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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如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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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萦说:“太尉大人对夫人也很好。”
邓节忽然想起来赵翊身上那脂粉的香味,笑道:“哪里,太尉大人昨夜还是同孟澜过的”她说:“太尉大人对我,不过是像你说的一样,逢场作戏罢了。”
“哦?他在孟夫人那里过得夜?”
邓节接过水杯放在案几上,微笑道:“孟夫人身上的脂粉香很特别,我闻过便记住了。”
“那夫人呢?夫人你可喜欢太尉大人?”刘萦笑问。
邓节打湿帕子的手一僵,不知怎么,今日同赵翊的对话就浮上了眼前。
……
“我问的是你同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
她的手一点点收紧,攥着白巾,她当时应该说实话吗?说她曾经和天子的过去?
铜盆里的水是凉的,她的皮肤也渐渐的冷了。
不能说。
纵使赵翊不信任她,她也不能说,她说了,赵翊只能更加防备她,况且那些她想忘记的满是疤痕的过去,说了又能怎样呢。和他赵翊又有什么关系呢,说了不过是加深他们之间的芥蒂罢了。
“夫人”
邓节回过神,将帕子拧了,准备给刘萦擦脸,道:“你方才说什么?”
刘萦笑说:“我问夫人可喜欢太尉大人,夫人怎么走神了呢?”
邓节笑笑:“你觉得我可会喜欢太尉大人?”
刘萦说:“这种事情别人怎么会知道,还得问自己的心。”她微笑道:“不过,妾劝夫人一句,今日也好,明日也罢,喜欢上哪个男子都好,就是不要对太尉大人动真情。”
“为什么?”
刘萦从她手里抽出拧干的帕子,垂着眼帘看着,唇边带着微笑:“因为太尉大人,他是没有心的。”
她说:“若是夫人动了真情,那痛苦将会接踵而至。”
邓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对赵翊动了真心,赵翊他同孟澜同房也罢,纳别的女子为妾也罢,她都不觉得内心酸痛,甚至平静异常,唯独她与他敦伦之时,他亲吻着她的嘴唇,她的耳垂,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身体,温柔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她的心便会像是被一点点地浸软,渐渐地,渐渐的,便也忘了他是她的敌人。
她喜欢他吗?她不知道,不清楚,哪怕是她自己的心。
不过她清楚的是赵翊是不同的,和桓文不同,和江东的那些清俊的公子们不同。在她单薄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吃不准,摸不透。
邓节转而一笑,道:“你入府比我要早,可对太尉大人动心了。”
“动了”
邓节一怔,万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的认了,刘萦说:“第一次见他便动了,那时他才十八,而我已二十有一,纵知他只为一时□□的欢愉,却也不由的深陷其中。”
邓节说:“你是四年前入的府?”
刘萦点头道:“是。”
邓节说:“玉儿的娘也是四年前离世的。”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太尉大人不是还有兄弟吗?怎么府中除了玉儿,再没见其他人?”
“夫人不知道的吗?”刘萦惊讶地道,又说:“太尉大人还有三个兄长,两个弟弟,但是几乎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年纪最小的,方才十二,现如今镇守在青州,但是手中也并没有实权。”
刘萦说:“其余四个,病得病死,战得战死,都不在了,我也都没有见过”又道:“不过玉儿姑娘地娘亲我倒是见过。”
“哦?真的吗”邓节问道:“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刘萦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道:“妾也只见过几面,印象里是一个很美丽的人,出身也很好,是宋尚书的侄女。”
“宋尚书”
