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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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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夫人回视着她,毫无退却之意,“有凭据么?”
  蒋徽缓缓地笑开来,“凭据是什么东西?有些人生不如死之后,谁能找到害他到那地步的凭据么?”
  自然而然的,董夫人想到了唐徛的事,不由心头发冷。
  “董夫人,”蒋徽笑笑地看着她,“你得相信,那种事,我不是做不出来的人。”


第52章 深爱(2)
  董夫人心念数转; 神色更加温和; “我相信。这世间; 有什么是你和飞卿做不出的?你别多想,我是来求和的。”
  蒋徽一笑; “以往,我只当您是不相干的人。求和二字怎么说?您做过怎样让我们与您势不两立的事?”
  “方才你不是说了么?”董夫人道; “我虽无意; 却成了陈嫣的帮凶。”
  “无意?”蒋徽明眸微眯; “一两件事或是三五日光景,勉强能说是无意。您无意的时日; 是不是太久了?”
  董夫人勉强扯出一抹笑; “随你怎么说。我说说我的打算; 你看是否可行,好么?”
  “说心里话,对您的打算,我一点儿好奇心也无。只是; 您要是不说出来; 大抵也不会罢休。”蒋徽抬手打个请的手势,“您说。”
  董夫人取出一个样式华美的荷包; 亲自送到蒋徽手边; “这两年多,你在外漂泊; 吃了不少苦头; 甚至患过重病。如今回到京城; 不论日后作何打算,手中银钱多一些,总没坏处。”
  蒋徽似笑非笑。
  董夫人回身落座,笑着建议道:“打开看看吧。”
  蒋徽拿起荷包,取出里面的银票。整整十张,每张一万两。手面居然这样大。次辅夫人出手,果然是寻常人所不能及的。
  “时间仓促,当下只能筹集到这些。”董夫人和声道,“过些日子,我会再亲自送来十万两。二十万两,都是给你的。”
  蒋徽但笑不语,手势优雅地把银票放回荷包,望向董夫人,静待下文。
  董夫人道:“此外,我家老爷说了,只要飞卿能够与董家相安无事,那么,日后他不论是重回官场,还是做什么营生,他都会全力帮衬。”停一停,她笑着深凝了蒋徽一眼,“你是他的结发之妻,又有着这么多年的情分,若能婉言规劝,他一定会听的。”
  蒋徽笑笑地凝视着董夫人。
  董夫人面上平静,心里却是忐忑不已。换了寻常女子,十万两摆在面前,日后还有十万两送来,定然会心动不已。但是,蒋徽不同,这女孩当初的决绝,可是把一生都赌了进去——能否被横财打动,真要两说。
  但是,能怎样?对付蒋徽的法子,从来就不多。总要试一试。
  “平白送我二十万两,为的只是让我规劝夫君。”蒋徽笑道,“我愈发好奇了,您与陈嫣,到底对我们做过怎样天理难容的事?”
  “不说以前,好么?”董夫人温言道,“看看眼下,想想日后。一时的快意,比之一生的前程,孰轻孰重,就不需我多说了。”
  “没有以前,哪来的当下、日后。”蒋徽起身,把荷包送回到董夫人手边,“这份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董夫人笑意微敛,“其实,你先与飞卿商量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蒋徽回身落座之后,语声和缓地反问:“您与陈嫣联手害人的时候,与董阁老商量过么?”
  董夫人神色一滞,继而道:“那么,能不能与我交个底?你或飞卿想要什么?我看看能否让你们如愿。”
  “想要什么?”蒋徽唇角的笑意加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算不算?”
  “……”董夫人到底是按捺不住不悦,冷了脸,“你就敢说,有些事不是你或飞卿咎由自取么?”
