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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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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志和斟酌再三,把唐徛一事详尽道来,所见到的惨状亦是如实相告,最后,沉声告诫:“别惹他。
  “不然的话,哪一日、哪一个成了活死人,我就算明知是他所为,也抓不到凭据,正如眼前唐徛一事。
  “自然,哪一个若是活腻了,只管去挑衅他,我不拦着,谁步了唐徛后尘,扔到乱葬岗了事。”
  母子三个听到末尾,俱是坐直了身形,神色惊惶。
  同样陷入恐慌的,还有谭振亨与付氏。
  谭庭芝的自尽,已带给他们满心伤痛。
  没错,女儿自甘堕落、败坏门风,可终究是亲骨肉,如何的恨铁不成钢,怎样的责怪,在生死相隔之后,都消散一空,留在心海的,唯有她曾带来的欢声笑语。
  满心悲苦之际,又出了唐徛的事。
  唐徛遭遇的这场劫难,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原由。
  庭芝的用意很明显:你蒋徽不是对谭家机关算尽么?好,你给谭家什么,谭家都接下、受着。可是,藏在这一场是非之后的人,你敢不敢动?能否仍旧做得天衣无缝?
  唐家二房在官场上,的确不足挂齿,位置却很微妙。但凡出了事,但凡首辅、次辅看到机会,便会出手打压或是帮衬,而唐家长房,必定是明里撇清关系、暗里帮衬首辅。
  而唐家二房出事,若是蒋徽一手引发,在老谋深算活成人精的首辅、次辅面前,没可能做到滴水不漏,仍旧任性妄为,必会引发两位权臣的不悦、恼怒。
  如此一来,在京城的日子,好过不了。
  ——凭谁想,都是这种局面。
  可结果呢?
  唐徛的事,不过一半日,便在官场传扬开来,不乏以讹传讹之辈,针对撞鬼中邪夸大其词,让人大白天听着都心里发毛。
  手段是那样残酷,引发的局面是那般可怖,没留下任何追查的证据……付氏想到了明晃晃的阳光下,蒋徽那如妖似仙的容颜,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夜,谭家长子谭孝文不顾长姐尸骨未寒,匆匆离开家门,半路把随从一个个打发回府,不知只身去了何处。最重要的是,到上午仍未回来。
  “我可什么都干得出来。”——董飞卿语气森寒地说的这句话,在谭振亨心头回响。
  他额头上冷汗涔涔,焦虑地来回踱步,唤管家撒出人手去找。
  想去问问董飞卿,是否知晓他儿子的下落,念头一起便打消:一丝与董飞卿相关的凭据都没有,平白上门询问,定然又是自取其辱。
  伤心、惧怕、烦躁到了极点,他心头无名火起,迁怒到了蒋家、董家头上。
  是他们,养育出了蒋徽、董飞卿这般离经叛道的人,带给了谭家接连不断的灾难。
  董家,他惹不起,收拾蒋家长房,却是不在话下。
  他唤来几名管事,冷声吩咐:“所有与蒋家长房相关的营生,都该出手了。三日内,我要他们倾家荡产!”
  。
  方默如约而至,带来了五十匹绫罗绸缎。
  董飞卿讶然,“唱哪出呢?”
  蒋徽一头雾水。这样的礼品,分量忒重了些。绫罗绸缎少则几两银子一匹,多则十几两一匹——稍稍一算,方默带来的,少说也值二三百两。
  方默笑着解释:“我先前真是要空手上门。
  “今儿一大早去一家讨债,那厮欠我们家小一千两,但眼前实在周转不开,说要么让我三个月之后再来,要么就让我去他开的绸缎庄选些抵债的料子,都不答应的话,他只能当着我的面儿一脖子吊死。
  “我家里现在能周转开了,且有点儿余钱。我去绸缎庄看了看,都是上乘质地,就让他用料子抵债。这些给你们,余下的都送回家里了。
  “要还礼也容易,嫂子得空就给我写个扇面儿——家母读过些诗书,这几年打心底钦佩的才女,只你一个。嗳,这事儿我可跟你说过好几回了。”
  董飞卿、蒋徽释然一笑。
  蒋徽笑道:“这容易。我手头恰好存着两个扇面儿,送长辈应该合适,你选一个就是。”
  方默笑问:“要是我看着都不错,怎么办?”
