宣德帝,他果真心机破深。
    百里炎原本是打算,逼迫宣德帝处置这些贼寇的。到时候,自然也是又有一场骚乱,那么宣德帝也有再次死在这儿的可能!
    可没想到,宣德帝倒是很沉得住气!
    哼,老东西,难怪能熬到现在,怎么都不肯死。
    不过以百里炎的心机,自然也是绝对不肯,这样儿的罢休的。
    百里炎沉声说道:“父皇,儿臣也只是担心父皇的江山。别的也还罢了,这些东海土著,乃至于龙家女儿,自然是被石诫坑害。可是这儿,却还有一个不折不扣的石家人。这个人,可是有睿王家族血脉!别的人不真心,难道睿王世子不真心?这石诫当然也是要让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扰乱我龙胤京城。父皇无妨审一审这些逆贼,可是因为石诫下令,血洗皇宫!”
    石煊蓦然抬头,死死的盯着百里炎,百里炎好狠毒的心机。
    是李惠雪盗走了石煊的令牌,再借着石煊的名义,来屠杀皇宫宗室。
    可是没想到,百里炎此刻却指控是自己心存不良!
    而操纵这一切的,都是百里炎的人。百里炎的人,自然是绝不会为自己作证的。
    更重要则是,眼前这些个东海死士,都是人证!
    他感受到了那一缕缕怀疑的目光,顿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因为这些东海的死士,这时候才忽而想起,下令的人本来就是石煊。
    百里炎扬声:“你们这些投降的死士,自然是心知肚明,本王可有胡乱指责!父皇,儿臣沿途抓了逆贼,他们已经遭人,这一切,都是石煊下令!”
    “好一个睿王世子,你故意演戏,可不就是为了借机投靠父皇,里应外合!”
    这句句指证,可谓是顺理成章,便算是宣德帝,居然也是不自禁也相信了。
    百里炎固然是别有居心,可是这石煊也是不怀好意。
    龙轻梅也还罢了,可石煊也是姓石的!
    宣德帝心念转动,况且就算石煊有些冤枉,可是今日皇宫死了这么多人,总是需要人来平复怨气的。
    也给百里炎一个台阶下。
    宣德帝冷声:“睿王世子,果真是好深心机!”
    石煊面色如雪,却说不出话儿。他本来可以当中嚷出百里炎的阴谋,是百里炎故意指使。可是他知晓,这没有用。眼前这场血淋淋的宫斗,所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平衡。就好似当初的贞敏公主,宣德帝也是知晓她受了委屈的,可是就是硬是视若无睹。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局势所需要。
    如今东海将乱,就算豫王心怀不轨,可是宣德帝却也是会加以安抚的。
    “儿臣请求,让龙轻梅亲手手刃这个逆贼。一来,可以证明龙轻梅已经是和睿王划清界限,二来,她也总该为父皇做些事情,来回报父皇对她的大恩大德!”
    龙轻梅安抚了这些东海死士之后,她容色一直便是淡淡的。
    如今她听到了这儿,抬起头来,唇角却也是禁不住浮起了一缕冷笑:“豫王果真是瞧得上我这个妇道人家。这孩子叫了我这么多年娘,豫王却专门挑我来动手。”
    百里炎心中却一片冰凉,并没有如何的动容。他就是逼迫龙轻梅,就不相信,龙轻梅能狠得下心肠。
    石煊可是为了龙轻梅,硬生生掐死了李惠雪逃出来的。
    只要龙轻梅不忍心,那么百里炎便有法子,立刻指证龙轻梅也有不臣之心,不肯归顺。
    这些东海降兵,宣德帝是说不追究了。可是百里炎先污了石煊,再拉龙轻梅下水,再借着龙轻梅,说这些东海的死士个个有问题。
    他不甘心,这件事情就这样子平息下去了。
    而龙轻梅也是聪明的人,她一下子就瞧出了百里炎心底的心思。龙轻梅心里也是冷笑,这个睿王爷,可当真想错了。这最错的,便是以为自己对石煊有些个母女之情。这个男人根本不知晓,石煊不过是她折磨石诫的一枚棋子!如今这个棋子,应该发挥了最后的用处。龙轻梅手掌轻轻一动,一柄锋锐的匕首,便是悄然落入手掌之中。
    石煊死了,那也是有些价值的。
    她盯着少年的身影,容色柔和,心里面却也是漫不经心的想。她在想,阿煊,阿煊谢谢你辛辛苦苦来救我了。我的心里面,也是很感激,可是,饶是如此,你也应该死了。
    她听着百里炎自以为是的恶毒言语:“毕竟,又不是亲生儿子。若是龙轻梅和睿王真无瓜葛,区区石煊,又算得了什么。”
    接下来她便看着一抹血花轻轻的飞舞,映满了自己的眼帘。
    她眼睁睁的瞧着石煊,忽而一挥剑,轻轻的抹过了自己的脖子。
    那鲜血飞溅,飞溅在地上,宛如娇艳鲜润的桃花。
    她听着咚的一声,石煊的剑落在了地上,然后身子到了下去。
    百里炎的嗓音嘎然而止,他这个豫王殿下还准备挑拨离间,等着相互撕咬。
    可没想到,石煊居然是这样儿的,干干脆脆的,居然也是挥剑自刎。
    他可真长见识了!