刘萦道:“是,颍川宋氏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原本他们是支持河北吕复的,夫人也知道,赵家出身不好,太尉大人的父亲在世时,便就不受世族们的待见,早年在中原更是无立锥之地,还是多亏了宋尚书,方才争取到颍川大世族宋家的支持,当时的宋氏家主就是宋尚书的堂兄宋扬,也因此在王邈叛乱之时在宋氏的帮助下得到了颍川,继而,荥阳柳氏,河内司马氏,这些与宋家世代通婚的高门至此才渐渐转向了赵家,而在宋裕的斡旋下,最后宋扬才勉强同意将他的独女宋绾嫁给当时年长她近二十多岁的大将军赵彪。”
邓节若有所思,道:“难怪宋裕如此受赵翊敬重。”
刘萦道:“这是自然,若是没有宋裕,赵彪便得不到宋氏的支持,更谈不上在颍川立足。”
她说:“江东也有高门,如周陆,但与中原不同,颍川宋氏,荥阳柳氏,清河崔氏,这些高门望族不仅仅掌控者大片的土地和良田,也不仅仅拥有坞堡和兵丁,更要紧的是他们掌控者一郡之地的人才和人心,吕复出身四世三公,本就是望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自是不怕世族不来依附,但太尉大人不同。”
她说:“这才是太尉大人的命脉。”
她的声音冷静异常,道:“纵使当初王邈盘踞颍川,带甲三万,宋氏还是能够联通赵彪,使其攻克颍川,高门世族可以没有赵氏,但是赵氏不能失去高门,何况宋氏为高门之首,赵家基业也尚不牢固,赵翊行事乖张不受礼教,自接任以来,世族们私下都颇有微词,倘若宋家真能振臂一呼,倒戈相向,那么与赵家合作的世族也会四散,太尉大人的败亡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这一点夫人作为邓氏应该比谁都清楚。”
邓家家道中落,然而仍能得以在江东立足,除了她的父亲留下的一些能征善战呢老臣,最重要的便是江东陆氏和以周蒙为首的部分周氏的支持。
只有邓家与江东高门互为表里,邓家在江东的政权方能永固。
邓节完了咬嘴唇,道:“但是……”
刘萦接下道:“但是,若是没有绝对的必须决裂的理由,宋氏这些高门也不会破坏与赵家的合作,更不会破坏这份得之不易的和平,毕竟寻找新的像赵翊一样有能力的合作伙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邓节道:“是的”
刘萦也叹道:“所以我们才要慢慢等待,等待机会的出现。”
邓节默了默,似乎有又一些不明白,她说:“你既然对太尉大人已经动心,又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刘萦笑笑,转头望着窗外那一片蔚蓝的天,她淡淡地道:“因为我已经累了。”
她已经累了,倦了,赵翊不爱她,他是个没有心的人,既是如此,她又何必为了他背叛主公呢。
又或者,她实在是想要得到赵翊的重视,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
第三十七章
刘萦说了太多的话; 此刻已经有些乏了; 邓节扶她躺下后便离开了。
她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 眼见着太阳西沉; 心里空荡荡的,她的住处确实太冷清,一时她也不愿意回去,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坐了一会儿; 只见一个姣美的圆润的妇人迎面走来。
是孟澜; 她看见邓节; 盈盈一笑; 道:“邓夫人”邓节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 果然和今早在赵翊身上闻到的一样。
邓节平淡地说:“孟夫人用得是何香料,十分特别。”
孟澜面露傲色,道:“是妾自己调制的; 自是特别。”又傲慢地道:“太尉大人还在等着妾呢,妾就先走了。”
不待邓节开口,她便已款款离开了。
此后十日,孟澜竟都未曾离开过赵翊的住处; 除了清晨上朝; 白日处理些政事; 其余时间两人皆在室内,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奴婢前去送吃食,时而可见孟澜衣不蔽体。
邓节则在照顾着刘萦; 可是已经十日过去了,刘萦的热时而退了,时而又烧了起来,茶饭不思,人更消瘦了。
除了刘萦那里,便是玉儿那里,玉儿缠着她,好几夜她都是搂着玉儿睡的,有的时候玉儿还会错叫她娘亲。
这日夜里,玉儿的奴婢又来找她,邓节却也觉得自己这里冷清,于是起身与奴婢离开。
走到路半,邓节道:“玉儿时而会错管我叫娘亲。”又淡淡地问道:“我与宋夫人很像?”
奴婢回答道:“回夫人,奴婢却是是三年前进府照顾玉儿姑娘的,只是那时候宋夫人已经不在了,奴婢也没有见过夫人。”
邓节又道:“同你一块的那个奴婢呢?”
奴婢道:“她也一样。”
真奇怪,宋夫人去世了,她生前的贴身奴婢不应该分去照顾玉儿吗,旧人照顾,怎么也会比不懂事的新人强,为何还要买两个根本不熟悉玉儿生活习惯的小奴婢来照顾玉儿,也难怪玉儿会觉得孤独,邓节于是道:“四年前宋夫人的贴身奴婢呢?”