  蒋徽爽快地道:“都送令堂就是了。”说着摆一摆手,“得了,你也不用瞧了,一并拿走。”
  方默哈哈大笑,拱了拱手,“先谢过了。这次倒是我占了便宜。”
  才女蒋徽的笔墨,是不少人愿意花费心力寻找、收藏的,自她离京杳无音讯之后,字、画的价格一再上涨,大幅画作,价值千金。
  董飞卿亦如此。
  只是,两人都是宁可卖苦力也不肯变卖笔墨,人们能遍寻到手的,只有他们的旧作。
  至于蒋徽和方默,早在成亲之前就通过董飞卿相识了,都有爽朗、风趣的一面,加上董飞卿的缘故,算得熟稔。
  也正因此,先前出借银两的事情原委,董飞卿没有及时告知蒋徽,不想她迁怒方默。
  方默手头有不少事情,便没久留,叙谈一阵,起身道辞。
  郭妈妈将找出来的扇面儿交给方默的随从。
  董飞卿和蒋徽相形送他。
  到了门外,方默上马,望着站在石阶上的夫妻二人,“看起来,都比以前好了很多。”
  已经成亲的人,过得到底好不好,要看他或她在家里的状态,尤其是夫妻两个站在一起的情形。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若在外面相见,任谁也瞧不出什么。
  夫妻两个都只是一笑。
  方默逸出心安的笑,扬鞭而去。
  郭妈妈却将他那句话听到了心里。
  下午,董飞卿邀请程询在一间茶楼相见,未时出门。
  一起收拾小书房的时候,郭妈妈提起上午生出的疑问:“什么叫好了很多?以前你们过得很不好么?”顿一顿,又道,“听你先前话里的意思,你们手头不是都不缺银钱么?”
  “有积蓄就是过得好?”蒋徽失笑。
  郭妈妈忧心忡忡地追问:“那你们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怎样的情形?蒋徽一面整理书架,一面回想。
  重逢之初,面对面定下亲事之前,他与她的情形,可不是不好二字能道尽的。


第20章 婚前(1)
  020 婚前(1)
  郭妈妈一直眼巴巴地等着。
  “……也没什么,”沉吟多时,蒋徽说,“只是都不大高兴。”
  郭妈妈无奈,“总要有个由头吧?”
  “我不高兴还需要由头?”蒋徽笑道,“他就更别提了,本来就是风一阵雨一阵的。”她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我忙点儿正事。”
  郭妈妈见她不欲多谈,便不勉强。
  蒋徽在小书房里忙碌了好一阵。
  她亲手做了三个账册,一本留为己用,记录、清算出这几日的进项、开销;一本给刘全,让他管着前面的大事小情和账目;一本给郭妈妈,让她管着内院诸事及账目。
  随后,取出三百两的银票交给刘全,内外收支都走这笔银两的账,每月初向她报账。
  家不论大小,都得有个章程,账目更要清清楚楚。
  刘全和郭妈妈都高高兴兴地领了差事。蒋徽若不正式安排下来,他们平日当差多有不便。
  末了,蒋徽取出一百两的银票,唤友安去换成现银:“十二个五两的银元宝,余下的四十两,三十两换成碎银,十两换成铜钱。”
  友安不明所以,却是二话不说应下,匆匆出门,很快回来交差。
  蒋徽把他和刘全、郭妈妈一起唤到面前,各赏了二十两银子,和声道:“公子拿回了一笔银钱,一半年之内不需担心衣食起居。
  “你们因着公子或我的缘故,比起风光之时,处境可谓一落千丈。
  “家里如今的情形,你们也知道,我们给不起你们以前当差时的月例。
  “如今刚安顿下来,我与公子成婚也没多久,这些银子既是让你们沾沾喜气,亦是请你们体恤,往后家中诸事,你们多费心。门户再小,凡事也不能敷衍。
  “这些银两,是让你们手头有点儿余钱,最起码近期不会过于拮据。往后若遇到难处,只管与我直说。”
  末了,她语气轻快,“今日只管爽快地收下这二十两,到领月例的时候,可不准嫌少。”
  刘全、友安是董飞卿的心腹,不是她的。她对这两个不可或缺的人,理应有个相宜的态度。带上郭妈妈,则是让两个人明白她对奶娘的看重。
  三个人听明白她的用意,俱是会心一笑,痛痛快快地接了银子,行礼道谢。他们对董飞卿或蒋徽,不是寻常的主仆情分,有没有这笔丰厚的赏银,都会如以往一般尽心当差,但是蒋徽这般开诚布公的做派,让他们心里特别受用。
  接下来,蒋徽赏了灶上的两个人各三百文,小厮、小丫鬟各赏了二百文。说白了,是收买人心,也是安抚人心,目的只是让他们尽心当差。
  对这些人,她必须依照现状打赏。出手就是一两个银锞子,那是富贵门庭中的人们的惯例,对如今的她而言,那叫败家。
  董飞卿回来后,听她说了这些事,挺赞成的,转而问她:“打算去看望谁么?”
