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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荣华_徐风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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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微仿佛被骇得不轻,连忙道:“在芳菲楼顶层的阁楼。”
芳菲楼是芳菲岛上唯一的客栈,芳菲岛是京郊闻名遐迩的游玩盛地,一年四季的景色皆怡人,常有富贵人家去游玩,留宿在芳菲楼住上几日。芳菲楼高三十三丈,站在顶层的阁楼上可远眺百里,能将京城尽收眼底。
随后,阮清微又说道:“此软鞭以及软鞭的珍藏处,民女也只是听说,听很多人说过,但并未有幸亲眼看到,不知真假。徜若真有此软鞭,愿能见识见识。”
“本公主这就去把软鞭拿回来,让你开开眼界!”亦心公主志在必得,转身之际道:“魏晏,你随本公主一起去。”
阮清微不着痕迹的接道:“如果软鞭的传闻属实,芳菲楼的老板看在国之功臣魏大将军的面子上,可能会让公主殿下登上顶屋阁楼,公主殿下便能轻松的拿到软鞭,真是一件快意之事。”
亦心公主不高兴了,“本公主得到一样东西,还需看在别人的面子?”
魏晏顺其自然的道:“臣明日等公主殿下的好消息。”
“那你等着。”亦心公主热血沸腾,俨然忘记了初衷,飞一般的奔向马车,命马夫火速赶车去往芳菲岛。
眼看亦心公主离开,阮清微倚着府门笑了笑,轻哼道:“她呀,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公主,稍加调…教,就是一个可爱的佳人儿。”
魏晏道:“你把她骗去了芳菲楼,等她发现上了当,明日不知又会有什么事端。”
“明日之事明日解决,”阮清微撇了撇嘴道:“若不把她支走,我肯定会因你们的斗嘴而遭殃,灭顶之灾。”
“对不起。”魏晏很诚恳的道:“她实在蛮横无理,我……”
“干什么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阮清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尽管做你自己就行了,沾到我身上的事,我自己能应付。”
魏晏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便不再多言,说道:“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找你。”
“好。”
目送着魏晏走远,阮清微才转身进府,刚一转身,便看到了身后不远的慕径偲,他好像站很久了,应该目睹了整个过程。
阮清微眨眨眼,背着手走过去,笑道:“这场戏你看得可还满意?”
慕径偲抿嘴笑问:“芳菲楼的老板有惹你不悦之处?”
“你是在提醒我给芳菲楼找了麻烦?”阮清微挑眉,轻哼道:“是芳菲楼的老板不许我上顶层的阁楼在先,我三番五次的跟他商量,他三番五次的拒绝,他给我添了多年的堵,我也给他添一次堵。”
慕径偲接道:“他能在芳菲岛上建客栈,还能把客栈建得那么高,背后自有强硬的势力。何况,他能言善辩,对付亦心公主绰绰有余。是不是?”
阮清微眨眨眼不置可否,低声道:“芳菲楼十层以上全被封闭,不准任何人上去,其中应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慕径偲道:“我带你去看看。”
阮清微惊讶不已,愕问:“你有十足的把握?那老板真的很难商量,终日笑面虎。”
慕径偲命人备来马车,掀开车帘,笑道:“且看你有无体力爬到顶层。”
“好啊,”阮清微跳上马车,“如果你能助我完成夙愿,我……”
“怎样?”
“我就算欠你一个人情。”
慕径偲坐在她对面,很认真的问:“偿还人情时,我可以提一个过分的要求?”
“什么要求你随便提,”阮清微轻哼一声,“同不同意是我说的算。”
慕径偲轻笑了笑,“那倒不如当作是我取悦你的一个举动。”
“好主意,”阮清微大笑道:“取悦我的事多多益善,我都能心安理得的承受。”
“我会的。”
马车驶了半个时辰,抵达到了芳菲岛。
夜晚,月淡星稀,缤纷的春…色被夜幕掩盖了,有阵阵花香随风飘来。
阮清微仰望着芳菲楼,直入云霄,她一直很想站在高高的顶层,喝喝酒,赏赏风景。不知慕径偲会用什么法子让她如愿以偿。
☆、第零六章
四周寂静极了,只听到风吹树叶沙沙的声响。阮清微竖耳听了片刻,不由得喜道:“亦心公主被打发了?”
