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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林家三娘子-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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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君钺拉住了她的手,只觉比自己手上的温度还低,便紧握着她的双手给暖着,又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往屋内走:“怎的不再多睡会儿?”事实上昨儿夜里他也只是浅尝辙止。
  前些日子楚夫人叫了他去,着实叮嘱了一番,主要内容便是,新媳妇儿娶进门一个月了,他在房里便小心些,不要太过胡闹,免得不知轻重。
  “怎么不知轻重了?我又没揍她没摔她,好着呢。”楚三郎完全没想到楚夫人这番叮嘱的含义。
  楚夫人忍不住想要啐他一口:怎的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
  没错,她这话是说的十分委婉,但三郎都成亲这么久了,不是应该能明白的吗?
  楚夫人朝杜嬷嬷使了个眼色,便遣楚君钺回房:“我也乏了,你且回去吧。”
  那傻小子还梗着脖子立在那里争辩:“阿娘,我真没欺负她,疼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女人呢?我是那样人吗?”
  “好!好!你没欺负还不成吗?还不快回去!”楚夫人深感头疼。
  楚君钺不甘不愿的出来了,杜嬷嬷紧随其后,跟着他出来,“三郎且留步!”
  杜嬷嬷是楚夫人的贴心人,连她都追出来了,难道是听了什么谣言不成楚三郎的眉头都已经皱了起来:“嬷嬷也觉得我对阿妍动粗了?”
  杜嬷嬷真是哭笑不得,可是接了这差就得办下去,只能腆着老脸解释:“三郎也不是那等不晓事没家教的郎君,怎的会对少夫人对粗呢”见他的眉头在安抚之下松开了,这才道:“三郎与郡主日夜相对都一月有余了,郡主身上月事来没来,三郎知道吧?”
  “那当……然。”楚君钺卡了壳儿。
  从来春宵易度,他就感觉跟容妍厮守了没几日,怎的就一月有余了?
  “我们成亲……真有一月了?”
  杜嬷嬷几乎要笑出声来:“这都一个月零七天了,不信你算算?”见楚君钺真沉思了一下,显然是在算成亲有多少日子,她眉眼间便带了笑意出来:“夫人的意思是,你们年轻不经事,在房里不知轻重,万一……万一郡主要是有了身子……可别胡闹起来伤了孩子。”
  这话说的够直白,楚君钺总算听明白楚夫人那番委婉含蓄的话了。
  “多谢嬷嬷提醒,我知道了。”
  楚君钺面无表情向着杜嬷嬷施了一礼,昂首阔步去了。杜嬷嬷立在原地去瞧,总觉得他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当晚回去之后,楚君钺便难得的休战了。
  想起成亲这一月有余,日日勤耕不辍,说不定此刻容妍腹中便有了自己的孩儿,不得意那是假的。
  只是还不能确定的事情,他便只闷在腹中一个人乐,只平日却待容妍更体贴了,便是倒杯茶磨个墨这种事情,也不再假手于人,亲自去做。下班尽早回家,连同僚间的应酬都不去了,秦钰好几次唤他出去吃酒玩耍,都被他推拒了,搞的秦钰大惑不解。
  “以前都是你跑来招惹我,带着我出去借酒浇愁,让我带一身酒气回家,被媳妇儿拿着鞭子满院子抽,现在倒好,你这一成亲便立刻从良了?”
  “从良?你这是说什么话”
  楚君钺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就是这般在东林书院教书的?从良是这么用的?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秦钰呵呵陪笑:“三郎我错了还不行嘛?!他们都赌你婚后是不是惧内,约了几次都约不出来。你媳妇儿……如今名声可不太好听啊!”
  楚三郎笑的淡定:“比起你家媳妇儿……我家媳妇儿名声好听太多了!”
  撇下被打击的已经没有还击的力量的秦二郎,从容离去。
  十二郎跟在他身后,由衷敬佩自家主子的胸襟,如今都以惧内为荣了,这胸襟太也广阔,大约不会在意他小小的造次吧?
  “少将军,郡主曾答应过我一件事儿……”
  楚君钺默默转头,目光里充满了怀疑。
  这小子是来讹我的吗?
  十二郎败在了他怀疑的眼神之下,连连陪笑:“少夫人……曾答应过要给我娶个媳妇儿……”都答应好多年了,也就他这样长情的才信了这话,一直在等。
  有时候他都怀疑慧福郡主早忘了这茬儿,在考虑着要不要用委婉的方式提醒她这件事情。
  楚君钺只丢给十二郎一句话:“她最近忙,等她得空了。”
  忙着发呆吗?
