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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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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婶婶把她双手拢在手中,自然而然地问她:“想回家么?”
  她摇头,说不想。不会想回家了,那些亲人,不要她了。
  婶婶就又问:“那么,想读书么?”
  她用力点头,“想。”
  婶婶看着她,笑了,继而就把她抱起来,走到里间,“那就好。我有些打算,跟你商量一下。你要是同意,我才好按部就班地安排下去。”
  跟一个小孩子商量事情——当时之于她,是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意外,但是满心欢喜。
  说定了她拜叶先生为师的事情,婶婶抱着她去了后花园,说:“飞卿养了几只猫,很是讨喜,我们去看看。飞卿比你大,你要喊他哥哥——往后总能遇见的,到时候我再给你们引见。”
  路上,她担心婶婶累,说我可以自己走的。
  婶婶轻轻地亲了一下她额头,笑着说别担心,这点儿力气,我还是有的。
  后来才知道,有时候修衡哥、恺之哥、董飞卿不知怎么就会在花园里的躺椅、厅堂里的罗汉床上睡着,婶婶抱着他们回到外院,再把他们安置在床上的情形很多。
  婶婶是在照顾几个男孩子的年月里,不知不觉地练出了一把力气。
  之后,婶婶来回周旋:带她去见叶先生,几次之后,先生收下她;继而告知蒋家长房,开出条件;又请了黎王妃出面,给她撑腰;末了,又给她请了明师傅教她习武。
  在那之后,她有了最美好最快乐的岁月:习文练武,近乎贪婪地汲取各种绝学的精髓,每个月都会几次去程府给婶婶请安。将近十个年头,就是那样度过的。
  那些年里,婶婶见她资质不错,特地把她引见给叔父,让叔父得空就看看她的笔墨。
  便是这样,叔父与她结缘。
  叔父在官场上,说他跋扈、狠辣、过于彪悍的人太多,相见之前,她其实有些踌躇:那般的人物,一品大员见了都打怵,何况她一个小孩子?
  可是,在家中的叔父,一点点架子也无。
  初次相见,叔父问了她几句话,便走到棋桌前落座,对她招一招手,“来,跟我下两盘儿棋,有什么话,边下棋边说。”继而对婶婶道,“给我们爷儿俩做些点心吧。给徽姐儿的你看着办,给我的可别做甜的,不然可跟你没完。”
  婶婶笑着说好。
  她听了也想笑,觉着叔父有点儿孩子气。
  其实,叔父在双亲和妻子面前,就是有些孩子气——说是至情至性也行,想什么就说什么,没个正形,不少时候都让人觉着,明明是他占理的事儿,他却偏要用胡搅蛮缠的路数——真不能怪老太爷动辄对他吹胡子瞪眼的。
  当天,她和叔父下完两盘棋,叔父笑微微地说:“我就不让你正儿八经地拜我为师了——你应该听说了,当初你婶婶就做过叶先生的学生,我破例收个女学生倒是没事,但她不能答应——在我们这儿,差了辈分,她对别人大方,跟我却很是计较这些。叶先生懒得染指的学问,我跟修衡、开林、飞卿都有涉猎,你遇到不懂之处,只管来问我们。”
  她欢欢喜喜地称是,对叔父的印象完全改观,随着之后的一次次相见,很快如亲人一般亲近。
  叔父、婶婶待她,一直就像是对待自家的孩子。她犯错闯祸了,要么是被蹙着眉的婶婶数落一通,要么就是在笑微微的叔父跟前罚站。她最怕的是后者,那种情形下的叔父,笑容总让她觉得凉飕飕的,委婉点出来的她的过错,都是正中要害。
  后来与修衡哥熟稔了、亲近如兄妹了,知道了修衡哥偶尔也会犯错,也会被叔父整治得不知所措,笑得不轻。
  当时修衡哥就拍着她的头说:“你还好意思笑?我是男孩子,免不了犯错,可你是女孩子,怎么也动不动闯祸?下回你再淘气,我就给师父出主意,帮他修理你。”
  她就说好啊,你不妨慢慢想着整治我的法子,但我可不见得再犯错。
  跟修衡亲如兄妹了,便连带地与恺之哥、开林哥、董飞卿……等人逐日熟稔起来。
  作为程家大公子的恺之哥,性子要比修衡哥、开林哥跳脱淘气些,又比董飞卿沉稳懂事些,真把她当亲妹妹。——说起来,最宠她的,是他。
  恺之哥哥说过:“薇珑归修衡哥管着,你呢,就归我管了。打小我就盼着有个妹妹——像你这种性情的妹妹。总算是找到了。往后谁委屈你,你要是不跟我告状,我可跟你急。”
  她笑着说好。
  辞别那一日,见过婶婶、叔父、祖父、祖母之后,才去见恺之哥哥。
  他看着她,说:“你打的什么主意,我早就看出苗头了。也好。这就是你蒋徽才做得出的事儿。去吧,四处看看,开开眼界,迟早我也会出门转转。但是,何时累了,一定要回家来,家里有你的叔父、婶婶、哥哥等着你。祖父、祖母,也是你的祖父、祖母。”
  她泪盈于睫。
  “蒋徽,”他凝视着她,“在外一定要好好儿的。记住,你要是在外真出了什么岔子,我们都会恨你——你就不是应该出事的人。别让我担心,好么?”