    简直废物!
    龙轻梅一步步的走过去,瞧着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少年郎,瞧着他抽动的身躯。
    周围却忽就安静了,一时静悄悄的,竟也是没有人说话儿。
    石煊伸出手,拉住了龙轻梅的裙角。
    龙轻梅微微恍惚,她想起当初,石煊迷恋李惠雪的情景。
    那时候自己也是不以为意,心里面默默的说了句傻子。
    如今,她心里亦然默默念叨,傻子,傻子——
    至始至终,石煊都是没那么聪明。
    可是龙轻梅却也是忽而觉得眼眶竟似有些酸楚,她知道,自己到底是动了感情了。
    有些东西,你以为一直是利用,一直毫无感情,可是相处日子久了,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多多少少的,有些情分的。
    她太了解石煊了,石煊也许并不是毫无察觉,仍然将自己当成一个好母亲。
    他自尽,可能怕自己真动了手吧。
    真的那么担心,自己也撕破了脸?
    石煊含糊不清说道:“母亲,你早知道,知道——”
    他喉咙已经被割破了,咕咕的冒出了血珠子。
    那说话的声音,如今也是含糊不清了。
    龙轻梅却早知道他的意思,石煊想问,是不是明明知道他会死,还会带走他。
    想到了这儿,龙轻梅心底叹了口气,她到底还是输了。
    她弯下身,抱住了石煊,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娘不忍心,我不敢和你说,怕你伤心,你敬重父亲居然这般待你。”
    “你真是个傻孩子!”
    石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声音却也是很轻微,轻微得只有龙轻梅听得到:“我,我是不是睿王的亲儿子?”
    李惠雪那些话,其实,他内心也是隐隐信了的。只因为,有些事情,才能够解释得过来。
    “不是的,你娘美貌,睿王污辱了她。她为了保住你,骗石诫说是他亲骨肉。石诫为了夺走你,害死你亲生父母。可惜,如今石诫知晓你不是他亲儿子,故而一点不在意你的性命,送你去死!”
    龙轻梅嗓音很轻柔,说得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么快便编织了一个说辞了。她瞧着石煊面上流露出了欢喜的神气,当真很是开心,眼睛里也是有些释然:“谢,谢谢,你。你,你虽然不是我,我亲娘,可是,可是对我很好的。很好,很好——”
    说罢,石煊头一歪,顿时也是气绝身亡。

298 恶疾

  
    龙轻梅蓦然狠狠的捏紧了石煊的手掌,捏得很紧很紧,可惜石煊却也是无知无觉,再无知觉。
    “可怜的孩子!”龙轻梅容色悲凄,落了几颗泪水珠子。
    此时此刻,她自然是合该和石煊母子情深,流露悲伤。
    她自然应该这个样子——
    可她心尖,到底还是流转了几许的真心疼痛。
    她记得石煊第一次领到自己跟前时候,石诫缓缓说道:“梅娘,这孩子聪慧,重情义,你膝下无儿无女,养在你跟前,也能稍减你的寂寞。”
    她口中缓缓说道:“王爷有心了,这孩子看着本分乖巧,有他陪伴,妾身日子想来也不会寂寞了。”
    可龙轻梅想的却是,那就是他了。
    后来,她发觉石诫虽然说了许多谎话,可对石煊的话儿倒也不假。石诫固然避重就轻,遮掩了石煊本性的狠辣与狡诈,可说到底,石煊还是对长辈极恭顺情切的。
    可那又有怎么样,谁让石煊是石诫的儿子呢?她处处输给了石诫,不是这个男人对手。石煊是石诫的骨血,她怎么样都不会心软,否则自己岂不是一个笑话,便是自己也瞧不上自己。
    伤心的应该是石诫,可是自己却绝对不能束手束脚。
    然而此时此刻,龙轻梅却忽而明白了。
    一个人心中有情,那么是不是自己亲骨肉,都会心软。可一个人要是心中无情,就算是自己亲儿子,有的人也绝不会流下一滴真心的泪水。