  十二郎在心里补了一句,默默跟了上去。
  内外有别,如今一下了值少将军就急着往回赶,大部分时间窝在自己院里陪少夫人,往常他们这些护卫都陪着他,如今他院里有了女眷,又有丫环婆子,护卫们倒不能随便乱窜了,没什么事儿一般都在前院里呆着。
  因此初雪这日,楚君钺拗不过容妍再三央求,终于答应出门赏雪,十二郎总算是有机会见到许久不见的少夫人。
  他今日存心要让容妍想起这茬来,先是殷勤的充作马夫——这事儿他兼职惯了,驾着马车行的平稳,路上但遇着挑着担子匆匆回家的小贩们,也不见惊慌,充分体现他良好的职业操守。
  容妍在将军府窝了一月有余,早觉得全身都要容的长毛了,自己开口向婆婆申请出门,好几次被周嬷嬷以不合规矩而镇压了,出嫁之时义安公主一再叮嘱,万事要听从周嬷嬷的劝导,她便只能捺下性子来。
  今日撺掇了楚三郎向楚夫人申请出门,过程尤其简单,她家夫君只向楚夫人报备了一句:“阿娘我带着阿妍出去转转,晚点回来,午饭就不回来吃了。”正好腾出空间来,让阿爹阿娘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这是容妍的原话。
  “咱们天天陪着阿爹阿娘吃饭,他们也需要二人世界的嘛,比如咱们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更自在呢?阿爹阿娘在咱们在眼前晃着,说不定也没那么自在呢。”
  作为体贴人意的好媳妇,容妍使劲阐述二人世界的重要性,就差扒开楚三郎的脑壳看看这货有没有被她洗脑。
  楚夫人只是叮嘱了两句:“小心照顾你媳妇儿。”就放他们出门了。
  容妍还傻不愣登一脸感激:“阿娘不用担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们就出去转转。”
  哪晓得楚夫人心里还真就拿她当小孩子——又没当过娘,连自己怀里有没有揣着一个都不知道,可不还是小孩子呢吗?
  楚君钺一脸“我懂”的表情,非常郑重的承诺:“一定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出去,再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倒惹的楚夫人与杜嬷嬷都笑了。
  小两口到了院子里,楚夫人还能听到容妍的埋怨声:“当我是瓷器呢吧还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你这是怕磕着一块碰着一块?”
  楚君钺但笑不语。
  二人上了车,行了一段路之后,十二郎非常热情的回身问马车里的人:“少夫人想去哪里?”完全忽略了车里的楚君钺。
  一旁随扈的十一郎嘴角暗抽,这厮为了取上媳妇儿都不遗余力了!
  他是不是也应该找时机在少夫人面前刷刷好感度?
  算起来,十一郎还比十二郎要大着一岁呢,再往上数六郎七郎等人……年纪比他们还大,至今仍是光棍。怎么就轮到十二郎这小子着急娶媳妇儿了呢?
  容妍被困了这些日子,出得府来,任由着马车胡乱行走了一段路,只管撩起帘子来感受外面自由的空气,深深呼吸几口,冷冽的空气中居然有股糖炒栗子的味道。
  “咦咦,糖炒栗子,好香!”
  十二郎立刻坐直了身子,转头四下寻觅,想瞧瞧糖炒栗子的香味是哪里散出来的,十一郎却已经驱马而去,很快便买了一包回来,递给了容妍。
  “多谢十一郎。”容妍接过十一郎递来的糖炒栗子,从里面拿出两颗来,转手递给了楚君钺。
  这是她新近养成的习惯,举凡小事都被楚君钺接手包办,于是不知不觉间便渐渐忘了自己的女汉子属性。
  楚君钺接过热热的糖炒栗子,叭叭两下捏开,再将里面的栗子肉取出来,喂了一颗给容妍,另一颗放在了她的手心,又接过容妍递过去的未剥开的栗子捏了起来。
  十二郎与十一郎双双扭头去瞧街景,两人都很想大声敬告自家两位主子:少将军与少夫人,你们这般公然在大街上秀恩爱,真的妥当吗?
  十一郎还细心的将车帘放下,省得车内风光被路人瞧见。又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以后但凡少将军与郡主出行,只要少将军不骑马而改乘马车,他就坚决不出这趟差。
  对于大龄男光棍来说,看着自家主子在公共场合秀恩爱,实在是……被刺激的不轻!