  是与叔父酷似的容颜,在说那些话的时候,语气也与叔父相仿,只是多了些兄妹之间该有的随意。
  她用力点头,说我一定好好儿的,真到了过得不好的时候,会告诉家里的。
  他放下心来,随后取出一个荷包,斟酌之后,选出五张小面额的银票,递给她,“给多了,你一定不肯要,只能给你点儿零花钱。收着,不然我可不让你走了啊。”
  她笑着接过,是五张二十两的银票。这是她可以接受的。
  ——她与程家,一点点的血缘关系也无,但是这一家人,就是她最亲最近的亲人。
  在东次间窗前的圆几前落座之后,程夫人笑盈盈地端详着她,“愈发的标致了。只这样瞧着,就想把你带回家里去,每日娇惯着。”
  蒋徽也笑望着婶婶,“我跟您想的可不一样。往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拉着您和我在街上四处闲逛,看看有多少人以为您是我的姐姐,而非长辈。”
  程夫人笑开来,“鬼丫头,拐着弯儿捧人的本事见长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蒋徽笑着伸出手去,又握住了婶婶柔软秀美的手,“看到您,真的太高兴了。”
  程夫人却嗔怪道:“这话说的,好像多记挂我似的。但这两年多,只给我写过一封信。有这么混帐的孩子么?这笔账我可是记下了,你就等着吧,往后有你好受的。”
  蒋徽耍赖地笑起来,“我不爱写信,您又不是不知道。在外面也真没长久的落脚之处,就算写信,能跟您说什么啊?”
  “写信不能说的,就当着我的面儿说吧。”程夫人笑道,“我心里有数了,写信告诉恺之。他陪苏家二老太爷出门,其实就是存着去找你和飞卿的心思。你们两个回京来,他高兴得不得了,前两日你叔父收到了他的信,说尽量从速赶回来。”
  笑意到了蒋徽眉眼间,“叔父怎么说?”
  程夫人笑道:“你还不知道他么,回信说:我眼下倒是不着急了,你过一年半载再回来吧。”
  蒋徽逸出愉悦的笑声,“哥哥看了也不会当回事。”
  程夫人笑容婉约,“随他们较劲去。这爷儿俩,我这些年就只有干着急没法子可想的份儿。”随即站起身来,“你叔父是不是让人给你送来了一个菜单子,要你下厨?闲得他,不折腾你们,他就过不了似的。走,我帮你做饭去。”
  蒋徽没拒绝婶婶的提议,“没什么要您帮忙的,菜都切好了,该早些上灶蒸的也都蒸上了。但您在一旁看看也成。我厨艺应该是有点儿长进。”
  “你叔父说过了。”程夫人笑道,“昨日厨房做的饭菜不合他胃口,他一边吃一边抱怨,说吃饭的时候都能这么憋屈,也真是奇了。得赶紧到飞卿、解语家里蹭饭去。”
  蒋徽再一次忍俊不禁。
  到了厨房,程夫人给蒋徽打下手,期间闲闲问道:“解语,你在外面遇到的一些事,修衡跟我提了几句。真想不出谭家之外的仇家么?”
  “真想不出。”蒋徽诚实地道,“我再招人恨,别人也不至于花费那么大精力追着我不放。”
  程夫人微微一笑,“你这么想,照常理是没错,但反过头来想,兴许就是错得离谱。”
  “嗯,是么?”蒋徽忙里偷闲地看了婶婶一眼。
  程夫人语气和缓:“当初你和飞卿的事,差不多是同时闹起来的。外人其实可以认为你们是商量在先、背离家门在后。对不对?”
  “……”蒋徽翻炒菜肴的动作停了停,“您是说,想杀我的人,也有可能是他的仇家?”