  “哪些事?”蒋徽敛了笑意,眼波宛若月下寒溪,冷冽之至。
  年轻轻的女孩子,却带给她难以承受的压迫感。对视片刻,董夫人的视线便转移到别处。现今的陈嫣和蒋徽一样,油盐不进,只是,前者是用刺耳的言语让她动怒,后者却只需一刻凝眸便锋芒毕露、气势慑人。
  “你这边,陈嫣手里有足够的凭据。”董夫人定一定心神,说道,“至于飞卿,被陈嫣报复,本就是情理之中。”
  蒋徽等她说原委,她却打住话题,端起茶盏,敛目看着氤氲着热气的茶汤。
  蒋徽莞尔,唤郭妈妈去请董飞卿过来。
  片刻后,董飞卿走进门来,看到董夫人,微一颔首,在主座落座。
  经年未见,董夫人看到董飞卿,眼中再无曾经惯有的漠然、鄙夷,有的只是畏惧。
  “说吧,什么事儿?”董飞卿语气散漫。
  董夫人望向蒋徽。
  蒋徽细细地品茶,全然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可没有为董夫人传话的闲情。
  董夫人无法,只好把来意详略得当地告知董飞卿,末了的话,正是对蒋徽方才最后说过的。
  董飞卿笑了,“陈嫣报复我,是情理之中——这话怎么说?”
  “你不知道?”董夫人眼神意味深长。
  “不知道。”董飞卿扬了扬眉,“能说就说,不能说就走。我不勉强。”
  “……”董夫人用了些时间平复复杂难喻的情绪,“你与陈嫣的恩怨,她想当面告知于你,我不便多言。至于你当初无论如何都要退亲,我倒是一清二楚。”
  董飞卿笑了笑。
  董夫人瞥一眼蒋徽,又看住他,“早在你与陈嫣定亲之前,你便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没有这个祸水在,我想着,你不见得会把事情做到那种伤人的地步。”
  蒋徽闻言讶然,转头望向董飞卿。
  董飞卿不动声色,沉了片刻,淡然回道:“没错,我的意中人是蒋徽。但是,这与我退亲与否,有何关联?我又曾伤过谁?”
  蒋徽心头一震,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
  “伤过谁?你到如今都不觉着自己伤了陈家和陈嫣?”董夫人略显惊讶地看着董飞卿。
  “不觉得。”董飞卿说,“该做的我都做了,他们顺着我的意思及时退亲的话,只有好处,可是,他们没选那条路。”
  “……”董夫人眼神极为复杂地看了董飞卿一会儿,笑了,“原来,到如今,你都不知道,是为何引得陈嫣对你和蒋徽死咬不放。”
  “我不知道。”董飞卿神色坦然,“我正在查。你能让我省些时间、人力么?”
  董夫人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定亲之前,你随随便便三两笔,就能勾勒出一个女孩子的侧脸。”她笑着瞥一眼蒋徽,“那时候,你就喜欢她了。”
  董飞卿默然。
  蒋徽懵懂地望着董夫人。
  董夫人只望着董飞卿,“我听说,你在江南,有过一段潦倒、病重的日子?”
  董飞卿似笑非笑地回望着她。
  “因何而起?”董夫人移开视线,望向雪白的窗纱,“只不过是有人把一封信件、一个珍珠发箍的赝品送到了你手里。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陈嫣也不想瞒你,那两样东西,是她派人送去的。
  “陈嫣就是要切切实实地验证一下,你对蒋徽的情意。
  “若你不在意,她就不需再把蒋徽当做猫爪下的老鼠戏弄;若你过于在意,她就要杀之而后快。
  “当然,凡事都有万一,她太年轻,没想到过这一点,尤其没想到过,你会真的找到蒋徽。
  “这些事,你又何必让我替你回顾?”


第53章 深爱(3)
  “好。多谢你给我解惑。”董飞卿缓缓地颔首一笑; “那么,你呢?做过哪些手脚?”