  蒋徽摇头,“不去。谁都不看。”
  不论与谁,不论情分是否如旧,登门拜访的话,说不定会给对方带来是非困扰。没必要。当然,谁前来家中做客的话,她欢迎之至。
  董飞卿与她的心思相同,颔首一笑,又问:“带你出门玩儿几天?”
  蒋徽欣然点头,“好啊。”
  生长于京城,但她很少有随心所欲游玩的机会。
  董飞卿与她正相反,从小到大,只要有空就四处转,有名、有趣的地方,少有他不知道的。
  “明日先到最热闹的几条街转转,”蒋徽说,“瞧瞧有什么变化。另外,淘换点儿零碎物件儿。”
  董飞卿说好,翌日,他真就随着她在街上转了一整日。
  扰攘的街头,大多数时候,她走在前面,他落后一段,偶尔,走到行人车马较少的路段,两个人会并肩而行。
  她穿着深衣,头发仍是如男子一般利落地束起,脚上一双薄底小靴子——这是她觉得最舒服的装扮。
  她时不时走进古董、纸笔、香露铺子,或在小摊前驻足,兴致勃勃地观看铺子里、摊位上的各色物件儿。
  他没什么兴趣,但也没有不耐烦,总是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侧,听着她与伙计、摊主说话。
  半日下来,她什么都没买,董飞卿也没数落她。看得出,她意在打听京城如今的行情,和别处比较一下。
  午间,董飞卿带她去了一家邯郸人开的饭馆,点了招牌菜红烧骨酥鱼、清蒸肉沫蛋和淡菜虾子汤。
  “这儿只有这三样做得好。”他跟她解释,“如果和以前一样的话。”
  蒋徽的大眼睛微眯,“骨酥鱼真做得好的话,只点这一道就行。”她最爱吃的就是骨酥鱼,他带她来这里,算是歪打正着,合了她心思。
  饭馆并没变——他记得的这三样,做得极佳。
  大快朵颐之后,蒋徽说:“以后还要来。”
  董飞卿莞尔,觉得她笑得像只心满意足的小猫。
  下午,情形与上午大同小异。
  傍晚,蒋徽走进一间古董铺子。铺子是一栋二层小楼,江南人开的,里面的格局,竟与她在江南当差的铺子相仿。
  她走进去之后,便有些恍惚,在一楼转了一圈儿,对殷勤招呼自己的伙计视若无睹。
  伙计并无尴尬、失望之色,建议她到二楼看看。
  她总算听到了耳里,点一点头,步上楼梯的时候,回眸望去。
  董飞卿闲闲地走进门来,脚步稍稍一滞,望向柜台方向。
  这片刻之间,他与重逢当日的他身影重合——
  那天一大早,老板派人传话:翌日一早得空,要过来查账。比起以往查账的日子,提前了十来天。掌柜毫无准备,瞧着没理出脉络的账目欲哭无泪,看到她,双眼放光,当即赏了二两银子,让她暂且搁下手头的事,一日内把账目梳理清楚。
  她无所谓,收下赏银,站在柜台后翻账册、打算盘。有客人进来,自有伙计应承。
  到傍晚,江南的斜阳晚照、绮丽霞光无声入室。
  做好账面,她担心出错,全神贯注地从头到尾查阅,用心算查验有无差错、疏漏。
  门外低而克制的两声咳嗽之后,有人走进门来。
  一名伙计迎上去,殷勤地招呼。
  那人进门之后,不消片刻,散漫四顾的视线便有了焦点,落到柜台后方的她脸上,锋利,直接。
  她无法忽略,抬眼望过去,心头猛地一震。
  是他,又不像他:面色是病重才会生出的苍白,眸子漆黑明亮,闪着给人十足的压迫感的光芒。
  分明是心有殇痛、心绪暴躁的人的意态。
  对视片刻,她低下头去,继续做手边的事。
  他不知怎么让上前招呼的伙计噤了声,随即,踱步到柜台前,静静地,饶有兴致地审视她。
  易容之后的样子,她不知道他能否识破,心里倒是十分坦然。
  掌柜的明显是一头雾水且满心不安,但一直没出声,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冷眼阻止了。
  良久,他抬手,用两根手指的骨节敲了敲柜台。
  她抬眼相看。
  他用手势告诉她:我到外面等你。之后,也不管她是否明白,转身出门。
  暮光四合时,她走出店铺,一眼就看到坐在斜对面茶摊喝茶的他。
  她回往住处。