  程夫人嗯了一声,“但只是我的猜测。也是因为抛开这个可能的话,你遇到的是非,真的找不到合情合理的解释。”
  行径诡异,装神弄鬼,一副要把她逼疯的架势……若是男子,绝大多数都会出杀招,而不会玩儿那些花样。怀疑她与董飞卿约定背离家门的女子,能有谁?又能有谁,因为这个怀疑就想把她活活折磨致死?
  “陈嫣?”蒋徽低声念出这个被董飞卿决然退亲的女子的名字,一面继续忙碌手边的事,一面问道,“婶婶,有可能是陈嫣么?她这两年多,是何情形?”


第38章 探究
  不等婶婶应声; 蒋徽补充道:“并不是有多怀疑她,但我眼下能想起的,只这一个人。”
  “我知道。”程夫人道; “你们走的那年秋季; 陈嫣与当时的兵科给事中曾镜成亲。到第二年开春儿便守寡了,曾镜染了风寒; 没能治过来。
  “曾镜是家中独子; 双亲走得早; 陈嫣没有再醮的打算; 陈家帮她张罗着过继了一个孩子。
  “孤儿寡母的; 却把家里家外打理得头头是道,人们说起来,都要赞一句精明练达。”
  蒋徽听完; 笑了,“这样听着,也不好下断论。兴许另有人惦记着董飞卿。”
  程夫人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 闲来不妨留意一下与他相关的是非。”
  蒋徽点头; 开玩笑:“几时得闲; 给他写本儿账,看他到底开罪过多少人; 又有多少人曾经对他芳心暗许。”
  “那可多了。”程夫人失笑,“那几年; 他和修衡、开林是小一辈人里最出色的; 反过头来为自家闺秀向他们提亲的门第可不少。”
  蒋徽立时道:“恺之哥也一样啊。”
  程夫人道:“他可比不了三个兄长。”
  “都怪叔父; 太厉害了,”蒋徽道,“想当年连中三元,不到而立之年就入阁拜相……天,有这样的父亲,谁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程夫人轻笑出声,“但是,恺之也没少享福啊。这几年,数他过的自在。”
  “这倒是。”
  程询是权倾朝野的首辅,程二老爷在翰林院行走,这样的现状摆着,程恺之若再早早考取功名,之于本就过于显赫的程府,是烈火烹油,全无必要。程恺之早就明白这一点,也乐得多几年积攒阅历的光景。
  除了程询开出的八菜一汤,蒋徽还做了一道佛跳墙,从昨日就着手准备了。
  董飞卿到酒窖选了一坛烈酒。
  酒菜上桌之后,程询逸出特别松快的笑容。
  董飞卿取来四个酒杯,问程夫人:“婶婶,今儿破例喝一杯吧?”
  “好啊。”程夫人笑着颔首,“既是团圆酒,也是喜酒。”
  董飞卿笑得没心没肺的,“由头这么多,您得多喝几杯。”
  酒斟满,程询率先端起酒杯,与董飞卿一饮而尽,程夫人和蒋徽则是抿了一口。
  尝过佛跳墙,程询对蒋徽赞许地一笑,“有阵子没吃佛跳墙了。好吃。”
  “以后想吃什么,就派人知会我一声。”蒋徽笑道,“您要是没空过来,我做好之后,让友安给您送到家里。”
  “行啊。”程询笑微微地道,“我在家吃饭,一帮人给我立规矩,不准喝酒,不准吃辛辣之物,饭菜越清淡越好……”说着,漂亮的剑眉轻轻一蹙,“你们都想不到,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蒋徽和董飞卿笑出声来。
  首辅日理万机,与皇帝为军国大事连轴转的情形时有发生,程家的人都担心程询熬坏身体,膳食方面多以养身为主,但他喜欢的一向是鲜香辛辣的菜肴。
  程夫人斜睇程询一眼,“早就料到了,你少不得诉苦。修衡也是这情形,但是人家会给自己开小灶。你不会做饭,怪谁啊?”