慕径偲抿嘴一笑,显然并未放在心上,只道:“跟我来。”
“不如我在此等你?”阮清微眨了眨眼睛,“倘若你不被通融,也可以回来告诉我,老板不在,改日再来。”
石竹在旁点亮了灯笼,忍俊不禁的道:“管家大人,您真是低估了太子殿下呢。”
“是吗?”阮清微轻哼道:“那赶紧让我开开眼界。”
慕径偲笑而不语,迎风而立。
石竹挑灯在前引路,她并没有走向芳菲楼的正门,而是沿着一条小径走进树林深处,绕到了芳菲楼的后侧,那是一片荒草丛生之地,似乎是疏于打理。
阮清微曾不止一次来过此处,并没发现有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石竹走到石砌的基座旁,回首请示太子殿下,在得到授意后,踮起脚尖迅速的在不同的红砖上拍了几下。忽然,基座处开了一扇石门。
阮清微目瞪口呆,竟然有机关暗道。
石竹进入石门,燃起了门里的一盏灯,随后自顾自的沿楼梯而上,每到一层楼,便将灯燃亮。
慕径偲示意道:“请进。”
阮清微咬了咬唇,快步的走进去,石门慢慢的关上了。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石门,严实合缝的,根本就瞧不出有异样。她好奇的环顾四周,是一间屋子大小的空间,干净的空无一物,只有向上的宽楼梯。
慕径偲抿嘴笑道:“有体力爬到顶层?”
阮清微轻哼一声,飞快的向上爬,爬了十余层腿就酸了。她喘着粗气,靠墙歇息会,抬首瞧了瞧,整个楼梯道的灯都已经被点燃了,石竹的身手未免太矫健了。她又向下看了看,慕径偲不慌不忙的走着,闲庭信步般。
很奇怪,尽管他只是不动声色,静静的存在,便能令世间万物没缘由的失去颜色,成为浩大天地里唯一的景色,任谁都情不自禁的多看几眼。
见他抿嘴一笑,阮清微慌忙收回视线,还没缓过神,便就赶紧向上爬。刚迈出两步,脚下突然不稳,身子猛得前倾,她连忙用手撑向楼梯,正当她以为自己会摔得很难看时,胳膊突然被一股力量握住,随及一提,她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借着他的力,阮清微迅速站稳,却是不可避免的挨着他的胸膛。一股优雅的兰香窜入鼻中,她浑身一颤,心绪忽然如波翻涌。
慕径偲将她往怀里拉了拉,让她依偎着他,自怀中取出手帕,轻拭去她额头的细汗。她红润的娇容,细嫩的肌肤,错乱的呼吸,都被他瞧得仔仔细细。一瞬间,他的心跳随之不稳。
她呼吸的是他清冽雄性的气息,使她的呼吸更为错乱。
他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他的心跳便更为不稳。
阮清微的眼眸渐渐朦胧了,恍惚了,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升起,她不安的去看他,迎上了他温情的注视,她的脑中突然就一片空白。
凝望着梦寐以求的佳人,慕径偲展开臂弯,不由自主的把她整个人拥在怀里,紧紧密密的搂住。
迷迷糊糊中,阮清微听到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快要跳出来似的。渐渐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搂得越来越紧,几乎要把她挤碎在他怀里,阮清微痛的轻逸出声,“啊……”
慕径偲舍不得松开她,便顺势把她横抱起,抱着她向上攀登。
阮清微紧张的道:“我……我自己可以。”
慕径偲不语,暗暗的体会着她身子的柔软轻盈,和属于她独有的清馨。
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踩着台阶,阮清微的脸颊一下一下的贴紧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很结实。她慌乱极了,快要喘不过气,全身热烘烘轻飘飘的。
慕径偲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已及笄了?”
阮清微一怔。
“正值碧玉年华?”
阮清微咬着唇,轻哼道:“不告诉你。”
慕径偲抿嘴一笑,脚步走得快了些。
阮清微下意识的攥住他的衣裳,望着他清俊美好的侧容,少女的矜持本是要挣脱开他的怀抱,转念一想,她撅嘴轻哼道:“被你盯上了,我应是在劫难逃。”
“劫?”
“难道不是?”