  他随行,始终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路上,她买了现擀的面条、卤菜。的确,她厨艺很好,但为自己开伙的时候,不过是下一碗面、蒸一碗饭,再多的,都懒得做。
  她那时的住处,是个极小的院落,植有一棵银杏树,只得三间房:中间是堂屋,东面是寝室,西面是厨房。
  饶是如此,一个人住着,也常觉得空旷。
  银杏树下,是一张躺椅、一个矮几、一把矮凳。
  董飞卿进到院中,稍一打量,走到银杏树下。
  她忙着把买回的东西放到厨房,洗净面容,生火做饭。端着两碗面条,走到院中矮几前,却发现,他已在躺椅上入睡。
  她把碗筷无声无息地放到矮几上,坐到矮凳上,长久地审视他。
  作者有话要说:  飞卿:我跟媳妇儿话少的时候,是根本不说话^_^


第21章 婚前(2)
  021 婚前(2)
  眼前的人,病态、瘦削、憔悴一览无余,下巴上的阴影,是少说几日不曾修理的胡茬。
  而她记忆中的董飞卿,桀骜、犀利、霸道。
  两年过去,神采飞扬的少年郎,变成了难掩心事、神色沉郁的男子。
  时值冬日,寒凉的晚风吹得银杏树叶沙沙作响。
  常年习武的人,不畏寒、不怕热是根本,对他或她而言,江南的冬季,算得舒适。
  只是,再舒适,他也不至于睡出涔涔的汗。
  她轻咳一声,意在惊动他。
  他没反应。
  她走过去,拍拍他肩头。
  董飞卿眉心微动,睁开眼睛。
  她递给他一方帕子,退开一步。
  董飞卿慢腾腾地擦了擦额头的汗,仍旧姿态慵懒地卧在躺椅上,抬眼凝着她。
  她等着他说话。至于自己,压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他牵了牵唇,吃力地站起身来。剧烈地咳嗽一阵,用下巴点一点屋舍,“走不动了。”说着,举步走向房门,“在你这儿住几天。”
  语声特别沙哑,语气特别无力。
  她张了张嘴,硬是不知如何应付。
  他步履无力、紊乱,高大瘦削的身形摇晃着,被玄色衣袖衬得分外苍白的手,下意识地寻找可以支撑的东西。
  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她跟上去,一手稳稳地握住他的手。他额头、脊背都在出虚汗,身体热烘烘的,但是,指尖冰冷。
  把他安置到床上,她点上一根蜡烛,问他:“病了?”
  董飞卿颔首,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白瓷瓶,示意她随身带着药。
  她给他倒了一杯水,在两个茶杯里倒腾一阵子,把开水变成温水,送到他手边,看着他服药。
  看得出,他说话吃力,且没有心力,她便什么都不再说,把躺椅搬到寝室,收拾一番,歇在躺椅上。
  一整夜,她都没怎么睡。
  自入秋到冬日,发生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对方有时装神弄鬼,有时索性投毒或是设圈套。最让她窝火的是,有一次,算是中招了。
  想要她死的人,谭家首当其冲,应该还有别人。没法子,交下的人屈指可数,有意无意间开罪的倒是不少。
  独自在外的日子,一直不大安生,但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危机、死亡,离自己特别近。
  没有恐惧,只有愤怒:对方那种行事手法,给她的感觉是杀机尽显,却又分明把她当做猎物一般戏弄。像是打定主意,要让她在长期的戒备、紧张之中耗尽心力和锐气,最终崩溃、垮掉。
  越是如此,她越不肯退却,总能等到对方现出破绽,探明藏于幕后之人。
  只自己,怎么都好说。而变成病老虎的董飞卿的到来,会让她的负担加倍。
  他这个情形,若离开,兴许会被连累,安危难测。那就留下吧,就算连累谁,也要亲眼看到。
  一夜安然过去,期间看到他掀掉被子,她就过去给他盖上。
  天色陷入黎明前的漆黑时,她起身吹熄蜡烛,闭上眼睛,让自己睡一会儿。
  警醒时,睁开眼睛后,听到董飞卿哑声唤她:“蒋徽?”