  “会吃就不容易了。”程询慢条斯理地道,“你换个不会吃的,岂不要辜负解语这一手好厨艺。”
  其余三人都笑起来。
  程夫人和蒋徽各喝了三杯酒,吃好之后,让程询、董飞卿继续喝酒、谈笑,到里间说话。
  蒋徽取出一件绣品,“是一幅双面绣的屏风,在外面断断续续绣成了,早就想送给您的。”
  料子特别轻软,叠起来不过小小一块,在大炕上展开来,却是落地屏风的尺寸,一面绣的是程夫人一幅山水画,另一面绣的则是程询早些年做的一幅工笔花鸟。
  蒋徽道:“您还记得吧?这两幅画,是我小时候,您和叔父赏我的。”
  程夫人纤长的手指细细抚过屏风,轻声道:“这绣艺一看就是得了高手的真传。太好了。”随后则道,“往后可不准再做这些。耗心血,又累眼睛。”
  蒋徽乖顺地点头,“记住了。”继而把屏风收起来,交给程夫人的随从。
  程夫人唤随从取来一个狭长的小匣子,打开来,现出里面的两枚簪子。
  银质簪头镶嵌着打磨得圆润的鸽血红宝石,缀着一串珍珠。
  她说道:“我斟酌着画的样式,你叔父做的。都知道你不喜欢样式繁复的首饰,便怎么简单怎么来。是去年初秋的事儿了,你生辰之前,你叔父记挂着,刚好得了两块鸽子血,便想亲手给你做样首饰。”
  蒋徽动容,爱娇地依偎着婶婶,“您和叔父怎么这么好啊。”
  程夫人搂了搂她,随后拉过她的手,“我记得,你从十三四开始,常年戴着一个珍珠手串,很喜欢的样子,眼下怎么不戴了?”
  “丢掉了。”蒋徽沮丧地蹙了蹙眉,“还有一个珍珠发箍,也不小心丢掉了。”
  “该不是遇到贼了吧?”
  “手串是眼睁睁遗落了,发箍则是被人偷走了。”蒋徽道,“别的物件儿,我都会小心存放,设几道机关。首饰经常戴,便不够谨慎,只是把住处的妆台上锁。没想到,真有人趁我出门当差的时候偷东西。”
  “没事。”程夫人笑道,“回头我再请人给你做一套珍珠头面。”蒋徽从小就格外喜欢珍珠,她是知道的。
  “好啊,您赏我的物件儿,我都打心底喜欢。”
  当晚,程询、程夫人逗留到亥时离开。
  蒋徽、董飞卿送到门外,看到叔父自然而然地扶着婶婶踏上脚凳、上了马车,俱是会心一笑。
  程询对结发之妻的好,早已无声地融入岁月、习惯之中。
  沐浴之后,董飞卿坐在寝室外间的大炕上,伏案拟出一个近期就要用到的名单。
  蒋徽先一步歇下,静心思忖一番婶婶的话,有了决定。不能再这样等着对方出手,要逐步排查与董飞卿相关的女子或是仇家。
  但是,也不妨反过头来斟酌:这次就高看自己一眼,设想自己被人惦记却在无意间把人开罪狠了,惹得对方恼羞成怒,得不到就毁掉。
  潜心奇门遁甲的日子久了,在她这儿,只有人防不胜防灾祸,没有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而这些事情,有点儿眉目再告诉董飞卿也不迟,毕竟只是怀疑,没凭没据的,没必要让他跟着疑神疑鬼。
  打定主意,心里踏实下来。
  她打个呵欠,问董飞卿:“过几日出门,到底要办什么事?”
  董飞卿说道:“去保定府接一个人,往后能帮衬着叶先生。”
  蒋徽哦了一声,“那敢情好,只是出门逛一圈儿。”
  董飞卿轻笑,“睡吧,不妨先做个美梦。”
  “嗯。”蒋徽笑着应声,“得空的话,你得带我尝尝地方上的小吃。”
  “这是自然。”
  董飞卿到后半夜才睡。蒋徽睡得很沉,睡颜单纯、恬静。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她藏着对谁都不能说起的心事,却又是特别心宽的做派,只要是觉得安稳的环境,素来倒头就睡。
  这一点,他比不了她。
  他熄了羊角宫灯,照常把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面颊。
  翌日,小日子来了,蒋徽大大地透了一口气。归根结底,是担心郭妈妈告知的法子不奏效,自己要是在这时候有了喜脉,定是焦头烂额。
  董飞卿知道之后,叮嘱她:“不准进厨房,别碰冷水,别吃生冷的瓜果。”
  蒋徽笑着说好,随后道:“横竖无事,我要雇辆马车,和郭妈妈出去逛逛。”
  郭妈妈等于她半个长辈,他只当她想陪奶娘出门散散心,颔首道:“有适合的东西,就给郭妈妈置办一些。”
  “知道。”蒋徽换了身颜色陈旧的衫裙,备好帷帽,让郭妈妈亲自跑一趟,雇一辆马车。
  小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出门。
  马车离家远了,蒋徽隔着车帘问车夫:“知道曾家么?就是已故的兵科给事中的宅邸。”
  车夫立时道:“是与陈家结亲的那位曾大人么?“
  “对。”蒋徽道,“我要去的地方,就在曾大人的宅邸附近。”
  “小的知道,在百岁坊,只是路程比较远,要一个时辰左右能到。”
  “没事,我不急。”
  郭妈妈不解地看着蒋徽。
  蒋徽道:“晚一些再跟你解释。”
  到了百岁坊,蒋徽问明曾宅的具体位置后,留给郭妈妈几块碎银子,“随意指派个地方,让车夫带你转一圈儿,半个时辰后回来接我。”
  郭妈妈仍是有些不放心,“您可千万当心啊。”
  “只是踩踩点儿。”蒋徽嫣然一笑,下车前戴上帷帽。
  踩点儿?这不是什么好话吧?郭妈妈扶额,却全然照着蒋徽的意思行事。
  曾家的宅子年月已久,透着陈旧的气息。
  蒋徽在周围转了片刻,步调悠闲地走到曾家门口,站到对面红墙下的阴影之中。
  朱红色大门敞开着,隔着帷帽展目望去,只能看到影壁。
  住在这深宅大院里的陈嫣,此刻在做什么?