慕径偲学着她挑了挑眉,道:“拭目以待。”
阮清微学着他抿嘴一笑,心道:是要拭目以待,且看看,到底是缘是劫,又到底是龙潭虎穴还是春和景明。
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极为暧昧,她不禁羞涩得闭起眼睛,任由他抱着她攀到了顶层,在门前,缓缓的把她放下。
过了片刻,阮清微睁开眼睛,目光一转,眼前的景象把她惊住了。
满室灯火通明,视野很宽敞,小桥流水,花草清新,亭台秋千,精心布置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一个花园,赏心悦目。
她雀跃的奔过去,推开窗户探头眺望,这真的是芳菲楼的顶层。夜色浓深,凉风抚面。她兴奋的笑了,期待着明日的日出,可想而知它的美,能看到照射在京城的第一缕阳光,能看到旭日的光辉轻洒在每一寸土地上,可极目远望,那些朝霞中的古树、岩石、花草、湖水……
很美,肯定很美。
她转过身,激动而好奇的穿梭在一景一物里,温水池里冒着轻烟,珊瑚石边兰草丛生,簇簇鲜花犹自在各处绽放,梨花木桌上摆着三坛女儿红,雕刻着百花的精美屏风后,是一张宽大舒适的床。
每一眼所看到的东西,都是她喜欢的,如此巧妙的布置,花了很多心思,简直难以置信。
阮清微拎起一坛女儿红,连饮数口,压下心头的澎湃,挑眉道:“我真的低估你了呢。”
慕径偲抿嘴一笑,提着一个竹篮走过来,把下酒凉菜一道一道的摆上桌。
阮清微见是自己最常吃的酸嫩藕尖、醉虾、五香竹笋,连忙夹起嫩藕塞进嘴里,开怀的吃了一阵。
慕径偲又从竹篮里取出瓷罐,把热乎乎的鲜菇汤倒入瓷碗中,用勺子一边搅,一边轻轻的吹着。半晌,他舀了一小勺鲜菇汤洒在手背上,察觉温度适宜,便把鲜菇汤放在她面前。
阮清微的心中一动,轻轻的尝了一口鲜菇汤,味道很鲜,不由得连喝了数口,轻哼道:“连我自己也要嫉妒自己的福气了呢。”
“怎么,不能心安理得的承受我的取悦了?”
“当然能,谁说不能。”阮清微挺直了背脊,扬起下巴,哼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取悦我的法子,尽管使出来。”
慕径偲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会好好的表现,争取早日被你倾心。”
阮清微眨眨眼睛,道:“你才是芳菲楼真正的主人?”
“是的。”慕径偲知道她想要登上顶层,便耗时八个月,为她精心改建出一处宜居之地。
阮清微打开一坛酒,道:“此坛敬你。”
慕径偲道:“我从不饮酒。”
阮清微拎起酒坛猛饮了数口,伸手拭去唇角的酒泽,轻哼道:“不能痛快的喝上几坛,我们如何能愉快的相处?”
“我们自然能找到愉快相处的妙方。”慕径偲凝视着她,她越喝酒眼睛越亮,浑身有一种令人陶醉的吸引力。
阮清微的眼睛转呀转的,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心生诧异,分明是刚认识他,怎会有一种与他熟识已久的错觉?
突然,有一阵凉风吹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见状,慕径偲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道:“你早些歇息,明日是个大晴天,可以早起看日出。”
阮清微托着腮望向他,“看样子你是要走了?”
慕径偲道:“看样子你并没有想留下我,与我同床共枕的打算。”
阮清微瞪了他一眼。
慕径偲抿嘴一笑,道:“我这就回府中的寝宫睡。”他想了想,又说道:“我明日一早离京,约三五日回京。”
“唔。”阮清微把桌上的菜逐个吃了两口,又埋头喝了两口汤。
慕径偲道:“不要贸然做任何事情,等我回来。”
阮清微轻哼道:“你索性直接告诉我,什么事我不能做,什么事我可以做。”
慕径偲郑重的道:“除了这里、太子府、琉璃宫,不要去任何地方;除了庄文妃和服侍你的石竹,不必见任何人。”
阮清微道:“我跟魏晏有约在先,他明日去太子府找我。”
“我会派人告诉他六日后再约。”
阮清微挑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一字不差的全记下了。”
“乖。”
☆、第零七章
晌午,阮清微闲适的坐在窗边,和煦的暖阳轻洒,俯视着的百里景色,她随手拎起酒坛饮了口酒,时光缓慢而恬静。
候在一旁的石竹若有所思的看过去,那少女有着恒古不变的灵动,如被温暖的岁月浸染,无锋芒,不卑微,悠然自在。她有着与众不同的美丽,难怪太子殿下对她一见倾心,只愿等着与她初试云雨。
察觉到盘桓的目光,阮清微站起身,倚着窗,念道:“石竹。”
“奴婢在。”石竹上前一步。
阮清微的指尖轻敲着酒坛,忽想起四日前在进芳菲楼时,她说的‘您真是低估了太子殿下呢’,便笑道:“你来说一说,我还低估了太子殿下什么?”