    就好似如今,她心尖颤抖了一下,却忽而发觉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石诫舍了这个儿子,让石煊来做人质。彼时石诫看着很伤心,很是难受,可是这样子的悲痛,根本不能损及石诫那铁石一般的心肠。很快的,石诫那颗心,说不准便是会忘记这个儿子,忘记这个踏脚石。
    然而自己,却会记得这个孩子的。就算这股子痛楚淡淡的,也许不是很深刻,不至于撕心裂肺。可无论如何,那颗心总是留下些许痕迹,到死都不会忘记。
    龙轻梅有些淡漠的想,石煊死在了这儿,自然在自己心口留下了那么一缕伤痕。
    她冷冰冰的泪水,滴落在石煊的脸蛋之上,听着自己轻轻唤道:“阿煊,阿煊,可怜的孩子。”
    若是可以,她绝不会让石诫的儿子日日叫自己娘,再长长久久的相处,对石煊悉心栽培。
    要是重来一次,她会想个法子,在石煊入府没有多久,就使计让石煊去死。
    绝不肯长长久久相待,任由石煊多年来对她尊崇有加的。
    那冷冰冰的泪水珠子,轻轻的从石煊苍白而模糊的脸颊上渲染湿润。
    龙轻梅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去了石煊脸颊之上的污秽。
    这就是权力斗争,所留下的踏脚石。
    那一块块的腥风血雨,就这样儿卷去了人的性命,闹得人粉身碎骨,却什么都没剩下去。
    她并不知晓,那悄然隐匿于墙厚,一双有些复杂的妙目,却不动声色的打量龙轻梅。
    青麟是担切龙轻梅的,故而明明已然离开了,可犹自转身折回来这儿。
    她不过因忌惮百里炎,担心以百里炎的狠辣,会对龙轻梅做些个什么的。
    如今虽已然知晓龙轻梅是自己的母亲,可她对龙轻梅犹自有着一股子淡淡的生涩。
    也许是近乡亲切,她反而怕了,一颗心轻轻的颤抖。
    以青麟的智慧,自然不会误会龙轻梅这个母亲了。那人的攀诬指证,不过是为了自己个儿好。
    可她也瞧不透龙轻梅,一个可以为了女儿,污蔑女儿清白的母亲。龙轻梅狠到了极点,可是也是爱到了极点。
    如今青麟瞧着龙轻梅脸颊之上的泪水,一滴滴的轻轻的落在了石煊的脸蛋上,她的一颗心,却也是禁不住轻轻发颤,忍不住心想,她的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龙轻梅对着石煊,仿若是极无情的,可似乎又有那么一缕微弱而淡漠的情愫,在垂怜。
    青麟酸楚而温柔的想着,这个复杂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了。
    然而百里炎瞧着龙轻梅这样儿的捏着手帕,面色却也是不觉沉了沉,恍若流转了一缕恼意,那一双眸子更是灼灼生辉。
    “睿王妃,石诫大逆不道,已然是证据确凿,可是这样子的一个逆贼,你却为了他抹泪水珠子,你可是心存怨怼?在你的心中,可是觉得,乃是我龙胤皇族,生生逼死你的这个孝顺儿子?”
    百里炎森森冷笑,却也是不依不饶的。
    他心里面却也是一阵子冷笑,石煊自尽了去,便以为能够保下龙轻梅?
    龙轻梅是逆贼,是决计不允轻易逃脱。
    百里炎生来就是一副极狠辣的性情,手腕狠辣,一旦存心对付了谁去,便绝不肯轻巧的罢休。就如同最凶狠的猎犬,死死的咬住了猎物,怎么也是不肯松开。
    “父皇,也许睿王世子当真是冤枉的,可就算是如此,他急着抹脖子自尽了。想来,睿王妃必定也是会觉得,不甘心吧!”
    百里炎这样子说着话儿,唇角不觉浮起了冰冷的笑容,透出了森森的寒意。
    宣德帝面色也是变了变,他自然是心中通透,百里炎说这么些个话儿,可根本不过是挑拨离间。
    可是这明着如此的挑拨,分明也是有些用处的。
    石煊死了,龙轻梅这心里却必然会有个疙瘩。
    只不过宣德帝内心亦是冷笑不已,就算他这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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