奴婢说:“奴婢不知道,奴婢来时宋夫人已经下葬了,照顾宋夫人的奴婢应该是被遣返回家了。”
邓节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可到底哪里出了岔子,她却又怎么也想不出来。
她忽然想起来刘萦是见过宋夫人的,可是也没见她说过自己像宋夫人。
邓节这么一想,觉得应该是玉儿糊涂了,宋夫人走时,她才六岁,三年过去,一个孩子想来都已经忘了宋夫人的样貌了。
奴婢思量了一会儿,开口道:“夫人,付伯是见过宋夫人的。”
“付伯?”邓节想起了那个胡子已经花白的老人家。
奴婢说:“是的,付伯是府中老人,前大将军年轻的时候付伯就跟在身边,负责府中诸事。”她说:“他是见过宋夫人的。”
邓节没有说话,只因一个九岁的小孩子时而错管她叫娘亲,她就去找付伯打探玉儿的生母,这未免有些太无聊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
邓节于是推门进屋,玉儿正在更另一个奴婢玩布老虎,玉儿抬头一见她,连忙扑过来道:“阿嫂”便黏在了她的身上,用头蹭着她的肚子,道:“阿嫂,阿嫂今天陪玉儿睡觉好不好。”
邓节于是微笑道:“好”
她帮玉儿换洗好,便熄灯上了榻。
……
另一边赵翊则正坐在案几前看一卷竹简,他的一条腿曲着,手肘搭在上面,孟澜则坐在他身侧给他剥柑橘,身上只披了薄薄一层轻纱似的衣裳,曲线毕露。
送吃食的奴婢端着漆木盘子进来,不敢抬头,放下后便又红着脸出去。
就在这时,付伯在外敲了敲门,道:“大人,邓夫人又去了玉儿姑娘那里。”
赵翊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一双狭长的眸子沉了沉,道:“退下吧”他将手里的竹简卷起来,一时若有所思。
“邓夫人白日里跑刘夫人那里,晚上又跑到玉儿姑娘那里,邓夫人自己没事儿,可玉儿姑娘年纪小,万一染了病,那可就麻烦了。”孟澜轻声细语地道,手指已经将柑橘剥开,百无聊赖地将它一块块分开。
赵翊却根本没听她讲的是什么,他仍在想着那日宋裕的话,他的身边有奸细,可就算有奸细,又如何得知四年前的事?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实在是难想出那内奸究竟是何人。
而如今眼前的事是究竟要不要继续将玉儿嫁给天子。
他的头又有些痛,他闭上眼睛,出手来揉了揉,却听孟澜在一旁道:“大人您的头疾是又犯了吗?”
赵翊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
嫁
要将玉儿嫁给天子,他即说出去的话便没得更改,纵使天子知道四年前那事又如何,没有证据,他不信天子敢空口无凭的便去找宋家人。
即便宋家人知道了又能如何,河北的吕复元气大伤,已不足为敌,吞并河北并州只是时间的问题,放眼天下,尚无人敢与其争锋,区区几个世族,又能奈他何。
眼前最要紧的还是控制天子,兼并河北,一统中原。
“大人”孟澜轻声叫她。
赵翊放下了揉着鼻梁的手,伸手缓慢的摸上了她的脸颊,抚摸两下,笑道:“你说的对。”
孟澜只觉得在他的抚摸下,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却听赵翊又道:“那不如你去陪玉儿”
孟澜心中一跳,连忙道:“妾是个笨手笨脚的人,怕伤了玉儿姑娘。”
赵翊收回了手,将竹简扔到案几上,淡淡地道:“你在这里留宿几日了?”