“奴婢一时说不上来,”石竹道:“奴婢只知道太子殿下有两件事做得很了得。”
“嗯?”
“其一,太子殿下自幼大隐隐于朝,对政事了然于胸,始终置身事外的旁观;其二,太子殿下从未对谁上过心,自从遇到您,事无巨细极有耐心的待您好。”
阮清微挑眉,笑道:“他如果能把这两件事认真的做一辈子,就能了得到供后人传颂了呢。”
石竹似笑非笑。
阮清微踱到秋千旁,坐在秋千上轻摇,想畅谈一番道:“你有什么愿意对我说的?”
石竹道:“奴婢十二岁进皇宫,服侍了皇后娘娘七年,一年前调到东宫。”
等了片刻,见石竹不再说下去,阮清微稍稍诧异,愿意说的就只有这些?真是慎言。她挑了挑眉,问道:“你有什么想提醒我的?”
石竹正色的道:“没有。”
阮清微耸耸肩,正视着石竹,她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沉稳,看得出慕径偲很信赖她,看得出她很可靠也很值得被慕径偲信赖。
“我想进皇宫去见庄文妃。”阮清微要找一个愿意多说话的人,多了解一些慕径偲。
石竹道:“是。”
她们乘着马车,从芳菲楼径直前往皇宫,顺利的到了琉璃宫。
阮清微刚踏进正殿,便听到庄文妃的叹息声,她满脸茫然,一筹莫展的样子。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叹息,庄文妃才说道:“下个月,大越国的珺瑶公主要来挑选一位驸马,皇上颁布一道圣旨,由我全权负责此事。”
阮清微一怔,愕问:“两国通婚?”
“是啊,听说在魏晏接连收复两座城池时,大越国就派来使臣和谈,提议通婚,使两国的百姓免遭战祸。”庄文妃道:“柳丞相和柳贵妃极力赞同,说服了皇上,皇上下令停战。”
难怪突然停战,柳家当然主张通婚,可不能让魏晏功勋过高。
阮清微轻哼道:“难道不是柳贵妃应该负责此事?”
“说的极是,”庄文妃叹道:“柳贵妃却举荐由我负责,说是全权,看似放权,像是一个美差,可我总觉得心慌。”
阮清微想了想,确实令人不安,便问道:“大越国的珺瑶公主是什么来头?”
“她是大越国的皇上最心爱的公主,皇后所生,貌美而聪慧,封邑堪比太子,远超诸王。”庄文妃说道:“其母原是小小的嫔妃,在两位皇后被废之后,刚被册封为皇后。”
“好像大越国很有通婚的诚意啊,”阮清微笑道:“嫁妆自也不菲。”
“听说嫁妆是三座城池,”庄文妃道:“为了以示尊重,适龄的皇子都在备选的驸马之列,让珺瑶公主亲自挑选,选中谁,谁就是驸马。”
“太子殿下也在其中?”
“有三位人选,太子殿下、二皇子、三皇子。”
阮清微挑眉,“也难怪柳贵妃要避嫌。”
“何出此言?”
阮清微低低说道:“驸马除了柳贵妃所生的二皇子,还会有别人?”
“唉……”庄文妃秀眉紧蹙,“这可如何是好。”
“嗯?”
庄文妃叹道:“如果珺瑶公主嫁给了二皇子,那太子之位岂不更加危险。”
阮清微轻哼道:“如果力不胜任,终日提心吊胆,何不拱手让出。”
“可别这样说,”庄文妃激动的道:“太子殿下是嫡长子,继承大统是正道,是偏有人逆正道而行之,行阴谋家的邪恶。”
阮清微眨眨眼睛,轻声道:“道理不假,但胜者为正道,史书是胜者撰写的。”
庄文妃的眉头皱得更深,担忧不已的问:“你可有妙招?”