  这一刻的董飞卿,不是董夫人记忆中的冷漠暴躁,相反; 整个人很温和、安静。恰是如此; 让她分外忐忑。
  董飞卿身形先后; 倚着座椅靠背; 平添几分慵懒,“说来听听。如果; 你还想回董府的话。”
  不说出一些事情; 她就别想走出这道门了。董夫人定一定神; 抿了抿发干的唇,道:“我做过的事,不过是推波助澜。
  “你考中探花之后; 家里给你张罗亲事; 无一例外的,都因你阻挠不了了之。
  “那期间; 我发现陈嫣变着法子的接近你,便寻机问她; 意欲何为。
  “她说; 她要嫁给你。
  “我说那不可能; 以你陈嫣的资质; 我们家大公子真看不上。
  “她说不需要他看上; 只要能嫁给他就行。
  “她请我成全。
  “我那时并不知道你已有意中人; 便只是敷衍陈嫣,说你不妨多留意他时常走动的人。
  “随后,老爷想抓紧给你定下一门相宜的亲事,我便想到了陈嫣,游说之后,老爷同意了。而你,因这桩亲事回了董家。
  “你回家常住之后,我一直命人留心你的大事小情。有负责洒扫的下人先后几次把你作废的一些画稿交给我,有几张上面,画的是同一个女孩的侧脸。
  “你在董家,对于我,是怎样的一个所谓的嫡长子,对于佑卿,又是怎样的一个长兄,不需赘言。因你而起的顾忌隐忧太多,我不能不防患于未然。
  “我把你那些作废的画、写过的文章交给了陈嫣,本意是让她投你所好,尽快博得你的青睐。
  “可我如何都没料到,你那时不但不想接受那门亲事,更不想留在董家。
  “我所做的,就是这些。”
  董飞卿敛目思忖片刻,“说下去。”
  “……”董夫人望着董飞卿,眼中畏惧之色渐渐加深。她说了,做过的就是那些事,可他却要她说下去,分明是笃定她后续仍有作为,是推断得出的结论,还是已经知晓一切?
  董飞卿重复道:“说下去。”
  董夫人思忖片刻,道:“你离京前后,陈嫣私下见过我一次,说她已经成了笑柄,日子特别不好过,是以,需要几个得力的人手,请我帮忙物色。
  “我娘家在广西,有几年,那边兵荒马乱的,有些家底的官宦之家,都会请身怀绝技之人到家中,以防宵小作乱。我娘家也不例外,因此,识得一些高手。
  “我答应了她。在当时,并没料到,她的目的是追踪你们两个。几个月之后才知情。”
  董飞卿微一颔首。
  董夫人神色诚挚地道:“我不论有意无意,都帮过陈嫣。今日前来,是赔礼道歉,也想跟你商量出个章程。老爷也说了,只要你能不计前嫌,董家会竭尽全力善待你和蒋徽。你若愿意,随时可以回董家。”
  董飞卿似笑非笑的。
  这会儿的蒋徽,心神清醒过来,对董夫人道:“我倒是想不出,夫人是如何说服董阁老的。你做过的这些事,跟他说过没有?”
  董夫人目光微闪,“我迟早会告诉他的。”她转向董飞卿,指一指巨额银钱,“这笔银子,我是来送给蒋徽的,她没收。你怎么看?”
  董飞卿道:“没收就对了。”
  董夫人面色一黯,道:“只要你能让董家的人安稳度日,董家可以把全部家底送给你——不,我娘家的全部积蓄,也送给你们,这样成不成?你若想回到官场,也不需自己找门路,老爷可以为此与首辅联手,如此,不会有任何人阻挠你的仕途。这些,只需你一句话。”
  董飞卿笑开来,“钱财,自己赚来的花着才踏实;仕途,是我早已放弃的。你请回吧。我再不守规矩,也犯不着在你找上门的时候出手刁难。至于日后,好自为之——那笔账,我会慢慢跟你们算。”
  董夫人面色转为灰败,并没依言起身,“你得想清楚,陈嫣大可以通过捕风捉影,四处散播你们两个的流言蜚语。
  “董家的人大多都有自知之明,可是老太爷、老夫人……不是我们能劝得了的,万一到时候二老帮衬着陈嫣,败坏你们两个的名声……
  “何必呢?
  “你们若是愿意过平顺日子,陈嫣那边,我们来,我们替你们惩戒她,好么?
  “依我看,陈嫣对你们这般歹毒,绝不是因为她钟情于你。”
  董飞卿与蒋徽俱是无声地一笑。
  这妇人抬出老太爷、老夫人,是在很委婉地威胁他们:如果不肯接受她提出的好处,那么,日后她会促成两位老人帮着陈嫣对付他们。
  可是,那又怎样?
  那两个老糊涂,董飞卿从来就不会高看,就算他们当街发疯撒泼,他都不会意外。
  他没再搭话,径自唤郭妈妈送客。
  董夫人步履沉重地离开了。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静静地、长久地凝望着对方。
  没错,他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
  他和她,都有着那样不堪的家族。
  她对他说过,蒋家长房的人,谁娶了谁倒霉。
  他对她说过,董家的人,谁嫁了谁倒霉。
  这样说的时候,就都已打定主意离开,只是不知对方也和自己一样。
  从北地回到京城,再到背离家门,大概有一年左右的光景。
  仔细想想,他是在回到董家着手退亲一事期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心迹。
  最初,不愿意承认。
  随后,一次次地想:为何是这般的阴差阳错?