“回大人,整十日了。”
“十日了。”赵翊重复,忽而一笑,道:“我乏了,你回去吧。”
孟澜于是低头回答道:“妾退下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十日,赵翊便觉索然无味,顺便命令门外候着的奴婢将榻上的被褥通通撤下换新。
……
“阿嫂”玉儿叫她。
邓节轻轻拍着玉儿入睡,道:“怎么了。”
玉儿温暖地身体往她怀里蹭了蹭,道:“阿嫂,奴婢们说用不了两日玉儿就要进宫嫁给天子了。”她说:“玉儿又不想进宫了,玉儿不要一个人进宫,玉儿害怕。”
邓节温柔地道:“玉儿是嫁给天子,天子是玉儿的夫君,是玉儿最亲的人,玉儿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可是玉儿还是害怕。”她说:“玉儿都没有见过天子,玉儿害怕。”她的小胳膊抱着邓节的身体,紧紧地搂着她:“他们还说说……”她似乎难以启齿。
邓节道:“他们还说什么了?”
玉儿把脸埋在她的怀里,说:“他们还说玉儿嫁给天子就要脱得光光地和天子睡觉。”
邓节的脑子嗡地一声响。
她恳求道:“玉儿害怕。”她的眼泪打湿了邓节薄薄的里裳,却仍旧强忍着不肯哭,她道:“阿嫂,你可以跟阿兄说玉儿害怕吗?”她说:“玉儿不要脱得光光得和天子睡觉,玉儿害怕,玉儿想娘亲,玉儿好想娘亲。”说到最后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邓节抱着她小小地身体,她已经哭得筛糠了,一遍遍地道:“玉儿害怕,玉儿想要娘亲。”
……
早上邓节醒来的时候,玉儿还在睡觉,因昨晚哭得太久了,玉儿的眼睛还是红肿的。
邓节没有吵醒她,轻手轻脚地穿了衣裳推门离开了。
方一出门,就正巧遇到了付伯,付伯手里捧着漆木案,案上是红底金丝鸾凤绣纹的华服,他见到邓节,笑说:“夫人醒了。”
邓节略施一笑,道:“这是……”
付伯立刻回答:“大人已经选定的大婚的日子,就在后日,玉儿姑娘出嫁的婚服也缝制好了,今早刚送来,老奴送来给玉儿姑娘试试。”
“后日”邓节皱眉道:“这么急”
付伯笑说:“大人选的日子,正好钦天监也推算后日是个好日子,适宜天子大婚。”又说:“夫人的衣裳也已经裁制好了,方才已经让奴婢给夫人送去了,夫人可要回去试试?”
邓节道:“我现在要去找太尉大人,衣裳待我回去再换,付伯快将衣裳给玉儿送去吧。”
付伯笑说:“诺”
邓节已经十多日没见过赵翊了,她到的时候,赵翊正在穿衣裳,瞥她一眼,对于她的主动到访,他似乎一点也不惊奇。
“夫君准备上朝去吗?”邓节先开口道。
赵翊说:“夫人这么早来见我,可是有事?”
邓节抿了抿嘴,明知是无可更改,却仍是问道:“玉儿嫁给天子的事,便一点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没有”赵翊绕过她,随手取过架子上摆放着得佩剑挂在腰上。
邓节随在他身侧,道:“夫君……”
“若是天子大婚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赵翊打断道。
邓节沉默了片刻,道:“大人,玉儿昨夜哭了一夜,她跟妾说她害怕入宫,她还跟妾说她想娘亲了。”
赵翊的身体微微一僵,转而又恢复如常。
邓节说:“玉儿求妾来求你,妾也知道大人是不会松口的。”她笑了笑,声音异常地轻,她说:“也是昨日,刘萦告诉妾千万不要对大人动真情,若是动了真情,痛苦接踵而至。因为大人是没有心的人。”
她苦笑道:“妾想,刘萦说得是对的。”
赵翊眼帘微垂,转而笑说:“夫人一大早上过来,就为了同为夫说这些?”
邓节不知为何心已经凉了,她淡淡地说:“玉儿是您的妹妹,她的父亲也是您的父亲,还有她的母亲,他们都在天上看着大人呢。”
赵翊心口忽然涌过一阵痛苦,眼睛却更加地冷了,他冷冰冰地说:“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马车正侯在外面,他推门去上朝,忽而又停住了,回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上了那辆大青铜盖顶的马车。
“夫君这是做什么!”她皱着眉头问,忽然有些怕了。
赵翊将她推在马车内铺着的凉席子上,笑说:“为夫变主意。”
邓节看着他那双冰冷地却又带笑的眼睛,心口跳得厉害,她的嗓子发哑,道:“夫君这是什么意思?”