  逛了一圈,冷风吹的差不多了,落雪渐有颓势,他们便随意选了家酒楼进去,预备吃过完午饭,再去国公府里转一转,再行回家。
  既然出来了,索性便玩一天。
  十二郎将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前,楚君钺先下了马车,又伸臂来扶车里的容妍,被她笑着推开,自己噌的从马车里跃了下来,地下有雪,她脚下打滑,直惊的楚君钺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面色都变了,板起脸来训斥:“你怎的这么不小心?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容妍还未曾瞧见过他这般担心的模样,当即便笑出声来:“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他最近真是小心的有点过头了,按理说“蜜月”都已经过了,不是应该渐归于日常平淡吗?她怎么觉着……自家这一位好像对她越来越上心了。
  想是如此想,容妍心中还是颇为受用的,拉了紧绷着脸的楚三郎往酒楼走,又逗他:“我就算滑一下也摔不倒嘛,夫君身手这么好,哪用得着担心呢?”
  楚三郎教她哄的转怒为喜,想想自己身手,确也是太过紧张之故。况且她如今还不曾想到那一点,唯有自己多上点心才是。
  进得大厅,小二迎了上来,引了二人往二楼去,边道:“几位来的正巧,今日是我家小郎君满月,但凡前来吃饭的客人,东家必赠佳酿一坛。”
  正说着,上得二楼,恰碰有男子从三楼施施然下来,小二是人精,早从二人身上衣服乘坐的马车以及身后的记卫身上瞧出大概不是寻常百姓,便向二人介绍:“这位便是我们东家,今日恰是东家的哥儿满月。”
  二人抬头去瞧,那男子亦听得小二介绍,亦瞧了过来,面上还摆出职业性的微笑来,待得瞧清楚了这一男一女,笑容便有了几分僵硬,“三娘子——”真是许多年没见过了!
  眼前的女子已做少妇打扮,身量高挑纤瘦,脱去了当年的稚气,眉目嫣然,甜美非常,却于这娇媚之中透着一股谦和从容之姿,站在那挺拔的青年将军身边,当真是极为登对的。
  他一时嘴里发苦,茫茫然叫出这一声之后,又立时醒悟到称呼错了,忙几步下来陪礼道歉:“郡主大量,在下实是乍然见到郡主,有些吃惊,这才……”
  “恭喜沈郎君了!可惜不知这酒楼是沈家的,今日倒未曾备一份贺礼过来。”容妍盈盈一笑,似乎旧年之事全忘,倒跟遇到个积年老友一般亲切可喜。
  方才沈嘉元叫出“三娘子”之时,楚君钺便捏紧了容妍的手,只差当场质问她这男子是谁了。待见得容妍这般客气,倒真是故人重逢,且这故人的神情……委实值得他细细追究,他且按下性子来细瞧几眼。
  这一瞧之下,便愣住了。细想一想,似乎……面前的男子依稀似乎在东林书院见过。
  楚君钺做事从来专注,寻常无关紧要的人或事都不大放在心上,当初去东林书院纯粹为了追容妍,若教他将目光关注一下除容妍之外的其余学子,这个有点难度。
  是以他只隐约记得这张面孔,却不太记得此人的名字。
  反是沈嘉元上前来见礼:“见过楚先生,见过郡主。”
  谁能料到,多年前相识的小小女郎,如今的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沈郎君不必多礼!”容妍大度摆手,却在路过他往雅间交错而过的时候,轻轻丢下一句话:“还要劳烦沈郎君向令外祖家捎句话儿,旧年一笔帐也是时候清算清算了。”
  沈嘉元霎时面白如纸。
  楚君钺后知后觉想起林保生之死,似乎就与眼前的沈嘉元家姻亲有关系。上次去林家,林楠与容妍并未避着他,但让他听了个大概。
  他们自去吃饭不提,却说沈嘉元匆匆坐车去姜家酒楼,先去寻了姜俊弘。
  姜俊弘这几年已经从书院回来,专心打理家业了。见沈嘉元冒雪赶来,颇觉奇怪:“阿元有事?”
  沈嘉元劈头便问:“你家这些日子生意可还好?有没有碰上什么棘手的事儿?”