  如果在她与丁杨定亲之前便心动,那么,不论如何,都会与她表明心迹,问她愿不愿意与等自己离开那个所谓的家,携手余生。
  末了,便是深深的无力感:从小就与他疏离相待的女孩,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他又能给她什么?
  闲来站在画案前,想用作画缓和烦躁的心境,对着画纸,常常会无意识地勾勒出她的侧脸轮廓。
  但能画出的,也只有侧脸的线条,怎样都描摹不出她的眉眼、神采。
  迄今算是画成的她,只有那幅江南烟雨图中她的背影。
  世间情缘,不是你心动就能如愿。他很明白这一点。隐约听闻她亲事生变、与家族决裂,便想,不妨等一等,日后再看有无缘分。
  可是,他离开家门之后,她已不知去向。
  原本并没打算长时间四处漂泊,因为这一消息,踏上计划之外的旅程。
  去的地方,算是与她有关——
  他从北地回到京城,和修衡哥、薇珑一起去叶先生那里看她,盘桓终日。
  当日晚间的宴席间,她和薇珑询问北地有没有特别好吃的点心、菜肴——姐妹两个一样,都是小吃货。
  他照实说了,随口问她,你要是有时间走南闯北,想去哪里?
  她想了想,笑说我出门游走的话,少不得先去一些地方,尝尝那些地道的名菜。
  他问:都有哪些?
  她说:陕西的羊羹和锅盔、赣南的小炒鱼、柳州的螺丝鸡、安阳的扣碗酥肉、杭州的西湖醋鱼、苏州的葱烤鲫鱼、扬州的清炖蟹粉狮子头——应该都是值得前去品味的。
  顿了顿,大眼睛忽闪一下,又说要先去尝羊羹和锅盔,最后自然是要留在江南,那边好吃的多,风景怎么也要一两年才能看够吧。
  他就笑了,说居然跟我想的差不多。
  叶先生揶揄他们,说你们两个没正形的,别把薇珑带坏才好。
  薇珑却是托着小脸儿,满脸憧憬,说我要是也能四处走的话,一定也要去这些地方看看。
  她笑说没事,我要是能去,就能替你看、替你尝尝那些好吃的——把他的话先一步说出来。
  后来,他曾刻意前去的地方,正是她所说过的那些。
  在陕西的那段日子,一面观望着生母的情形,一面请友人帮忙留意她的消息。
  逗留了很久,其实有等她的意思。只要她到陕西地界,他就能获悉,与她碰面。
  但是,一直没等到她的消息。
  她像是消失了一样。
  离开陕西,又去了她谈及的别的地方——有时有差事、事由在身,需要特地抽出时间、日夜兼程赶去,再拜托朋友在当地留意她是否去过。
  始终不曾得到她消息。
  那种日子,是满怀希望,又是满腹无望。
  去江南之前,他想,她当时的言语,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兴许早就忘了。但是,江南那一带,她迟早都会去的吧?
  要在那里等她。
  等重逢,盼一个最美的可能。
  等了一段岁月,他陷入了特别糟糕的状态:心神被莫名的不安、忧心惊扰,终日暴躁、消沉。
  然后,他接了一趟私差,与方默不眠不休地来回奔波数日,回到江南当日,一封寥寥数语的信件送到他手里:蒋徽命不久矣,等你来救。随附的是他送给她的珍珠发箍的赝品:做的可以说是一般无二,相同的一个位置,有着一颗同样有瑕疵的珍珠。
  心里是什么滋味,说不清。
  直觉告诉他,她就在江南,并没被人扣押、囚/禁,信件上的言语,又不能不当真。
  他动用了在江南所有的人脉,找她。至于自己,似乎是每日没日没夜地走在街头,循着感觉寻找。
  也知道,该追查那封信的来处,只是事出突然,对方又是收买人送信给他,实在是无从查起。
  心火太大,煎熬太久,他病了。病得很重。
  那一段,偶尔走在街头,会觉得自己兴许下一刻就要倒下去,再不会醒来。
  可是,还没见到她,又怎么能倒下去。
  终于,找到她了。认出她之后,他第一反应居然是冲上去打她、训她一通——这小兔崽子,险些吓死、急死他,她呢?易容了,好好儿地当差呢。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如果还有力气的话,应该真就那么做了,可是,没力气了,连话都说不出。
  但有一点,心里是确定的:找到了,就再不会和她离散,哪怕她不想与他有一丝牵扯,哪怕耍赖犯浑,也要在她近处守望,甚至,结为连理。


第54章 深爱(4)
  后来; 他在茶楼态度随意地问她:要不然,你跟着我过吧?