  蒋徽在闺中时,常来常往的人就是那些,数的过来。官宦之家办的宴请,她自认与自己无关,从不参加,露面的场合,多为同龄人为着探讨学问,几个人聚一聚。
  她对陈嫣的全部印象,不过是董飞卿曾与之定亲。
  就算陈嫣此刻走出来,她都不认得。可就算这样,在她观望曾宅片刻之后,打定了夜间再来一趟的主意。
  因为,这宅子不对劲。曾给人看风水的经历使然,让她对这一点生出了浓厚的兴致。


第39章 蹊跷
  蒋徽和郭妈妈申时回到家中,两人添置了纸笔、衣料、丝线等零碎物件儿。
  到傍晚; 她和董飞卿商量:“我能不能和郭妈妈到外面吃顿饭?馋一家馆子做的菜了。”
  “改日吧?”董飞卿道; “阿魏下午来传话; 哥让我们去三义轩用饭,那儿的菜做得也很地道。”
  蒋徽斜睇着他,“你们兄弟俩坐到一起就要喝酒; 我是干看着; 还是跟你们一起喝?前者我心里不舒坦; 后者我胃不舒坦。”
  董飞卿逸出悦耳的笑声,“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 你在我们面前,何时拘束过?”
  “各吃各的吧。”蒋徽笑容柔和; 轻扯住他的衣袖; “我那个香露铺子的事儿; 得跟郭妈妈好生说道说道,也想好好儿陪她吃顿饭。”
  董飞卿抚了抚她的颈子; “那行; 别贪玩儿,在外当心些,早些回家。”
  蒋徽笑起来,用力点头; “嗯!”
  就这样; 斜阳晚照十分; 蒋徽换身了玄色深衣; 神色自在地再次出门。
  她要和郭妈妈一起吃饭是真的,要夜探曾家也是真的。
  白日里雇过的马车过来接上她们,去了一个饭馆。
  馆子不大,从大堂到雅间都很干净雅致。
  两个人一面用饭一面谈笑,其乐融融,饭后结了账,笑微微地离开,上了等在门前的马车。
  行至较为僻静的路段,蒋徽下了马车,身影很快消失在无边夜色之中。
  酉正时分的曾家,灯火通明,府门外、长廊间都悬挂着大红灯笼。
  没有人知道,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下人有条不紊地穿行在宅院之中,为服侍陈嫣、曾承宇母子诸事尽心忙碌。
  而处在府邸最佳位置的正房,却只有住着仆妇的倒座房里有灯光。
  应该是曾镜病故在正房之后,陈嫣搬到了位于西侧的院落,此处留作时时为曾镜上香祷告之处。这类事情,很多门第都如此。
  到了第三进的正屋,蒋徽凝神聆听、观望片刻,确定这里没有下人,亦没有机关埋伏。
  只要曾有过长期处在危险境地的经历,着意涉足何处、接触某个人之时,感觉就会如兽一般灵敏机警,绝不会出错。
  蒋徽脚步从容却无声无息地步上游廊,行至厅堂门外,略站了站,举目四顾。
  这宅子,阴气很重。
  白日在府门外,蒋徽便察觉到了,到了此处,尤其在静谧深沉的夜间,阴气更盛。
  引发这种情形,或是格局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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