  姜俊弘面露惊奇:“还真教你猜对了,你莫不是从哪听了风声?近半个月来,但凡我们家铺子旁边或者街对面,必有个筹备着新开的铺子,卖的东西倒跟我们家差不多。我瞧着这是要跟我家打对台,着人去打听过了,却是慧福郡主的产业……就算是想破了头,也想不起我们家几时得罪了这尊大佛。”
  只等慧福郡主的铺子一开,到时候她只要再稍稍用点手腕,恐怕姜家的生意便要一落千丈了。
  倒不是说姜家的生意不好,只是自来民不与官斗,况且这官也非寻常小官,而是高门赫赫。
  沈嘉元闻听此言,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头都要大了,当下便向姜俊弘赔罪:“这都是我们家那混帐惹出来的祸,当真是带累了舅家!都是我的不是,应该及早告诉你们的,阿兄别急,我这两日便去求见慧福郡主,姜家的危机即刻可解。”
  姜俊弘还被蒙在鼓里,忙追问此事缘由。
  “怎么好好的,你们家倒得罪了慧福郡主?”
  沈嘉元遂向林保生之死一事讲明,又将当年他一念之差,只想着暗暗的补偿,待得时机成熟之后,再行说明,登门致歉,哪知道还未开始偿还,便被慧福郡主察觉,赶他离开,此后不复往来之事讲了。
  他讲起此事之时,言多惆怅,又恨庶弟不是东西,姜俊弘忽想起多年前在开宝寺见过慧福郡主一面,难怪她当时神情有异,林楠也瞬间暴怒,原来当中还有此等隐情。
  原本他与林楠极为相得,可是经过开宝寺一事之后,林楠渐疏远了他,不再来往。
  这当中误会,若不是沈嘉元提起,他恐一直蒙在鼓里,说不定等姜家成了沈家的代罪羔羊,他都不知为何得罪了慧福郡主。
  “你——你怎的不早说?”
  姜俊弘心中未尝没有怨气。
  他与这位表弟向来相得,颇为投契,哪知道这等大事却一直瞒着他,只为了护着他家庶弟,显见得还是庶弟亲于娘舅家了。
  “你们家做的好事,倒好让我家来背黑祸担惊受怕!这几日阿爹还寻思,若是慧福郡主只在我们家一间铺子旁边开店,原也不出奇,说不得只是巧合了。可是她在我们家七八家店铺近旁开同样的店,这分明就是有备而来。阿爹愁的都发都白了,这些日子还想着托人去将军府递个话儿,可惜找来找去,没有门路。”
  沈嘉元又愧又悔:“阿兄生气也是应该的!我当初……当初就应该直接说明白的。”
  姜俊弘见他这般模样,又思及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当年阳光灿烂的表弟便开始面上郁郁,落落寡欢,哪怕是当初成亲,也不见他欢喜模样,忽灵窍一开,脱口而出:“你当年……当年不会是喜欢上了慧福郡主吧?”
  沈嘉元苦笑,并未否认。
  姜俊弘思维更加发散:“我到是见过那位郡主小时候的模样,虽则那会儿大约才十二三岁,但乍然一见真是让人惊艳。当年我们一起见过的同窗很有两位对她念念不忘,还旁敲侧击问起林楠他家阿姐可有订亲,大约是怀着想要让家里人前去提亲的想头,后来听说订了亲,都不无遗憾。”他使劲拍了下沈嘉元的肩膀:“你当初……是不是刚开始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她,后来越发现自己深陷了下去,就更开不了口了?”
  沈嘉元唇角全是涩意:“后来……我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她,看她一路跌跌撞撞做生意,兴兴头头的生活,知道的越多,便越丢不开手去,明知道不可能,就跟着了魔似的,非要知道她的事情不可。”他的声音渐渐低迷了下去,带着经年累月的疲倦:“……后来,她被押送去边陲,我暗中伤心许久。原本以为……我与她,这一生都不得见了,谁知道今日她与她夫婿前去我家新开的酒楼吃饭,竟然教我撞见了她。”这一段心事,隐埋许久,从未有机会得见天日,如今讲来,他才恍然发现,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姜俊弘听来唏嘘不已。
  “若是没有你家二郎那件事情,当初她又在市井间,倒是也有可能。生是你家二郎坏了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没有你家二郎那件事……你又哪里会去接近她呢?总归是一段孽缘,一团乱麻,都丢开手罢!如今也只能谈恩怨,不能续情义了。”
  沈嘉元捂脸,“我与她……又是哪里来的情义?不过是我单相思罢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姜俊弘倒不好再责备沈嘉元,只能默默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之意。


☆、139 喜讯

  义安公主见到长女连同女婿冒雪前来;顿时喜出望外;特别是容秀对长姐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欢喜之情;接过楚君钺提着的小吃食;还不忘谢他。
  “多谢姐夫!”