赵翊轻附在她的耳侧,笑道:“无论夫人想不想回江东去,都要给为夫生出一个男孩来。”说着一只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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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放开我”邓节去按他的手臂; 却没能按住; 她的力气实在不比他; 邓节索性一偏头不再看他。
赵翊也松了手; 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邓节方才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道:“夫君若是想要孩子,有的是女人能生; 又何差我一个。”她说:“我不想我的孩子; 来日也像玉儿一样; 成为你玩弄权术的工具。”
赵翊看着她;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实在是冷; 蓦地,他说:“玉儿大婚后,我便可以命人将周蒙的尸骸送回江东。”
邓节忽而笑了; 她说:“大人,妾有时真的是不懂,大人您是真的不知道吗?有些交易是开多少价钱都没有办法达成的。”她抬起眼帘:“况且有些本就是不能交易的。”
她说:“大人,妾没有办法相信你。”
赵翊垂下头; 将脸颊埋在她的怀里; 他的声音不甚清楚;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皮肤上:“那便不必相信。”说罢,他竟松开了她,坐回席子上,淡淡地道:“下车”
邓节起身敛好衣裳; 一言不发地下了马车。
他们之间终究是有一条深深的沟壑,他不肯过去,她亦不敢过来。
……
刘萦还是病着,方才她正起身推开窗子,忽然从窗外投进了一样东西,是一封信,她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复又轻轻的关上了窗子。
这是赵翊上朝的时候,也是一天中最为安全的时候,只要有那么一瞬,便可以躲过府中遍布的赵翊的耳目。
刘萦打开,先未看内容,只瞧见底部的落款清清楚楚地书着弋三两字,她顿觉如雷轰顶,弋三是谁,刘萦是并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弋三他们在颖都最高的负责人,邓盛死后,她上面所有的线人都已经撤走了,她以为弋三也已经走了,却没想她竟然能直接的收到弋三的消息,还是在这戒备森严的太尉府内。
她不禁沉思这个弋三到底是何人。
也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奴婢的声音,只听奴婢道:“夫人”
刘萦来不及细看内容,一把将信塞在了衣裳内,方才气若游丝地道:“进来”说罢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邓节回到了房内,奴婢们捧着木漆盘已经等了许久了,见她回来,立刻道:“夫人,天子大婚的礼服已经备好,夫人可是现在要试?”
邓节张开手臂,算作默许。
奴婢便将她的衣裳一件件脱下,复又换上新裁制的礼服。
邓节的兴致并不高,换好后她对着铜镜看着衣着华丽的镜中人,觉得剪裁合体,没有什么不妥,便就命奴婢脱下了。
奴婢纷纷退下,邓节心中仍旧焦躁,一时之间说不清也道不明。
……
与此同时,太极殿上,天子高坐与堂前,下方是举着笏板站立的文武百官。
待到最后快要散朝时,赵翊道:“后日将于阊阖殿外举办天子大婚,同去的官员名单已经命人送至。”
群臣或是偷偷望了一眼天子,或是看都不曾看,跪拜喝道:“臣等恭贺天子,恭贺太尉大人。”
然后方才四散。
宋裕方才一出殿门,就被宋扬给拦住了,宋裕脸色略有发白,恭敬地道:“兄长”
宋扬将笏板收回袖中,对宋裕稍变的脸色视而不见,道:“叔父今日来害病了?”
宋裕面色方才缓和,说:“眼下方入暑,老人家受不了,热伤了风,大夫开了几副药,已经好多了。”
宋裕又道:“倒是兄长你,玉儿是兄长的外孙女,眼下要和天子大婚了……”
不待宋裕的话说完,宋扬便冷哼一声,眉目之间陡然生起了几分怒气,他道:“那个赵翊,玉儿才多大便要让她嫁给年长她十六岁的天子。”他瞪了眼宋裕,道:“我当初就不该让绾儿嫁去赵家。”
宋扬一甩袖子,骂道:“你说说你,当年还不是你说赵彪他有匡扶汉室的雄心与能力,但现在呢?你且看看他才死了几年?他那竖子……”
“兄长”宋裕哀声打断,道:“兄长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宋扬撇头道:“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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