“娘娘是指,破坏通婚一事?”阮清微又道:“还是指,让太子殿下努力赢得珺瑶公主的好感,争取被选为驸马?”
庄文妃的眼睛顿亮,喃喃自语的道:“太子殿下的容貌、气度、德行、高雅,想不赢得珺瑶公主的好感也难,只要太子殿下有心。”
阮清微不以为然的道:“她的母后能从小小的嫔妃踩着两位皇后成为皇后,她在大越国已很荣贵,能愿意前来通婚,肯定目的性很强,并已经谈妥,会为了好感而改变已决定的计划?”
庄文妃的眼睛忽地暗淡,浮上一层迷茫之色。
阮清微道:“我倒是有一个妙招。”
“快请说。”
“您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庄文妃面带焦虑,哀声道:“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逐渐失势。”
阮清微很泰然的道:“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若是他的本事够大,就能运筹帷幄位极皇权;若是没有本事,就是为他铺好一条平稳的皇位路,他也没能耐守得住。”她双睫一眨,“所以啊,只需让自己活得久一些,能跟他有福有享有难同当,已足矣。”
“你真能做到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阮清微沉默了半晌,才笑嘻嘻的说道:“可能是我看尽了世间百态,习惯了随遇而安。”
总之,她不会舍得让自己为了无法控制的事而愁眉不展。
多年以来,她总是做开心自在的事。
离开琉璃宫后,阮清微回到了太子府,她快步去往留栖院,满脑子都是女儿红,她急需喝上几口酒,简直急坏了。还没走出几步,侍女就追来道:“管家大人,太子殿下已回府。”
阮清微赶紧止步,问道:“他在哪?”
“书房。”
阮清微咬咬嘴唇,想去见他,但当下又想喝酒,怎么办,她只犹豫了一下,道:“请他来留栖院找我。”
“是。”
阮清微奔到屋中,拎起一坛女儿红,连饮了数口,很痛快的解了馋。她提着酒坛坐在院中,眼睛一直盯着院门口,尽是期待。并未让她久等,慕径偲就来了。
慕径偲面带着笑意,信步走向她,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几日不见,他的清雅依旧。阮清微与他对视一瞬,便急急的躲开,眸底悄现柔软。
随着他越走越近,她捏着酒坛的手指越用力,心仿佛也跳得不稳。
慕径偲蹲在她旁边,将准备好的一物递过去,温言道:“给。”
阮清微抬眼一看,是个皮质厚实的酒葫芦。
“用它装酒,可随身带着,随时可饮酒。”慕径偲收集了百余个葫芦,他从中挑出十个,亲手制作成酒葫芦,只有这一个是他满意的。
“我正缺个它。”阮清微很欣喜的接过来,打开酒壶口朝里瞧了瞧,将酒坛的酒倒入葫芦中,能装小半坛酒。
慕径偲坐在她旁边,偏头瞧她,她开心的样子很甜美,他的目光渐起醉意。
阮清微把酒葫芦栓在腰间试了试,很满意的笑了,轻哼道:“多多取悦我,说不定我会慢慢地对你倾心。”她在说‘慢慢的’三个字时特意加重了口吻。
“好。”慕径偲一本正经的道:“感激不尽。”
阮清微拿起酒葫芦喝了口酒,用着很方便,她也一本正经的道:“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慕径偲抿唇笑了。
阮清微开始享受着他的取悦,心里在欢喜,唇角溢出了蜜般,不自觉的上翘。
望着她嫣丽的双颊,他很轻的问道:“这几日可有一丝的想我?”
阮清微心中一颤,只当没见过,忙道:“你可知道大越国的公主要来挑选驸马一事?”
“知道,”慕径偲道:“已经公示了?”
“庄文妃奉命负责此事,”阮清微盯着他道:“那位貌美聪慧的珺瑶公主下个月就会来到。”
慕径偲丝毫不显意外,只淡然的点了点头。
阮清微咬咬唇,故作漫不经心的道:“说不定她会选中你。”
慕径偲眯起眼睛,奇怪的看着她片刻,话锋一转,说道:“明日芳菲楼大设宴席,我们同去赴宴。”
“为了何事?”
“当作是给魏晏接风。”
当作?阮清微挑眉,不禁开始好奇到底是为了何事。
☆、第零八章
每逢芳菲楼大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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