  并不担心她会拒绝。
  真的; 一点儿也不担心。
  她若不答应,也没事; 他仍旧能以异姓兄长的身份留在她近前。
  她只斟酌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对他说好。
  为何答应,他没问过。不需要问。这结果是他要的; 就足够了。
  成亲前后,他心绪很奇怪,一时把她当做一起长大的女孩,一时把她当做历尽千辛万苦才携手的小女人——有些事; 例如银钱的事,太不把她当外人; 问都不问就替她决定;有些事,不知如何对她说起,索性避之不谈。
  也知道; 她不愿谈起的事情似乎比他还多,一直没追究过。
  有什么资格追究?但凡追究; 她一定会让他也开诚布公; 那是他在以前做不到的。总是想,有些事,自己明白就得了; 她知晓之后; 要是有良心; 少不得会歉疚,要是没良心,少不得眉飞色舞的嘚瑟——他才不要用那样的方式惯着她。
  是太清楚,他这小妻子,太过与众不同,所处的位置,是与自己完全对等,一旦笃定可以有恃无恐,保不齐就能把他活活收拾死。
  何必呢?喜欢她又不是缺理的事儿,更不是罪过,但把自己祸害得像是缺理似的,又是何苦来的——他是大男人,且是常人眼中文武双全的男人,怎么能在她面前底气不足?
  所以,她每次故意让他说“喜欢”的时候,他都是满心抵触,总是盼着她能先一步说出那句话——哪怕是敷衍,他都想听。
  只是,她比他还拧巴,连敷衍都不肯的。
  到底是他怂了,先认栽了。因自己而起让她不得安生的事,太多了。
  一句喜欢,不足以抵消她所承受的一切,但是,总得让她知道吧?——他喜欢她,需要她的陪伴,不能承受再次与她离散的可能。真的,有时候会生出恐惧,怕她觉得太累、太不值,甩手走人。不行,绝对不行。那是没办法承受的梦魇。
  蒋徽望着董飞卿,心头暖暖的,也酸酸的。
  这个从小到大都拧巴的男人,她深爱的男人,竟然为自己付出那么多。
  但是,以前他从不肯说。一字一句,都不肯提及。
  换个角度看待今日的事,她要感谢董夫人。那妇人无意间让她知晓了从不敢奢望的事。
  原来,重逢之初他的病痛,是因自己而起。
  这足以让她动容,同时是更加心疼。
  想象不出,如画的江南烟雨之中,一身病痛、踽踽独行的男子,目的只是寻找一个人,那该是怎样的煎熬?
  怎么过来的?
  需要怎样的意志支撑着,才能熬到寻到她的那一日?
  蒋徽站起身来,走到董飞卿面前。
  他唇角噙着微笑,在同时站起身来。
  她投入到他怀里,展臂勾住他颈子,“董飞卿……对不起。”言语出口,已经有些哽咽。
  对不起,在外不够细心、缜密,让你担心到了那等地步。
  对不起,我该早些结束等待你现身于人前的情形,站在人瞩目的位置,让你轻易找到。
  董飞卿拥住她,低下头去,吻了吻她的额角,“傻乎乎的,连这种账都算不清楚。”这是心里话,她总在最该清醒的时候对着他犯傻,傻得让他心疼。
  她抬起头,眼中噙着泪光,唇角却绽放出笑容,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到头来,我们董公子娶了个傻子——跟谁说理去?”
  他轻轻地笑起来。
  蒋徽咬了他下巴一下,大眼睛忽闪一下,柔声道:“今晚,我想去趟曾家,跟陈嫣说说话。”
  “行啊,”董飞卿说,“横竖无事,我陪你。”
  董夫人回到府中,进到厅堂,看到董老太爷、董老夫人坐在三围罗汉床上。她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这些年了,她对公婆的厌恶越来越重,到了今时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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