  “嗯。”
  他说,“外面,有人撒东西。”
  她立时起身。
  “走了。”他继续说,“去看看。要是银票,你就发财了。”
  她心生笑意。走出门去,看到外面情形,身形微僵。
  院中铺了一层出殡时撒的引路钱,薄薄的纸张随风翻飞。
  走到院外,转了一圈儿,见巷中、别家亦然。她回到屋里,对他说:“是有人来送钱,但是,死人才能花。”
  董飞卿只是嗯了一声。
  她思忖一阵,问:“你先前住在何处?可有随行的友人?”
  他不搭理她,打量室内情形。
  她无法,只好说道:“我跟掌柜告几日假。”
  “嗯。”
  她迅速收拾齐整,出门前,转回到床前,给他放下两样防身的东西,“我回来之前,一定当心,万一有事,有力气就用匕首,没力气就用毒。”
  他以肘撑身,看着那两样东西。
  她皱眉。
  他抬头望着她,轻轻地笑开来。那目光很柔软,笑容亦是。
  在病中,他倒是改了性子,但是,痊愈后便会恢复原样。经验之谈。她缓和了态度,“好么?”
  他颔首,“别着急。一个时辰能回来就行。”
  她说好,随后,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茬,“收拾一下?”语毕指了指用槅扇掐出来的里间,示意他那是盥洗之处。
  他却蹙眉,“我的手像死人,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管得着么?”她收回手,背在身后。
  他端详着她的面色,坐起来,要摸她的额头。
  “走了。自己当心。”她匆匆躲开,转身出门。
  掌柜待她不错,又对昨日那一幕印象颇深,以为她遇到了麻烦,给了七日假,劝她别太倔,把事情圆过去最重要。
  她道谢,把这几日要做的事托付给一位老师傅。
  回住处的路上,买了早点、熬汤的食材。
  走进院门,她愣了片刻。
  董飞卿正在扫院子,把引路钱收进竹筐,间或咳嗽几声。堂屋门口,放着一口不大的箱子。
  她把东西放回厨房,折回院中,接过扫帚簸箕,“怎么回事?”
  “一个兄弟派人送来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她端详着他,“你不是好多了?还不走?”
  他不搭理她,转身走到堂屋门前,拎着箱子进门。
  她摆好早饭,他已陷入昏睡,额头仍是汗涔涔的,唤不醒。先前那个警觉、下地走动的人,像是她的幻觉。
  到底不放心,使了些银钱,让邻居到指定的地方请来大夫,给他把脉。
  大夫诊脉之后,说是心力交瘁引发了旧病,幸亏底子极佳,换个人,早就没命了。
  心力交瘁?因何而起?只能留待他好转一些再询问。
  她又取出他随身带的白瓷药瓶,让大夫查验里面的丹药是否对症。
  大夫说是良药,不需开方子了,近日别惹得他再动肝火,好生调理即可。
  她放下心来。
  大夫颇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自己的病还没好利落。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一笑,“照您开的方子抓的药,很有疗效,您能不能差遣个学徒给我送几副来?”语毕,把一块碎银子递给对方。
  “哪有你这样的病人,服药都能断断续续。”一把年纪的大夫扬了扬白眉毛。
  “真没大碍。”她说,“您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
  大夫没好气,却还是收下了银子,离开半个时辰后,小学徒奉命送来了几副药。
  当日和随后两天,他昏睡时较多,白日清醒的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两个时辰。她利用这些时间,让他服药、喝汤,出门买些东西。
  那三天,没有蹊跷之事发生,平宁如无风的湖面。在她记忆中,没有声音。
  白日,她长时间留在厨房,给自己煎药,细细地收拾食材,给彼此做温补的羹汤。
  汤不好喝,太清淡。若只求味美,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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