  楚君钺兴许是最近对子嗣有了盼望;父爱泛滥;见到这么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忍不住伸出手来,轻捏了下她的脸蛋;惹的容秀撅起小嘴;缩进了容妍怀里。
  容妍暴笑,“你手上老茧太粗了吧?阿秀乖;让阿姐看看!”装模作样在她面上细瞧了一回;又使劲亲了一口,惹的容秀咯咯羞笑,这才罢休。
  楚君钺尴尬的缩回手,义安公主亦笑:“倒瞧不出阿秀还怵阿钺的。”心中却思量,以前楚君钺也不是没见过容秀,便是回门之时也是见过的,瞧着小孩子的神情可没这么温软。
  且不止是小孩子,今日的楚君钺面容和缓温柔至极,行走之间目光总在容妍身上粘着,不由得义安公主多想。
  她唇角喜意一闪而过,又遣小厮去书房请容绍过来,“你阿爹最近真是忙的脚不沾地,我都轻易不得见他。”
  容妍连忙阻止,正中楚君钺下怀。他每每想起这位老丈人,都觉身上各处痛,可是当着媳妇儿的面,又不能表示:我不喜欢你阿爹,见我一回揍我一回,这哪里是岳丈,分明是仇人!
  不想那小厮早一溜小跑去了,他只能空自嗟叹。
  容妍又问起容谦,却是在东林书院还未回来,有时候读书晚了,他便宿在东林书院,只遣小厮回来跟家里人说一声,义安公主也随他去了。
  她如今膝下有了容秀,长女出嫁,容谦到底是儿郎,自从容妍回到她身边之后,便渐渐放开了手脚,不再拘着他了,倒将这孩子幼时身上那股子怯懦劲儿给打磨殆尽,如今也算是有点小郎君的胆识风度了。
  容绍听得女儿回来,自也放下手中事,前来后院一聚。自上次回门将女婿揍跑之后,他还惦记着下一回,见到楚君钺便兴高彩烈:“我最近也好久没松动筋骨了,阿钺既然来了,一会儿陪我活动活动。”
  楚君钺还能说什么呢?
  楚老将军年纪比之容绍大了许多,精力大不如前,在身强体壮的儿子面前甘拜下风,容绍却是正值盛年,威风不减当年,更因多年潜心习武,收拾楚君钺不在话下。
  “岳父有令,小婿焉敢不从?!”
  容绍哈哈一笑,表面上瞧着是乐开怀,可楚君钺怎么瞧怎么觉得岳丈这笑容不怀好意,又不能争辩。
  天色还早,他们才从外面吃了饭来,义安公主便不忙吩咐摆饭。一家人坐在一处赏雪吃茶,过得半个时辰,容绍便坐不住了,催着楚君钺去活动筋骨。楚君钺心中暗暗叫苦,做好了挨揍的准备,跟着容绍去了。
  这里义安公主见得这翁婿俩走了,又有乳母抱着容秀回去睡午觉,小家伙临走之前还拽着容妍的袖子不放手:“我要阿姐陪我睡觉,还要阿姐讲故事给我听。阿姐别走!”义安公主还有事情要问容妍,好说歹说才将这小祖宗哄走,这才牵了长女回内室说话。
  “你婆母没为难你罢?”她开口第一句便问楚夫人,连同回门那次,这是第二次关注容妍的婆媳问题了。
  容妍便笑:“阿娘想哪里去了?我婆婆很是豁达明理,她统共我这么一个儿媳妇,又哪里会为难我?”
  义安公主一指戳在她脑门上:“你就傻吧!瞧着是个精明能干的主儿,还不定做出多少傻事儿呢。我这不是怕你对后宅之事不通,惹你婆婆不高兴,这才问你的嘛不然也不会派周嬷嬷过去了,她熟知后宅之事,总比你自己抓瞎的强,还能事事提点于你。”
  容妍作揖:“多谢阿娘!我知道阿娘都是为了我好!”
  义安公主被她这无赖样子气笑了:“都是你!以前多少次,我要拉着你学这后宅之事,从针线到厨事,以及管家理事,你都不当一回事,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可好,嫁到楚家去了,你自己倒是吃的着睡得着,我瞧着最近脸色也不错,我可是日日担惊,生怕你哪点做的不好,让你婆母说嘴。挑理我家闺女没教养好,就嫁了过去……”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话真是一点也没差。
  小的时候,没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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